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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生辰,这是一个好机会
山东总督在总督府设宴款待九皇叔,九皇叔很给面子的去了,与山东当地官员见了个面,并隐晦的表示,他此次前来只为查看山东是否有合格的石矿,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有九皇叔这番表态山东的官员对九皇叔更热情了,只要不查他们的事,无论九皇叔在山东留多久,他们都欢迎,当下就表示只要九皇叔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尽管开口,他们一定会尽力配合。
宴会上,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九皇叔虽然冷着一张脸不怎么说话,可对众官员的奉承讨好也不拒绝,一顿饭下来也算是宾主尽欢,至少山东总督是这么认为的。
宴会结束后,山东总督看九皇叔不拒绝山东官员和富商奉上的厚礼,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知道自己的官职不会有问题了。
安排九皇叔住处时,山东总督征得九皇叔同意后,并没有把九皇叔和凤轻尘安排在官宅,而是请九皇叔入住当地一陈姓富商的庭院。
不是总督看不起九皇叔,反倒是太看得起九皇叔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山东最好的住宅并不是官宅,而是陈家的华园。
东陵三大名园,排在第一的是皇家的兰园,其次便是山东陈家的华园,第三则是谢家在江南的庆园。
陈家把华园借给九皇叔住,打得是什么主意,山东人都明白的,九皇叔也清楚,所以才会同意入住。
事实上卢家也想过把自家的园子收拾好给九皇叔住,可想到九皇叔的来意,再加上卢家园子虽然华美、雅致,但比不上陈家的华园得天独厚,于是便让陈家抢了这个机会。
赶了一天的路,又应酬了大半晚,九皇叔和凤轻尘到华园时天已经黑了,陈家人很有眼色,并没有在这个时候上前卖好,华园除了少量的下人外,没有一个陈家人。
“这陈家倒是一个聪明人。”九皇叔见到这样的安排,赞了一句。
陈家如此上赶着讨好,甚至不惜得罪卢家,不可能无所求。
凤轻尘上前,替九皇叔宽衣,顺便问道:“你打算用陈家?”
“且看着,这山东并不只有一个陈家。”不过,目前为止只有陈家最得九皇叔的心,陈家人太聪明了,而九皇叔喜欢和聪明又有野心的人打交道。
“可有胆和卢家唱对台戏的少。”对山东的事,凤轻尘也算了解,和卢家相比,陈家真不算什么。
如果说卢家是顶级豪门,那么陈家便是三流家族,两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陈家这座华园也不过占着先人的便宜。
现在,陈家居然有胆识与魄力和卢家唱对台戏,先卢家一步巴上九皇叔,这让凤轻尘很惊讶,想要开口提醒九皇叔,可转念一想,她能想到的事情,九皇叔怎么想不到。
凤轻尘沉默地替九皇叔退去衣衫,九皇叔也不打算说陈家的事,九皇叔压根就没有把陈家放在心上,陈家既然上赶着给他当棋子使,他就用着,至于这颗棋子的下场如何,与他何干。
两人很快就上了床,九皇叔老老实实地抱着凤轻尘,虽然他有心想要做些什么,可知道凤轻尘还守着那三个月的事,只得忍着。
“睡吧。”九皇叔亲了亲凤轻尘额头,闭上眼,将心底的郁闷和烦躁压下。
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官场上游刃有余,一路上真真假假,把各地官员折腾得够呛。
面对山东复杂的局面,在没有任何助力的情况下,他也能第一时间打开局面,可偏偏拿凤轻尘没折,真是……
让人郁闷呀。
“嗯。”凤轻尘应了一声,可一时间哪里睡得着。
虽说她并没有参加前面的宴会,可在后院和那些女人打交道时,话里话外都听到她们提起卢家,言词中颇有好感,好像在试探她的反应一般。
山东的官员对九皇叔确实很尊敬,在九皇叔的连番试探下,山东官员肯定会最大限度的给九皇叔方便,可如果九皇叔要出手对付卢家,凤轻尘可以肯定,山东的官员绝不会帮九皇叔,甚至会阻止。
山东卢家,这么难啃的骨头,他们要从哪里下手?一个小小的陈家,可不够看。
“怎么?睡不着?”九皇叔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凤轻尘入睡,便知道今天偷香不成,只好睁开眼安抚美人。
“嗯。”凤轻尘老实点头,同时坐了起来:“我总感觉山东的事情很麻烦,今天在后院,那些夫人话里话外都透着对卢家的亲近,好像在打探我对卢家的看法,我觉得卢家知道了什么。”
凤家和卢家的事知情人很少,除了他们就只有皇上和肃亲王几个人知道皇叔来山东,是为了对付卢家,而卢家今天透露出来的消息,却好像也是知道一般。
“知道便知道了,自古民不与官斗,卢家是民本王是官。”九皇叔这话说得半点不心虚,仗势欺人什么的,只要你有势仗,欺欺人算什么。
今天你不仗势欺人,改天别人也会仗势欺负你,这世间之事便是如此,按君子之道行事最是愚蠢不过。
凤轻尘扑哧一笑,这世间也只有九皇叔,会把仗势欺人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卢家遇上你真是倒霉,不过你说得简单,可做起来很难。你是官不错,可在山东无权无势,只有一个亲王的名头,相反卢家可是地头蛇,他们要权有权,要势有势。山东这一带的官员,很是看重卢家,真要有什么事,他们说不定不仅不会帮你,还会帮卢家,而且我们又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到时候真要把山东给毁了,不说百姓如何遭殃,就是皇上也不会放过你。”
“你说得有道理。”九皇叔正色道,面上一脸严肃,可心里却是郁闷得紧。
这世间有哪个男人像他这般苦的,美人在怀不能偷香窃玉就算了,居然还要搂着美人谈正事,实在是……对不起这良辰佳期,对不起这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的好机会。
哀怨归哀怨,凤轻尘既然提起这事,他也必须重视:“既然你怀疑卢家知情,我们便试上一试,看看卢家做何反应。”
“怎么试?”
“唔……”九皇叔想了想,便道:“本王记得你的生辰就在这个月,我们就借此机会,宴请山东的官员和商户,看看卢家的反应。”
只有让卢家自乱阵脚,他才好办事……
1011棋子,找九皇叔去
“什么意思?没能弄明白。”凤轻尘一脸茫然问道。
她生辰和卢家有什么关系?
