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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我们挤进礼车里前往StandardLounge酒吧,一个以重重天鹅绒绳装饰的饭店附设热门夜店,隐密性极高。谜男就在这里粉碎了我对真实世界的认知。我原本以为,人际互动模式有所侷限、实际上,然广阔到超乎我的想像。这个人简直是机器。
我们进场的时候,StandardLounge一片死寂,时间还太早。店里只
有两撮人:靠近人口处的一对情侣和在角落的两对。
我正准备要离开,却看见谜男向角落那群人接近。他们隔着玻璃桌对坐在沙发上,男人坐在同一边。其中一个是史考特.拜欧(SCOTTBAIO),这个小演员最红的作品是在《快乐时光》(HappyDavs)中饰演恰奇(CHACHI)。他们对面坐了两个女人,一个褐发妞和一个像是刚从《Maxim》杂志内页走出来的金发妞,剪短的白色T恤被假奶撑得老高,下摆整个悬空,在健美且紧实的腹部上头拍打着空气。这个女人是拜欧的女伴。我推测,她也是谜男的目标。
谜男的意图很清楚,因为他不和她说话,背对着她,秀出什么东西给拜欧和他的朋友看。我又靠近一点观察。
“小心点,”拜欧说:“那值四万美金。”
谜男手上拿着拜欧的手表。他把表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现在看喔,”他命令说:“我要紧缩我的胃部肌肉,增加氧气流动到我的脑,然后……”谜男在手表上挥动他的手,秒针停止跳动。他等了十五秒钟,再次挥动他的手,慢慢地秒针又重新动了起来一一拜欧的心也是。谜男的四位观众爆出掌声。
“再表演别的!”金发女郎恳求。
谜男以一个否定让她碰软钉子。”哇,她要求还真多啊。”他转头对着拜欧说:“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我们正在目睹的是实际进行的团体理论。谜男为男士们表演得越多,那个金发女郎就越大声、企图引起注意。而每一次,谜男都推开她,继续和他的两个新朋友说话。
“我通常不出来玩的,”拜欧,谜男说:“我玩够了,而且我太老了。”
又过了几分钟后,谜男终于理睬那个金发女郎。他伸出手、她把手,放在他的掌上,他开始为她看手相、他正采取一种我听说过的技巧,叫做”冷读”(COOLReading):那是一门技术,在完全不知道对方个性或背景的情况下,讲一些有关他们自身的陈腔滥调。在现场,任何知识一一无论多么冷门一一都是一种力量。
谜男每说准一次,金发女郎的嘴就张得更大,直到她开始询问他的职业和超自然能力。谜男的每个回答都刻意强调自己的年轻,以及他对于拜欧表示”玩够了”的美好生活羡慕不已。
“我觉得自己好老喔。”谜男说,刻意诱导她。
“你几岁了?”她间、
“二十七啰。”
“才不老呢,那样很好啊。”
他成功了。
谜男唤我过去然后在我耳边小声说话。他要我去和拜欧跟他朋友聊天,让他们分心,好让他泡那个妞。这是我第一次当”僚机”一一谜男这个术语连同”目标”(TARGET)和”障碍”(OBSTACLE)等词汇都取自电影《捍卫战士》.
我努力地和他们哈啦。但是拜欧紧张地盯着谜男和他的女友,没有理我。”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幻觉,”他说,”他不是真的在泡我马子吧?”
漫长的十分钟过后,谜男站起来,搭着我的肩,我们离开了那家夜店。到了外面,他从外套口袋里抽出一张餐巾纸,上头有她的电话号码。”你看见她的反应了吗?”谜男问,”那就是我玩这游戏的原因。我所学到的一切都用在今晚,为了达成这个结果,而且真的有用。”他自满地微笑:“这个示范怎么样?”
这样就够了。在一个名人{不论红不红)面前偷走他的女友,这是达斯汀都做不到的壮举。谜男的确有两把刷子。
当我们坐礼车到KeyClub的时候,谜男告诉我们把妹的首要诫律:“三秒法则”(three—secondrule)。男人看到女人到跟她说话之间只有三秒,他说。如果他花了更久的时间,不只可能会因为盯太久而被女方讨厌,还会因为过度思考如何下手,而导致紧张,结果就搞砸了。
我们一走进俱乐部,谜男就把三秒法则付诸行动。他大步走向一群女人,伸出他的手问道:“你们对这个的第一个印象是什么?不是我的大手,是这些黑色指甲。”
当那些女孩凑过来围绕着他、万恶把我拉到旁边,建议我在店里到处晃晃,尝试我的第一次接近。一群女人走过,我试着说些什么,但是”嗨”这个字只稍微挤出我的喉咙,音量小到不足以让她们听见。当她们陆续鱼贯而过,我跟随其中一个女孩,从后面抓了她的肩膀。她吓了一跳,转身赏我一个令人畏缩的”死变态”表情,这正是我一开始害怕跟女人说话的原因、
“绝对不要……”万恶用鼻音劝告我:“从后方接近一个女人。永远要从正面靠近,但是要偏一点,用不会太正面冲突的角度切入、你应该侧过头去对她说话,看起来像是你可能随时会走开。你看过《亲声细语》(THEHORSEWHISPERER)里的劳勃瑞福吗?大致像那样。”
几分钟之后,我看见一个状似微醺的年轻女子,一头纠结的金色长卷发,穿着一件粉红背心.我断定她会是让我挽回颜面的捷径。
我绕了一圈,直到位于她面前的十点钟方向,然后靠近,想像我正在接近一匹不想被惊吓到的马。
“喔,天啊,”我对她说:“你有看见在外面打架的那两个女的吗?”
