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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天阙 - 正文 第六集 第四章-第六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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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集第四章如梦似幻
  听到妹妹的呼声,项明雪心中一紧,手上的招式差点就乱掉了,若非赵平予只守不攻,虽说项明雪露出了好大破绽,仍是没出手攻击,怕她早已闹了个手忙脚乱。直到此时项明雪才发觉,自己情急出手,竟是什么也没顾到,才刚被赵平予採过的胴体一丝不挂,举手投足之间春意盎然,雪股之间更是汁液喷溅,怪不得赵平予这傢伙只守不攻,原来是顾着饱览春光!
  这种事本来甚是羞人,气的让她真想骂出声来,但想到自己才刚被他奸过,还被玩弄的飘飘欲仙,此刻再给他这样看,实也算不得什么;加上一想到男人的眼光正贪婪地在自己赤条条的裸体上逡巡不去,项明雪的体内竟似也烧了起来,芳心之中甚至浮起了一丝不可告人的渴望。
  一来项明雪娇躯修长健美,出手之间姿态曼妙无方,着实美的惊人,尤其腿间淫渍未去,那才被自己“污染”过的模样,实在太诱人了,二来项明雪花苞初破,出手难免没以往的洒脱精妙,加上方才两人交合之时,为防她事后反击,赵平予偷以採补之技,偷了她不少阴精,加上自己武功远胜当日,现在项明雪又不再下杀招,自己可说是有惊无险,他自是乐的继续观赏项明雪娇躯舞动的美态,那连採二女元红,已经累到软倒下来的肉棒,刺激之下竟似又有了硬挺的生气。
  发现他的眼光在身上浏览,心中却是非但不怒,反而体内的火愈烧愈旺,加上想到自己才刚刚被他干的十分舒服,体内本来的空虚竟似都消失无踪,只充满着畅快,功力稍退,又因初尝云雨而行动有些不便的项明雪,此刻连招式都已经软了下来,表面上仍是出手攻敌,实则招招都是柔弱无力的空拳,不只是蓝洁芸看了放心,连项明玉本来七上八下的芳心,都已舒缓了下来。
  尤其当项明雪眼光向下一飘,看见赵平予的肉棒愈来愈有复苏之势时,更是心慌意乱,何况那上头还沾染着自己和妹妹的落红呢!光看到这就让项明雪想到自己虽已白璧染垢,换来的却是无比美妙的滋味,幽谷当中更似有一股在狂烈地烧着,她甚至已感觉到谷中的湿润黏滑。
  眼见项明雪招式愈来愈软,兼且脸红耳赤,嫩颊润的似要滴出水来,眉梢眼角更浮起了一片妩媚的春意,那样子那像是武林侠女在出手攻敌,根本是含羞少女情热如火的媚态!赵平予原先还深怕是项明雪欲擒故纵之计,非但没趁隙反攻,守的反而更为谨慎,生怕着了道儿。但看项明雪的模样愈来愈不像诱敌,何况招式交击之下,也感觉到项明雪的出手愈来愈软,力道愈来愈弱,到后头娇躯的动作愈发地柔若无骨,她原已是天香国色,此刻容姿妩媚更是诱人,加上娇躯一丝不挂,胴体满是诱人心跳的热力,让人就算明知要上当,也忍不住要钻进陷阱里头去。
  忍了许久,赵平予终於出手,只见他左手轻挥,轻松地将项明雪玉臂的守式迫开,右手随即深进。这一招却不是他原先练的玄元门中的武功,而是蓝洁芸所授的四十九式“锁元擒拿手”中的一招,本来这招递将下去,该是一掌拍在敌人胸前,以内力震伤敌人,但赵平予眼见项明雪守势已乱,竟连退都来不及退,只能娇躯微侧避招,一双雪肤上泛起晕红的高耸椒乳不住颤动,诱人已极,心念电转之下,赵平予化掌为抓,五指箕张,一把已将项明雪娇挺的玉乳拿在手中。
  一边交手眼光一边不由自主地钉在他的身上,一颗芳心荡漾飘摇,项明雪早已不知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只觉一颗心跳得愈来愈快,体内有股火热愈来愈是强悍地烧灼着她。等到玉乳被拿,那滋味酥的项明雪“啊”的一声娇吟,羞不可抑的她原还想挣扎,偏身子一动时顿觉身上一软,拿住玉乳的手掌非但没缩手,反而掌心整个贴了上来,厚实的手掌在乳上摩挲之间,他的手似传来了一股火般,从乳上烧了进来,登时把项明雪的矜持烧得化了,她甚至要靠咬紧银牙,才能忍耐那投怀送抱的冲动,勉勉强强地一步步后退,偏她退他却进,一步一步地将项明雪挤到了墙角,逼的她再没有退路,玉乳仍是被他掌握的紧紧的,一点不放,从虎口弹出的蓓蕾,已被体内的火烧成了美丽的深玫瑰红。
  见项明雪瑟缩墙角,他若再进一步,便要贴身地挤上她赤裸的娇躯,赵平予像是终於不敢再进一步般停了下来,只那厚实的大手,仍托着项明雪的美乳不放,表面虽没用力搓捏,实则掌心肌肉微不可见地用力,揉的项明雪美乳发烧,那火热已烧进心底,令她忍受不住地泉水绵绵。
  已是被他逼到再没退路,眼看赵平予竟於此时退缩,让出了一条缝给她,原该放松下来的项明雪不知怎么着,心中竟浮起了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忍着谷中的疼,她纤腰一扭,眼看就要从赵平予身侧钻出,没想到此时赵平予竟突地出手,右臂在项明雪腰上一触,制住了她的身形,随即身子一转绕到她身后,夹起了她,项明雪连声音都还没来得及呼出来,娇躯已被赵平予抱入怀中,翘挺的隆臀正迎上赵平予昂扬的肉棒,那火热的触感,差点让项明雪整个人都软化了。
  “你…你…”
  心知赵平予这样温柔地抱住自己,胯间肉棒又是那般昂扬火热,甚至连手都抓着自己乳上不肯放,明显地是想再把自己抱上床上,大快朵颐一番。其实项明雪本也不太讨厌此事,赵平予总比杨逖要好得太多了,何况他的床上功夫又那般厉害,令她心中不由得有一丝向往。但项明雪终究是个女孩子家,那羞人之事便心中再想也不好说出口来,轻哼了两声之后,一段话儿已轻盈地奔出了檀口,“你…你别以为自己赢了…若非明雪里头…里头还…还疼…加上你刚才又…又採走了明雪的元阴,吸了明雪不少功力,明雪才不会…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你拿住…”
  “被我拿住…拿住那里啊?”
  从身后抱住项明雪的胴体,虽因这姿势看不到她羞若彩霞的脸蛋儿,但光听项明雪语声之中实没几分埋怨,反柔弱狐媚的活像在撒娇一般,只要是男人莫不明瞭此女已是春心荡漾;何况项明雪一身俱美,修颈而下香肩线条美若天成,光那细滑柔嫩的裸背,都晶莹剔透得令人心动,尤其当他抱上去的时候,那娇羞又温热的香肌反应,更是教人魂为之销,让赵平予忍不住在她的颈上轻轻一吻,一边吮舐一边在她耳边出言轻薄,与其出言晓以大义,让项家姐妹投到己方,还不如先痛痛快快“宰”她一回,什么事情都等让她满足之后再说吧!
  “你…”
  想到自己被他拿住羞人的耸挺美乳,那岂是可以言说的部位?偏一思及此,那美乳被拿时的美味又传上身来,加上赵平予的手趁机加力揉弄,颈后更软软麻麻地传来他吻舐的美妙滋味,尤其糟榚的是,随着赵平予向她身上磨蹭,那肉棒正好磨在她玉腿上头,不知不觉已破开了她的紧夹,滑进项明雪腿间,火烫的感觉熨贴在最敏感的玉腿之间,那火烫竟似烧了起来,一点点的火都灼到的幽谷口上,勾的谷中春水泛涌,教项明雪那还说得出话来?只听得她口中一声娇吟,还不只声音,连腿都软了,竟情不自禁地随着赵平予的脚步,慢慢走向那张温暖的床。
  含羞走到床前,只见床上的项明玉和蓝洁芸竟合作至极地让出了个位子,好容紧贴在一起的两人云雨之用,那蓝洁芸是赵平予的妻室,也还罢了,项明玉身为同胞姐妹,竟也乖乖的让出位来,好让自己与他行云佈雨,偏现在的项明雪气也气不起来,只能娇滴滴地嗔了妹妹一眼。
  “别怪我,姐姐…”
  被项明雪似嗔似怨地望了一眼,项明玉娇躯一缩,整个人都赖进了蓝洁芸的怀里头去,只留下声音娇甜地飘了出来,“明玉一早…一早起床…就被姐姐弄上手,玩的明玉的全身都…都酥透了…刚刚…刚刚又被平予哥哥开苞…干的…干的明玉腿都软了…舒服的要命…身上可一点儿气力也没了…想帮你都帮不了…只能让姐姐你独个儿…独个儿跟他…跟他舒服…好在…好在平予哥哥很温柔的…若是…若是姐姐你受不了…好哥哥一定会松手的…对不对?”
  “我可不敢太过无礼,只想…只想赶快把功力还给你姐姐…她气起来平予可受不了呢!”
  “是…是吗?”
  听赵平予这么说,项明雪差点叹出气来,她原知自己冷若冰霜,足可令大多男子退避三舍,前次又因误会误伤了赵平予一记,却没想到他会因此对自己生惧,这样拿住自己竟仅是为了不让自己反抗,好将方才开苞时收去的元阴功力还给她。想到两人虽已裸裎相见,但接下来这傢伙只是想将部份功力输回给她,竟不是项明雪心中又害羞又期待的云雨之欢,那强烈的失落感,登时令项明雪心下一阵难受,偏这种事又不能开口求他,更不能让他听出来自己其实正渴望着再次被他在床上征服,“那就…那就快点吧…赵少侠…赶快把功力还给明雪…”
  “那…我就还了。”
  正当心中被那失落感搞的失魂落魄,差点儿连那已沸腾起来的芳心都要凉下来时,赵平予突地一动,项明雪只觉腿上一软,已被他压在被上,随即那肉棒在自己腿间一阵廝磨顶挺,火烫的欲念逼的一时不察的项明雪玉腿轻分,幽谷口才暴露出来,赵平予已腰身一冲,将肉棒顶入了项明雪的谷内,谷中嫩滑的香肌原已被方才的春水浸的酥软,被这强烈的侵入磨弄之下,那充实又强烈的快感,令项明雪登时娇声大作,双膝跪在床上,玉腿情不自禁地大开,娇羞依顺地将隆臀高翘,好把自己的幽谷更向后挺,让身后的赵平予更亲蜜地侵入她的圣地。
  “好…唔…好厉害…你…啊…好猛…坏…你…啊…这么…这么深的…唔…”
  被赵平予这般偷袭似地攻入圣地,项明雪虽不由得有些气,还有些不满,自己明明已是任凭宰割,一幅给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的依顺模样了,你竟还来这般偷袭手段!但更多的满足已一口气涨满了她的身心,那强烈的畅快感,令项明雪一时间再忍耐不住,甜美娇柔的淫声脱口而出,“你…啊…你好坏…来…来这样偷…偷袭明雪…唔…好…好厉害…哎…你…你好…好过份…啊…好棒…嗯…”
  也不知该恨赵平予採用偷袭手段,把已无力抗拒的她硬是压在床上尽情奸淫,用的还是这和狗儿交尾一般的姿态,还是该享受那肉棒入体,幽谷中完完全全地涨满了,强烈的充实和欢乐一波波地拍打着全身,项明雪软瘫床上,只那白玉雕就般的圆臀高高挺起,配合着赵平予冲刺的动作前后顶挺,口中不住娇吟软语,虽说言语中对他的偷袭颇有烦言,更多的却是情欲满足时充塞娇躯的狂喜。尤其在这姿势下,项明雪只觉自己宛如已成了他发泄用的工具,心甘情愿地享受着他的征服的她,再没一点以往的清冷矜持,现在的项明雪只知婉转逢迎,被他一次次送上高峰。
  “坏…啊…坏死了…竟…竟然这样偷袭明雪…啊…好过份…唔…你干的好…好深…喔…”
  原本当她看到项明雪被赵平予偷袭般地压在床上,那肉棒强烈地冲入项明雪的幽谷当中时,项明玉心中不由得一颤,姐姐向来是冷傲如霜的性子,虽说这些日子以来被体内的残毒慢慢改了性,但赵平予趁人之危,破她处女身子在前,又这般霸王硬上弓在后,天才晓得不甘雌伏的项明雪会有什么反应?直到听到项明雪媚语应和,娇躯更是热情无比地向后顶挺迎合,项明玉才放下了心来。她将脸儿凑近了姐姐那不住发烧、吹气如兰的脸蛋儿,娇柔地回应着她的话头。“如果不是他这样硬上,姐姐恐怕还要千推万阻…明雪姐姐你可不会那么乖乖就范的…是不是?”
