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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轻侯的故事 - 第八卷 天王 第一章 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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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院倚山傍谷矗立在山脚下从远处山林中传来阵阵松涛声。江水从门前绕过水势倾斜随流而下。古树参天江水翻滚的岸边这所古寺紧闭着大门空空荡荡没有一点生气显得清幽孤寂与世隔绝。
  在翠柏参天古松挺拔的环境里只有寥寥几人赏游其中。花开又花落院中的僧人从不过问。倒是那清澈的流水同那碧绿的池塘竞相媲美。烂陀寺清幽雅静在这与世无争的环境里的僧人也过着不过问凡俗的清静日子。
  轩辕天之痕一步步穿行于蔓萝之间来到了幽寂的小径上。
  莫琼瑶始终闲淡雅致的跟在身后一路茶花烂漫一路绿意盎然寂寥无声宁静怡人。
  月光下轩辕天之痕的背影傲岸如天神偶尔却流露出匪夷所思的寂寞孤单。
  莫琼瑶看得有点感动秀眸露出迷醉的神色。不过这一点她通常都掩饰得很好永远不要忘记家族复兴的重任儿时的训戒时至今日丝毫没有减轻反倒更加坚不可摧这恐怕是最担心女儿叛逆性格的高唐王从未想到过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轩辕天之痕悄无声息地停下身来他默默地瞅着一朵美得炫目的夜叉。蓦然一阵微风吹拂而过晶莹剔透的花瓣开始迅陨落一瓣接着一瓣轩辕天之痕看得出神仿佛那就是人生的全部。
  莫琼瑶心中默默叹息着她是多么喜欢那朵花啊!从小到大最喜欢美丽事物的她不能忍受任何东西的不完美。伤感也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情绪可惜她永远不能表露到表面上。
  轩辕天之痕没有回头却好像洞彻了一切他淡淡道:“你的心有点乱!”
  莫琼瑶淡然道:“是的师父!”
  轩辕天之痕伸手接过一瓣落花凝望着花瓣每一丝纹理柔声道:“做大事者必须擅决断展铁腕六亲不认鸡犬不留。你能做到吗?”他这番话说的是那么温柔祥和丝毫不能勾起人们对权力斗争的残酷联想却拥有一股不能质疑的强横气势让人不能不信也不敢不信。
  莫琼瑶咬紧银牙冷冷地道:“能!”
  轩辕天之痕淡淡一笑道:“这世间没有一件事情是用嘴说就可以做到的。譬如十年前高唐三十六郡诸侯在你父高唐王驾崩后纷纷称霸一方那群百无一用的清流文官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实际却于事无补诸侯们依旧视你这正统王室继承人如无物就是现在支持你者亦寥寥无几。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助你一统高唐吗?”
  莫琼瑶媚眸中掠过一丝杀机轻轻摇头道:“琼瑶不知请师父指点!”
  轩辕天之痕好整以暇地道:“理由唯有五个字因为你够狠!当年我本准备趁乱夺取高唐全境做为日后进攻深蓝的踏板。但是当我看到你就改变了主意征服高唐也在刹那间失去了任何意义。还记得吗?当年你成为家族继承人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杀光参予叛乱的一切党羽并且株连九族邻里连坐。其后十年间再无一人胆敢违抗你的命令而你才不过八岁。”
  莫琼瑶默然不语眼神中丝毫没有愧疚不安之色坦然地道:“我从未后悔过下那个命令。今生不论何时何地再遇上那种事情我只会更快捷更果断地下令。若非如此十年前我就早死在黄泉下根本没资格在这儿和师父赏花聊天。”
  轩辕天之痕微笑道:“人随着成长总会多一些烦恼。我问你是要你记住优点永不或忘。玛雅星已进入前所未有的混沌要在这纷纷扰扰的乱世中生存唯一法则就是狠。要狠到不可思议让所有人都难以置信你才能幸运的活下来而不是被敌人生吞活剥。高唐的希望就在你身上切记!切记!”
