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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神医弃妃 - 第230—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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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0狠毒,没人看好风轻尘
  凤轻尘与瑶华打赌的事情,皇后第一时间就知道。
  “她现在去换骑装了?”尖锐的护甲,轻敲在扶手上,隐隐可以看到扶手上漆被磕碰掉。
  “回娘娘的话,是的。”宫女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皇后的脸上,扬起一抹雍容的笑,仔细看会发现这笑很渗人:“嬷嬷,你说凤轻尘在驯马时,因为动作太大,将衣服拉破,大庭广众之下露出身子会怎么样?”
  皇后不管凤轻尘会不会赢,她都不会放过凤轻尘。
  凤轻尘是个什么东西,她的安平受伤昏迷不醒,凤轻尘却在兽苑抢她女儿的风头。
  凤轻尘输了最好,就算她侥幸赢了,她也不会让凤轻尘好过。
  婚前失贞没有人亲眼看到,那么大庭广众之下丢脸,这总是无法抹杀的事实吧,她到要看看那时候,凤轻尘要如何苟活于世。
  “娘娘,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安排。”
  “多拿几套,让她好好选,安排个伶俐的人给她换衣服,到时候也怪不得人。”也就是说给凤轻尘准备的骑装,每一套都会有问题,无论凤轻尘选择哪一套,她最后都会了丢脸。
  “娘娘说得是,奴才这就去办。”老嬷嬷的笑着退下。
  ……
  兽苑有专门给女子换装的地方,这兽苑是供皇上与后妃玩乐用的,皇上兴志来了,或者哪个妃子想要邀宠,临时换上骑装,为皇上表演一段,也是常有的事情。
  “凤姑娘,您要的骑装。”十个宫女捧了十套骑装在凤轻尘的面前,供她选择。
  好奢侈呀,难怪人人都想要权倾天下的,这皇上当得真是舒服,不过是骑个马,就捧出数十套骑装,还真不是一般浪费。
  样式都差不多,凤轻尘在黑色与红色之间犹豫。
  不是凤轻尘喜欢这两种颜色,而是这两种颜色染了血也不明显。
  驯马难免会受伤,要穿上浅色的衣服,到时候一点点伤,也会放得特别大,让外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可黑色与红色不同了,即使受伤流血,也因为颜色让人看不真切,可以迷惑敌人,让对方握不准自己处境。
  这就好比两人对战,你一身白衣,全身染血狼狈不堪,这个时候对方就知你支撑不了多久,哪怕对方也撑不住,也会死咬牙强逞一口气,只要再给你补一刀,你就死了。
  可要是换成黑衣或者深色的衣服就不同了,哪怕是流血,那颜色也让人瞧不真切,对方根本不知,你此时还有几分力道,而把不准的情况下,就不会强撑,因为他不知这一口气要撑多久,才能打倒你。
  想到自己身上的红衣,凤轻尘选择了一套黑色的骑装,宫女上前帮她宽衣,她正想拒绝却发现,皇宫里的骑装好复杂,她好像不会穿,凤轻尘只好任宫女帮她换装了。
  宫女低眉顺眼的,脱下外衣后,食指在凤轻尘的背后,从上往下划了一下,隐隐留一条浅色印迹。
  将那套黑色骑装,替凤轻尘穿好,食指又在手在外衣上一抹,在衣服上留下一道似水的痕迹。
  因背对着凤轻尘,这小动作又不明显,凤轻尘也就没有注意到。
  “这些配饰就不用了,把护套与护膝给我穿上。”这些东西用牛皮制的,专门为保护膝盖和双手用的。
  一般也只有后妃才会有用,毕竟这些女人就靠身体吃饭,此时正好便宜了凤轻尘。
  穿带整齐后,凤轻尘就把宫女都挥退了,将头上的珠钗全部解了下来,只简单的盘了个书生髻,用发带固定好。
  摸了摸怀中,九皇叔给的玉佩,凤轻尘犹豫一下,将其与脖子上的玉粒挂在一起,以免磕破坏了。
  那玉粒是什么她不知,也不知是谁给的,只感觉这东西不错,而九皇叔的玉佩,这可是值钱的东西,当然也要保管好。
  又将泡了迷药的帕子拿了出来,想了想又拿出两支强效镇定剂,别说她使小手段,她也是没有办法,她总不能拿自己的双手和双眼开玩笑吧?
  她骑术不错,但驯马却是半点不会,毕竟在现代根本没有野马给她驯服,俱乐部的马都是有人专门调教好的,即使马的性子再烈,也是有个度的,一般情况不会伤及人性命。
  一出换衣室,就看到翟东明站在那里等她:“没想到,你换上骑装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你的骑术如何?”
  凤轻尘身上这黑色骑装很简单,再加上她将头发全部束起,隐隐有几分中性的味道,比一般的女子多了份阳刚之气。
  “还不错,驯马则不会。”凤轻尘知道翟东明这个人虽然对她不怎么样,可当瑶华与苏绾欺负她时,却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驯马就是人与马的较量,烈马野惯了,它不喜欢被人驾驭,有人坐在它的背上,它就会将对方狠狠甩下去,有人将绳子套在它脖子上,它就会狠狠挣扎。
  你要做的就想尽办法,在马背上坐稳,别被它甩了下去,直到它累了、无力挣扎,它就会乖乖地臣服于你。
  你别傻吧唧的,去给马喂草、喂糖,或者顺马毛,和马说话,想着拉近人与马的感情,对付野马用这一招是不行的,你一靠近它就会一脚将你踢飞,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力量与技术,坐在它有背上,直到它没有力气为止。”
  时间有限,翟东明能说的也不多,离赛马场不远约百米时,一小太监匆匆的跑了过来,递了个包袱给凤轻尘:“凤姑娘,这里面的护套与护膝,是有人特意给你送来的,说是请你换上,比宫里那些华而不实的强多了。”
  原本还有一套骑装的,可实在赶不及了,只能将护套与护膝送来了。
  “多谢。”凤轻尘接了过来,没有问谁给的,她知道问这小太监也不会说,也没有立马换上,而是递给翟东明,让他帮忙检查。
  “好东西,这可是千层牛皮,用药水浸泡得极薄,再一一粘合,这牛皮护套与护膝,轻便灵活,就是刀也轻易割不破,轻尘你快换上。”
  翟东明也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蹲下来替凤轻尘解开膝盖上的护膝,又替她将新的绑好。
  凤轻尘看得那叫一个震惊呀,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这个男人居然能毫不别扭的,蹲在她面前,替她做这些原本是下人的活。
  倒是她平日小看翟东明了,这个男人……
  那个叫江玉秀的女子无福,错过了这么一个体贴的男人,凤轻尘叹了气,将护套带好。
  东陵子洛站在拐角处,看着这一幕,捏了捏手中护套与护膝,苦笑一声转身离去,心中盘算着,要如何才能打消瑶华要凤轻尘双手决定。
  翟东明替凤轻尘整理好后,又再三交待:“凤轻尘,尽力就好了,即使输了也没有什么,我已经和父王说了,他会尽力帮你。”
  翟东明拍了拍凤轻尘的肩膀:“好好的,别再让锦凌记挂你,你自己过去吧,我就不陪你过去了。”
  “世子爷,谢谢你!”无论翟东明是因为王锦凌,还是什么,凤轻尘都很感谢他,在这个时候会替他着想。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锦凌,要不是因为他再三交待,我管你死活,再说了你要真残了,那也是为国捐躯,到时候请皇上留你一条命也不是太难的事。”翟东明真不习惯凤轻尘和他这般亲切,他还是习惯两人谁也看谁不顺眼的样子。
