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 You to Read
属于您的小说阅读网站
查太莱夫人的情人 - 《查太莱夫人的情人》读后感·自焚的凤凰鸟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一个细节是,大卫·赫伯特·劳伦斯,年少时的贮币盒里空空如也。他和19世纪末20世纪初所有煤矿工人的孩子一样贫穷,抬眼只能看见莽荡荒原。他的父亲像土地一样贫瘠而血气旺盛,他那做教师的母亲得不时承当丈夫的求欢之请,然后一个接一个生孩子,让家庭越来越贫穷……劳伦斯是第四个孩子:对一个穷家庭来说未免多了点。他的存在是以他自己的贫穷为代价的。
  他没能生在19世纪初的法国,许是个遗憾。那时浪漫主义尚处兴盛,罗素冷嘲卢梭时代的感性*者“看见一个困窘的小农家庭会动心落泪”,却对 “如何改善小农阶级生活状况很冷淡”。那是实业家不如诗人的时代:诗人以审美视世,而实业家重视数字。浪漫主义者相信民族、血统、神秘主义、悬崖、古堡、山庄、雷雨、家族故裔、海盗。只是,工业时代带着机械叮当声把世界地图的暗影一一解开时,对强烈炽情的热爱开始冷却了。然后就进入到《查特莱夫人的情人》里那著名的场景:康尼和两腿瘫痪、家资巨富的先生一起经过萧索的平原,目之所及,不是流水或草坪,而是煤矿。
  如果生在19世纪,他该算个浪漫主义者,这很奇妙:他开始写作,去雨果彩笔大绘《巴黎圣母院》已有八十年,离勃朗特姐妹们满怀自然主义情感、叙述英国庄园与不屈女性*形象也已有半个世纪。1910年,现实主义小说家们都快对批判社会厌倦,乔伊斯们正开始那些对文本的改革。而他却在英国的煤矿荒原上,写自己的《圣经》。

  1910年他25岁,亲手将安眠药递给母亲,以成全那可怜妇女的安乐死。此后,这个女人一直活在他的小说里。《儿子与情人》、《虹》,《恋爱中的女人》。在《查特莱夫人的情人》中,一个斯文的女人投入一个带有浓重口音的、“粗野的”狩猎人的怀抱,而且发现了生活的激*情和乐趣。一次又一次,他的故事回到那个煤矿工人之家,他带着恋慕的调子描写那女人的动人形象:母性*的温柔,对世界略带懵懂,在山林天风的呼啸中找回自己的血气与灵魂。爱情是辉煌的,而爱的尽头是性*。用性*与爱将情绪蒸熏而起,进入他所擅长的抒情节奏:这是他永远不变的保留题材。
  他的小说缺少挂饰和花边,相反,热烈的感情却与冷寂的环境对照。巴黎的灯红酒绿或伦敦的午夜马车,或是梅里美的西班牙风情抑或夏多布里昂的北美奇观:抱歉,欠奉。劳伦斯的绝望来自于他笔下世界的荒凉。煤矿代表着他粗野的父亲和现代文明,使大地变得丑陋与现实。于是,最后的矛盾总变成内心、本能和性*与外界的对抗。他善用的象征可以描绘一个发出齿轮声响、物质尘埃飞沙走石的世界。以及一些被世界扭曲了的人。1915年,《虹》,那个波兰女人,那个混血儿女孩,来到博拉温文家里,遇到了唐蒙。波兰女人被战争、丈夫的死亡所恐吓,而唐蒙最初的性*教育来自一个放荡的女孩。这样一对残缺而又粗细有别的灵魂结合在一起,然后浸没在英格兰的莽莽苍原里。英国小说家笔下的,他们的荒野大地永远是被遗忘的主角。自然的粗放和本真的血气,以及由此衍生的扭曲情绪,劳伦斯钟爱于此。故事直到最后都没有希望:两代人的婚礼,两代夫妻的彼此仇恨,没有层迭的世界来修饰表面,于是对性*、欲|望那不加掩饰的渴求,成为他们生活的主题。

  一个问题在于,他写下《虹》、《儿子与情人》,描绘那些澎湃的欲|望时,并不像雪莱或拜伦那样,出于对美的爱好。毋宁说他在描绘一些丑陋、狰狞的一切。他笔下的人或事,美妙中总伴随残缺。最美妙的莫过于激*情与直白的欲念,但往往伴随着粗野。如乔伊斯那样飞扬典籍挥霍技巧,或是福楼拜似的严格的凿磨技艺,他做不来。1925年他说:
