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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神医弃妃 - 1640—16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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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40前辈,这面子我不乐意给
  怎么处理?当然是按律法处理了。
  凤轻尘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先朝凌天福了福身:“小师叔,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的侍女犯错在先,我也无法包庇。”
  说完,不待凌天反应,就义正言词的对官差道:“不敢为难差爷,差爷依法办事就好。”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凌天,就是官差也狠狠地愣了一把。不是叫人家小师叔嘛,怎么连小师叔的侍女都不放过。
  官差不敢多言,凌天嘴角微抽,开口道:“轻尘……”
  一开口就被凤轻尘打断了:“小师叔还是叫我凤姑娘好了。小师叔明知轻尘和少奇情同兄妹,还让侍女出言污辱轻尘,实在当不起小师叔一句轻尘。”
  凤轻尘笑语嫣然,不知情的人还真不知她生气。凌天暗道不好,颇为尴尬的道:“轻尘,这事是小师叔做得不对,红袖她性子烂漫,我这就让她给你赔罪。”
  凌天不惧凤轻尘,也不惧东陵的官员。只是他此次来东陵,还真事情要办,要是把凤轻尘得狠罪狠了,那事说不定就办不成了。
  “小师叔,轻尘也很欣赏红袖姑娘的个性,只是我这人一向是恩怨分明,还请小师叔体谅。”凤轻尘这是摆明不肯退让。
  “轻尘这是不给小师叔面子?”这话不可谓不重,再加上凌天阴沉下来的脸,还真有几分吓人。
  凤轻尘却没有退让,只道:“小师叔的面子自然是给的,我这就让下人带人小师叔去别院休息。”
  要不是给暄少奇面子,她怎么会让出自己的别院,她已经给足对方面子了。
  如果凌天不知她的身份,放任侍女口出恶言她可以不计较,可凌天明知她的身份,却依然顾我。既然对方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又何必给对方面子。
  “轻尘,你一定要这么做嘛,我天穹堡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凌天面色难堪,似乎不敢相信凤轻尘这么下他的面子。
  “小师叔,你既然查过我的事,想必知道我这人性子拗,虽然没有什么骨气,但有些坚持哪怕头痛血流也不放弃。我敬天穹堡但并不表示,天穹堡一个小小的侍女也能出言辱骂我。”凤轻尘犀利的反驳:“小师叔,别忘了我是东陵贵女。堂堂恩国公之女却被一个侍女当街辱骂,就是我能放过她,东陵上下也不会放过她。”
  要让人知道,她凤轻尘现在还任个侍女辱骂,还有人把她放在眼里吗?
  “我的侍女,怎么能与别人一样。”凌天傲气十足,说道:“我的侍女丝毫不比大家小姐差。”
  凤轻尘冷笑:“那又如何,小师叔的侍女就是再尊贵,那也是侍侯人的奴才,做奴才就有要奴才的本分,给她换上公主服,她也不是公主。”
  “你……”凌天这下是真怒了,凤轻尘却更冷静上:“小师叔,你要为了一个侍女和我计较吗?”
  要她给凌天面子,放过红袖,凌天又何曾给过她面子,为了一个侍女为难她,本身就是削她面子。
  面子这种东西,就是你来我往。今天她不爽了,这个面子她就是不给。
  “这么说,你是非要办红袖不可了?”凌天怒极反笑,他长这么大还没丢过这么大的脸。
  凤轻尘笑而不语,凌天又道:“如果我不肯呢?”
  “凌少堡主可以试试,你的侍女你做靠山。我也有……”凤轻尘直接叫出对方的身份,最后三个字,凤轻尘说得很轻,却又有几分意味深长。
  凤轻尘倔起来时,连九皇叔都得给她顺毛,哄着她,凌天又算什么。
  别说现在,就是以前天穹堡一个侍女这么骂她,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对方,她凤轻尘就算是软柿子,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捏的。
  不管凌天如何威胁、说情,凤轻尘就是不肯退让,执意让官兵把红袖押走,关入顺天府大牢。
  红袖一身红衣,脸颊被打肿了,却依旧娇艳动人,一脸怒容,看凤轻尘的眼神也充满恶意,明明是个侍女,那姿态却摆得比公主还高,哪怕被官差押着,也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甚至对凤轻尘吐了口唾沫,说要凤轻尘好看。
  原本凤轻尘只想给红袖一点苦头吃,让她明白什么叫做人的本分,什么叫口德,可对方到个地步还嚣张,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好好招待红袖姑娘。”凤轻尘冷冷地对顺天府的官差道,这些官差都是人精,一听就明白凤轻尘很不喜这个丫鬟,连连点头。
  凌天被凤轻尘狠狠落了面子,别过脸不肯看凤轻尘,自然不会为红袖说情,他身旁着绿衣,唤绿晴的丫鬟为难的开口:“凤姑娘,红袖她口无遮拦,还请凤姑娘饶她一回。”
  说完就要跪下,却被凤轻尘拦住了,凤轻尘还没有说话,红袖顶着一张猪头脸,愤怒的大喊:“绿晴,你别给我求情,我就不信这些人敢动我。凤轻尘,你敢……你敢让他们欺负我,我就告诉暄大哥,暄大哥不会放过你的,暄大哥一定会为我出气的。”
  原来,是因为少奇,她可真冤枉,凤轻尘笑……
  红袖不停地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官差的钳制,见这些人真要把自己拿下去,凌天又不开口,红袖一急又放狠话:“凤轻尘我告诉你,得罪了我天穹堡,你就等着死吧。你最好放过我,看在暄大哥的份上,我可以帮你给主子求情,让主子放你一条贱命。”
  “堵上她的嘴。”凤轻尘对官差吩咐,官差不知从哪里拿了一块破布,将红袖的嘴都住。
  “唔唔呀呀……”红袖还在挣扎,官差却毫不怜惜,半拖半拉将人带走,绿晴一脸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世界清净了,凤轻尘心中的浊气也消了:“绿晴姑娘,贵堡的教养,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放过她,是她自己找死。”
  绿晴无言以对,小声地唤了一句:“公子。”他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红袖被关进大牢,别说红袖会吃苦,就算不吃苦,他们天穹堡的面子往哪里摆。
  凌天今天数次被削面子,哪里愿意再说,愤愤地道:“本公子累了。”
  凤轻尘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脸带笑意:“我这就让人送小师叔去别院休息,小师叔在东陵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我定不会推辞。”
  “是嘛,那你就送我去别院。”凌天被凤轻尘的厚脸皮吓倒了,刚刚不顾他的颜面拿了她的侍女,转身还能叫他小师叔,他还真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女人。
  无视凌天的冷脸,凤轻尘断然拒绝:“小师叔,了很抱歉,我还有事要办,没法亲自送小师叔,改明儿我定上门给小师叔道歉。”
  要不是被这位少堡主拦着,她早就去九王府了,哪里会在这里磨叽。
  要说,这位凌少堡主的运气着实不好,要不是碰到她刚出宫里出来,心情正不好,她也不会如此与人计较。
  要怪,就怪这位少堡主出现的方式与进机不对。
  1641手段,江湖不太平
  凤轻尘丝毫不在意凌天有多愤怒,转身就朝自己的马车走去,用凌天送得匕首,割断了套在马上的绳子。
  拉车的马没有马鞍与踏脚,凤轻尘也不在意,将匕首收好便翻身上马:“小师叔,抱歉了。我和摄政王有约,已经耽误许久,不能再耽搁了。”
  天穹堡了不起嘛,一个武林势力,再嚣张也不能和一国相提并论,天穹堡真要和东陵叫板,东陵虽然会吃大亏,但天穹堡也讨不到半点好。
  这种鱼死网破的事,凌天只有一点脑子就不会做。
  “摄政王?东陵的九皇叔吗?正好,我也有事找他,一同如何?”凌天毕竟不是热血少年,虽然气但理智还在。
  原来凌天是来找九皇叔的,凤轻尘了然地点了点头,她就说天穹堡的少堡主,怎么好好地出现在东陵。
  这个时候来找九皇叔,想必是为海上的事。毕竟江湖中,也有不少人听了南陵锦凡的话出海寻找陆家财富。
  死了那么多人,却什么好处也没有捞到,那些江湖人定不会善败干休,凌天想必是江湖人选出来的主事者。
  既然凌天有事求到九皇叔面前,凤轻尘就更不会惧他,再次拒绝道:“九皇叔今天恐怕没空见小师叔,小师叔要是不介意,我替小师叔说一声,明天你再去,你看如何?”
