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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伦特小姐在楼上自己的卧室里。
她拿起圣经,走到窗前坐下。
翻开圣经,但是,犹豫了一会儿,她又把圣经搁下了,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取出一本黑面笔记本。
她打开本子,开始写道:“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麦克阿瑟将军死了(他堂兄娶的是埃尔西·麦克弗森)。他无疑是被害死的。午饭以后,法官对大家作了一次挺有意思的讲话。他认为凶手就在我们中间。这意思就是说,我们之中有一个人是替魔鬼当差的。这一点我早有怀疑。究竟是哪一个呢?他们都在问自己,而独独我是知道的……”她坐在那里,有好一阵子一动也不动。她的双眼渐渐模糊了,眼前是一片迷惘。铅笔在她手指中间像人喝醉了酒似地乱晃起来,她歪歪斜斜、稀稀拉拉地用大楷写道:凶手的名字叫做比阿特丽斯·泰勒。
她闭上了眼睛。
忽然,她一惊,醒了。低头看看笔记本。她一声怒叫,把最后一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字全都划掉了。
她轻轻地说道:“是我写的吗?是我吗?我一定是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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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更厉害了。狂风在楼房的四周吼叫着。
大家都在休息厅里,六神无主地凑在一块儿,而且偷偷摸摸地彼此打量着。当罗杰斯端着茶盘走进来时,他门全都蹦了起来。
“把窗户帘子拉上吗?这样会更舒服些。”
大家同意了之后,他把窗帘拉上了,又扭开了电灯,屋里确实显得舒服多了。愁云被抹掉了一些。肯定,到明天,风暴就会过去,会有人来的——小船也会到来……
维拉·克莱索恩说道:“您来倒茶吧,布伦特小姐?”
那位上年纪的妇女回答道:“不,亲爱的,你倒吧。茶壶太沉。再说我又把两团灰毛线弄乱了,烦死了。”
维拉向茶桌子走去。瓷器的碰撞声,听上去使人感到挺高兴的。屋子里又带点儿家常味儿了。
“茶啊!每天的家常下午茶啊!谢天谢地!”菲利普·隆巴德说了句逗乐的话。布洛尔也凑乎了一句。阿姆斯特朗又讲了个惹人发笑的故事。沃格雷夫法官先生本来是讨厌喝茶的,如今也津津有味地啜起来了。
就在这种松弛和谐的气氛中,罗杰斯走了进来。
他却是一脸苦相,说起话来神情紧张,前言不搭后语的。
“对不起,先生,哪一位知道洗澡间的窗帘子到哪里去了?”
隆巴德猛地抬起了头:“洗澡间的窗帘子?你究竟要说什么,罗杰斯?”
“没了,先生,无影无踪了。我正在各处拉窗帘子,而盥——洗澡间里的那个帘子怎么也找不到啦。”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问道:“今天早晨还在吗?”
“啊,在的,先生。”
布洛尔说道:“是什么样子的窗帘?”
“紫红色的闪光绸,先生。正好配上洗澡间里的红瓷砖。”
隆巴德说道:“那么说是不见了?”
“不见了,先生。”
大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
布洛尔严肃地说道:“得——还得问——怎么回事?不可思议——其实全都莫名其妙。算了吧,没什么了不起的,总不能用块闪光绸窗帘杀人吧。把它忘了吧。”
罗杰斯说道:“是,先生,谢谢您啦,先生。”
他走出去了,随手带上了门。
房间里,愁云惨雾又升起来了。
大家又偷偷摸摸地互相打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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