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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Q84 book3 - 《1q84 book3》TXT——第1章 牛河 冲破遥远的意识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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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能把烟灭掉吗,牛河先生。”个子较低的男人说道。
  牛河隔着桌子看了一会儿对方的脸,而后目光转向自己的手指夹着的烟,烟还没有点燃。
  “实在过意不去。”那个男人礼貌地补充道。
  牛河浮现出“我怎么会拿着这种东西呢”的疑惑表情来。
  “啊,对不起。不能抽烟呢。当然不能点火什么的啦。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手就自己拿起来了&helli;&helli;”
  男人的下颚上下动了那么一厘米,视线却是纹丝不动,焦点固定在牛河的眼睛上。
  牛河把烟放回箱子里,关上抽屉。
  头发弄成马尾样式的高个男人站在门口,似靠非靠倚着门的样子轻轻立在门边上。像是看着墙上的污迹似的看着牛河。
  真是让人不快的家伙,牛河想。虽然和这二人组见面谈话已经是第三次了,大概无论见多少次都是一个感觉。
  牛河并不宽敞的办公室里只有一张桌子。个子较低的光头男面向牛河坐着。开口说话是这个男人的任务。马尾男始终沉默着。
  如同据守神社入口的石狮子似的一动不动,仅仅是盯着牛河的脸。
  “已经三个礼拜了。”光头男说。
  牛河拿起桌子上的台历,确认了上面的标记之后点头道。“确实如此。上次见面以来,今天刚好是第三周。”
  “在次期间,一次也没有收到你的报告。之前也想告诉你,现在是分秒必争的事态。我们可是没有多余的时间的,牛河先生。”
  “在下很明白这点。”牛河在指间玩弄着香烟的替代品——金色*的打火机。“没有时间磨磨蹭蹭。这个在下十分清楚。”
  光头男等着牛河接下来的话。
  牛河说,“但是呢,我这个人并不喜欢蚂蚁搬家似的。这边弄一点,那边弄一点。我想要看清事情之间的联系,弄清里面到底是什么,直到整体浮出水面为止。我不想说无用的话。也许是我胡来,不过这个是我的行事风格,稳田先生。”
  叫稳田的男人冷冷地看着牛河。牛河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好印象。但是他也并不太在意这件事。
  在他的印象里,就没有谁对他有过好印象。这对他来说是常态。家人也好兄弟也好,老师也好同学也好,没有一个人喜欢他。连妻子和孩子都是如此。如果被谁喜欢了,也许那才是值得在意的事。反之的话无所谓。
  “牛河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想尊重你的做派。但是我们更应该尊重的是实际情况。但是这次另当别论。我们根本没有等待事实完全浮出水面的时间。”
  “这么说起来,稳田先生。到现在为止,你们不都是悠哉悠哉地等着我的消息,什么也不干吗?”牛河说道。“我的行动和你们同时进行,被你们驱使着干这干那的。不是这样的吗?”
  稳田没有回答。他的嘴水平地抿紧,表情纹丝未动。
  但是自己的指摘效果落空,牛河从对方的反映就明白了。
  他们恐怕是奉组织的命令,这三周以来从别的路径追踪着一个女人。
  但是并没有什么像样的成果。所以这对让人不快的二人组今天又到了这里。
  “蛇道容蛇过。”牛河将两手摊开,仿佛打破了令人愉快的秘密般说道。