  凤轻尘没好气地翻了白眼,这些人是多不看好她来着,真是的……
  凤轻尘也懒得解释,大步朝马场走去。
  此时此刻,全场的人都在盼着凤轻尘,凤轻尘一出现,就立马引起了轰动。
  “是凤轻尘,她来了。”
  “好个俊俏人儿,这么一看还真有几分凤将军的样子。”
  “居然真的来了,我还以为她会吓跑了。”
  “你胡说什么,凤将军的女儿启会临阵脱逃。”
  临阵脱逃的是安平公主,即使有太医说安平公主是受了伤,可众人却一致认为,安平公主是怕连输三场,躲了起来,就连皇后也不出现了。
  “真希望凤轻尘能赢,不然的话被砍了双手,挖了双眼,又失清白,凤轻尘一个弱女子要怎么活呀,真真是可怜呀,无父无母就算了,这伙还要变成残废,好好一个姑娘这辈子就算毁了。”一绿衣妇人一副悲天怜悯的样子,说着还抹了抹眼泪。
  她身边的人听得那叫一个气,这说得是什么话呀,听着像是同情凤轻尘,可句句却是在损人。
  “我说钱夫人,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
  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凤轻尘都是代表东陵,迎战南陵与西陵,就算没有胜算,也不能未战就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轻尘,可准备好了?”皇上真心希望凤轻尘能赢,不是为了她的双手与双眼,而是那两匹马。
  “皇上,轻尘准备好了。”凤轻尘双手抱拳,英气十足。
  皇上站了起来,大手一挥:“既然如此,那就下场吧,让众人都见识一下,我东陵女子的英姿。”
  231惊艳,我真不会驯马
  马,原是一种野生动物,最早叫“火畜”,每当人们接近它时,它就前蹄腾空,昂头嘶鸣,或把后腿崩起,拒绝人的靠近,但它并不会伤人。
  可是,瑶华与苏绾为凤轻尘准备的汗血宝马和苍山墨云,不仅是未曾驯服的野马,而且再追捕的过程中,特意折磨过,让这野马对人产生的仇恨。
  每当有人要靠近时,这马就会主动的踢人,一旦有人坐到它的背上,就会发狂。
  以有备战无备,瑶华与苏绾是准备好了,要挑战东陵的战马,又怎么会让东陵的人轻松过关。
  最先出场的是瑶华公主准备的汗血宝马,纯黑色的俊马,高大矫健,四肢有力,额前那一簇毛却是血红色的,让这匹马无端的高贵了起来。
  一放入场中,那马就暴躁的嘶吼了起来,撒跑就在马车上跑了起来,速度之快让人惊讶。
  “好马!”皇上赞了一句。
  这匹未驯服的汗血宝马,比瑶华公主的坐骑强数十倍,可这也说明这匹马不是那么容易驯服的,要真是好驯服的,南陵早就将其驯服了,哪里会拿到东陵来。
  “凤大夫,祝你旗开得胜。”瑶华公主优雅的转身,坐在看台上,大有看好戏的架势。
  凤轻尘朝皇上行了个礼,退下时,在瑶华公主面前停了一步:“定不负公主的所愿,这汗血宝马我要定了。”
  “本宫祝你得偿所愿。”
  凤轻尘笑而不语。
  “凤轻尘,加油!”路过翟东明身边时,翟东明朝她挥了挥拳头,凤轻尘点了点头,无半点惧意。
  “凤轻尘,加油!”观看席的公子们,看到凤轻尘一派从容的下场,也稍稍找回了一点信心,挥着拳头大喊。
  对面的妇人与姑娘们,一听也跟着喊了起来:“凤轻尘,加油!”
  凤轻尘还未开战,可场面就先热了起来,无论这些人之前有多么不喜欢凤轻尘,这一刻纷纷都在为她打气,希望她能赢。
  要知道,凤轻尘这一场要是输了,那输掉的就是她的双手。
  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态,这一刻在众人眼中,凤轻尘就是弱者。
  可惜,这些凤轻尘并不看在眼中。
  “看不出来,凤轻尘很得人心。”东陵子淳洋洋得意,好像这些人是为他呼喊一般。
  东陵子洛则当做没有听到,抬头看天。
  “凤小姐,请!”侍卫将特制的铁门移开,放凤轻尘入驯马场。
  “进场了,凤轻尘进场了。”
  声音之大,把凤轻尘吓了一大跳。
  进场了,就进场了,叫魂呀,要驯马能不进场吗,真是一群白痴。
  “你们说,那马会不会将凤轻尘给踢死,侍卫虽说在驯马场外侯着,可那驯马场那么大,万一凤轻尘掉下马,侍卫来不及救,那不得被马踩死。”一青衫公子颇为担忧的道,立马引来众人的附和。
  汗……这些人,真是想太多了。
  凤轻尘懒得理会耳边那杂乱的声音,进场的那一刻,她的眼中就只有那匹在马场乱跑汗血宝马,仔细观看它状况,估算它的时速。
  这马估计是在找出路,除了刚入场时,撒腿狂跑一阵后,接下来的速度并不快,至少凤轻尘认为,自己跑快一点,可以跟上它。
  汗血宝马第三次路过凤轻尘的身边,凤轻尘隐隐已能算出它的时速,还有它跑的路线。
  这匹马在试,试跑出去的路线,一圈一圈想要冲出栅栏,可惜这栅栏都是特制的,这马要是能跑出去,那就好玩了。
  “凤轻尘这是在做什么?不会是站在那等这野马跑累吧?这马可以连续跑三天三夜呢,她这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凤轻尘太久不动,让众人不解也不满。
  同情归同情,可看热闹的心理,让他们很不满场上的平静。
  此时,场中的汗血宝马又朝凤轻尘所在跑来,这一次凤轻尘终于动了,快步跑到马的内侧,与马保持一米的距离。
  凤轻尘跟着野马跑了起来,它快凤轻尘快,它慢凤轻尘慢!
  那马看到有人靠近,原本想要将凤轻尘踢开,可凤轻尘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只隔它一米的距离,然后陪它跑了起来。
  一圈,二圈。
  马场很大,再加上这匹马也不是按马道跑的,时不时的就往这里蹿一下,那里蹿一下,这一圈下来至少有三千米,两圈就是近六千米。
  马跑六千米不算什么,可是一个女子跑六千米,却能把那个女子累趴下,更不用提一直保持与马相同的速度。
  即使这马跑得再慢,也比人强多了。
  “凤轻尘这是怎么了?陪跑?”
  “凤轻尘这体力也太好了吧,这都跑了两圈了,她就不累?还能跑得上?”
  累不累?
  这个真不算累,她在战场上还负重跑过来呢,这伙轻装上阵,跑个六千米算什么,保持呼吸平稳,凤轻尘再跑个六千米,都不会叫累。
  动物也是有记忆的,凤轻尘陪它跑了老半天,那匹马也习惯了她的存在,所以当凤轻尘一点一点放缓速度时,那马也跟着放缓了速度。
  之前,是凤轻尘拿这马当参照物,现在好了,两人角色对调,这匹马拿凤轻尘当参照物了,完全按照凤轻尘的速度来了。
  “成功了一半!”凤轻尘暗暗窃喜,速度越来越慢,又一圈过后,凤轻尘㊣(5)几乎处在慢跑的状态,而那匹马也像是散步一般,一人一马基本上保持同等速度,也就是说对于凤轻尘来说,那马此时的状态是相对静止的。
  一米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两个大步就可以跨过,当凤轻尘引着这马,跑到一个拐弯道时,凤轻尘突然一跃,双手抓住马脖子上的毛,纵身跳上马背……
  黑色的身影在半空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就好像时间静止一般,全场安静异常,待到众人回神时,就见凤轻尘坐在马背上。
  “漂亮!”一声惊呼,引起合场附和,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
  “凤轻尘,好样的!”
  “我的天呀,太漂亮!”
