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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追踪 - 09.阿帕奇人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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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两堆火的闪光照亮得不够远,阿帕奇人不能数清敌人。科曼奇人仍旧站在圈子中,不过它立刻被冲破了,子弹噼啪响,长矛呼啸而过,箭嗖嗖地飞,刀子闪着寒光。还有两队敌对的人马在号叫,互相搏斗的人影混乱一片,那些人的样子就像愤怒的魔鬼!在所有阿帕奇人的前头,有一个人奋力冲过了科曼奇人的防线。他左手持左轮手枪,右手高举战斧。就在手枪中的每颗子弹准确地把一个科曼奇人打倒在地时,战斧像一道闪电从一个个科曼奇人头顶上呼啸着划过。他没戴任何醒目的东西,他的脸也没有涂画,我们清楚地看到了他。但是他战斗的方式和他的左轮手枪,就已经让人猜出他是谁了。白海狸和我们一样快认出他。
  “温内图!”他叫道,“我们终于遇上了!我自己对付你。”
  这个科曼奇人跳起来离开了我们,汇入了战斗的熙攘杂乱之中。一群人紧紧地围在他后面,使我们不能用眼睛跟随他。
  “我们怎么办?”我问老死神,“阿帕奇人是少数,如果他们不赶快撤退,他们就会被歼灭。我们必须过去,把温内图抢救出来!”
  我想冲进去,老人抓住了我的胳膊拦住了我。
  “别做蠢事!我们不能背信弃义地对待科曼奇人,因为我们同他们抽过和平烟斗。温内图不需要您的帮助,他自己足够聪明。”
  然而我听到了温内图的声音:“我们受骗了。赶快撤!走,走!”
  火在短暂然而激烈的战斗中几乎被踩灭了,不过依然照亮了周围地区,使我能够看到发生了什么。阿帕奇人后撤了,温内围看出,一种过于强大的优势力量在与他对抗。我奇怪他完全违背了他平常的习惯,没有事先环顾一下,数数敌人的人数。但此后不久我就明白了原因。
  科曼奇人想往前挤,却由于阿帕奇人的子弹和箭而受到了阻击。我经常地听到温内图的银色卡宾枪短促清脆的响声,众所周知,这枪是他从他父亲那里继承的。白海狸让人再次把火燃亮,并向我们走来。
  “阿帕奇人逃脱了,但明天大清早我们就会追捕和消灭他们。”
  “你以为,你们会成功?”老死神问道。
  “当然!难道我的兄弟跟我想的不一样吗?那你就错了。”
  “刚才,我警告你的时候,你不是也说我错了吗?我把这个山谷叫做陷阱,也许你将不可能离开它。”
  “等天亮吧,那时我们就会看到剩下的几个敌人,并会很快把他们解决掉。现在他们被黑暗遮住了。”
  “这样就没有必要射他们了!如果你们消耗了箭,这个山谷虽然有足够的木材制造新的箭,但你们也有铁尖吗?不要浪费你们的防御工具!守卫山谷入口的那十个科曼奇人战士怎么样?他们还在那里吗?”
  “不,他们在这里。战斗把他们引过来了。”
  “那就立刻再把他们派去,这样对你来说至少退路是敞开的!”
  “我的兄弟的担心是多余的。阿帕奇人经过出口逃走了,但人口没有人能到达。”
  “可是我还是建议你听我的,这十个人在这里对你不能有什么用处,但在那边他们是很必要的。”
  首长顺从了这种要求,当然更多的是出于对老死神的尊重而不是出于确信。但一会儿就表明,老人是多么地正确,因为那十个人走了以后,从山谷入口处传来了两声卡宾枪响,回答它们的是一声狂暴的号叫。几分钟后那十个人中的两个回来了,报告说他们受到了两颗子弹和多技箭的袭击,只有他们两个逃脱了。
  “怎么样,我错了吗?”侦察员问道,“陷阱前后都封住了,我们陷在里面。”
  白海狸大为震惊:“唔!我该怎么办?”
  “别浪费你的人力和武器!各派二十或三十个人到谷口去,让人守卫这两个地点。其余的人可以撤回休息,这样他们明早就有充沛的精力。这是我们可以向你建议的惟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
  这一次酋长立即听从了忠告。然后我们计算了伤亡的人数,这时我才又想起白人。只有死的倒在那儿,余下的都跑了。加上军官、吉布森和威廉-奥勒特正好少了十个人。那两个托皮亚人也不见了。
  “糟了!”我叹道,“这些家伙到阿帕奇人那里寻求保护去了。”
  “是的,在那里他们会受到优待,因为他们站在那两个暗探一边。”老死神点头。
  “这样我们又丢了吉布森和奥勒特!”
  “不,”老人反对,“我们有好人的图腾,而阿帕奇人认识我,他们会像朋友一样接待我们。然后我就设法使他们把那两个人移交给我们。我们失去了一天,这就是全部。”
  “但如果这两个人现在动身离开了呢?”
  “这我不相信。他们必须横穿马皮米洼地,而他们是不能独自冒险去干的——不过停,那是什么?”
  一队科曼奇人站在一起。从他们中间传出一声呻吟和悲叹,我们走过去,看到了一个白人,他因为一处严重的伤口失去了知觉,刚刚苏醒过来。他下体受了一处长矛的刺伤,是从后面被一个科曼奇人刺的。这一定发生在白人向我们袭击的时候。
  老死神在他身边跪下,检查了他的伤口。
  “伙计,”他说,“你们偏袒了阿帕奇人?”
  “是的。”受伤者呻吟道。
  “你们知道,我们在今夜会被突袭?”
  “是的。那两个所谓的托皮亚人为了这个目的把科曼奇人带到了这里。”
  “而加维拉诺要用火发出信号?”
  “是的,先生。其实他必须经常地拍火,像有一百个科曼奇人的样子。如果加维拉诺没有受到干扰,那温内图明天才会在另一个地点攻击敌人,因为他今天只带了一百个人。但剩下的人明天就会和他会合在一起。”
  “我想到了。我阻止了加维拉诺再拨四次他的火堆,这促使阿帕奇人现在就已经突袭我们。但现在他们占据了出口,我们无法离开,明天这座山谷就会成为我们的坟墓。”
  “我们会抵抗,”酋长咬牙切齿地说,他站在一边,怒气冲冲,“但这些告密者应该作为癫皮狗被狼追赶,使他的口水都从舌头上滴下来。”
  他抽出他的刀子,刺向受伤者的心脏。
  “愚蠢!”老死神生气地叫道,“你不必在他身上成为杀人犯。”
  “白海狸杀死了他,现在他的灵魂是他的奴隶了。但我们想现在开作战会议,科曼奇人的战士们没有兴致等到阿帕奇狗大批地过来,我们还能在夜里突破出口。”
  他同他的下级首领们在火旁坐下。老死神也要参加商议。我同朗格、他的儿子和黑人坐得离他们很远,听不懂什么,因为商谈是用微弱的声音进行的。但我从侦察员的表情和激烈的手势看出,他不同意印第安人的意见。看来他是在努力捍卫自己的见解,当然是没有成效。最后他恼怒地跳了起来,我听见他说:
  “好吧,那你们就奔向毁灭吧!我已经再三警告你们,却没有人听。我总是对的,这次将也不例外。你们愿意怎样就怎样吧!我和我的同伴们呆在这里!”
