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 You to Read
属于您的小说阅读网站
绣衣云鬓 - 正文 第四章 金拂盲尼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来至松竹边沿,转首一看,只见方才看到断岩石壁上,果然有一个半圆形的石门洞府。石门大开,洞口洁净,石洞上面横刻着四个金漆大字:“「无忧洞府」,笔力十分苍劲。江天涛见洞内静悄悄地没人,胆气大增,暗暗心喜,屏息向朱彩蝶的背后潜去。
  这时,他发现朱彩蝶的背影娴娜,娇躯丰满,纤纤柳腰,秀发披肩,一柄绿皮宝剑,斜系背上,两道鲜红丝袜,随风飘拂,看她玲珑的身段,完全不像两年前,十四五岁的朱彩蝶了。打量间,已至朱彩蝶背后,一丝高雅的淡淡幽香,立即随风飘来。这丝熟悉的高雅清香,一入江天涛的鼻孔,顿时想起朱彩蝶盗剑留诗的恶作剧,右手本能地悄悄提起来。
  就在他的右手移向剑柄之际,朱彩蝶突然发出一声幽怨焦急地叹息,同时,黯然地摇了摇头。江天涛心中一惊,立即将手停下来,赶紧摒息提气。就在这时,身后蓦然暴起一声浑浊大喝:“哪里来的野小子,瞻大包天,先接我张石头一拳……”暴喝声中,同时传来一阵疾劲拳风。
  江天涛骤然一惊,急忙旋身,尚末看清来人是谁,一团黑影,挥动一只拳头已到了面前。急切间,跨步一闪,右臂奋力一抬,横架挥出。江天涛这时是何等功力,如此一挥,不下千斤。另听蓬的一响,暴起一声震耳嚎叫,挥拳下击的张石头,宛如风吹的气球,直向洞口滚去。
  蓦惊醒的朱彩蝶,撑臂跃起,回身一看,脱口一声娇呼。当她发现立在她身后的竟是她朝夕盼望的江天涛时,真是又惊又喜,但看到直向洞门滚去的张石头,又被江天涛的惊人神力惊呆了。江天涛也没有想到他挥臂一封,竟然如此惊人,这照他平素的功力,何止大了数倍,顿时愣了。
  急急翻滚的张石头,一俟冲力稍减,立即挺身跃起,涨红着一张黑脸,哇哇怪叫,暴跳如雷,同时破口大骂道:“好个野小子,竟敢出手打我张石头,简直是吃了态心豹子胆。”
  江天涛这时才看清被他横臂震飞的,竟是朱彩蝶的师兄,盲尼的傻徒弟,练有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张石头。张石头五短身材,背厚腰粗,肚皮如鼓,浓眉环眼四方口,一身黑缎劲装,脚穿抓地虎,浑身上下,皮坚肉厚,练了一身刀枪不入的硬功夫,所幸方才遇到的是张石头。否则,江天涛的奋力一挥,早已臂断腰折,一命呜呼了。
  江天涛见是张石头,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虽然以前没见过面,这时也不得不过去道歉几句,说声对不起。就在他刚刚举步的时候,洞口黑影一闪,已来了一个身穿黑僧衣一脸怒容,双目已盲的老尼姑。老尼姑身形一停,立即瞎眼望天,厉声问:“什么人打我的石头?”
  江天涛见是金拂盲尼,赶紧躬身向前迎去。暴跳乱叫的张石头,一指江天涛,怒声嚷嚷道:“师父,是个小白脸,调戏师妹,还动手打我。”
  江天涛听得暗吃一惊,正待出声分辨,跟在身后的朱彩蝶,笑了,同时笑着说:“师父,是幕阜山的涛哥哥。”
  金拂盲尼一听,满布怒容的老脸,立即有了笑意。江天涛不敢怠慢,急上数步,深深一揖,恭谨朗声道:“晚辈江天涛,叩请老前辈法安。”说罢屈膝,伏身叩头。
  金拂盲尼祥和的呵呵一笑,道:“好孩子,快起来!”说着,伸出干枯的右手,作着揍扶之势,同时含笑问:“方才是你打了你石头哥?”
  江天涛叩首立起,觑目看了一眼仍在飞眉瞪眼,例着大嘴生气的张石头,歉然恭声道:“晚辈不知是石头哥在身后挥拳打来,情急之下,随意横臂一格。”
  张石头一听,立即怒声分辨道:“师父,涛弟弟胡说,他连吃奶水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不然怎么将我石头打得演出一丈多。”
  金拂盲尼一向护短,这时一听,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朱彩蝶一看,心知不妙,故意轻掩樱口,愉快地咯咯笑了。她声似银铃,直如黄莺,悦耳已极,似是在笑张石头说的有趣,又似是在缓和突变紧张的气氛。江天涛听得十分不解,不知道朱彩蝶为何发笑,回头一看,双目一亮,顿时愣了。
  只见掩口而笑的朱彩鸳,肤如凝脂,貌若娇花,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两道弯弯的柳叶眉,琼鼻樱口,腮现梨涡,一蓬刘海覆着前额,艳美极了。在江天涛的印象中,朱彩蝶仍是一个刁蛮任性,顽皮淘气的小丫头,没想到,两年不见,竟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艳无伦了。
  正在发愣之际,蓦闻盲尼沉声问道:“蝶儿,有你在场,他俩怎会出手?”