  “成功了,凤轻尘成功坐上马背上了。”
  “太厉害了,凤轻尘这一招漂亮,她是怎么坐上去的,我好像没有看清。”
  “好!”皇上亦是激动不已,一拍龙椅站了起来,脸上是浓浓的笑意。
  凤轻尘这一招,让他看到了赢的可能。
  “这马一看就知野性十足,凤轻尘居然可以坐上去,不容易,太不容易了。”太子右手捂在心口处,拼命的喘气,刚刚太过激动了,以至于差点病发了。
  “本王真不知,你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尽有一身本事,医术了得,就是马术也如此不凡,凤轻尘呀凤轻尘,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东陵九那双平静的黑眸,也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可是,众人似乎高兴得太早了,坐上马背并不代表就能将马驯服!
  给读者的话:周末加班的孩子伤不起,这个月我只能尽力保持三更,八月有一个培训,我还要给培训做准备,到时候培训了,我估计连三更都保持不了。上班的孩子真得好可怜!
  232受伤,你们看不到我的血在流
  凤轻尘取巧坐上了马背,可并不表示她能坐稳。马一受惊,猛地四蹄腾空飞奔起来,饶是凤轻尘早有准备,也生生被甩了下来了。
  “落马了,凤轻尘落马了。”众人的心也跟着一跳,从狂喜变成了担忧,也许还有一点看好戏的存份在。
  从凤轻尘落马的那一刻,她的一举一动就牵扯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包括瑶华与苏绾,这两个女人万分的希望,凤轻尘就此摔死,或者摔残。
  可惜,让瑶华与苏绾失望了,凤轻尘虽然没有武功底子,但身形却非常的灵敏,反应也比一般人快,凤轻尘虽然摔了下来,却捉住了马尾,并没有如她们两人所想,摔飞了出去。
  在摔下马背的那一刻,凤轻尘没有摔倒,也没有像一般人那样,落地后会有短暂的失神,凤轻尘完全就没有浪费半秒的时间,一落地就跟着马往前跑。
  这个多亏了凤轻尘经常跑爆炸一线,凤轻尘经常跟着爆破小组的人身后,为他们做医疗护卫。
  维和部队爆破小组的成员,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不仅精通爆破,就连军事技能也是顶尖的。
  这群牛人不知是为了在凤轻尘,这个漂亮女大夫面前耍帅还是习惯了,他们下车从来不等车停下,车子急速行驶中,他们照常下车。
  扶着车门纵身一跃,保持重心往前急行,行云流水,肆意嚣张,他有半分的紧张与担心,对他们来说这就和张嘴吃饭一样简单。
  这个动作由他们做出来,不仅不狼狈,反到极帅,算是战场上一道风景线,当然凤轻尘这个漂亮女医生也是战场上,一道让人无法忽视的风景线。
  当然,最为主要的还是,这个动作关键时还能救命,在战场上谁也不知道,敌方会不会给你放冷枪,或者丢个炸弹给你,这个时候你能奢望等车子停稳吗?炸弹会等你跑远后才爆炸吗?
  不会!
  因为爆破小组的人是接触炸弹最多的人,所以他们跳车和上车的技术都是一极棒得,比警匪篇里面拍出来的画面炫多了。
  凤轻尘初见觉得极帅,后来知道这是一个保命的技能,便抽空特意去找爆破小组的人教她。
  说实在的,这要换了别人,爆破小组那群牛人理都不理,可凤轻尘不一样。
  战场上什么最少?女人最少,就算有也是五大三粗,天天摸爬滚打的女兵,像凤轻尘这样俏生生的女医生还真少见。
  在军营里多的是少尉、少校,甚至还有少将向凤轻尘表达爱慕,可惜的凤轻尘一率拒绝,而大多数人并拒后,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悄悄商量等到从前线退下后,再对凤轻尘展开追求。
  凤轻尘跳车技术,是爆破小组组长亲自教的,可惜的是凤轻尘只学到了三成,不是凤轻尘不用心学,实在是那教学手法,让她很无语。
  一般人在练习时经常会摔伤,可凤轻尘却一次都没有伤过,因为每次受伤时,那帅气的组长大人,就会拿自己当肉垫。
  所以,不仅凤轻尘学习的时间拉长了,就连技术也就一般般,不过用来对付这马,还是够了的。

  这匹马明显焦躁不安,凤轻尘无比庆幸,自己提前将镇定剂准备好了,凤轻尘单手抓着马尾,不让这野马将她甩掉,同时亦估算着跳马的最佳时间。
  唉……这要是她尽得爆破组组长大人亲传,哪里要多想呀,在掉下来的那一刻,就可以跳上去了,想到这里凤轻尘忍不住咒骂。
  某个刚从战场上退下来,正在追查凤轻尘死因的少校大人,一边翻阅收集到的资料,一边打着吹啾。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感冒,七天了都没有好,要是凤医师在就好了。”
  眼中有爱慕、有思念、有甜蜜,最后却只化为悲伤……
  不知是因为跑得太快,还是脚上马靴质量太次,凤轻尘觉得自己脚心都快冒火了,痛得她直想骂人。
  这马估计因为一直甩不掉凤轻尘,脾气越发的爆燥了,居然不要命的直朝马场周围的铁栅栏撞去。
  “这马疯了吧!”凤轻尘忍不住咒骂西陵瑶华。
  “那个死女人,不会是在西陵就开始算计我吧,这样的马别说是安平公主了,就是驯马师轻易也驯服不了,要是安平公主上场,估计早就被这马给踢死了。”
  眼见野马就要撞向铁栅栏,凤轻尘双手紧握马尾。
  “不管了,拼了!”
  向上一跳,双手按在马尾处,整个身子借着双臂的力量撑了起来,跳到马背上,放慢来看就好像是跳山羊,没跳过去。
  “凤轻尘,厉害!”原本为她捏了一把汗的众人,再次欢呼了起来。
  “虎父无犬女,凤将军的女儿果然好样的。”
  “回头,一定要向凤轻尘讨教一下,这两招真是漂亮。”
  东陵人高兴,西陵瑶华与苏绾可高兴不起来,她们不仅担心这两匹马会落到东陵,更担心她们在意的男人,此时有什么反应……
  西陵瑶华抬头望去,只见东陵子洛一脸赞赏,双眼放光,这个眼神西陵瑶华不陌生,东陵子洛初见她时,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是惊艳亦是爱慕!
  西陵瑶华气得生生将护甲给折断了,她周围的人发现了,却只当她输不起,虽然现在她还没有输,不过众人却认为,依凤轻尘这漂亮的身手,赢是早晚的事情。
  与瑶华的愤怒相反,苏绾看到东陵九依旧平静的俊颜,暗暗松了口气。
  九皇叔不像他表现出来,那般在意的凤轻尘吧?九皇叔应该是拿凤轻尘当挡箭牌一类的吧?
  而苏绾不知,在她打量九皇叔时,暗外也有人在观看他的表情,哪怕一丝丝细微的变化,也不会放过。
  凤轻尘一坐上马背,那野马就朝驯马场围拦的铁栅栏撞去。
  咚……马头撞在铁栅栏上,鲜血直流,凤轻尘也因为惯性的原因,往前一栽,又狠狠地往后跌。
  嘶……凤轻尘痛得直抽气,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这一撞绝对的内伤。
  “痛死我了,这可是你给我机会的,别怪我。”凤轻尘从腰间抽出套马头用的绳子,向前一抛,就将马头套住。
  “凤轻尘套好了缰绳,离驯服不远了。”稍微懂一点驯马的人都明白,只要将缰绳套上,抓紧缰绳,马再想把你甩下来就难了。
  可那是针对一般的马来说,这汗血宝马一套上缰绳,整个就像是疯了一般,开始在马场上疯狂的乱蹿,一副不把凤轻尘甩下来就不罢体的样子。
  凤轻尘原本想要去摸镇定剂的,可这伙也没法想了,拉紧缰绳,凤轻尘往前一趴,抱住马脖子,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腹。
  没办法,这马还没有装马鞍,连个马蹬都没有,很容易被甩下来。为免掉上来,凤轻尘只能紧夹马腹,死死地抱着马脖子,可是……
  233人前风光无限,人后默默舔伤
  好痛!