  话是寻问,却没有给凌天拒绝的余地,本以为凌天会生气,却不想凌天欣然同意,凤轻尘也不愿意和凌天再纠缠,交待了留下来的官差,让他们处理善后,并把凌天送到她那个别院去。
  绿晴看着凤轻尘离去的背影,又想到被人押走的红袖,眼眶一红,委屈的道:“公子,这个凤轻尘也太嚣张了,明知我们是天穹堡的人,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
  凌天冷冷地看了绿晴一眼,没有在凤轻尘面前的自大狂妄,冷着脸道:“看样子我真是太宠你们了,以至于你们什么话都敢说,别忘了你们是奴才,是奴才就要有奴才的样子。”
  “奴婢知错。”绿晴从来没有想过,奴才两个字会出主子嘴里说出来,当下脸色发白,瑟瑟低头,说不出来的委屈。
  凌天扫了绿晴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但更多的是不满。
  他这两个丫头,这两年越发得张狂,也越来越愚蠢,女人果然是宠不得。
  有东陵摄政王、王家家主、崔家未来家主、玄霄宫宫主和杀手联盟做靠山,凤轻尘确实没有必要把天穹堡放在眼里。
  本以为凤轻尘是个重情义的人,他放任红袖出言辱骂凤轻尘,也就是想要试一试凤轻尘的底线,没想到凤轻尘这人虽重情义,却不是对什么人都有情有义。
  说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面子,端得是傲气不凡。看样子东陵一行,他别想凭着与凤轻尘那点儿交情捞好处了。
  凤轻尘原本就心情烦闷,遇到凌天这事更是觉得不顺,到九王府时脸上也带着几分怒容。九王府的管家下人非常有眼色,哪敢触凤轻尘的霉头,上前行了礼,便把凤轻尘带到九皇叔的书房。
  女主子不高兴,自有主子哄着,他们这些下人还是少上前找死的好。
  暗卫明显也懂这个道理,凤轻尘一进书房,暗卫就悄悄往后撤了数十米,既能确保九皇叔和凤轻尘的安全,又能不让主子嫌弃。
  在外人面前要装高贵、装明理,可在自家男人面前就没有必要,凤轻尘毫不掩饰自己的坏心情,嘭的一声推开门,又咚的一声关上,震得门栓上的木屑都掉了下来。
  什么人这般无礼,敢踹他的门。
  九皇叔皱眉,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抬头,看到是凤轻尘,眼中的寒光顿消,将手中笔搁下,起身问道:“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在太上皇那里,轻尘好像没有吃亏才是。
  “在路上遇到了一条疯狗。”凤轻尘气呼呼地坐下,九皇叔上前,给凤轻尘倒了一杯水,声音有几分凉意:“怎么一回事?”
  在东陵,还有谁不长眼,敢惹轻尘?是他的手段太温和,以至于某些人忘了他是谁,轻尘又是谁?
  凤轻尘把凌天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凤轻尘很清楚,凌天找上她并不单单是为她,而是她背后的九皇叔。
  就算她和暄少奇关系不错,凌天一个少堡主也没有必要为她费心思。
  “凌天?”九皇叔嚼着这个名字冷笑:“据说江湖不太平。”
  果然是找九皇叔的,凤轻尘了解地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他是为了南陵锦凡的事。”最近各国都给九皇叔发信函,想要问九皇叔这事如何处理。
  在处理海上这事,各国各城很默契地以九皇叔为主,毕竟这事最早是东陵查出来的。
  “都一样,为银子而来。”江湖中人比世人想象中的更花钱。不管是学武还是买兵器,或者仗剑游行都是一比不小的开支,可他们并没有想象的富裕。
  各门各派想打陆家财富的主意,组队前往却不想全军覆没,他们担不起这个损失,必须要想办法讨点好处,以弥补他们的损失。
  恐怕那群江湖人,打听到他有意出兵夜城,想要跟在后面捡一点好处。毕竟是个人都知道,东陵要发兵夜城,其他三国八城不仅不会阻止,反倒会出手帮忙。
  谁叫夜城犯了众怒,找不到南陵锦凡,夜城只好倒霉了。
  九皇叔将这些事细细和凤轻尘说明,凤轻尘听得明白,详细地军情也不多问,反倒是问起江湖中的事:“最近江湖上出什么事了?”
  杀手联盟也算江湖上的势力,她不希望杀手联盟被牵进去,有杀手联盟这块招牌在,她做事会方便许多。
  “不久前,那些早已隐匿的邪教老东西一个个出现,有不少地方损失惨重。”九皇叔把自己所得的消息说出来。
  “邪教?和哲哲有关?”哲哲现在是魔教教主,虽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但他的心性与手段,却丝毫不比大人差,甚至手段比一般人毒辣百倍。
  再加上,邪魔本就是一体,凤轻尘会这么问也不奇怪。
  九皇叔知道凤轻尘对哲哲不一般,当下就道:“不是。哲哲还没那个能耐。”
  魔教威风时,天下邪魔人物都为魔教教主驱使,但现在显然不可能。
  先不说哲哲没有这个本事,能驱使那些早已成为邪魔之人;就算哲哲有这个本事,依他的聪明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九皇叔拍了拍凤轻尘肩膀:“哲哲是个识实务的孩子,他不会做出自掘坟墓的事。”
  会做这种的事的人,只有愚蠢得想要找死的人……
  1642连城,不给我一个解释嘛
  凤轻尘对哲哲的感情很复杂,她始终认为哲哲是个孩子,也是她的病人,哲哲性子里阴暗的那面真得是病,可惜她治不好。
  哲哲确实很坏,可凤轻尘不希望有一天,看到哲哲惨死在她面前,得知此事与哲哲无关,凤轻尘松了口气,问道:“你知不知道是谁?”
  为了看到九皇叔的表情,凤轻尘不得不抬起头,没多久脖子就酸了,凤轻尘扯了扯九皇叔的衣摆,示意九皇叔低头,她累。
  讨厌,明明比她高一个头,还喜欢站在她面前,害她要仰起脖子,才能看到九皇叔的表情,虽然九皇叔大多数时候都是变无表情。
  九皇叔宠溺一笑,低头看向凤轻尘,说道:“没有证据,但也能猜到一二。本王的推测要是没错,南陵锦凡应该没有死。”
  会做这种的事的人,只有愚蠢得想要找死的人,在九皇叔眼中南陵锦凡就是这么一个人。
  南陵锦凡一向喜欢玩火,剑走偏锋,越是危险的事他越是爱做,他那样的人总于有一天会玩火自焚。
  “你怀疑是南陵锦凡?他居然没有死在海上。”凤轻尘不得不感慨,南陵锦凡这人命比小强,这样都死不了,真是人才。
  这事似乎没有半点蛛丝马迹,可九皇叔却坚定的点头:“没有见到尸体,就不能证明他死了。本王想不出,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愚蠢。与邪魔为武,无疑是与虎谋皮。”
  为何把那群老东西定为邪魔,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行事邪恶,更多的是他们反复无常,除了南陵锦凡这种被逼到末路的人,一般人根本不敢与那些人接触,就怕事到临头被人卖了。
  那群邪魔之人,从不懂信用为何物,被他们反手出卖,下场凄惨的人不知凡几。
  凤轻尘一脸慎重是点头:“和邪魔之人交道总归然他,这事我们自己小心一些,如果最后查出是南陵锦凡,我们不能坐视不理,但要与南陵锦凡无关,我们还是别管,江湖事江湖了,我们不是江湖人。”
  至少明面上不是,这种事他们插手了没有半点好处。做得好那是凌天的功劳,是凌卫说动他们;可要做得不好,就是九皇叔能力不足,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少管为妙。
  “恩,本王会让人去查,凌天的事你不用担心,本王会教训他。”九皇叔这话是摆明要给凤轻尘出气,凤轻尘也确实不爽凌天的作为,但考虑到暄少奇的立场,凤轻尘还是补了一句:“别做得太难看,毕竟也算是认识的人。”
  “嗯。”这一声嗯到底是什么意思,恐怕只有九皇叔自己知晓,凤轻尘也没有深究,说完路上遇到的狗血事,凤轻尘便提起宫里的事。
  “太上皇以谢太后的名义,召我进宫。”凤轻尘没有隐瞒,也不认为自己能瞒得了九皇叔。
  “以后不会了。”谢太后以后不会有这个权利。

  凤轻尘不在意这个,东陵皇宫没有人能给她脸色看,她在意的是:“太上皇说,那天在街上刺杀我的人是连城的人,这事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解释。”
  她和连城无冤无仇,凤轻尘想来想去,这事恐怕还是出在九皇叔身上。
  果然,九皇叔身子略一僵,说道:“此事确实与本王有关。”
  “你早就知道了?”凤轻尘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为什么不告诉我?”是认为她查不到,所以九皇叔才想把这件事瞒下去吗?
