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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媛望族 - 二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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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一十章
  一场狩猎短短五日却风云不断,禹王几息之间势力大跌,太子一系风光正盛。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然而就在世人以为太子一系要大展拳脚,趁机独霸朝堂之际,令人大吃一惊的却是,御驾刚回到京城,肃国公便亲自押了忠勇侯进宫请罪,揭发亲子贪墨侵地一事。
  皇帝震怒,然念着肃国公大义灭亲,一向忠心耿耿,所立战功无数,而忠勇侯也已经知错悔悟的份儿上,将忠勇侯削职为民,令其上缴所有贪墨之资,却到底留了他一条性命。
  三日后肃国公府中办小宴,庆郡主生辰,不想竟出了郡主和八皇子酒醉误行周公之礼一事,阿依朵郡主因此被抬为八皇子侍妾。八皇子两次醉酒,竟皆有艳福,平白得了两位贵女为妾,此事一时间风行京城,为世人津津乐道许久,更有不少贵公子艳羡不已,皆道八皇子今年命犯桃花,八皇子为此也好不得意。
  国公府长房受损倒压下了太子一系雷霆之势铲除贤妃和禹王的风头来,加之自禁苑回京后,上至皇后下到太子一系的大臣们行事皆比平日更为谨小慎微,朝廷上倒呈现一派风和日丽的平静景象。
  一晃两月有余,几场秋雨打落园中落叶无数,雨停之后,太阳钻出云层,却没了初秋的熏暖之感,多了两分近冬的飒爽清寒之意。
  这日天还未亮,晨露渐浓,内室之中一片安宁,羊角灯发出微弱的光芒闪动在香床红帐之上,轻纱浮动,依稀可见帐中人影依外头依稀传来一阵喧嚣,数声低语,接着便安静了下去,饶是如此,却也足以惊醒帐中的完颜宗泽。
  完颜宗泽并未睁开眼睛,察觉到怀中锦瑟被惊动小身子动了下,他掩在被子中的大掌不由环过她的纤腰在她的玉背上轻轻地安抚地拍了两下。怀中娇人儿又安宁地沉睡过去,他才缓缓起身,披了衣裳出了屋。
  屋外白蕊听到动静忙进来,见完颜宗泽披着衣衫自内室中大步出来,心知方才动静已惊动了主子,福了福身她正欲回话,完颜宗泽便抬手止住。白蕊见他径自出了明间到了外头,而内室中静悄悄一片,方才恍然过来,忙跟着出屋,这才禀道:“方才是江淮王府来了人,说是昨儿三更时江淮王世子妃胎气大动,只怕是今日便要临盆了,管家娘子已到廖府送了消息,也令人来禀王妃一声。王妃和世子妃姐妹情深,头次世子妃小产王妃便一直内疚于心,这些天世子妃临近产期,王妃早便嘱咐了奴婢们,一旦江淮王府那边有消息传来便立马禀告,可昨儿夜里王妃休息的晚,这才刚刚安寝一个时辰,奴婢们得了消息却并不敢惊动主子……”
  昨日夜里完颜宗泽回府晚,锦瑟便也看书侯到了入夜,好容易等完颜宗泽归府,安寝时不知为何她又突然反胃起来,直闹得起身干呕了三回,完颜宗泽本是要唤太医的,锦瑟却说早先刚到明城时便因水土不服有过反胃的情况,想来是如今气候变幻的厉害,这便又严重起来了,说是她歇一觉不好再请太医也不迟。

  见天色实在已晚,若再等太医来只怕一夜便折腾过去了,完颜宗泽又见锦瑟除了干呕并不曾有别的不妥之处,她既坚持说自己无碍,他便也未再多言,只是这般一闹便到三更天锦瑟才熟睡过去。
  完颜宗泽闻言瞧了眼内室方向,自然也是不忍心现在就唤醒爱妻的,却是问道:“太医可曾来了?”
  昨日完颜宗泽私下吩咐永康一早便去请太医,等着今晨锦瑟醒来便给她请脉,白蕊闻言便道:“已去请了。”
  完颜宗泽点头,正欲言,岂料里面锦瑟还是被惊动了,却闻她的询问声自里头依稀传来,“出了什么事吗?”