九皇叔的思维太跳跃,她虽然知道得比一般女子多,可官场上的绕绕弯弯太多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她到事后才想明白个中深意。
至于生辰的事,凤轻尘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作为孤儿她对生日并不太在意,要不是九皇叔提起,她都忘记了还有生辰这么一回事。
屋内有些暗,借着微弱的月光,九皇叔隐约能看到凤轻尘睁大双眼,脑子里闪过凤轻尘发呆的傻样,九皇叔的唇角忍不住上扬,好心的解释道:“你的生辰宴,本王会在山东大办,到时候本王会宴请山东所有官员和商户,唯独不会请卢家。”
山东的官员都知道,他对凤轻尘的重视,所以给凤轻尘办生辰宴,实在再正常不过。
“你这是要打草惊蛇?”九皇叔这么一提,凤轻尘就明白了,黑暗中,凤轻尘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九皇叔,险些让九皇叔忍不住。
轻咳了一声,九皇叔正事道:“算是吧,卢家是聪明人,我们这么做,他就算不明白也会明白。卢家是绝对不会想得罪本王,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而只要他们有动作就好办了。”
黑暗中,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
他可以肯定,卢家当年冒着杀头的危险,送一个胡姬进宫,绝不是为害死凤将军,说来说去凤将军应该无辜枉死了。
凤轻尘将九皇叔的话仔细回味了一遍,最后佩服的道:“能爬上高位的人都有一颗玲珑心,佩服。”
她之前查了半天,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要如何对卢家出手,没想到……九皇叔一个生辰宴就摆平了。
九皇叔此举,不仅是在告诉卢家,九皇叔与卢家不对付,同时也是试探山东的官员和富商,在看到九皇叔与卢家不对付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卢家财大势大,可山东并不是铁桶一块,看陈家的反应就知道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说得就是这个吧,九皇叔将这石子丢下去,至于会引什么反应,九皇叔完全不管。
当然,这一招只有九皇叔能用,因为他的身份在哪里,没有九皇叔的身份,卢家根本不会把她凤轻尘放在眼里。
“不是本王有一颗玲珑心,是你越来越懒了。”九皇叔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是欢喜欢的,凤轻尘在独立的同时也能依赖他,这是好事,他一直嫌凤轻尘太过独立了,这样很好。
“哪有……这不是有你嘛,有你在,哪里需要我想这些。再说,相比这些弯弯绕绕的做法,我更喜欢简单粗暴的做法,比如埋一圈炸药,把卢家给炸了。”别说,凤轻尘还考虑过这个办法,不过最后还是认为可行性不高。
卢家的私兵不少,卢家又大,那炸药说不定只能炸掉外墙,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
“杀人偿命,你最好把这个念头给本王忘干净,卢家不是官员,他们要是惨死会得到百姓的同情,到时候别说你我,就是皇上也得受万民指责,更何况你这么做并不可能把卢家所有人都炸死,斩草不除根很危险。”卢家不是京城那几户官员,卢家子弟到处都是,根本杀不尽。
想要灭卢家满门,别说凤轻尘就是皇上也做不到,像卢家这样的世家,都会做好几手准备,不可能把族中子弟全部放在明面上。
轰的一声,把卢家给炸了,这样确实很省事,可省事的代价太大,凤轻尘付不起,九皇叔也付不起。
以暴制暴这种手段太粗暴,而且因此带来的麻烦也是无穷无尽的,九皇叔怕凤轻尘心急,真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稍稍透露几句他对付卢家的计划。
“有你在真好。”凤轻尘听到后担忧全消,瞌睡上头,打了个哈欠道:“到时候我就按你计划好的做。好晚了,我困了,要睡了。”
说完,人就往被子里一滑,留下九皇叔一个人,也不管九皇叔睡不睡得着。
“这就……”睡着了?
九皇叔看着说睡就睡的凤轻尘,苦笑不得:“真是……”越来越任性,可偏偏全是他宠出来的毛病。
九皇叔无奈一笑,凤轻尘撩拨了他,结果自己去睡着了。
真是个不负责的坏姑娘。
九皇叔替凤轻尘拉好被子,哪怕没有半丝睡意,也只能乖乖地闭眼,谁让他舍不得吵醒凤轻尘。
于是……
第二天,九皇叔华丽丽的起晚了,当然凤轻尘也跟着起晚了,好在华园的下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根本不敢拿主子的私事说事,可左岸不同……
左岸见九皇叔与凤轻尘两人姗姗来迟,饿了半天的他,毫不客气地拿两人开刷:“我说你们两个差不多一点好不好,这可是别的地盘,你们就算要那个什么也节制一点嘛,害得人家把早膳都做了四遍。”
左岸话中的意思太明显了,凤轻尘就是想要装作不懂也不行,恶狠狠地瞪了左岸一眼,没好气的道:“有得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她和左岸貌似一直不太对盘,明明在西陵还好,可到了东陵后,左岸就处处针对她,这段时间尤其明显,可偏偏她又找不到原因,凤轻尘被郁闷得不行。
“我倒是想吃,可人家说九皇叔和凤姑娘没起来,不能开饭。”原来这才是左岸不爽的原因。
华园的人把左岸大爷当成九皇叔的跟班,主人没来当然不会同意开饭。
左岸这个状告得极有技术含量,可是……他忘了九皇叔是什么人,听到左岸的话,九皇叔把华园的管家招来。
左岸本以为九皇叔会训华园的一顿,结果九皇叔却冷傲的夸道:“做得很好,本王有赏。”
“谢王爷赏,这都是小人该做的。”管家还是第一次见到亲王这样大的官,原本还胆战心惊的,结果没想到九皇叔面冷心善,不仅不责怪他,还赏他,咚的一声就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那叫一个激动呀。
“起来吧,你今天做得很好,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按今天的规矩照办。”九皇叔缓缓说道,这也算是给华园的一个下马威,同时……反击左岸刚刚的调侃。
“凭什么呀。”左岸那叫一个气呀,太欺负人了有木有?
呜呜呜,他抗议。
可惜,九皇叔根本不理会左岸的抗议,就指着左岸的早膳道:“左少吃饱了,把左少的早膳撤了。”
“是。”
“喂,我……”还没有吃呀!
“左少,失礼了。”管家上前,不顾左岸愤怒的眼神,果断地把左岸的早膳给撤了。
凤轻尘表示圆满了,以后左岸再欺负她,她就找九皇叔去……
1012上门,甘为九皇叔的棋子
九皇叔说陈家是聪明人,陈家人也的确没有辜负九皇叔的评价,当天上午,陈家家主就携陈家嫡长公子前来,不过他们自知身份,并没有开口求见九皇叔,只是让下人转了一份厚礼。
官商的地位差距摆在那里,九皇叔不是一般的官员,陈家根本不够资格见九皇叔,他们不开口求见,不拿出主人的派头,实在是聪明之举。
陈家只是商人,九皇叔住在陈家的园子,那是陈家的荣幸,陈家要自持主人上前冒然拜访,九皇叔虽然会见,但也绝对不喜欢。
“果然是个通透的。”九皇叔看着礼盒,并没有打开的意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
“不看看里面是什么吗?”凤轻尘双手撑着下额,一副无趣的样子。
“一份礼物罢了,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关系。”礼物只是一个姿态,九皇叔压根没有把陈家送上来的礼物放在心上,左右不过是值钱的东西。
“你不是说通过送上来的礼物,可以看到对方的心思嘛,你倒是猜猜,这陈家给你送了什么,又所求何事?”陈家不惜冒着得罪卢家的危险,上赶着讨好九皇叔,要是无所求那才叫有鬼。
小小一个陈家,九皇叔还没有看在眼晨,看凤轻尘饶有兴志,才懒懒地开口道:“陈家送的必是华而不实的东西。”
“你一路上收的礼,哪个不是华而不实。”凤轻尘不满的嘟囔,强烈怀疑九皇叔是在逗她玩,完全没有认真。
九皇叔再道:“陈家的礼,比那些人更华而不实。”
“是吗?”凤轻尘挑了挑眉,这才相信九皇叔是认真的。
“不信,你打开看看。”
凤轻尘将信将疑,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的东西果然如九皇叔所说的那般华而不实,相当的贵重,饶是凤轻尘也忍不住叹道:“陈家好大的手笔。”
一路上收的礼也不算少,可所有的礼加起来,也没有陈家这份贵重,难怪凤轻尘如此惊讶。
九皇叔半点不惊讶,含笑道:“所以,陈家所求也会更多。”
商人逐利,他们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那你会答应陈家所求吗?”凤轻尘淡定地将盒子关上。