  “白人胆怯得不能同我们一起战斗了吗?”一个下级首领问道。
  老死神向他做了一个激烈的动作,想给他一个严厉的回答,但又想了想,平静地答道:
  “在可以责问我之前,我的兄弟必须先证明他的。我叫科沙佩微,这就够了。”
  他到我们这儿来并在这边坐下,而红种人还继续商议了一会儿。他们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并从他们的坐位上站起来。这时山谷的那边传来宏亮的声音:
  “白海狸可以向这边看!我的卡宾枪望着他呢。”
  所有人的眼睛都转向这话传来的地方。那里站着温内图,浅色岩壁前的一个黑影,被山谷中的火微微照亮,他站得高高的,枪已经瞄准。两个枪管先后问了一下。白海狸被打中了,跌倒下去,在他旁边是一个下级酋长。
  “所有的说谎者和背叛者都将这样死去!”然后这个阿帕奇人就不见了。
  事情发生得这样快,科曼奇人根本没有时间跳起来。但现在他们都跳了起来,冲向温内图消失的地方。只有我们五个留在那里。老死神走向那两个酋长。他们死了。
  “怎样的一种冒险!”朗格叫道,“这个温内图简直是神勇!”
  “嘿!”老死神笑道,“好戏还在后面呢。注意!”
  他刚一说完,我们就听到一声刺耳的号叫。
  “果不其然!”他说道,“温内阁不仅为科曼奇部族的背叛行为惩罚了两个头目,而且把科曼奇人引入了他的地盘。听!”
  可以听到左轮手枪射击时锐利、轻微的响声紧连着。
  “是温内图,”老死神认为,“他用了他的左轮手枪。我相信他在科曼奇人中间,他们却不能伤到他什么!”
  对这个老西部人来说这些事情都是家常便饭。他的脸那么平静,就像在剧院中看一出戏,戏的结构和结局他已经熟悉了。科曼奇人回来了,因为他们没有抓住温内图。与此相反他们把自己的几个人背回来了,这些人死的死,伤的伤。在这种情况下白人就会既出于哀悼又出于明智而表现得安静,而红种人却号叫着,呼喊着,挥舞着战斧围着尸体跳舞。
  “我会让人把火熄灭,这些科曼奇人就会表现得安静,”老死神说道,“他们号叫的是他们自己的死亡之歌。”
  “在作战会议中究竟决定了什么?”朗格问道。
  “立即向西突围。”
  “多么愚蠢!这样他们就会正好遇上到达这里的阿帕奇人。”
  “也许不是这样,先生,因为他们是不会冲出去的。诚然,如果他们做到了,他们也会后面有温内图,前面有他所期待的援军,他们就会夹在两股敌人中间并会被歼灭。但他们相信阿帕奇人是少数,并确信能够消灭敌人。此外他们知道,白海狸的儿子和我们遇到的他的人马会随后赶到,这增强了他们的信心,而且他们现在又会急于为两个头目的死报仇。但他们应该至少等到清晨,然后再向后面我们来的地方突围。在白天人们看得到敌人和他们造成的障碍。不过我的想法没有得以实现。他们怎么做对我们来说当然可以是无所谓的。我们不插手。”
  “科曼奇人会怪我们的。”
  “我无法改变。老死神没有兴趣撞破头——听!那是什么?”
  科曼奇人还在号叫,以致于我们不能确定刚才听到的声响到底是什么。
  “这些傻瓜!”老死神生气地说,“温内图完全有能力利用这种他们弄出的不合时宜的噪音。也许他砍倒了树以封锁出口,因为刚才的声音听起来完全像一棵倒下的树发出的哗啦声。我可以深信,科曼奇人一个也逃不掉,他们将面临一种可怕的但是应得的惩罚,因为他们在和平中突袭毫无防备的印第安人居民点,甚至谋杀在要塞中谈判的使者。如果温内图封锁了出口,他就可以把他的人撤回来,集中这里山谷中的主力并从后面进攻科曼奇人。我相信他会这么做。”
  死亡哭诉终于暂时结束了,科曼奇人安静下来,走到一起并得到另一位首领的指示,他从现在起担任指挥。
  “看来印第安人想现在动身,”老死神说,“我们得到我们的马那里去,这样他们就绝不能侵占它们。朗格先生,带着令郎和黑克托到那里去,把马牵来!我们留在这里。我猜,新指挥官还会向我们发表一通小小的讲话。”
  他说得对。这三个人离开后,现在的头目迈着缓慢的步子向我们走来。
  “白人安稳地坐在地上,而科曼奇人到你们的马那里去了。为什么你们不也站起来?”
  “因为我们还不知道,科曼奇人决定的是什么。”
  “我们要离开这个山谷。”
  “你们出不去的。”
  “老死神像一只乌鸦,他的声音宣告不幸。科曼奇人将把一切挡他们路的东西撞死。”
  “除了自己,你们不会撞死任何东西和任何人。我们却要呆在这里。”
  “老死神不是我们的朋友吗?你没有同我们抽过和平烟斗吗?你不是有责任同我们一起战斗吗?白人是勇敢的战士,你们会护卫我们并站到我们的前端去。”
  这时老死神站了起来,走近这个科曼奇人并当面嘲笑他。
  “你们想得倒好!白人应该骑在前面,为红种人开路并走向毁灭。我们是科曼奇人的朋友,但我们不必服从他们的酋长们。我们在每一次用思想和考虑进行的战斗中帮助我们的朋友,但我们不参加我们事先就已经知道会失败的计划。”
  “那么白人不会一起骑马走了?我们曾以为你们是勇敢的战士。”
  “我们是的,但我们也很谨慎。此外我们是科曼奇人的客人。什么时候你们那里出现了这样的风俗,把你们本应保护的客人们恰恰是安置在死亡不可避免的地方?你很狡猾,但我们不傻。你也是一个英勇的战士,这样我就深信,你会骑在前面,因为这是你理所应当的位置。”
  这个红种人变得很尴尬。他牺牲我们来救自己的企图是无礼的。当他看到他那套在老死神那里行不通时,他恼羞成怒。他平静的声调变得更严厉了。
  “科曼奇人离开了,白人们会怎么做?难道你们要加入阿帕奇人一伙吗?”
  “这怎么可能,因为你可是要消灭阿帕奇人的!根本就不会再有什么我们能够入伙的阿帕奇人了!”
  “但会有一些随后赶来。科曼奇人不可以容忍白人留在这里。你们必须一起离开。”
  “我已经说过,我们留下。”
  “如果你们不同我们一起走,我们不得不把你们看成我们的敌人。”
  “如果红种人把我们看成敌人,我们也会把你们作为敌人来对待。”
  “我们将不给你们马。”
  “我们已经拿到了马。它们一会儿就会被牵来。”
  恰好我们的朋友们带着我们的牲口过来了。头目阴沉地皱起眉。
  “这么说白人已经采取了预防措施。我看出你们对我们怀有敌意,我要让我的战士们把你们抓起来。”
  侦察员发出一声短促的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科曼奇人的头目误会我们了。我对白海狸说过,我们要呆在这里。如果我们现在执行这个决定,那么它不包含任何对科曼奇人的敌意。就是说不存在任何把我们抓起来的理由。”

  “如果白人不许诺跟我们一起走并站到我们的头里去,我们仍然要这样做。”
  老死神的目光审视地向四周扫过。他脸上掠过那种冷笑,它总是在他准备使某个人遭到挫败时出现。我们三个站在火旁,其他人带着马停在离我们几步远的地方。没有一个科曼奇人在附近,他们都到他们的马那里去了。老死神用德语对我们说,这样那个科曼奇人就不能听懂他的话了:
  “如果我打倒了他,你们就赶快上马,并跟着我向山谷的入口奔去,因为科曼奇人在另一面!”