  “想隐瞒什么,我可是蛇呀。虽然看的不太清楚,但是鼻子还是灵的。根据深处不断散来的微微的味道,还是可以边走边找到的。不过到底是蛇呀,只能按照自己的风格,自己的步调行事。时间是很重要没错,还是等等吧。不忍耐的话,狼呀孩子呀,都弄不到手的哟。”
  稳田一脸忍耐地看着牛河转着手中的打火机。而后仰起脸。
  “能不能至少告诉我们一点现在已知的部分情况呢。你也明白我们这边,不拿出一点具体的成就就回去的话,上面是不答应的。我们也说不过去。而且牛河先生,你现在的处境也绝对不轻松吧。”
  他也被追着跑呢吧,牛河想。
  这两个人因为格斗技法优秀,被特地选拔任命为领袖的保镖。
  但是就在这两人的面前,领袖却被杀害了。
  不,并没有直接被害的证据。
  教团里好几名医师都检查了遗体,任何地方都没有发现类似外伤的痕迹。
  但是教团里的医疗设施只有简单的器械。
  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如果送去司法部门进行专门的解剖,彻底调查的话,或许能发现什么。
  但是事到如今已经晚了。遗体已经在教团内秘密处理。
  不管怎么说,没能保护好领袖,让这两人的立场变的微妙起来。
  现在这两个人被任命追踪那个消失的女人,接受了即使把草连根拔起也要把那女的找出来的命令。
  但是事实是这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办法。
  他们有的是作为护卫啊保镖啊的技能,不适合搜寻行踪不明的人。
  “我明白了。”牛河说。“迄今为止能确认的事。可以多少告诉你们。虽然不是一五一十,一部分还是可以说的。”
  稳田的眼睛一时眯着,然后点点头。“这样就够了。我们也多少知道一点事情。或许你已经知道了,或许你还不知道。总之交换一下我们的情报吧。”
  牛河放下打火机,在桌子上交叉两手的手指。
  "叫了一个名叫青豆的年轻女人来酒店的套房,给领袖做肌肉的拉伸复健。在九月初,市中心电闪雷鸣下着暴雨的那个夜晚。她去了别的房间,进行了一个小时,之后领袖就睡着了。‘请让他保持这个姿势睡上两个小时。’她这么说的。如你所言。但是领袖并非睡着了,那个时候已经死了。没有发现任何外伤。如同心脏病发作的样子。在那之后女人立马消失了。公寓已经收拾清楚,房间已是虚壳,如同空的易拉罐一样。第二天健身中心收到了辞职信。一切都是有计划的进行的。所以,这并不是一件单纯的事故。不难想到,这个青豆小姐,是有意识地杀了领袖。”
  稳田点点头,这些都是毫无疑问的事。
  “你们的目的就是找出事情的真相,为此不管怎样都要捉到那个女的。”
  “那个叫青豆的女人真的把领袖杀了么,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定是有什么内情的吧。这个有了解的必要。”
  牛河看着桌子上交叉立着的十根手指,如同观察陌生的东西一般。
  然后抬起头望着对方。
  “你们已经调查过青豆的家庭关系了。是吧?家族都是热心的证人会信徒。父母都在积极地从事传教工作。三十四岁的哥哥在小田原的本不工作,已婚,有两个孩子。太太也是热心的证人会信徒。整个家里只有青豆逃离了证人会。用他们的话说,背叛。和家族断绝缘分。已经快二十年了。这个家没有和青豆接触的迹象。首先可以确定他们没有和青豆勾结的可能性*。这个女人十一岁的时候切断了与家族的羁绊,从那之后一直独立生活。在叔父家寄居了一段时间,进入高中之后就开始真正自立。很了不起啊。这个女人内心很顽强。”
  光头男什么也没说。大概这也是他已经掌握的情报吧。
  “很难相信这件事会和证人会有什么瓜葛。证人会一贯被认为是信奉彻底和平主义,无抵抗主义的。不可能是他们盯着领袖不放,伺机谋杀。这点,能同意吗?”

