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 You to Read
属于您的小说阅读网站
底牌 - 第三章桥牌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宾主回到客厅,桥牌桌已经摆好了。大家传饮咖啡。
  夏塔纳先生问道:"谁爱打桥牌?洛瑞玛太太,我知道。还有罗勃兹医生。梅瑞迪斯小姐,你打不打?"
  "打,只是技术不太好。"
  "棒极了。德斯帕少校呢?好,你们四位在这边打吧。"
  洛瑞玛太太侧向白罗说:"幸亏有桥牌。我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桥牌迷。我爱上桥牌了。现在晚宴若没有牌局,我根本不去赴宴!我会睡着。真惭愧,可惜就是如此。"
  她们切牌选同伴。洛瑞玛老太太跟安妮·梅瑞迪斯一组,对抗德斯帕少校和罗勃兹医生。 洛瑞玛太太坐下来,以专家的手法洗牌说:"女性对抗男性。蓝牌,你看如何,伙伴?我是抬价的2。"(某一种桥牌叫牌制规定由"2"叫起。)
  奥利佛太太的女权主义情操抬头了,她说:"你们千万要赢喔。让男士们瞧瞧,他们不可能事事如愿。"
  罗勃兹医生开始洗另一副牌,他兴高采烈说:"可怜的宝贝,她们一点希望都没有。洛瑞玛太太,我看你来分牌吧。"
  德斯帕少校慢慢坐下。他望着安妮·梅瑞迪斯,似乎刚刚才发现她美得出奇。
  洛瑞玛太太不耐烦地说:"请切牌吧。"他歉然切一切她递上来的纸牌。
  洛瑞玛太太发牌十分熟练。
  夏塔纳先生说:"另外一个房间还有一张桥牌桌。"
  他走想另一道门,另外四个人跟他踏进一个布置很舒服的小吸烟室,那边摆着另一张桥牌桌。
  瑞斯上校说:"我们得切牌分组。"
  夏塔纳先生摇摇头。他说:"我不打。桥牌不是我喜欢的游戏。"
  客人都申辩说他们也不想打,但是他再三坚持,他们终于坐下了--白罗和奥利佛太太对抗巴特和瑞斯。
  夏塔纳先生旁观了一会,看到奥利佛太太以什么牌来叫"无王2",不禁露出恶魔般的笑容,然后无声无息转往另一个房间。
  那边的人打牌打得出神,表情严肃,叫牌的速度快极了。"红心!”"。"放弃"。"梅花3"。"黑桃3"。"方块4"。"加倍"。"红心4"。
  夏塔纳先生站着看了一会儿,自顾微笑。接着他横越房间,坐在壁炉边的一张大椅子上。侍者以托盘端来饮料,放在邻近的一张桌子上。火光照亮了水晶瓶塞。
  夏塔纳先生一向是照明艺术家,他仿制出仅用火光照明的室内效果。他若想看书,肘边一盏加了灯罩的小灯可以给他光源。审慎的钒光灯使室内发出柔和的红光。另有一盏稍微强一点的电灯照在桥牌桌上,那儿继续传来叫牌声。

  "无王!”"--清晰果断--是洛瑞玛太太。
  "红心3"--语气很积极--是罗勃兹医生。
  "不叫"--声音平平静静--是安妮·梅瑞迪斯。
  德斯帕说话之前总要踌躇片刻,与其说是思路缓慢,不如说他喜欢确定一下才开口。
  "红心4"。
  "加倍"。
  摇曳的火光照亮了夏塔纳先生的面孔,他微微一笑。满面笑容,他始终满面笑容,眼皮颤动了一下。
  这次宴会他觉得很好玩。
  瑞斯上校说:"方块5。赌输赢,三战两胜制。"又对白罗说:"我想你办不到。幸亏他们没出黑桃。"
  巴特探长气度恢宏,他说:"我看没有多大的差别。"
  他叫了黑桃。他的伙伴奥利佛太太有黑桃,可是她"凭某一种直觉"出了梅花--结果惨兮兮。
  瑞斯上校看看手表。
  "十二点十分。有没有时间再打一盘?"