  “你不要说这种语言!”头目咕哝道,“首长想知道,你要对你的同伴说什么。”
  “这个酋长会马上得知的。您今天再三地蔑视我的建议,并且随后经过了失败都没有聪明起来。你以为,老死神会让人强迫自己做他决定不做的事情?我告诉你,我既不怕你也不怕你所有的科曼奇人。你想把我们抓起来?难道你没有注意到,你是在我的手中?看这件武器!只要你做一个顶小的动作,我就把你击毙!”
  侦察员用手枪对准他。头目——从现在起他自称酋长了——想去抓刀子,但立刻老死神的武器就抵住了他的胸膛。
  “把手拿开!”老人向他威胁道。这个科曼奇人把手垂下了。
  “好吧!”老死神继续说下去,“你证明自己是人,如果你不立即听我的话,我就让你尝尝子弹的厉害!”
  那个红种人审视地四下张望,但老死神说明道:
  “不要在你的人那里寻求帮助!即使他们在这里,我也会把你击毙。你被对手包围了,你们一定会败给他们,然而你却又使我们变成了你的敌人,你们比阿帕奇人还更可怕。按照我们的装备情况,在你们的一枝箭能碰到我们之前,我们已经击毙了你们一百个人。如果你想用强力把你的人引向死亡,那就干吧!但你的命令对我们不起作用。”
  这个印第安人有一小会儿沉默地站在那里。然后他说:“我的兄弟得想想,我的话不是那个意思。”
  “我听到你的话了。”
  “拿走你的武器,我们还做朋友!”
  “是的,我们可以做朋友。但在我把武器从你胸前拿开之前,我必须确信,你的友谊是有诚意的。”
  “酋长说话了,我的话是算数的。”
  “刚才你说,你的话的意思跟听起来的不一样,那么人们就不能信赖你的许诺。”
  “如果你不相信科曼奇人的酋长,就不能给你进一步的保证。”
  “哦!可以的!我要求你,把你的和平烟斗给我,并且——”
  “嗬!”这个印第安人吃惊地叫起来,“我们是不能给出去和平烟斗的。”
  “对此我还根本没有满意。我不仅要你的和平烟斗,而且还要你的药。”
  “嗬,嗬,嗬!这不可能!”
  “这两样东西你不用永远给我。在我们和平分手的时候,你又会得到它们的。”
  “没有一个战士会交出他的药囊!”
  “可我就是要它。我了解你们的风俗,如果我有你的和平烟斗和你的药,那我就如同你自己,对我们的每一种敌意都会使你失去快乐。”
  “我不交出它们!”
  “好吧,那我们就了结了。现在我将把你击毙,然后拿走你的带发头皮,这样你在死后就会成为我的奴隶。为了给你一个期限,我会把我的左手举三次。如果你不服从我,第三次我就开枪。”
  老死神第一次举手,第二次举手,与此同时还一直用右手将左轮手枪对准红种人的心脏。第三个手势已经完成了一半,这时印第安人说:
  “等等!白人会把两样东西还回来吗?”
  “是的。”
  “这样科沙佩微就会得到他要求的东西。”
  他想去抓药囊和烟斗,这两样东西他都挂在脖子上。
  “住手!”老死神打断他的话,“放下手,否则我开枪了!只有我真正占有了这两样东西,我才相信你。我的同伴可以把它们从你脖子上拿下来,把它们挂到我身上。”
  科曼奇人又放下手去。我拿了他的东西,把它们挂在老死神身上,随后老人收回了伸出去的拿左轮手枪的胳膊。
  “就这样!”他说道,“现在我们又是朋友了,我的兄弟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们要留在这里,等着战斗发生。”
  红种人几乎不能压抑他的怒气。他的手伸向刀子,但他毕竟不敢把它抽出来。他只是对我们怒目而视。
  “白人现在安全了,你们不会有什么事,但你们一还给我和平烟斗和药,敌视就会出现在你们和我们之间,直到你们死在刑讯柱上!”
  他转过身去,匆匆地走了。
  “现在我们暂时安全了,”侦察员说,“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不要疏忽任何的防范措施。我们不呆在这儿火旁,而是撤到山谷中去,在那里心平气和地观察,看看会有什么发生。来,朋友们,带上马!”
  每人都抓住自己的马笼头。我们到了山谷的后面部分,在那里我们拴上马,坐在谷壁下面的树底下。火从被遗弃的营地照过来。四周一片沉寂。
  “让我们等着事情过去,”侦察员说道,“我猜,舞蹈一会儿就会开始。科曼奇人会在一声号叫之下突然大声说话,但他们有些人将会是最后一次。那里——果然!”
  他所说的号叫响了起来,就像一群野兽被放出来了。
  “听!你们听到一个阿帕奇人回答了吗?”老人问道,“肯定没有,他们很聪明,静悄悄地干他们的活。”
  战争的叫喊声以几倍的强度在岩壁间回响。现在响起了两声枪响。
  “这又是温内图的银卡宾枪,”侦察员断定,“这是一个可靠的信息,科曼奇人被阻截了。”
  如果射出的箭和扔出的长矛可以造成一种声响,那么山谷现在一定充满了混乱的咆哮声,但我们只听到了科曼奇人的说话声和温内图连续不断的枪声。这声音大约持续了两分钟。这时一声听着真叫人难受的“咿维咿维”向我们传过来。
  “这是阿帕奇人!”黑克托欢呼道,“他们胜利了,打退了科曼奇人。”
  无论如何他是对的,因为这种胜利的号叫消失之后,出现了沉寂,同时我们看到在火旁有骑手的身影出现,越来越多的人急急忙忙跟他们会合在一起。那是科曼奇人,突围没有成功。有一阵火旁一片大混乱。我们注意到,人是怎样被抬过来,他们死了或者受伤了,抱怨的号叫重新响了起来。老死神在极度的气愤中走来走去,骂科曼奇人不理智。只有一点他顺便提到,那就是他们派去了一批人作为岗哨到两个出口的方向上去,因为这是一个很必要的防范措施。不久死亡哭诉没音儿了,看来科曼奇人坐下来商议了。从那时起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然后我们看到几个战士离开了营地并在山谷后面部分的方向上分散开来,就是我们所在的地方。
  “现在他们找我们了,”老死神说,“他们或许已看出,他们做了怎样的蠢事,现在不会再骄傲得听不进我们的忠告。”
  一个信使到了我们附近。老死神轻轻咳嗽,那个人听到了走过来。
  “白人们在这里吗?”他问道,“你们应该到火旁去。”
  “谁派你来的?”
  “新酋长。”
  “要我们到那边干什么?”
