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 You to Read
属于您的小说阅读网站
《边城浪子》 - 第三十九回 情深似海(4)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她不让傅雪红开口,接着又道:“以前那些事,无论是你对不起我,还是我对不起你,我们都可以忘记,但我们总算还是朋友,你病了,我当然要来照顾你。”
  朋友!以前那种刻骨铭心,魂牵梦萦的感情,现在难道已变成了一种淡淡的友谊。以前本来是相依相偎,终夜拥抱着等待天明的情人,现在它已只不过是朋友。
  傅红雪心里突又觉得一阵无法忍受的刺痛,又倒了下去,倒在床上。
  翠浓道:“我说过,你应该多休息休息,等粥好了,我再叫你。”
  傅红雪握紧双拳,勉强控制着自己。
  “你既然能将我当做朋友,我为什么还要去追寻往昔那种感情?”
  “你既然能这样冷静,我为什么还要让你看见我的痛苦?”
  傅红雪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让她相信,我也完全忘记了过去的事。”
  翠浓站起来,走到床前,替他拉起了被——甚至连这种动作都还是跟以前一样。
  傅红雪突然冷冷道:“谢谢你,要你来照顾我,实在不敢当。”
  翠浓淡淡的笑了笑,道:“这也没什么,你也不必客气。”
  傅红雪道:“但你总是客人,我应该招待你的。”
  翠浓道:“大家既然都是老朋友了,你为什么还一定要这么客气?”
  傅红雪道:“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一双曾经海誓山盟,曾经融化为一体的情人,现在竟面对着面说出这种话来,别人一定觉得很滑稽。
  又有谁知道他们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傅红雪的指甲已刺入了掌心,道:“无论如何,我还是不应该这样子麻烦你的。”
  翠浓道:“我说过没关系,反正我丈夫也知道我在这里。”
  傅红雪连声音都已几乎突然嘶哑,过了很久,才总算说出了三个字:“你丈夫?”
  翠浓笑了笑,道:“对了,我竟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嫁了人。”
  傅红雪的心已碎了,粉碎!
  “恭喜你。”
  这只不过是三个字,三个很普通的字,无论任何人的一生中,必定都多多少少将这三个字说过多次。
  可是在这世上千万个人中,又有几人能体会到傅红雪说出这三个字时的感觉?
  那已不仅是痛苦和悲伤,也不是愤怒和仇恨,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足以令血液结冰的绝望。
  他甚至已连痛苦都感觉不到。他还活着,他的人还在床上,但是这生命、这肉体,都似已不再属于他。
  “恭喜你。”
  翠浓听着他说出这三个字,仿佛笑了笑,仿佛也说了句客气话。
  只不过她是不是真的笑了?
  她说了句什么话?
  他完全听不到,感觉不到。

  “恭喜你。”
  他将这三个字反反复复,也不知说了多少遍,但是他自己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也不知说了多久,他才能听得见翠浓的声音。
  她正在低语着。
  “每个女人——不论是怎么样的女人,迟早都要找个归宿,迟早都要嫁人的。”
  傅红雪道:“我明白。”
  翠浓道:“你既然不要我,我只好嫁给别人了。”
  她在笑,仿佛尽力想装出高兴的样子来——无论如何,结婚都毕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傅红雪眼睛瞪着屋顶上,显然也在尽力控制着自己,既不愿翠浓看出他心里的痛苦和绝望,也不想再去看她。
  但过了很久,他忽然又问道:“你的丈夫是不是也来了?”
  翠浓道:“嗯。”
  新婚的夫妻,当然应该是寸步不离的。
  傅红雪咬紧了牙,又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他就在外面?”
  翠浓道:“嗯。”
  傅红雪道:“那么你就应该出去陪他,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翠浓道:“我说过,我要照顾你。”
  傅红雪道:“我并不想要你照顾,也不想让别人误会……”
  他虽然在努力控制着,但声音还是忍不住要发抖,几乎已说不下去。
  幸好翠浓已打断了他的话,道:“你用不着担心这些事,所有的事他全都知道。”

  傅红雪道:“他知道什么?”
  翠浓道:“他知道你这个人,也知道我们过去的感情。”
  傅红雪道:“我们……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
  翠浓道:“不管怎么样,反正我已将以前那些事全都告诉了他。”
  傅红雪道:“所以你就更不该到这里来。”
  翠浓道:“我到这里来找你,也已告诉了他,他也同意让我来照顾你。”
  傅红雪的牙龈已被咬出血,忍不住冷笑道:“看来他倒是个很开通的人。”
  翠浓道:“他的确是。”
  傅红雪突然大声道:“但我却并不是,我一点也不开通。”
  翠浓勉强笑了笑,道:“你若真的怕别人误会,我可以叫他进来一起陪你。”
  她不等傅红雪同意,就回过头,轻唤道:“喂,你进来,我替你介绍一个朋友。”
  “喂。”
  这虽然也是个很普通的字,但有时却仿佛带着种说不出的亲密。
  新婚的夫妻,在别人面前,岂非总是用这个字作称呼的?