  朱彩蝶依然笑着说:“是石头哥不对,不问青红皂白,开口就骂,举手就打。
  张石头一听,一张黑脸顿时急紫了,大声分辨道:“不,是涛弟弟在背后偷摸蝶妹妹的脸蛋,我才骂的。”
  朱彩蝶一听,粉面顿时红了,盲尼的老脸再度沉下来,神色十分难看。江天涛一听,顿时大怒,立即沉声道:“此次蝶妹前去幕阜山,趁我分神之际,盗去背后长剑,晚辈来此,特为向前辈取剑……”
  盲尼末待江天涛说完,似是已揣透了根源始末,立即沉声问道:“你是说蝶丫头缺乏教训,不懂道理,没有规炬?”
  江天涛沉声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但至少有恃技逞强之嫌。”
  盲尼两眼望天翻了两翻,似是想说什么气话,但两片唇角一阵牵动,但终于没说出来,改口道:“你方才可曾蒋蝶儿的宝剑偷撤到手?”
  江天涛沉声道:“如不是石头哥及时出来,晚辈已经得手了。”
  盲尼听得冷冷一笑,说:“你欺近蝶儿身后,而末被发觉,我相信,因为蝶丫头这几天,终日盼着你来,已等得有些魂不守舍了,但说你能撤剑得手,我绝不信你的轻功已胜过蝶丫头。”
  朱彩蝶听得粉面通红,早已羞得低下了头。江天涛看得心中一荡,又是一惊:难道朱彩蝶对自己有意思。转念间,却不愿弱了恩师的名头,于是沉声道:“老前辈如此自恃,晚辈自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盲尼老脸一红,接着怒声问:“听你口气,可是有些不服?”
  江天涛立即沉声说:“晚辈怎敢不服,不过,如果石头兄和凤蝶妹,愿意当着老前辈之面,与晚辈一较轻功,内力和剑术,晚辈绝不推辞。”
  盲尼原就生了一副争强好胜的古怪脾气,这时听了江天涛公然挑战的话,哪里还忍耐得住,于是怒哼一声,沉声说:“要是你较技中,处处不如心意……”
  江天涛知道盲尼的意思是怕他三项俱都不如朱彩蝶和张石头,因而无颜回去见师父海棠仙子。但他也怕自己三项俱都占先,而惹得盲尼恼羞而怒。于是,灵智一动,立即恭声道:“自家师兄妹,切磋较技,乃是常事,胜者不骄,败者勿馁,时时互勉互励,才能出人投地。稍时,如果晚辈技差一筹,老前辈自会不吝赐教,指出晚辈的错误及应改之处,万幸晚辈稍有占先,也是得诸老前辈两年前对晚辈的殷殷指导和谆谆教诲,不但家师感激老前辈,就是晚辈也将终生铭记心内。”
  盲尼听了江天涛一席奉承话,不禁心花怒放,阴沉的老脸,立即愉快地笑了,同时,由衷赞声说:“好好好,你的确是个好孩子,难怪蝶丫头在我面前,不厌其烦地赞美你。”说此一顿,瞎眼一翻,愉快地问:“蝶儿,你涛哥哥的剑放在何处?”
  朱彩蝶见师父盛赞江天涛,芳心自是暗暗欠喜,这时见问,立即含笑恭声道:“放在巨林中的一株古木上。”
  盲尼一颔首,立即愉快地说:“那边场地大,我们就去那边吧!”说罢,僧袖一拂,飞身向前,沿着羊肠小径,当先驰去,宛如双目没有失明般,迅捷至极。
  江天涛、朱彩蝶以及矮胖的张石头,三人同时起步,紧跟在盲尼身后。四人沿着小径飞驰,眨眼已至巨林,江天涛游目一看,尽是千年以上的插天古木打量间,蓦闻朱彩蝶愉快地道:“师父,到了!”四人同时停住身形,盲尼即在一方青石上坐下来。
  朱彩蝶面向江天涛,举手一指三丈外的一株六人合抱的秃顶古木,道:“涛哥哥,宝剑就在古木树顶上。”
  江天涛强仰首一看,一双剑眉,立即皱在一起了。只见古木笔直,树身斑剥,高约三十丈,一片薄云,恰巧飘过顶尖,直耸入天上,令人一看,立感头晕目眩。尖顶上,一点亮影,闪闪发光,宛如碧空寒星,江天涛知道,那就是他的宝剑。江天涛看得面现难色,心生怯意,他自信能飞升上去,但要想先朱彩蝶拿到宝剑,他已毫无把握。

  打量间,蓦闻盲尼笑着问:“你们三人先较什么技?”
  张石头被江天涛横臂一格,震得一连翻了十几个跟头,心中怒火仍末稍熄,这时一听,立即大声道:“师父,让我石头先和他比比内力。”说罢,不待盲尼应允,立即圈着两臂,径向一方数百斤重的大石走去。
  朱彩蝶已看出江天涛面有难色,芳心暗暗焦急,比赛轻功、剑术,她自会暗中让步,但憨傻的张石头,必然全力以赴。这时见附近的岩石,俱是千斤以上的大青石,只有张石头走去的岩石是较小的一个。因而,故意娇声道:“石头哥,你怎的主占客先,应该让涛哥哥先试,他击不开,你再击嘛!”