  稳田点点头。“这次的事和证人会没有什么关联。这个是明白的。为了以防万一也向他的哥哥问了话。为了以防万一起见。但是他什么也不知道。”
  “以防万一,剪指甲了么。”牛河问道。
  稳田无视了他的问题。
  “开玩笑的啦。很无聊的玩笑。别摆出这么恐怖的脸嘛。总之对方对青豆的行为呀,去向呀,一概不知。”牛河说道。
  “我的内心可是和平主义者,不会采取粗暴的行为,但是这点至少明白的。青豆和家庭啦证人会什么的,完全没有任何关联。话虽如此,不管怎么考虑,青豆都不是单独行动。一个人不可能考虑如此周全。巧妙地设计好了步骤,然后她冷静地按照既定的顺序行动。掩盖行踪的手法是神乎其技。人手和钱都下了一番功夫。青豆的背后有谁,或是什么组织,强烈地想置领袖于死地。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准备如此周全。关于这点你们和我是一样的意见吧。”
  稳田点点头。“大概是这样的。”
  “但是那究竟是什么组织,完全没有一点头绪。”牛河说。“她的交友关系什么的,你们肯定也都调查了吧。”
  稳田沉默地点头。
  “可是啊,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深交的朋友关系。”牛河说。
  “没有朋友,什么没有恋人。工作上的来往虽然是有,一旦离开了工作场所和谁也没有私下往来。至少从我这里来说,没有发现她有和谁亲密交往的迹象。又年轻又健康,外表也不难看的女人,怎么会这样呢。”
  牛河这么说着,看向立在门口的马尾男。他从刚才开始姿势和表情一点没变。原来就没有什么表情。
  这个男人有名字么,牛河想。如果没有的话,也不怎么令人吃惊。
  “你们两人是那天唯一实际见到青豆的脸的人。”牛河说道。“怎么样的?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稳田轻轻摇头,“如你所说,确是年轻有魅力的女性*。但是并不是到引人侧目的那种程度。文静沉着,可以看出有着对自己技能的自信。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外貌的印象很淡。不怎么能回想脸部的构造细节的,不可思议。”
  牛河又看了一次站在门口的马尾男。也许他有什么想说的,但他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牛河看着光头男,“不用说,你们都调查了青豆这几个月的通话记录吧。”
  稳田摇头,“还没做到那个地步。”
  “我劝你,这个是必须干的。”牛河浮上笑容说道。“人们在各式各样的场合打电话,也有从各式各样的场合来的电话。调查通话记录的话,就能大体知道一个人的生活方式。青豆也不例外。调查个人的通话记录不是件简单的事,但也绝非干不了。你瞧,蛇道容蛇过么。”
  稳田沉默着等待下面的话。
  “这样调查了青豆的通话记录之后,明白了几件事。作为女性*来说十分稀奇。青豆并不太喜欢煲电话。通话的次数很少,通话的时间也不长。偶尔有几个长的,也是例外的例外。几乎全都是工作上的电话。她作为半个自由职业者,也干着私活。就是不通过健身中心的账户,直接和顾客交涉。这样的电话也很多。怎么看都没有可疑之处。”
  牛河在这段时间里,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凝视手指上被烟草染上的颜色*,想抽烟了。他在脑中幻想点燃烟卷,吸入香气,再缓缓吐出。
  “但是有两个例外。一个是给警察局打过两个电话。但是并不是110,是警察局新宿分局的交通科。那边也向青豆打过好几次电话。她既不开车,警察也不去健身中心参加高级课程。所以恐怕在警察局里有私下认识的人吧。现在是谁还暂时不知道。另一个让人在意的事是,另外一个没有显示的号码,打过很长的电话。是那边打过来的,这边一次也没有打过去。这个号码是怎么弄的现在不清楚。当然也会有不公开姓名,做了手脚的电话号码存在啦。但是,要做到这个很花工夫。无论怎么调查这个号码,就是没有姓名登记。门锁被嘎吱嘎吱地关紧了。一般来说是做不到这样的。”
  “也就是说,这个对手不是普通人。”
  “正是。首先肯定是专业认识所为。”
  “是另一条蛇。”
  牛河用手摸着秃秃的脑袋顶,猥琐地一笑。“正是如此。另一条蛇呀。而且实力相当强。”
  “至少渐渐明白的是,她的背后笼罩着一个专业的组织。”稳田说道。
  “正是这样。青豆和什么组织联系着。而且这个组织可不是什么门外汉临时凑在一块儿。”
  稳田的眼皮半耷拉着,从下方凝视着牛河。而后向后回头,和站在门口的马尾男的视线交汇了。马尾男表示理解的对话,点了点头。稳田再次看着牛河。
  “然后呢?”稳田说。
  “然后?”牛河说。“现在轮到你们了吧。你们这边就没有什么线索吗?有没有什么团体啊,组织什么的有杀掉你们领袖的可能性*。”
  稳田的长长的眉毛挤在一块儿,鼻子上出现三道皱纹。“你听着好吗,牛河先生。你好好想想。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宗教团体。追求的是心灵的平和,精神的价值。每日与自然共生,以农业劳作进行修行。有谁会把这样的我们视作敌人呢。做了这样的事又究竟有什么好处呢。”
  牛河的嘴角浮上暧昧的笑容。"世界上哪里都有狂热的教徒。狂热教徒们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不是吗?"
  “能想到的线索什么的,我们这边什么也没有。”稳田无视了横加的揶揄,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黎明】怎么样,那边有什么什么蠢蠢欲动的残党?”