  “坏蛋…你也是…啊…明玉你…讨厌…”
  听项明玉竟在此时出言帮赵平予调戏於她,若非项明雪的芳心正专注於承受他的抽送,正自情欲贲张,怕她真忍不住要出声骂骂这小妹子了,但现在的项明雪身心都逐渐被那淫荡的快感充满,那还有心思去怪妹子偏帮外人呢?“明玉你…哎…你明知道…哎…明知道他…他想要明雪…你却连…连提个醒儿都…都不干…好…好过份…啊…”
  “冤枉啊,姐姐。”
  听项明雪嘴上虽说她过份,但娇喘绵绵,根本是一幅正乐在其中的样儿,项明玉的心总算是定了,到现在她才确定,这向来冷艳的姐姐,确实已完完全全沉醉在肉欲当中,变成了赵平予肉棒的俘虏,只要赵平予愿意,姐姐多半会和自己共事一夫,姐妹俩以后也离不开了,“如果明玉不解风情,出声提醒…姐姐那会像现在一样…被他干的那么…那么舒服?”
  “就…啊…你…你又…唔…就是那里…再…再用力点…唔…好棒…好美…呀…好厉害…”
  正当项明雪要出声驳项明玉的当儿,赵平予偏偏加强了抽插的节奏和劲道,只爽的项明雪浑忘一切,顿时间只知娇声回应,好一会儿才出口反驳妹子,“就是…就是你不提醒…也一样…明雪…明雪那会拒绝他…被他那样使坏…赤条条地被他…被他摆弄…明雪也…也早想再被他干了…”
  真不知是他的功夫太过厉害,还是自己年来被余毒刺激,胴体已变得极其淫荡,竟连这种话儿也能脱口而出,项明雪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偏身后的赵平予似被她那娇柔淫荡的声音和语中的绵绵情意所诱,插得更加猛了,那滋味只令项明雪再无法自拔,一时间只有喘叫的份儿。
  而旁听的项明玉呢?她从来没想到会从姐姐口中听到这种话,一边在心中暗懔赵平予床上的功夫之好,不但把姐姐摆佈成如此淫态妙姿,还能令她脱口而出说“想被他干”这种热情无比的话儿,一边看着项明雪脸蛋儿愈来愈红,柔媚又甜蜜得令人爱,竟忍不住凑过脸去,啜住了姐姐红艳欲滴的樱唇,学着赵平予方才挑逗她情欲的方式,稚嫩地挑着项明雪的香舌。热情的项明雪已被赵平予插的迷迷糊糊,顿觉一条小舌融入口中,竟是想也不想就和她甜蜜地热吻了起来。
  看到连项明玉都拔刀相助,和姐姐热情缠绵地吻将起来,那媚姿只令赵平予胸中一阵热火高烧,肉棒在项明雪的幽谷当中抽送地更加勇猛了。其实赵平予虽是功力深厚、技巧熟娴,终究不像熟於此道的淫贼那样修练熬战之道,连续把项家姐妹破瓜,并把她们都送上了登仙般的高氵朝妙境,赵平予虽爽,体力消耗却也不少,就算他先前破项明雪身子时採了她不少元阴,加上赵平予正值年轻,撑到此刻他也已到了极限,项明雪的幽谷又将肉棒夹吸得那般畅快,若非赵平予心知此乃能否将项明雪征服的关键,怕早已忍不住那口憋着的气,要把精液全射进项明雪谷内去了。
  眼看一边美乳被他魔手拿住,任他毫无顾忌地大肆施为,另一边美乳则贴在床褥之上,随着胴体前后挺送的动作款款轻磨,光乳上传来的滋味已足令她舒服的项明雪,被自己和项明玉的前后夹攻之下,已将要被推上性爱的极峰,浑身都充斥着畅美难言的快乐,赵平予腰身一阵狠狠抽送,待得项明雪高氵朝泄阴时,他终於也忍受不住,一声狂喘之下,精液已火辣辣地射进了项明雪玉体深处,数量既多又附着他送回的精气,饱涨的感觉令项明雪美的差点又要晕过去了。
  眼看着赵平予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窗外,蓝洁芸暗暗叹了口气,彷彿心神都随着他走远,竟没注意到两番风雨之后,原该是瘫软如泥的项明雪,竟还能拖着身子爬下床去,慢慢地走到了墙边的大柜旁,而还偎在自己身上的项明玉,却是一边看着姐姐奇异的举动,偏又不敢出言相询。
  也难怪蓝洁芸要出神了,方才赵平予大展雄风,把项明雪和项明玉连番破瓜,尤其是较不好讲话的项明雪,被赵平予硬是拚命搞了两回,干的她软绵绵,便想下山去都没了力气。原本这般风狂雨骤的羞人景象,以蓝洁芸的性子,该是在外头把风,不该亲身见识的,可为了避免进屋里的赵平予无法兼顾两女,採花不成反而受制,她竟也一起进来,协助赵平予採花的大业,又为了使两女不致生份,蓝洁芸索性也剥光了自己,四人一起赤条条地偎在床上,再冰冷的人儿也受不住那般春光缭绕的媚态;加上这般施为后,事后大家都一个模样,要说话也比较好说话些。
  本来蓝洁芸还以为,为了对抗天门的大业,自己该当忍耐得住,便是亲眼见赵平予和其他女子床笫缠绵、云雨尽欢,也能自制不加以打扰;没想到亲眼见到那鱼水之趣时,心中的醋意竟是如此强烈,犹如野火燎原般狂烈地烧起,若非项明玉偎在她怀中撒娇卖痴,逗的蓝洁芸分了心,醋意大盛的她差点忍不住要把赵平予拉下马来,管他什么大事,先拉他走的愈远愈好!
  心中的醋意是勉勉强强地忍住了,但眼见赵平予连佔两女元红,为了彻底征服项明雪,还将她连玩两回,把项明雪的冰霜外表全盘破去,蓝洁芸可是个成熟的女人,兼且她原先和赵平予只要有空,当真是夜夜春宵、乐此不疲,又怎抗御得住眼前这曼妙淫荡的风光?怎听得了耳边那淫言浪语的轰炸?若非赵平予连战三轮,虽是年轻力壮、功力又深厚,但要他重振雄风,再在蓝洁芸身上征伐一回,便是他对蓝洁芸再多爱怜也是做不到的,怕蓝洁芸还真想什么都不顾,像示范又像示威般地在两女面前和赵平予云雨欢合,给她们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投入的男女之欢!
  见赵平予气喘嘘嘘、汗流浃背,虽说年轻的身体还不肯称累,但那肉棒已是疲劳不堪,再难一战了,蓝洁芸纵是心中有再多渴望,终不愿因一时沉迷,而造成爱郎身体上的伤害。二女既已收服,情形还较原先所想更加可喜,不只项明玉一缕情丝系在他身上,交欢之后更好说话,连那冰冰冷冷的项明雪,竟似也爱上了他一般,只是女儿家脸皮薄些,面对他时总不好承认,蓝洁芸心思一转,连忙教赵平予收拾收拾,赶紧下山,追上郑平予和尚光弘攻向总堂的大队人马。
  一来众人在山下千辛万苦的激战,赵平予却在山上风流快活,再怎么样也说不过去,二来风流之事已毕,接下来该是劝服代表天山派的两女别搅进这蹚子浑水,项明玉还好讲话,可项明雪外表冰洁出尘,这回却受不住赵平予的手段而失身,便是心中爱煞了他,表面上也要撑着场面。与其把赵平予留下来,让项明雪碍着脸皮不好沟通,还不如把他赶到山下,屋内只剩下三个和他有亲蜜关系的女子,光只有女人之间的说话,比起中间插个男子,言谈之间可要顺畅的多了。
  虽是心知赵平下山是势所必然,自己再怎么样也不能出声阻止,但方才被那连番春宫美景勾起的心火,却没有那么容易打消,蓝洁芸只觉得口乾舌燥,浑身都软了,幽谷中更有些不堪言喻的感觉,正一点一点地侵袭着她,若非怀中的项明玉不是男人,而是比她还要娇痴软柔的女孩儿,蓝洁芸还真想乾脆就和她这样在床上弄上一弄,至少把体内的火先泄掉一点儿再说。
  “哎…姐姐…那…那是什么?”
  听项明玉娇柔的嗓音轻吐着惊惶,蓝洁芸的心神才算给勾了回来,她转过了头,竟见项明雪手上拿着个怪模怪样的异物,长条状的,就好像…就好像两根香肠接在一起的模样,不过更教蓝洁芸心惊胆跳的,是那异物的两端,状似三角又似圆球,顶端还有一条细缝,恰恰将那圆球状给中分开来,再加上那异物中段的形体彷的那般细緻,这东西无论形状、长短和光泽,都做的如此维妙维肖,连中间那缠绕的青筋都做的一丝不苟,简直就是…简直就是男性阳物的化身!
  虽说以往身为蓝家家主,称得上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蓝洁芸既有雪莲香之名,表面上看来该是个完美无瑕、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儿,实则她肩负重任,见闻广博,并不像外人眼见的只是个生性高雅,整天关在象牙塔里的美人胚子,项明雪手中的这异物貌相看来虽是羞人,但蓝洁芸心中也清楚,那是美称为“双头龙”的淫具,乃是女子间自行淫乐时的宝贝,不用男人也可自享性爱欢愉,却不知这貌似冰山美人般冷艳出尘的项明雪,却是从何处拿到这东西的?
  见蓝洁芸望向手中“双头龙”的眼光和妹子全然不同,既有些惊讶、有些畏羞,还有一点微不可闻的希冀,显然早知她手中这宝贝的功用,更知她取出此物意欲何为,只自己的外表和这淫具实是太搭不上关连,这才噤着没有说话。她轻抚着手中的“双头龙”像是要挑逗人似地故意伸舌轻舐一端,但见妹妹的表情颇生惊异,而被那媚态刺激得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的蓝洁芸,目光之中既有讶意,还有一种不可见的渴望存在,“看来…你该知道这是什么宝贝了,是吧?”
  “嗯,没…没错…”
  听项明雪问到自己,蓝洁芸心中猛地一跳,眼光却被双头龙上头沾上项明雪香唾的那丝晶光所吸引,一时间竟移不开来,连回答的声音都显得有些无力。这也难怪蓝洁芸失态,那双头龙上头极其光滑,显不知给多少人使用过,一点儿稜角都没有;加上看来早被项明雪特地润滑过,上头满布着湿滑的晶光,波光之中尤显雄壮挺立,那模样就好像…就好像赵平予和她行周公之礼时的肉棒样儿,她虽不敢眼见,但细细一想,那时他就该是这样的吧?蓝洁芸才刚被赵平予连淫两女的模样所震撼,体内正当春潮荡漾的当儿,又岂经得起这淫具的挑诱?
  见蓝洁芸才见到这淫具,就被那上头给自己好生“准备”过的痕迹所慑,似是整个人都软化了,项明雪心中微微一笑,颇有些自豪感,她和妹妹虽刚在赵平予胯下轮番破瓜,被他那熟娴的技巧和挑情手法所征服,但赵平予连番征战,事后也力有不逮,只能将眼前这艳色丝毫不逊於姐妹两人的美女留在此处,这美女显是项明玉先前说过的赵平予的妻室,已有肌肤之亲,她虽不敢向赵平予讨还面子,但若能弄的眼前这美女神魂颠倒,一来心中那难免的火气出了些,二来姐妹初入赵平予家门,先来个下马威,至少也不用怕这美女恃长欺幼,以后欺负自己姐妹两人。
  “倒不知这位姐姐尊姓大名?”
  一边坐在床沿,半故意地将双头龙送到蓝洁芸眼前,距她脸儿已不过半尺之遥,项明雪未问先就在那龙身上头舔上一回,美目流光、啧啧有声,一幅乐在其中的模样。蓝洁芸虽已尝过男女妙趣,但从不曾当真试过口交的滋味,更没想到会在这冰霜般的美女身上看到这犹如口交般的情状,至於项明玉更为稚嫩,虽被姐姐这般大胆诡异的行为吓得一呆,对她心中的想法若有所觉,反应却没有蓝洁芸那般强烈,只好奇地望着呆然的她。
  “在下…在下蓝洁芸…”
  看到项明雪陶醉似地在那龙身上头伸舌轻舔,眼儿却是望着自己,挑逗之意毫无掩饰,蓝洁芸只看的心中一荡,芳心之中思绪万端,也不知是那余毒真把这冰霜凝就的美女熬坏了呢?还是说方才赵平予连战之下力有不及,竟没满足项明雪的需求,让她想要拿自己来泄火呢?随即心中又想到,眼前两女为赵平予破身,尔后都是一家人了,光只是姐妹之间这样拿淫具来泄火,此事虽是羞人,究非红杏出墙,赵平予该当不会有所怪责吧?