  九皇叔和连城到底有什么?又或者,九皇叔和蓝九卿有什么关系?
  九皇叔认错很干脆,语气也有几分疲累:“轻尘,这件事本王有苦衷,不过你要相信本王,本王定会给你一个满意地交待。”
  “好,我相信。”凤轻尘反手握住九皇叔的手:“但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我这人,很怕死。尤其怕死前杀不了你,只能孤零零一个人上路。”
  九皇叔原本忐忑的心,因凤轻尘这话瞬间消退了,略一使力拉起凤轻尘,将人搂入怀里,嗅着凤轻尘发丝的清香,郑重的道:“轻尘,本王不会让你一个死。”
  “那就好,不然我就是化作厉鬼也不放过你。”凤轻尘踮起脚,在九皇叔的肩膀上用力一咬,九皇叔吃痛,身子略有几分僵硬,不过很快就放松下来,任凤轻尘咬着。
  凤轻尘咬地很用力,直到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凤轻尘才松开牙,舔了舔唇角的血,傲娇的道:“再有下次,就不是肩膀见血这么简单。”
  “那是什么?”肩膀上的伤有些刺痛,九皇叔却没有放在心上,大拇指按在凤轻尘的嘴角,将她嘴角的血迹一点一点擦拭掉。
  “再有下次,废了你。”说话间,凤轻尘右脚一抬,膝盖正好抵在九皇叔的胯下,九皇叔冰山脸终于变了,略有几分讨饶的道:“轻尘……”
  “哼……知道怕就好。”凤轻尘继续傲娇,用手指戳了戳九皇叔的胸膛:“东陵九,我告诉你……你要敢和你那个皇兄一样,拿我或者我们未来的孩子冒险,我不仅仅要废了你,还要生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把你制成干尸,一千年不腐化,让你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这话毒得……
  “本王不会。”九皇叔面无表情,却没有被凤轻尘的话吓倒:“本王会保护你们,不管这局势多难,本王都会尽力给你们一个安稳盛世。如果有一天,本王护不了你们,本王也会永远陪着你们,”
  这世道有太多不可预测,九皇叔没有自信十足的许诺,一定能保凤轻尘生生世世,他只许诺,不管未来如何,他都在……
  “记住你说得话。”凤轻尘声音渐柔,靠在九皇叔的怀里,轻声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很不安,很害怕有一天,自己会落到谢皇贵妃与八皇子那样。但今天听到你的话,我心安了。”
  “本王永远不会那样对你。”他不是皇兄,他只有轻尘一个女人,他孩子的母亲也只有轻尘一人,他不会牺牲自己的女人与孩子。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也不会让自己的女人与孩子去冒险。
  “嗯。”凤轻尘没有说话,只是靠在九皇叔的怀里,听着九皇叔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双手搂在九皇叔的腰上,越搂越近。
  金黄的夕阳,从门缝时折射进来,偶有几缕落在两人的衣摆上,跳皮地来回转动,却无法插入两人之间。
  他们很珍惜这一刻,在这乱世之中,想要取得这片刻的安宁,于他们来说也是不容易的事,毕竟他们都不是儿女情常的人,哪怕爱得再深,他们也不会失去理智,为了两人的爱情,抛下家国责任……
  1643生病,旖旎的夜
  连城的事既然被太上皇说破,九皇叔就不能再装作不知,也不能全部告诉凤轻尘,毕竟连城的事牵扯太多,九皇叔一时间还真难说清。
  为了让凤轻尘安心,九皇叔稍微透露了一点,只说这件事与蓝景阳有关,背后有蓝景阳的手笔。
  “蓝景阳?他和连城有什么关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管蓝景阳多么落魄,作为前朝皇室后人,他身边总会有几个死忠者,只是让凤轻尘没有想到的是,连城会和蓝景阳有关系,她一直以为连城和蓝九卿关系密切。
  看样子,许多事情并不如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
  “连城与前朝有些关连。”九皇叔说得含糊,凤轻尘也没有深究,只是问道:“我不明白蓝景阳为何处处置我于死地,难不成他还想着把凤离清歌捧上凤离嫡女的位置,想要得到凤离族的支持?”
  别说六长老在凤离族的争权中惨败,就算六长老在族中地位不减,凭凤离清歌现在的样子,也没有资格做凤离嫡女。
  凤离族丢不起那个人,凤离族绝不会,让一个被调教成性.奴的女子,代表凤离族的脸面。
  九皇叔沉默以对,有些事他无法说出真相,索性便不再言语。好在凤轻尘也没有追问,从九皇叔这里得到一些线索后,便让春绘几人去查。
  九皇叔有事瞒着她,她是知道的,她不让九皇叔为难,她自己让人去查,这样总可能了吧?
  凤轻尘在九王府用了晚膳,九皇叔本想把凤轻尘留下来,可不想凤府的人急急来报,说凤谨不舒服。
  这下别说留宿九王府了,九皇叔也被凤轻尘拐走了,两人匆匆回到凤府,凤轻尘一进门就寻问凤谨的情况。
  夏挽和秋绘白着一张脸,将凤谨今天一天所做的事、吃的东西全部说清,两人一边说一悄悄打量凤轻尘的神色,就怕凤轻尘不高兴。
  她们才应下,绝不会因为情报一事忽视对凤谨少爷的照顾,却不想一转眼凤谨少爷就病了,这不是摆明是她们疏忽大意嘛。
  在没有弄清事情原委前,凤轻尘并没有责怪夏挽她们,她要先看凤谨的情况再说。
  凤谨躺在小床上,小脸憋得通红,脸上有几个红点,也许是极度不舒服,小凤谨一直咿咿呀呀哭个不停。
  凤轻尘眼皮直跳,心里暗道不好,那红点要是起痘还好,要是天花什么的,凤谨这么小可撑不住。
  秋绘和夏挽局促地站在一旁,想要解释可凤轻尘没有开口寻问,这两人又不敢贸然地说话。
  “乖,不哭。”凤轻尘抱小凤谨抱了起来,熟练地拍着他的背,轻声哄着。
  说来也是怪事,之前不管秋绘她们怎么哄,小凤谨就是哭闹不停,可一到凤轻尘怀里,小凤谨就安静了下来,乖乖地任凤轻尘抱着。
  “姐姐看看,我的小凤谨这是怎么了。”凤谨身上有些发热,凤轻尘趁机解开凤谨的衣服,检查凤谨身上的情况。
  九皇叔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凤轻尘哄凤谨,脑子里却想着凤轻尘哄他们儿子的画面。
  轻尘肯定会是一个好母亲。九皇叔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春绘无意间抬头捕捉到,却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九皇叔不可能笑得那么温暖,一定是她眼花了。
  小凤谨全身通红,背上和四肢都起了小痘,即使是凤轻尘哄着,也一直不舒服的嘤咛,委屈地声音让凤轻尘心都疼了。
  好在经过诊治,凤谨并不是得了天花而是起了痘,好好照看等痘发出来就好,不会有生命危险。
  凤轻尘松了口气,为了减轻凤谨的痛苦,凤轻尘给凤谨开了输液的药,也开了外擦的药,只希望减轻凤谨的痛苦,让他能早日康复。
  给小孩子带吊针是件很麻烦的事,凤谨虽然懂事乖巧,可孩子毕竟怕痛,凤轻尘一直抱着凤谨,直到凤谨输完液才松开。
  这一折腾就到了大半夜,凤轻尘给凤谨擦过一次药后,凤谨便沉沉睡去了,凤轻尘累得揉了揉眉心,把剩下的事交待给秋绘和夏挽。
  她也想照顾凤谨到天亮,可又做大夫又做病人家属,凤轻尘真得累了,明天她还要照看凤谨,今晚她必须好好休息。
  秋绘和夏挽看凤轻尘不仅没有责怪她们,还放心地把凤谨交给她们照看,眼眶一红,咚的一声就跪了下来:“姑娘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小少爷,绝不会让小少爷受一点委屈。”
  凤轻尘知道小孩子有个病痛是正常,凤谨这次发痘,和夏挽她们无关,凤轻尘没有责怪秋绘和夏挽,但同样也没有安慰这两人,只让她们尽心照看,不得再有闪失。
  凤轻尘一出门,就看到守在门口的左岸、豆豆还有雪狼。雪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它和凤轻尘这几天都在养伤,许久不见凤轻尘,一见凤轻尘便扑了上来,讨好地在凤轻尘脚边蹭了蹭。
  凤轻尘拍了拍雪狼的头,才抬头对左岸道:“凤谨起了痘,这两天不能见风。”
  “嗯。”左岸酷酷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倒是豆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凤轻尘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关心去军营的事,好心的道:“九皇叔说,下个月宇文元化就会出兵夜城,你要表现得好,就准你一同前去。”
  凤轻尘话一落,豆豆眼睛就亮了,一脸惊喜的道:“真的?”