  巴特探长说:"请你原谅。我是早睡型的人。"
  "我也是,"赫邱里·白罗说。
  "我们最好算算总分,"瑞斯说。
  今晚的五盘男性大胜。奥利佛太太输掉三英镑七先令,由另外三家赢去。赢最多的是瑞斯上校。
  奥利佛太太的牌技虽差,输起来却很干脆。她欣然付了钱。
  她说:"我今天晚上事事不顺利。有时候就是如此。昨天我的牌运棒极了。一连三次大牌一百五十分。"她起身收拾绣花的晚宴手提袋,正想拂去额上的发丝,又及时忍住了。
  她说:"我们的东道主大概在隔壁吧。"
  她穿过相通的门,另外几个人跟在她后面。
  夏塔纳先生坐在炉边的椅子上。桥牌桌的人专心打牌。
  "梅花5加倍",洛瑞玛太太正用冷静又尖锐的嗓门说。
  "无王5"。
  "无王5加倍"。
  奥利佛太太走到牌桌边。这圈牌大概很精彩。
  巴特探长跟她一起过来。
  瑞斯上校走向夏塔纳先生,白罗跟在后面。瑞斯说:"我得走了,夏塔纳。"
  夏塔纳先生不答腔。他的脑袋向前垂,似乎睡着了。瑞斯以奇异的目光看了白罗一眼,走近几步。突然他闷叫一声,身子往前探。白罗霎时站在他旁边,也打量瑞斯上校所指的地方--很象一种特别华丽的衬衫饰扣--可惜却不是。
  白罗弯腰拉起夏塔纳先生的一只手,然后放下。他接触瑞斯询问的眼光,点点头。瑞斯抬高嗓音。
  "巴特探长,来一下。"探长走到他们身边。奥利佛太太继续看那场"无王5加倍"的牌。 巴特探长貌似迟钝,其实是一个非常敏捷的人。他跟他们站在一起,扬起眉毛低声说:"有什么问题吗?"

  瑞斯上校颔首指一指椅子上沉默的身躯。
  巴特俯身观察,白罗若有所思看看夏塔纳先生的面孔。现在那张脸显得好蠢,嘴巴下垂张开--恶魔般的神采不见了。
  赫邱里·白罗摇摇头。
  巴特探长直起身子。他检查过夏塔纳先生衬衫上那个很象饰扣的东西,但是没有用手去摸;那玩意儿不是特殊的饰扣。他曾拉起对方软绵绵的手,又放下了。
  现在他站起来,冷静、能干,有军人作风--打算切实掌握局面。
  "耽误各位一分钟,拜托。"他说。
  他抬高的嗓门有公事公办的意味,与先前不同,牌桌上的人都转头看他,安妮·梅瑞迪斯正要拿"梦家"的一张黑桃A,手就此停在空中。
  他说:"我很遗憾,我们的东道主夏塔纳先生死了。"
  洛瑞玛太太和罗勃兹医生站起来。德斯帕瞠目皱眉。安妮·梅瑞迪斯抽了一口气。
  "你确定吗,老兄?"
  此情此景勾起了罗勃兹医生的职业本能,他以医生"介入死亡事件"的轻快步伐走过去。 "等一等,罗勃兹医生。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今天晚上有谁进出这个房间?"
  罗勃兹瞪着他。
  "进出?我不懂你的意思。没有人进出啊。"
  探长转移目光。
  "他说得没错吧,洛瑞玛太太?"
  "没有错。"
  "管事或其它佣人都没有进来过?"
  "没有。我们坐上牌桌的时候,管事端那个托盘进屋。此后就没有进来过。"
  巴特探长看看德斯帕。
  德斯帕点头同意。
  安妮屏息说:"是的--是的,没有错。"
  罗勃兹不耐烦地说:"老兄,到底怎么回事嘛。让我为他检查检查--也许只是晕倒罢了。" "不是晕倒,很抱歉--分局法医没来之前,谁都不能碰他。各位先生女士,夏塔纳先生是被人谋杀的。"
  "谋杀?……"安妮发出惊恐和不相信的叹息。
  德斯帕瞪着眼睛,眼神茫茫然。
  洛瑞玛太太尖声说:"谋杀的?"
  罗勃兹医生说了一句:"老天爷!"
  巴特探长慢慢点点头。他看来活象一个中国制的瓷土官吏像,表情迷茫。
  他说:"被人捅了一刀。就是这样。捅了一到。"
  接着他问道:"晚上你们有谁离开过牌桌?"