  “要进行一次商议,你们可以参加。”
  “可以?你们多么亲切友好啊!我们终于有一次配被科曼奇人聪明的战士们听从意见了吗?我们躺在这里是为了休息,我们想睡觉。你告诉酋长!你们同阿帕奇人的敌对现在对我们来说是无所谓的。”
  那个红种人就一个劲地请求。这对好心肠的老人不是没有效果的,因为他说:
  “那好吧,如果你们没有我们的忠告就找不到解救的办法,我们可以考虑。但我们不喜欢听命于你们的酋长。你去告诉他,如果他愿意跟我们谈,他就应该到我们这里来!”
  “他不会这样做,因为他是一个酋长。”
  “听着,伙计,我是一个比他伟大和有名得多的酋长。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即使他愿意,他也来不了,因为他胳膊受伤了。”
  “从什么时候起科曼奇人的战士们不再用腿,而是用胳膊走路了?如果他不想到我们这里来,他可以呆在他的地方。我们不需要他!”
  这话说得那么坚决,使红种人还要继续让步:
  “我会向酋长转达老死神的话。也许他还是会来的。”
  这个人离去了。我们看到他在火旁走进了战士们的圈子。过了很久,终于我们注意到,一个身影在坐者的中间站了起来,离开了营火,向我们走来。那是新酋长,他的烟斗和药囊被老死神拿走了。
  “啊哈!”老死神说道,“这么说他还是屈尊要再跟我们谈谈了。”
  酋长走近时,我们看出,他用一条带子抬着左臂。他径直向我们走来,在我们面前站住了。他大概期待着有人跟他打招呼。老死神却没有动静,一言不发。我们其他人的表现也一样。
  “我的白人兄弟让人请我到他这里来?”红种人现在不得不问道。
  “老死神没有必要降低身份请求。你想同我谈,就是说你是请求的人。但现在我想礼貌地请求你,对我说出你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的名字在整个草原都广为人知。我叫跃鹿。”
  “我到过所有的草原,却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你一定行事秘密。但现在,既然我知道了,我允许你坐到我们这边来。”
  酋长后退了一步。他可不想容忍什么允许,但他也许感到了,情况迫使他要让步。因此他慢慢地庄重地在老死神对面坐下,现在我们才坐起来。如果这个科曼奇人期望侦察员会开始谈话,那他就错了。老人保持他的沉默,这个红种人必须先开口。
  “科曼奇人的战士们想进行一次大的商议,白人们应该参加,以便我们听到你们的忠告。”
  “这是多余的。你们已经多次听到过我的忠告,却从没听从过。我却习惯于我的话受到尊重,这样我从现在起将保留我的想法。”
  “我的兄弟不愿想想,我们需要你的经验吗?”
  “啊,终于说出来了!阿帕奇人向你们证明了,老死神还是比五百个科曼奇人聪明?你们的进攻结果如何?”
  “我们不能突破出口,因为它被石头、灌木和树封锁了。”
  “我料到了!阿帕奇人用他们的战斧砍倒了树,你们没有听到,因为你们过于大声地为你们的死者悲痛。为什么你们不把火熄灭?难道你们没有看出,你们因此招来了多大的损失?”
  “科曼奇人的战士们必须做商定好的事情。现在我们要采纳聪明一些的做法。你还是会同我们谈的吧?”
  “为什么?我确信你们会再次不遵从我的忠告。”
  “我们遵从。”
  “这我们要先等着。不过好吧,我还想试一试帮助你们。”
  “那就同我到火旁去!”
  “谢谢了。我不到那里去,点火是一种很不谨慎的举动,因为这样阿帕奇人就能看到你们并且射死每一个人,就像温内图已经对白海狸和那个低级指挥员做过的一样。我也没有兴趣同你的战士们争吵不休。我会说明我的想法,然后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就说吧!”
  “不仅在山谷的两个出口有阿帕奇人,而且在山谷中也有阿帕奇人。他们在那前面安扎下来并堵塞了出口,这样他们可以向左或向右转,完全按他们的意愿。驱逐他们是不可能的。”
  “我们可是远比他们有优势。”
  “你们已经损失了多少战士?”
  “大神把我们很多人招去了,已经超过一百人了。马也完了。”
  “那你们在今夜就不可以再有什么举动了,否则你们的情形就会跟上次完全一样。白天阿帕奇人会集合起来,他们可以用子弹打到你们,你们却不能用箭伤到他们。然后温内图派人去找的人马也会来到,此后在战场上阿帕奇人就比科曼奇人多了。你们临近死亡了。”
  “这真是我的兄弟的意见吗?如果你的忠告能救我们,我们将听从。”
  “因为你说到了解救,那但愿你已经看到,我在白海狸面前把这个山谷称做一个陷阱是有道理的。当我思考这件事时,我找到两个办法来解救也许是可能的。第一个办法是,你们调查一下,人们是不是还能在岩石上爬上去。但这样你们必须等到天破晓,阿帕奇人会因此看见你们并在山谷的那边向你们扑过来。那里他们比你们有优势,因为你们不能带着你们的马。这样就只还有一个办法能救你们,同阿帕奇人谈判!”
  “我们不干!”跃鹿大发雷霆,“阿帕奇人会要我们死。”
  “那我也不责怪他们,因为你们给了他们这样做的理由。你们在和平之中袭击他们的村庄,抢劫他们的财物,带走他们的女人和女儿,把他们的战士杀死或折磨死。然后你们对他们的使者食言,把他们杀害。这样可耻的行径使阿帕奇人强烈要求报仇,因此你们不能期望从阿帕奇人那里得到什么仁慈,这毫不奇怪。你也许自己看出了这点,并承认你们曾不负责任地对待他们。”
  话说得很坦率,坦率得使酋长有好一阵哑口无言。
  “嗬!”然后他说出这样的话,“你对科曼奇人的首长跃鹿这么说?”
  “即使你是大神本身,我也这样对你说。以这种方式对待没有损害你们一丝一毫的阿帕奇人是你们可耻。为什么你们杀死他们的使者?为什么你们进行出征并将死亡、毁灭和耻辱带到毫无防备的阿帕奇人身上?回答我!”
  印第安人经过好久才愤愤地说出:“阿帕奇人是我们的敌人。”
  “不。他们同你们和平相处,你们没有一个使者传给他们消息,说你们跟他们开战了。你们也许意识到了你们的罪责,因此你也说,你们不能期望从他们那里得到怜悯。不过同他们勉强讲和还是可能的。温内图是他们的头目对你们来说是一种幸运,因为他不追求血腥战争。他是惟一也许能决定对你们温和的阿帕奇人的酋长。派一个人到他那里去,促成一场谈判。我自己甚至愿意准备去使他让步。”
  “科曼奇人宁愿死,也不请求阿帕奇人宽恕。”
  “好吧,那是你们的事情。我现在给了你我的忠告,你是不是遵从,我是无所谓的。”

  “我的兄弟不知道别的救助方法了吗?你为阿帕奇人说话,就是说你是他们的朋友。”
  “我对所有的红种人都是善意的,只要他们不敌视地对待我。阿帕奇人一点儿都没有伤害我,为什么我要做他们的敌人呢?你却想把我们抓起来。现在考虑一下吧,谁有更大的权利要求我们的友谊,你们还是他们!”