  凤轻尘痛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大腿内侧因这么一个摩擦,早就红肿破皮,受伤不轻,轻轻一碰就能痛得人直掉眼泪,更不用提这一阵乱蹿了。
  此时,凤轻尘就感觉,有人拿刀在割她大腿内侧的肉一般,血腥味扑鼻而来,有这野马的,也有她的。
  无数次凤轻尘都想要稍稍移开双腿,减缓减一下大腿内侧的伤,可却只能想想罢了,不仅如此,她还要更用力的夹紧马腹。
  一松开,她就有掉下去的可能,而她赌不起,因为这个赌注是她的命。
  裤脚全湿,有汗水但更多的却是血,她凤轻尘的血。
  啪嗒,啪嗒。血珠落下,立马被地上灰尘给吸收了,随即又被马蹄给踩入地底,没有人看到,就算看到了,众人最多也只会认为,那是汗血宝马留出来的汗珠。
  再说了,就算知道是凤轻尘的血又如何?他们会喊停吗?在场的人当中,会有人站出来挡在凤轻尘的面前吗?
  没有!
  没有一个人会站在凤轻尘面前,没有一个会因为她痛,她受伤就喊停,在场的人最多也就是同情一下罢了,事后是怎样还是怎样。
  委屈吗?
  凤轻尘真得很委屈,可委屈又能如何,别说帮她了,就连个安慰她的人都没有。
  天知道,她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抱着,说上一句:“凤轻尘,不要担心,一切有我。”
  “凤轻尘,那是奢望。”用牙咬住缰绳,凤轻尘空出手来,试图从袖子里取出镇定剂。
  因为马在疾行,又加上她的手揉着马脖子,所以只是拿个镇定剂,对凤轻尘来说却是像摘星星一般的难,唯一好处就是这个方向在马场的内侧,刚好背对着观众席。
  “凤轻尘在做什么,这个时候还不赶紧的驯马,一直抱着马脖子做什么,她不会是吓傻了吧?”
  “凤轻尘,你是猪呀,赶紧将马驯服呀!”
  “凤轻尘不会累得没有力气吧?如果是这样那可就亏了,眼见这马就要驯服了,不会功亏一篑了吧?她要输了可就得将双手给瑶华公主呢。”
  ……
  古人云: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可凤轻尘却说,这些旁观者都他妈的猪狗不如。
  这群人除了在她表现好时叫好,表现不好时唏嘘两声,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说几句风凉话外,还会做什么?
  驯服?
  哼,一个个都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下场来和这未被驯服汗血宝马较量看看。
  缰绳磨得双唇流血,牙齿也因为马挣扎太过激烈而松动,额头上的汗珠就是水珠一般的往下掉,凤轻尘摸了半天,终于将镇定剂摸了出来,至于浸迷药的帕子,则不知在哪了。
  凤轻尘松开缰绳,用牙咬掉针尖上的保护套。
  “呸!”药水味让凤轻尘舌头发麻,这么一吐却是吐出一口血水了。
  凤轻尘没有闲情去看,反手就将针扎在马脖子。
  马吃痛,嘶叫了起来,前蹄一抬,后腿一直,这马居然原地站立了起来。
  “啊!”凤轻尘整个身子往下滑,尖叫一声,连忙松开注射的手,死死的揉着马脖子,大腿内侧因这么一滑,就好像是伤口上洒辣椒水一般,火辣辣的痛。
  凤轻尘,小心呀!
  真正关心凤轻尘的人都在心中喊道,一个个为她捏了把汗,恨不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将凤轻尘一把抱住。
  而其他人却跟着惊呼了起来:“啊!”
  胆小的甚至用手捂住眼睛,生怕看到野马将凤轻尘踩死的画面。
  一下个像是被吓慌了一般,当马的前蹄落下,发现凤轻尘还在马背上时,众人又高兴的大喊了起来,一副我们一直陪着凤轻尘,忧凤轻尘所忧,惊凤劝尘所惊的样子了。
  可是,旁人就算表现出一副感同深受的样子,也无法体会场中人的心情,就好比没有面临过死亡的人,永远不明白,死亡有多么可怕。
  他们就是叫得再大声,也不可能明白刚刚那一秒,凤轻尘的惊恐与无助。
  在马立起来的那一刻,凤轻尘觉得自己要死了,活活被马踩死,那种死亡逼近的感觉,让她整个身子都冰冷了起来。
  好在,好在她不服输,好在她怕死,好在她反应还算快,生生捡回了一条命。
  这么一惊一吓,凤轻尘就算没有去掉半条命,也伤了心神,可是……
  她还有一匹马要驯服。
  驯马所耗费的心力,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西陵瑶华与苏绾早就知道,所以才会要求她一连驯两匹马。
  就算她保住了双手,也不一定能保住双眼,最毒妇人心,这话倒是有道理。
  凤轻尘吞了吞口水,慢慢地坐直,一手紧紧抓住缰绳,另一只手则紧抓马鬃,任凭马怎么飞跑,凤轻尘都不松手,哪怕大腿内侧的伤痛得她想要杀人,也不敢动一下。
  就这么一直任马跑着,凤轻尘知道不管这马有多么的急躁,有多么的难驯,再跑一阵后,药起效果了,这马就算是驯服了。
  当然,不全是镇定剂的效果,镇定剂只能让这马不那么的暴躁,这马会驯服还是因为它在与凤轻尘的较量中,输了!
  凤轻尘一边任马跑,一边寻找刚刚掉落的针筒与针管,可找了几圈,连个影子都没有。
  “估计是被这马踩碎了,针头应该在泥土中,找不到就算,只要别让别的人找到就好。”
  果然,跑了一阵后,马的情绪渐渐的平定了下来,速度也减慢下来。
  “驯服了,皇上,凤轻尘把南陵的汗血宝马驯服了。”一白发老头,说着大家都能看到的事实,高兴的又叫又跳。
  真想不到呀,凤轻尘这么一个小女子,居然能将以烈出名的汗血宝马给驯服了,不容易呀!
  “哈哈哈,好好好,赏,朕重重有赏。”皇上高兴的大喊。
  不仅扬了国威,还得到南陵绝不允许流落在外的汗血宝马,这绝对是值得高兴的事。
  “这怎么可能呢?凤轻尘她居然驯服了汗血宝马。”西陵瑶华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得意,到平静,再到后面的不安与担忧,直到现在则是一副怎么也不敢接受的死样子。
  汗血宝马外传了,这对南陵的骑兵来说,是个致使的打击。
  同样震惊的还有苏绾,同时她的担忧亦成倍,朝身后的人侍卫勾了勾手指,低声在他耳朵耳语了几句,那侍卫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又沉默下来,最后点了点头,趁众人不备时,悄悄离去。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骑着马,从驯马场中出来的凤轻尘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苏绾的小动作,只有东陵九。
  虽然,在外人眼中,他什么都没有用心云看,可却什么都看到了,苏绾身边的人一退下,他身后的太监也得令,跟了出去……
  凤轻尘骑着汗血宝马而来,虽然她此时又累又痛,可脸上却挂着得意与自信的笑,一副显摆的样子。
  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与怜悯,她所受得苦和为此付出的努力,也没有必要让人知道,这些人只要看到她光辉耀眼的一面就行。
  努力忽视双腿处传来的阵阵痛意,凤轻尘利落的翻身下马,单膝跪在皇上的面前。
  这个动作,外人看来帅气又优雅,可只凤轻尘知道,就这么两个动作,却又再次将她的伤口撕拉开,那种剜心一般的痛,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凤轻尘低头,中气十足的道:“皇上,民女不负众望,终于驯服了西陵汗血宝马。”
  “好!好!好!轻尘快快起来!”皇上很高兴,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看着精神十足,丝毫看不出疲累与狼狈的凤轻尘,皇上的欢喜加倍:“轻尘,你驯服了汗血宝马,朕要赏你,重重的赏你。”
  “谢皇上,民女惶恐,这本是民女份内之事,如果皇上一定要赏轻尘,还请皇上等轻尘,。南陵苍山云墨驯服后再赏。”凤轻尘挑衅的看向瑶华。
  此时的瑶华一脸灰败,脸上再无半丝斗志,眼中蓄着泪珠,是害怕亦是担忧。
  她和凤轻尘一样,她们都输不起。
  胜利者与失败者,是那样的明显!