  想到赵平予,蓝洁芸胸中一阵失落,又一阵报复似的快感,她虽深爱着他,但对他一气收了两个女子倒也不由得心中不怨,若自己给项明雪弄上了手…这该不算是背叛赵平予,可也是一种抒发方式,真不知他看到的话,会说些什么呢?一思及此蓝洁芸脸儿更红,微带茫然的眼中美的快要滴出水来,成熟的体态散出的女体魅力,比之刚失身的二女,更有一番妩媚可观之处。
  “原来…原来是“雪莲香”蓝姑娘…”
  项明雪娇娇一笑,心中不由暗自奇怪,她和妹妹被赵平予救过,那次她又出於矜持,对赵平予颇有无礼,心中难免有歉疚之意,赵平予佔有二女虽有点出於偷袭,但若他心有歹意,其实姐妹的贞操早留不到今日,项明雪虽是迷迷糊糊地失了身,事后又被他硬上地再搞了一回,芳心对赵平予其实没多少怒意。但“雪莲香”蓝洁芸久历江湖,乃女中豪杰,威震江南武林,竟也会成为赵平予的妻子,而且看她的模样,对赵平予可说是百依百顺,甚至连…甚至连採花都帮他一手,真不晓得这人到底走了什么好运,竟有如此艳福?

  “本来…本来事已至此,赵少侠心性温良,绝非恶徒,明雪和妹妹该当…该当乖乖入赵家门的…”
  项明雪娇柔地挨近了蓝洁芸,就如方才被赵平予拿住时地伸手揉弄着蓝洁芸的酥胸,还一边将双头龙送到蓝洁芸嘴边,示意她也一样舔弄起来,直到蓝洁芸乖乖就范,似要和项明雪比谁较厉害般地舔舐不休时,她才接了话头,“但明雪总有点…总有点不甘示弱…想要出点儿气…”
  “洁芸…洁芸知道的…”
  一方面那淫具已送到自己眼前,眼见再也推拒不得,一方面怀中的项明玉见姐姐已经点头,再不阻止自己和赵平予在一起,心花怒放之下,竟也随着姐姐的暗示,开始摆弄起蓝洁芸的胴体来,加上胸中原已欲火难挨,此刻的蓝洁芸更不可能抵挡了。感觉到项明玉的纤指温柔而颤抖地轻探着自己的幽谷,蓝洁芸娇躯微颤,一双玉腿竟不能自己地微分开来,让项明玉的手指能感受得到她的潮湿和空虚,樱唇更忍不住吞吐起口中的龙头,比项明雪那微带做作般的姿势,还要媚荡得多,“洁芸留下来…本就是…本就是为了要让明雪小姐出气的…”
  “那样最好了…”
  故意地将已被二女香唾浸润湿滑的双头龙移开,也不知那来的冲动,竟让那龙头贴住美乳,在峰底处滑动,那温暖熨人的滋味,真活像是被男人的肉棒轻薄美乳一般,不只项明雪畅快,连眼见的蓝洁芸都忍不住娇喘,似想将那宝贝取去照样施为似的。项明雪娇躯一挺,已将蓝洁芸那忍不住追随着双头龙而致轻启的樱唇吻住,口中一阵阵幽香交融,良久才分了开来,见蓝洁芸脸红耳赤,似被她的挑弄搞的欲火难抑,心中不由得昇起了一丝胜利感,伸手勾过了蓝洁芸的娇躯,在她颈脖、胸前那泛着情欲晕红的香肌上头一阵吻啜,品尝蓝洁芸那成熟的体香,“这宝贝…用之前可要好好润滑一下,光用嘴…恐怕不够呢!明玉,你也来帮个忙吧?”
  “嗯…姐姐…也要明玉舔吗?”
  “不…不用舔的…”
  飘了个媚眼给妹妹,勾的项明玉也一阵心跳加速,项明雪才将那遍佈两女香唾的双头龙交给了她,“没想到高雅娇贵如“雪莲香”蓝小姐,竟也知道怎么用这宝贝,明雪原先倒没想到…哎…好明玉,都…都已经有男人了,你也猜猜,这好宝贝该要怎么用,嗯?”
  珍而重之地接着了那湿润的“双头龙”项明玉本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见姐姐的手指在双头龙上头轻轻地滑动了几下,似明非明间灵光一闪,竟也猜到了那是什么宝贝,一时间脸儿都红透了。“难道…难道是…姐…姐姐…你…你怎么会…会有这种东西?”
  “这…这说来可话长了…”
  一边和蓝洁芸相搂相抱,状似贪婪地在对方娇躯上头不住探索,项明雪的声音宛如呻吟一般,“本来…本来明雪那时挨不住…想乾脆用这宝贝煞火…若不是有明玉帮忙,一时间用不上这宝贝…明雪又怕一个不小心,会把…会把身子弄伤…若不小心搞破了…明玉可就嫁不了你的平予哥哥了…差一点…明玉你的处女身子…差点就要毁在这宝贝上头呢!”
  “这…这样…”
  见项明玉羞的差点要缩到床褥底下,项明雪一边任蓝洁芸的樱唇熟稔地挑弄起她的情欲,一边喘息地教导着项明玉,“你…哎…你知道…这宝贝…唔…这宝贝可是要…要弄进那…那里头的…所以…所以之前一定要…唔…一定要弄到够湿够滑…唔…蓝小姐…你…你可真厉害…好会…啊…好会吸…唔…你比…你比你的平予还…还要强呢…哎…小…小力点…别…别弄得太爽了…至少要…唔…要留点力气,好…好侍候这宝贝吧…别…别那么急嘛…明雪可…可要受不了啦…”
  “叫我…叫我洁芸吧…别…别叫什么…叫什么小姐了…大家…嗯…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别叫得那么生份…可好?明雪妹妹…嗯…”
  美眸似润似雾,媚目飢渴地似要喷出火来,一来蓝洁芸比她们都早尝过其中滋味,二来她的情欲一直没有舒泄,比之被淫了两回的项明雪,她体内的火可要强旺得太多啦!“你…哎…你好美…洁芸好…好想让你受不了…你要知道…洁芸刚刚可…可都只能在一旁看着呀…你用双头龙…唔…用什么都好…总之…总之先搞上了洁芸吧…洁芸要你…”
  “既然这样…啊…明玉…你…哎…你帮个忙…”
  似被蓝洁芸那渴求的声音诱发了胸中欲火,项明雪连声音都颤软了,指导项明玉的话竟有些无法成句,“那宝贝是要…是要进里头的…所以…所以…啊…洁芸你…唔…求求你…先…先让明雪说话…哎…太…弄太舒服会…会欲速则不达的…唔…明玉…你…你用你里面的水…还有明雪的也行…好好弄湿那上头…待会儿…待会儿才…才不会弄伤…啊…你…哎…明玉你…你也坏…轻…轻一点儿…小…小力点儿…会…会弄到的…”
  也难怪项明雪一时间会语不成句、媚吟若渴,听了她的指示之后,虽说羞的玉面透红,但眼见蓝洁芸被体内的情欲如此煎熬,透出无限情火的美目一小半黏在姐姐身上,大半却似渴求似希冀地望着自己手上的宝贝,项明玉纤手虽发着颤,仍轻轻地拨开了项明雪那掩映在波光中的幽谷,她虽只是轻手轻脚地刮取方才赵平予和项明雪云雨之后,犹然留存在她体内的流泄,但此刻的项明雪也已被蓝洁芸的媚姿逗的心火高燃,那受得起这般深入谷中的挑弄?偏项明玉也不知是否爱上了那纤指勾挑的滋味,竟在她幽谷中来来回回挑玩个不休,令项明雪那媚吟想压都压不住。
  眼见项明玉沾取了项明雪谷中的蜜液擦拭后,汁光潋滟当中,那双头龙竟像是吸饱了水般更加昂然;而心知这般湿润未必足够的项明玉,虽是娇躯颤抖不已,仍是伸手滑进了自己的谷中,在一阵强忍着的呼吸声中,慢慢地勾出了自己谷中的蜜液,爱怜地抹在那昂扬的双头龙身上。两女都是刚破身子,谷中的蜜液都沾染了不少落红,抹在那龙身上头就好似那双头龙才刚勇猛地破了两女贞操一般,淫艳之姿令人望而心动,蓝洁芸原已贲张的欲火,在那刺激下更加难抑了。
  “好妹妹…明玉妹妹…”
  见项明玉一面羞涩稚嫩地伸手自取蜜汁,一面娇颤不已地抹着那润滑的龙身,那姿态真惹人怜爱已极,蓝洁芸不由得伸手勾了她过来,在她樱唇上头蜜甜甜地吻了一记,吮啜之间只勾的项明玉不由自主地一阵娇吟,方才自取幽谷中的流泄,那感觉就好像在让她重温被赵平予开苞时的美妙感受,纤手虽在发颤,芳心中实被那美味涨的满满实实,给蓝洁芸这般一勾一吻之下,她体内也似烧起了一把火,芳心中不由得一阵渴望,若她们泄了一回后,能不能让自己也试一下那双头龙的味道呢?“谢谢你…可真苦了你了…里头还…还会不会疼?”
  “不…不会了…”
  “没有关系…”
  也不知是因为这娇痴的女孩实在太惹人心疼,还是自己体内的欲火当真已旺到无以复加,令蓝洁芸浑然忘我,只想任凭项明雪施为,用这淫具把她也弄的魂儿飘飘呢?那话才只是在心中念及,便已羞的她娇躯发烧,可在项明玉耳边,仍是清清楚楚地听得蓝洁芸娇媚入骨的软语,“这…这宝贝是让明雪妹妹…拿洁芸来…来泄火用的…所以…所以别光用你们里头的…的水…洁芸也…也已经湿透了…用用洁芸吧…因为…因为我们要一起舒服的…是不是?”
  “可…可以吗?”
  听蓝洁芸的话意,竟是要自己伸手去勾她谷里的源源流水,项明玉不由得吓了一跳。向来只有被姐姐按在床上大玩特玩的份儿,她虽知不论是被男女玩弄时,弄到尽兴情动之处,幽谷中都会泌出汨汨春泉,浸润股间,却没想到蓝洁芸不过才刚被姐姐把玩一会,竟已沁出水来了!她原还以为,只有被男人干过之后,幽谷中那又黏腻又温热、活像是把整个人都洗过一遍般的水气,才能用来润滑这宝贝哩!“蓝姐姐你…你也已经…流…流出来了?”
  “那…那当然…”
  让项明雪的口舌在自己乳上来回吮弄舔舐,感觉着乳上玉蕾已慢慢变硬变挺,还涨得有些生疼,蓝洁芸不甘示弱地把项明雪敏感的小耳吸入口中,一阵又一阵时轻时重地耳鬓廝磨,此刻的蓝洁芸热情如火,整个人都像被火熔成了一滩水般。也不知那儿来的勇气,她伸手引着项明玉的纤手,慢慢地送到自己股间,那处果然已是水波润滑,玉腿才刚只收住夹紧的力道,一波春光已泄了出来,浸的被褥之间尽是幽谷四溢的温热,“眼看平予佔…得到了你们…还把明雪妹妹弄了两回,洁芸也非木石…那儿…那儿受得了呢?这里头早…早就湿了…啊…”
  一方面是项明雪的动作愈来愈熟练,蓝洁芸体内的情火也愈来愈旺,烧的她忍不住出声,一方面也因为这样自暴弱点之下,给项明玉的纤手侵入幽谷,那儿可是除赵平予之外,从无他人造访过的幽秘境地啊!虽说项明玉初次尝试用手来勾弄别的女人的幽谷,着手轻盈不敢用力,但蓝洁芸头一回这样自分玉腿,给除了丈夫外的人访幽探胜,心中那紧张真不足为外人道,虽只是项明玉发颤的轻探,对她而言都似惊雷狂电般的强烈,那奇异美妙的滋味,令她不由得叫出声来。
  再加上项明玉的手法还不止此。也不是她手段特出,而是因为之前她虽和姐姐假凤虚凰地玩过,但为了不伤她的处女纯洁之躯,项明雪可不敢伸手去探,最多也只是用舌头在谷口处轻探吮吸几下,绝不敢深进;这次虽被赵平予佔有了,可她也还没试过刺探其他女子的幽谷,光方才那样勾挑姐姐和自己,那种羞人已极偏又美妙已极的触感,已令项明玉心儿不住飘荡,没想到接下来又要尝到蓝洁芸的幽谷滋味,那教她不紧张的颤抖不已?偏那颤抖的纤纤玉指,在蓝洁芸的幽谷中左右为难,那儿都碰上了,那柔弱的轻触、娇颤的探索,可比赵平予的手更加美妙百倍哩!
  媚眼朦胧之间,蓝洁芸只觉眼前一亮,禁不住地脸红心跳。见项明玉涂抹之下,那双头龙上头已沾染的莹然生光,项明雪伸手接过了那宝贝儿,爱怜又带些惧意地望了它一眼,手上的动作虽仍有些踟蹰不前,却还是小心翼翼地让双头龙的一端揉开了幽谷口的嫩肌,一点一点地穿入了自己的禁地里头去,就好像正在掌握着男人肉棒攻入自己体内的节奏一般,一点不敢大意。
  动作之中项明雪眉宇间虽还有些痛楚难禁之意,但一来她谷内仍湿滑难禁,二来那双头龙在项明玉的尽心服侍之下,已是湿润光滑至极,微一用力已滑了进去,没几下动作,那双头龙的一端,已是尽根而入,完完全全地穿入了项明雪的谷内,只听的她满足地轻嘘了一口气,半软的娇躯微微立起,那双头龙似被她的幽谷紧紧吸着,便没用纤手扶着也没滑落出来,在蓝洁芸眼中只见项明雪那娇软火热、似动情已极的娇躯,竟长出了根男人的肉棒,那景象实是淫艳诱人之至!