  “你戴着我的和平烟斗和药囊,那么你所说的就如同是我的话一样。因此我不可以给你我想给你的回答。你的忠告没有用,你以此遵循的意图是把我们送到阿帕奇人的手中。现在我们自己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好吧,如果你们知道,那很好。我们相互之间了结了,再没什么好说的了。”
  “是的,我们相互之间完结了。”科曼奇人叽里哈噜地抱怨,“不过好好想想吧,尽管你现在还处在保护之下,你仍是我们的敌人!你不可以保留我的和平烟斗和我的药。在我们离开这个地方之前,你将不得不把它们交出来,然后复仇就会降临到你身上。”
  “好!我同意。应该降临到我身上的,我心平气和地等着。你威胁了老死神。我再说一遍,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你可以走了。”
  “嗬!”跃鹿狂怒地说出一句。然后他转过身,步伐稳健地回到火旁去。
  “这些家伙像是大吃一惊,”老死神在他身后生气地说,“他们真的只有请求和平才能救自己。他们不这样做,反而指望他们的优势。但照现在的情形,温内图一个人就能对付一百个战士。这您会不相信,因为您在西部地区是一个新手,料想不到就那么一个能干的人或许会有什么样的意义。例如您只要知道,这个年轻的阿帕奇人同他的白人朋友老铁手做成了什么。我已经对您讲了吗?”
  现在他第一次提到了我的名字。
  “没有,”我答道,“这个老铁手是什么人?”
  “一个像您一样的年轻人,可是——别生我的气——还是一个跟您完全不一样的家伙。他用拳头把所有的敌人打倒在地,跟魔鬼比赛射击,是一个任何人也比不上的机灵鬼。”
  这时在我们身后响起了轻轻的——声,一个压低的声音说道:
  “嗬!老死神在这里?这我可不知道。我多么高兴啊!”
  老人震惊地转过身去,拔出他的刀子。
  “我的白人兄弟可以让刀子插在腰带中!”那个声音继续说,“你还是不会愿意刺杀温内图的。”
  “温内图?看哪!自然只有温内图可以做到潜伏到老死神身后去而不被他觉察。这是一个杰作。”
  阿帕奇人完全爬了过来并且答话,却没有让人看出他认识我:
  “阿帕奇人的酋长完全没有料到老死神在这里,否则我早就同你谈谈了。”
  “但这样你就陷入了极大的危险中。你必须潜伏经过岗哨,然后还要一直到这里,并且又必须再回去。”
  “不,温内图没有这个必要。白人们是我的朋友,我可以信任你们。这个山谷在阿帕奇人的地区,为对付想在我们这里入侵的敌人,我把它布置成了一个陷阱。这些岩壁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难走。阿帕奇人铺设了一条狭长的小径,它在几个人的高度上环绕着山谷,借助于一个套索人们上去和再下来都很容易。科曼奇人被我们的暗探引入了这个陷阱,要在那里面毁灭。”
  “他们已经死定了吗?”
  “是的。我听到了你同酋长的谈话并从中看出,你倾向于阿帕奇人这边。你说了,科曼奇人对我们做了什么坏事,并懂得我们要为这种种的谋杀报仇。”
  “但就得因此血流成河吗?”
  “你自己听到了,科曼奇人既不承认他们的不公正,也不愿做你建议他们做的,”这样他们必须付出血的代价。阿帕奇人将树一个警告的榜样,我们是懂得如何惩罚背叛的。这个我们必须得做,为的是不再受到这样的罪恶行为的侵害。”
  “这是残酷的,但我不能改变。我没有理由一再地提及我的忠告,既然没有人需要。”
  “我从你的话中听出,你有酋长的圣物。你怎么得到的?”
  老死神讲了一遍,随后温内图当机立断:
  “因为你答应过他,把它们交还给他,你必须信守你的诺言。你可以现在就把它们给他,然后到我们这边来。你们会像朋友一样在我们这里受到接待的。”
  “我们应该现在就到你们那边去?”
  “是的。三小时后将有六百多个阿帕奇人的战士们来到这里,他们很多人有枪,他们的子弹会扫射整个山谷,你们的生命不再是安全的了。”
  “但我们该怎样到你们那里去呢?”
  “老死神问这个?”
  “嗯,不错!我们坐到马上去并骑到营火旁,在那里我交还首长的圣物,然后我们疾驰而去,向着阿帕奇人的方向。我们会撞倒科曼奇人的岗哨。但我们怎样越过障碍物呢?”
  “很容易。我离开之后,你们只要等上十分钟再动身!然后我就会站在山谷出口的右面并迎接你们。”
  阿帕奇人一眨眼就不见了。
  “那么,你们现在怎么说?”老死神问我们。
  “一个非凡的人!”朗格很兴奋。
  “这是毫无疑问的。如果这个人是一个白人,一个士兵,他会一直做到统帅的。如果白人竟想到把红种人集合在自己周围,捍卫他们祖传的权利是多么可怜啊。他却热爱和平,并知道红种人无论怎样抗拒,还是面临着毁灭,他把对这种确信的可怕负担悄悄地隐藏在他的胸中——那么,我们就再等十分钟吧!”
  山谷像刚才一样静,科曼奇人还在商议。在规定的期限过后老死神站了起来,上了马。
  “完全照我做的做!”他说。
  我们缓步骑到营地去。科曼奇人的圈子打开了,我们骑进去。如果他们脸上没有涂画,我们肯定能看出他们的表情极为惊异。
  “你们想在这儿干什么?”酋长问道,一边跳了起来,“你们为什么骑马来?”
  “我们作为骑手来,是为了向科曼奇人英勇而明智的战士们致敬。你们商议了吗?你们要怎么做?”
  “商议还没有结束。不过下马吧!你们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不能同意你们骑在马上。或者你也许是来送还我的圣物?”
  “那我这样做不是很不聪明吗?你说过的,从你重新拥有你的所有物的时刻起,在你们和我们之间就会是敌对的关系,直到我们死在刑讯柱上?”
  “会是这样。我说过了,我就信守诺言。科曼奇人的怒火将毁灭你们!”
  “我们不怕这种怒火,我甚至要使敌对现在就开始。这是你的东西!那就看看吧,你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老人从脖子上扯下那两样东西,把它们远远地抛出去。同时他用马刺催促他的马,使它划了一道宽宽的弧线越过了火堆并在那边科曼奇人的行列中撕开了一个缺口。黑人黑克托是第一个跟在他后面的,他撞倒了首长。我们其他三个立即跟上去。一部分科曼奇人被撞倒了,其中有一个岗哨,那些岗哨在外面挡了冲在前面的老死神的路。然后我们飞驰过平坦的草地,后面是科曼奇人无法描述的怒号。
  “嘿!”现在有一个声音向我们喊道,“停!温内图在这儿!”