  豆豆一听又有仗打,心情瞬间就好了,他才打过一次仗,完全不过瘾呀。
  “骗你干嘛。十八骑就快到了,到时候你多多问问他们军中的规矩,这一次可别闯祸,我可没有本事保你。”宇文元化治军极严,豆豆真要闹出事,宇文元化绝不会给她面子。
  豆豆一拍胸脯,连连保证:“你放心,我次绝不会出差错,绝不会给你丢脸。”
  “信你最后一次。”凤轻尘这也是没有办法,豆豆这人关也关不住,与其让他在身边祸害自己,不如放出去祸害别人。
  雪狼慵懒地窝在凤轻尘脚步,轻蔑地看了豆豆一眼,高傲地别过脸,狼嘴时不时地哼两声,至于雪狼的哼哼代表什么意思,恐怕只有雪狼自己明白。
  凤轻尘拍了拍雪狼的脑袋,让豆豆好好照顾雪狼,便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准备先睡一伙养足精神,明天好照顾凤谨。
  可凤轻尘忘了,九皇叔还在凤府,九皇叔来了,她想要好好休息绝对是奢望,就算她想九皇叔也不会放过她。
  他们两人已有大半个月并没有亲热,别说九皇叔了,就是凤轻尘也想九皇叔。再说了,他们两人既然打算要孩子,这亲热总归是不能少的,不然孩子怎么生出来?
  所以,这一夜就定旖旎无边……
  1644记仇,是本王的优点
  九皇叔一向有节制,知道凤轻尘第二天还有事要做,自然不会让凤轻尘累倒,一夜温存后,凤轻尘早上起来时神情气爽,完全没有累着,而九皇叔则早早上早朝去了。
  凤轻尘伸了个懒腰,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才不疾不徐地从床上下来。
  及腰的青丝倾泄而下,身上丝质的亵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这么一动便露出琐骨处青紫的吻痕,看上去暧昧极致。
  凤轻尘扫了一眼,脸颊稍稍有几丝红晕,随手拿起一旁的衣服换了起来,待到自己收拾后,才让下人进来服侍。
  因为春绘四人要照顾凤谨,凤轻尘身边的丫头都是新人,是春绘一手调教出来的,听话又知趣。
  “小少爷情况如何?”凤轻尘将漱口水吐出来,问道。
  “回姑娘的话,小少爷已经退热了,早上喝了一小碗清粥。”小丫头怯怯的说道,声音有几分颤抖。
  凤轻尘点了点头,用了早膳便去看凤谨。
  凤轻尘到的时候,凤谨还在睡,小脸安详,小嘴微嘟,身上还有痘子,却没有之前那么吓人。
  凤轻尘轻轻地摸了摸凤谨的脑袋,又撩起他的衣袖,捏了捏凤谨藕节似的小手,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似乎是不舒服,小凤谨吐了个泡泡,两条小眉毛像毛毛虫一般打了个结,凤轻尘忍不住笑了出来,动作更轻了。
  检查完后,凤轻尘又用智能包核对了一下,确定小凤谨恢复得极好,才放下心来。
  转身,看秋绘和夏挽黑眼圈严重,知道这两人怕是一夜没睡,凤轻尘便让她们去休息,她会在这里照顾凤谨。
  秋绘和夏挽推辞不掉,只得听话得下去,同时把屋内的下人也带走。
  有凤轻尘在,小少爷绝对不会有事。
  屋外,左岸看着这一幕,平静的眸子漾起丝丝的波澜,豆豆在一旁喳呼:“说了让你别担心,有轻尘在凤谨不会有事,轻尘比你还疼凤谨,她才不会舍得凤谨受罪。”
  “嗯。”左岸轻轻地点了点头。
  凤轻尘不知屋外的事,给凤谨换了药,又挂上输液瓶后,便拿了一本医书,坐在凤谨身边静静地看了起来。
  她需要学习,她需要充实自己的专业。
  中途凤谨醒了,凤轻尘放下手边的书,逗着小凤谨说话,大部分时候是凤轻尘在说,小凤谨负责咿呀应声,和凤轻尘玩得开心。
  用过午膳后,凤轻尘陪着小凤谨午休片刻,刚起来就听下人来报,九王府来人了。
  “这个时候找她有什么事?”凤轻尘挑眉,交待丫鬟照顾好凤谨,便出去见人。
  九王府来得是一个亲卫队,小队长一见凤轻尘就上前行礼:“凤姑娘,属下奉王爷之命,接凤姑娘去九王府。”
  “有说什么事吗?”这么大的排场,要说只是为了叫她吃饭,或者见她一面,她是不信的。
  “王爷下午要见天穹堡凌少堡主。”亲卫队队长也是一个妙人,话只说一半,却足够凤轻尘明白九皇叔的意图。
  九皇叔这是要给她出昨天的气?
  凤轻尘摇头轻笑,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昨天的事她并没有吃亏,反倒是凌天被落了面子,这个时候指不定多生气。
  不过九皇叔的好意,凤轻尘是不会拒绝的,九皇叔既然愿意为她出头,她自然是要珍惜。
  凤轻尘让亲卫队稍等,她交待一下事情再出门,亲卫队哪敢说不,垂首在一旁,让凤轻尘不要着急,时间还早。
  豆豆进来时,就看到九皇叔摆出来的大排场,好奇得多问了两句,得知天穹堡少堡主凌天自恃身份,在大街上给凤轻尘难堪,当下不干了,撸起袖子骂道:“天穹堡算个什么,居然敢给轻尘脸色看,活得不耐烦了,小心爷爷喊人,把天穹堡灭门了。”
  九王府的亲卫默默望天……杀手联盟的少主果然威武,开口就是灭门。
  豆豆见没人搭理他,气得在原地跳脚,咬牙切齿的道:“我不管,我也要去,我要去给轻尘壮胆,免得那天穹堡的人欺到轻尘头上。”
  说完,不顾护卫的阻拦如同旋风一般朝凤轻尘的院子冲去,一边跑还一边叫着:“左岸,雪狼你们快来,轻尘被人欺负了,咱们去给轻尘出气。”
  凤轻尘这伙正在沐浴,护卫离得远远的,只有侍女在院中,看到豆豆冲过来,侍女脸色大变,上前阻拦:“欧阳少爷,你不能进去。”
  “让开。”豆豆气势汹汹,这娇弱的丫鬟哪里是豆豆的对手,豆豆一个抬手就把阻拦他的丫鬟推得摔倒在地。
  四个小丫鬟吓得花容失色,不顾伤痛爬了起来,有个心急地直接扑向豆豆,抱住豆豆的脚:“欧阳少爷,你不能进去,姑娘正在沐浴更……”
  嘭……丫鬟的话还没有说完,豆豆就把门给推开了,隐约看到一片雪白的肌肤,豆豆大叫一声:“啊……”连忙捂住双眼:“轻尘,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真得……”
  屋内,凤轻尘正在穿外衣,她听到屋外动静,便抓起衣服给自己穿了起来,豆豆确实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该教训的话绝不能少:“欧阳豆豆,你活得不耐烦了。”
  “轻尘,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真得什么都没有看到。”豆豆依旧捂着双眼,不停地往后退,一个踉跄踩到了门槛,整个人直接往后摔倒,而就在豆豆往后摔时,被豆豆叫过来的雪狼,飞一般的跑了过来,一人一狼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凤轻尘出来时,就看到这鸡飞狗跳的一幕,看豆豆抱着雪狼满地打滚,凤轻尘头痛的抚额:这都是什么事呀!
  而最让凤轻尘头痛的还是这个,而是她带着豆豆到九王府,九皇叔看到豆豆,便面露冷色,语调缓慢地道:“欧、阳、豆、豆!”