陈家的礼虽然华贵,可想要让凤轻尘心动还差太远了。
“答应?答应什么?本王要答应陈家什么?”九皇叔一脸无辜的道:“陈家送礼是陈家的心意,本王收了是他的荣幸。轻尘,你不会以为本王收了礼,就要办事吗?你当本王是什么人。再说,就算本王愿意帮陈家,也要陈家有那个胆子敢求上来。”
九皇叔的原则一向是收礼归收礼,办理归办事,从不混为一谈。
“呃……”凤轻尘无言以对,九皇叔说得没有错,陈家这份厚礼只是一个示好,九皇叔收下只是表示接受陈家的示好。要凭此让九皇叔出手帮陈家,同意陈家上九皇叔这条船,那陈家就太天真了。
“爹,你说九皇叔会收咱们送的礼吗?”马车上,陈家父子俩皆一脸严肃,陈家大长子陈明按奈不住,心急的问道。
“为什么不收?”陈家家主略略抬头,眼神与陈家大公子对上,深沉的眼眸少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黯然。
“这么说,我们陈家无忧了?九皇叔这是接纳我们了?”陈明没有看到父亲眼中的黯然,一脸兴奋的道。
虽然陈家付出很多,可要是能搭上九皇叔这艘大船,那一切都值得。
“不。”陈家家主深深地吸了口气,摇了摇头:“明儿,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九皇叔肯收下我们的礼,只代表九皇叔知道山东有一个陈家,我们在九皇叔眼中依旧什么都不是。”
想要凭此求九皇叔照看陈家,那太天真了。都说商人奸诈,利欲熏心,事实上那些当官的才叫吃人不吐骨头,可偏偏他们还要上杆子送给人吃。
“怎么可能呢,我们送上的可是华园,东陵最好的庭院之一,可谓是有市无价,九皇叔怎么可能还会那般无视我们?”陈家大公子认为,他们送上重礼,在九皇叔心中应该与别人不一样,九皇叔收了礼就是接纳了他们。
“明儿,你太天真了,华园对我们陈家来说那是祖宗基业,对山东的人来说,这是山东最雅致的园子,可在九皇叔眼中,这华园不过是他暂住的地方,再好再华贵又如何,九皇叔并不会在山东久呆。华园于九皇叔而方不过是个华而不实的园子罢了,别说华园了,就是我们把陈家奉上,九皇叔也不会看在眼里,别忘了九皇叔是亲王,是我们高不可攀的人。”
陈家家主的话,让陈明哑口无言,好半天才讷讷的道:“父亲,既然是这样,那您为什么还要把华园送给九皇叔。”
陈家家主笑了一声,道:“明儿,华园不仅仅是一座园子,它代表的还我们陈家,这也就是总督多方施压,卢家开出天价我也不卖的原因,华园可以送人,但绝不转卖,除非陈家人死绝了。
九皇叔看不上华园,但华园对我们陈家来说意义不同,我把陈家最珍贵的华园送给九皇叔,这说明只要九皇叔愿意,我们陈家愿为九皇叔做任何事。”
说到这里,陈家主略一停顿,重重地叹了口气才接着道:“明儿,华园是陈家的祖业,是陈家的象征,我宁可毁了,也不会让华园落到卢家之手。我把华园送给九皇叔是一个姿态,我陈家能把祖宗基业送给九皇叔,那还有什么不能给九皇叔的。”
“爹,你的意思是华园是我们陈家给九皇叔的投名状,代表我们陈家愿意为九皇叔所用,而不是对九皇叔有所求。”陈明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家主点头:“奉上华园就表示我陈家的决心,只要九皇叔愿意,我陈家便举族追随九皇叔,做九皇叔手中的一颗棋子,任劳任怨,我们陈家只求为九皇叔做事,并不求九皇叔照看。”
陈家家主无力的闭上眼,如果不是被逼得太紧,他又怎么会冒这样的险。
送上门的棋子总是得不到重视,可此时他别无选择,在山东想要和总督、卢家抗衡,只有找上一颗更大的树,九皇叔是陈家唯一的选择。
“爹,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九皇叔是当今圣上的弟弟,他……”后面的话陈明没有说出来,可父子二人都明白。
处在一个这样的位置,又不是什么闲散王爷,要说九皇叔没有想法,谁也不信。
陈家家主诡异一笑:“明儿,富贵险中求,你要学得还有很多,要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我陈家还看不上。”
商人逐利是天性,他们陈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所求当然不会小。
陈明想到父亲的打算,倒吸了口气,可想到随之带来的巨大利益,全身血液都在沸腾……
诚如九皇叔所想的那般,陈家所求不小……
1013帝怒,皇上很着急
九皇叔不仅平安抵达了山东,还迅速打开了局面,可是户部的事情却没有任何进展。
户部曹尚书始终不肯出面,朝政乱成一锅粥,大臣人人自危,局势越演越烈,随着查账的人员越来越深入的了解,一些地方上的官员也没能幸免于难,皇上的脸色也越发得难看了。
再这么下去,大家都不用做政事,就光关心户部查账一事了。
皇上知道这事必须要有一个结果,不然朝政不得安定,他空不出手对付隐藏在皇城的神秘组织,更没法管远在山东的九皇叔。
天子一言九鼎,当初是皇上下令要求彻查户部一事,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皇上不能说终止就终止。
那么多证据摆在面前,皇上现在不追究,那些个大臣也担心皇上日后会深究,户部的事情必须要找人出来背黑锅,把这件事彻底的了断。
曹尚书一直是皇上属意的背黑锅人选,可惜曹尚书阴险,一直称病不出面,皇上看在曹尚书是两朝元老的份上,耐心地陪他耗着,可在九皇叔平安到达山东后,皇上的耐心告罄,再加上手上正好又有可用的证据,皇上便不再给曹尚书留脸面。
第二天早朝,皇上在朝上斥责户部,把国库空虚,六部贪污的事通通推到户部的上头,并且要户部限期将账实对好。
经过洛王这段时间的查证,户部确确实实少了三百万两银子,只是这笔银子并不是九皇叔拿走了,而是到了江南治理水患的账上。
当然,这笔银子并不是贪污侵占,只是户部违规操作,在帝王没有批红之前,先一步将银子调了过去,以至于造成账实不符。
洛王揪出户部这个大错,皇上就借此指责户部行事无章,要户部出来认罪,户部尚书不在,倒霉的副尚书只能站出来,被皇上骂了个狗血淋头,几次想要开口解释,奈何皇上根本不给他机会。
皇上出够了气,宣布退朝,众大臣面面相觑。
“曹尚书这事做的……虽说违规,可也是为民着想。”某个文官小声的道,心中为曹尚书惋惜,作为两朝元老,曹尚书一直尽忠职守,把东陵国库打理得极好,可偏偏不得帝王心。
“唉,这种事户部经常做,以前也没有什么,江南治理水患的银子,每一年都是三百万两,皇上每一年都批。只不过等到皇上批下去,再走程序,这笔银子到时,江南的水灾已经发了。往年户部都是这样,提前把银子调过去治理水患,以免影响耕种,等到皇上的朱批下来,再把程序补上,这事也就结了,半点错都不会有,可偏偏今年皇上在这个时候查账,曹尚书真是倒霉。”
“曹尚书他这次是栽了。”一些个官员三三两两结成一队,言词中无不惋惜,不过是这份惋惜中又带着一丝庆幸,庆幸皇上让曹尚书出来背黑锅,这样他们那些糟心的事皇上就不会追究了。
皇上已经认定是户部的错,一事不罚二主,到时候所有的错,只要推到户部头上就行了。
作为臣子,就要学会揣摩帝王心思,这一次皇上将他的想法表露的这么明显,这些个人精的官员又怎么会不明白,几个与曹尚书私交比较好的官员一下朝,便去找曹尚书,劝说曹尚书辞官。
皇上摆明了要曹尚书辞官,把户部尚书的位置空出来。
可惜,这些人却一一吃了闭门羹,曹尚书根不见他们,皇上得知此事,冷哼了一声,杀气十足。
第二天上早朝,皇上话里话外都透着对户部的不满,众位大臣明白,皇上对曹尚书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要是曹尚书再不出来,就别怪他下狠手。
众位官员无奈,一个个摇头叹息,为曹尚书不值,曹尚书在户部并无大的过错,最大的过错不过是太过为民着想了,可皇上偏偏容不下曹尚书,而曹尚书又是一个死硬的,怎么也不肯出来认错。
退朝后,皇上下旨召王家大公子王锦凌进宫,没有人知道皇上和王锦凌说了什么,只知道王锦凌从皇宫出去后,便去了曹府。
曹尚书不见官员,却没有拒绝王锦凌的到访。
“大公子可真是稀客。”曹尚书虽然没有重病,可精神很差,看上去还真有一点大病初愈的样子。
可见,这段时间曹尚书也不好过。
“曹大人这话让锦凌羞愧,曹大人贵为朝中重臣,锦凌实在不敢叨唠曹大人。”王锦凌忽视曹尚书话中的深意,语带笑意,温润的眸子带着浅浅的暖意,让人无法再冷然以对。
曹尚书呵呵一笑,眼上的折子皱成一团:“大公子说得是,依大公子的身份确实不宜与朝臣交往甚密。大公子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大公子是为了那件事,曹某劝大公子不要浪费口舌了。”
“锦凌受陛下所托,还望曹大人三思。”王锦凌并不在意曹尚书话中的嘲讽,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要我辞官?”曹尚书脸上的笑瞬间凝结,沉痛的说道:“请大公子转告陛下,我是不会辞官的。”
王锦凌摇头:“大人这是何苦呢,都已经这个时候,你还能撑多久?”