  我们勒住马。在我们前面站着几个阿帕奇人,他们在我们下马后接过了我们的牲口。温内图陪我们进了隘口,它从山谷中延伸出来。在那里已经腾出了地方,使我们以及马可以单个地通过。
  我们过了障碍物后,出口变得更宽了,一会儿我们就看到一点亮光。隘口敞开了,现在我们看到一星微弱地发光的火焰,两个红种人蹲在那里一个烤肉铁叉旁边。我们走近后,他们敬畏地离开了。一拴好我们的马,其他的阿帕奇人也退去了。在不远处有一群的马在吃草,有人看守着它们。
  “我的兄弟们可以坐到火旁,”温内图说,“我让人烤了一块水牛肉。你们先吃着,果会儿我再来。”
  “你要离开很长时间吗?”老死神问道。
  “不,我必须回到山谷中去。科曼奇人可能会因你们的逃离愤怒得失去自制,更接近阿帕奇人的战士们。在这种情况下我将给他们几颗子弹。”
  他离去了。老死神舒舒服服地在火旁坐下,拔出刀子翻看烤肉,肉好极了。老人和我根本还没吃饭,其他三个人也只是尝了尝科曼奇人的马肉,那一大块肉很快就被吃光了。这时温内图回来了,他询问地看着我,我明白他的目光的意思。他想知道,他是否现在还要装成不认识我。因此我从火旁站了起来,向他伸出两只手去:
  “我的兄弟温内图看到,我不需要到佩科斯河去找你了,我很高兴在这里就遇到了你。”
  我们拥抱。老死神看到后惊奇地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已经认识了?”
  “这是我的白人兄弟老铁手。”阿帕奇人解释说。
  “老铁手?”侦察员目瞪口呆地叫道,“这么说,您把我这条老狐狸大大地迷惑了一下,虽然我早已知道,这个唯唯诺诺的年轻人并不是很愿意被人看做新手,但是您是老铁手,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因为您真有说不清多少次表现得根本就是太愚笨!至少我最近在埃尔姆河以为您奸刁诡诈的时候,我说得还是过轻了。您这个天字第一号的骗子,您!”
  我们让他惊异去,因为温内图有话对我讲述。
  “我的兄弟知道,我必须到英奇堡去。我得知——”
  “我已经都知道了,”我打断他,“如果我们有更多的时间,我会告诉你我们是怎样得知的。现在我必须先知道那十个白人在哪里,他们刚才在科曼奇人那里,并跟着你的两个冒充是托皮亚人的探子投到你们这边来了。”
  “他们走了。”
  “走了?到哪里去了?”
  “到奇瓦瓦胡亚雷斯的部队那里。”
  “已经很长时间了?”
  “是的。他们很急,因为他们不得不跟着科曼奇人绕了一个大弯路。他们想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
  “这对我们是当头一击,因为他们那里有我在马塔戈达向您讲过的那两个人。”
  “嗬,嗬!这个我并不知道。按他们的说法他们必须在特定的日子到达奇瓦瓦并且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我热爱胡亚雷斯,因此我支持他们尽快离去。我给了他们精力充沛的马和充足的口粮,向导是那两个所谓的托皮亚人,他们对经过马皮米洼地到奇瓦瓦会的道路知道得一清二楚。白人们解释说,不能浪费一分钟。”
  “又是这样!精力充沛的马、充足的食物和可靠的向导!我已经把这个吉布森捏在手中了,现在他又从我手中跑掉了!”
  温内图想了一会儿,然后说:
  “我无意之中犯了一个大错,但我会纠正的,吉布森会落到你的手中。我在马塔戈达必须完成的任务已经解决了。一旦科曼奇人受到了惩罚,我就有空了并会伴随你们。你们应该得到最好的马,如果不发生什么意外,我们在第二天中午以前就赶上白人们。”
  这时一个阿帕奇人从山谷中跑来并报告说:“科曼奇狗熄灭了火并离开了营地,他们计划一次进攻。”
  “他们会像先前一样再次被击退,”温内图回答说,“如果我的白人兄弟们一起来,我将把你们安置到你们什么都可以听到的地方。”
  我们马上站了起来。他领我们回到隘口直到障碍物那儿,在那里他把一条在岩石上垂下来的套索放到老死神的手中。
  “抓着这条皮带爬上去,到有一个人的两倍高的地方!在那里你们会找到灌木及那后面我给你们讲过的道路。我不能一块儿上去,我必须要到我的战士们那里去。”
  “嗯!”侦察员咕吹道,“在一条这么细的套索上向上爬两人高!我可不是猴子,在藤本植物之间爬来爬去。”然后他狡黠地瞥了我一眼补充说,“其实是叫老铁手的新手将能做得更好。好吧,我们试试吧!”
  他还是成功了。我跟着他,其他人也跟了上来,当然只是有些困难。那边岩石上长着一棵树,套索就缠在它的树干上,旁边有灌木丛遮蔽了小路。因为天黑,我们只能依靠触觉,我们用手向前摸索了一段距离,直到老死神站住不动了。我们靠在岩石上,等着会有什么事发生。我感到,仿佛死亡的沉寂笼罩着山谷。无论我怎样用力地竖起耳朵,我还是只能听到一声轻微的从老死神鼻子中发出的噢声。
  “愚蠢的家伙,科曼奇人!您不也这样认为吗,先生?”他说,“右面那边有马的气味,活动的马,因为这跟站着不动的马完全不同。静止的马的气味浓而重,但马一活动起来,气味也动起来了,变得更细、更流动和更轻。现在右面那边就有这种轻微的马的气味传过来,我的老耳朵似乎听到了一阵马蹄跌跌撞撞地走的声音,微弱而沉闷,像在草地上一样。我猜,科曼奇人现在悄悄地向入口移动,想在那里突围。”
  这时我们听到一个响亮的声音喊道:
  “提契!”
  这个词的意思是“现在”。随后就响了两枪,温内阁的银卡宾枪、左轮手枪的枪响紧跟着。一种无法描述的号叫向上传到我们这里来。印第安人狂怒的叫喊尖锐刺耳地响彻山谷,战斧当哪作响。战斗开始了。
  战斗持续了没有多久,阿帕奇人胜利的“晰维维维维维”声冲破了马的响鼻和嘶叫以及科曼奇人愤怒的叫喊。我们听到,被围困的人仓皇撤退。他们的脚步声和马的踏地声向山谷的中部远去了。
  “我不是说过吗?”老死神说,“阿帕奇人表现得棒极了。他们从可靠的隐蔽处射出箭并用长矛向外刺。科曼奇人挤成一团,这样每校箭、每杆长矛和每颗子弹必定击中他们。而现在当敌人撤退后,阿帕奇人又聪明地不去追他们。他们呆在他们的隐蔽处,因为他们知道,科曼奇人不能从他们的手中逃脱。那又为什么胆敢进入谷中呢?”
  科曼奇人那方面表现在遵从了侦察员的忠告,他们在又一次的失败之后表现得很安静。他们的号叫停住了,因为火不再点着了,他们使对手不清楚他们的行动。我们又等了一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时我们听到在我们下面温内图压低的声音。
  “我的白人兄弟们可以下来了。战斗过去了,也不会再发生了。”

  我们回到套索那里,抓住它下去。下面站着首长,我们又同他们一起到火堆那里去。
  “科曼奇人现在在另一边尝试,”温内图解释说,“他们同样也不会成功。他们不断地受到监视并且做任何事温内图都不会不知道。阿帕奇人追踪他们,并从山谷的一边直到另一边,伏在草丛中,以便密切地注意对手。”
  他说这些的时候,把头向右倾,就像在听什么。然后他跳了起来,火光照亮了他的身影。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问他。
  他向漆黑的夜色里指过去。
  “我听到,在那边有一匹马在石子路上绊了一下。来了一位骑手,我的一个战士,他会想下马研究一下谁在火旁这里坐着。因而我站了起来,使他从远处就已经能够看出温内图在这里。”
  他灵敏的听觉没有骗他。一个骑手骑马小跑着过来了,在我们这里停住下了马。温内图用一种不很友好的目光迎接他,因为他弄出声响而责备他。
  受到责骂的人以笔直然而却是敬重的姿态站在那里,一个自由的印第安人,他却是乐于承认他的头领有更大的天才。
  “他们来了。”他报告说。
  “多少人马?”