  “到。”豆豆很激动,猛得出列,行了个军礼。
  九皇叔冷冷地看着豆豆,从头到脚将人打量一番,再次缓慢而沉稳地道:“欧阳豆豆,记仇是本王最大的优点,今天这件事本王记住了。”
  “啊?什么事?”豆豆茫然地看向九皇叔,小眼满是迷茫之色,见九皇叔不理他,又看向凤轻尘,以眼神寻问凤轻尘。

  凤轻尘有心想要救豆豆一把,奈何老天爷看不顾豆豆,凤轻尘刚一张嘴,下人就来报:“凌少堡主求见!”
  他们的炮火自然是要一致对外,豆豆这事只能暂时搁下,等九皇叔得空再来收拾豆豆。
  可以想像,九皇叔忍得越久,豆豆的下场就会越凄惨……
  1645诚意,再高傲也得低头
  凌天来得不早不晚,正好掐着与九皇叔约定的点而来,即使是有求于人,也把姿态摆得极高,九皇叔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表露半分喜恶。
  九皇叔对凌天的了解,远得众人想象中的多,要知道当年和蓝九卿争第一高手这外名头时,除步惊云有希望外,还有就是凌天。
  可惜步惊云和凌天一样,全部败在蓝九卿的手下,两个在武林中名气大噪的侠客,硬生生被蓝九卿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人给打下去。
  步惊云还好,他的性子决定他不会为此事纠结太久,几次挑衅蓝九卿,一直没有胜算后,步惊云就老老实实认命,跟在蓝九卿身后混,可是凌天不一样。
  从凌天的名字就可以看出,天穹堡对他寄予多高的厚望,凌天一出身就是天子骄子,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别人奋斗数十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
  凌天的出身太好,师父太好,天赋也好,他一生极其顺遂,顶着天穹堡大少和武学天才的名头,被武林人追捧,可在他光芒万丈准备更进一步时,蓝九卿一战胜凌天,踩着凌天成为武林新袖。
  不管凌天的性子如何,凌天的身份背景摆在那里,蓝九卿不可能放过凌天,虽知凌天心高气傲、自命不凡,可为了大业,蓝九卿还是试着和凌天接触,这一接触两人的梁子就结得更深。
  当然,这些都是凌天和蓝九卿的恩怨,与九皇叔无关。凌天这一次毕竟是代表天穹堡而来,九皇叔作为东陵的掌权者,自然不会在明面上为难他,九皇叔没有晾着凌天,直接让人把他请进来。
  凌天虽然傲气不凡,眼睛长在头顶上,可毕竟是武林大家教养出来的继承人,接人待物自有一套。
  凌天一路走来面上带笑,只是这笑在看到凤轻尘时略有几分僵硬,不过凌天很快就回过神,朝九皇叔打了招呼。
  九皇叔抬眸看了凌天一眼,见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傲,九皇叔没有应酬他的心思,只是冷冷地招呼了一声:“坐。”
  凌天也不在意,九皇叔的冷傲天下闻名,凌天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例外。
  九皇叔是块铁板不好踢,凌天便挑好拿捏的凤轻尘开刀,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道:“原来轻尘在九王府,亏我特特起了个大早,就等轻尘你上门,结果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人,还以为轻尘你出事了,让我好一阵担心。”
  凤轻尘昨天说了,要为没能亲自送凌天到别院而上门道歉,凌天这话明显是提醒凤轻尘,她还没有上门道歉。
  “让小师叔担心了,我没事。本以为小师叔上午要休息,便没有上门打扰,还请小师叔见谅。”凤轻尘起来福了福身,不等凌天开口便坐下。
  “小师叔?轻尘,你什么时候有个小师叔了?”这话九皇叔不好问,可豆豆却能问。
  凤轻尘没有隐瞒,大大方方地说道:“凌少堡主是暄宫主的小师叔,少堡主说少奇与我情同兄妹,我也该跟着少奇叫小师叔。”
  凤轻尘这话明显是告诉大家,她和凌天不熟,是对方缠上来认亲。
  “原来是玄霄宫宫主的小师叔,我就说嘛,要是轻尘你的小师叔,怎么会放任下人对你无礼。”豆豆虽然刚被九皇叔吓得不轻,可给凤轻尘出气的事,他却没有忘记。
  “昨天的事,确实是我的侍女无理,轻尘不是已经给她教训了吗?”凌天这是不希望凤轻尘咬着这事不放。
  凤轻尘笑而不语,豆豆不爽的出声:“这位小师叔,你是不是说错话了,什么叫轻尘已经教训她了?轻尘什么时候教训她了?你可别乱给轻尘扣罪名。你那侍女犯得是国法,那些官差不过是依法办法,怎么就把轻尘扯进来了。”
  豆豆觉得凤轻尘真可怜,昨天的事可真是无妄之灾,轻尘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甚至都没有以权压人,凌天凭什么说轻尘的不是。
  “欧阳少主叫我凌天就成了。”凌天自然是知道豆豆的身份,也明白豆豆为何有恃无恐。
  黑与白的较量,白虽不怕黑,但天穹堡却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上杀手联盟这种灰色势力。
  “凌少堡主爽快,你叫我欧阳就成了,少主少主我听着别扭。”豆豆豪爽地回道,就在凌天以为话题被转移时,豆豆眼睛一眯,阴恻恻的道“凌天,你别想转移话题,昨天的事谁对谁错大家都有眼睛,黑的不会被说成白的。你要庆幸我昨天没和轻尘在一起,不然你那侍女就不仅仅是入大牢那么简单。”
  “哦……要是欧阳会如何做?”凌天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抹不喜,隐约有几分厉气。
  他不想和杀手联盟对上,并不表示他怕。
  “抽、筋、剥、皮。”豆豆特意放缓语调,想学九皇叔气度压一压凌天的傲气,却不想豆豆学了个四不像,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反倒有几分玩笑地味道。
  豆豆一脸懊恼,为什么同样的话,九皇叔说出来杀气震天,吓得人一动不动,他说出来就只是一句玩笑呢?
  凌天抬头看了一眼九皇叔,见九皇叔捧着茶杯轻啜,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便知这位东陵九皇叔不会出言打圆场,便顺着豆豆的话道:“不过是一个下人,轻尘要是不高兴杀了便是。”
  “一个下人,也要脏轻尘的手,凌天你太不爷们了,一点也不爽快。”豆豆见九皇叔没有出声,更加咄咄逼人。
  “欧阳是希望我怎么做?”凌天话是对豆豆说,眼神却落在九皇叔身上,对于豆豆倒出来的各种凌虐手法,凌天笑着点头,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在等,等九皇叔的表……
  虽然双方没有交谈半句正事,可凌天却清楚,九皇叔知晓他的来意,对他来东陵做什么一清二楚,对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事情,也一清二楚。
  九皇叔不是江湖中人,对江湖上的事可插手,也可放任不管,他要东陵出手,就要拿出让九皇叔心动的利益,而现在九皇叔是要看他的诚意,来决定接下来的事如何谈。
  如果是放在以前,如果对方不是东陵九皇叔,面对九皇叔高人一等的姿态,凌天早就拂袖离去了。
  要知道,即使他败在蓝九卿手上,他依旧没有向蓝九卿低过头,可偏偏这个时候江湖不太平,天穹堡损失惨重,他不能意气用事。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给他脸色看的人是东陵九,他凌天唯一佩服,也放在眼里的对手。
  他凌天虽然骄傲不可一世,可并不是目中无人之辈,他眼中只有自己看得起的人,比如九皇叔!
  可惜,九皇叔的选择很多,凌天并不是最好的那一个!
  1646机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九皇叔和凌天四目相对,没有火光四射,没有硝烟肆起,平静、幽深的眸子,透露只有对方和彼此才懂的消息。
  屋内除了豆豆的声音外,就只有极轻的呼吸声,气氛越来越凝重,空气隐隐有凝固的迹象,就是豆豆也发觉到不对。
  豆豆看看九皇叔,又看看凌天,发现他完全不懂这到底是个情况,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嘛,他正逼凌天给轻尘道歉呢,怎么气氛突然就不对了,
  是他在状况外?还是这两人在状况外?