皇上已摆明不待见户部,要曹尚书出来顶所有的罪,并且暗示只要曹尚书出面,这事便就此打住。
这个时候,不管是保皇派、洛王派、太子拍还是九皇叔派,为了自身的安全,都会抱着牺牲户部保全他们的想法,如果曹尚书再不出面,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大公子的好意曹某心领了,曹某心意已决。”曹尚书摇了摇头,面容哀凄,意兴索然,好似存了死志。
王锦凌见状,心下不安,再次劝说道:“大人,陛下这次是下了决心要把户部拢在手中,您执意挡在这里,惹来陛下的不满,您不退也得退,到那个时候,说不定还得牵连家人。”
现在曹尚书退下来,皇上不会要他的命,六部的官员也会替他说话,毕竟是牺牲了他才保全大家,可要再拖下去,到时候别说皇上对曹尚书心生厌恶,就是六部的人也会落井下石。
到那时候,曹尚书也就惨了……
1014控局,照顾好他的家人
王锦凌的话,曹尚书明白,其实关于辞官的问题,曹尚书也考虑过,九皇叔离京前,也提醒过他,让他借机把户部还给皇上,皇上对他的容忍已达到了极限,只是……
“从先帝在时,户部就一直由我打理,前些年朝廷连年征战,耗费极大。江南那里虽富饶,可税收却不丰,江南水患年年治理。工部、兵部,哪个部门都要银子,这些年下来国库空虚,剩银不多。前段时间,皇上又有再战的想法,我和皇上说,户部没有银子支持大战,可皇上却认为我阻拦他成就霸业。”
曹尚书双眼微红,浑浊的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人人都道这是太平盛世,可又有谁知盛世下朝廷有多穷,我不是眷恋户部尚书的权势富贵,我只是放不下。”
放不下打理多年的户部,放不下天下百姓,放不下自己身上的责任。
说到最后,曹尚书眼中的泪已止不住,一颗一颗往下掉。
可惜了……
王锦凌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惋惜,稍纵即逝,快到让人无法捕捉。
京城的事情,九皇叔开了局,但要如何了这个局,九皇叔远在山东,无法保证事情完全按他所想的发展。
王锦凌知道九皇叔的打算,看一切都在九皇叔的预料中便没有插手,只冷眼看戏,看洛王殿下查账不成,反丢了脸面。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直到曹尚书固执己见,再三落皇上的面子,事态发展超出他们的预计,王锦凌才出来,结果……
曹尚书谁的面子都不给,曹尚书这人不眷恋权势,不在乎这泼天的富贵,他只想做一个为百姓谋福的官员。
王锦凌知道他再劝说也没有用,待到曹尚书冷静下来后,王锦凌也不说正事,与曹尚书闲谈半晌后,告辞离去。
一回府,王锦凌就写了一封秘信,将京城现在的局面告诉九皇叔,看九皇叔有什么打算,毕竟皇城这些绕绕弯弯的事情,九皇叔看得比他更准。
与王锦凌信同时到的,还有西陵天宇的信,之前九皇叔在海上消失了一段时间,西陵天宇根本联系不到他,听闻九皇叔到了山东,这才派人秘密送信过来。
王锦凌在信上除了说京城的局势,还提了皇上关于这一次科考学子的安排。
王谢这样世家的公子少爷,大多在京中安了一个不错的肥差,至于向着九皇叔的寒门学子,则全部丢到了贫因的县城,任个九品芝麻官。
而皇上看中的寒门学子以及皇上心腹大臣家的公子,则安排在比较清贵的部门,一看就是要重用的。
皇上此举不仅是在给自己培养人才,也是在告诉众人,凡是与他为敌者,不会有好下场,就算九皇叔门下的人考上了又如何,他们永远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
皇上这个做法,虽然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但也确实有效果,九皇叔眼露寒光,心中冷笑。
他正愁地方上没有可用之人,皇上正好给他送机会来了,贫寒小县又如何,山高皇帝远,没有皇上看着,这些人要升官也不是太难的事。
九皇叔提笔回到,让王锦凌不要再做安排,任皇上把他的人调走,至于曹尚书的事,九皇叔就有一些为难了。
对于这个两朝老臣,他还是很尊重的,虽然曹尚书向着他,可在公事上向来一板一眼。
曹尚书是个有能力的人,这些年把东陵国库打理得极好,要不是他,东陵国库会空虚得更严重,他知道皇上对曹尚书不满,才借此机会让曹尚书搅乱六部,顺便退隐。
为了这一步棋,九皇叔和曹尚书准备了十年,只是没有想到事情暴发后,曹尚书会这么固执,本来按他们的计划,只要九皇叔平安到山东,曹尚书就自请退隐,把户部交还给皇上。
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曹尚书却放不下,怕他走后,东陵国库更空虚,户部的官员会把银子拿来给皇上打仗,而不顾百姓生死,既然如此……
“那就全了他一颗为民之心,照顾好他的家人。”九皇叔如是回复王锦凌。
事实上,王锦凌在听到曹尚书那番话后,就预料到曹尚书的下场,不是九皇叔不保他,是他自己一心求死。
九皇叔虽然远在千里之外的山东,不过因为王锦凌和肃亲王一甘人在,皇城的事情虽然无法全部在他的掌控中,可大事也不会出什偏差,倒是西陵的事情,大大超出了九皇叔的预计。
西陵天磊不知怎么地,居然重新得到了西陵皇上的欢心,而且他还得到了皇室宗亲的支持,现在正与长公主唱对台戏。
长公主原本不会这么针对西陵天磊,可在知道自己腹中的儿子有望称帝后,西陵天磊就成了长公主最大的敌人,最大的绊脚石,长公主目前最想做的就是把西陵天磊这颗拦路石给清除。
长公主有救驾之功,再加上军方的暗中支持,处处压西陵天磊一头,可这个优势很快就消失了,以左相为首的文臣,突然倒向西陵天磊,与长公主不对付了。
左相是长公主的老相好,这两人原本半是合作半是情人的关系,左相在朝中一直暗暗支持长公主。
可现在长公主怀了别人的孩子,这个孩子还有可能称帝,左相怎么还可能支持长公主,不倒向西陵天磊那方就是好的。
于是,左相便维持中立,做他的权臣孤臣,可是西陵天宇却不打算让左相独善其身,非要把左相拉下水不可。
西陵天宇动用了埋在长公主身边的一批棋子,杀死了左相全心培养的嫡子,并成功嫁祸给长公主,于是……
左相和长公主这对长达二十多年老相好彻底闹翻了,左相经历丧子之痛后,很快就倒向西陵天磊,处处针对长公主。
