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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屋子虽然毫无生活气息,但在过去,也有一家人生活过吗?那女人是家中的成员吗?
我专心翻阅。妊娠初期的状态。产后母体的健康状态。新生儿出生时好像重二千二百克。备考栏注明是早产儿。身长四十五公分,头围三十一公分。我想象那小小的生物。我无缘拥抱的、二公斤出头的生物。那个女人抱过吗?她对那小生物微笑过吗?
薰在我膝上,伸手抓我翻开的手册。我高举到薰抢不到的地方,仔细打量。
我想起还在放热水,慌忙把手册放回原处关上抽屉。
“借用你的浴室哦。”我在女人房前高喊,但她没回应。我抱着薰走向浴室。透明的水从浴缸哗哗溢出。我扭紧水龙头关上热水,抱着薰,好一阵子,就这么盯着流往排水口的透明热水。沐浴在日光灯的灯光下,它如同圣物闪闪发光。
二月十二日
今天,我在车站买的报纸上,发现相关报道:
日野警局于十一日发布消息,指出今年二月三日,东京都日野市某公司职员秋山丈博(34岁)家中失火,出生六个月大的长女惠理菜自火场离奇失踪。上午八点过后,秋山之妻惠津子(32岁)开车送丈夫丈博到车站搭车上班,将惠理菜独自留在家中的期间,家里发生火灾。火势约在一小时后就扑灭了,但现场找不到惠理菜。据日野分局表示,基于有可能是绑票案,为了惠理菜的安全所以一直未公开消息。
薰把小手伸向我专心阅读的报纸,时而拍打时而试图握住。报纸发出沙沙声响,从对折处撕破。薰开心地笑了。
失火?那间屋子烧起来了?
怎么会失火呢?这是怎么回事?我拼命回想。我记得当时电暖炉是开着的。火红的电热线至今犹在眼前。可是怎会起火呢?
不,现在该想的不是那个,事件终于被公开了。这表示追索薰的势力,已迫近眼前了。
但是,我越是反复阅读报上印刷的文字,越觉得那是发生在远方的事。就像去年在报上看到“下毒事件危机重重”④报道时的感觉。那跟身在此地的我与薰,毫无关系。因为这孩子是薰,不是什么“惠理菜”。是因为我渴望这么想吗?或是因为我少了什么呢?
不过话说回来,火灾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点令我耿耿于怀。可怕的念头浮现脑海。
该不会是我干的吧?会不会是我故意把毯子塞进电暖炉?会不会是被我踢倒的?或是我捡起地上的打火机,点燃铺在地上的被褥纵火,并且在确认有火苗燃起的烟味后,我就落荒而逃了?
不对,我没做那种事。先不说别的,首先我就没理由那样做――没理由?真的吗?被那女人痛骂的事,我不是一直记在心上吗?我不是还在心里诅咒她死了最好?――不,可是,不对。觉得她死了最好,和实际采取行动,完全是两码事。我根本没有放什么火。我只是把薰救出火场。是的,那时候,如果我没把薰带走,这孩子早已葬身火窟。唯有这个念头不停在我脑中打转。
我站起来,把报纸揉成一团扔掉,仿佛打从一开始便没看过。
光吃瓶装食品和速成离乳食品我担心不够,于是去超市买菜,擅自借用女人的厨房煮晚餐。我战战兢兢地使用电锅,虽然老旧幸好并未坏掉。我替薰煮了菠菜稀饭和吻仔鱼煎蛋。剩下的菠菜拿来煮味噌汤,还有炒什蔬和吻仔鱼拌萝卜泥。我把多煮的用保鲜膜包皮皮好放在桌上,洗完澡出来时,大概是女人吃掉了,只见梳理台迭着空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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