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男人四十(4)
那一夜,我也曾梦见百万雄兵。
我没有破坏江湖规矩
2010年,德云社出了一点儿小小的状况,让同行们乐得都不行了。北京的同行借钱买韭菜包饺子,天津同行包苣荬菜饺子。
其实,从德云社创办至今,大部分同行都希望我们毁掉。北京相声界曾经有人说过这么一段话:“在郭德纲之前,我们可以很安静地安乐死,可以很舒服地混到死,但是他出现之后,打乱了我们的正常生活,我们在台上再说十分钟的相声,观众不认可,他让观众知道了什么是相声,我们怎么办?”我们在2005年刚火起来的时候,相声界甚至有人希望组织一次游行,建议有关方面封杀我们。这一切只是因为我触动了某个利益集团。经过十年浩劫,我们很多老艺人都去世了,相声的传授断档了。我曾经统计过,我们百分之八十五的相声艺人在三十岁之前都是从事其他行业的,都是在20世纪80年代以后转到这个行业来的。他们表演个节目、录个晚会没有问题,但和卖票演出是两回事,那个需要真东西。“演出不要超过十二分钟”本是相声界的共识,但我们的出现把这一切打破了。
其实,我没有破坏江湖规矩,只是当初人们成批破坏的时候没有人提出来。这好比有一帮人开车在一条大路上走,这时候来了批人把司机打跑了,然后把车开到麦田里了,在里面开了三十年,我只不过又把车开回到大路上而已。
这些年,经历这么多风风雨雨,有这么三件事儿我印象特别深。第一件事儿是从2005年开始,相声同行们每天都听郭德纲的节目,从中找出一些可能引起麻烦的话题,抄送有关部门,一趟一趟的。第二件事儿是2006年,北京相声界部分同行,发起了一个静坐的安排,后来他们出了点儿矛盾,此事未成功。还有一件事儿就是众所周知的“反三俗”,“反三俗”没有错,低俗、庸俗、媚俗,该反。关键是不该由一帮很三俗的人来“反三俗”。
“反三俗”大会上我很感慨,看着好多同行激昂慷慨的样子,我特别想劝他们一句话,不要以勤工俭学的身份给我讲黑社会的故事。人与人之间要想诋毁对方最好的办法是从道德方面进攻。
一沾相声,寸土不让
我这个人没脾气,熟悉我的人都知道。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我跟谁瞪眼、着急、发火,这些我都没有过。谁都不容易,包括助理,包括在我们这儿干活的孩子们。比如,人家这孩子打河北农村跑到这儿来,一个月挣八百块钱,苦熬苦奔的,本来就不容易,你再天天跟他大声喊,不合适。你跟他喊的目的,无非是张扬你的个性,表现你要如何如何,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胆战心惊上。我是读书人,虽然说外界有些人把我传得跟土匪似的,但实际上我愿意是个文人,我不齿于这样做。
我是个很随和的人。但是沾相声,我不许别人瞎动。绝对不行!你说吃饭,穿衣服,怎么都行,都无所谓,我可以没有我自己的意见,包括写电视剧。做编剧那几年,怎么写都行,你说怎么写就怎么写,你掏钱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明知道不好,但是我会听从你。你活该,你喜欢这个。可是,唯独到相声这儿——不可以。因为这是我心爱的东西。我在别处都让着你们,但是在这儿,我不让。寸土都不让。不对就是不对。为什么呢?这可能是我的脾气、秉性,也可能是我太爱相声了。所以,我不允许别人侮辱相声。
|
目录 上页 下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