  莫琼瑶感到一丝奇怪油然道:“师父您……”她不知道一贯镇定自若不信鬼神的师父怎么陡然间恍如巫师般预测起未来来。
  轩辕天之痕波澜不惊的脸容倏地有了一丝表情他仰望着西方最璀璨夺目的那颗红星幽幽凉凉道:“那颗霸王星沉寂了数万年终于再度缓缓苏醒刚刚我甚至感觉到了炽天之翼复活的力量。尽管它还稚嫩但总有一天会带给玛雅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语调渐渐呢喃无语。
  良久轩辕天之痕才从深深梦魇中苏醒淡淡道:“那批魔矿送回来了吗?”
  莫琼瑶苦笑道:“被另一批实力强横的人物半道劫走了根据幸存者的描述那伙人极象是帝**人而且是南疆最精锐的新月魔骑士团成员。山千重翠九段和真主月宫七段都当场阵亡了。对手是两名非常年轻的男子一个银银眸一个黑黑眸都戴着诡异绝伦的面具。据说尸体一个被粉身碎骨一个被吸成干尸。最糟糕的消息是福卡斯商会的一名资深检验员阿瓦尔还活着可能已经透露了魔矿的珍贵情报。”
  轩辕天之痕听完眉头微皱遂展颜一笑轻描淡写道:“那是柳轻侯和他的助手吧!想不到他开始修炼七屏风魔功了真是有趣。嗯顺便查查柳轻侯的阵营里有没有冷笑的传人他最近接触的人非常重要。这件事情交给你处理吧!”
  莫琼瑶恭恭敬敬道:“是琼瑶遵命!”
  轩辕天之痕幽寂深邃的龙眸里倏然爆射出不可思议的奇芒淡淡补充道:“记住不仅仅是调查那么简单既然魔矿已经暴露事情就得做得干脆一点。将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统统干掉。盟里的高手随你调遣你务必要达成任务。”
  莫琼瑶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勉勉强强问道:“听说哈里为干掉秦汉不惜重金请到深蓝第一刺客孤灯下并且派遣大批高手潜入南疆准备制造极度混乱我怕届时会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轩辕天之痕摇摇头道:“没关系局势越乱对我们越有力。我和恺撒帝国准备交割的是整个南疆柳轻侯和秦汉都死了南疆立刻群龙无一群乌合之众唯有任人宰割的份儿。这才是哈里和我联手轻轻松松打下郝扎尔群岛却对袍哥州一直按兵不动的原因。整个计划我已经有详细方案你要做的仅仅是……”
  莫琼瑶听完秀眸中一抹惊骇神色一闪而逝脑海里不由闪过一句高唐格言:“姜还是老的辣!天知道他怎能想出这种计谋。”
  蓦然轩辕天之痕掌中那瓣夜叉一刹那被无数圆弧型犀利刀气掠过璀璨夺目的花瓣眨眼就粉身碎骨消逝于空气中。仿佛预示着所有与“海神”轩辕天之痕作对的敌人一概都会象那瓣夜叉一样脆弱无依眨眼间就会烟消云散。
  轩辕天之痕悠悠道:“今夜无云明天肯定是阳光明媚的好日子。琼瑶完成任务后千万记得带点南疆特产的葡萄酒来很久没喝过了。”
  “是!”莫琼瑶恭恭敬敬答应着心脏却情不自禁的战栗着她无限敬畏地瞅了一眼轩辕天之痕的伟岸背影才默默退去。
  轩辕天之痕依旧没有转身仿佛根本不知道莫琼瑶已经离去也不了解刚刚短暂的谈话会改变多少人的性命他还是他像是一名脱离世俗的隐士在浩瀚无垠的星空下寂寥孤单地负手赏月。

  就当我浑身充满强大无匹的自信准备挑战轩辕天之痕的瞬间体内再生剧变。
  “轰!”光翼骤然收敛一道道璀璨夺目的光羽万流归宗似的涌入体内倏地凝聚成一股光明能量。眨眼间千百道光能汇聚成不可思议的巨流好像一只沉睡万年的炽天使悄悄苏醒震颤着灿烂辉煌的光翼挑衅似的瞅着不断溃败的暗黑真气。
  另一边意识到前所未有危机的黑暗能量空前团结起来象一头头凶猛绝伦的洪荒巨兽纷纷冲向脑海内精神中枢。“呜……”一声声凄厉无匹的鬼哭神号中它们倏地壮大成一只顶天立地的堕落天使同样呼呼震颤着阴暗诡异的十二只黑暗光翼。
  一黑一白两道席卷一切的浩瀚气流遮盖天地般壮观雄伟他们毫不避让地凝视着对方却泾渭分明地隔着一条淡淡的银河。我知道那就是“九幽搜神变天击地**”之最高境界“锁魂”。它凝聚了一切精神力塑造出一道奇异无匹的隔断保护着我脆弱的身体以免被毁天灭地的黑白能量抹煞。