  本着不懂就找凤轻尘的原则,豆豆走到凤轻尘身后,自以为小声地问道:“轻尘,我刚刚说话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不然他怎么会瞬间在状况外。
  “没有。”因为不是在豆豆说话发生了什么,而是凌天一进来,九皇叔和凌天之间就已经展开了较量,现在不过是高.潮迭起时。
  “那这两人是怎么回事?”豆豆指着高深莫测的九皇叔与凌天,越发觉得凌天这人讨人厌。
  想要和凤轻尘攀交情,进一步认识九皇叔,那就直接借暄少奇的关系登凤府的门,看暄少奇的面子上,凤轻尘也会帮凌天一把,可偏偏想要求人还要摆姿态,活该得罪轻尘。
  有事你就直说呗,玩什么深沉,装什么格调,凭白让人看不懂,真是惹人讨厌。
  “他们在较量。男人的较量。”凤轻尘亦装神弄鬼,豆豆直接炸毛了:“凤轻尘,我也是男人。”所以要较量,也要加上他那一份。
  “这一点没有人怀疑。”凤轻尘轻轻吐出“花魁”二字,把豆豆噪得一脸通红:“我当初,当初那不是不懂事,随口放言嘛,我可是到现在还没有碰一个花魁呢。”他很洁身自好,真得……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放心,你要得了花柳病,我一定让思行给你治。”凤轻尘莫名其妙的摊手,而在他们二人闲聊时,九皇叔和凌天的对峙也告一段落。
  凤轻尘不知九皇叔和凌天到底“交流”了什么,只听到九皇叔吩咐下人,把红袖从牢里提出来,送还给凌天,接着就端茶送人。
  凌天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离去前,邀请凤轻尘和豆豆明天去别院,凤轻尘看了九皇叔一眼,得到九皇叔的默许才点头同意。
  豆豆完全搞不懂状况,只跟着凤轻尘走,说轻尘去他就去,他要保护轻尘,免得某些人自恃身份,欺负轻尘了还要装无辜。
  没有意外,凌天因豆豆的话而微微变脸,看豆豆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审势:杀手联盟这位少主是真傻还是装傻?
  要不是欧阳豆豆搅局,他和九皇叔会谈会更顺利,很多事情可以说得更直接,可偏偏这么一个搅局的人在,害他什么都说不了。
  这位欧阳豆豆,还真是他凌天的克星。
  这一场会面似乎没有任何意义,凌天走后,凤轻尘便不解地看向九皇叔:“我能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捶地!
  不在状况内的明显不止豆豆一个,凤轻尘也完全不在状况中。
  “凌天有事求本王。本王给他一个机会。”九皇叔淡漠的说道。
  最近江湖上的几起祸事,如果真是南陵锦凡的手笔,九皇叔肯定要插手,不能放任南陵锦凡壮大,但毕竟是过了界,这事要怎么做还得细细盘算。
  最主要,他能用的人不止凌天一个。
  “什么机会?”你们说了话吗?好吧……好像说了一句,那就是把红袖放了。
  “让他给你赔理道歉。”九皇叔说得平淡,凤轻尘却莫名其妙:“你有说这话吗?”
  九皇叔斜了凤轻尘一眼,一副你变笨了的样子,见凤轻尘还不懂,九皇叔便补了一句:“本王把他的侍女放了。”
  这便表明,当街辱骂凤轻尘轻,不是处置一个侍女就可以摆平的,那个侍女仗得是凌天的势,仗得是天穹堡的势,自然就要由凌天出面。
  凤轻尘了解地点了点头,只是……
  “我虽然刚认识凌天,可也知他这个傲气十足,他肯吗?”要是撕破脸,他们要插手江湖上的事,就没这么方便。
  “那是他的事,与本王何干。”他当然明白凌天有多傲,正因为此他才要打掉凌天的傲骨。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凌天再横也只是天穹堡的少主,能不能坐上堡主的位置,还有得看……
  “这么说,我们明天有好戏看了?”凤轻尘唇角微扬,心情极好。
  即使心里清楚,自己是凌天和九皇叔较量的棋子,可凤轻尘依旧笑得开心,没有任何不瞒。
  横竖她没有损失,说不定还能因此名扬武林,让武林中人对她各种忌惮,让她行事更加便利。
  她最喜欢狐假虎威了,最好天下人都不敢惹她,让她可以放手抢地盘,经营凤离族的势力。
  “希望他够聪明。”九皇叔目光微冷,看着门外,眼神却没有焦距。
  豆豆继续在一旁抓耳挠腮,表示他怎么就没有听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他越听越迷糊,难不成他只能听懂雪狼的话?
  凌天一出九王府的门,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一上马车就黑着脸,绿晴悄悄地看凌天一眼,动作轻柔地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捧到凌天面前:“公子请用茶。”
  这个时候凌天才发现,他在九王府坐了一刻钟,九皇叔连杯茶都没有给他喝。
  “果然狂傲不凡,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难怪暄少奇怎么也不肯出面帮忙。”凌天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用力闭上眼。
  绿晴是个聪明人,一看就知事情进行得不顺利,等凌天眉色舒服一二,才小声开口:“公子,西陵长公主那边是不是是要给她一点回应?”
  九皇叔虽然是不错的合作人选,可他们并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合作对象,天穹堡可以借用的外援还有许多,只是凌天认准了九皇叔。
  “先拖着,西陵长公主已是昨日黄花。与其找个无兵无权的女人,我宁可和北陵接触。”凌天心中浊气难消。
  他不管去哪个国家、哪个城池都是座上宾,对方绝对不会给他脸色看,唯有东陵九,半点不把他放在眼里,可凌天也明白,东陵九有这个底气。
  “公子,三公子也出门了,他的目标似乎也是东陵。”绿晴声音很小,但足够让凌天听到,凌天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头,又再次紧张,语气却是万分不屑:“那个杂种也想争?天真!”
  绿晴低头,不敢言语,心里颇为不安,她总觉得东陵此行不会太顺利,九皇叔和凤轻尘不像他们以往打过交道的那些人,这两人很难缠。
  公子昨天听红袖建议,临时起意,恶作剧地撞向凤轻尘的马车,绿晴就觉得事情会朝一个他们无法控制地方向发展,公子以往无往不利的招术,在凤轻尘身上肯定施殿不出来。
  暄宫主赞的女子,怎么可能和寻常女子一般,一见公子就为公子的风采折服,借撞公子的车便赖上公子,这次搞不好,他们赔了夫人还要折兵……
  1647见面,少奇暗中来信
  凌天不知,在他犹豫要不要牺牲红袖,拿出诚意让九皇叔满意时,他口中的杂种,绿晴口中的三少凌默已暗中潜入东陵,准备与凤轻尘接触。
  不得不说这兄弟二人想到了一块,在查到凤轻尘对九皇叔的重要性后,两人都选择从凤轻尘入手。
  没办法,凤轻尘好找,九皇叔难见。凌天还好,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他正式登门九皇叔肯定会见他,但会不会谈正事却难说。
  至于三少凌墨?凭他的身份恐怕见不到九皇叔。凌默在天穹堡明面上的三少,可稍微了解天穹堡的人,都知晓凌默在天穹堡的地位比下人还不如。
  凌天小时候直接给凌墨拴条狗链子,让他只能爬不能站,也不让他说话,只能和狗一样“汪汪”叫。
  凌默小时候在天穹堡,就是像狗一样活着,直到凌天被一武林高手看中收为弟子,凌默的日子才过得好一些。
  凌天走后,天穹堡的人虽然依旧不重视凌默,但也没有像凌天一样折辱他,凌默有了喘息的机会,凭着不错的天赋和过人毅力,凌默暗中习得一身不错的武功,用自己的实力在天穹堡争得一席之位,并渐渐得到凌堡主的重用。
  当然,这种重用并不是把凌默当成三少,而是把凌默当成天穹堡第一打手,天穹堡肮脏、危险的任务大多由凌默去办,这么多年来凌默没有死,还真是命大。
  凌默的资料是九皇叔给凤轻尘的,九皇叔只让凤轻尘无聊看看:“天穹堡很有意思。”
  九皇叔说这话时,凤轻尘隐约看到狐狸在笑,心里暗想:九皇叔不会因为大街上的事,冲冠一怒为红颜,为她灭了天穹堡吧?