  完颜宗泽闻声蹙眉,吩咐白蕊几句,推门而入又进了内室,却见锦瑟已坐起身来正披着一件外衫探头往外瞧来,她睡眼惺忪,眼底一片青痕,面色也有些沉黯,完颜宗泽大步过去,将她又按进被中,却道:“可还难受?”
  见锦瑟笑着摇头,他才将方才白蕊欲禀之事说了,锦瑟听罢哪里还躺得住,急地猛然坐起身来,岂料这一下便又是一阵的反胃涌上,她忙抬手捂住口,完颜宗泽便亲自取了鎏金的小瓮来,锦瑟又干呕数下,脸色便更难看了起来,瞧的完颜宗泽俊面黑沉。
  恰王嬷嬷从外头进来,见完颜宗泽正给锦瑟拍背顺气,目光一闪上前道:“王妃可是有呕了?”
  锦瑟见王嬷嬷一脸紧张,正欲安抚她两句,岂料便又是一阵的恶心难言。见她实在难受,完颜宗泽不由恼色显露,怒道:“太医怎还不到,永康做事是越来越长进了!”
  王嬷嬷却突然笑了起来,道:“王爷莫急,是喜事,喜事啊!”
  完颜宗泽闻言一时不曾反应过来,见王嬷嬷眉开眼笑的,不由蹙眉道:“她都这样了,喜什么?!”言罢才猛然一瞪眼睛,道,“嬷嬷是说微微她有喜了?”
  王嬷嬷便笑着点头,道:“昨儿王妃夜里干呕老奴便该想到的,只是一来王妃早前刚到明城时确实也因水土不服反胃过,再来,老奴也没想都王妃这么快便怀上,倒是疏忽了。今儿一早江淮王府来禀消息,老奴又见王妃这般模样,再想想王妃的月信确实已晚了五六日了,近些日王妃食欲也不大好,倒是多犯懒犯倦,这多半是有喜了。王妃快先躺着,老奴这便去府门迎着太医!”
  王嬷嬷说话间便笑着往外去了,完颜宗泽却愕了半响,盯着一脸恍惚的锦瑟蹙起眉来。
  锦瑟早便渴望有一个带着她和心爱之人血统的孩子了,可和王嬷嬷一样,她也没料想到老天竟然会如此厚待于她,不过才大婚两个来月便真就怀上了,王嬷嬷出去,她的神情思绪都还处于恍惚混沌的状态,她抬手慢慢抚上小腹,只这会子功夫,因心有所念所寄,便觉那里真的有些不一样了,她不由勾起唇,笑意温柔,一双明眸也因欢喜和期待而绽放出璀璨亮光来。

  她不由抬眸去瞧完颜宗泽,见他似也被惊着了,怔怔地瞧着她不言语,便笑着推了他一下,扬眉道:“你乐傻了吗?”
  完颜宗泽这才回过神来,将锦瑟的欢喜看在眼中,心中感觉却好不复杂,他这才刚抱上媳妇没几日,可从没想过这么快就要个孩子啊,即便不曾做过父亲,可他还不至于无知到不知锦瑟有孕,他便要被迫开始过和尚生活的程度?一想到抱着那软玉温香却碰不得,十月怀胎方能再为所欲为,他便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可瞧着锦瑟那般欢喜,他又怎能扫她的兴,到底还是挤出了笑脸来,握住锦瑟的手,道:“也许真的只是水土不服罢了……”
  他话未说完便被锦瑟捏起一块胸前皮肉来狠狠一拧,接着她便瞪他道:“才不是呢,我这几日爱吃酸食,月信确实已晚了数日,必定是有孕了!你敢怀疑,敢不高兴试试!”
  她说着却扑进完颜宗泽怀中,凑上来扯起他薄唇的两边唇角来使劲往上拉扯,面上更是一脸凶悍的警告之色,完颜宗泽哭笑不得,吸吮住她放进唇中拉扯嘴皮的两根食指作势狠咬了两下,这才抱住她躺下,笑着道:“罢罢,且等这孩子生出来瞧我怎生惩罚他!”