  “哎…好…好奇怪又…又好舒服…唔…好洁芸姐姐…”
  伸手搂过了蓝洁芸,在她红艳欲滴的樱唇上轻轻印下了缠绵动人的一吻,项明雪眼中媚光流火,水汪汪地似要流出来一般。蓝洁芸一来已被满腔情火烧的浑身酥软,二来又给项明玉从身后搂着,情迷意乱中竟没想到要退离她的搂抱,反而尽情地伸展颈项回吻上去,“这宝贝已经…已经进到明雪里头去了…感觉…感觉好奇怪…哎…不过…不过明雪已经准备好要…要用这宝贝来…来干你了…洁芸姐姐已经准备好了吗?”
  “当…唔…当然…”
  娇声回应着项明雪挑逗似的娇吟,蓝洁芸也不知那儿来的勇气,竟伸出发颤的玉手,将幽谷微敞开来,让项明雪看见那里头不住汨出的蜜液,这羞人的动作,连赵平予都没这眼福看到蓝洁芸做,今日却给两女拔了个头筹,偏光手指触到那敏感处,奇妙的感觉已如电殛般酥的蓝洁芸周身发烧,欲火延烧再难阻止,“好明雪你…你看…洁芸已经…已经这么湿了…这…这还不只是明玉弄的…光想到要被你这样弄…小穴里头就开始流出水来了…真的…啊…”
  原本心中还有些儿畏羞,但见蓝洁芸如此投入,情意缠绵地自启禁地不说,连“小穴”这等楼子里的姑娘都不敢轻言的淫语,都轻易地奔出口来,那放浪的媚态教项明雪再也无法忍耐,她搂住了蓝洁芸的纤腰,将那双头龙露在体外的一端轻描着蓝洁芸纤指间的幽谷,光只是轻微地一挺一撞,那传到双头龙上头的震颤,感觉都深深地透进幽谷里头,抵进了自己芳心深处,就好像…就好像那双头龙真的变成了自己的一部份,让自己长出了一根男人的肉棒似的,滋味真妙!
  慢慢地习惯了那顶入谷心的感觉,项明雪娇躯微荡,那双头龙已慢慢地突入了蓝洁芸湿润的谷内,她的动作虽还嫌稚嫩,带着双头龙也颤抖不已,描不准目标,但在蓝洁芸的纤指扶住双头龙身,娇柔地将它引入了自己幽谷里头,蓝洁芸谷内的吮吸紧附,在双头龙的微颤之下全都传到了项明雪身上,就好像自己的幽谷也正这样紧吮着一般,又羞又喜的项明雪不由得搂紧了蓝洁芸的胴体,好令双头龙更加深入,使两女身体愈发契合,两对挺拔的美乳更似黏上了般紧磨不放。
  第六集第五章巧具销魂
  “哎…洁芸…洁芸姐姐…你…唔…你好厉害…你的里头…夹的好紧…嗯…感觉…感觉好棒…”
  也不知是那双头龙真有灵性,竟令两女都能将它转化为身体的一部份,从它身上感觉到对方幽谷中的缠绵滋味,还是情欲交融之下,彼此都从其中感觉到了对方的享受,项明雪只觉这滋味实是曼妙,虽比不上赵平予的肉棒那般硬挺强壮和温热,但蓝洁芸的柔美,却使得这样动作别有一番滋味,“你…哎…姐姐…你怎么能…能浪成这样…连…连那种话都…都说得出口…啊…”
  “唔…这…这是…”
  心知项明雪所指的是自己方才情迷意乱之下,连“小穴”这种淫语都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冲动,蓝洁芸一边享受着女体廝磨的欢快,想到原来赵平予是这样享受的,一边想到这正是绝佳的时机,让她们知道男人在床上喜爱什么调调,日后也好尽情服侍着赵平予,“要…哎…要干这种事…就要…就要全盘投入…把…把心中的话都…唔…都说出来…才会舒服…那时…那时洁芸原也假装矜持…虽然被平予肏的舒畅…却…唔…却不敢叫出声来…等到…等到把这羞人的话儿叫出口…你才会知道…那感觉…嗯…真…真是美的…美的难以形容…所以…所以…”
  “好…哎…明雪…明雪知道了…啊…”
  本来该是由她採取主动,把蓝洁芸压在身下尽情抽送的,但也不知是因为方才被赵平予连干两回,初尝此味的项明雪难免腰肢酸软,还是因为刚破瓜的幽谷还吃不住那双头龙的用法,在蓝洁芸身上没插得几下,项明雪已觉幽谷中有点儿滑不留手,那双头龙竟似脱离了她的掌握;若光只是这样还好,偏偏在她身下的蓝洁芸,在男女之事方面可要比她熟得太多,幽谷紧紧吸住双头龙,项明雪才一松手,她竟已抓住了机会反客为主,从身下一下一下地往上顶去,只顶的项明雪身软骨颤,没一会已被蓝洁芸翻了过来压在床上。
  虽说也是头一回用上双头龙这等淫具,但蓝洁芸在男女方面的经验,岂是初生之犊的项明雪所可比拟的?趁着项明雪娇躯一软,她翻过了身子,已把软绵绵的项明雪给压在身下。直到此刻,蓝洁芸才真知道赵平予在与她云雨时的感觉:身下的项明雪肌红眼媚,幽香轻泛之间,真有股诱人心动的尤物风致,随着她的推送,项明雪软绵绵的胴体阵阵扭挺,一双美乳随着娇躯的动作不住舞动,那双峰顶的玉蕾红艳艳地犹如玉石一般,给那雪白的香肌一衬,教人真想伸手採摘。
  这还只是目中的美态而已,在她的开导之下,项明雪的矜持逐渐逐渐地放了开来,虽还没法像她那样乐在其中,把什么羞人言语全挂在口边,但光只是那欲言还隐的呻吟、那柔媚入骨的轻语,都令在上面的人魂销神荡,不由得有些飘飘然的感觉。再加上嘴上虽还不放松,但项明雪那双修长有力的玉腿,无言中已柔媚地环到了她的腰间,几乎全把她当成了赵平予般,热情地向她乞求着更强力的抽动,项明雪的欲望已化为无边无尽的火,将肌肤相亲的她也慢慢烧熔了。
  但更美妙的地方,是在被那双头龙连结的幽谷当中,随着蓝洁芸在项明雪身上款款抽送,项明雪那初启幽谷中的娇颤和吸附,都随着双头龙动作间的轻颤和钻探,全盘送入了蓝洁芸身上,让她一时间真有那双头龙已长到了自己身上的错觉,幽谷中被双头龙挺旋钻探之时,虽不像被赵平予抽插时那般强烈美妙,但想到现在是由自己在主控一切,身下这原本冰清玉洁的美女,竟似正被自己干的神魂颠倒、浑然忘我,那强烈的征服感是如此令人心动,差点让蓝洁芸迷醉了。
  纤腰挺送旋磨之间,两女的幽谷当中都在那双头龙的钻探下愈发热辣,泉水更随着两女愈来愈狂野的动作滚滚而出,染的两女股间一片湿泞,那水波不只美的令一旁咬着纤指含羞窥视的项明玉眩目,光只是娇躯顶撞时发出的啪啪水声,都似直直打进了心窝,令她忍不住在芳心中描绘着、想像着两女股间那逞威的双头龙,是怎样张牙舞爪地勾挑着两女的淫欲,让她们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被送到了九重天外,它则是左右逢源地採吸着两女体内深深蕴藏的甜蜜,爱不释手。
  虽说主动权给蓝洁芸佔去了,但项明雪才刚失身,便连被赵平予连爽两回,次次都酥的阴精大泄,论体力那里会是蓝洁芸的对手?不一会儿她就娇喘嘘嘘,只能在蓝洁芸的身下娇喘呻吟。可她虽泄了蓝洁芸却欲火正旺,彷彿想把方才眼看赵平予连淫两女时胸中的那股渴望全盘发泄出来一般,只干的项明雪的呻吟愈来愈无力,娇吟虽是酥软连绵,彷彿已舒服的人事不知,可光看她现在四肢虚摊,只有任凭蓝洁芸抽送的份儿,任谁也知她已再无抗力,美的像随时都要晕厥。
  “哎…洁芸姐姐…别…别再干了…”
  话才出口,俏脸不由一阵火热,只觉一股火似要烧透脑中,整个人都像被那股火佔领了一般,可看到姐姐已泄到瘫软,再受不住一次快乐的发泄,项明玉一边想帮姐姐,一边芳心里也正期待着,期待蓝洁芸转移到自己身上,让她再一次嚐到那欲火尽抒、飘飘欲仙的美味儿。她温柔地搂住了蓝洁芸,在她颊上吻了一口,“姐姐…姐姐已经不行了…换…换明玉好不好…明玉也…明玉也想让洁芸姐姐这样…这样弄上一回呢…”
  “谢谢你…好明玉妹妹…”
  见项明玉主动移樽就教,蓝洁芸心下不由得舒了口气,一偏头樱唇已吻上了项明玉发热的红唇,啜的她一阵酥软。等到项明玉发现的时候,蓝洁芸已破开了她的玉腿,将那被姐姐的幽谷熨得火热的双头龙,温柔轻巧地送入了自己的幽谷当中,刚破瓜的幽谷虽一时有些不适应再度遭到入侵,但项明玉的心已然沉醉其中,再顾不得那点微弱的疼了,她紧紧地搂着蓝洁芸,口中香津交流,娇躯不住轻挪好方便双头龙的入侵,热烈的渴望已不言而喻。
  也幸好项明玉及时出口求欢,否则蓝洁芸还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呢!她也感觉到了项明雪元阴尽泄,被她捣的浑身酥软,再没一分反应的力气,可自己的欲火还没泄掉,那能这样半途而废?当赵平予离去之时,蓝洁芸虽知自己情欲正旺,项家姐妹又是花苞初破,恐经不起她的索求,本还想强忍过去的,但看项明雪竟拿出了双头龙这等淫具出来,那时的她一时喜翻了心,正乐於体内的需求能够发泄,怎想得到项明雪手捧淫具、意象轻薄,却是外强中乾,竟这么快就瘫了?
  见项明雪泄的全身酥软,再无力动作,表面上蓝洁芸虽是动作不停,其实双头龙抽送的力道已慢慢放松了开来。本来蓝洁芸也想转到项明玉身上去的,但她是这么娇痴可爱的小妹子,若项明玉不愿意,无论如何蓝洁芸也不忍心逆她意思硬上,亲身体验后虽知这淫具用来的确不坏,可对没用过的良家妇女而言,终不是好东西,也不知项明玉喜不喜欢用?偏一时间又找不到其他发泄的管道,只能慢慢放轻动作,打算等体内的火再消一点,再试试用手带动着双头龙搞吧!这样自己发泄,让项家姐妹在旁看戏虽是羞人,但体内欲火实在太旺,蓝洁芸也实在是没法子了。
  表面上只是换了个人,让项明玉接替项明雪来给蓝洁芸干,虽说蓝洁芸已在项明雪身上稍稍泄过了火,而项明玉方才也只给赵平予搞过一次,但相较之下,恐怕她也未必能比项明雪撑得久些。但将双头龙送入项明玉的幽谷当中后,蓝洁芸竟冷不防打了个寒噤,一股强烈美妙的快感已袭上身来,酥的她娇躯一阵酥麻颤抖,那滋味如此新奇,令蓝洁芸的胴体就好像被电流麻过一般,整个人顿时都茫酥酥的,谷内深处一阵接着一阵甜蜜的颤抖,她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泄出来啦!