最熟悉你的人,除了敌人还有老相好,有左相出马,长公主一时间被打压得无回手之力。
左相熟悉长公主,同样长公主也了解左相,西陵长公主从来都不是什么闺阁千金、温婉小姐,她是一个有手段、有能力,又够冷血的女政客,经过一番布局,长公主成功逼得左相辞官。
左相纵横西陵官场十多年,从一个小小的学子一举爬到百官之首的相位,最终却败在长公主的手中,被长公主逼得黯然离场,实在是伤感,而更伤感的事还在后面。
接替左相宰相之位的,居然是长公主名义上的夫君——隐篱先生。
于是新欢旧爱、丈夫情人齐聚一堂。套凤轻尘那句话,西陵官场就是长公主的狗血剧……
1015皇位,诱惑这么大谁能挡得住
隐篱先生因尚了公主一生郁郁不得志,没想到,到老却因为长公主而执掌大权,这人生还真是够跌宕起伏的……
长公主和左相那点子事,西陵的高官大多知晓,虽然众人表面上不说什么,可暗地里却讨论的正欢。
甚至有人说,想要当西陵的宰相,得先伺侯好长公主,没看到长公主刚把旧爱左相踢掉,就扶了新欢隐篱先生上位。
这样的流言,当然也流传到隐篱先生的耳朵里,隐篱先生不愧为是九皇叔看重的人,这么多年的隐忍,当然不会在这一刻功亏一篑。
隐篱先生用他的豁达和才智告诉众人,他能成为西陵的宰相凭得是本事,如果他没有被长公主打压二十余年,西陵根本没有左相这人。
这样的傲气,这样的魄力,让西陵的官员当下就禁声了,一个个睁大眼睛看着隐篱先生如何做。
隐篱先生也没有让众人失望,以雷霆手段打压几个政敌,处理了几件让朝臣们为难政事,得到皇上的赞赏后,众人再也不敢小瞧隐篱先生。
这个时候,众人才明白现在的隐篱先生,不是那个任他们奚落的驸马,而是西陵百官之首的宰相大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长公主和磊太子斗得你死我活时,不仅给了隐篱先生复出的机会,还让西陵天宇顺利拿到了军权。
西陵天宇在确定西陵皇上无事后,带着玄医谷谷主悄悄离开上京,在外面晃了一圈便光明正大的回宫。
西陵天宇回宫时,正是长公主与西陵天磊斗得最凶的时候,西陵天宇没多久便自请入军,摆明不参与朝局上的斗争,不争那帝王之位。
此举,让西陵皇上对西陵天宇心生愧疚,认为自己错怪了西陵天宇,逼得西陵天宇为表决心,不得不退守远离上京。
当下西陵皇上就封西陵天宇为西南王,镇守西陵与北陵边境。
“西南王,镇守北陵,真是有意思。”九皇叔看到这段消息,笑得冰冷
西陵皇上这是看重西陵天宇还是要折腾他呢?也许都有吧。
与北陵相交的地方,对各国来说都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那里兵多但也苦。
北陵边境苦寒,北陵的士兵骁勇善战,为了保证边境的安稳,不管是东陵、南陵还是西陵,驻守在北陵边境的兵都是最多的,也是最能打的。
驻守北陵的将领皆是征战无数的大将,比如东陵驻守北陵的是宇文元化,他带了三十万兵过去。
南陵派驻守北陵边境的则是当年赢过凤将军的大将,手上也有三十万人马。
西陵之前驻守北陵的大将,也是一员老将,那老将年纪大了,在北陵边境那种苦寒的地方呆不住,再加上自己手握兵权怕皇上猜忌,便借机请旨回来,没想到皇上居然会把西陵天宇派过去了。
要知道西陵驻守北陵的是四十万人马,这么多人马就这么交到西陵天宇手上,皇上也真放心。
不过,皇上把西陵天宇一个完全没有接触过军事,在军中没有一丝威望的皇子派到北陵,作那些强兵悍将的头,既便是相信西陵天守,也没有什么好打算。
“西陵皇上这一步走得有意思。”凤轻尘低声说道。
九皇叔看这些秘信时,并没有瞒着凤轻尘,甚至遇到凤轻尘不理解的地方,还会开口解说二一。
九皇叔虽不希望凤轻尘成为长公主第二,一心只想争权谋势,可但也不想凤轻尘什么都不知。
作为凤家家主,这些政务上的事情凤轻尘可以不懂,可作为凤离嫡女,甚至有可能是未来的凤离王,凤轻尘就必须知道这些,不然她坐不稳那个位置。
“说说看,怎么有意思了?”西陵的事情,有点超出九皇叔的预料,让九皇叔有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九皇叔正好也想和凤轻尘谈谈。
凤轻尘没多想便道:“西陵皇上给西陵天宇这么大的权利,对西陵天宇来说并不是好事,先不说依他的身体,能不能守得住这些兵权,就说他好不容易跳出朝廷上的斗争,皇上这么一做,不是又把他拉进那个漩涡了嘛,手上握着四十万大军,不管是磊太子还是长公主都不会放过他。”
在凤轻尘看来,西陵皇上真要是对西陵天宇心存愧疚,就不会把西陵天宇丢到北陵那种地方。
在军中身份不管用,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西陵天宇有腿疾西陵皇上很清楚,把西陵天宇丢到北陵,那简直就是要西陵天宇的命,至少在凤轻尘眼中是这样。
“确实是这样,可这对天宇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西陵皇上也许有他的考量。”如果西陵天宇能收服驻守北陵的大军,不管是磊太子还是长公主,都不敢拿他怎么样,到时候有些事,西陵皇上肯定会重新考虑。
毕竟,西陵皇上是个聪明人,他会选择一个有能力的帝王,而不是挑自己欢喜的人。
只是,到时候情况就对他就不利了。
难道西陵皇上发现了什么,才会做这样的布局?
九皇叔不得不多想,毕竟人心易变。
看九皇叔一脸凝重,凤轻尘便知九皇叔担心什么,轻声问道:“你担心宇皇子手握重权后,会有别的想法?”
九皇叔毫不避讳的点头:“如果天宇手中有兵,到时候肯定会多想,毕竟他姓西陵,离那个位置很近。”
如果自己能当皇帝,西陵天宇又何必要与他合作,西陵天宇当初会说把西陵送他,是认定自己双腿站不起来,认定自己没有可能登上皇位。
在西陵天宇的眼中,这个承诺也许永远都不会实现。
后来,西陵天宇能站起来,可同样在西陵不得志,手上没有半点权利,与皇位无缘,再加上西陵皇上与皇后对他的态度,致使西陵对西陵很排斥,没有归属感。
可如果有一天,西陵天宇手握重权,能登上那帝王之位,坐拥那万里江山,还会把西陵拱手相送,作为报答他救命之恩的谢礼吗?
九皇叔很怀疑。
给读者的话:宝贝们,你们觉得天宇皇子能守得住诱惑吗?如果是你们,能守得住吗?