  事实证明凤轻尘想太多了,先别说她没有倾国倾城的姿色,就算她有那个姿色,九皇叔也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九皇叔之所以关注天穹堡,无外乎它有这个价值,而且撞上门了。
  从九皇叔手中得知凌默的事,凤轻尘便知道天穹堡确实很有意思,也知道她之前查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凤轻尘之前只查了天穹堡的消息,对凌天和凌默的事并没有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她顶多就是去打个酱油,她和天穹堡没啥交际,也没有本事从天穹堡身上咬块肉下来,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不是这样。

  “凌默这人,我倒是想要见一见。”凤轻尘的指腹,从凌默的名字上划过……
  和凌天相比,凤轻尘更看好凌默,想必九皇叔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才会特意为难凌天。
  “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了凤轻尘的思路,凤轻尘皱眉: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打扰她?
  “进来。”
  左岸推门而入,不等凤轻尘开口,就从身后抽出一封信:“有人要我转交给你。”
  “你居然会帮人传信?”凤轻尘接过信,看到信封下面的标志,挑眉问道:“玄霄宫?少奇怎么会给我写信?”还是让左岸传,这真是怪事。
  “……”左岸望天,即不回话也不出门,凤轻尘拆开信迅速浏览一眼,这一看才明白少奇为何要给她写信。
  她就说嘛,凌天既然是少奇的小师叔,来东陵少奇怎么不告诉她一声,原来少奇和凌天这位小师叔交情不怎么样,反倒和凌默有交情。
  这封信就是少奇写给凤轻尘,让他照顾一下凌默的事,至少凌天这位小师叔,少奇也提了一句,让凤轻尘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不必太把他当回事。
  “送信来的人是谁?”凤轻尘将信放下,问道。
  “凌默。”左岸酷酷地开口,语气和平时没啥两样,可凤轻尘却明白左岸肯定和凌默有交情,不然依左岸的性子,他绝不会帮凌默递信。
  “你和凌默怎么认识的?”凌默和左岸会认识,并不是很奇怪的事,这两人身上有很多相似点,不过左岸比凌默幸福,左岸的公主娘虽然不靠谱,可总归没有虐待他,还有一个师傅教他本事。
  “救过他。”左岸明显不愿意多谈:“他在外面,你要不要见。”
  “见。你让他进来。你要没事可以去看看凤谨,多陪他说说话,他都快不认识你了。”左岸在凤谨面前一直各种高贵冷酷,凤谨看到他就怕,再这么下去兄弟二人恐怕会越来越生疏。
  左岸皱眉,刚想说不,可想想还是点了点头:“豆豆在外面,有事叫他。”
  “你的朋友,我相信。”能让少奇特意写信来的人,凤轻尘相信对方不是什么阴狠的人,并不是每一个拥有悲惨童年的人,都是大反派。
  左岸白了凤轻尘一眼,似乎在说凤轻尘太白痴、太容易相信人了。凤轻尘木有解释,反正她解释左岸也不会听。
  左岸出去没有多久,门外又响起敲门声,凤轻尘知道是谁,起身上前打开门,四面相对的瞬间,凌默愣在门口,抬起的脚半天没有放下去。
  他没想到凤,凤轻尘会亲自开门,这种礼遇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
  凤轻尘也趁机打量凌默,削瘦、阴郁、血腥,整个人缩在暗处,周身散发着森冷的杀气,脸色苍白,双眼如同死水,让人有一种凌虐的冲动。
  不得不说,凌默给凤轻尘的第一印象很差,如果不是有暄少奇和信,和左岸的话,凤轻尘都要怀疑,这个男人是邪魔一流。
  以貌取人最要不得,凤轻尘没有表露自己的喜恶,大方地将人迎进门:“凌三少,请进。”
  “咳咳……”凌默这才回过神,尴尬地低头缓缓说道:“凤姑娘叫我凌默就好了。”
  声音嘶哑缓慢,非常难听,就好像嗓子里有刀片,每一个字都被割开了,听起来来即刺耳又别扭,凭医生的本能,凤轻尘只听这一句话,就能断定凌默的嗓子出了问题。
  作为医生,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医生,凤轻尘没有谈正事,而是把凌默的病情指了出来:“你的喉咙里有肉瘤,是天生的还是人为的?”
  凤轻尘相信人为的可能性更大,要真是天生的,凌默现在就不是含着刀片说话,而是无法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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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48医者,我只有这条命
  凌默好不容易从呆愣中恢复过来,还没有坐下又被凤轻尘的话给惊呆了,愣愣地看着凤轻尘,想不明白凤轻尘怎么会问他这么隐私的问题。
  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吧,他们有这么熟吗?
  凤轻尘这才想到,对方不是来求医的,而且他们也不熟,一边给凌默倒水,一边解释:“抱歉,大夫的通病,职业习惯。”
  “没事。”凌默接过水,低头说道。
  凤轻尘这才发现,凌默似乎很喜欢低头,这和他外在的气质完全不符。
  果然,阴冷嗜血什么的都是表象,要真是这样的人,暄少奇和左岸怎么会看上眼。
  凤轻尘没有再说话,而是在凌默对面坐下,凌默将水喝完后,双手将杯子放在桌上,动作有些僵硬,凤轻尘发现这人似乎有交际障碍症,和凌天完全不同。
  想来也是,要是性格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半夜上门,要知道她可是姑娘,姑娘呢!
  “凤姑娘。”凌默的声音依旧难听缓慢:“很冒昧的打扰你,我希望你能帮我引见九皇叔。”说到这里,凌默偷偷地看了凤轻尘一眼,见凤轻尘没有表情,又补了一句:“要是很麻烦,就当我没有说过。”
  “你怎么会这样想?你只要引见,又不要我在九皇叔面前给你说好话,我什么麻烦的。”凤轻尘无意为难凌默,只是想要知道凌默见九皇叔的目的。
  是和凌天一样,还是有其他想法。
  “如果,如果不麻烦,可不可以让我见九皇叔一面。”凌默说话时,脸部的表情有些扭曲,看上去更吓人。
  凤轻尘知道,这不是凌默愤怒扭曲,而是凌默的喉咙有问题。作为大夫,她真得很想看看凌默的嗓子,或者让他不要说话,凤轻尘可以肯定凌默现在多说一个字,他的嗓子就多受一份痛。
  刀割喉咙的痛,却能忍着不出声,这个男人不简单,忍功一流。
  凤轻尘不想让凌默多受罪,直言道:“你希望九皇叔帮你做什么?你又能给九皇叔什么?也许条件合适,我们可以谈谈。”
  九皇叔千万别怪她截胡,实在是凌默这人还真对她的眼了,她在江湖中没什么势力,也没有什么人脉,要查个消息都得拐七拐八,她需要在江湖中培养一部分人脉。
  她记得九皇叔说过,杀手联盟就是凤离族成立的,除此之外,凤离族还秘密扶持了一些小门派,可现在他们都心生二心了,不把凤离族放在眼里。
  从蓝氏和凤离族的做法,凤轻尘知道,在江湖中有属于自己势力的重要性,凤离族留给她的只有杀手联盟,可杀手联盟老头们年纪大了,左岸和豆豆她是不指望了。
  她想要坐稳、坐大,就必须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实力,而本就是江湖人的凌默很适合。
  凌默没有想到凤轻尘会这么直接,想到他打听到的消息,凌默也没有矫情,面无表情地道:“我要天穹堡上下的命。我能付出的,就只有我这条命。”
  这要多深的恨,才能这般平静得说出灭门。凤轻尘深深地看向凌默,凌默也没有闪躲,任凤轻尘打量,眼中没有扭曲、疯狂的恨,有得只是死寂的平静。
  凌默并不是被仇恨冲昏头脑,他是真得恨,恨到极致才会这样做。
  “你的命不值钱。”凤轻尘冷漠的直言。
  她不是圣母,不会因为同情凌默,就冒险对上天穹堡。别说她了,就是九皇叔要灭天穹堡也不是小事。
  “我知道。”凌默并没有被看轻的愤怒,他完全认同凤轻尘的话:“可我只有这条命,也许日后还有天穹堡。”他学不会空口许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最真实的。
  “天穹堡堡主的位置你坐不稳。”凤轻尘再次犀利的点明。
  凌默完全不擅长与人打交道,只相处片刻,凤轻尘就能断定凌默有交流恐惧症,这样的他根本无法打理天穹堡。
  “我可以成为你的傀儡,我不在乎天穹堡变成什么样。”凌默并不是堵气,也不认为成为傀儡是耻辱的事。
  凌默此言一出,凤轻尘发现,她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因为凌默已经退到最低,以最卑微的方式寻求他们帮忙。