  见项明玉舒服的媚眼如丝,像是美到连眼儿都睁不开来了,四肢更是软绵绵地缠到了蓝洁芸身上,一幅刚交接就已经舒服的要瘫了的模样,实是惹人怜爱。若非看到项明玉如此享受,一点儿动作都没有地任由宰割,蓝洁芸差点以为这小妮子扮猪吃老虎,暗地里在双头龙上头搞了什么鬼,才让她一插进来,从双头龙上传来的美妙滋味,已令她舒服到差点要泄出精水来了。
  直到亲身体验的此刻,蓝洁芸才真正了解到,方才赵平予在给项明玉破瓜的当儿,为什么会露出那般享受无比的神情,彷彿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似的,享受之中还令他不禁开口称讚项明玉幽谷中感觉奇佳,里头又吸又动的,令他乐在其中,只把个刚尝男女之味的项明玉亏的又羞又喜,被他引诱的忍不住娇声回应。旁观的蓝洁芸虽从赵平予神态之间,看出项明玉的幽谷必有奇特之处,但她身为女子,纵使当真知道项明玉幽谷中暗含妙处,对干她的男人而言直是如获至宝,那种肉体交接时的欢愉畅快,怎也轮不到她来享受,那时的蓝洁芸根本也不想去关心其中玄妙。
  但如今藉着这双头龙,蓝洁芸算是亲身了解到项明玉幽谷中的奇特美妙了,光只是从双头龙上传来的触感,便令她彷彿有昇天般的快感,好像她自己的幽谷当中都被那奇妙的酥麻所佔领;项明玉虽是不觉,但她幽谷中款款啜吸,双头龙上传来的震颤,令蓝洁芸错觉那宝贝竟似生了几十双小手,在自己的幽谷里头不住抚爱摩弄,如鸟儿振翼般在体内不住动着,动作虽是小而温柔,带给她的感觉却是强烈到无法想像,美的令蓝洁芸忍不住搂紧了她,用尽了最后一丝理智,在项明玉耳边绵绵细语,“好…唔…好棒…明玉妹妹…你…你真是…真是太棒了…哎…洁芸要…要泄了…要被你弄到泄了…唔…明玉…求求你…别告诉平予…会…会很羞人的…拜託你…啊…”
  也不知项明玉究竟回答了什么,蓝洁芸只觉话儿出口后,彷彿所有理智也随之飘去,随之而来充塞身心的,是一波又一波的快乐,登时将她送上了难以想像的高峰,令她只能搂着项明玉娇声哭叫,那声音与项明玉的应和声,在房中不住回荡,愈来愈娇媚、愈来愈甜蜜了…
  在山路上急急忙忙地赶着,方才虽在项家姐妹身上耗了许多力气,但也不知是得两女精纯甜美的元阴贯注之后,体内功力更上层楼,还是因为那激烈的云雨欢爱,让大战在即的他身体的紧张全都松弛了,疾奔下赵平予虽仍觉腰腿处有些酸软疲惫,精神却随着奔驰愈发张扬,愈奔精神愈振,完全没有一点儿疲累的模样,只觉整个人都充的满满的,精神饱满到再战几场都不在乎。
  不过虽说不感觉累,但心才放下来,赵平予顿时觉得飢肠辘辘,一抬头看天这才发现,太阳早已过午,看日头的位置,现在恐怕都已近午时中了,他和蓝洁芸上山时还是清晨,鼓勇和项家姐妹连番云雨,没想到竟花了这么多时间!也不知自己怎么搞的,竟能硬撑着连干三场,比平日可要神勇得太多。在床上连战三回,中间又漏了一餐,也怪不得空空的肚子要唱空城计了。

  心中还悬着郑平亚等人直捣天门总堂的战况,一边奔行一边伸手到包袱里头找吃的,他明明记得上山前还看过,里头还有一两个冷馒头,偏生眼睛不看之下,只靠反手去搜找,竟是心中愈急反愈找不到,等到赵平予将馒头挖了出来,飞快大啃的时候,他和众人分手的岔道已在眼前。
  向谷道里头瞧了瞧,赵平予嘴里虽还嚼着馒头,心下却忍不住沉下了少许。看谷道中的样子,里头的机关竟已发动,虽说没见到同行之人的尸首,但看谷间满地狼藉、山壁血迹斑斑,彷彿刚经过一场大战,便可想见那时众人在谷中的苦战了。到底师尊是怎么安排的机关?他和尚光弘都已发现,深色的砖块才是机关发动的关键,随行之人又不乏机关学的前辈,谷道里头纵是机关遍佈,该当也无伤人之力了,为何众人仍会触动机关,搞出这么个激战之后的场面呢?
  心知谷中机关难测,连机关学的老手都未必能全身而退,而自己又没破机关的本事,赵平予也不浪费时间,一转身就朝山路奔了过去。与其在谷道当中战战兢兢,一个机关接一个机关的破,还不如走上多绕一圈的山路,便是多耗一点时间,也总比面对自己所陌生的机关要好得多。
  急步冲进天门总堂那巍峨壮观的大厅,才进门赵平予便吓了一大跳。他上回虽潜入天门打探情报,但天门各个机密重地防守严密,加上他一进来便被这易守难攻之地所慑,那几天心中所想几乎都只是如果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天门,这厅堂之处他自是没进来过,但联军一方人多势盛,天门这边虽说叛了白宁枫的席云堂,但季韶和费清瑜的人马及时回师,纵然武功不及,但能够一战的人数并不比联军一方少上太多,这么大批人马挤在这大厅当中,不但不显气闷,还有些清凉,甚至感觉不到外头炎暑的火气,其宽广便不用多说了,显见是专为了蜀地湿热的气候所设计。
  不过最吸引赵平予的,不是这大厅的宽广,而是敌对状态的两方人马各佔一方对峙之下,虽是人头钻动,从厅门进来根本看不见对峙那边场中的状况,但厅中竟是静静的没什么声音,除了场内那微细的喘息声外,几乎是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一边调匀着自己的呼吸,一边快步走到了前头,赵平予和长孙宗毫不费力地便找到了位於阵前的尚光弘等人。只见尚光弘与郑平亚等联军领袖人物都聚精会神,场中两个人双掌抵住,显是比试内力之局,两人头顶都有白烟昇起,又细又长地聚而不散,显然两人的功力都是极其深厚。
  突地一声轻吟声起,两人各向后退了几步,那锦衣劲装的老者见自己多退了三步,面目登时涨个通红,瞪着对方的双眼鼓得几欲突出,双掌微微发颤,似想伸手到身后一招,令门人取来兵刃再见输赢,偏偏这简单无比的一下动作,却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硬撑了好半晌,他才向面前那立得犹如崇山峻岭般的人点了点头,算是行礼,“老夫多退了两步,这仗算是…算是老夫输了…”
  哼的一声,骆飞鹰似再也说不下去,一转身便走回了尚光弘身边,话也不说只沉着一张脸。
  见骆飞鹰和杨乾分出了胜负,尚光弘这才转过了脸,向赵平予和长孙宗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也不见得比骆飞鹰好看到那儿去。
  原来当联军攻抵天门总堂时,只见杨巨初等人在杨乾的率领之下,早已佈下了战阵,联军虽是兵强马壮,但一来在攻桥之战中与内应者自相残杀,锐气已是大伤;二来从那谷道中硬迫而来时,又被阴京常佈下的机关搞了个灰头土脸,虽是无人阵亡,但在机关摆佈下,伤者却是不少,更严重的是时间的消耗,比走山路还多耗了半个时辰,等到通过那谷道时,联军兵疲意沮,再无复出发时的意气风发,只气的郑平亚脸红耳赤,心中只绕着一句话,“早知道绕山路就好了!”
  尚光弘老成持重,虽不会因此而面露疲惫沮丧之色,却也清楚这样下去,对联军一方战况大是不利,联军这边高手虽多,但此次劳师远征,天门却是以逸待劳;再加上锐气连遭挫折,实非开战之机,华山派的人马更不知走到了那里去,在天门总堂前竟是一个不见!因此两阵对圆时,杨乾一以言语挤住他,不得仗人多混战之时,尚光弘马上顺水推舟,依武林规矩约定逐一对战。
  尚光弘本来以为联军一方聚集了各派精英,比人数天门或许不差,比个人武功天门可要差得远了,没有想到一接上手,情形却大出意料:联军众人远来疲弊,又是连遭阻碍,锐气大堕,功力先就打了折扣,加上对天门而言,这仗关乎本门生死存亡,个个都使出全力,那拚命的狠劲激发了无比的潜力,己消彼长之下,前面几仗联军派出的武林各名门正派的精锐,竟是赢少输多。
  如果不是因为尚光弘等人的名头太响,天门带给各个名门正派的威胁又太大,这次来此的人都是各派精挑细选的高手,只怕连这样单打独斗,联军这边都未必能对付得了天门。但代价付的却也不小,终南和衡山等几派掌门与少林寺几位空字辈的大师虽均出手,却也只勉强击倒了季韶和费清瑜与其辖下的几位副堂主而已,竟没一个人能在杨乾手下走过十招,连战之下杨乾喘都没喘几口大气,天门中甚至连杨巨初都还没出手,正道联军这边的高手已伤了不少。
  见天门中人如此强悍,杨乾亲自出手又是连番得胜,将少林派中三四位空字辈的高僧击败,把联军这边原已削弱的士气打得更是七零八落,逼得尚光弘等人不得不改变初衷,原想三人先休息一下,等恢复体力再打,这下却非得先和杨乾对抗,至少拉抬一下士气不可。
  没想到当年风云会时,杨乾武功已与三人在伯仲之间,经过十年修练,不只三人武功进步,杨乾武功也是颇有进境;加上尚光弘等三人先在夺桥一战,后在机关阵中消耗了不少体力,杨乾却是生力,加上又要身先士卒,出手比部属更要拚命得多,激战之下梁虹琦竟然败北,方才连骆飞鹰也败下了阵来,杨乾虽连战两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高手,想必也累得紧了,但以现在两人的身心状况相较之下,尚光弘自忖两人交手,自己胜望未必比两位把弟更高,心中不由踌躇:若自己再败,一世英名斲丧还是小事,联军经此一挫,士气再难提振,此仗恐怕就要功败垂成了。
  听旁边的人把情况禀报清楚,长孙宗立即便出场向杨乾邀战,倒给了尚光弘喘息的时间。
  “平予,你也下来了?”
  “是,”
  见场中长孙宗守多攻少,赵平予心中暗忖,长孙宗怕是想打消耗战,等慢慢消耗掉杨乾的体力后,再由尚光弘下场,便可稳操胜券。这样去做出不了名的苦工的一招,本来不是长孙宗这等人会干的,多半是因为华山派为阴京常所阻,竟不能与联军及时会合,才造成了联军人数上的优势不显,搞到必须和对方单打独斗的地步,若不努力建功,长孙宗的脸实在拉不下来。“天山派的两位姑娘已确定没法下山助阵,至於后续的事情,洁芸正留在那儿和她们讨论,所以平予就先下山来看看有没有可帮忙的。看来…大伙儿像是在谷道那儿吃了不少亏?”
  “没错!”
  想到通过谷道时浪费的时间,尚光弘不由得一阵心痛,早知道联军就不走谷道,乾脆循山路追击,至少可早半个时辰到此,也不会让季韶等人有时间休息,搞成现在敌逸我劳的态势,真是光想就有气,“那阴京常着实老奸巨猾,大伙儿在机关阵中耗掉了不少时间,还有些人因里头的机关负伤,还让他们争取到了休养的时间…对了,你怎么和华山派的人一起进来?”
  “啊…这…这个…”
  看了看旁边长孙宗的幼弟,也是华山派高手的长孙全,赵平予倒有些儿难於启口了。在到这儿的路上,赵平予赶路时突听得远处传来了人声,一时心下好奇前往观视,竟发现华山派等人尽数被擒,给敌人一条长索缚到了林子里!那景象实令人不敢相信。
  幸好那时阴京常不在,只有一个看来武功不怎么样的老者监视着华山派众人,加上此处又突如其来地传来了一股强烈的震动,众人都立足不住,趁机出手的赵平予没两招就打倒了那人,解了华山派等人的穴道,和他们一起进到天门总堂来。只是华山派在正道各派中最是要强好胜,一个不剩地被擒又是难以想像的失威,这等丑事若是被赵平予宣之於众,恐怕长孙宗会恨得想把他给大卸八块,偏尚光弘又问起了这事,教赵平予一时之间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这个…这倒要谢谢赵少侠了,”
  见赵平予嘴上嗫嚅,还不时以眼光示意,长孙全不由在心中暗讚,这年轻人虽说表相平凡貌不惊人,倒还知道进退,不敢轻犯华山派的虎威,怪不得尚光弘会对他另眼相看,“本派被阴京常那廝佈下的迷阵所惑,竟迷失了方向,幸得赵少侠相助,才得脱险,因此才和赵少侠一路前来。尚兄啊,你这后辈可调教得很不错,将来必有所成。”
  “哦,那…可就要多谢长孙兄金口了。”
  心中微微暗笑,尚光弘又不是笨蛋,那会不知长孙全话中避重就轻?就算以方向而论,从可监视面南大桥的山上下来的赵平予,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迷路到东向大桥的阴风堂那儿去,更别说赵平予对机关阵法之学全无了解,绝不可能救人脱出迷阵。看身旁华山弟子们的神情,多半是华山派在阴京常手上吃了亏,中途被赵平予路见所救,才得至此,只是华山派最重门面,实在拉不下脸承认吃亏之事,只是现在正当用人之际,何况长孙宗也已拉下脸出战杨乾,算是为他争取了时间,老练的尚光弘倒也不想就此戳破长孙全之言。
  “尚前辈…”
  见长孙宗的出手被杨巨初给接了去,一为华山掌门,一为天门副门主,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绝世武功,一时间竟斗了个难解难分。虽说长孙宗先前为阴京常所擒,锐气失了三分,但杨巨初见白宁枫竟叛变投敌,气的眼睛都红了,只想把这叛徒抓出来碎尸万段,出手间难免浮燥,赵平予眼见两人各有缺陷,相较下长孙宗虽稍弱一些,一时间却还败不下阵来,才稍微心安了些,“平予来此中间,感觉到地面震动,愈近此处震动愈烈,倒不知是…是什么缘故?”
  “这件事本座也感觉到了,像是地震一般,只是事出突然,本座也不知是何原因。多半是天门作恶多端、天夺其魄,因此天象示警,对天门这些年来的作为作出警告,该不会是人为的。不过…若这又是天门的机关,会不会是…是那个阴京常弄的鬼?”