  他眼见四个人的表情软化--动摇。他看出畏惧--担忧--愤慨--沮丧--恐怖等情绪,却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怎么?"
  现场沉默片刻,德斯帕少校此刻已站起身,立姿活象行列中的军人,精明的窄脸转向巴特,平平静静说:"我想每个人都曾先后离开牌桌一会儿--去拿饮料或在壁炉中添些薪柴。我两件事的做过。我走到火旁的时候,夏塔纳先生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睡着了?"
  "我认为如此--是的。"
  巴特说:"他也许是睡着,也许那时候已经死了。我们立刻调查。现在我要请你们到隔壁房间。"他转向一旁不开腔的汉子。"瑞斯上校,你大概肯陪他们去吧?"
  瑞斯明白了,迅速颔首。
  "对,探长。"
  四位打牌的客人慢慢穿过门口。
  奥利佛太太坐在房间那一头的椅子上,开始幽幽哭泣。
  巴特拿起电话听筒来说话。
  接着他说:"本地警察马上来。总部发下命令,要我办这个案子。分局法医会尽速赶来。白罗先生,你看他死去多久了?我想大概超过一个钟头。"
  "我也这么想。可惜不能更精确一些--不能断言此人已死去一小时二十分四十秒。" 巴特心不在焉点点头。
  "他坐在炉火前面,这一来稍有差别。我保证医生会说过一个钟头,不到两个半钟头。谁都没听见什么,看见什么。真惊人!冒的险很大。他可能会叫嚷呀。"
  "可是他没有叫。凶手运气好。朋友,你说得不错,真是不顾死活的举动。"
  "白罗先生,想到没有?关于动机之类的?"
  白罗慢慢地说:"是的,这方面我有点话要报告。请问--夏塔纳先生没暗示他今天请你们来赴哪一种宴会吗?"
  巴特探长好奇地望着他。
  "没有,白罗先生,他什么都没说。怎么?"
  远处铃声呲呲响,有人扣门环。
  巴特探长说:"是我们的人。我去请他们进来。待会儿我们再听你叙述。得先完成例行手续。"
  白罗点点头。巴特踏出房间。
  奥利佛太太哭个不停。
  白罗走到牌桌边。他没摸任何东西,只用眼睛检查计分纸,摇了一两次头。
  "愚蠢的小男人!噢,愚蠢的小男人。打扮成魔鬼。想要吓人。真幼稚!"赫邱里·白罗低声说。
  门开了。分局法医手提袋子走进来;分局主管跟在后面,正与巴特交谈。接着来了一位照相师。大厅有一位警察站岗。
  侦察刑案的例行手续开始了。
或许您还会喜欢:
涨潮时节
作者:佚名
章节:36 人气:0
摘要:每个俱乐部都有个烦人的家伙,“加冕俱乐部”也不例外。尽管外面正有敌机来袭击,俱乐部里的气氛却一如既往。曾经远渡重洋到过印度的波特少校扯扯手上的报纸,清清喉咙。大家都赶快躲开他的眼光,可是没有用。“《泰晤士报》上登了戈登-柯罗穗的讣闻,”他说,“当然说得很含蓄——‘十月五日死于空袭’。连地址都没写。老实说吧,那地方就在寒舍转角,坎普顿山丘上那些大宅子之一。 [点击阅读]
清洁女工之死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赫尔克里-波洛从维拉饭店出来,迈步朝索霍区走去。他竖起大衣领护住他的脖子,他这样做,与其说是一种需要,不如说是处于谨慎,因为这时的夜晚并不太冷。“不过,在我这种年龄,一个人还是别冒什么风险的好。”波洛习惯这样说。他心情愉快,两眼睡意朦胧。维拉饭店的蜗牛实在是美味极了,真是一个好地方,这个地道的小餐馆,这次总算是找对了。 [点击阅读]
游思集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1你无影无踪地向前奔涌,永恒的游思,哪里有你无形的冲击,哪里死水般的空间便会荡起粼粼的波光。是不是你的心儿神往着那在不可估量的寂寞里向你呼唤的爱人?你缠结的发辫散落,飘扬成暴风雨般的纷乱;你前行的路上火珠滚滚,犹如碎裂的项链落下串串火星,这是不是就因为你心情急迫,步履匆促?你疾行的步履把世界的尘土吻得甜美芬芳,把腐朽之物扫荡殆尽;你舞蹈的四肢是暴风雨的中心,把死亡的圣霖哗哗地摇落到生命之上, [点击阅读]
漂亮朋友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0