  江天涛一看形势,听出朱彩蝶的话中含意,心中暗暗感激,不由抬目看去。两人目光相遇,朱彩蝶娇靥一红,低下了头。江天涛本不愿占此便宜,但玉人心意,不愿违背,当下道:“好吧,那我先试……”试字出口,身形已至石前七步之处,连足功力,右掌猛力推出。
  耳隆一声骇人暴响,坚石四射,青烟飞腾,碎石横飞带啸,隆声历久不绝。盲尼虽然双目已瞎,但她的听觉和感应却十分灵敏,这时一听飞石带起的刺耳厉啸,面色大变,顿时呆了。朱彩蝶微张着玲巧的鲜红樱口,瞪大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目光直盯着江天涛,娇面上,惊喜激奋。她几乎忍不住飞身过去,伸臂将涛哥哥抱住。
  张石头原本有些呆头呆脑,这时例着大嘴,不停地眨着大眼,面色苍白,额角渗汗,真的给吓傻了。江天涛尤为震惊,倘望着七涉外的一堆残石,直疑是在做梦。坐在青石上的金佛盲尼,面色铁青,浑身发抖,薄唇下弯,紧咬牙齿,老脸上的皱纹中,已渗出一丝油油汗水。
  蓦见盲尼瞎眼一翻,十分深沉地低声道:“江天涛,你过来!”江天涛一定神,立即转身向盲尼走去。
  朱彩蝶深知师父的癖性,这时一见,芳心大骇,花容失色,不由脱口急呼:“师父,您要做什么?”急呼声中,神情惶急,紧跟江天涛身后,急步向盲尼身前走去。
  张石头虽然憨傻,但也能看得出师父金拂盲尼的神色有异,又见师妹朱彩蝶,惶急地向着师父走去,也忍不住憨声问道:“师父,您要做什么?我石头已很佩服了。”
  金拂盲尼蓦然惊觉自己失态,难怪三个小女儿都显得有些揣揣不安,不由仰面哈哈笑了,同时,笑道:“不但你石头佩服,就是为师我也要竖竖大拇指头喝一声好。”
  朱彩蝶见师父笑了,一颗不安芳心才放下来,同时,悄悄拍了拍酥胸,深情地标了一眼英挺俊逸的江天涛。江天涛一掌劈碎了大石,神志仍在惊喜恍依中,听了盲尼的哈哈大笑才倏然清醒过来。这时看了光艳抚媚的朱彩蝶的深情神态,知朱彩蝶对他有着无限的关怀,正待向她颔首示谢。
  蓦闻盲尼继续笑着说:“孩子,把你的手伸出来,让我试试你的功力究竟到了什么火候。”说着,当先将干枯的右手,掌心向下,五指并拢,缓缓地伸出来。
  江天涛剑眉微煌,神色迟疑,他慑于金拂盲尼数十年的威名,和与恩师的深厚友谊,自是不敢与盲尼较量内功。于是,急忙拱手躬身,惶声道:“晚辈不敢。”
  盲尼一听,老脸立即掠过一丝赞许光彩,再度哈哈一笑,慈祥地说:“傻孩子,不要怕,我只是证实一下我那海棠妹子,为何一直瞒着我,还一直代你请求赐你一颗朱仙果。”
  江天涛心中一动,立即恭声道:“家师绝不会蒙骗老前辈,晚辈来时,家师一再叮嘱晚辈,务必恭请老前辈揣摸一下晚辈的骨骼,并赐一粒朱仙果。”
  金拂盲尼慈祥地台着微笑,愉快地嗯了一声,祥和地点点头,道:“不错,我的确已答应了你师父,现在我略一试你的功力,便知应不应该给你一粒朱仙果。”
  江天涛仍显得有些迟疑,情不自禁地瞟了一眼朱彩蝶,而身边的朱彩蝶,却正凤目含情,樱口绽笑地向他颔首。于是,他再不迟疑,立即功集右臂,力透掌心,将右掌仰贴在盲尼的覆掌下。
  盲尼含笑祥和地问:“孩子,你可准备好了?”
  江天涛立即恭声说:“晚辈已遵命准备好了。”
  金拂盲尼欣慰地点点头,神色慈祥和蔼,面含微笑,端坐在大石上,似是正在运集内力。一阵咯咯轻响,盲尼并拢约五指微微弯曲,干枯的右手,顿时涨大了一倍。朱彩蝶,张石头,分立两边,俱都凝神望着相合的两掌之间。
  这时的江天涛,已合上了双目,剑眉微轩,朱唇似是挂着微笑,在神色平静中,又显示出求教之意。蓦然,在盲尼和江天涛的两掌间,徐徐窜出一丝淡淡白色。紧接着,白气逐渐加浓,剎那间,形成一团旋转白雾。金拂盲尼霜眉微皱,神色逐渐肃穆。江天涛俊面红润,气定神闲,似是已进入忘我之境。
  朱彩蝶看了这等情形,一颗芳心再度焦急起来,她看得出,涛哥哥在功力上,似乎略占优势。张石头虽然不懂,但也聚精会神地瞪大了眼睛。朴的一声轻响,白雾应声飞散,紧合的两掌立时分开了。
  金拂盲尼神色大变,额角已渗出油油汗水,立即面向朱彩蝶沉声问:“蝶儿,你那柄宝剑果真是由你涛哥哥的背上撤出来的吗?”