  一边说着,长孙全一边在心中打着寒颤。当时华山派大举过桥,攻向阴风堂的驻地,却见阴京常单枪匹马立於堂前,虽说他是趁着长孙宗等人见事态出奇,心神浮乱之际出手偷袭,这才在众人翼护中擒下长孙宗,以他身上的掌门令符逼令华山派众人弃械投降,华山之败非战之罪,但那时他展现的身手,却着实惊人。
  不过更教人奇怪的是,阴京常在逼令华山派众人弃械投降,连原本守在另外一端的门人也不放过,个个都被他点住穴道,提不起内力,一条索子由所余的部属领队,向天门总堂直进时,竟先毁了那座对外联系的桥樑。更令长孙全想不透的是,在走到天门总堂外不过数里之处,阴京常竟将华山派的人全留在树林子里,让部属监视,自己却不知溜到了那儿去。虽说若非如此,赵平予只怕也救不得他们,但那人的深沉诡异,行事令人无法猜透,却令长孙全不得不起戒惧之心。
  “是吗?”
  听到长孙全这句话,尚光弘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一开始听沉世珍所言,天门之所以能在面南大桥那儿佈下陷阱,诱得联军与沉世珍所部自相残杀,便是出於此人心计,那时他已警觉自己忽视了此人;现在听长孙全这么说,显然交手过后,吃过亏的华山派对这人戒惧更深,人若在此尚光弘倒还可藉表情神色观察,偏阴京常却是形迹不见,神神秘秘的更教人头痛。
  一边思索着白宁枫所言,阴京常的行事作风与武功深浅,尚光弘一边沉吟,“杨乾的武功以轻功和掌法、内力为重,听白宁枫所言,季韶和费清瑜内力较深,轻功上头弱了些;杨逖则是专练轻功,功力上头倒不足惧,只阴京常轻功与掌法并重,在均衡上头倒还胜侪辈,只是太过懒散,武功方面倒还普通,倒是心计深沉,又在暗中行事,这方面可比较难处理了…”
  一边想着,尚光弘一边看着场中,能调教出白宁枫这等高手,杨巨初不愧天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白宁枫的左右双剑连环攻敌,已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明武功,此刻在杨巨初所使之下,更是威力无穷,若非长孙宗也是一代高手,数十年来称雄江湖,自有其不可轻忽的实力,怕早被杨巨初击败,不过他现下也只是苦苦支撑,勉力能多撑几招是几招罢了。
  “师父何必担心?”
  十多年来念兹在兹对付天门、报灭家深仇的大业,眼看就要完成,郑平亚神色中颇有些神采飞扬,己方的情况虽未必佔上风,但联军一方高手众多,天门又已失地利之险,这仗实已佔了七成胜面,也怪不得郑平亚兴高采烈,格外看不惯赵平予等人那老成持重的模样,“天门虽还苦撑未败,实则败局已成,纵然有天纵英明之辈为天门运筹帷幄,也再难平反败局,便是阴京常在外头搞鬼,这仗我们最多是胜得苦一点,实在没有必要这般杞人忧天吧!”
  本来以为自己这般豪言壮语,必可震兴己方气势,师父纵是对自己一幅胜券在握的神态有些不满,但事实如此,最多也只是口头上训诫自己要小心为上,胜负未定之时绝不可轻敌而已。没想到郑平亚一眼望去,却见尚光弘和梁虹琦对望一眼,戒慎恐惧地看了看四周,眼中的惧意竟是愈来愈重,一点都没有胜券在握的神态,反而像是生怕中了什么诡计一般的胆怯神情,那表情他可从没有从师父身上看到过,偏两人的恐惧太过逼真,令他都不由得像受了感染般缩了缩头,心中虽颇想问问师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要如此恐惧,偏话儿到了口边,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不可能的,他不在这里,他也不会帮天门的。”
  伸手拭了拭面上的冷汗,梁虹琦望了望四周,虽无异状却还是一幅放不下心来的慌急样儿,只在话中安慰着自己,力持镇定,对身旁听得到声音的众人那疑惑的神情,竟似全无所觉,“而且…而且这次的情况也与当日不同,我们可不是朝廷那些只顾派系倾轧的酒囊饭袋,就算他在这里,应该也…应该也无回天之力的…”
  “没错,”
  深深吸了口气,勉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尚光弘心中的忧急虽也不下於梁虹琦,但他久为梁骆等三人把兄,无论历练眼光都是三人之首,自然知道此时此刻,绝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不必杞人忧天,慢慢来就行。天门虽是困兽犹斗,反扑的力道绝不可小觑,但我们这边兵强马壮、人多势众,虽说留了个阴京常在外头,或许会使什么心机,不过只要这边解决,阴京常再有回天之力,也挽不回兵败如山倒之势,我们切不可多想,徒然自乱阵脚,知道吗?”
  平复了梁虹琦的慌乱,尚光弘这才发现,不只是郑平亚和赵平予,连长孙全和几位各派的领袖人物,都发现了自己这边的异状,连忙出言解释,“没什么,只是听到平亚以为我们已是胜券在握,老夫和虹琦临时想到,当日群豪风云会之际,来犯的朝廷军兵上得山来,也是一幅志得意满的样儿,结果却被幻影邪尊给逼的狼狈而退的难看样子而已。平亚你要知道,便是我方已佔上风、势在必得,双方优劣已然分明的时候,也千万要小心谨慎,世间事可没这么容易预料的…”
  “是,平亚知道了。”
  虽说早猜得到师父会趁机念一念自己,但一听到当日风云会时,原本计算周详、佔尽优势的朝廷兵马,竟也被幻影邪尊设计逼退,郑平亚背心不由得一阵冷汗,他虽不认为向以神秘莫测闻名武林的幻影邪尊,竟会站在天门这边,在此时此地出现,更不以为在此情势之下,他仍有回天之力,却已回复了警戒,一颗骄狂的心也慢慢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众人还在讨论,场中已经分了胜负。天门七大高手武功上均有独到造诣,杨乾在风云录中排到第五,武功之高不必说了;就连稍逊一筹的白宁枫,也算得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与各大门派的掌门或长老相较之下,也不过限於年纪,火候差了些,光论武功招式而言,也未必会输,更何况是身为白宁枫之师的杨巨初?两边招式虽各有长处,但较内力方面长孙宗却已逊他一筹,靠着只守不攻、紧守门户才得拆得这许多招,但久守必失,现在终於撑不下去,给杨巨初双掌一震,腾腾腾地退出了好几步,原本白净的面皮涨得通红,虽是气怒攻心,却是再打不下去了。
  眼见长孙宗已然败退,郑平亚正想下场,却被尚光弘暗地里扯了一把,不由自主地退了回来,耳边只听得尚光弘小声的警斥,“不要轻举妄动!你的武功还不是杨巨初的对手,这几仗让其他人干去!等到阴京常或杨逖下场,才有你出手的份儿,现在先给为师好好待着,不许妄行!”
  其实郑平亚也不是笨人,只是灭门仇敌在前,一时间难免气急,行动上乱了方寸。杨乾武功之高,与尚光弘、梁虹琦等在伯仲之间,杨巨初虽稍弱於他,却也不可小觑,光看他能够培育出白宁枫这等徒弟,便知其人必有过人之处,纯以武功而论,恐怕连尚光弘等人下场,要胜他都得费上一番功夫,其他几位名门正派的长老高手与之相斗都无必胜成算,更遑论年轻的自己。
  不过现在他倒也不会妄自菲薄,自己练武甚勤,自幼又在元真子这良师的训练之下打好了基础,玄元门武功不算高明,练气的根基功夫却扎得极稳,是以郑平亚到后段时练武进境极快;再加上尚光弘等人情面不小,与他们会合之人多带有补精益气的补品为礼,来此的时间虽不算长,但一来郑平亚练武毫不疏懒,二来有名师指教,三来又日夜进补,武功内力进境极快,虽仍比不上师父尚光弘或各名门正派的元老,但和同辈相较之下,他已是一等一的高手,甚至在上山前切磋之时,郑平亚已能和全力以赴的白宁枫拚了个平手,这等进境着实令尚光弘喜上眉梢。
  天门事了之后,郑平亚所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建湘园山庄,复立郑家威名。为了徒儿打算,一路至此虽是连战不休,但尚光弘一直令郑平亚保存战力,从没当真出手,是以现在联军这边来说,郑平亚算得上是一步暗棋,用以与杨乾或杨巨初等人争胜虽是尚有不及,但若和季韶或费清瑜一战,胜败却还难料。但为了建立郑平亚自身的威名,不让别人暗自评论他是靠着师父才能成事,尚光弘一开始就做好打算,让郑平亚去对付天门高手中武功较弱的阴京常或杨逖,以武而论此战必胜,多半还能胜得轻松,一来可大震己方士气,二来也让郑平亚建立威名。
  想到此处,郑平亚不由转眼一扫,只见白宁枫畏畏缩缩地倚在厅中大柱旁边的暗处,显是不敢出头。其实这也难怪,嘴上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助郑平亚一方解决杨乾等人,好扶立师父杨巨初重整天门,做为重立后的湘园山庄附庸,但来到此处,背叛者见到了旧主,若说不心有自惭,倒也是难以想像之事;何况看杨巨初脸红耳赤,一脸怒火蒸腾之象,显然听知徒儿背叛,正自肝火上扬,白宁枫又怎敢在此时现身?没躲到外头去避风头,已算他胆子不小了。
  就在郑平亚心下盘算的当儿,太行派的副掌门班群和少林寺的元熙大师,已先后败在杨巨初的手上。只见场中杨巨初连战之后,虽已难免气喘嘘嘘、汗如雨下,但怒目睁眉,眼中的怒火直扫着联军众人,一幅想把白宁枫挖出来吃了一般的模样,尚光弘虽心知杨巨初连战三阵,已是强弩之末,若自己下场必可取胜,然后单挑杨乾动手,若能胜利,天门再无可用之将,这仗就算是自己一方赢了,不过这现成便宜,可不该是自己这般有头有脸的高手所为,他轻轻推了推长孙全背心,暗示由他出战,长孙全若胜,便算卖了华山派一个人情,便败也不至於影响大局。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慢慢地分开了联军众人,不疾不徐地出现在杨巨初身前,向杨乾和杨巨初行了一礼,神态之闲适、行动之轻巧,就像是啥事也没有地在家里闲晃一般,全没把厅中剑拔弩张的紧张放在眼里,甚至像是完全没看到厅中有联军这么多的高手一般。
  “京常来迟,还请门主、副门主恕罪。”
  向着杨乾等人一揖到地,像是没有其他人在似的,依平常样子行礼,还没等到杨乾等人发问,阴京常已转过身来,对着尚光弘等人微微一笑,点头为礼,那温和的模样就像面对来此探访的老友一般,那有半分兵凶战危的肃杀之气?看得尚光弘竟忍不住也点头回了一礼,直到抬起头来才发现不大对劲,偏想收回却来不及了。
  幸好场内众人似没看到自己的失态,连那阴京常也没趁机亏己方几句,只是大大方方地问着,神情完全不像迎接生死存亡的一战,比平常师兄弟演练武功时还要轻松闲适得多,真不知这人是天生如此,还是完全搞不清状况,“不知接下来是那位前辈下场指教?京常在此接着了。”
  见到阴京常终於出现,一直忍着不出手的郑平亚终於忍不住了,一来这人乃当年定计将湘园山庄灭门的元凶,比起天门中的任何人来,郑平亚对他的怒火最炽;二来性急的他之所以能一直忍着不出手,就是因为尚光弘早已告诉过他,此仗非只关乎报当年湘园山庄的灭门大仇,对郑平亚自身而言,更重要的是关系他这将重建山庄的人能否建立自己的威望,赖以服众。若非如此,大仇在前的郑平亚早忍不住,如今这可以让他出手的人终於出现,郑平亚那能再忍着不动呢?
  见郑平亚一声怒喝,声震人心,连闲话都不多说一句,猱身便上,手中的羽翼剑寒光闪动,竟是当头一剑便劈向场中含笑而立的阴京常,尚光弘心中虽难免暗骂,这徒弟真不晓事,既已胜券在握,何须如此仓皇?这样急着动手,落在众人眼中实是太过使性,全没一点名家子弟的气度;不过这一招倒是使得不错,阴京常在天门七大高手中算是最弱,加上其武艺又以轻功和拳掌为主,对上敌人的攻势时多半以借力卸力的打法为重,郑平亚这一剑劈得是急了些,但正有先声夺人之势,这般狂攻猛打看似莽撞,实则迫对方硬拚,乃是剋制擅於轻功身法的对手的绝招。
  没想到场中的阴京常见郑平亚这一招攻来,也不知是否无暇反应,竟是一点轻功都没施展开来,只是伸手一捋,一柄黝黑而毫不起眼的长剑已经在手,横剑於顶,老老实实地硬是接下了郑平亚的当头猛劈;更教尚光弘吃惊的是,羽翼剑乃当世名器,锋锐异常,郑平亚这招当头硬劈,更是用上了全力,硬接硬架之下,阴京常手中的墨剑非但没有当场断折,甚至连一丝裂痕都没有,硬拚之下反而是身在半空,无所借力的郑平亚吃不住那沉雄力道,向后退了几步。
  见这一下毫无花巧的硬拚之下,手持神器的郑平亚竟似得不到什么便宜,尚光弘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决定要让郑平亚对付武功较弱的郑平亚前,他也曾问过白宁枫关於阴京常的底细,自是知道那柄墨剑的来历。那墨剑也非宝物,乃阴京常以天门创建以来牺牲者所遗下的断折兵锋所铸,名曰“南天”本来是他用来贡献给门主杨乾作为配剑,以为让门徒缅怀先人的材料,杨乾一来嘉其功蹟,二来自身也不擅使剑,索性就将这柄“南天剑”送给了武功最弱的阴京常。
  “你…”
  这下强攻猛击声势虽盛,却与剑法所重的轻灵翔动恰恰相反,若非仗着手中神器锋锐异常、削铁如泥,郑平亚原也不敢用上这大违剑理的一招,却没想到全力一击之下,对方竟是完好无损,手中长剑连刮痕也没起一点,若非知道四大神器都在自己人手上,郑平亚还真以为自己看错了呢!“你在剑上施了什么机关?连斗剑都不老实,暗施机关,确是小人行径!”

