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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尉迟乙僧失声低唤道:“你答应了?”
“没有。我推说婚姻大事应该由父母做主,便借故与你商量而退了出来,你可知道他要将谁许配给你?”圣天压低声音,说出一个让他惊异不已的名字:“是那位善鄯国的的莲七公主。”
尉迟乙僧低头不语,只是在帐内不停地踱着步子。末了,终于向圣天发问道:“你觉得这是李将军的本意,还是那位姑娘的意思?换句话说,他们之间是不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莲七姑娘的意思也就是李将军的意思,而李将军的意思在某些时间和场合中又代表了这位姑娘的意思?”
“你是说这是一个圈套?”圣天挑了挑眉。
“不知道,我总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怎么突然想到给我做媒?照理说应该是给你……”说到这他脸色一沉,“莫非他们知道……”
“我看未必。也许那位姑娘当真对你一见倾心。迫不及待想要与你结为连理,共携白头。”
尉迟乙僧摇了摇头,幽幽地道:“可是我一心向佛,无心嫁娶。恐怕是要辜负这位姑娘了。”他想起昨晚她一度热切的眸子,叹了口气。这让他想起一段谒子。“天女来相试,将花欲染衣。禅心竟不起,还捧旧花归。”走到案台之前,他挥毫泼墨将这段谒子写了下来,运笔如飞、矫健若奔。
“这是……”圣天看向他,不解地问。
“如果李将军再提起这件事情,你就托他将这个交给那位姑娘。”
圣天接过,揉揉眉心道:“事情恐怕很棘手,不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难道说你让我答应这门亲事?”不自觉地他将声音略略提高,忘记了尊卑之分。
圣天做了个手势,道:“尉迟宿卫,你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别忘了你的身份。”
尉迟乙僧低下头,沉吟道:“太子教训的是,一切听凭您的吩咐。只是无论如何,我不会答应迎娶那位姑娘。”
圣天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一切等尉迟大叔好转后我们再斟酌不迟。”他捏着那张纸,“这个,你还是亲自交给她比较好。但愿她能就此罢休。”
尉迟乙僧怔在原处,口中只是念叨着那两句谒子:“禅心竟不起,还捧旧花归。”
酉时过后,尉迟跋质那苏醒过来,带着一脸倦容和伤痛,看见圣天太子和尉迟乙僧站在自己身侧。
“尉迟大叔你醒了?”圣天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微笑起来。
“父亲,我和太子都很担心你。”尉迟乙僧恭敬地说,挥了挥手,让仆从送上熬好的药汤。
看见他们面色凝重,尉迟跋质那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摒退掉闲杂人等,圣天太子为他亲自端上药汁,哺喂躺在床上半坐起的尉迟跋质那。
“李将军要为太子做媒,将那名据说是善鄯国的公主莲七姑娘许配给太子殿下。”圣天边说着,边用眼睛看着和自己互换身份的尉迟乙僧——他才是于阗国真正的太子。
尉迟跋质那皱了皱眉,道:“太子可愿意?”
“我一心向佛,自然是不愿意的。”尉迟乙僧恭敬地说道,双手合十摆放在胸前,一脸肃穆。
“这件事要重长计议。不妨先含糊其辞,打探一下这其中有无阴谋才好。”尉迟跋质那躺回床塌,喝下圣天为他亲自端上的药汁,点了点头。
“那我先行告退了。”尉迟乙僧径自退了出来。
他瞥见帐外一个身影一闪而过,身手很是矫捷。
“谁?”他低声喝了一句,警觉地追了上去。
前面的人似乎知道有人跟踪而至,奔到一座沙山附近,便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
“原来是你。”尉迟乙僧抖了抖衣襟,质问道:“莲七公主为何躲在为父的帐外窥视?”
莲七笑道:“怪只怪太子殿下将身份掩饰得很好,倒让奴家费心了。”
“公主的意思,乙僧不明白。”
她挑了挑眉,换了种严厉的口吻问道:“善慧,我来问你,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么?当真不记得你许下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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