  朱彩蝶心知有异,但仍毫不迟疑地恭声应了个是。金拂盲尼断定朱彩蝶绝不敢说谎,但她心里又着实有些不信,因而十分迷惑地自语说:“即使心神旁鸯之际,也不致剑被撤走而不知呀……”
  江天涛收回功力,早已睁开了眼睛,立即代朱彩蝶解释道:“回禀老前辈,宝剑确是蝶妹由晚辈肩后撤走,因为那时晚辈正伏在石楼暗影处,静听家父与玲表妹等谈论与晚辈有关的重大事情。”
  金拂盲尼颇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郑重地道:“以你目前功力,已经远超你师父和我之上,莫说有人在你背后撤剑,即使十丈以内之飞石落叶,亦能清晰可闻,否则,便是你有意纵容你蝶妹妹,要她处处逞能。”
  江天涛一听,急忙躬身惶声道:“晚辈斗胆也不敢纵容蝶妹,愚弄老前辈。”
  朱彩蝶见江天涛一口一个蝶妹,听得芳心暗喜,飘飘如醉,但听了师父的郑重指责,又深免得惶恐不安。因为,她看了江天涛的几番施为,的确有藏而不露,故意纵容之嫌,于是,也惶声说:“蝶儿的宝剑,的确是在涛哥哥的肩后剑鞘中撤出来,至于涛哥哥是否故作不知,蝶儿就不知道了……”
  盲尼末待朱彩蝶说完,立即做了一个阻止手势,接着神色祥和地面向江天涛,亲切地问:“你师父回山后,可曾传你新奇的功夫。”
  江天涛毫不迟疑地恭声道:“晚辈仅在洞外恭聆家师面谕后,便星夜下山,急急赶来了。”
  金拂盲尼和朱彩蝶疑惑地看了看他,金拂盲尼道:“看来,你们也不用再比试其他武功了。”
  岂知朱彩蝶,小嘴一嘟,突然倔强地道:“不,蝶儿定要试试涛哥哥的轻身功夫,内力雄厚,并不见得就轻功盖世。”
  江天涛一听,正合心意,他也正要试试,自己的轻功究竟到了什么火候,而也想趁机看看朱彩蝶的轻功究竟如何惊人,因而急忙躬身要求说:“晚辈久闻蝶妹轻功精绝,飞升如燕,常以无缘一睹为憾,此番盗剑,愈见蝶妹身手不凡,今日良机难再,晚辈万万不能错过。”
  金佛盲尼一听,立即哈哈哈笑了,接着愉快地说:“一个要比,一个要试,我如再加阻止,反而不是意思了。”说此一顿,面向朱彩蝶,风趣地笑着道:“蝶丫头,为师先吧话说清楚,输了可不许哭。”
  张石头一听,立即咧着大嘴哈笑了。江天涛自是也忍不住不笑。朱彩蝶没想到师父会当着心爱的涛哥哥的面,说出她输了会哭的话,顿时羞得粉面通红,直达耳后。于是,脸一红一踩小蛮靴,撒娇不依地道:“输了师父就再给我一颗朱仙果嘛!”
  盲尼霜眉一皱,佯装不解地问:“朱仙果只有三颗,你不是早就对我说,你那一颗决心送给幕阜山的涛哥哥吗?”
  朱彩蝶一听,羞得连连踩脚,急呼一声师父,一头扑进盲尼的怀里,扭动着娇躯不依,但她的心里却十分甜蜜,因为,江天涛至少应该知道她对他的爱心了。张石头拍手踩脚,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江天涛心里暗暗感激朱彩蝶对他关怀的心意。而被纠缠着的金拂盲尼,却一直在哈哈祥笑,干枯的右手,不停地抚摸着朱彩蝶的秀发、肩头,状极愉快。

  蓦见盲尼经拍着朱彩蝶的香肩,笑着说:“丫头,不要和你涛哥哥比了吧!你不是他的对手。”
  红影一闪,朱彩蝶挺身站起来,立即掘强地说:“不,一定要比。”说话之间,心念电转,她惊觉到师父一再阻止,必然有她的精确见解,万一比不过涛哥哥,岂不难堪。因而灵智一动,接着旷声说:“师父,如果涛哥哥的经功的确比蝶儿高明的多,那就是他故意藏拙,同时也有意愚弄师父。”说话之间,还高耸琼鼻,紧撇着樱嘴,气唬唬地瞪了一眼江天涛。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脱口一声轻啊!顿时愣了,他确没想到刁蛮难逗的朱彩蝶,在临赛前,先给他扣了一顶大帽子。岂知,盲尼哈哈一阵大笑,连连颔首说:“好好,正合为师的心意,快去!”
  江天涛听得再度一愣,心想,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心念间,红影一闪,朱彩蝶已飞身纵至数丈外的插天古木前,身法之灵,确属少见。张石头心无城府,倘以为师妹占先准有把握,因而,一晃脑袋,嘿嘿两声望着神色迟疑的江天涛。
  他咧着大嘴,得意地道:“去吧,该你啦!”
  江天涛也不答话,飞身扑了过去,身形过处,毫无声息。来至古木下,即在朱彩蝶的身倒立好,仰首一看,尖顶直插云霄,方才那点宝剑亮光,已看不清楚了,因而,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朱彩蝶樱屠含笑,杏目轻瞄,深情地望着江天涛,这时见他皱眉,不由得意地笑了。江天涛俊面一红,正待沉声发问,焉闻数丈外的金佛盲尼,愉快地朗声说:“你俩准备了!”
  江天涛一听,无心再问朱彩蝶,立即凝神暗提真气。他知道朱彩蝶不但轻功早已闻名,就是对这株古木的上下,必然也极熟悉,因而他不敢大意,何况还决心要争这口气呢?心念末毕,蓦闻数丈外的金拂盲尼,大喝一声:“起!”