  稳田又一次,这次是非常干脆地摇头。不可能的事,他们早就被先驱的领导们打击得绝无后顾之忧。恐怕没有什么后继者。
  “好吧,你们没有什么线索。但是现实的问题是,某个组织盯着你们的领袖并且要了他的命。手段非常巧妙。而且像烟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是掩盖不了的事实吧。”
  “而且我们必须解开背后的事实。”
  “不能依靠警察。”
  稳田点点头。“这是我们的事,和司法没有关系。”
  “很好,这是你们的事,和司法无关。话说的很清楚明白,简单易懂。”牛河说道。“另外有一个想请教的问题。”
  “请。”稳田说。
  “教团里有几个人知道领袖去世的事?”
  “我们两个人知道。”稳田说。“搬运遗体的两个人也知道,是我们的部下。教团的五个最高干部知道。所以是九个人。另外三名巫女还不知情,不过也是早晚的事。都是侍奉左右的女子,瞒不了多久的。还有牛河先生,当然你是知道的。”
  “总共十三个人。”
  稳田什么也没说。
  牛河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就老实表达我的意见行么。”

  “请讲。”稳田说。
  牛河说道。“现在说这样的话我也知道没用了。但是从你们知道领袖死的那一刻,就应该立刻联络警察的。应该把死的事公布于众。这么重大的事件是隐瞒不了的。十个以上的人知道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你们现在也被追赶到无法喘息的境地了吧。”
  光头男面不改色*。“做这样的判断并不是我们的工作。我们仅仅是服从命令。”
  “那到底是谁下的命令呢。”
  没有回答。
  “是代替领袖的人吗?”
  稳田依旧固守沉默。
  “好吧。”牛河说。“总之你们是接受上面的谁派下的指示。要求秘密处理领袖的遗体。你们的组织中领导的命令式绝对的。但是从法律的角度来看,这明摆着是遗体损毁罪。可是很重的罪哦。这个你们当然是清楚的吧。”
  稳田点点头。
  牛河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之前也想这么说的。万一事情捅到了警察那里去的话,关于领袖的死,希望你们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仅仅是外聘的调查员,寻找一位叫做青豆的女性*。并没有违反任何法律。”
  “这样就可以了。我什么也没听说。”牛河说道。
  “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也不想告诉外界的人领袖的死。但是能找到青豆行踪的只有牛河先生你。只有你才能办到这件事。为了能找出她,您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而且你的口风一直很紧。”
  “保守秘密是我工作中的基本内容。不用担心。从我的嘴里传出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如果秘密泄露,让我们知道是从你这里传出的话,就会有什么不幸的事发生。”
  牛河望着桌面,再一次凝视着交错的十根手指。露出突然发现这是自己的手指吗的惊讶表情。
  “什么不幸的事。”牛河抬起头重复着对方的话。
  稳田稍稍咪起眼睛。“领袖被杀的事,无论如何都必须隐瞒下去。因此也会有不择手段的时候。”
  “我会保守秘密的。关于这点你大可放心。”牛河说道。“我们一块协作,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多少次,你们在明,我在暗做着工作。虽然是耗费时间的辛苦活儿,但是也拿到了报酬。我的嘴可是上了双重拉链。虽然信仰什么的是一点没有,但是我个人受到过死去的领袖的关照。所以我一定倾注全力找出青豆。为了探明真相,不惜余力。不到一定程度不会罢手。所以就请你们再等一段吧。远方一定会传来好消息的。”
  稳田在椅子中稍稍变化姿势。门口的马尾男呼应一般交替脚的重心。
  “现在你手里掌握的明确情报,只有这么多了?”稳田说。
  牛河稍稍考虑了一会。然后说道,“刚才也说了,青豆给警视厅交通分科打过两次电话。那边也来过好几次电话。对方是谁还不知道。到底是警察,没那么容易探明白的。但是在我这不争气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什么。警视厅新宿分局交通分科好像有什么。不,我可是认真想了好久。到底警视厅新宿分局交通科有什么呢。有什么在我模糊的记忆边缘闪过。想起来可真是花了不少时间啊。上年纪可真是讨厌。一上岁数记忆的抽屉就不好拉了。以前是什么事立马就能想起来的。但是一周前,我突然就明白了。”
  牛河抿着嘴,做戏般的笑起来,看了一会光头男。光头男强忍着等待他的下文。
  “今年八月左右的时候,警视厅新宿分局交通分科有个年轻的女警察,在涉谷的圆山町的酒店被谁给杀了。全裸着被真的手铐给铐住。当然这也成了丑闻。然后,呃,青豆给新宿分局的某人打的好几次电话,都集中在时间发生的前几个月。当然事件发生后就再也没有打过。怎么样,不觉得太巧合了?”