  “一个人写作是因为他无法忍住不写作……他觉得他内里有些必须说的东西,比他以往所说的更好;如果你有才华而不与世界分享,那是绝对的错误。”
  所以,我们或者可以原谅他那的许多毛病——长篇小说的结构经常紊乱,比茨威格更甚的、对内心孜孜不倦到几乎忘我的描绘,进入抒情节奏后一发不可收拾——而关怀他的其他。“我不需要上天和天命的怜悯,我从骨子里是一个斗士”。他是燃烧自己的天才,喷薄的热情胜于叙述的理智;天生诗人,所以小说的语感奇妙的绚丽又柔美;世界忙于描绘文明与社会时,他却返回内心的世界。他不是编年史家的陈述者,而是创造者。他从来拒绝妥协,令人意外的鲁直,态度与小说一样激*情而突兀。他的《凤凰》这样写:你是否乐于被遗忘、被擦除、被取消、消失无踪?/ 你是否乐于消失无踪?/湮没无闻? /如果不,你将永远无法真正改变。/凤凰恢复青春,/只有当她燃烧,活活燃烧,直至烧尽,/然后,鸟巢里新的小家伙带来微的生机,/显示着,她正恢复青春,如同鹰—— 那永生的鸟。

  直到1928年他才开始有钱,而且可以搬去法国旺斯。那是因了他那本先预订后印刷、最后还遭禁的《查特莱夫人的情人》,给他挣了千把英镑。类似的故事是1955年纳博科夫出掉《洛丽塔》后,才有钱到敢于辞职,到处去捉蝴蝶。唯一的遗憾是,这只凤凰般燃烧自己的巨鸟没来得及像菲茨杰拉德一样,用较宽裕的生活条件继续自己的写作,或是像纳博科夫那样,在《洛丽塔》之后才被美国出版界看中:1930年,劳伦斯就死去了。带走了他的栎树、无毛榆、风信子、风铃草,以及他的母亲不断幻化的美丽女人们。他的幸运是可以躲过若干年后,关于《查特莱夫人的情人》是否该列为禁书的审判。
或许您还会喜欢:
悬崖上的谋杀
作者:佚名
章节:35 人气:0
摘要:博比·琼斯把球放在球座上,击球前球杆简单地轻摆一下,然后慢慢收回球杆,接着以闪电般的速度向下一击。在五号铁头球棒的随便一击下,球会呼啸腾起,越过障碍,又直又准地落到球场的第十四穴处吗?不,远非如此,结果太糟了,球掠过地面,稳稳地陷入了障碍坑洼。没有热心的观众发出沮丧的哼哼声,惟一的目击者也显得一点不吃惊。 [点击阅读]
悬崖山庄奇案
作者:佚名
章节:22 人气:0
摘要:我觉得,英国南部没有哪个滨海小镇有圣卢那么令人流连忘返,因此,人们称它为“水城皇后”真是再恰当也没有了。到了这里,游客便会自然而然地想起维埃拉(译注:法国东南部及意大利西北部的海滨地区,濒临地中海,以风光旖旎著称)。在我的印象里,康沃尔郡的海岸正像法国南方的海滨一样迷人。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我的朋友赫尔克里-波洛。他听了以后说:“昨天餐车里的那份菜单上就是这么说的,我的朋友,所以这并非你的创见。 [点击阅读]
悲惨世界
作者:佚名
章节:65 人气:0
摘要:米里哀先生是法国南部的地区狄涅的主教。他是个七十五岁的老人,原出身于贵族,法国大革命后破落了。他学问渊博,生活俭朴,好善乐施。他把每年从zheng府那里领得的一万五千法郎薪俸,都捐献给当地的慈善事业。被人们称为卞福汝(意为“欢迎”)主教。米里哀先生认为自己活在世上“不是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是来保护世人心灵的”。 [点击阅读]