  江天涛不敢怠慢,运足功力,腾空而上,直向古木的尖顶上,如飞升去,身法之快,宛如一缕蓝烟。他心情慌急,目不斜视,一直盯着尖顶上的那点亮光,根本无暇去看朱彩蝶是落后,抑或是已经占先。插天古木的尖顶,飞似的向他迎来。那点模糊亮光,急剧的扩大,眨眼之间,便看清斜斜插在尖顶上的,正是他那柄天
  蓝剑柄蓝丝穗的三尺长剑。他不敢一丝稍懈,唯恐尖顶的另一面,突然伸出一只雪白春葱似的玉手来。
  嗄的一声轻响,他的两脚已凌空越过尖顶之上。江天涛衣袖微微一拂,飘然旋落,尖顶上平圆如锯,直径竟有三尺多。双脚刚一落实,急忙去撤长剑,低头一看,只见娇小艳美的朱彩蝶,一点红影,仍在数丈以下,正如飞向上升来。
  一看地面,不由两腿一软,立感头晕目眩,只见盲尼和张石头,其小如丸,张石头似是正在仰首上看。红影一闪,风声眠然,朱彩蝶已飞上顶来。江天涛顿时惊觉,撤剑在手,暗提真气,身形飘飞而下。朱彩蝶见江天涛早在顶上,先是一惊,这时又见他慌张下跃,不由吓得脱口一声惊呼,香肩一晃,紧跟而下……
  江天涛不知自己有惊人的进步,尚以凝神提气为下降口诀,岂知,竭力提气,身形飘荡,反而徐徐下降。就在这时,一阵劲风,迳由头上袭来。江天涛心中一惊,本能地一挥衣袖,下降身形略微一侧,一团红影,挟着一阵疾劲风,呼的一声,擦身而过。
  低头一看,正是一身鲜红,长发飞舞的朱彩蝶,快如硕星般,已达地面,而他自己,却仍飘旋下降,仅过一半。心中一急,气沉丹田,身形疾泻而下,手中长剑,挟风带啸,幻起一道耀眼匹练,宛如一道经天长虹,直泻地面。
  江天涛到达地面,定睛一看朱彩蝶,眼圈红红,高嘟小嘴,正十分生气地立在满面含笑,神色慈祥的盲尼身边。於是,一定心神,飞身纵了过去,面向盲尼,扣剑拱手深深一揖,恭谨朗声说:“晚辈下来了,恭请老前辈指点。”
  话声甫落,蓦闻立在一例的张石头,憨声嚷着道:“启禀师父,蝶妹妹上去的慢,涛弟弟下来的慢,您说怎么办?”
  金拂盲尼仰面哈哈一笑,极端愉快地说:“一个上升慢,一个下降慢,两人平分秋色,各胜一半,这个结果真是再好也没有了。”说罢,又是仰天一阵愉快大笑。
  朱彩蝶明知江天涛身轻如絮,飘空旋飞,轻功已达炉火纯青的境地,比起她朱彩蝶不知高出多少倍,但她听了师父的评判结果,却兀自绽颜笑了。在她笑的意境中,充满了幸福、撒娇、快慰、甜蜜的成份,因为她心爱的涛哥哥,居然有如此惊人的轻身功夫。张石头憨傻鲁直,尚以为真的是不分胜负,立在一旁使劲的拍着两手。
  江天涛也不十分清楚轻功不难快,而难在缓缓高飞,下跃不难疾,而难在徐徐降落的道理。这时听了金拂盲尼的宣判结果,倒觉得正合心意,於是,再度扣剑恭声说:晚辈来时仓促,倘有要事急待办理,晚辈不便久留,就此告辞了。”说罢,躬身一揖,深深到地。
  朱彩蝶一听,花容立变,欢笑顿失,不由脱口惶声问:“涛哥哥,你不是还要请师父赐给你一粒朱仙果吗?”
  江天涛立即谦虚地说:“稀世珍品,得之不易,小兄自觉无此福缘,不敢有此份外之想。”
  金拂盲尼哈哈一笑,道:“以你目前功力,已非一流高手可敌,如再假以时日,不难登峰造极,震惊武林,你原可不需再借奇珍灵物助长内力,不过,我已答应海棠妹子,赐你一颗朱仙果,岂能让你空回,落个食言背信!”说此一顿,即对朱彩蝶,吩咐道:“蝶儿,你头前带路,我们现在就去。”
  朱彩蝶兴奋地恭声应是,深情地瞟了一眼江天涛,转身驰向巨木林外。江天涛和张石头,并肩跟在金拂盲尼身后,心中十分兴奋,深觉不虚此行,不但金狒狒老饕,私下给了他三个金红色的清香果,让自己功力大进,争回了一口闷气。就是盲尼老前辈,还要赐一颗罕世珍品朱仙果,今后他功力的增进,真不知多惊人呢!
  正在沾沾自喜之际,蓦然发觉前面的朱彩蝶,身形如飞,正向斜斜颠顶上的寒水天池驰去。接着是一阵愉快地咕呜叫声,守在天池附近的金沸沸老饕已发现四人似的,正攀枝掠树般地如飞滚来。江天涛看得暗吃一惊,心想:老饕私下赠给我吃的那三个金红色的清香果,该不会就是朱仙果吧?
  心念间,焉闻飘飘大袖,飞身在身前的金拂盲尼,和声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江天涛仰首一看,只见丽日当空:山风徐徐,碧空一望无际。蓦闻张石头,憨声回答道:“回禀师父,太阳刚刚当中。”
  金拂盲尼愉快地嗯了一声,似是在对江天涛道:“正是时候,如果你能等到下个月的初一午时再服食朱仙果,则更具神效。”
  江天涛急忙恭声应了个是,继而一想,心头猛然一震,他记得登山的那天,似乎是朔日初一。心念间,又听金拂盲尼感慨地说:“你和蝶丫头、张石头三人,可说是你们这一代中最有福气的人,须知朱仙果十年开花,百年结果,千年成熟可食,五个月后萎缩蒂落,便成了废物,在千年一次的机会中,你们三人便赶上了。”
  江天涛心情志忑,惶慌不安,深恐老饕给他食的那三个清香果子,就是武林人物梦寐以求的罕世珍品朱仙果,因而,无心细听金拂盲尼说些什么,只是恭声唯唯应是。这时已升上斜坡,距离天池已不足百丈的飞瀑隆隆震耳,寒气随风吹来,挟着丝丝水雾,扑在手脸之上,增添无限凉意。
  朱彩蝶拉着老饕,早已飞上岭顶,已看不见他们的影子了。愈接近天池,江天涛的一颗心愈惶恐不安,尤其想到方才金拂盲尼曾对朱彩蝶说朱仙果只有三个的话。因而,额角上不觉已渗出一丝冷汗来。
  看看就要到达顶颠边崖了,蓦见崖上红影一闪,神色惊惶,粉面苍白的朱彩蝶,挥动着玉手,惶急地失声娇呼:“师父,不好了,朱仙果不见了呀!”