  这种诡异绝伦的平衡状态里我目瞪口呆地亲眼目睹一幅奇景。一名呼呼震颤着灿烂辉煌的十二只光翼的炽天使和一名同样呼呼震颤着阴暗诡异的十二只暗翼的堕落天使还有一条淡淡的银河构成了一个独立世界反反覆覆围绕着脑海循环旋转不停就像白昼与黑夜的交替般自然流畅。
  在这地老天荒般剧变中一切心法像潺潺小溪缓缓流过银河所有杂质都被刹那间吸噬同化黑白被天道自然地一遍遍去芜存菁一遍遍提炼升华直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它们每转一圈体积就缩小一倍形象就逼真一倍两“人”栩栩如生地隔河相望蓦然间恍如一黑一白两个光点倏地消逝在浩瀚无垠的银河里。
  那一刹象永恒般久远又像瞬间般容易流逝当我“醒”来时眼中的世界与昨夜已又是截然不同。
  扶疏的树影中透射出星星点点的金色阳光与清晨阵阵凉风相伴肆无忌惮地闯入宁静的卧室向人们预示着另一个白昼的降临。我直到此刻才骇然觉自己竟然雕塑般纹丝不动在窗前静谧无匹的伫立了整夜。
  朝阳初升被薄薄的窗帘轻轻遮住的阳光出柔和的银白色懒洋洋地照射在她熟睡的脸上。
  我骤觉眼前一亮呆瞪着她鬼斧神工般完美侧面轮廓嗅着她秀身体散出来的天然芳香情不自禁被她那种虚无缥缈惊心动魄的美丽所震撼。
  蓦然恍如心灵感应她紧闭的眼帘忽然慢慢张开露出一对璀璨夺目、熠熠生辉、谜一般神秘美丽的眸子。
  “啊!”我全身剧震竟说不出话来心底同时涌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激动。
  那对眸子绝对配得上绝世容颜且有画龙点睛的妙用仿佛一直沉睡的九天仙女倏然复活从画里步下凡尘。她简直是造物主的恩赐倏忽间倾国倾城的美丽突然臻至另一种级数。
  欧鹭忘机幽幽地瞥了我一眼蓦然谜一般神秘美丽的秀眸也射出无比震惊的神色。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良久像次认识我般惊讶道:“天啊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人家差点都认不出你了。”
  我苦笑道:“你又何尝不是?”说着故作镇定地缓缓走向床榻目标自然是地毯上散落四处的衣物。
  欧鹭忘机肆无忌惮地欣赏着我**裸的精壮**一对秀眸涌现出无限迷醉的神色溺爱之极地上下打量着。那种千娇百媚的美姿令人平添无限爱怜。
  我陡然涌起一种幸福的感觉好像被小娇妻顽皮地调戏着故意尽露俊伟雄躯的所有优点从容走至床边
  忽然两只透明如水的美丽柔荑轻轻搂住了我的脖子一抹慵懒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娇喘道:“轻侯人家爱死你了。”说着柔软丰润的嘴唇温柔地印在我的脸上。
  “轰!”**排山倒海般涌来我猝不及防整个人就被惊涛骇浪吞噬那是一种魂飞魄散的快感。欧鹭忘机宛如感同身受美丽无暇的**舒服得痉挛起来。我们毫无间隙地紧紧拥抱在一起抵死缠绵。每一次肌肤接触都象灵魂爆炸般畅快每一个疯狂热吻都象浴火重生般新奇每一瞬间感官都被无限强化了快感像是一波连着一波的巨浪不厌其烦地吞噬着我们遂又送上一轮又一轮峰巅。
  良久良久……
  欧鹭忘机仿佛失去了所有气力懒洋洋地伏在我胸口唯有纤柔的玉指轻轻滑过我每寸肌肤画出一幅幅顽皮有趣的图案。她含情脉脉的望着我那双谜一般神秘美丽的星眸正闪动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梦幻色彩可以让任何男人迷恋疯狂。
  我一边尽情享受与柔软嫩滑的**最亲密接触一边也深情凝望着她。
  此时无声胜有声目光交流着彼此无限爱怜根本不用说话已经表达出千言万语。
  “啊!”一声惊呼中欧鹭忘机蓦然闭上那对勾魂夺魄的妩媚明眸玉颊霞烧嫣红一片。她害羞地轻柔捶打着我的胸口娇嗔不依道:“你怎么可以想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连叫冤枉急忙狡辩道:“啊大小姐我想什么了啊?”