  哈哈哈,就为了看瑶华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凤轻尘觉得自己的辛苦有回报。
  赢了,她就要风光无限,她就要骄傲得意,让世人明白凤轻尘何等优秀,凤轻尘何等骄傲,没本事就别惹她。
  至于伤痛与泪水,她可以回家后,一个人默默舔着伤口。
  “有志气,朕准了!”如果说之前皇上只报着侥幸的念头,那么这一刻他就有九成的把握了。
  凤轻尘此时完全没有力竭的样子,看她神采飞扬的样子,驯服苍山墨云也不是没有可能。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凤轻尘再次拜谢,刚站起身苏绾就上前,正想开口让南陵的人将苍山墨云放出来,凤轻尘却快一步开口道:
  “苏绾小姐,轻尘刚刚驯服了西陵的汗血宝马,此时又累又渴,我想苏绾小姐应该不会要轻尘轻驯两场吧?”
  “如果我要呢?怎么?凤小姐怕了?”苏绾气急,气凤轻尘抢了她的话……
  234伤,我的心疼你看不到
  “怕?苏绾小姐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合不合理的问题。当然,如果苏绾小姐执意要轻尘接连驯服两匹马,轻尘也无话可说,谁让轻尘也只是一介平民,而苏绾小姐你却是南陵的贵女。
  只不过轻尘很好奇,南陵的驯马师是不是都像轻尘这般,一天之内要驯服两匹烈马不说,还要在连接不断呢?”
  凤轻尘这话是说给皇上听的,一个南陵的贵女,却在东陵的地盘上,欺负东陵的百姓,他这人皇帝就不管吗?
  “咳咳。”皇上轻咳两声,开口道:“去,把我东陵的马放出来。”这是明摆着不给苏绾与瑶华多说了。
  苏绾与瑶华确实不会再与皇上争辩,不管如何她们都不会,在明面上给东陵皇上难堪,皇上可不是凤轻尘,不是她们可以拿捏的,可要她们就这么妥协,她们绝不甘心。
  “皇上,这一局瑶华认输。”明得不能拒,那暗的行不行,想让她西陵瑶华下场,像个粗鄙的下人驯马给众人看,那是做梦。
  她西陵瑶华就是输,也要输得漂亮。
  “认输?瑶华公主既然放弃,那就苏绾小姐吧。”对西陵瑶华这种明着顺从,实则抗拒的态度,皇上很是不满。
  帝王有帝王的骄傲,他的话就是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拒绝。
  苏绾也想要认输,可看皇上那铁青的脸,只能暗叫倒霉,硬着头皮上场。
  事实上,她和瑶华两个人马术虽不错,但却不会驯马,驯马太危险了,出了事那就是非死即残,她们这种出身尊贵、养尊处优的女子,怎么会去做这等危险的事情。
  苏绾打定主意,下场后也就是做个样子,她不会给凤轻尘太多休息的时间。
  “皇上,轻尘下去整理一下。”苏绾一走,凤轻尘也转身离去,她走后没有多久,东陵九、东陵子洛与太子也离席了。
  看他们这样子,似乎不太看好苏绾,或者说在见识了凤轻尘,那让人拍案叫绝驯马术后,苏绾的表现入不了他们的眼。
  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最近休息室,将人挥退后,凤轻尘脸上的笑才收了起来。
  “嘶……”
  凤轻尘痛得真抽气,小心的将裤子退了下来,黑色的裤子沾了血、染了灰,早就脏得不行,里裤也全是血与灰尘,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凤轻尘又将里裤退下,裤子粘着伤口,在脱下时一块块的肉就直接被撕拉了下来,给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血肉模糊的大腿露了出来,大腿内侧基本上没有一块好肉,这样的伤口凤轻尘见过,差不多和炸伤一样。
  “在战场上都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没想到在这马场上,却伤得这么重。”凤轻尘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忍痛的能力越来越差了。
  启动智能医疗包,凤轻尘拿出绷带与伤药,将伤药混着止痛药洒在绷带上面,然后就将伤口一层层缠好,简单包扎起来。
  这伤口,原本要好好的清洗、上药,可现在她没有时间,只能先将其包好,待到驯马结束后再做处理。
  双腿都包好了,凤轻尘又将染血的裤子一一穿好。因隔着绷带,那伤口轻易不会再蹭出血来,虽然还是很痛,但却比之前好多了,至少再次骑马时,凤轻尘不会感觉大腿内侧像是刀割一样的痛。
  凤轻尘不知,在她处理这些伤口时,窗外有一个男子站在那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凤轻尘,对不起!”男子的眼中满是心疼与愧疚,最后化为一道叹息,悄悄地离去。
  除了大腿内侧,还有一处比较严重的伤,那就是双脚,脚心在地上摩擦太久了,鞭子都破了,渗着血,凤轻尘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没有去动。
  这鞋子刚好合脚,要是缠上绷带,这鞋就没法穿,只能忍一忍了。
  吸取教训,下一场尽早给那马注射镇定剂,西陵瑶华与苏绾给她准备的马,特别的狂躁,没有镇定剂的帮助,那马根本不可能驯服。
  除了受伤外,凤轻尘的体力也严重的透支,凤轻尘在智能医疗包中,找了半天找不到可以迅速这补充体力,又没有负作用的药,无奈只好选择兴奋剂了。
  兴奋剂对身体有负作用,有些运动员比赛时会偷偷的吃,被查出来后果会很严重,不过在这里可没有人查,凤轻尘拿出药,直接吞服。
  “希望有效吧,这本就是不公平的比试,所以我用手段也是正常的。”凤轻尘将脸上脏污擦掉,又将头发重新绑好,看上去又精神了几分。
  闭目养神,凤轻尘估摸着苏绾就算没有办法驯服东陵的马,也能撑半个时辰,可这一次凤轻尘失算了,刚刚闭眼太监就来报:“凤小姐,苏绾小姐输了,皇上请你回去继续比赛。”
  “好。”一刻钟都没有,这苏绾的耐心还真是差,摆明了就是敷衍皇上。
  “皇上。”身上的衣服依旧脏污,可凤轻尘的眼神,却比之前更加得明亮,依旧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轻尘,朕等着重赏你。”皇上一副雄心万丈的样子,让凤轻尘怀疑,她不是去驯马,而是去打仗。
  “定不负皇上所望。”凤轻尘高声应到,这个时候她不能输,输了皇上也不会放过她。
  “好!去吧,朕等你。”不同于第一场比试,这一刻皇上坚信凤轻尘必胜,凤轻尘也只能胜。
  凤轻尘下场时,苏绾刚好换上干净的衣服走过来,两人相遇,苏绾的脸上不仅没有之前担忧,反到透着一股兴奋:“凤小姐,好好保重自己。”
  凤轻尘眼皮轻抬,扫了苏绾一眼:“苏绾小姐放心,轻尘绝不会像苏绾小姐那般,一上场就败下阵来,苍山墨云和汗血宝马一样,我凤轻尘要定了。”
  “呵,我等着。”苏绾连步轻移,朝主位上走去。
  凤轻尘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对于接下来的驯服苍山墨云,凤轻尘多了一份担心,凤轻尘怀疑那匹马,被苏绾再次动了手脚,难度将会再次加大,可她也仅仅只是怀疑。
  摇了摇头,凤轻尘朝驯马场走去。
  没有证据的事不能乱说,会引起很大麻烦地,就算有证据有些事情,也不能说。
  凤轻尘一入场,东陵九身边的太监就回来了,附在九皇叔的耳边:“王爷,奴才看到苏绾小姐的侍卫,接近了那匹马,具体做了什么,奴才没有看清,南陵的人将马厩守得很严实。”

  “嗯。”东陵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第一次将视线落到驯马场。
  那匹马,也不知有什么问题,凤轻尘能制服吗?