惊险的浪漫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帕金顿先生与太太吵了几句,气呼呼地戴上帽子,把门一摔,离家去赶八点四十五分的火车,到市里去上班。帕金顿太太依旧坐在早餐桌前。她的脸涨得通红,紧咬着嘴唇,要不是最后愤怒代替了委屈,她早就哭出来了。“我不会再忍下去了,”帕金顿太太说,“我不会再忍下去了!”她继续想了一会儿,又喃喃道:“那个放荡女人,狡猾卑鄙的狐狸精!乔治怎么会这么傻呢!”愤怒逐渐平息了,悲伤和委屈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点击阅读]
惊魂过山车
作者:佚名
章节:5 人气:0
摘要:───惊魂过山车───1我从来没有把这个故事告诉任何人,也从未想过要告诉别人,倒不是因为我怕别人不相信,而是感到惭愧。因为它是我的秘密,说出来就贬低了自己及故事本身,显得更渺小,更平淡,还不如野营辅导员在熄灯前给孩子们讲的鬼故事。我也害怕如果讲出来,亲耳听见,可能会连自己都开始不相信。但自从我母亲过世后,我一直无法安睡。 [点击阅读]
惹我你就死定了
作者:佚名
章节:139 人气:0
摘要:“喂,你去见男朋友,我干嘛要跟着啊?”“嘻嘻,我和宗浩说好了,要带你去见他的啊^o^”晕~-_-^,这么闷热的天,本来就够闹心的了,还要去给朋友当电灯泡,可怜芳龄十八的我啊,这些年都干嘛了?我好想有个男人啊,做梦都想…“朴宗浩有什么呀?他是公高的吧?公高那帮小子太危险了,你离他们远点儿。 [点击阅读]
愁容童子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0
摘要:母亲送给古义人一块地皮。在古义人的记忆里,幼少年时期,那里曾耸立着参天的辽杨。最初提起这个话头,是母亲年愈九旬、头脑还清晰的那阵子。在那之前,古义人几年回去一次,母亲九十岁以后,便大致每年都要回到四国那个森林中的山谷。准确的时期已经记不清了,就季节而言,应该是五月中旬的事。“年岁大了,身上也就有老人的气味了。”母亲从大开着的门窗向对岸望去。 [点击阅读]
愤怒的葡萄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具结释放的汤姆·约德和因对圣灵产生怀疑而不再做牧师的凯绥结伴,回到了被垄断资本与严重干旱吞食了的家乡。他们和约德一家挤进一辆破卡车,各自抱着美好的幻想向“黄金西部”进发。一路上,他们受尽折磨与欺凌,有的死去,有的中途离散。 [点击阅读]
我在暧昧的日本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0
摘要:(一)回顾我的文学生涯,从早期的写作起,我就把小说的舞台放在了位于日本列岛之一的四国岛中央、紧邻四国山脉分水岭北侧深邃的森林山谷里的那个小村落。我从生养我的村庄开始写起,最初,只能说是年轻作家头脑中的预感机能在起作用,我完全没有预料到这将会成为自己小说中一个大系列的一部分。这就是那篇题为《饲育》的短篇小说。 [点击阅读]
我弥留之际
作者:佚名
章节:59 人气:0
摘要:朱厄尔和我从地里走出来,在小路上走成单行。虽然我在他前面十五英尺,但是不管谁从棉花房里看我们,都可以看到朱厄尔那顶破旧的草帽比我那顶足足高出一个脑袋。小路笔直,像根铅垂线,被人的脚踩得光溜溜的,让七月的太阳一烤,硬得像砖。小路夹在一行行碧绿的中耕过的棉花当中,一直通到棉花地当中的棉花房,在那儿拐弯,以四个柔和的直角绕棉花房一周,又继续穿过棉花地,那也是脚踩出来的,很直,但是一点点看不清了。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