  欧鹭忘机睁开媚眸幽幽白了我一眼格格娇笑道:“你这个厚脸皮的混蛋让人家女孩子怎么说出口啊!反正就是你不应该胡思乱想就是。”说着白璧无瑕的柔荑狠狠拧了一下我最脆弱的部位。
  “哎哟!”我失声夸张地痛叫道:“好痛啊!”
  “活该!”欧鹭忘机嘴上虽那么说柔荑却温柔无比地爱抚刚刚拧过的部位。
  我舒服得差点呻吟出声闭眼默默享受着。
  忽然她软绵绵地靠近我轻轻咬了一下我的耳朵蚊鸣般低低声音道:“你真的想要人家吻你的……”
  我故作不知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什么?”
  她“嘤咛!”一声埋头在我胸前再也不肯抬起头来。
  我狐疑地问道:“你刚刚真的看到我脑海里想什么?”
  她不可察觉的轻点一下粉颈不依地扭动着优美动人的娇躯吃吃笑道:“你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我一下子就读懂了它的意思。噢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坏蛋专门想着让女孩子做那种事情。”
  “我的娘啊!”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仅仅是用眼神表达意思而不是我顾虑之极的精神互动渗透。这倒是个意外现我隐隐猜测那和昨晚锁魂吞噬同化掉所有杂质有关想不到陡然间精神力就臻至另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了。
  我贪婪无比爱抚她曲线完美的腰臀正打算继续……蓦然一缕清朗隽永的声音穿透层层回廊墙壁幽幽地出现在耳边道:“属下有要事启禀。”不用辨认这段时间唯有两个人胆敢破坏我的好事一个是麒麟另一个就是孔龙而这声音显然没有麒麟那磅礴无匹的霸气看来只能是后者。

  “好在客厅等我!”我用一模一样的千里传音回复着眼前清清楚楚看到孔龙脸上露出一丝暧昧微笑。
  这时欧鹭忘机刚刚慵懒地坐起薄被轻轻滑落缓缓露出无限优美的峰峦。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骄傲挺拔的酥胸挺直盈盈一握的细腰忍不住垂涎三尺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顽皮的皱了皱巧俏的秀挺小鼻子媚态横生地幽幽白了我一眼道:“人家也要起床了轻侯可否回避一下呢?”
  我被那记勾魂夺魄的媚眼弄得魂飞天外忙道:“没问题没问题。这间卧室归你我换个地方穿衣服。”说着狼狈万分的抱着衣服窜入外屋的浴室再看下去我恐怕永远都迷恋在醉生梦死中不能自拔了。
  每座城市都有一种最古老的行业存在青楼。
  碎星渊当然不能免俗因驻扎重兵要塞内青楼更是鳞次栉比被光棍官兵们捧得益加扬光大。每月五日官府放饷银的日子恰恰是青楼生意最好的时候姑娘们也就愈疲惫不堪笑得最甜的自然是龟公、老鸨和青楼幕后老板。
  不过人分三六九等青楼也分低中高档这一点在碎星渊西城五号街区体现得最明显。这条被称作“五五巷”的地段是青楼、赌场等特种行业法定经营地点下至5o铜币一宿的廉价流莺上至1oooo金币一夜的昂贵红牌你想要任何女人任何服务都可用钱来买到。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在一片让人心猿意马的莺莺燕燕声中无数恩客被迎来送往也伴随着无数金钱无数青春悄然流逝。不过对过惯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生活的人们来说生活惬意而潇洒浑然不觉颓废与荒诞。