  235落马,衣服破了
  “这是什么鬼马?”
  凤轻尘快要疯了。
  镇定剂也打了,缰绳也套好了,可这匹马却越来越狂躁,都跑了二十多圈了,依旧没有减速的趋势,这马似乎和她一样,都吃兴奋剂,精力旺盛得不行,完全没有被驯服的架势。
  凤轻尘感觉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再这么跑下去,这马不累她也要累死了,大腿内侧即使隔着绷带,也生痛。
  “爷爷,那匹马似乎不对劲?”翟东明离席,来到肃亲王身后,悄声地道。
  肃亲王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话,他哪里会不知道,那马有问题,可这个时候提出来有用吗?
  南陵既然敢在东陵的地盘动手脚,就是确定他们查不出来,拿不出证据,再说有些事情即使有证据,也没有人会拿出来。
  肃亲王望向对面的苏绾,却见苏绾一派雍容,脸上带着得着得体的笑,和大家一样看着马场中的凤轻尘。
  “爷爷,那个女人实在是太恶心了,她那样子就好像凤轻尘输定了。”
  “如果那马一直保持着这么充沛的精力,那么凤轻尘就输定了,你看凤轻尘已经坐不稳了。”凤轻尘的体力之好,让肃亲王甚是佩服,可是体力再好也是有限的,凤轻尘已经摇摇晃晃,有些力不从心了。
  “爷爷,你就不出面吗?就任她一个南陵的女子,在我东陵的地盘,欺负我东陵的百姓?”翟东明也分不出,此时是因为王锦凌的交待,还是单纯的心疼凤轻尘。
  是的,他心疼凤轻尘,打从心底心疼这个女子。
  初见她时自信沉稳、傲气十足;再见她时聪慧机敏、淡定从容,这样的女子是他最讨厌的类型,因为太好强了。
  什么都喜欢争第一,妄想成为人上人,这种功利心强的女子,翟东明最是防备,认为这样的女子为了往上爬,会不择手段。
  他答应王锦凌照顾凤轻尘,有很大一部原因是为了盯着凤轻尘,他担心凤轻尘会伤害王锦凌,可相处的时间长了,翟东明才明白,凤轻尘从来不想去争,从来不想往上爬。
  她是没有办法,她是不得不往上爬。
  在这个人踩人的世界里,他有爷爷保护,王锦凌有王家罩着,可是凤轻尘呢?她只有一个人。
  她一个弱女子,想要保护自己,想要活得有尊严,就不得不与人去争,就不得不往上爬。
  落在尘埃的凤轻尘,随便一个人也能将她捏死,凤轻尘要活着,就要学会强势,就要学会保护自己。
  对凤轻尘的心疼,在苏绾与瑶华逼她驯马时达到了顶点,翟东明无声请求着肃亲王。
  肃亲王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东明,你以为在场的人当中,只有你一个是聪明的吗?你看看太子、九皇叔、洛王还有淳于郡王,你当他们就没有看出来吗?有些事情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肃亲王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翟东明,这个孩子一根筋通到底,完全没有一点心思,这样他怎么放心将东陵的神机营交给他。
  而没有神机营在,翟家还能在东陵立足吗?他已经死了儿子和媳妇,东明是翟家最后的血脉,他说什么也要护住翟家的血脉。
  “爷爷,我……”翟东明无力垂下肩。
  “东明,开弓没有回头箭,比试开始,除非凤轻尘死,不然绝不会停。凤轻尘比我们更早知道这马有问题,可她却不说,因为她很清楚有些事情只能烂在肚子里,无论如何都不能说。
  这野马是各国自己准备好的,你当西陵的马没有被动手脚吗?你当东陵的马没有被人动手脚吗?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绝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
  “我明白了,爷爷!”翟东明垂头丧气地坐了回去,时不时的就朝苏绾扔眼刀子,可惜苏绾完全不在意。
  凤轻尘知道自己快撑不住,这马再不停下来,她也会从马身上栽下去,而她落马的下场,绝对是死。
  原本不想用迷药,毕竟迷药一出,这马就会立马晕倒,很容易引起众人的怀疑,可现在她撑不下去了,她什么都不想,只想着这马快停下来。
  “凤轻尘好像撑不住了。”这一次,就是看台上,那些少爷公子,也能看出凤轻尘的不对劲了。
  众人为凤轻尘捏了把汗。
  苏绾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明艳,挑衅似的勾着唇,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可就在此时,凤轻尘突然一拍马屁,用力抖动缰绳,驱使坐下的苍山云墨再度加速。
  “驾!驾!”
  快如闪电,苍山墨云像是不知疲倦一般,马蹄一场,往前冲去,身后扬起是一片尘土,此时众人已经看不清凤轻尘的样子,飞扬的尘土阻隔了众人的视线。
  “凤轻尘疯了吧。”
  这是众人唯一能想到的。
  在急速行驶中,凤轻尘要拿出帕子,又要将帕子置于苍山墨云的鼻子处,那可不是一般的难。
  凤轻尘抽出帕子后,立马趴在马背上,双手抱住马脖子,将帕子往前送,马头乱蹿,凤轻尘晃动着手帕,只要有风,这药就能起效果。
  而在抽出帕子的那一刻,凤轻尘就屏住了呼吸,万一自己吸到迷药,晕了过去那就丢脸了。
  在达达的马蹄声中,凤轻尘突然听到衣服破裂的声音。
  吧吧……
  声音不大,却异常的刺耳。
  “衣服破了?怎么可能?”
  凤轻尘一个闪神,苍山墨云一甩,凤轻尘尖叫一声,从马上落了下来。
  “凤轻尘落马了!”
  这是肯定。
  唰的一下,众人都站了起来,就是皇上也站了起来,看着那一片飞扬的尘土,想要在尘土中寻找凤轻尘或者苍山墨云的影子。
  可是,尘土太厚重了,众人只隐约看到一个影子闪过,最接着“咚”的一声,将众人惊了一跳。
  “这又是什么声音?苍山墨云呢?怎么不见了?”
  这是苍山墨云倒地的声音。
  凤轻尘抱着头,在马场滚了好几圈,终于停了下来,短暂的休克后,凤轻尘醒了过来,只不过脑子有些迷糊,用力一咬舌头。
  吃痛,凤轻尘这才明白此时的处境,身上到处是擦伤,衣服破破烂烂的,最为恐怖是背后的擦伤,因为衣服裂开,肌肤直接与地面上沙石相触,沙土全部钳入肌肤里。
  可此时凤轻尘却感觉不到痛,她全部的心神都放在,自己破裂的衣服上。
  凤轻尘死死的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衣不遍体,这样的她要如何见人,她大婚那天的流言好不容易平息了下来,难道又要再次上演吗?难道她又要,再次面对世人的鄙夷与轻蔑吗?