  江天涛一听,脑际轰然一响,身形猛地一个琅沧,几乎扑倒在地上。只转金拂盲尼震惊地唤了一声,身形腾空而起,宛如一只巨大蝙蝠,张着双臂,直向崖上扑去。江天涛只觉神志模糊,两腿发软,但他也飞身扑至天池的颠顶上。
  只见天池中波光碧绿,飞瀑声震耳欲聋,那株油光水绿的阔叶奇草,依然蓬勃地生在天池缺口处。金狒狒老饕,愣愣地蹲坐在天池附近,眨着一双金睛,望着脸色苍白的盲尼,完全傻了。张石头最关心朱仙果,因为金拂盲尼曾对他说,如果他吃了朱仙果,头脑立变精灵,永远不再傻了。这时发现缺口处的奇草上,已没有了那三棵金红奇香的朱仙果,不由十分懊恼,指着老饕,暴跳如雷地怒声问:“老饕,我的朱仙果呢?可是你偷吃了?”

  金狒狒老饕,眨着一双金睛愣愣地坐在那里,心知闯了大祸,似乎惊恐得不知所以了。蓦闻金拂盲尼黯然一叹道:“老饕既没离开天池,又没发出有人偷盗的痕迹,可证明朱仙果是凋谢自落,这不怪老饕没尽职责,只能怨你们三人无此福气。”
  江天涛神情惶愧,朱仙果是他吃了,他应该勇於承认,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於是,急急上两步,面向金拂盲尼抱拳躬身道:“启禀老前辈。三粒朱仙果是晚辈吃了。”
  话一出口,金拂盲尼三人,面色同时一变,脱口一声轻啊,俱都呆了,看他们的神色,似乎不相信。江天涛接着将那天登上峰来,遇到老饕,以及采食朱仙果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张石头一听,顿时大怒,飞身向老饕扑去,同时破口大骂道:“好个贪嘴畜牲,胆敢把我石头的一颗朱仙果也换了鸡腿卤蛋吃。”
  金狒狒老饕,似乎自知理亏,怪嗥一声,夹着尾巴一跃,立即逃到奇滑的崖边上去了。张石头一见,傻了,莫说他追过去,就是他看了两腿都有些发软,还担心老饕会掉下去呢!
  金拂盲尼听完了江天涛的叙述,心情早已恢复正常,依然是神色慈祥,面带微笑地和声道:“俗话说:奇珍异宝,有德之人居之。看来这话说的确实不虚,试想,千年难得一遇的朱仙果,我老尼婆在此守了数十年,张石头也盼了十年多,俱都无此福份一尝朱仙果的滋味,而你这孩子却在登峰之初,便悉数吃光了,可以说是你的福缘独厚。”
  江天涛惶恐无地,恭身而立,只是唯唯应是,尤其听到金拂盲尼守了数十年,张石头等了十年多,而自己悉数吃光了的话,更是不安已极。朱彩蝶听说三拉朱仙果,都被涛哥哥吃光了,非但不生气,反而芳心窃喜,这正是爱情的微妙处,也正是少女们的矛盾心理,她希望江天涛因巧食三颗朱仙果而功力高绝,技冠寰宇,轰动整个武林。俗语说:“「妻以夫为贵」,只要涛哥哥将来成了名,不怕她朱彩蝶不名闻江湖。因为,在她的心目中,江天涛已是她末来的夫婿了。
  张石头则不然,他仍阴沉着一张黑脸,立在一旁唬唬生气,但他恨的不是江天涛,而是贪嘴的老饕。又听金佛盲尼继续对江天涛道:“此地原有四颗朱仙果,均为老饕於三十年前发现,其中另一株上的一颗,老饕已赠给蝶丫头了,这三颗它又赠给了你。实在说,老饕才是朱仙果的真正主人,它有权赠给有福的人吃,这也可以说,完全是出於天意。”
  张石头心地憨傻耿直,一听师歌频老饕才是朱仙果的主人,心中顿时没有了恨意,不由苦着脸,皱着眉头,憨声地道:“人人都说我张石头没福气,看来也是言之不虚,到了嘴边的朱仙果竟没得福气吃。”
  朱彩蝶一听,急忙掩口,噗哧一声,笑了。江天涛愈感惶愧不安,面向金拂盲尼,躬身惶声道:“晚辈无知,误食朱仙果,虽然功力大增,深觉汗颜无地,今后晚辈所有成就,皆是老前辈一人之赐,更不知将来如何报答老前辈於万一。”
  金佛盲尼立即哈哈一笑,含意颇深地笑着道:“傻孩子,我老尼婆一生毫无牵挂,只要你将来能善待蝶丫头,我就高兴了,也就算报答我了。”
  江天涛现在已经不是不解风情的呆头鹅,自然听得出金拂神尼话中的含意,虽然自己已经有了汪燕玲和雪丹凤,但看目前的形势,这朱彩蝶也是跑不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只要我处理得当,不让闺房起争执,再多又有何妨?因而他恭声说道:“老前辈过虑了,晚辈较蝶妹大两岁,凡事自应让她三分,何劳老前辈叮嘱。因此,请前辈放心,晚辈一定会好好对蝶妹,会让她幸福的。”
  金拂盲尼一听,再也忍不住仰天发出一阵愉快地哈哈大笑,看她欢愉神态,好象是了却一桩久存心中的大事。朱彩蝶早已娇面飞红,轻垂臻首,樱唇绽着幸福的微笑,杏目含着无限深情,娇羞不胜地轻瞬着江天涛。
  张石头听不懂师父的话中含意,也不知师父为何发笑,但他见盲尼笑了,也在一旁裂着大嘴笑了。江天涛虽然身在梵净山,但他的一颗心,仍在汪燕玲的身边,对她的比武招亲和安危,更是念念不忘。这时一俟盲尼收敛大笑,立即抱拳躬身道:“老前辈珍重,晚辈就此拜别,异日再来给老前辈请安。”说罢,躬身一揖,伏俯在地,恭谨叩首。
  朱彩蝶自从回山,日夜盼着江天涛来,没想到匆匆见面,倘末倾吐一句知心话,便又匆匆而去。想到两年来的相思,这多天的苦盼,竟换得个郎匆匆一面,不由芳心一酸,几乎忍不住落下泪来。
  张石头看在眼里,立即忿忿不平地沉声道:“不行,不能走,蝶妹妹天天坐在洞外,一直等了你好几天,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怎能一天不住就要走。”
  江天涛一听等了好几天,不由惊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倏然由地上跃起来,星目注定朱彩蝶,立即焦急地惶声问:“蝶妹回山果真好几天了?”