  “哼!”
  “南天剑”在手,阴京常原本那似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的表情,竟似换了张脸一般,变得无比严肃郑重,连说出口来的话声中都透着尊重之意,一股无以名状的刚烈之气,镇的郑平亚一时之间竟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听阴京常的语音在厅中回荡,“小鬼就是小鬼,任事不知也敢夸口大言!此剑南天乃十余年来为本门存亡而牺牲的先烈遗刃所制,为先烈不惜牺牲的英魂凝就,每寸铁内都存着先烈留下的志气,碧血丹青,那是你区区一柄羽翼剑所能伤损的?”
  随着阴京常的话出口,似是为天门众人注入了一股生命力,尚光弘不由得暗叫不妙,原本天门自恃地势易守难攻,却被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探到了近处,连对外联络的几座桥樑都守不住,虽说靠着阴京常的暗计,联军一方士气颇受损折,但遭受奇袭,又见贵为本门堂主的白宁枫投敌,天门这边的士气也未必高到那儿去;但在阴京常仗剑逼退郑平亚后,那股英气竟似将所有人都注入了生机,尤其连羽翼剑这等神器,都伤不了南天剑一丝一毫,那由得他们不为之振奋不已?
  虽不像老江湖的尚光弘反应那么快,看出了阴京常对战是虚,实则以振奋本门士气为实,但郑平亚手持神器,又正对自己的内力武功大有信心之时,竟在硬拚上头遭受挫折,对象还是天门七大高手中最弱的阴京常,这脸面真不晓得那儿搁去!郑平亚不由怒从心起,也不再和阴京常对骂了,手中长剑如飞鸟旋舞空中般,翔动巧妙地直向阴京常杀去,这回使出的才是羽翼剑法中的妙招,全不像方才硬拚时那样直接,精妙地活像是羽翼剑活了起来一般,才一出手,四周众人中不乏使剑名家,各个已情不自禁在心中暗叫声好,不由得都将心神放在眼前这一战上头。
  虽被方才阴京常那些话兜的心中一震,还以为当真有神鬼之事,才让锋锐无匹的羽翼剑伤不得他手中的南天剑,那惧意猛地袭来,差点连自己的一股气都消了几分,但见郑平亚手中绝学出手,不只招式精妙,威力更是十足,比之当日擒白宁枫时更有精进,除火候之外已不输自己多少,连环数剑逼的阴京常只能自守,全无反攻之力,尚光弘的心总算是收了回来,暗自点头称是。
  一来郑平亚悟性极佳,乃上乘的练武材料,二来他自幼在玄元门练武,根基扎得极其坚实,修练尚光弘的绝学进境极快,虽说只练了一年有余,但羽翼剑法三路共计四十七式,他能上手的已达三分之二,造诣已是不凡,如今虽是含恨出手,力道刚猛中不失招式巧妙,实已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程度,羽翼剑挥洒之下,将阴京常整个人都裹了进去,他手中的南天剑虽不至损折,却被郑平亚刚猛的力道一次又一次地荡了开去,眼看着再过几招,就要败在郑平亚手下了。
  这羽翼剑法大略可分为“烽火红尘路”、“血染江湖路”、“笑看天涯路”三路,每路计十五式,其中“烽火红尘路”虽只是基础的入门剑招,但威力已是十足,光这十五式剑法,用以行走江湖已是绰绰有余;“血染江湖路”的剑法更深湛一层,但却不只有威力增加几倍那么简单,顾名思义,这“血染江湖路”的十五式剑法,在使出时都带着一股不惜溅血的霸气,式式都暗含宁愿与敌偕亡的杀着,若非武功修养都大有进步,参透其中关键,能够在连绵不断的强攻猛打中收敛其中威力,否则使出的剑法式式都像是不惜玉石俱焚的杀招,那是名家弟子应有的风范?
  至於“笑看天涯路”的十五式剑法,乃是比“血染江湖路”更进一步的超脱与提昇,练就之时其武学已较争强斗胜、你死我活时的不惜一切更进一步,达於收敛浑融,与天地同在的境界,笑看武林恩仇烽火,不为恩怨情仇动心,这等修养又岂是凡夫俗子所能臻至的?
  以尚光弘自己的天资和苦练,数十年来已练到了“笑看天涯路”的剑法,只差最后二式剑法实在太过难解,凭尚光弘自己都还未练成其中巅峰;至於郑平亚呢?虽限於时日不多、修养也不够,还练不到“笑看天涯路”的剑法,但他根基既固、资质又好,那啣恨练剑、一往直前的狠劲,使他已能发挥“血染江湖路”剑法中的八九成威力。平日因少於实战,光只使三四分力的练习实发挥不出其中威力,直到现在与阴京常对决,全力以赴的他才把威力完全发挥,看的四周的剑法名家不自觉地在胸中印证着自己的剑法,阴京常节节败退的景象,更令天门中人捏了把冷汗。
  第六集第六章魁首现身
  “不对…”
  场中交手还不到十招,赵平予眉头微皱,竟不由自主地出了声。本来见郑平亚与阴京常交手,赵平予的心中一阵挣扎,一边是自己师尊,另一边则是大师兄心心念念要自己辅助的郑平亚,他既希望郑平亚胜利,将对付天门的大业完成,又不希望阴京常败死於此,心中的挣扎却是有口难言,总不能把自己曾为阴京常弟子之事说出来,到时候别说是郑平亚了,恐怕连一直帮着自己的尚光弘,都要翻脸拿他当天门门徒一般对付,心中藏着秘密的感觉可真不好。
  本来刚开始见两人交手的情况,赵平予心中不由得暗为师尊担忧,他深知郑平亚的武功,尚光弘教他全无留手,羽翼剑法可说是倾囊相授,加上郑平亚根基既稳,又有良药秘方相辅,内力也已锻炼地颇为深厚,与一般门派的掌门高手相较之下,并不差上多少,联军一方虽高手云集,但除尚光弘等风云录高手,与向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派几位元老之外,能胜他的人并没几个。
  赵平予自身受邵华中与杜平殷内力相传,与蓝洁芸夜夜阴阳双修,又有近日巧遇,收得林克尔与幻影邪尊的一偏极阳、一偏极阴的元气贯体,加上今早刚得项家姐妹献出精纯的处子元阴相助,阴阳相汇之下,巧合之下练就了一身内力,内力之深厚处武林中少有人能敌;又兼前次受林克尔良药相助,体内的“九阳脉”较前更加凝练,竟受得住体内强劲功力的冲激。但阴京常却不是他,连在天门当中阴京常论功力都数七大高手末座,那禁得住郑平亚招招猛攻?
  但双方交手不过十招,赵平予已看出其中大有问题:照理说郑平亚内力深厚,或还在阴京常之上,手上羽翼剑法招式巧妙无方,下下迫得阴京常硬架硬接,虽说郑攻阴守,但毫无花巧的硬碰之下,纯以内力交接,应该是势弱的阴京常较为耗力;可现在场中的情况,却是郑平亚鼻尖泛汗,出手愈见涩滞,虽说招式仍是毫无阻滞地向阴京常身上击去,可每一下杀招还是给阴京常勉力架住,虽是佔了上风,但从两人外貌观来,显然郑平亚并没佔到什么便宜。
  回头望向尚光弘,只见尚光弘皱起眉头,伸手支住下颔,似在沉思着什么,显然现在的他也看出不对了。首先阴京常手中的南天剑貌不惊人,却能抵住羽翼剑这等神器,使阴京常能够硬架郑平亚的攻势,已是一大失算;二来阴京常所善为轻功拳掌,剑法并非所长,尚光弘和郑平亚原先的训练都将重点放在如何压制阴京常缓攻游斗、利用轻功优势的打法,没想到他却是招招硬接硬架,内力相较下竟不落下风,让郑平亚事前筹谋的打法全派不上用场,更是一大失策。
  虽说有这两大失策之处,原本尚光弘还不放在心上,神器断不了对方兵刃不算什么,大不了凭真功夫打;事前的筹谋派不上用处,也是常有之事,武林人至少也该有这么点应变能力。但斗了几招下来,郑平亚手中羽翼剑法妙招频现,却硬是吃不住阴京常,反而十招不到,郑平亚面上已经见汗,若他所用是“铁臂神”骆飞鹰的“百斤定山戟”这等重兵器还有可能,可现在他手上的是重量平常的羽翼剑,那会这么快就一幅体力大耗的样儿呢?这可真是奇了。
  “平予,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该是郑世兄上了当…”
  一边观察着场中状况,赵平予一边松下了心来,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郑平亚表面上佔了优势,实则伤不了阴京常一根毫毛;阴京常只守不攻,场中倒变成了乾耗的情况,谁也奈何不了谁。“他或许以为那南天剑真有神异之处,是以表面上全力奋击,实则…实则出手间却忍不住暗留了点力,没有把实力全给用上去…才弄成这样上不上下不下…”
  “是吗?”
  尚光弘不解地看了看赵平予,他虽也不信什么“剑为英灵所聚”的神异之说,但那南天剑黑黝黝地貌不惊人,竟能抵得住羽翼剑这般神兵利器,除了天门以往的阵亡者鬼魂作祟外,实在令人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光想到此处,尚光弘背心就忍不住发冷,也难怪场中的郑平亚会为这神异之事所慑,发挥不出实力了,“你说上当…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剑上真有机关?”
  “什么机关也没有,”
  仔细地看着阴京常的脚步,每一步踏下都是沉稳有力,下盘极稳,全不像轻功高手,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专练外门硬功之人的步法呢!看的赵平予不禁咋舌,心中的念头虽奇异,却令他无法抹灭,“我只是猜测,不过…看他的步法,大概也八九不离十吧!”
  “别卖关子了,快说!”