  236心凉,最是无情帝王家
  凤轻尘闭上眼,将眼中的泪眨了回去。
  她多希望自己就此昏死过去,昏死过去了,就不用面对这难堪的处境,她没有勇气在这么多面前,祼着身子。
  吸了吸鼻子,凤轻尘松开牙齿,自嘲地笑了笑。
  都走到这一步了,她要是昏死过去,不是便宜了苏绾、瑶华,还有幕后害她出丑的人嘛。
  打死凤轻尘都不相信,这衣服突然裂开是因为她动作太大。
  要真是如此的话,也不会中衣与外衣同时开裂,而且裂开的地方,还不是线口处。
  趁着尘土没有落下,凤轻尘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剪刀,将外衣剪开,在起身的刹那,将衣服披在身后、绑紧……借此固定那即将要掉下来的中衣。
  很狼狈,很狼狈,此时的凤轻尘就像是一个乞丐,一身脏污,挂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好像随时会掉下来一般。
  唯一庆幸得就是,她将祼露在外的肌肤包裹住了,狼狈不堪但总算能见人。
  尘土渐渐落下,众人看到凤轻尘以这奇怪的造型,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发丝散乱,血污了她的俏脸,全身上下除了那双眼睛,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全场静寂,众人依旧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凤轻尘,她站起了起来,那苍山墨云呢?
  众人连忙寻找了起来,看到倒在远处的苍山墨云。
  这算什么?苍山墨云死了?应该不会,凤轻尘不会做这种落人口实的事情。
  众人不解,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绾拼命的揉眼睛,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她怎么可能做到,凤轻尘她不是人。”
  ……
  凤轻尘不言不语,就这么站着,凌厉的眸子看向在场的每一个,隔得太远,众人看不清,要是走近便会发现,凤轻尘眼中是冷冽的寒光,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
  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凤轻尘不动,众人也不出声,而当凤轻尘拖着受伤的左腿了,一瘸一拐走出驯马场时,众人这才欢呼出来,高声地喊着凤轻尘的名字。
  这一次,凤轻尘的脸上没有笑,也没有摆出胜利者的姿态,她以另一种傲然疏离的样子,朝东陵皇上走来。
  在凤轻尘从马场爬起来的那一刻,东陵九就朝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神,凤轻尘刚走不到十步,那太监就抱着一件宽大的披风,匆匆跑了过来。
  “凤姑娘,九皇叔让奴才送来的。”太监将披风展开,想要替凤轻尘绑好,却被凤轻尘拒绝。
  “多谢。”凤轻尘接过披风,披风的衣摆在半空中划一个漂亮的弧度,下一秒就将凤轻尘全身都包裹了起来。
  “九皇叔。”凤轻尘移头,看向坐在高台上的九皇叔,隔得太远凤轻尘看不真切。
  她只知道,上一次九皇叔给她一件衣服,暖了她的心与身,可现在呢?
  这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她依旧觉得冷,如同坠入冰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冷。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什么叫流血又流泪。
  她今天是为东陵拼命,可东陵给她的是什么?
  她拿自己的命在拼时,东陵的人却在背后捅她一刀。
  国家,国家,哈哈哈,国就是国,也只是国,永远都不是家,如果“家”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她凤轻尘宁可不要。
  凤轻尘的左腿被蹭破了一大块,伤口露了出来,走路的时候,血就顺着裤脚往下流,一步一个血印,这一刻哪怕是再深色的衣服,也掩盖不了凤轻尘的狼狈,因为她已经狼狈到了极至。
  从驯马场走到皇上面前,这段路绝算不上短,凤轻尘拖着一身的伤艰难的挪步,众人看到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说扶她一把。
  这些人就这么看着,看着凤轻尘以最狼狈又最高傲的姿态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在踩在刀尖上,每走一步身上伤就更痛,凤轻尘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
  “咚”的一声,凤轻尘单膝跪在皇上的面前:“参见皇上,民女不负皇上所望,驯服了南陵的苍山墨云。”
  语气平静,没有半丝的喜怒,此时皇上,因为凤轻尘的胜利而高兴的合不拢嘴,面对凤轻尘这怪异的态度,也只当她累极。
  “凤轻尘,苍山墨云是昏死了过去,不是驯服。”皇上还没有说什么,苏绾就站了出来,指责凤轻尘。
  苏绾这会儿都快气疯了,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被凤轻尘生生扭转了。
  混蛋,不是让他们给马吃提神的药物吗,怎么会成这样,太医明明说那药可以让马保持高昂的情绪一天一夜,可结果呢?一个时辰都不到,那马就晕了过去。
  不待皇上开口,凤轻尘就站了起来:“不是驯服?谁说这不是驯服!苍山墨云昏死了过去?谁说苍山墨云是昏死了这去!苍山墨云臣服在我脚下,没有我的命令它不敢起来。”
  凤轻尘特意提高了音量,以至于声音有点嘶哑,但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却让在主位上的人听到了。
  汗……众人先是一阵羞愧,随即又是佩服。
  凤轻尘能一本正经,一脸严肃的说出这样的瞎话,实在是让人佩服呀。
  “凤轻尘,你别狡辩,苍山墨云明明是昏死过去,什么叫被人驯服了,没有你的命令不敢起来,有本事你让它起来?”苏绾气极,凤轻尘这明显就是颠倒黑白。
  “你是什么东西,凭你还没有资格命令我?”凤轻尘嘲弄地冷笑,朝皇上做揖,一脸诚恳的对皇上道:“皇上,民女已将苍山墨云驯服,按照民女与瑶华公主、苏绾小姐的约定,这汗血宝马与苍山墨云从这一刻起就是民女的了。民女现将汗血宝马与苍山墨云,作为寿辰贺礼献给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轻尘很喜欢这两匹马,可她知道,她保不住这两匹马,与其等皇上来抢,不如主动献出。
  “你……凤轻尘,你没有驯服苍山墨云。”苏绾急忙插话,东陵皇上要是就此收了下来,她还怎么讨回去。
  “没有驯服?这只是苏绾小姐你的认为,你可以问问在场的众人,我到底有没驯服苍山墨云?”凤轻尘问得理直气壮,而在场的众人也很无耻的配合:“驯服了!”
  声音之大,能将人的耳膜震破,似乎只要声音大,就有理一般。
  “你们东陵欺负人。”苏绾双眼通红,她简直不敢相信,有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甚至整个东陵的人,都跟着无耻起来。
  可偏偏这是东陵的地盘,她孤立无援。
  “欺负人?苏绾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既然说我东陵欺负人,那你问问西陵的瑶华公主,我有没有将你们南陵的苍山墨云驯服?”凤轻尘无比阴险的问道。
  西陵瑶华的汗血宝马输定了,这伙她要帮苏绾就是白痴了,两国一起输给东陵,她所受的责骂也会少一些,虽然便宜了东陵,可她没得选择,拖苏绾一起下水,对她来说有利无害:“苏绾小姐,愿赌服输,凤大夫的确将苍山墨云驯服了。”
  “欺人太甚。”苏绾一甩衣袖,怒气匆匆的走人。
  皇上没有开口,反正她就算走了,也改变不了凤轻尘赢了的事实,苏绾一走文武百官就回过神来,一个个高呼万岁,说着一堆的吉祥话。
  皇上高兴至极,照单全收,待到众人恭贺过后,皇上才想到今天最大的功臣:“轻尘,你说朕赏你点什么好?”
  “民女,民……”凤轻尘强撑的一口气,在苏绾走后松懈了下来,摇摇晃晃,咚得一声,往下栽……
  “凤轻尘!”翟东明与东陵子淳两人飞快跑了出去,翟东明快一步,在凤轻尘倒下的那一刻,堪堪将其抱住。
  东陵九生生将前倾的身子收回,衣袖下,双手紧握成拳,吸了口气,将视线别开。
  “太医,快宣太医。”凤轻尘的突然昏倒,并没有影响皇上的好心情。
  “回家,我要回家。”她不要呆在这个鬼地方。
  “好,好,我带你回家,我这就带你回家。”翟东明以一个公主抱,将凤轻尘抱了起来:“皇上?请容许臣护送凤轻尘回家?”