  锦瑟听他声音气急败坏中到底是有喜意的,这才笑着躺进他怀中,满足而甜美地笑了起来。
  太医很快被请来,把脉之后果然便笑着起身冲完颜宗泽恭喜道:“恭喜王爷,王妃确实为有喜了,只怕不过足月,脉象极弱,但结合王妃这几日的其它反应,是有喜无疑了。”
  此事被证实,锦瑟欢喜地抚着小腹笑起来,完颜宗泽却还是忍不住闷声自语道:“要命,怎会当真这般快就怀上了……”
  太医闻言一怔,完颜宗泽被锦瑟嗔了一眼,这才笑着令人打赏,送太医出去,又令宋尚宫进宫报喜。一番折腾,待锦瑟用了安胎汤,王嬷嬷才扶着她出了屋,准备往江淮王府去。
  马车早已备好,直接开进了琴瑟院中,完颜宗泽亲自陪着锦瑟登车坐定,在她腰后垫上了厚厚软软的腰枕,这才吩咐开车。江淮王府离武英王府原便只隔两条街,不过两盏茶功夫便到了江淮王府,锦瑟有孕之事早便送了过来,府门已有管事娘子迎接,锦瑟来不及进府便推开车窗急声问道:“你们世子妃如今怎样了?”
  那媳妇上前正欲回话,却有婆子笑着奔了出来,一路大喊着道:“大喜,大喜啊,世子妃刚刚诞下小少爷了,足有八斤沉呢,快将红灯笼都挑起来,鞭炮也都放起来。”

  说话间那婆子便到了车架旁边,锦瑟忙喜道:“二姐姐可还好?”
  那婆子便福了福身,笑着道:“世子妃好着呢,三更天才有反应,不过一个多时辰,竟就生了。世子妃精神极好,这会子还和廖老太君和亲家夫人说着话呢。”
  锦瑟闻言才算大松一口气,忙令白蕊打赏,马车一路驶进了廖书敏所住的院落,廖老太君见锦瑟到了便皆迎出来,锦瑟被簇拥着进了屋,完颜宗泽才自去寻闫峻。
  屋中,廖书敏躺在大引枕上,面色虽显苍白,但精神确实是极好的,她的臂弯中银红色的襁褓中躺着小小的婴孩,孩子长的极胖,小脸红红的,乖巧地闭着眼睛,头发黑而浓密,小嘴红而水润,虽是瞧不出像谁更多一点,倒一瞧便眉清目秀,将来长大必定是个俊俏模样。
  锦瑟原便喜欢孩子,此刻瞧着这小小的婴孩,又念着腹中孕育的生命便愈发挪不开眼睛,直瞧的要痴过去,竟都忘了关心几句一旁躺着的廖书敏,只痴痴地道:“他怎生的这么好,怎么能这么漂亮可爱……”
  一旁廖二夫人见她喜爱的无以形状,便打趣地道:“微微莫眼热了,再不用一年你便也当娘了,这孩子啊,怎么看都还是自己生的最好看。”
  锦瑟这才回过神来,依旧不舍得挪开视线,只喃喃地道:“怎么会呢,他长的已经这般好看了……”
  廖书敏何曾见过这样傻里傻气的锦瑟,不由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锦瑟这才算彻底回过神来,见众人皆笑着盯着自己,她才不好意思地脸红起来。瞧着满脸幸福和满足的廖书敏,锦瑟却想起在圣城时廖书敏刚被发现有孕时惊惶地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的情景来,她悄然抚上小腹,眼眶微热,众人不会知晓,她和廖书敏一样也曾经失去过,作为一个母亲,她等这个孩子已然太久太久了。
  于是,自江淮王府出来,马车中便出现了极为不和谐的一幕。准娘亲锦瑟一路挂着喜悦的笑,积极地筹谋着未来数个月要为即将到来的宝宝做的各种准备,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准父亲完颜宗泽却一路从勉强带笑,倒面无表情,再到心思沉沉,最后直至面沉如水,只因他刚从闫峻那里得知有了孩子不光意味着要清心寡欲地生活,更意味着彻底的失宠,意味着自此他们的女人要将原先对待他们的大半热情都转移到孩子身上去,而现下不过眨眼间这个可怕的认知竟马上就在锦瑟这里得到了验证。
  眼瞧着锦瑟欢天喜地,只顾着瞧都瞧不见的那团肉,上车后竟然敢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他已这般模样了,她竟还兀自高兴地自言自语地说笑着,待马车驶回武英王府时,完颜宗泽的一张脸简直黑的能滴出水来,盯向锦瑟的目光更是热烈的几乎能射出控诉的锋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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