  唉……凤轻尘叹了口气,就在她决定松开口,凌默又开口:“我知道天穹堡有一个秘密,据说和前朝宝藏有关。”
  “前朝宝藏?”这下凤轻尘的兴趣被勾起来了。
  九皇叔可是把九州地图的事和她说了,如果是前朝宝藏,说不定就和九州地图有关。
  凌默想了想才重重点头:“我知道得不多,凌天知晓更多。”
  这孩子实诚的让人不放心,明知凌天和他是竞争对手,还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凤轻尘,这不是让凤轻尘去和凌天接触嘛。
  不过笨人也有笨福,凤轻尘就更愿意和凌默打交道,死心眼的孩子更好骗。
  “这件事我会去查,你的提议我很心动,不过我需要考虑一下。”此事事关重大,不仅仅是天穹堡,还牵扯到武林纷争和即将召开的武林大会,她必须和九皇叔商量。
  “好,那我先走,你有消息告诉左岸,他能找到我。”这几个字,凌默真正是含血说出来的,一说完嘴角就溢出血丝。
  作为大夫,凤轻尘真心看不下去:“张嘴给我看看。”
  凌默眼睛猛得睁大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事。
  他习惯了。
  他今晚只是说太多话了,不然也不会这么严重。
  “我是大夫,我比你更清楚你有没有事。”凤轻尘一脸严肃地站在凌默的面前,见凌默仍旧不为所动,凤轻尘再次开口:“别忘了,你的命以后就不是你自己的,你最好还是听我的话,把嘴张开。”
  凌默眼中闪过一抹挣扎,在凤轻尘的坚持下,最终还是张开了嘴……
  恶臭味扑鼻而来。血,不受控制的从嘴里流出来,隐约还能看到白色的肉沫,透过腥红的血,还能看到凌默腐烂的舌头。
  “伤得这么重?”凤轻尘发誓,她行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到一张这么惨的嘴,她无法想象凌默是忍着多大的痛,才能说出那么多话。
  凤轻尘承认,她虽不是善良的人,可她内心柔软的那块,被凌默的嘴里的伤击中了,面对这样的凌默,她无法作视不管……
  1649原则,自己人要照顾
  凌默是暄少奇亲自写信,要凤轻尘照顾的人;也是左岸难得开口承认的朋友,不管他们之间,那个关于买命的交易会不会达成,凤轻尘都认为凌默是自己人。
  凤轻尘是一个护短的人,也是一个有医生道德的人。她无法放任凌默这样离去,更不能容许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让“自己人”带着这么严重的伤离开。
  至于凌默的意愿?那不是凤轻尘要考虑的事情。
  “你现在给我乖乖坐好,有什么话等你嘴里的伤好了再说。”凤轻尘撕去温婉大方的假面,女王范十足,把凌默吓得一愣一愣,刚想张嘴就对上凤轻尘凶狠的眼神,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凌默只好闭嘴了。
  凤轻尘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凌默这伤她要不处理好,她今晚肯定睡不着。凤轻尘叫来豆豆,让豆豆把凌默带到小木屋,自己则在屋内准备需要用的药物。
  来到小木屋前,凤轻尘已经换上了工作服,为了不被凤府的人当成女鬼,凤轻尘没有穿白色医生服,而是换上蓝色棉服。
  长发包进帽子里,脸上也带了一个大大的口罩,要不那双眼睛还算熟悉,凌默肯定认不出,面前这人是凤轻尘。
  豆豆早已习惯凤轻尘这装扮,见凤轻尘这个样子,很配合地缩在角落里,假装自己不存在,凤轻尘用眼神示意他滚出去时,豆豆也装傻地望天。
  他要近距离保护轻尘。嘿嘿……
  豆豆装傻成习惯,凤轻尘也没空和她计较,更何况她给凌默医治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凤轻尘把木屋里的灯光打开,在凌默和豆豆目瞪口呆下,将灯光调整好,对准凌默……
  被强光一照,凌默那张脸显得更惊悚。惨白的脸上、暗红的血,再加上凌默挺尸一般僵硬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死人。
  要不是知晓凤轻尘工作时严肃认真,豆豆肯定要开口,建议凤轻尘把灯光打暗一点,这什么得实在太可怕了。
  小木屋里的灯光只适合手术,不适合检查口腔,凤轻尘拿一个小电筒照着,才能看清凌默里的伤,可是凌默僵硬的像石头,凤轻尘一碰他,他全身就在颤抖,让凤轻尘不得不收回手。
  “凌默,放轻松,我不会伤害你。”凤轻尘好言相劝,凌默深深地吸气,可却无法配合。
  “对……”凌默习惯地低头,张嘴就要解释,可嘴里的伤让他无法开口。
  “没事,我明白你的意思。凌默你试着相信我,我是大夫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的伤,然后帮你医好它,相信我……”凤轻尘知晓凌默对人的排斥,知道他这是本能的反应,连忙放缓语气劝说。
  “深呼吸……什么都不要想,你只要明白我不会害你。”
  “凌默,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少奇和左岸。”
  ……
  凤轻尘耐心很足,奈何凌默内心阴影严重,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轻尘,要不我打晕他。”豆豆看不下去,好心给建议,凌默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凌默满身大汗,僵直在病床上一动不敢动。他知道凤轻尘是要给他检查伤口,没有别的意思,可他的身体无法接受别人的靠近,要不是凤轻尘态度强硬,又有豆豆盯着,凌默肯定翻身下床跑人了。
  “再看看。”凤轻尘还是希望凌默能配合治疗,她不能每次都打晕凌默,这不利于治疗。
  “凌默,你闭上眼,什么都不想……”凤轻尘把脑子里,仅剩的一点催眠知识调出来,看看能不能让凌默稍稍放下心中的戒备。
  可凤轻尘实在太高估自己,又低估凌默的抗拒力了。凌默心里抗拒达到一个顶点,即使是他自己都无法控制,又怎么可能被凤轻尘这三脚猫功夫给催眠,要是苏家那个天生就有摄魂能力的苏柔在,说不定还能有效果。
  各种手段用尽,就在凌默撑不住要跑时,凤轻尘终于同意让豆豆把凌默打晕,可是凌默这人,即使晕倒全身也是紧绷的,整个人卷得像虾米,每一块肌肉僵硬的像石头。
  这人似乎从来不懂什么叫放松。
  “从来没有遇到,这么不配合的病人。”凤轻尘默默望天,她还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帮我把他拉开。”病人身体不合作,凤轻尘只好用暴力,强制凌默接受医治,谁让凌默是她划定的“自己人”范围。
  豆豆对凤轻尘的医术有盲目的崇拜,听到凤轻尘要自己帮忙,撸起袖子就上前,一点也不嫌弃凌默身上腐烂味,把凌默放平,让他的脸朝上,捏开凌默的下颚,方便凤轻尘查看。
  在豆豆的帮助下,凤轻尘终于看清凌默嘴里的伤……
  和凤轻尘想得一样,凌默嘴巴和舌头有腐烂的迹象,喉咙被一块软肉卡住,那块软肉也在腐烂,整个咽喉部位没有一块好肉。
  这样的情况下,凌默还能张嘴说话,还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绝对是靠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撑。
  “轻尘,他好惨呀。”豆豆一向冷血无情,可看到凌默血淋淋的伤口,也忍不住动容。
  “现在知道你有多幸福了吧。”凤轻尘没好气的白了豆豆一眼,却不想豆豆很认真地摇头:“不知道,和思行一比我一点也不幸福,轻尘,你对思行比我对我。”
  “思行是我徒弟。”这能比嘛,她最苦最难的时候,都是思行陪着她。
  “你还是我姑姑呢。”豆豆嘀咕,凤轻尘冷笑:“凤离幽歌也叫我姑姑,你信不信我送你去和他做伴。”
  凤离幽歌到了东陵,就被凤轻尘丢给了管家,虽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可出入却要报备,身边名为保护实则监视的人不少于四人。
  豆豆怨念地看了凤轻尘一眼,可惜凤轻尘正忙着给凌默清理口腔,根本没有闲情搭理豆豆。
  凌默嘴巴的伤是外伤,及时医治还能好,比较麻烦的是凌默卡在喉咙里的那块软肉。
  那块软肉卡得部位有些特殊,那个位置不会让凌默闷死,但却能天天折磨凌默,让凌默呼吸困难,这块软肉要是不取出来,凌默嘴里的伤永远不可能好。
  可是,凤轻尘检查时,发现要取这块软肉出来,不是一般有难度,她用智能医疗包,都检查不出那块软肉是什么,更不知这块软肉是怎么“长”在凌默喉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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