  “所有的战士一个也不少。如果温内图召唤,没有一个阿帕奇人留在妻子身边。”
  “他们离这里还有多远?”
  “他们天破晓时来到。”
  “好的。把你的马季到其它的马那里去,你坐到岗哨那里,休息一下!”
  这个人服从了。温内图又坐到我们这边来,我们向他讲述了我们在骑士大庄园的逗留,后来也讲了发生在拉格兰奇的事件。趁这个机会我也给他看了好人的图腾。时间飞倏而逝,谈不上睡觉了。这个阿帕奇人倾听着我们的讲述,只是偶尔插进一个简短的说明或问题。这样黑夜就慢慢隐去,黎明到来了。这时温内图把手伸向西方。
  “我的白人兄弟们可以看到,阿帕奇人的战士们多么准时,他们来了。”
  一片灰色的雾,像无波的湖一样弥漫在西方,从雾海中出现了一个骑手,身后是长长的一列,许多人跟着他。第一个人看到我们后,停了一会儿,然后认出了温内图并急促地小跑着向我们骑来。那是一个酋长,因为他发冠中戴着一根鹰羽。这队人马一在我们面前停下,我就看到所有这些战士都属于我还没有接触过的阿帕奇人部落中的一个。这些骑手没有一个有一副真正的辔具,他们都用马笼头驾驭着他们的马,可是当他们现在轻快地疾驰着飞奔过来,排成五行,他们对牲口的驾驭就像是在一支欧洲的骑兵部队中一样从容。他们大多数人用枪武装着,只有少数人背着长矛、弓和箭筒。头目同温内图说了一小会儿话。然后酋长给了一个暗示,一眨眼工夫战士们就下了马。所有没有枪的人都去看管马,其他人走进了隘口之中。我们用来向上爬到小路上去的套索还挂在那里,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顺着它荡了上去。一切都进行得静悄悄的,那样的无声无息和迅速,就像事先早就详尽地商讨过了。温内图平静地站在那里,全神贯注地盯着战士们的动作。最后一个战士消失之后,他向我们转过身来。
  “我的白人兄弟们现在看出了吧,如果温内国命令,科曼奇人的战士们就完了。”
  “我们对此深信不疑,”老死神说,“但温内图真的想使这么多人流血吗?”
  “他们不是活该吗?如果一个白人被谋杀了,你们会怎么做?你们不找寻凶手吗?如果凶手被找到了,你们的酋长们就会开会并进行商议,向罪犯宣布判决并让人把他处死。如果阿帕奇人做同样的事,你们能责怪我们吗?”
  “是的,我们处死凶手以惩罚他。但你也会让人把这样的人射死,在你们的村子遭到袭击时,他们根本不在场。”
  “他们背负同样的罪过,因为他们同意了这样做。当被逮住的阿帕奇人不得不在刑讯柱上死去时,他们也是在场的。他们现在是我们的妻子和女儿们的主人,是从我们这里抢去的我们的财产、我们的马匹的所有者了。”
  “但你不能称他们是凶手!”
  “我不知道老死神想干什么。在我的兄弟们这里,除了谋杀仍然有别的要用死来惩罚的行为。西部人击毙每个盗马贼。如果一个白人被人抢去了他的女人或他的女儿,那他就会杀死所有与这种行为有牵连的人。在那边山谷里驻扎着抢劫我们的妻子、女儿和马匹的人,难道我们应该为此而给他们一枚勋章吗?”
  “不,但你们可以原谅他们并要回你们的财产。”
  “人们会要回马,但不会要回妻子。原谅?我的兄弟说的正像那些白人说的一样,他们始终只向我们要求,而他们自己做的是其不折不扣的反面。白人原谅我们吗?难道你们竟得原谅我们什么吗?你们到我们这里来,夺去了我们的土地。如果在你们那里有一个人把一块界石挪开或非法地杀死了森林里的一只野兽,人们就会把他扔进那座阴森森的建筑物中,你们把它叫做监狱。但你们对我们做了什么?我们的草原和大平原在哪里?我们的马群、牛群和其它的兽群在哪里?你们大批地到我们这里来,每个男人都带着一枝枪,好抢去我们赖以生存的肉食。人们毫不讲理地夺去我们一块又一块的土地。当红种人保卫他的财产时,他被称做凶手,人们射死他和他的亲人。你希望我应该原谅我的敌人,我们对之秋毫无犯的侵略者!为什么你们就不原谅我们呢?你们对我们干了各种坏事,我们却并没有给过你们这样做的理由。如果我们反抗,那是我们的权利,但因此你们就用毁灭惩罚我们。如果我们到你们那里去,把我们的方式方法强加于你们,你们会怎么说?你们会一个不留地把我们杀死或者把我们关进你们的疯人院。为什么我们不应该这样做?但此后就有人说,红种人是野人,对他既不可以仁慈也不可以怜悯;他永远不会有教养,因此必须消亡。你们通过你们的举止证明了你们有教养吗?
  “你们强迫我们接受你们的宗教,那就更好地向我们展示它呀!红种人以同样的方式尊崇大神,但你们每个人都想以不同的方式死后升入天堂。我了解基督徒的一种信仰,它是好的。虔诚的教士教诲它,他们到我们的国家来,却不想杀死或排挤我们。他们在我们这里建布道团并教导我们的父母,他们友好地四处周游并教给我们一切好的和有用的东西。现在不一样了,虔诚的人不得不同我们一起让步,而我们不得不看着他们死去,却没有得到替代他们的人。现在反而来了上百种信仰不同的人,他们拼命向我们的耳朵灌输我们不懂的大话。当我们厌倦了争吵不休,不再理睬他们,他们就对我们叫苦连天,并说他们想从他们的脚上抖掉灰尘并在无罪中洗他们的手。然后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叫来白人,这些人闯进我们这里来,夺走我们的马的牧场。然后如果我们说,这不能发生,那就会来一道命令,我们又要继续迁移。这是我必须给你的口答。你不会喜欢,但你处在我的地位还会有完全不同的说法。就这样!”
  说着这句印第安人表示强调的话,温内图从我们这里转过身去,并向旁边走了几步,看着远方,站住了。他内心很激动,并在极力克制。然后他又转向我们并对老死神说:
  “我向我的兄弟讲了一番很长的话。你会赞同我的,因为你是一个公正的人。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向你承认,我不愿意看到血腥,我的心灵比我的话要温和。我曾相信,科曼奇人会派给我一个谈判者。因为他们没有这样做,我也不需要怜悯他们。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想派一个人到他们那里去同他们谈谈。”
  “这使我很高兴,”老死神叫道,“如果这么多的人没做解救的努力就被杀死了,我会在很抑郁的心情下离开这个地方的。但你也知道,还有很多科曼奇人会来到?”
