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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随着完美的弧线飞向冬狼,敏捷的身手又一次拯救了饿尔卡拉。利爪的反击!疏忽的代价有时就是生命,鲜血蒙蔽了它的双眼,兽人咆哮着,伤口渗出的鲜血每一秒都在消耗他的体力,然而倔强和荣誉让他无所畏惧。
“玛拉留斯!”绿色的皮肤,真神的呼唤仿佛带来神的真力,战锤在信仰与力量的召唤下,闪现出高贵的绿色光芒。鲜血染红了北方尽头的大地,冬狼的脚步开始踉跄。
然而你以为北方尽头最强的冬狼就会这样倒下?那么你错了,冰锥!致命的寒冷扑向兽人,撕裂的伤口由于寒冷被凝固,带来更强烈的冻伤,每一个行动都会牵扯出更多的伤口。兽人是勇敢的种族,兽人是强壮的种族,而克罗撒是兽人中的兽人。他比矮人更顽强,比精灵更敏捷。尽管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会牵扯出无尽的痛苦,尽管从体力上他几乎已经达到了即使是兽人也难以承受的极限。然而战锤还是落了下来,带着玛拉留斯的祝福,胜利与欢呼,人群开始沸腾。
战士的欢呼盖过了北方呼啸的寒风,巫医用低沉的声音宣布,北方战歌氏族新的一位酋长,诞生了。
“你感觉好些了吗?酋长!”狄尔萨轻盈地掀开营帐,用他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音询问道,“你这次可伤得不轻啊!”
“狼怎么样了?”
“它表示臣服,酋长。按照约定,您做到了整个部落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到的事,征服了北方尽头最强的冬狼氏族。我们将拥有最强的狼骑兵。”
克罗撒勉强地笑了笑,冻伤在巨魔巫医的特效草药下恢复速度惊人。他望了望放在身边的战锤,绿色的魔法光芒,强烈的均衡感,都证实着武器卓越的性能。这让他想起了两年前自己是如何获得它的。
“这里是北方的尽头了,首领!我们的战士无法忍受冬夜的寒冷,已经有好几个人冻死了。这样下去我害怕……”年轻的兽人战士皱着眉头站在首领面前。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被称做首领的兽人问道。显然兽人擅长使用拳头和武器,而不是他们的大脑。
“或许我们可以去人类的城市买一些补给品!”一个年轻的兽人提议道。
“但是谁愿意去?我们刚从那里逃出来,难道还让他们把我们抓回去继续被奴役不成?”而另一个年轻的兽人反驳道。
“我去,我愿意去!”所有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兽人身上,“请把这光荣的任务交给我吧。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人类和精灵。我曾经在一个精灵法师那里做过十年杂工。”
所有人都开始沉默。兽人讨厌法师,他们认为凭借着力量和武器杀死敌人是光荣的,而只有卑鄙无耻的小人才使用魔法暗算别人。因此作为在法师手下做过杂工的克罗撒的请求,并不被同伴所注意。然而这一次小小举动,注定将改变一个渺小兽人的一生。
“如果我后天没有回来,就当作我死了。”他走的时候留下这么一句话,每一个听到的兽人都脸色凝重,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或许生命中有许多的定数,但是无论如何,任何的成功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年轻的兽人带着金子和马车,去往落丹伦王国最北的城市———依苏尔。
克罗撒手心冒着汗,虽然他躲在厚实的斗篷下,虽然他自信巨大的兜帽足够遮盖他的脸,甚至嘴前那突出的獠牙。但是在经过城门口的时候,兽人的斗篷还是被汗水浸湿了。随着城门赶着进城的人群远离了在门口的守卫,他松了一口气,年轻的兽人过了进城的第一关。他小心地避开街上巡逻的警卫,却又尽量做得自然,不让人怀疑。他不能鬼鬼祟祟的,这样反而会暴露目标,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莫拉丁啊,这是什么?让我看看!”老矮人抓过年轻的矮人手中的战锤,上面的魔法符文闪耀着匀称的光泽。他激动得手开始颤抖,“精品!这绝对是精品。孩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年轻的矮人跳着抢回了自己的作品,他有点骄傲地吹了吹自己的胡子。“这是我父亲流传下来的技术,这是惟一的。我再也找不到第二块这样完整的米索里石块了,这么纯正的,还有这钻石粉尘、上等的精金受过魔法的祝福。这是一把受莫拉丁祝福的锤子,他将是我事业的巅峰。”
“你想好这武器的名字了吗?”
“库落斯凯!我要用我父亲的名字来命名它。”
“哦,莫拉丁在上,我的孩子他将是矮人最辉煌的一页!”