1016 宴请,卢家急了
处在皇权斗争中的人,害人之心要有,防人之心更不能无,虽说九皇叔与西陵天宇的交情,最初并没有掺杂权利,可随着他们各自长大,慢慢地他们之间除了交情外,更多的是利益。
自从西陵天宇腿好后,西陵天宇便不曾提起当起两人年少时的约定,偶尔说到这事,西陵天宇也是不着痕迹的带过,九皇叔怀疑西陵天宇受不了皇位的诱惑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仅九皇叔不信,凤轻尘也无法完全相信西陵天宇,不要和皇子政客谈信用,在那个位置面前,那么多人能杀兄弑父,救命之恩又算得了什么。
凤轻尘做着最坏的打算道:“如果真到那一步,你怎么办?” 现在西陵天宇是好的,可难保有一天,他掌握大权,想要那个位置了,现在的西陵天宇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了,即使没有九皇叔的帮扶,要往上一步也不是不可以。
“不怎么办,本王从来不会把赌注下在一个人身上。天宇想要坐那个位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如果真到那一步,那就别怪他不义。
西陵天宇的命是他救的,西陵天宇的双腿也他让凤轻尘医治的,西陵天宇能有今天,也是他在暗中替西陵天宇谋划的,如果真到那一天,他不介意毁了西陵天宇。
“这种事还是早做打算。富贵迷人眼,权势迷人心,人总是会变的。”说到这里,凤轻尘不免又想起南陵锦行。 其实,锦行已经是好的了,只是……仍然有遗憾呀。
不过,平民百姓和皇子总是不同的,平民百姓对那个位置没有想头,可皇子不同,他们离那个位置就只有一步之遥,只要登上那个位置,从此就是君临天下的王,而再也不需要对人伏跪。
没有人能避得开权利的诱惑,那种掌握他人生死,生杀予夺的权势太迷人了…… 身居高位,除了会给你带来至高无尚的权势与尊贵外,还能让你游离于规则之外,比普通人享有更多的自由。
在山东九皇叔虽然没有兵权、政权,但毫无疑问,依他的身份绝对是山东最尊贵的人。
九皇叔只是放话说要给凤轻尘庆生,下面的人就蜂拥而至,不需要九皇叔发话,山东总督的夫人就亲自上门,说是九皇叔此次来山东,没有带什么干事的婆子,她毛遂自荐,希望能尽绵薄之力。
有免费的劳动力,九皇叔和凤轻尘又怎么会拒绝,一切便交给总督夫人打理了,毕竟筹备生辰宴什么的也只有妇人才比较清楚。
宴会筹备的很顺利,九皇叔放话、总督夫人打下手,在山东谁敢不给面子,卢家知道这是拉近双方关系的机会,也想要借宴会的事,消除之前的误会。
不过,卢家也是聪明人,他们并没有直接找上九皇叔,而是找上总督夫人,总督夫人给九皇叔凤轻尘下打下手,他们就给总督夫人打下手,不管花费多大,务必要把凤轻尘宴会办得尽善尽美,让九皇叔看到他们的诚意。
“只是一个生辰宴,要这样劳师动众吗?”凤轻尘看着极尽奢华的华园,忍不住开口。 只是一个生辰宴,就要耗费数万两银子,这是要把她前几十年的生日一起补回来嘛要。
“又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在宴会那天出席就行了。”随着凤轻尘的生辰临近,华园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来,而当事人则坐在亭子喝茶看书,要说多悠哉就有多悠哉了。
“只觉得没有必要,只是为了试探卢家,整个山东上下都为我的生辰忙碌,街头巷尾说的也是我的生辰宴,如此兴师动众,要传回京里还得说你鱼肉百姓。”既不是及笄又不是整岁,弄得这么大,凤轻尘真心觉得浪费。
“于皇家宗到而言,这并不算什么。”于凤离嫡女而言这样的生辰宴实在寒碜,别说山东上下齐贺,就是九州齐贺凤轻尘也当得起。
“可我……”
“你是。”九皇叔知道凤轻尘要说什么,不待她开口便打断:“轻尘,你的身份比这天下所有人都尊贵,你当得起,在山东办生辰宴,本王还觉得委屈了你”
“这还叫委屈,你的标准真高。”九皇叔说得认真,可凤轻尘却没有当真,只当九皇叔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怎么样在九皇叔眼中都是好的。 不管怎么说,这算是九皇叔的一片心意,凤轻尘虽然觉得铺张了一睦,也不好多说。
九皇叔见凤轻尘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正欲再开口,却看到有下人往这里走,九皇叔只好暂时打住。
“小的见过王爷,见过凤姑娘,王爷,总督大人求见。”下人上前行了个礼,恭敬的道。 总督?来得真快。
九皇叔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的光芒,起身道:“把人带到书房。”
“是。”下人连忙应下,不敢多呆,转身就走人,全身绷紧,一副严素的样子。 直到离开九皇叔的视线范围,那下人才放松身子,一拍心口,心中暗道:皇家的尊贵果然和普通人不同,在九皇叔面前,连大气都不喘一下。
“总督大人这个时候来,不会是为了卢家吧?”凤轻尘亦起身,唇角微扬,笑得如同狐狸。 “本王希望不是,不过是的可能性更高。卢家还真是心急。”没有外人在,九皇叔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
这几天卢家上赶着帮忙,九皇叔并没有拒绝,讨好他的人多得去了,他要一一去拒绝,那他就什么事都不要做,光去拒绝别人的讨好就行了。
可不想,在卢家眼中九皇叔的默许,是对卢家释放善意,卢家几个纨绔大少,这几天蹦达的老欢了,话里话外嘲讽陈家,别以为九皇叔收下华园,就会提携陈家,九皇叔哪里会把一个小小的华园放在园里。
在山东,卢家独大,面对卢家的嘲讽,陈家人只能装孙子,这几天闭门不出,就怕遇到其他人明里或暗里的嘲讽。
可即便被人讽刺,他们也什么都不敢做,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希望九皇叔能看到他们的诚意,看到他们陈家满门的忠心,他们绝不会像卢家那样,讨好无用就反咬一口……
1017 上门,不过是个商人
陈家大公子陈明急得嘴上涨泡:“爹,九皇叔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难道我们就白白把祖宗基业送人?”
“什么叫白白送人,现在华园的主人是九皇叔,九皇叔愿意收下华园,那是我们陈家的荣幸。”陈家家主也着急,他倒不是心疼华园,他只在乎九皇态度。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面对卢家和山东总督的联手打压,陈家根本保不住华园,把华园送给九皇叔,他没有半点不舍。
“可是……卢家现在,我们怎么办?”陈明不再提华园的事,只担心卢家抱上九皇叔的大腿。陈家和卢家完全没有办法比,如果他是九皇叔,他肯定会选择卢家而不是陈家。
“卢家怎么样,我们管不着。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明儿,那人是九皇叔,不管他最后选择了谁,我们都只能认。”陈家家主一脸沉重,闭上双眼,将眼中的不安与担忧掩去。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于他们而言九皇叔就是君,是掌控着他们生死的人,无论九皇叔要如何对陈家,陈家都只能受着,不能有半点不轨之心。甘为棋子,并不是说说而已,是要用行动表示的。
“可这样,我们也太被动了。”陈明还年轻,他不甘心把陈家的命运,交给根本不把陈家放在眼中的九皇叔。
“被动总比没有一丝机会好,我们现在做得越多,只会让九皇叔越反感。明儿,你记住,我们陈家是甘愿做九皇叔手中的一颗棋子,不管九皇叔的态度如何,身为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自觉,除非九皇叔开口,不然我们什么都不能做,明白吗?”
既然甘愿为棋子,那么即使九皇叔没有接纳他们,也要有做棋子的自觉,不能因为九皇叔的拒绝而改投门庭。上位者最厌恶墙头草,陈家想要活就必须孤注一掷。陈明虽然还不太理解,但他习惯听从父亲的话,当下只应声不再多言,陈家家主看着陈明眼露欣慰。
他这个儿子虽然少了些沉府,但却是一个听得进劝的人,他再调教个几年,要守住陈家家业还是不成问题的。陈家父子心急如焚,山东总督在书房里也是烦躁不安。
他已经在书房等了半个时辰,也没有等到九皇叔的身影。越等山东总督的火气越大,怎么说他也是封疆大臣,依他的身份,别说在山东没人敢怠慢他,就是去了京城,那些个京官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皇上也不会如此待他,可是……
山东总督不禁在想,他是不是哪里得罪九皇叔而不自知了,不然九皇叔怎么会如此落他面子,可想了半天山东总督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他自认自己对九皇叔那叫一个恭敬呀,面对九皇叔偶尔的破格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心想着把这尊大爷伺候好,等九皇叔走后,他继续做他的土霸王,可不想……
他都如此讨好了,九皇叔居然还不给他面子,想到这里山东总督对九皇叔便有些不满了。皇子皇孙又如何,这可是他的地盘,九皇叔就算身份再尊贵,可也管不到他,越想山东总督就越生气,这个时候他也坐不住了,索性站了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刚走了一个来回,身后就传来吱呀一声,山东总督一回头,就看九皇叔站在门口。山东总督当下就愣住了,九皇叔只这么一站就让人无法忽视,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势与威严,让人不敢直视。山东总督惊得冷汗直流,将脑中的念头全部收了起来,恭敬的一行礼:“下官见过九皇叔。”
“嗯。”没有半句客气,甚至不提让山东总督久等的事,九皇叔径直走了进来,在主位上坐下:“不知总督大人找本王何事?”