“没有,”她说,”发生什么事了?”
她很感兴趣,和我说话了。这种开场白真的有用。
“呃,有两个女孩为了一个身高只有她们一半的男人打架。打得很凶。警察逮捕她们的时候,那男的就站在那儿干笑。”
她咯咯笑了起来。我们开始闲聊那家店和现场表演的乐团。她非常友善,似乎很感谢我跟她交谈。我完全不知道接近一个女人可以这么容易。
万恶侧身到我这里来,对我耳语:“开始”进挪”(kinO),”
“什么是进挪?”我问。
“进挪?”女孩回问。
万恶走到我的身后,抬起我的手臂,放在她的肩上。”进挪就是你碰触女人的时机。”他小声说。我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也让我记起了我有多么喜爱肢体接触。宠物都喜欢被抚摸,只是猫狗乞求肉体的关爱与性无关。人类也是一样,我们需要踫触,但是我们对性过度焦虑与沉迷,每当有人碰触我们,就开始紧张不自在。不幸的是,我也不例外。当我对她说话时,我的手在她肩膀上感觉很不对劲。它就只是摆在那里,像是脱离躯体的四肢,我猜她一定也奇怪我的手放在那里做什么,并想着如何才能优雅地摆脱掉我。所以我放她一马,自己把手栘开。
“孤立她,”万恶说。
我提议坐到下面去,于是我们走向一张沙发。万恶跟过来坐在我们后方。
正如我学到的一样、我请她透露她觉得男人有哪些吸引人的特质。
她说幽默感和屁股、
很幸运地,我拥有其中一项。
突然间,我感觉到万恶在我的耳朵上呼吸。”闻她的头发!”他指示我。
虽然不太确定用意是什么,我还是嗅嗅她的头发。我以为万恶要我否定她。于是我说:“闻起来都是烟味。”
“不对!”万恶小声说。我猜我做错了。
她似乎生气了。为了补救,我又嗅了一下。”但是在那底下、有种非常令人陶醉的味道。”
她把头偏到一边,微微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我,说:“你真怪。”我搞砸了。
幸好谜男很快就过来了。
“这地方死气沉沉,”他说,”我们去目标比较多的地方。”对谜男和万恶而言,夜店好像不是真实世界。他们可以轻松地和女人说话,并同时向学员耳语,在陌生人面前丢出把妹术语,甚至在一连串动作之中打断学员,在团体面前解释他哪里做错了。他们很有自信,而且话中充满了令人无法理解的术语,女人几乎没空起疑,更不会想到她们正被当成训练拙男更有女人缘的活道具。
我向那女孩道别,如同万恶教过我的,我指指脸颊说:“吻别一下。”她真的啄了我一下。感觉真爽。
离开的途中,我去了洗手间,发现多面站在那里,手指绕着一小撮没洗的头发。”你在等厕所吗?”我问。
“算是吧,”他紧张地回答:“你先用。”
我给了他一个疑惑的表情。”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吗?”他问。
“当然,”
“在别人身旁小便对我而言是个很大的困扰。只要有人站在那里,我就尿不出来。就算已经在尿了,一有人走过来,我就会停下来。然后只能又紧张又很干地呆站在那里。”
“没有人在评论你啊。”
“是啊,”他说,”我记得大概一年前、有个男的和我刚好站在隔壁要小便,结果我们都杵在那里。撑了大概两分钟,我们都意识到彼此的尴尬,后来我就拉上拉鍊到别间厕所去上。”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那家伙并没有因为我的回避而向我道谢。”
我点点头,走到小便池、没有什,多余的自我意识,轻松地解放
了。比起多面,我会是个比较好教的学员。
当我离开厕所时,他还愣在那里。”我喜欢有隔板的小便池,”他说:“但似乎只有在高级场所才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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