  见他到了此时还拖拖拉拉的,话到了嘴边偏是怎么都不肯出口,蓝洁茵忍不住提了点声量,若非怕影响到场中郑平亚与阴京常的对决,她差点想高声怒骂出来。
  “那柄南天剑是二十年来为天门战死的高手所遗留之兵刃所铸,”
  微微地咬着牙,赵平予一边在脑中思索着,一边慢慢地说了出来,“蜀地形势孤绝、易守难攻,其中小门小派多不胜数,加上天门创建之时,与蜀地外头的几个门派也常有冲突,二十年来接战的日子恐怕比休息的日子还多,损折人员必众,遗留下来的兵刃想必不少,恐怕…恐怕连支百斤定山戟都铸得出来吧!若他将全部的遗铁都拿来铸这柄剑,别的不说,这剑的重量只怕不轻,钢质之密也是难以想像…”
  “原来如此。”
  尚光弘能身登风云录排名第二,眼光着实不弱,赵平予才一点出,他已猜到了其中关键:那柄南天剑表面上全无出奇之处,实则系大量精铁所铸,就算上头没有什么英灵附着,那重量也着实不轻,说成将支“百斤定山戟”凝成一把剑虽有点夸张,恐怕也不差事实多少了。两剑相交除了刃锋锐利之外,所较就是钢质谁胜一筹,羽翼剑虽是神器,但南天剑凝结了大量精铁,钢质极密,坚厚难折,怪不得两剑交锋之下,便是锋锐如羽翼剑也佔不了上风。
  一思及此,尚光弘又想到,若是如此,这南天剑该当极其沉重,绝使不出一般剑法的轻灵翔动之妙,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以阴京常轻功之佳,恐在郑平亚之上,竟不愿施用轻功身法,以避敌之锐、乘瑕抵隙的游斗战法对付郑平亚,一来是因为南天剑抵得住羽翼剑的锋锐,二来也是因为这南天剑表面平常,实则极重,便是阴京常身登天门七大高手的轻身功夫,要拿这重剑使出轻功,也是千难万难。尚光弘不由暗骂自己笨蛋,明明看到阴京常步伐沉稳,绝不似习练轻功者一般,分明就是使用重兵器时稳扎稳打、凝若泰山的动作,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也怪不得场中的郑平亚非但胜不了他,还打得额头见汗,一幅打的很累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疲惫的蠢样,那南天剑表面平常实则沉重,偏偏郑平亚每一招出手,招式虽巧,心中那争胜之念却难抹消,招招式式都是硬来,只想把阴京常手中长剑硬迫开来,好攻入他身侧,一举毙敌。阴京常手中长剑虽沉重,每一招似都被郑平亚荡开,实则使出了借力使力的打法,借对方的力道来使手中的南天剑,每招每式都像是郑平亚在帮他出力,也怪不得郑平亚会累成这个样子了。
  偏偏在现在的情况下,他们虽发现了其中关键所在,但比试按武林规矩来,乃是一对一的相斗,旁人别说插手其中了,就连多出一句话,都可能会惹来旁人不屑的眼光,对场中之人更是一种藐视,简直跟判定他败北没有两样,尚光弘等人都是武林前辈,这一战除联军与天门相争外,更关系着郑平亚能否藉此立威,重建湘园山庄,不仅非胜不可,他的胜利还不能有丝毫掺水的嫌疑,此仗败北事小,但若旁人出言相助,对郑平亚个人的威望而言,无疑将是极重大的打击。
  仔细看着场中的战况,尚光弘眉头皱得更紧,面上的神色不知从何时起,竟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愤怒和畏惧的表情,森冷的眼神却不是看向场中的阴京常,而是天门那一边的杨乾,简直像强忍着才能镇住心中那怒吼的冲动,光眼神就似透出了无数冷箭一般,那森寒的神态看得旁边的赵平予不由得背心发寒,偏又不知他在火什么,犹豫了好半晌才敢出声叫他,“尚前辈…”
  “嗯?啊…没事,没事的…”
  冷不防被身旁的赵平予一叫,尚光弘转回了头来,见赵平予猛地身子一缩,像是就要被自己的眼光给钉死在地,尚光弘猛地觉察自己失态,连忙放缓了表情。
  其实这也难怪尚光弘怒火上昇,武林中各门各派均有其绝艺,无论黑白两道,虽不乏才智卓绝之辈,可能身兼数门绝技,但无论如何也不会下作到偷学其他门派的武功,若是偷学其他门派的武功事发,不管你是什么样地位的人物,都要成为武林中的公敌,永远受人唾骂。
  但眼见场中郑平亚表面佔优,实则阴京常出手轻松,似是一点儿力道也不用,便将郑平亚的狠招化解於无形,除了他那借力使力的功夫太过高明,加上郑平亚一开始被他大言所吓,心中对那柄南天剑难免有些无法言喻的畏怖,才让阴京常如此轻松外,从他的应付裕如看来,显然阴京常对羽翼剑法的招式,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才能制敌机先,让郑平亚的出手非但完全威胁不了他,反而是招招都在阴京常算中,借力使力地戏玩於他,自身一点力都不多花,否则郑平亚内外兼修,也算是武林新一代的高手了,任你阴京常武功再高,那可能这样将他玩弄於股掌之中呢?
  但这羽翼剑法的剑谱藏於羽翼剑中,贵重处不在神器之下,尚光弘一向善自珍藏,极少示人,连身为他徒弟的郑平亚都未曾见剑谱形貌,全由尚光弘一招一式地教导於他;加上尚光弘身居风云录第二位,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林中争战时而有之,尤其想在风云录中佔一席之地的人,更是心心念念瞄准了身居风云录的高手,伺机而动,但尚光弘武功既高,又有神器在手,敢向他挑战的人少之又少,羽翼剑法出手的机会绝对不多,要说剑招外漏,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加上从阴京常的表现来看,显然郑平亚的出手全落他算中,若非对全套羽翼剑法曾所见识,绝不可能会瞭解到这个程度。但在上回伏击阴京常与白宁枫之前,别说交手了,尚光弘甚至从未和他见过面,阴京常若说对羽翼剑法深入了解,惟一的可能性就是杨乾在风云会中仔细研究过尚光弘的羽翼剑法,然后带回天门,将羽翼剑法的诸般玄妙之处教给了阴京常,他才能够对此剑法如此熟娴,以致於郑平亚虽有神器在手,武功招式也不弱於他,现在却是缚手缚脚,全无胜望。
  正在尚光弘心中盘算,该如何处理现在的状况时,场中胜负已分,阴京常陡地反守为攻,手中南天剑挥洒自如,犹如化成了一条墨龙,转眼间已将郑平亚的剑势盖过,把他整个人罩在墨龙盘旋飞舞当中。一开始被那南天剑的玄异处吓了一跳,又兼连番攻招全都落了空,加上不知怎么着,愈打愈累,没几招已觉手臂酸软,使不上力气,郑平亚心中又怒又惊,更多的却是无法压抑的畏惧之意,给阴京常一下觑机反攻,登时阵脚大乱,接了不过三五招,整个人已被迫退了十来步,给阴京常迫出了场外,登登登地直退到尚光弘与蓝洁茵这边来,额上汗水直流,显见败北。
  原先心中所算全被阴京常的出现给打乱了,加上发现杨乾竟大违武林道义,趁风云会时偷学自己的羽翼剑法,尚光弘心中怒火猛昇,若非自己两位把弟都已败在杨乾手上,郑平亚在阴京常手下也没讨得好去,他已是联军心理上与实质上的最后屏障,绝不可有失,以尚光弘的本心,真想赶快冲下场去,对着阴京常的鼻子直斥其非,把杨乾这卑鄙的作法暴露在天下英雄之前。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倒不是揭穿天门的低下面目,而是安抚这吃了亏的弟子,他极少吃败仗,又败的这般不明不白,若不快些释他心中之疑,失败的阴影日后将大大影响郑平亚的未来,不可不慎。
  见郑平亚的退势才被自己人阻住,身后的一男一女连忙扶住他的身子,恢复重心的郑平亚第一个动作却不是道谢,而是厌恶地拍开扶住他那男子的手,显见除新败之余气怒难泄外,他和那男子的关系必是不佳,阴京常嘴上浮起了一丝笑意,收起了手中的南天剑,静立场中,却没对败北的郑平亚交代一些场面话,反是将注意力放到了大厅门口一边,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见爱郎吃了亏,蓝洁茵和蓝玉萍不由心中震怒,一提七两薄斧,一提百斤定山戟就想下场,为郑平亚讨回这个面子;梁虹琦和骆飞鹰虽知两女武功未必能胜郑平亚,对上阴京常多半也难讨好,但一来阴京常武功应该在白宁枫之下,照理说便是蓝洁茵或蓝玉萍出场,该都有五分胜算,二来阴京常手中的南天剑虽是沉重,但再重也重不过百斤定山戟去,使用重剑的沉稳打法,更难应付七两薄斧犹如云彩飞舞般轻巧的攻势,因此他们倒也不想阻住徒儿出手。
  偏偏就在蓝洁茵和蓝玉萍还没下场之际,大厅门口已跌跌撞撞地冲入了几个人,当先一人不只郑平亚,连赵平予都认识,乃是九华门下的宫恆,向来最以沉着冷静出名的江南高手,平日最夸“泰山崩於前而面不变、麋鹿兴於左而目不瞬”的他此刻却是一幅惶急之态,连面上的汗都来不及揩,便直直撞向尚光弘等人,那紧张模样吓得联军一阵混乱,好不容易才把路让出来,让显是事态紧急,急奔而来以致脚步虚浮,竟似有点儿站不住脚的宫恆直接冲到了尚光弘等人身前。
  “怎么了?”
  见向来沉稳冷静的宫恆如此惶急,喘的像是心脏都快爆开来一般,尚光弘不由得心中一惊,宫恆乃是他特地留下来守在白宁枫驻地西向大桥那边,好确保攻入天门腹地联军的退路。虽说因为在面南大桥那边遭阴京常所算,造成尚光弘得多调人手进攻天门总堂,精锐调出后留守的人马愈形单薄,但宫恆武功虽算不上一流高手,在武林中却也薄有声名,加上西向大桥那边原为席云堂驻地,原有白宁枫旧部留守,现在多已归降己方,同来此处,那儿留人虽不多,但以宫恆的冷静,留守任务该当轻松简单,他如此紧张地来此,莫非那座桥上出了什么事不成?
  “不要急,慢慢说,飞鹰,你帮忙一下。”
  连喘息都来不及平复,宫恆面青唇白,身上满是汗水,眼中竟浮着几许血丝,尚光弘在武林中打滚数十年,经验丰富至极,一眼就看出宫恆急赶太甚,内力竟有些走岔,一旁的骆飞鹰连忙伸手扶住了宫恆,运功为他疏理气脉,心中却是愈发急了,像宫恆这般老练的人物,都会这般急的赶来此处,难不成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宫恆无能,”
  感觉背心处一股暖融温热的内力导入,迅疾地平复了他体内的鼓动,将那纷乱硬是压了下去,宫恆好不容易才回复了说话的能力,“桥…桥樑失守了…咳…咳…”
  “怎…怎么可能…”
  一听到归路失守,不只尚光弘急,四周的旁人更是忍不住议论纷纷,混乱像海上的波浪一般,很快就散了开去;若非空灵大师警觉情况不对,连忙下令少林弟子坚守岗位,算是将阵形稳住了,否则光那表面上的散乱,怕都会让天门有机可趁。“是谁干的?”
  “宫恆…咳…咳…不知,”
  感觉到背心传来的力道急冲,知是骆飞鹰性急,闻变之下差点控制不住自己,那内力一冲之下,急奔而来的宫恆只觉胸前一阵堵塞感传来,又是一阵咳,听的骆飞鹰赶忙深吸了口气,将自己急躁的心收了回来,好半晌宫恆才终於能再次开口,“有…有五个人,全都是…全都是黑衣蒙面,只能…只能看出其中两个是女子,还有个用的是佛门武功…”
  “什么!”
  听到此处,尚光弘心中已非惊讶,而是大为骇异,虽说精锐均已调到此处,留守人员并不算多,武功也算不得一流,再加上初来乍到、不知地利,但对方才五个人就能击溃他们,将桥给佔了去,加上看宫恆的神情,显然根本无力组织反攻,将桥樑夺回,对方的武功之高实是令人畏服,联军中虽是高手如云,从为首的高手中挑出六七个,要做到此事却也难能,天门的高手均已到了此处,为何还能排出人力反攻桥樑?而且还是武功这等高明的人物!
  “对方五人过桥之后,”
  好不容易咳顺了气,宫恆趁着自己还能说话的时候,赶快将那边的事情禀上,说的又快又急,“马上就将桥给毁了。我们的人手都集中在这头,事出突然下根本阻止不了对方过桥毁桥,现在西向大桥已经断了,从那边再…再没法…没法回去…咳咳咳…”
  听宫恆此言,尚光弘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对方五人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可怕,还没到有余力守住大桥的地步,只是全力冲过桥去,再毁掉桥樑,这种事虽不容易,但联军中能办到的人却也不算少,其实不必担心天门还有足够强大的战力存在;忧的却是对方行动如此俐落,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安排,莫非这一仗中,阴京常还安排了其他的陷阱不成?
  “师父不用担心,”
  见尚光弘面上变色,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刚在阴京常手下吃了亏的郑平亚虽说败阵,锐气却丝毫无损,反而更是战意勃勃。听蓝洁茵解释了他败北的原因,只气的郑平亚一口唾沫吐到了旁边去,眼睛冷冷地瞪着阴京常,既知对方根柢,郑平亚虽败不馁,他暗下决定,迟早要再和阴京常见个真章,这回他保证要他好看!“便是他们断了西向大桥,我们就先全力解决天门这边,再从南面大桥回去,不就得了?何况天门如此险阻,我就不信他们不会暗挖地道,就算桥都毁了,白宁枫白兄也会告诉我们怎么从地道出去的,不是吗?”
  虽对这徒弟那讲好听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讲难听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说话方式颇有不豫之意,总觉得他太过小看天门了,但这话却也提醒了尚光弘,就算阴京常又安排了什么诡计,但敌我优劣之势未变,实不用太过紧张,天门众人就在眼前,实在也不必担心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遁到那儿去。心稍稍地安了下来,眼光不住在众人当中搜寻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躲在暗处、倚柱观战的白宁枫,尚光弘还没来得及问他的意见,身后厅门处又传来了嘈杂声。
  有的时候,人的脸就像一本书,连话都不用说,光看表情就能看到对方心中想的是什么事情。一见到来人,竟是留守面南大桥的荆门派掌门范均虹,光看脸就知面南大桥出了事,尚光弘心中一震,虽说至此他已知晓,阴京常确有诡计,心却不像方才初闻西向大桥钜变那般慌急了。
  “面南大桥…丢了吗?”
  “咦?是…嗯…是的…”
  被郑平亚这先声夺人的话一激,本来惶急难安的范均虹登时一怔,目瞪口呆地望向他,这才发现尚光弘神情严郁,其余人的表情也不自然,甚至连该守在西向大桥那边的宫恆,都一幅疾奔脱力般倒在旁边,看来不只是自己那边,连西向大桥也出了事,范均虹吁了口气,慢条斯理地说了出来,“方才有二十多人突然出现,弟兄们一时不察,猝不及防下被他们冲过了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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