在众人的祝福和赞扬中,年轻的摩刻拉高傲地仰起了头,他将是新任山丘之王的不二人选。即使是尊贵的矮人王,见到他一样会礼敬有加。在矮人中影响他社会地位的,除了战功就是做出天下第一神兵的举止,让所有的矮人羡慕且尊敬。
无数的羡慕之词、赞美之词让摩刻拉有些飘飘然了,完全地忘记了他是一个毫无实战经验的年轻矮人。
嘈杂的声音吸引了驾车北归的兽人,克罗撒抬起头,看到远方的山上马蹄扬起的阵阵灰尘。骑兵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直觉让兽人觉得不对劲。原本因为购买了足够的御寒物品,加上成功躲过城门守卫的检查,逃出升天的轻松感顿时荡然无存。
“难道是我被发现了?”他思量着小心地走下马车。
“你们想干什么?混蛋!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是你们来的地方?”矮人咆哮着,眯着眼睛看着领头的骑兵队长。
“把战锤交出来,矮人!你一定是从那个博物馆偷来的。作为洛丹伦北线的治安队长,我有权处理你矮人。识相就乖乖地交出来!”骑马者用贪婪的目光在战锤上肆意游走,这让摩刻拉很不愉快。
“哈哈,我看你是不是喝醉了?跑到这里来说胡话。”矮人在大笑后愤恨地瞪了骑士一眼,这让骑士心中一惊。然而己方绝对的人数优势让他马上安心下来,习惯了以多欺少、仗势欺人的骑兵队长潇洒地举起长剑。
“既然你不肯合作!那我们就要动手了。”两匹战马很快绕了过来围在了矮人的侧翼,而另一匹则转到后方堵住了矮人求救逃跑的路线。
摩刻拉有些初次临敌的紧张,但更多的是对战斗的渴望和兴奋,他对绕过去的骑士并不关心,逃跑不是矮人的专长。
鲜血染红了北方大陆的雪地,辉映着白色的光泽,更显出鲜红的壮烈。
战斧用一种矮人特殊的攻击方式砍断了骑士的马腿。骑兵队长被跛行的战马重重地甩了出去伏在地上,矮人踏在倒下的骑士身上,从而躲过了数把长枪自上而下的攻击。虽然指挥官在第一时间被击倒了,但是洛丹伦的战士没有丝毫慌乱,这就是正规军和绿林盗匪最大的区别。十人的骑兵队仍然有条不紊地执行着包围任务。战马在矮人的四周游走绕圈,无数的长枪在旋转中无秩序地袭向敌人。
摩刻拉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战斗方式,矮人最自豪的下盘斩在不断旋转的战马面前失去了优势。他们很能对付冲过来的敌人,战斧的利刃利用战马的冲击力,很容易就能削断任何东西。然而一旦遇到这样旋转的布阵,则难以应付。
摩刻拉寻思着如何下手。如果他贸然地去攻击其中一匹战马,那侧向的冲力一定会在他斩断马腿后将他带着飞出一段距离,而在空中则成了长于直线攻击的长枪最好的靶子。他将被无数支长枪贯穿身体,想到这里矮人皱了皱眉头。
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每一分钟都在消耗着矮人的体力。然而矮人来自顽强坚毅的种族,所以无论如何摩刻拉都不会退缩,也没有理由让步。斗志在年轻的矮人心中燃烧着,他的双眼爆射出嗜血的红光。
风卷起了战场即将到来的血腥,矮人开始行动了。敏捷的身手、精湛的武艺如同艺术一般,四个骑士的战马双腿齐断,瞬间倒下的骑士打乱了原本和谐的战斗队形。混乱的开始就是人类的噩梦,倒下的骑士挡住了刺来的长枪。投鼠忌器的人类居然让矮人找到了突围的破绽。他踏在摔倒的骑士身上,一个箭跃跳出了包围圈。
阳光是如此耀眼,辉映着战锤绿色的光芒。
是审判?是杀戮?或者是别的什么。此刻骑兵队首领的脑子里一片混沌。有的只是那耀眼的绿色、耀眼的金色,渐渐地渐渐地落下。时间对他来说仿佛停止了。矮人狰狞的面孔透露着对杀戮的渴望,骑兵队长的血和脑浆溅在战锤上掩盖着绿色的光辉。然而骑兵并没有被这恐怖的景色吓倒,财富和变相的荣誉让这些战士变得失去理智,他们并不怕这样死去,那会是一种光荣。
掠夺者再次利用速度优势围住了矮人,虽然四个骑士由于战马的原因倒在地上翻滚呻吟着,而他们的队长也死在这个夺命修罗手中,但是摩刻拉的威胁,显然不如他手中战锤来的诱惑更大。
矮人望了一眼围住他的年轻人类,他们的脸上刻着变态的笑容。是荣誉?或者是对财富的渴望?这都不重要,他们是入侵者,而在矮人的字典里入侵者都应该被消灭。莫拉丁是眷顾矮人的!摩刻拉突然发起了冲锋……
这一切都被一个绿皮肤的家伙注视着,克罗撒看着矮人战斗,看着他从容地在这么多敌人的围攻下击杀敌兵。这位年轻的战士不仅为矮人精熟的武艺喝彩。然而他并没有笨到叫出声来,因为他是克罗撒·战歌!他是一个睿智的兽人,他会思考,他会用他所学的知识去分析。此刻他依然决定在那里静静地观察着。他不确定矮人喜欢或者需要他去帮忙。如果矮人不愿意看到一个绿皮肤的家伙站在这个地方,那么下一个面对矮人战锤和利斧的就一定是他了。
这时,矮人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面对骑士的长矛阵主动冲过去,两边的冲力对于骑士长矛的伤害是力的相加,而不是抵消。之所以矮人能在第一次被包围时抓住对方阵形的破绽,一方面是靠运气,而另一方面,这些骑士都相对年轻了些,缺乏作战经验。但是好运不会眷顾他第二次,克罗撒看到矮人捂着伤口,跌回包围圈。鲜血的流失,疼痛的折磨,都在消耗他的体力,倒下只是时间问题。骑士保持着机警的阵形围着矮人旋转,就像猎手在作困兽之斗,一点点地消耗对方体力。
时间不允许再拖延了,是这么静静地离开,还是上去救助危险中的矮人?克罗撒的思绪开始交战。
“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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