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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坐骑重明鸟虽是大荒第一猛禽,能斗虎豹,可看到凤凰玄火,听到凤凰鸣叫,飞禽对凤凰天生的畏惧令它不敢正面对抗烈阳,动作迟缓了下来。
阿珩乘着这个机会,挣脱绳子,翻身坐到阿獙背上,向远去飞去,“烈阳,快走!”
可性情刚烈的烈阳因为刚才青阳骂了它,没有听阿珩的话逃跑,反倒不知死活地继续向青阳进攻。
青阳起了杀心,如果不杀了这只怪鸟,坐骑重明鸟总是胆战心惊,即使有他的逼迫也不敢全力去追阿珩。青阳强逼重明鸟飞向烈阳,从熊熊燃烧的凤凰玄火中从容而过,手掌变得雪般白,击向烈阳。
阿珩回头间,魂飞魄散,都来不及招呼阿獙,直接奋力扑回去,一个瞬间,她用灵力勘堪卷开了烈阳,可自己身在半空,躲不开青阳的掌力,被打了个正着。
她的身体急剧下坠,青阳脸色发白,直接跳下重明鸟的背脊,抱住了阿珩。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阿獙此时才飞回来,在下方接住了青阳和阿珩兄妹俩。
烈阳看到阿珩为它受了一掌,愤怒地叫着,发疯地撞向青阳,整个身体都开始燃烧,变成了一团青色的火焰。
青阳一手抱着阿珩,一手抬起,想杀死惹祸的烈阳。
“大哥!”阿珩拽住青阳的手,话没说完,一口血全喷到了青阳胸上。
青阳收回手,只用天蚕丝幻出一张大网,将烈阳捆了个结结实实。天蚕丝本来不经凤凰玄火,可这几股天蚕丝化自嫘祖为青阳所织的衣袍,又有青阳的灵力护持,烈阳怎么烧都烧不断。
青阳探看妹妹的伤势,伤势不算严重,幸亏他只用了四成灵力,阿珩身上的衣衫又是嫘祖所织,化解了三成灵力。
阿珩温驯地靠在哥哥怀里,好似因为伤已经放弃了逃跑,可当青阳想替她疗伤时,她却突然反扣住青阳的命门,用驻颜花的桃花障毒封住他的灵气运行,把青阳定住。
她嘻嘻笑着跳回阿獙背上,回头对青阳说:“大哥,你就先在这里吹一会风赏一会星星吧,这桃花障毒虽然厉害,可你是轩辕青阳,肯定能解开桃花障的毒。”
青阳盯着她说:“你也知道我是轩辕青阳,全大荒没有一个神或妖能这么轻易伤到我,你能这么轻易,只不过因为你是我妹妹,我对你没有任何提防!你为了别的男人伤我,他可值得你这么做?”
阿珩心下愧疚,说道:“大哥,我不是想伤你,我只是真的不想嫁给少昊。”
青阳说:“你以为你能逃掉?别忘记父亲说过的话,如果发现你偷下山,必定严惩!”
阿珩咬了咬牙,驱策阿獙向九黎的方向飞去,“大哥,对不起。”她对蚩尤有许诺,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去见他!
第二日傍晚,阿珩到了九黎族的山寨。
九黎山中的桃花开得如火如荼,漫山遍野一团一团的绯红,云蒸霞蔚地绚烂。
阿珩已经驾车路熟,直接循着歌声,走进桃花深处。
山谷中,没有祭台,没有巫师,没有祭祀的物品,只有一堆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少男、少女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他们的服饰很简陋,他们的歌词很粗俗,可他们歌声很嘹亮,舞蹈很欢快,笑声很动人。
火光映照下,他们的脸庞都散发着健康愉悦的红光。
高山上种荞不用灰
情哥哥儿探花不用媒
不要猪羊不要酒舍
唱首山歌迎妹儿回
……
篝火前的歌声嘹亮动听,阿珩却完全听不进去。她站在往年和蚩尤相会的桃树下,焦急地等着。
从小到大,从没有一刻她像现在这般无助。小时总觉得父亲很疼她,不管她要什么,都会给她;母亲很坚强,不管什么事情,都能保护她。可如今,她才明白父亲什么都给她只是因为她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危及到父亲的利益,而母亲更没有她以为的强大。
家仍是那个家,但突然之间好像一切都变了,她有惶恐,还有害怕,可只要想到蚩尤,总会觉得隐密的心安,就好似心中藏着一个隐密的力量源泉。其实,她并不需要蚩尤做什么,她只想在他肩膀上靠一会,听他说一声“一切有我呢”,知道有个人愿意在她累和害怕时让她依靠,她就已经可以充满勇气地往前走。
山歌一首又一首地唱着,蚩尤还没有来。
阿珩翘首企盼,频频张望,心中有无数话想立即告诉蚩尤。她不想嫁给少昊,她这几年很努力地学医,就是想有朝一日有资格对父王说“不”,她今天真地对父王说“不”了。
山歌声渐渐消失了,少女们都已经找到了喜欢的情哥哥,可蚩尤却仍然没有来。
阿珩刚开始还能装作平静,后来已经焦急万分,仰着头一直盯着天空,指望能突然看到蚩尤驾驭着大鹏从天而降。
篝火的火光越来越小,天色越来越黑,欢聚的人们渐渐散了,蚩尤还是没有来。
阿珩仰头望着天空,眼中有了伤心,却仍在不停地替蚩尤想着理由,也许他有事被耽搁了,也许他已经在路上了……他一定会来!
她一边想着各种各样的理由,一边渴望着,下一瞬,蚩尤就会突然出现。
等待中,时间过得分外慢,慢得变成了一种煎熬。可煎熬中,时间仍然一点点在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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