摘要:莫泊桑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短篇小说大师,他在长篇小说创作上的成就往往因此而被湮没。其实,他在长篇小说创作上颇有建树:他继承了巴尔扎克、司汤达、福楼拜的现实主义传统,在心理描写上又开拓出新路。《漂亮朋友》就是前者的一部代表性*作品。莫泊桑从事长篇创作是在写作短篇小说之后,其时他并不满足于短篇小说所取得的成就。随着他声誉鹊起,他经常涉足上流社会,开阔了眼界,便想到从更广阔的背景上去反映社会现实。 [点击阅读]
演讲与访谈
作者:佚名
章节:6 人气:0
摘要: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在北大附中讲演(全文)人民网日本版9月11日讯:应中国社会科学院邀请访中的日本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中国社会科学院名誉研究员大江健三郎,10日上午来到北大附中作了题为“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的讲演。其演讲全文如下:我是一个已经步入老境的日本小说家,我从内心里感到欣慰,能够有机会面对北大附中的同学们发表讲话。 [点击阅读]
火花
作者:佚名
章节:5 人气:0
摘要:“你这个白痴!”他老婆说着就把她的牌甩了下去。我急忙扭过头去,避免看见海利·德莱恩的脸;不过为什么我想避免看见那张脸,我可不能告诉你,就更不可能告诉你为什么我竟然会料想到(如果我真的料想到的话)像他这样年纪的一个显要人物会注意到我这样一个完全无足轻重的小青年遇到的事了。 [点击阅读]
灿烂千阳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0
摘要:五岁那年,玛丽雅姆第一次听到“哈拉米”这个词。那天是星期四。肯定是的,因为玛丽雅姆记得那天她坐立不安、心不在焉;她只有在星期四才会这样,星期四是扎里勒到泥屋来看望她的日子。等到终于见到扎里勒的时候,玛丽雅姆将会挥舞着手臂,跑过空地上那片齐膝高的杂草;而这一刻到来之前,为了消磨时间,她爬上一张椅子,搬下她母亲的中国茶具。玛丽雅姆的母亲叫娜娜,娜娜的母亲在她两岁的时候便去世了,只给她留下这么一套茶具。 [点击阅读]
点与线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一安田辰郎一月十三日在东京赤坂区的“小雪饭庄”宴请一位客人。客人的身份是政府某部的司长。安田辰郎经营着安田公司,买卖机械工具。这家公司这几年颇有发展。据说,生意蓬勃的原因是官家方面的订货多。所以,他时常在“小雪饭庄”招待这类身份的客人。安田时常光顾这家饭庄。在附近来说,它虽然称不上是第一流,却正因为如此,客人到了这里才不会挤得肩碰肩的,吃得心里踏实。 [点击阅读]
烟囱大厦的秘密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0
摘要:“君子-周!”“啊,那木是吉米-麦克格拉吗?”佳色游览团的团员是七位面色抑郁的女士和三位汗流泱背的男士。现在,他们都相当注意地从旁观望。他们的导游凯德先生显然碰到一个老朋友了。他们都非常赞美凯德先生。他那瘦高的个儿,晒得黑黑的面孔和轻松愉快的态度,都很令人欣赏。团员当中若有争论,他总能轻轻地为他们排解,并且能够把他们哄得心平气和。现在,他遇见的这个朋友的确是一个样子很奇特的人。 [点击阅读]
烽火岛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1827年10月18日,下午5点左右,一艘来自地中海东海岸的船正乘风前进,看来它是想赶在天黑前进入科龙海湾的维地罗港。这就是在古代荷马书中提到的奥地罗斯港口。它坐落在爱奥尼亚海和爱琴海三个锯齿状缺口中的一个里。这三个踞齿缺口把希腊南部踞成了一片法国梧桐叶的形状。古代的伯罗奔尼撒就是在这片叶状的土地上发展起来的。现代地理称其为摩里亚。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