  朱彩蝶杏目湿润,但看了江天涛这等惶急情形,不由幽幽地点了点头。江天涛一见,面色再变,即向金拂盲尼惶声道:“晚辈离山已逾十日,恐怕已经误了大事了……”
  金拂盲尼深知江天涛的坎坷身世,因而末待他说完,立即肃容关切地道:“既有大事,不便挽留,尔后暇时再来盘桓!”
  江天涛恭声应是,急忙一揖,转身又向张石头,拱手朗声道:“石头兄,暇时请去幕阜山。”转首对朱彩蝶道:“小兄实在是有急事,蝶妹如有暇可到「九宫堡」找我,多保重”。
  朱彩蝶已经是泪眼模糊,含泪点点头,江天涛心中一痛,但此时无暇顾及,因而狠心倏然转身,再向老饕一挥手,直向斜坡下如飞驰去。江天涛这时的功力,较之十天之前,不啻天渊之别,一经展开轻功,身形快如一缕轻烟,沿着来时的路线,直射峰下。腾跃飘泻,身形如风,片刻已达峰下,直奔百丈外的大绿谷。
  江天涛这时心急如火,不啻油煎,恨不得插翅回幕阜山,他断定这此天来,必定有了重大的剧变。因为汪燕玲无法伪病,这些天而不被机智的毒娘子发现,万一被识破,汪燕玲的处境便十分危险了。心念间,已到大绿谷放马的竹林边沿,急忙停身,游目一看,哪里还有小青的踪影。江天涛心中一急,随即张口发出一声清悠长啸,声如龙吟,摇曳长空,历久不绝啸声甫落,一声隐约可闻的烈马欢嘶,长由数百丈外的峰角下,划空传来。
  江天涛星目一亮,脱口一声欢呼,循着嘶声传来的方向,飞身向深处扑去。这时,一阵急如骤雨的得得蹄声,已清晰可闻。江天涛举目一看,心中大喜,只见竹林远处,一点灰影,时隐时现,向着这面如飞奔来,正是他视如生命的小青。於是,飞身纵上一座大石,挥动着右手,不停地高呼:“小青,小青!”
  高呼声中,只见小青昂首竖须,双目闪辉,似是也发现了江天涛。小青确是一匹难得的好马,眨眼之间,已挟着急如骤雨的蹄声,奔至石前,掀起一阵激旋劲风,扬起无数枯叶灰尘。江天涛一见小青,早已飘落石下,飞身向前扑住马鞍,神情激动,不停地抚摸小青的马颈。
  小青半月没见江天涛回来,虽然啃青草,饮山泉,倒也逍遥自在,但它似乎也有些悬念不安。这时一见江天涛,兴奋地摇头摆尾,连声低嘶,显得亲热已极。江天涛抚摸着小青,发现鞍背上已落满了尘土,尚有一两片乾枯竹叶,嵌在鞍囊缝隙之间。
  他确没想到,服了三粒朱仙果,竟会在天池旁边盘坐沉睡了好几天,现在虽然功力增高了,但九宫堡内是否有了重大变化,令人确难预料。一想到九宫堡,江天涛立即迫不及待地将剑插入鞍测的空鞘内,挥掉鞍上的尘土,飞身上马,直向谷外驰去。小青这时,精神焕发,体力充沛,放开口蹄,狂驰如飞,直奔出外。
  江天涛归心似箭,到达山下大镇上,匆匆吃了餐便饭,请人刷洗了鞍峦马匹,购了些乾粮草材料,继续向东疾驰。
或许您还会喜欢:
母女的颤抖
作者:佚名
章节:1 人气:20
摘要:发信人:rjyichen@SexStoryBBS(秋离)标题:母女的颤抖房间里有三名男女。这个房间很宽大,有沙发和音响也有足够活动的空间。二个男人都很轻鬆自在的样子。一个是目光短利的中年,穿睡袍坐在轮椅上吸烟。另外一个就年轻很多,也有英俊的面孔。这个人是坐在沙发上翘二郎腿,手拿玻璃杯。二个人有共同的眼神,很容易看出是父子。「现在,开始吧。」坐在轮椅的男人把烟蒂弄在烟灰缸里。「舞子,到这里来。 [点击阅读]
母爱丝袜
作者:小小色狼转载
章节:1 人气:20
摘要:在下一个站牌突然上来了一大批人,已经是条完全勃起的阳具了吧妈妈接著将自己的粉绿色内裤向下拉,在不经意之间还会刺激到最顶端那两粒小小的粉红蓓蕾。我的小鸡鸡变这样是不是不正常,妈妈看著我下身的变化,「那准备好要跟妈妈做那个…做爱了吗?自顾自的将肉茎一前一后的不断在妈妈的两腿中间抽送著。」鸡鸡就会变小了。 [点击阅读]
江边乱伦
作者:zhao27610
章节:1 人气:20
摘要:我是广西右江的黄敏,21岁,就在江边住,火车从我家后面的山上经过。家里只有我和妈妈两人,妈妈说我爸爸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所以从小到大只有我同妈妈相依为命。她是做经营服装的,叫覃妮,讲起话来柔声软语的,好嗲哟,衣服穿的也倩丽可人。我心底里好想跟妈妈做爱,我知道自己有恋母癖。可谁让妈妈她那么漂亮:成熟的身体丰腴性感,一对高耸的乳房使胸围有34寸,而她的柳腰只有28寸,还有那36寸的屁股又圆又多肉。 [点击阅读]
