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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漠地说:“我和你不一样,我虽在西域长大,可对西域没什么感情,也没有什么要帮助西域的心思,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歌舞坊的生意。”
李妍轻叹一声:“我虽然很希望你能和我一样,但这些事情强求不了。只要你不反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就很开心。大掌柜,最近生意如何?”
我笑向她做了一礼:“托娘娘洪福,小人的生意做得不错。”
“我哥哥可好?” 李妍脸上的笑意有些黯淡。
“你应该能偶尔见到李乐师的吧?”
“见是能见到,皇上常召大哥奏琴,我有时也会随琴起舞,但没什么机会说话,而且我也有些怕和大哥说话。”
我从桌上取了块小点心丢进嘴里:“你二哥现在和长安城的那帮公子哥儿混得很熟,他本来想搬出园子,但李乐师没有同意。”
李妍满脸无奈:“二哥自小很得母亲宠爱,行事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如今日日跟那些纨绔子弟在一起,被人刻意哄着巴结着,迟早要闹出事情来。大哥性格太温和,对我们又一向百依百顺,他的话二哥肯定是面上听,心里却不怕,我看二哥对你倒是有几分忌惮,你回头帮我说说他。”
我皱了皱眉头,无奈地说:“娘娘发话,只能听着了。”李妍嗔道:“你别做这副样子给我看,二哥真闹出什么事情,对你也不好。”我只能频频点头,李妍又道:“还有我大哥和方茹……”
我从坐榻上跳起:“李娘娘,你是打算雇我做你两个哥哥的女吏吗?这也要我管,那也要我管,估计公主该出宫了,我走了。”说完不敢再听她啰嗦,急急往外行去。李妍在身后骂道:“臭金玉!就是看在大哥为你的歌舞坊排了那么多的歌舞,你也应该操点心。”
我头刚探出屋子,又几步跳回去,李妍立即站起来,我露了个和哭一样的笑:“我运气没有那么好吧?有人在宫中几年不得见皇上一面,我这第一次进宫,居然就能得见天颜。”李妍问:“还有多远?”
我一脸沮丧:“远是还远着呢!我只看到一个身材高健的男子和公主并肩而行,连面目都还未看清,可皇上既然是和公主一块儿过来的,还有躲的必要吗?”李妍幸灾乐祸地笑起来:“那你就陪本宫接驾吧!公主肯定会为你好话说尽。”
小谦扑腾着落在窗楞上,我一面解下他腿上缚着的绢条,一面道:“看看你的笨样子,你们要减肥了,再胖下去就只能整天在地上走来走去做两只不合格的瘦鸡。”
就着窗口的灯看着绢条:
“‘阿布旦’是楼兰人对自己土地的热爱赞美之词,意思类似于汉语中‘美丽富饶的土地’,但更多了一种家园恋慕之情。‘阿布达勒’在楼兰语中类似于‘叫化子’的意思,没有家的人。这些词语从哪里听来的?看来你新招的西域歌舞女中有楼兰人。别再喂小谦和小淘吃鸡蛋黄,再胖下去,没法见鸽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人太丑会没法见人,原来鸽太丑也会没法见鸽。收好绢条,我抽了条绢帕出来,趴在窗前,发了会子呆,提笔写道:
“我现在正趴在窗口和你说话,你在干什么?我猜你一定在灯下静静看书。我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天上不停眨眼睛的星星,窗外的鸳鸯藤花开得正好,白的皎如玉,黄的灿如金,香气清静悠长,晚上睡觉时我也能闻到。我已经摘了很多花放在竹箩里晒着,这样等到夏天过去,花儿谢掉时,我仍然可以捻几朵干花,热水一冲就能看到水中鸳鸯共舞。我今天去了皇宫,原本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决定如此做,可话出口的一瞬我仍旧犹疑了。李氏家族从汉高祖时代就是朝廷重臣,早有名将广武君李左车,今有安乐侯李蔡和飞将军李广,历经几代帝王,在朝中势力也是根深枝错,军中更是有不少李氏子弟,相对卫青的贱民出生和倚靠裙带关系的崛起,朝中的文官更倾慕于李氏家族的丰仪,李妍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个对自己对抗卫氏有利的家族呢?我把选择权看似交给了李妍,可我明白结果是一定的,李敢的一片痴心终只会成为李妍在这场斗争中的一把利器。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只希望对你有帮助,我只要你高兴,当大汉不再对西域各国用兵时,你眉宇间的愁是否可以消散?也许你的心可以真正自由,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再勉强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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