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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瓦尔特·惠特曼我思索着在曼哈顿大街上逡巡,思索着时间、空间、真实思索着这些,以及与它们并列的谨慎。关于谨慎的最终解释,总是还有待作出,或大或小都一样无用,因为与永恒的谨慎不大相符。灵魂是自在的,一切都与它接近,一切都与那些接踵而来的有关,凡是一个人所做、所说、所想的一切都影响深远,一个男人或女人每采取一种行动,都不仅在一天一月或自己一生的某个时期,或临死时对他或她起作用,而且在以后整个的来世都继续同样地与他们牵连。间接的与直接的完全相等,精神从肉体得到的,比它所给予肉体的,即使不更多也不稍逊。没有哪一句话,哪个行动,哪一种性病、污染或手婬者的秘密,贪食者和耽饮者的堕落,盗窃、机诈、背叛、谋杀、诱奸、卖婬,不是在死后也像生前那样必然得到报应。博爱和个人的努力是唯一值得的投资。用不着细说,一个男性或一个女性所做的一切,只要是健康的、仁慈的、清洁的,就对他或她有益,在宇宙的不可动摇的秩序中,并永远遍及于它的整个领域。谁聪明谁就获得益处,野蛮人、重罪犯、总统、法官、农人、水手、机械工、文化人,年青的、年老的,都一样,益处总会到来一切都必来不误,个别地,整体地,现在产生影响,曾经影响他们的时代,并永远影响着一切过去的、一切现在的和一切将来的事物。一切战争与和平的勇敢行动,一切给予亲属、陌生人、穷人、老人、不幸的人、年幼的孩子、寡妇、病人和不可接触者的帮助,所有那些坚定而孤单地站在遭难的船上看着别人挤上救生艇的自我克制者,所有那些为了崇高的事业或者为了朋友或某种主张而献出财产与生命的人,所有那些被邻人嘲笑的热心者的痛苦,所有母亲们的无限温柔的爱和高尚的牺牲,所有那些在史书上记载过或没有记载的斗争中被打败了的诚实的人们,所有那些由我们来继承其未竟之业的古代民族的光辉和美德,所有那些我们不知其名其时其地的几十上百个古老民族的典型,所有那些被英勇地开创了的或成或败的事业,所有人类的崇高智慧、卓越技艺或辉煌言论所提供的启示作用,所有今天在地球上任何部分或在任何行星、任何恒星上,被那里的人、犹如此地的我们所思考和谈论得很好的东西,所有今后将由你(无论你是谁)或任何人想出或做出的事情,这些都适用于、已经适用于和将要适用于它们从中产生或将要产生的那些个性。你曾猜想任何东西都只活过它自己的短暂的一生吗?世界不是这样存在的,没有哪个摸得着或摸不着的部分是这样存在的,任何完美的东西,要不是从许久以前的完美中而来,而以前的那个又来自它的前身,要是没有那可以想见的比任何一个都更为接近于开端的最远的一个,它就不会存在了。凡是能满足灵魂的都是真实的;而谨慎能完全满足灵魂的渴望和贪求,只有它本身才能使灵魂最终满足,而灵魂是那样傲慢,它除了自己的以外任何教训都拒不接受。如今我低声念着谨慎这个与时间、空间和真实并列的词,它与那种除了自己的以外任何教训也不接受的傲慢相一致。谨慎原是不可分的东西,它拒绝让生命的一个部分与每个别的部分脱离,不让把正当的与不正当的或者生的与死的划分。要使每个思想或行动与它的关连者相匹敌,它不懂什么可能的饶恕或替代性的偿还,只知道一个从容赴难并献出生命的青年是最出色地尽了自己的职责而毫无疑义,而那个从不冒生命危险却富裕舒适地活到老的人可能没有为自己做出任何值得一提的事体,只知道惟独那个学会了重视效果的人,那个对肉体和灵魂同样喜爱的人,那个发觉出必然随直接事物而来的间接事物的人。那个在任何危机中精神上既不鲁莽也不逃避死亡的人,才是真正学会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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