浪史奇观
作者:w
章节:4 人气:6
摘要:浪史奇观卷之一第一回云雨时今朝演说风月事千古传流诗曰∶紫泉宫殿锁烟霞,欲取芜城作帝家;玉玺不缘归日角,锦帆应是到天涯。於今腐草无萤火,终古垂杨有暮鸦;地下若逢陈后主,岂宜重问后庭花。这八句诗,是唐朝李商隐题《隋宫》的诗。这隋炀帝,历丽淫情放志,荡营东宫,显仁宫发大江以南,五岭以北,奇材异石输之洛阳,又求海内嘉木异草。珍禽奇兽多实园苑。自长安至江都,置离宫四十余所。所在有留香草。 [点击阅读]
淫荡空姐
作者:佚名
章节:1 人气:20
摘要:改编:秋风原著:王朔标题:淫荡空姐我认识王眉的时候,她十三岁,我二十五岁。那时我正在海军服役,是一条扫雷舰上当舰长。她呢,是个来姥姥家度假的初中生。那年初夏,我们载著海军军校的学员沿漫长海岸线进行了一次远航。到达北方那个著名良港兼避暑胜地,在港外和一条从南方驶来满载度假者的白色客轮并行了一段时间。进港时我舰超越了客轮,很接近地擦舷而过。 [点击阅读]
爱妻美芝
作者:小小色狼转载
章节:1 人气:20
摘要:卑鄙的指尖灵活的操纵着,美芝的蜜唇已经屈辱地雌服於陌生外国男人粗大的龟头,灰白色的内裤下裹着他那丑陋的性器,所以我準备将几个大客户交给你,主动地配合着杰克口舌动作的节奏。看不出有丝毫的下垂。我看见了她那有红又肿的眼睛便问:发生了什麼事?必须承认杰克是个调情的高手。美芝镇定自如的说:那你叫杰克来吧。连忙道谢。电话的铃声使美芝如火的热情暂时冷却了下来。 [点击阅读]
爱的呼声
作者:佚名
章节:1 人气:20
摘要:发信人:肥狼标题:爱的呼声自从丈夫去世之后,生活一直过得空虚寂寞,无聊透顶了,想不到在一次外出旅游中,与他巧相遇,而结下孽缘。既发生了超友谊的关系,使我结束了寡妇生涯。一年多前,丈夫因得了脑肿瘤不治而撒手西归了。当然使我悲痛而沮丧了一段日子,幸好丈夫留下不少的财产,生活无虑,也算是减去我不少的忧虑和心事。由于生活过得太单调、太寂寞,婆婆劝我不妨到旅行社去报名,参加团体旅游。 [点击阅读]
爸弟与我
作者:佚名
章节:1 人气:20
摘要:发信人:小淫弟标题:爸弟与我刚从公司下班,由于明天就是周休二日,所以很多事情都要赶著先告一段落,当完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看看时候还好,所以就撘公车回去。在坐公车的时候,由于有座位,再加上堵车的缘故,所以不知不觉地就睡著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在公车总站,那里离我该下车的地方有好一段路呢!我踩著高跟鞋,一高一低地走著,昏暗的路灯,让我这有近千度近视眼的人走起来分外辛苦。 [点击阅读]
琉璃色的雪
作者:佚名
章节:1 人气:20
摘要:序章第一章金色的异乡人第二章緋色的约定第三章橙色的祕密第四章若叶的反抗第五章铭黄色的哀愿第六章灰色的阴谋第七章薄红色的快乐第八章琉璃色之瞳终章序章唔、啊、哈、响起沉重的呼吸声。昏暗中,肌肉结实的臀部摇动著。发髻鬆开,目光充血的男人,不停的充满韵律地动著腰。呼、啊哈、哈...深褐身体的男人身下,是在黑暗中也昡目的莹白肌肤,女孩的大腿,被男人压住,大大地打开,丰乳也随男人的动作而摇晃。 [点击阅读]
禁恋
作者:佚名
章节:1 人气:20
摘要:发信人:月夜标题:禁恋第一次写SS,若有不完善处,儘请见谅剧情场景多凭想像...故仍脱不了一些窠臼.....觉得有些跟SuperTaboo相似....:(故事可长可短....全看读者反应囉.....by月夜姓名张小茹林惠美王珊珊方玉梅关系妹妹母亲同学高中导师年龄16371725生日2.258.286.307.27星座双鱼处女巨蟹狮子血型AABOO身高160162155165体重45504051三围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