  稳田一阵沉默,然后说道。“这么说来,青豆联系的,是这个被杀的女警察?”
  “叫做中野亚由美,这个女警察的名字。年龄是26岁。长着一张十分娇媚的脸。父亲和哥哥都是警察,也就是警察世家。成绩也很优秀。警察当然拼命搜查,但是犯人还没有找到。这么问也许很失礼,关于这件事你们不知道点什么吗。”
  稳田的眼神像从冰河里冒出来般,又硬又冷地盯着牛河。
  “我不太清楚你说的意思。你是在想或许我们和这件事有关,对吧牛河先生。可是我们中的谁会和女警察去什么不三不四的旅馆,然后用手铐铐住杀掉呢。”
  牛河噘着嘴摇头。“不不,没有的事。怎么会呢。这样的事我可一点没往那想。我想问的是,关于这件事你们有没有线索之类的。就是这样。诶,怎么都好。不管多小的细节对我来说都是宝贵的。不然的话,我就是绞尽脑汁,也弄不明白涉谷的女警察的死和领袖的死的有什么关联性*的呀。”
  稳田如同测量什么尺寸一般打量了牛河一阵。然后叹口气。
  “明白了。我会向上面传达这个情报。”他说着。然后取出手册做笔记。【中野亚由美。二十六岁。新宿分局交通科。可能和青豆有关。】
  “就是这样。”
  “其他的呢?”
  “还有一件事,无论如何都想问。教团内部应该有谁最先提起青豆这个名字。东京的健身中心里有个很不错的肌肉拉伸训练师这样的话。然后,就像刚才和你们说的那样,我接受了调查青豆背景的任务。我也不是在找借口。这件事我是一如既往的干得诚心诚意,十分彻底。但是可疑的地方呀,不妥之处什么的,一点都没发现。到处都干干净净。之后你们将她叫到了酒店套房。之后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一开始究竟是谁推荐她的呢。”
  “不太清楚。”
  “不清楚?”牛河说。而且露出一副小孩听到了不理解的词汇般的表情。“也就是说,大概是教团内部里的谁提出了青豆的名字。但是到底是谁的话谁也想不起来了。是这回事?”
  稳田表情纹丝不动地说。“是这样的。”
  “不可思议呀。”牛河不可思议地说道。
  稳田紧闭着嘴。
  “看来没法解决呢。不管怎么说,总该是谁提及了她的名字,又有谁推进这件事。是这样的吧?”
  “老实说的话,最初热切地推进这件事的,就是领袖自己。”稳田慎重地选取词汇说道。“干部之中也有【把身体交给来路不明的人也太危险了】之类的意见。当然身处保卫的立场,我们也是同样的想法。但是领袖本人却毫不在意。可以说是领袖自身强烈主张推进的这件事。”
  牛河又一次拿起打火机,打开盖子,测验性*能似的点燃火焰。随后立即合上盖子。
  “我们都知道领袖是个深思熟虑的人。”他说。
  “正是如此。观察力非常深厚,也非常戒备。”
  之后沉默一直继续。
  “还有一件事要问。”牛河说。“是川奈天吾的事。他和一位叫安田恭子的已婚女性*交往。上个礼拜,她到过他的公寓一次。一起度过的亲密的时光。嗨,年轻人嘛。就这么回事。但是某一天,她的丈夫突然来了电话。声明她再也不能到他那里去了。随后联系就中断了。”

  稳田的眉毛拧着。“我不太明白你说话的意图。川奈天吾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么?”
  “不是,这其中有没有联系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件事从之前我就十分在意。不管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事都好,女方总该来个电话什么的呀。毕竟是这么要好的关系。但是一句话都没有,女人就啪地一声消失了。再也没有下文。我也不想干这么烦人的事,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你们有没有什么线索之类的?”