“回王爷的话,下官是为凤姑娘的生辰宴而来。”山东总督连忙收敛心神,沉着应对。 “生辰宴?怎么了?”九皇叔眼皮一抬,流露出不满,任山东总督站在那里,也不让人坐下。没有九皇叔开口,山东总督也不好坐下,只好强忍着不满,乖乖地站着:“王爷,下官刚刚得知,凤姑娘的生辰宴,王爷还请了山东的商人,这会不会不妥?”
“不妥,有何不妥?”睫毛轻扇,掩去了九皇叔眼中的嘲讽。这山东还真是卢家的,堂堂总督大人居然会为了给卢家说项,不惜干等一个时辰,他还真是小瞧了卢家。讨好不成就威胁,山东卢家果然有地头蛇的风范。 “王爷,凤姑娘何等尊贵,怎么能让那些商人入宴。”山东总督捧高凤轻尘,踩低商人,只为给接下来的话做铺垫。
“商人怎么了,本王此次来山东,是奉旨采买石材,如果不与那些商人打交道,要如何采买?” 山东总督要的就是九皇叔这话,当下笑着恭维:“王爷说的是,是下官愚钝了。只是……” 山东总督说到这里便是一顿,九皇叔心知这他在玩花样,即使不耐还是接道:“只是什么?”
“回王爷的话,山东最大的石材商是卢家的下人,这次宴请王爷似乎漏了卢家。”是真漏还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卢家作为山东最大的家族,漏了谁也不会漏了他,只是一句漏了,能让九皇叔有个台阶下。
“卢家?本王漏了吗?”九皇叔一副不确定的样子,心里却是冷笑。好一个山东总督,一句漏了不就是逼他补上卢家嘛,可惜……他不像别人那般,会卖山东总督的面子。 “回王爷的话,请帖中没有卢家。”这是要逼九皇叔请卢家出席了。
山东总督知道卢家和九皇叔从来没有交际,也不存在交恶的问题,九皇叔故意给卢家没脸,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山东提督自认,他还是有几分薄面,九皇叔应该会卖了一个面子,却不想……
九皇叔半点面子不给,冷笑道:“既然没了那便是漏了。” 九皇叔这话中的意思,已挑明了他没有请卢家打算,山东提督心里明白,可却不肯退缩,只当作不知,厚颜道:“王爷,既然漏了卢家,您看是不是给卢家补一张帖子?”
“补?”九皇叔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哼了一声。“山东卢家好大的面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家,漏了便是漏了。怎么?还要本王亲自写帖子?”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山东总督听出九皇叔话中的怒意,连忙低头请罪。
“不敢就好。记住你是山东的总督,不是卢家的总督。”九皇叔说完,丢下满头冷汗的山东总督,拂袖离去…… 这山东还真是卢家的山东,只一个帖子,卢家就敢叫总督大人上门叫板,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1018 警告,放杀手进城
山东总督一脸愤愤地离开书房后,凤轻尘便从书架后方走出来,想到刚刚半个时辰所看到的一切,凤轻尘叹了口气。
没多久,书房的门又打开了,九皇叔走了进来:“刚刚看到了什么,怎么这样的表情。”
“我看到,他想杀你。”凤轻尘面露忧色,问道:“山东的官场,已经烂到这个地步了吗?”
不过是一个地方家族,不仅能让总督为他出面,还能让一个总督对亲王产生杀意,实在是……可笑!可悲!
“山东有句话,叫做铁打的卢家,流水的总督。卢家从前朝起就一直是山东的大家族,总督一直换,卢家却没有倒过。
在山东想要坐稳总督之位,就必须得到卢家的支持,凡是与卢家不对付的官员,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卢家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世家吗?”凤轻尘很怀疑,谢、王那样的家族,都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也没这么大的野心。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卢家在山东就是土皇帝,面对我们的刁难,卢家不仅不退,还强势的警告我们,要对付卢家就要与整个山东官场为敌!”说到最后,九皇叔自嘲的一笑。
原本并没有打算对卢家赶尽杀绝,可现在嘛……
小小一个卢家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正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管卢家背后站着谁,既然犯到他头上,都只能自认倒霉。
卢家确实胆大,也足够猖狂,要是换作其他人,绝不敢让总督上门,凤轻尘想了,还是问了一句:“卢家会不会破坏我的生辰宴?”
“不会,卢家已挑明,他们不惧与我们为敌。”
九皇叔说得没有错,卢家根本不惧与九皇叔为敌,之前讨好九皇叔也只是一个姿态,反正就是派个下人上门,花点儿银子的事。
九皇叔要是接受了,那便你好我好大家好,九皇叔在山东要做什么,他们卢家在能力范围内会协助一二,反正九皇叔不会在山东久等,卢家犯不着和九皇叔交恶。
可九皇叔要是不肯接受,那就对不起了,他们卢家也不是软柿子,九皇叔想要拿捏他们卢家,也要看手够不够硬。
山东总督从华园出来后,就直接去了卢家老宅,卢家三少接待了总督大人。卢家三少是卢家指定的接班人,一派君子气度,进来时朝总督拱了拱手便算是行礼了,总督连忙示意不用多礼。
“大人,事情如何了?”卢家三少也不与总督客气,开门见山的道。
“有负三少所托,实在惭愧。”总督大人面色臊红,显然对九皇叔不给他面子的事情,很郁闷。卢三少倒是够沉稳,听到这话并无半点不妥,笑道:“无妨,大人尽力便可。”
要是总督一出面,九皇叔就服软,那卢家才要好好掂量一下九皇叔的意思。一个生辰宴,卢家参不参加都没关系,他们卢家在意的九皇叔的态度,既然九皇叔不接受卢家的好意,那卢家也就没有必要委屈求全了。
总督看卢三少是真不在意,这才松了口气,可不想卢三少话锋一转,问道:“大人,听闻那要举动生辰宴的女子姓凤名轻尘?”
“三少刚回来还不知道,是的,那女子确实是叫凤轻尘,九皇叔很看重那女子。”总督话中透着暧昧的意思,让人不想歪都不行。
卢三少含笑点头,指了指城门口的方向,高深莫测的道:“大人,听闻最近那里有很多不明人士聚集,可是真的?” “不瞒三少说,城外确实不太平。为这事我还头痛了一阵子,九皇叔来了山东,他的安危就落到我头上,要是九皇叔在山东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没法向京里的人交待。”
山东总督苦着一张脸,心里越发的愤怒了。他辛辛苦苦添兵加人的保护九皇叔,九皇叔却不把他当一回事,实在让人生气。
“大人你就是太尽职了,身为山东总督你保证九皇叔的安危没有错,可是……”卢三少故意一顿,总督知道卢家消息灵通,连忙问道:“可是什么?”
卢三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总督的话,而是高深莫测的问道:“大人你可知,外面那些人都是什么人?”。
“什么人?”山东总督隐约知道了卢三少的打算,虽然心里有退意,可他知道卢家既然开口了,就不容得他退。卢三少也不卖关子,直言道:“那些人是杀手。”
“杀手?怎么会呢?”杀手一般都不会接暗杀官员、皇子、亲王的任务,就算接了也是偷偷摸摸单人独干,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十几个杀手同时出现。
“我知道大人你在想什么,大人你且把心放稳了,那些人并不是来杀九皇叔的,他们是要杀一个姓凤名轻尘的女子。”卢三少慢悠悠的说着,一副万事在握自信十足的架势。
“凤轻尘,不就是九皇叔身边那个要办生辰宴的女子。”山东总督惊呼,眼睛猛得睁大,正好与卢三少的视线相对,看到卢三少眼中的杀意,总督连忙避开,不敢与之对峙。卢三少轻蔑一笑,从容的说道:“没错,那些杀手就是来杀凤轻尘。”
“怎么可能,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会引来这么多杀手?”能做上总督的位置,山东总督并不是笨蛋,惊讶过后便去想这事的合理性。
“有什么不可能,这个凤轻尘可是杀手联盟榜上身价最高的人,她那颗头值几十万两黄金,想要她命的杀手多如过江之鲫。如果不是九皇叔护得太明显。又有杀手左岸保护在侧,凤轻尘早就是尸体一惧了。”
卢三少也不隐瞒,将自己所知全部说了出来,毕竟接下来的事情,需要山东总督帮忙。大家合作这么多次了,不需要卢三少言明,山东总督就明白卢三少打算,当下问道:“三少你是想?”借刀杀人?