  每当白昼来临的时候五五巷是另一幅截然不同的景象。整条街道布满大6各地客商每一处都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叫买的叫卖的生意红红火火兴兴隆隆只要你有钱依旧可买到任何东西。那种说不出的繁华热闹丝毫不亚于晚上。
  五五巷就像是一位勾魂夺魄的巫女在黑夜、白昼施展无穷魅力吸引着四面八方来客诱惑他们掏尽钱包。唯有在昼夜交替的清晨整条街道才恢复本来面目如一名沉睡中的少女寂寥而安详神秘而静谧。
  这一刻正是五五巷“睡”得最熟的时候整条街道上除了一条饿得昏的野狗出呜呜哀嚎数名宿醉未归的酒鬼潦倒在阴沟旁打呼噜以及远远传来悠悠扬扬的报时大钟偶尔轰鸣一声外静悄悄看不见半条鬼影。
  天空灰蒙蒙的阴沉得像是一张晚娘面孔从北边刮过来一阵阵刺骨寒风肆无忌惮地侵略着每一寸土地吹得屋檐下悬挂的串串风铃出惊心动魄的响声。
  “吱呀!”五五巷最繁华的“天方夜谭”酒吧后门忽然开启伸出一只毛茸茸大脑袋向四周看了看。“呜~”正赶上锋利如刀的风哨子凌厉呼啸着掠过那人被寒风迎面灌了满嘴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头也倏地缩回门内。
  “阿嚏!”他涕泗横流地向身后埋怨道:“老茅你有没有搞错啊?我睡得好好的你非得神经趁着这鬼天气回府吗?”
  借着墙壁上微弱灯光映照出一张宿醉未醒仍眯缝着睡眼的脸容。那张脸红扑扑的脸颊额头都烙着袍袖垫压的痕迹想必是昨晚整夜都是和衣而眠刚刚被人从床上拽起。
  他穿着一身皱皱巴巴的高唐长袍一看就是那种5个铜币一尺的廉价布料制成的身材像是一只狗熊般硕壮脸上看浓眉大眼鼻直口方倒颇有几分威武架势只是长期谦卑惯了一时改不掉三分逢人就讨好的小人物神情正是新近被任命魔镜委员会矿石部部长的阿瓦尔。
  他满腹牢骚地埋怨着背后的茅三重暗叹此人什么都好就是太顽固。他本来很气愤茅三重一有机会总是耍弄他不过昨天抵达碎星渊柳轻侯兑现承诺先放给他2ooo金币的饷银后他第一个邀请的就是茅三重。到达人生地不熟的碎星渊结交强横彪悍的朋友以便求得照顾是高唐人天经地义的生存法则。
  茅三重淡淡瞅着这位新“结交”的朋友一句话都没有说下巴轻轻努了努方向仍然指着大门。
  阿瓦尔抗议的呼声立刻烟消云散在他眼中温和可亲的茅三重刹那间浑身弥漫着一股触目惊心的杀机尽管那种感觉一闪而逝却深深印在他脑海里。
  “啊!”他骇了一跳情不自禁在肚子里暗暗嘟囔着:“你***喝酒最凶的是你调戏姑娘最欢的是你结帐时消失去方便的也是你现在命令老子顶风冒雪赶路的还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啊?真是看不透的怪人有床不睡有美人不抱非得日出前赶回府去。”
  不过想归想茅三重的命令还得照单全收阿瓦尔咬咬牙硬着头皮狠狠开启后门迅闯入寒风中。一刹那一直站在***映照不及阴影里的茅三重像一条阴魂不散的鬼影般紧紧靠上阿瓦尔身后一步距离那是铁血卫魔鬼训练营里哥舒嫩残亲自指点的最佳安全距离。
  他耳边仿佛仍能回响孔龙大人慎重嘱托:“保护这名高唐人直到制造出第一批优质魔镜。这关系到整座南疆军区的武器装备更新换代问题你要明白其份量丝毫不亚于保护主公。”言罢就将一名尊贵无比的黄金骑士委派到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高唐人阿瓦尔身边这恐怕不止在南疆甚至在风云帝国都是前所未有的礼遇。