  “温内图知道。我不得不带着好人在他们中间潜伏过去。随后赶来的只有一百个人,我们将在同样的山谷中把他们包围并歼灭,像对待其他人那样,如果他们不自动投降的话。”
  “那么注意,他们不会来得太早!在剩下的人到达之前,你必须解决掉这里的那些人。”
  “我不怕。不过我会抓紧时间。”
  “你有一个能跟科曼奇人谈判的人吗?”
  “我有很多这样的人选。但如果我的兄弟老死神愿意这样做,对我来说是最令人高兴的了。”
  “我很愿意承担这项使命。最好是我向前走一小段路,并叫他们的酋长到我这里来。你向他们提哪些条件?”
  “他们要为每个被杀死的人给我们五匹马,但要为每个受折磨的人给我们十匹马。”
  “这是很便宜的,但自从不再有大群的马,一匹马就不容易得到了。”
  “他们以前抢劫我们的财物,我们要求交还,”温内图没有考虑老人的抗议,“此外他们必须向我们交出同样多的年轻姑娘,跟他们劫持的我们的妻子和女儿们一样多,同时我们也要求要回她们带走的孩子。你认为这严酷吗?”
  “不。”
  “最后我们要求,要规定一个地点,在那里阿帕奇人和科曼奇人的酋长们集合起来,商讨一种至少应该持续三十个夏冬的和平方案。”
  “如果科曼奇人同意这样做,我将祝福他们。”
  “这个地方应该是现在他们的战士们所在的山谷。他们必须向我们交出的一切也应该被送到这里来。在我们向他们要求的一切都在场之前,今天必须投降的科曼奇人将一直是我们的俘虏。”
  “我发现你的要求不是太高,我将向他们转达。”
  老侦察员挎上他的枪,砍下一段绿色的树枝作为谈判者的标记,然后他和阿帕奇人在隘口中消失了。现在去接近科曼奇人,对他来说决不是没有危险的,但老人毫不畏惧。
  当温内图亲眼看到后,确信侦察员同科曼奇人的头目说上话了,他就转回我们这里来并带我们到后来的马那里去。也有无骑手的牲口在那里,一部分品种好些,人们爱惜它们并且只有在要做出一番非同寻常的业绩时才会想要使用它们,但也有一部分质量一般,它们被牵来作为替换的马。
  “温内图向我的兄弟们许诺,要给你们更好的马,”他说,“我现在要给你们挑出来。我的兄弟老铁手应该得到我自己的一匹骏马。”
  他挑出了五匹马。我对他给我的那匹出色的马很着迷。朗格父子和黑克托也很高兴,黑人容光焕发地露出了所有的牙齿。
  “哦,哦,黑克托得到怎样的一匹马!像黑克托一样黑,也完全像黑克托一样了不起。马和黑克托很般配。哦,哦!”
  大概过了四十五分钟,老死神终于转回来了。他的脸色很严峻。我曾坚信,科曼奇人会同意温内图的要求,不过侦察员的神色使人想到相反的一面。
  “我的兄弟将对我说的我已猜到了。”温内图宣布说,“科曼奇人不愿意。”
  “可惜是这样。”
  “大神将为他们所做的而惩罚他们。那他们到底举出了什么理由呢?”
  “他们相信还能取胜。”
  “你告诉他们,又有五百多个阿帕奇人来了?”
  “也说了。他们不信,他们嘲笑我。”
  “那他们死定了,因为他们的其他战士会来得太晚。”
  “当我想到,这么多的人要在几秒钟内被从地上清除掉,我就毛骨悚然!”
  “我的兄弟说得对。我既不知道恐惧也不知害怕,但当我想到,我要给出毁灭的信号,我就浑身发抖。我只需举起张开的手,所有的枪就会劈劈啪啪地响起来。我还想试试最后一个办法,我自己到他们那里去同他们谈。我的兄弟们可以一直把我护送到障碍物旁。如果我的话也没被听从,大神就不可以因为我执行他的命令而生我的气。”
  我们同他一直到了规定的地点。在那里他抓住套索荡了上去并以挺直的姿态在上面小路上走过,使科曼奇人能看到他。他还没有走远,就已经有箭呼呼地向他飞来。但箭没有射中他,因为它们射程太短了。突然我们听到一声枪响,阿帕奇人平静地继续向前走,就像他根本就没注意到子弹,子弹就撞在他旁边的岩石上。然后他站住不动了并提高了他的声音,他大声而恳切地讲了大约五分钟之久。在讲话中间他抬起手,我们马上看到,所有的阿帕奇人,在我们目力所及的范围内,都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样科曼奇人就不得不认识到,他们四周被占优势的敌人包围了。温内图做得很真诚,这是他劝说对手投降的最后努力。然后他继续说,这时他突然向地上跌去,身影完全消失了,同时“啪喀”一声第二枪响了。
  “跃鹿向他开了枪。这是他的回答,”老死神说,“温内图看到了那个人举起了枪,并在它对准他的瞬间扑倒了。现在要——看,看!”
  温内图消失得有多快,他现在又跳起来就有多快。他把他的银卡宾枪瞄准并扣响了扳机。科曼奇人一片大声的号叫回答了他的枪声。
  “他击毙了科曼奇人的酋长。”老死神宣布说。
  现在温内图又一次抬起手,我们看到所有的阿帕奇人都瞄准了手中的枪。远远超过四百发的枪弹一下子响了。
  “来,朋友们!”老人说道,“我们不愿意坐视不顾。这是印第安人自己的事,虽然我不得不说,这是科曼奇人活该。温内图尽了一切可能防止极端的事发生。我猜,印第安人的朋友老铁手也不想对它看着不管。来!”
  我们回到马那里,侦察员检查了指定给他的牲口。我们还听到一阵枪声的齐射,然后响起了阿帕奇人胜利的呼喊。几分钟后温内图回到了我们这里,他的神色凝重极了。
  “在科曼奇人的帐篷中会响起一大片抱怨声,因为他们的战士们没有一个回去。大神决定了应该为我们的死者报仇。敌人不愿意和解,这样我也不能做别的。但我的目光不愿转回到这个死亡的山谷中去。在这里还必须做的,我的战士们会做的。我同我的白人兄弟们立即骑马离开。”
  半小时后我们出发了,所有必需的东西都备得很足。温内图还带了十个骑术精良的阿帕奇人。我很高兴能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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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十九世纪中叶,在我们这个奇怪的世界上,有一类人开始变得愈来愈多。他们大都快上了年纪,被大家称为“科学家”,这个称呼颇力恰当,可是他们自己却非常下喜欢。他们对于这个称呼是如此之厌恶,以致在他们那份叫作《大自然)的有代表性的报纸里一直谨慎地避开它,好像所有的坏字眼都源出于它似的。 [点击阅读]
福地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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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海尔曼·布霍尔茨——德国人,罗兹某印染厂厂长卡罗尔·博罗维耶茨基(卡尔)——布霍尔茨印染厂经理莫雷茨·韦尔特(马乌雷齐)——布霍尔茨印染厂股东,博罗维耶茨基的好友马克斯·巴乌姆——博罗维耶茨基的好友布霍尔佐娃——布霍尔茨的妻子克诺尔——布霍尔茨的女婿马切克·维索茨基——布霍尔茨印染厂医生尤利乌什·古斯塔夫·哈梅施坦(哈梅尔)——布霍尔茨的私人医生什瓦尔茨——布霍尔茨印染厂公务员列昂·科恩——布霍尔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