“没错。”卢三少点了点头:“大人你且放心,我卢家也不要你多做,你只要把那些人不着痕迹的放进来就行,到时候不管事情是否办成,我卢家都许你万两黄金。”
杀了凤轻尘,可以拿到十几万两,给山江总督一万两,卢三少不认为这笔买卖亏本。是的……城外的杀手只是幌子,真正想要凤轻尘人头的是卢家,为银子,也为震慑九皇叔。
既然山东总督出面都无法让九皇叔妥协,那就让九皇叔看清楚,山东是谁的地盘,在山东,只要卢家愿意哪怕是皇上也能杀……
1019 恭贺,生死相随
作为东陵最美的庭院之一,华园的精美毋庸置疑,不然也不会引来卢家的窥视。
华园占地万亩,建在城中却是依山傍水,宛若天成,华园在建的时候,讲究一个自然,没有过多的匠气,每一处都布置得恰到好处,一踏入华园,就有一种来到世外的感觉,让人流连忘返。
这一次凤轻尘的生辰宴,只用两个落院,一是九皇叔用来招待男宾的络华院,另一则是凤轻尘用来招待女宾的清华院。
这是九皇叔初到山东所办的宴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想尽办法弄一张帖子,好在九皇叔面前露个面。
至于没有帖子的人也都亲自将礼物送上,只希望九皇叔能知道山东还有这么一个人。一做富家翁打扮的中年人,没有收到邀请,奉上生辰礼后被门户客气的劝退了,那富家翁也不生气,笑容满面的离开。
一上车,那富家翁的夫人就开口道:“老爷,这么多送礼的人,咱们这礼物送上去九皇叔能看到吗?那块暖玉可是我们曾家传子不传女的传家玉,就这么送上去,九皇叔要是看不到那我们多亏。”
“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平时我们想要给九皇叔送礼都没门路,难得九皇叔为那凤姑娘办生辰宴,咱们把礼物送上了,九皇叔和凤姑娘要是落单咱们送上的礼物,记住了咱们,咱们家可就发了。”
那富家翁一脸期盼,脑中闪过九皇叔召见他,夸他送的礼物好的画面,越想越是兴奋,忍不住就笑了出来。那妇人却在这当口一泼冷水:“这要是没有看到,那我们不是白白损失了暖玉。”
此言一出,那富家翁脸上的狂热瞬间凝固,恶狠狠地瞪妇人一眼,却不肯承认自己做得过火,咬牙道:“不会的,咱们送得那玉,最适合女子佩戴,能调养女子的身体,九皇叔一定会看到的,凤姑娘也一定会喜欢。”
像富家翁一样,起着攀龙附凤心思的人不少,山东不富有,但有钱的人也不少,甚至有些人和富家翁一样,认为只要入了九皇叔的眼,那么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到时候九皇叔指缝里漏一点,也足够他们吃喝几辈子。
而要入九皇叔的眼,这就是一个好机会,错过这次他们以后就是想要送礼也没有门路,有些人家甚至是勒紧裤腰带,也要想方设法弄一份体面的礼物。
于是,凤轻尘生辰宴那日,华园门外马车骆驿不绝,宾客来来往往,下人忙个不停,而作为主人,九皇叔与凤轻尘却还窝在房间里,完全无视那些早到的宾客。
屋内只有凤轻尘与九皇叔两人,凤轻尘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和为自己画眉的九皇叔,凤轻尘微微闭眼,唇角忍不住上扬,眉眼间的幸福似要溢出来。
前世今生第一次这般隆重的过生辰,凤轻尘虽然觉得铺张浪费、劳民伤财,但心里却是欢喜的,这种被人在意的感觉真好。
虽说,九皇叔如此大张旗鼓为她举办生辰宴,只是为进一步打开山东的局面,试探卢家,可九皇叔该准备的东西却一样也不少。
凤轻尘今天穿得是一件金色宫装,这件衣服是九皇叔命人连夜送过来的,今天早上才送到。
九皇叔一向知道凤轻尘适合什么,金色宫装不是时下流行的款式,而是前朝贵女爱穿的风格,不过比之前所有的都要华贵繁复。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凤轻尘也明白,像她身上这件衣服,至少要上百个女工,耗时半年以上才能完工,由此可见九皇叔说要给她举办生辰宴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准备。
衣服很美,凤轻尘很喜欢,当然最喜欢的还是九皇叔的这份心意,她身上这件十二层的宫装,是九皇叔亲自为她穿上的,小到每一件配饰,都不假借他人之手。
“很美。”衣服穿好后,九皇叔站在凤轻尘面前端详半晌,很有诚意的赞道。
“衣服美?”两人离得很近,凤轻尘能看到九皇叔眼中缩小版的自己。高贵、端庄、娴美,换上这件衣服,她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同,好像,好像……耀眼的夜明珠,只这么一站,便昭显无人能及的尊贵。诚如九皇叔所说的那样,她比这世间所有人都尊贵。
“衣服美。”九皇叔很实诚的应道,凤轻尘婉尔一笑,又道:“只有衣服美吗?人呢?不美?”
“轻尘,这个不重要。外貌于你而言一点也不重要,你便是你。至于衣服,它是因为你而存在,只要你喜欢它便是美的。”
凤轻尘美,可这世间比凤轻尘更美的女子也不是没有,凤轻尘不是那些女子,美丽的外貌于凤轻尘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点缀。
女人喜欢听男人夸她美,可也害怕男人只看到她的美,因为再美的容颜,也经不起岁月的摧残。九皇叔的回答既不浪漫也不贴心,却让凤轻尘打从心底欢喜。
凤轻尘双眼微红,心中一动,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抱住九皇叔:“我很喜欢。”喜欢今天的一切,喜欢你的回答。
“你喜欢便好。”九皇叔没有回抱凤轻尘,而是轻轻地将她推开:“别调皮,本王可没有第二套衣服给你换。”
不能把凤轻尘身上的衣服弄皱,不管今天的生辰宴出于什么目的,凤轻尘才是今天的主角,是那个站在众人之上,享受世人讨好、羡慕、嫉妒的女子。
“乖,坐好,本王给你绾发。”九皇叔替凤轻尘抚平衣服上的折子,扶着凤轻尘坐好,很认真的替凤轻尘绾了一个最简单的单髻,发髻上只插了一支朱红的梅花发簪。绾好了发,便是描眉……
九皇叔做起这些,有些笨手笨脚,一看就知道刚学没有多久。一个从来不曾接触女子的男人,要学会绾女子的发髻,替女子描眉很不容易。凤轻尘不知道九皇叔私底下练了多久,只知道她今天泪腺特别发达,总感觉眼睛酸酸的,想要哭……
九皇叔那么忙,居然会为她去学如何绾发、画眉,这让她怎么能不感动,这份感动只能放在心里。九皇叔似乎明白了凤轻尘的心思,眉笔轻轻一挑,小指勾起一丝碎发,带着若有似无的缠绵之意。
双眉画好后,九皇叔仔细打量了一番,又添了数笔后,才满意地放下画笔:“以后,每一年你生辰,都由本王都替你绾发、画眉。” 九皇叔伸手,将凤轻尘扶了起来,他的轻尘,不需要艳丽复杂的发饰与装容,这样便好。
四目相对,凤轻尘看到了九皇叔眼中的认真,哽咽的头:“以后每一年,我都等你为我绾发。此生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
十六岁的生辰,她永远不会忘!
给读者的话:其实我今天加更,真不是为了求月票,也不是为了求推荐票,只是知道自己很久没有加更了,很是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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