  “作为我来说,一点关于那个女人的事都不知道。”稳田用平板的声音回答道。“安田恭子,和川奈天吾有关系。”
  “比他年长十岁的有夫之妇。”
  稳田在手册中记下这个名字。“这个姑且也汇报给上级吧。”
  “这样就行。”牛河说。“另外深田绘里子的去向有消息吗。”
  稳田抬起头,像是在看圆圆的额头边似的,盯着牛河说道,“我们为什么必须知道深田绘里子的去向呢。”
  “对她的去向没有兴趣?”
  稳田摇摇头。“她去了哪里,现在在哪,都和我们没有关系。这都是她的自由。”
  “对川奈天吾也没有兴趣?”
  "他是和我们无缘的人。"
  “不是曾经对他们两个很有兴趣的嘛。”牛河说。
  稳田一时间眯着眼睛。然后再开口道。“我们现在的关心都集中在青豆身在何处。”
  “关心也随着时间转移了?”
  稳田稍稍撇嘴,没有做回答。
  “稳田先生,你读过深田绘里子写的小说《空气蛹》吗?”
  “没有。教团里除了和教义相关的书外,其他读物是禁止的。也不可能得到那样的书。”
  “小小人这样的名字,你听过吗?”
  “没有。”稳田立刻回答道。
  “很好。”牛河说。
  之后谈话结束。稳田徐徐地从椅子上立起,整理了一下上衣的前襟。马尾男离开墙壁往前走了一步。
  “牛河先生,刚才就说过了。这次的时间,时间是极其重要的要素。”稳田依然保持坐姿,正面向下俯视着牛河似的说道,“必须尽早地找到青豆。我们这边当然也会竭尽全力。你也必须从别的侧面行动。如果不找到青豆,也许会发生让我们彼此难堪的事噢。不管怎么说你也是重要的知情人之一呀。”
  “沉重的认知与责任相伴。”
  “正是如此。”稳田用欠缺情感的声音说道,然后向后,头也不回的立起身离开。光头男之后是马尾男离开房间,无声无息地关上了房门。
  两人离开之后,牛河拉开桌子的抽屉,按下了录音机的按钮。打开机器的盖子,取出磁带,随后用圆珠笔记录下日期和时间。和他外表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的是,字写得十分端正。之后他从抽屉取出七星的盒子,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大口大口地吸进烟,再大口大口地朝天花板吐出雾。然后他面向天花板闭上眼睛。不久后睁开眼望着墙壁上的挂钟。挂钟的指针指向两点半。真是让人感觉不快的家伙。牛河再次想到。
  “如果不找到青豆,也许会发生让我们彼此难堪的事噢。”光头男是这么说的。
  牛河曾经去过位于山梨县山中的【先驱】本部。就在那时,他在茂密的杂树林深处发现了设置在那的巨大的焚化炉。为了处理垃圾和废气物。焚化炉的温度相当高,即使把人的骨头扔进去,也不会剩下什么来。他知道,一定有人的尸体被扔到过里面。恐怕领袖的遗体也是其中之一。当然可以的话,牛河可不想遭遇这样的事。即使什么时候必须迎来死亡,至少也希望是个安稳点的死法吧。
  当然,牛河还有好几个事实没有告诉他们。一次性*把手中的牌出完可不是他的做法。只给他们一些小牌看看就可以了。大牌当然得留在手上。而且这也是保险的必要。比如录进磁带的这些个秘密对话。牛河对这样的游戏规则可是驾轻就熟。这和那些个年轻小保镖的得意领域完全不同。
  牛河已经把青豆做个人肌肉伸展师的那些客户的名字都弄到手了。不惜花费时间,又多少有怎么做的话,大体的情报都能弄到。青豆做私人教练的这12个人中,牛河一个一个地进行筛选。女性*八名男性*七名,都是既有社会地位经济又宽裕的人。像是会借他人之手杀人的人一个也没发现。但是这之中有一个人,一个七十来岁的富有的女人,她为因家庭暴力而离家出走的女性*提供一间庇护所。在自家宽敞的宅基地上建了一座两层公寓,供那些遭遇不幸的女人居住。
  当然这是很了不起的事。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是有什么东西在冲击着牛河遥远的意识边缘。而且每当有什么这么冲击自己的意识边缘时,他都会一探究竟。他具有动物般灵敏的嗅觉,和比什么都可靠的直觉。正是依靠这些,才好几次地捡回了性*命。【暴力】,或许正是这次事件的关键词。那位老妇人有意识地反对暴力,因此才会进而保护这些受害人。
  牛河特地跑了一趟,去见见所谓的庇护小屋。那是一幢建在麻布的高台的上等地段的木质公寓。虽然很旧了,却是古香古色*的建筑物。从大门栅栏间的缝隙望去,玄关的门前有非常漂亮的花坛,草坪也十分宽阔。大大的樫木投下树影。玄关的门上嵌进了小的块状玻璃。近来这样的建筑已经很少了。