  茅三重全神贯注地盯着方圆十丈内的蛛丝马迹却老是有点心神不宁仿佛总有人若有若无的影响着他的气场使他无法保持一贯冷静深沉的气势。他开始有点怀疑选择黎明时分是否决策正确。本来是为避免经过白昼热闹繁华的五五巷因为人越多刺客就越好伪装就越易偷袭成功而保镖也就越难防备。现在恰恰被人利用这种心理若敌人是同等级数的高手需要的岂不正是放手一搏天时地利。
  想到这儿他无声无息地牵动了一下嘴角僵硬无比地微笑了一下暗道:“那种级数的高手谁会来对付他呀我是否有点疑神疑鬼。呵回府得找个兄弟换换班让别人也受受这份洋罪看到哥哥我接受任务的时候你们个个都在旁边笑来着现在应该是你们付出‘出卖’兄弟的代价的时光了。”
  五五巷距城南总督府不远也不近也就是隔着三条青石路**条街道的样子。拐出狭窄偏僻的小巷走上宽敞通达的青石路远远地就看见一座马车孤零零的等在巷口。
  天已蒙蒙亮却还是看不到一丝温暖的阳光触目一片片景物皆属青白色宁静祥和的等待曙光降临。清晨的碎星渊开始悄然的起雾了雾霭中远远传来小贩叫卖煎饼油条的清脆喊声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阿瓦尔走了几步脸色突然有点苍白昨夜狂灌一气的酒水现在报复一般在肚里汹涌澎湃酸酸苦苦的胃液一阵阵翻到嘴里。“哇!”他又向前走了一步终于按捺不住倚墙狂呕起来。

  “喂赶车的伙计!”茅三重高声喊叫着车夫可是或许距离有点远或许对方睡得太死那名倚靠在车辕上的车夫对他的召唤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仍旧头上扣着风帽睡得正酣。茅三重苦笑摇头只好等阿瓦尔吐完在一起走过去。
  “呜哇!”阿瓦尔吐个底儿掉半天才直起腰来用袍袖满不在乎地抹抹嘴巴上的污渍满脸苍白虚弱的神色骂骂咧咧道:“靠想不到南疆车夫都这么大架子在我们普里斯郡车夫听到有人叫车会像狗听到主人的召唤一般飞跑过来。因为叫车的都是贵族老爷稍有怠慢人家只要动动嘴到郡里投诉郡卫和宪兵们就会给他们狠狠一顿生活。唉哪象这里如此无法无天。”
  他摇头感叹着似乎世风日下已经到达不可救药的程度言词间充斥着贬低南疆抬高故乡的意思。
  茅三重轻描淡写的微笑着不置可否高唐人的自高自大早已贯彻到日常生活的一言一行若要一一现再一一纠正就不用做其他事情了。
  于是他淡淡的点到即止道:“南疆和普里斯郡毕竟是不同的地方。”潜台词却是:“他***熊你以为帝国人都和你们高唐猪一样奴隶命啊!”当然这句话是憋在心里无法宣之于口的否则就破坏民族感情了。
  阿瓦尔头摇得和波浪鼓似的他意气风地道:“不对不对对贱民怎能心慈手软他们会翻上天的。看我教训教训这个不分尊卑的家伙贵族老爷来了还敢酣然大睡简直不可饶恕啊。”说着他晃晃悠悠走向那辆马车一边走着还将两只袖子全都撸起来挽到肘部一副痛扁一顿才肯罢休的模样。
  茅三重苦笑摇头:“想不到阿瓦尔这么没有酒品酒都醒了还闹这么一出?”
  他哪里知道高唐三十六郡诸侯相互连年征战不休郡与郡一年都罕有几日和平时光故民间尚武之风铺天盖地几乎人人好武人人以强悍为荣。如此强者为尊的民风下喝酒打架简直是家常便饭般必不可少的娱乐活动昨晚文邹邹干喝了一晚睡眠也不充足的情况下现在阿瓦尔是浑身痒痒非得找人动手不可偏偏知道自己再乘十倍也不够茅三重一根手指唯有找别人泄不满这车夫是刚巧碰到枪口上了。
  他恶狠狠地冲马车叫嚷道:“喂赶车的还不给贵族老爷把车门开开莫非要老子给你松松筋骨不成吗?”