  门本来就没有拴起。
  她刚说了这句话,外面立刻就有个人推门走了进来,好像本就一直守候在门外。
  妻子和别的男人在屋里,作丈夫的当然总难免有点不放心。
  傅红雪本不想看见这个人,但却又忍不住要看看。
或许您还会喜欢:
《新月传奇》
作者:古龙
章节:13 人气:2
摘要:夜,春夜,江南的春雨密如离愁。春仍早,夜色却已很深了,远在异乡的离人也许还在残更中怀念着这千条万缕永远剪不断的雨丝,城里的人都已梦入了异乡,只有一条泥泞满途的窄巷里,居然还有一盏昏灯未灭。一盏已经被烟火熏黄了的风灯,挑在一个简陋的竹棚下,照亮了一个小小的面摊,几张歪斜的桌椅和两个愁苦的人。这么样一个凄凉的雨夜,这么样一条幽僻的小巷,还有谁会来照顾他们的生意?卖面的夫妇两个人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点击阅读]
大旗英雄传
作者:古龙
章节:47 人气:2
摘要:——我为何改写《铁血大旗》一人都是会变的,随着环境和年龄而改变,不但情绪、思想、情感会变,甚至连容貌、形态、身材都会变。作家也是人,作家也会变,作家写出来的作品当然更会变。每一位作家在他漫长艰苦的写作过程中,都会在几段时期中有显著的改变。在这段过程中,早期的作品通常都比较富于幻想和冲劲,等到他思虑渐渐缜密成熟,下笔渐渐小心慎重时,他早期那股幻想和冲动也许已渐渐消失了。 [点击阅读]
彩环曲
作者:古龙
章节:12 人气:2
摘要:浓云如墨,蛰雷鸣然。暴雨前的狂风,吹得漫山遍野的草木,簌簌作响,虽不是盛夏,但这沂山山麓的郊野,此刻却有如晚秋般萧索。一声霹雳打下,倾盆大雨立刻滂沱而落,豆大的雨点,击在林木上,但闻遍野俱是雷鸣鼓击之声,雷光再次一闪,一群健马,冒雨奔来,暴雨落下虽才片刻,但马上的骑士,却已衣履尽湿了。当头驰来的两骑,在这种暴雨下,马上的骑士,仍然端坐如山,胯下的马,也是关内并不多见的良驹,四蹄翻飞处,其疾如箭。 [点击阅读]
武林外史
作者:古龙
章节:44 人气:2
摘要:怒雪威寒,天地肃杀,千里内一片银白,几无杂色。开封城外,漫天雪花中,两骑前后奔来。当先一匹马上之人,身穿敝裘,双手都缩在衣袖中,将马缰系在辔头上。马虽极是神骏,人却十分落泊,头戴一顶破旧的貂皮风帽,风压着眼帘,瞧不清他的面目。 [点击阅读]
财神与短刀
作者:古龙
章节:5 人气:2
摘要:相关链接:“大追击”杂志上刊登的古龙遗著《财神与短刀》:http://www.gulongbbs.com/kaogu/buyi/7485.htm(一)财神在我们这些故事发生的时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时代。在这个非常特殊的时代里,有一个非常特殊的阶层。在这个特殊的阶层里,有一些非常特殊的人。这个时代,这个阶层,这些人,便造成了我们这个武侠世界,这个世界中,有一个“财神”。 [点击阅读]
陆小凤传奇
作者:古龙
章节:17 人气:2
摘要:陆小凤是一个人。是一个绝对能令你永难忘怀的人。在他充满传奇性的一生中,也不知遇见过多少怪人和怪事。也许比你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所听说过的都奇怪。现在我想先介绍几个人给你,然后再开始说他们的故事。(一)熊姥姥的糖炒栗子月圆.雾浓。圆月在浓雾中,月色凄凉膝陇,变得令人的心都碎了。但张放和他的伙伴们却并没有欣赏的意思,他们只是想无拘无束的随便走走。 [点击阅读]
《幽灵山庄》
作者:古龙
章节:18 人气:2
摘要:光泽柔润古铜镇纸下,垫着十二张白纸卡,形式高雅的八仙桌旁坐着七个人。七个名动天下,誉满江湖的人。古松居士、木道人、苦瓜和尚、唐二先生、潇湘剑客、司空摘星、花满楼。这七个人的身分都很奇特,来历更不同,其中有僧道、有隐士、有独行侠盗、有大内高手,有浪迹天涯的名门子弟、也有游戏风尘的武林前辈。他们相聚在这里,只因为他们有一点相同之处。他们都是陆小凤的朋友。 [点击阅读]
《蝙蝠传奇》
作者:古龙
章节:23 人气:2
摘要:武林七大剑派,唯有华山的掌门人是女子,华山自“南阳”徐淑真接掌华山以来,门户便为女子所掌持。此后山门下人材虽渐凋落,但却绝无败类,因为这些女掌门人都谨奉着徐淑真的遗训,择徒极严,宁缺毋滥。华山派最盛时门下弟子曾多达七百余人,但传至饮雨大师时,弟子只有七个了,饮雨大师择徒之严,自此天下皆知。 [点击阅读]
七杀手
作者:古龙
章节:8 人气:2
摘要:(一)杜七的手放在桌上,却被一顶马连坡大草帽盖住。是左手。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用帽子盖住自己的手。×××杜七当然不止一只手,他的右手里拿着块硬馍,他的身子就和这块硬馍一样,又干、又冷、又硬!这里是酒楼,天香楼。桌上有菜,也有酒。可是他却动也没有动,连茶水都没有喝,只是在慢慢地啃着这块他自己带来的硬馍。杜七是个很谨慎的人,他不愿别人发现他被毒死在酒楼上。 [点击阅读]
剑客行
作者:古龙
章节:60 人气:2
摘要:这条路笔直地伸到这里来,又形成一个弯曲,弯曲的地方是一片长得颇为浓密的树林子路,路就从这树林子里穿出去。虽然已近黄昏,但六月骄阳的余威仍在,热得叫人难耐。一丝风声也没有,穹苍就像是一块宝石,湛蓝的没有丝毫杂色,阳光从西边射下来,照在路上,照在树梢,却照不进树林子。路上,本没有什么行人,但此刻远处突地尘头大起,奔雷似地驰来几匹健马,到了这树林子前面一打盘旋,竟然全都停住了。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