  然而建筑由里到外全都警备森严。围墙高耸,立有带刺铁圈。结结实实的铁门紧闭,内园还有德国牧羊犬,一旦生人靠近就激烈地吠个不停。还有监视用的摄像头咕噜噜地转着。公寓前几乎没有行人,因此不能在那里久站。悠闲寂静的住宅街,附近还有好几所大使馆。像牛河这样怪模怪样的男人在这里徘徊的话,很快就会有谁发现的。
  但是,这警备也太过小心了吧。就算是为了庇护暴力下的妇女,也不至于采取这么坚固的防卫呀。一定要竭尽所能弄清楚庇护小屋的秘密。不,不管防卫再怎么坚固,也一定要把它弄开。为了这个,一定得想个好的方案。绞尽脑汁也要。
  他又想起询问稳田小小人的事来。
  “小小人这样的名字,你听过吗?”
  “没有。”
  回答得未免也太快了点吧。如果这个名字一次也没钻进过耳朵里的话,至少也该慢一拍才能知道吧。小小人?闪现在脑海中然后检查确认。之后才会做回答。这才应该是普通人的反映。
  那个男人之前肯定听过小小人这个词。他是不是知道这个词的意义和实体还不好说。但是绝对不是初次听到这个词汇。
  牛河摁灭渐短的香烟,沉浸在思考之中。在告一段落之后又重新点燃一支新的烟,从很早之前他就下定决心,不去为得肺癌的可能性*什么的烦恼。尼古丁对于帮助思考是很有必要的。谁也不知道两三天后的命运如何,为了十五年后的健康烦恼可没有必要。
  在抽第三根烟的时候,他想到了一点特别的事。这样也许能行得通,他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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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耶稣对他的门徒说:“我们的朋友拉撒路睡了,我去叫醒他。”门徒互相看看,有些人不知道耶稣的话是带有比喻含义的,他们笑着说:“主啊,他若睡了,就必好了。”耶稣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说:“拉撒路死了……如今我们去他那儿吧。”——摘自《约翰福音》第01章路易斯·克利德3岁就失去了父亲,也从不知道祖父是谁,他从没料想到在自己步入中年时,却遇到了一个像父亲一样的人。 [点击阅读]
寂静的春天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0
摘要:寂静的春天前言副总统阿尔·戈尔作为一位被选出来的政府官员,给《寂静的春天》作序有一种自卑的感觉,因为它是一座丰碑,它为思想的力量比政治家的力量更强大提供了无可辩驳的证据。1962年,当《寂静的春天)第一次出版时,公众政策中还没有“环境”这一款项。在一些城市,尤其是洛杉矶,烟雾已经成为一些事件的起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没有对公众的健康构成太大的威胁。 [点击阅读]
寓所谜案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我不知道到底从哪儿开始这个故事,但是我还是选择了某个星期三在牧师寓所的午餐时分开始。席间的交谈大部分与将要叙述的故事无关,但还是包含得有一两件有启发的事件,这些事件会影响到故事的发展。我刚切完了一些煮熟的牛肉(顺带一句,牛肉非常硬),在回到我的座位上时,我说,任何人如果谋杀了普罗瑟罗上校,将会是对整个世界做了一件大好事。我讲的这番话,倒是与我的这身衣服不太相称。 [点击阅读]
寻羊冒险记
作者:佚名
章节:44 人气:0
摘要:星期三下午的郊游从报纸上偶然得知她的死讯的一个朋友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他在听筒旁缓缓读了一家晨报的这则报道。报道文字很一般,大约是刚出大学校门的记者写的见习性文字。某月某日某街角某司机压死了某人。该司机因业务过失致死之嫌正接受审查。听起来竟如杂志扉页登载的一首短诗。“葬礼在哪里举行?”我问。“这——不知道。”他说,“问题首先是:那孩子有家什么的吗?”她当然也有家。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