  茅三重听得直皱眉头他见过的“贵族老爷”可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豪门阀主从未见识过说粗口的市井贵族。不过既然是郡想必只有脑满肠肥的乡绅恶霸这么说倒也般配。
  他笑眯眯地跟在阿瓦尔身后准备看看好戏。要知道从数次大战之后碎星渊全民皆兵凡是男人基本上都通晓几手骑士基本技能其中练至正规骑士级数却甘愿赶马车的市井豪杰大有人在。
  他等着看阿瓦尔出丑。
  一阵阵节奏分明的呼噜声嘎然而止那顶破旧不堪的风帽却依然盖在脸上车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地稳稳坐在车辕上似乎根本没将阿瓦尔放在眼里。
  这等**裸的挑衅惹得阿瓦尔气极反笑一拳凶猛绝伦地砸向车夫小腹。拳风呼呼作响遵循一条笔直的轨迹旋风般直槌过去。
  茅三重再次眉头一皱不由暗暗责怪阿瓦尔下手不知轻重若车夫挨上这一拳恐怕半天都要爬不起来那就得耽误行程了。可惜由于阿瓦尔狗熊般雄躯几乎遮挡住了所有视角他没有看见风帽下陡然睁开的那双眼睛否则他肯定得埋怨阿瓦尔下手太轻了。
  天啊那简直不是一双人类的眼睛两只眸子烈焰般火红爆裂出缕缕灿芒伸缩不定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一种赶尽杀绝的强烈意愿。刹那间一股有如实质的杀气蓦然增强百倍牢牢笼罩方圆三丈像是一潭淤泥般使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不好是高手!”茅三重暗叫不妙准备拔刀相向时早已不及救援阿瓦尔。
  “嘶!”阿瓦尔雄厚宽阔的背脊蓦然迸裂成两半伴随着伤口井喷的鲜血一道宽逾数尺的紫红色彩虹倏地从他背脊窜出行云流水般直斩茅三重咽喉。这一刹简直比电光石火还短暂根本无法形容变化生的度虹光已匪夷所思地挪移至茅三重眉睫。
  “锵!”茅三重险险架住那道紫红色彩虹锋刃间迸起无数星火将他肌肤烧炙得生疼可是他根本无暇搭理那等琐屑小事虹光仿佛意犹未尽地不断前冲过来那股滔天巨浪般的神力不断压迫着他肘臂的承受力。
  “喀!喀!……”脚下厚逾半尺的青石寸寸皆裂随着他不断被迫后移龟裂得越来越多破碎得越来越小渐渐竟成粉末状。
  “蓬!”一声巨响中茅三重背脊恶狠狠撞上一堵院墙墙砖仿佛爆炸般四分五裂卸去凶猛无俦的刀劲这才勉勉强强停止退势。
  蓦然间他感觉全身压力骤减一阵天旋地转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五脏六腑好像开锅般沸腾“哇!”狂呕数口鲜血后他才真正冷静下来。
  定睛一看自己距那座马车已有三丈距离青石砖路上清晰无比地镌刻着深深的碎裂烙印。那名“车夫”漫不经心地瞅着他右手轻盈无比的握着一柄狭长战刀刀身清澈得像是一泓秋水哪有一星半点紫红色彩虹的影子。
  茅三重简直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敌人刚才就是用那柄平平凡凡的狭长战刀打败了自己。
  最让人惊骇欲绝的就是敌人始终未曾移动过半步完全是刀气实质化直接延伸到三丈距离远。
  难怪那道紫红色彩虹越到后期越是雄浑得难以抵御刀锋自然比刀身力量强悍得多。这等神乎其神的刀技让茅三重有些瞠目结舌心中拿不准二哥风萧萧究竟能够完成这一刀。
  阿瓦尔的尸体从胸腹间被刀锋斜斜一分为二直到现在两截身躯才凄惨无匹地萎然倒落尘埃。
  蓦然车内倏地探出一只手闪电般的刀芒骤闪而逝阿瓦尔的头颅无声无息的失踪了。车厢距离阿瓦尔的尸体起码间隔半丈那人却一伸手就摘走了阿瓦尔的级茅三重偏偏竟没看清他的动作眼前一花一切就结束了。
  茅三重暗暗叫苦这名刀客迅捷绝伦的手法和那道紫红色彩虹的神勇平分秋色今日遇到如此棘手的两大高手。任是其中一人自己都休想讨得好去何况两人一照面就心狠手辣做掉阿瓦尔摆明事情无法善了也根本不在乎他南疆军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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