  “是。”面对皇上对凤轻尘的态度,翟东明心都凉了。
  难怪宇文元化宁可永守边疆也不愿意回城,这样的帝王好让人心寒,他对臣子一点也不信任,哪怕这个臣子前一秒为他出生入死。
  “先让太医看看。”皇上没有同意,虽说凤轻尘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她昏倒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但皇上依旧心存怀疑,怕凤轻寺尘这是装得。
  五个太医轮流上前,替凤轻尘诊断,诊断的结果一致,那就是凤轻尘体力严重透肢、精气损耗伤了心。
  另外,有严重的内伤与外伤,气息微弱,需要立刻医治,不然的话会有生命的危险,更甚至医好后,也会有严重的后遗症。
  翟东明一听,原本想要开口求皇上,让凤轻尘留在宫中,先让太医医治,哪知皇上却先一步命令道:“按轻尘的要求,送她回家,太医也跟过去。”
  心再一次被皇上寒了,皇上这是连凤轻尘的生死不在意了?
  这样的帝王,这样的帝王让他怎么忠心……
  翟东明再也呆不住,抱着凤轻尘飞快的往宫外跑……
  “凤轻尘,要坚持住,我一定不会让你死!”
  237推诿,让她凤轻尘自己动手
  凤轻尘伤得很重,尤其是两条腿,几乎无一处完好,让太医都不敢相信,凤轻尘居然拖着这样的两条腿走那么多路,还能跪在皇上的面前。
  这样有多强的毅力才能做到!
  同情归同情,该怎么做他们还是怎么做,并不会因为同情就对凤轻尘好一分,面对凤轻尘的腿伤,太医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想上前。
  大腿内侧,这个部位还真不是一般的尴尬,就算凤轻尘的名声再差,可她也是一个女子,他们这群太医哪里敢动手呀。
  一般情况下,这伤会让医女来处理,可凤轻尘受伤的面积太大,而且伤口粘了太多灰尘,还有死肉,这些都要清除掉,不然的话伤口会感染炎。
  清理伤口是个细致的话,这些事情医女根本做不到,而凤轻尘腿上的伤,一个处理不好,她的双腿就会废了。
  “林太医,您看?”皇上派了三个太医,其中以年近五十的林太医为首,周太医请完脉后,便寻问他的意见。
  “看着我干做什么,王太医你对治外伤最拿手,你们王家与凤轻尘关系也好,你就替凤轻尘清理腿上的伤,我想她醒来后会感激你。”林太医指着一个年轻太医道。
  “林太医,我只是王家的偏支,与凤轻尘关系好的人,是大公子。”王太医后退三步,以表示自己不愿意。
  开玩笑,他这么年轻就进了太医院,万一凤轻尘借这个事赖上他,要嫁他怎么办,王太医想了想,建议道:
  “林太医,凤轻尘在医治箭伤与刀伤方面是高手,不如我们先把她弄醒,让她自己来清理吧。”
  翟东明在门外听到这话,气得想要杀人,直接丢开孙思行冲了进来:“什么叫让凤轻尘自己来,你们没长眼睛呀,凤轻尘都伤成这个样子,还让她自己动手,你们到底有没有心?
  皇上就是让你们这样给凤轻尘医治的吗?皇上就让你们这样对待功臣的吗?周太医、林太医,凤轻尘这个年纪比你们的女儿还要小,可看看你们的女儿在做什么?凤轻尘又在做什么?在她为国争光后,你们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翟东明本就因为凤轻尘的事情,而对皇上有所不满了,看到皇上派来太医,完全不把凤轻尘的命和伤当一回事,翟东明更加的愤怒了。
  如果,如果凤将军还在,他怎么也不会看着,自己的女儿遭这样的罪,哪怕是拼着命不要,也会站出来挡在凤轻尘的面前。
  不对,如果凤将军还在,苏绾与西陵瑶华也不敢这样对凤轻尘,她们不就是吃定凤轻尘只有一个人,好欺负吗。
  “世子,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凤姑娘这伤,委实不好处理。”林太医在心中暗叫苦。
  我的大爷呀,这个杀神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
  从皇宫到凤府,这一段路不算长,可翟东明却心急如焚,一路催促,怒火冲天,他们几个人都快被吓死了,生怕这位爷一个不高兴,一刀结果了他们。

  “不好处理你们就可以不管吗?如果今天伤的是安平公主,你们也会说把安平公主弄醒,让她自己给自己上药吗?”翟东明就是一根筋,在他的认知里,今天凤轻尘遭的罪,都是替安平公主受得。
  安平公主那个白痴,当初有胆应战,可看到危险却临阵脱逃,作为一个军人,翟东明最恨临阵逃跑的人,要不是对方是公主,翟东明早就冲上前教训她了。
  林太医一头大汗,却不敢去擦:“世子爷,下官这就给凤姑娘清洗伤口。”
  朝王太医使了个眼色,王太医虽不乐意却还是乖乖上前。
  “不用了,我师父的伤就不劳烦几位太医了。”孙思行提着药箱,扶着门柱直喘气。
  他正好回了一趟孙府,翟东明拉着他从孙府一路跑了过来,差点要了他的小命,难怪师父说,大夫一定要体力好。
  这两个笨蛋,因为太过心急而忘了他们是可以骑马的。
  “是思行来了呀,正好正好,你师父我就交给你们了。”林太医与孙正道是同僚,孙思行拜在凤轻尘门下,他也是知晓的,为此他可没有少嘲笑孙正道。
  孙思行之前在太医院呆过,对于太医这种不负责的事情他没少见,他正是因为不满太医们胆小怕事的样子,才离开太医院。
  太医所医之人,不是皇室也是权贵,因病人的特殊性,让太医们的胆子也变小了,太医院的大夫医病,从来都是用最保守的治疗方法。
  治不好没关系,只要不治死人就行了,慢慢治没关系,只要有效果就行。
  当然,这也不能怪太医,太医也没有办法,在太医院那种地方,一个不小心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他们真没有胆子冒险。
  孙思行也不为难三位太医,很客气的送客:“三位太医慢走,恕思行无法相送。”
  “无妨,救人要紧。”林太医几人半刻也不多呆,提着药箱就往外跑。
  “世子爷,你帮我把师父抱到小木屋去。”孙思行查看了凤轻尘的情况后,心里微微生疼,但也松了口气。
  没有太医所说的那么严重,只是人比较受罪,师父这伤养养就好了,太医总是爱夸大其辞,生怕别人不知他们做了多少一般。
  相比太医,翟东明更加相信孙思行,孙思行可是孙正道教出来的弟子,孙思行的医术比刚刚那三个太医,只高不低。
  翟东明第一次踏入凤轻尘的小木屋,却没空去细看,孙思行也没有防备翟东明的意思,穿上白大卦,带上医用手套,孙思行从柜子里拿出消毒药水、伤药、绷带。
  翟东明算是个淡定的人,看着孙思行拿出一排奇奇怪怪的东西,知道救要紧,并没有多问。
  “师父,你的伤面积太大了,清理起来会很痛,我给你局部麻醉。”
  “啪”的一声,孙思行手法熟练的敲开玻璃瓶,拿注射器抽取里面的液体。
  “不要,思行……不要麻醉,我可以。”凤轻尘并没有昏死过去,她只是没有力气睁开眼,听到孙思行的话,立马提出反对意见。
  她的伤面积太大,无法缝合,清洗上药就行了,麻醉虽好可却会影响伤口的恢复,再说她最讨厌麻醉后的感觉。
  脑子清醒,全身却无法动弹,那会让凤轻尘觉得,自己就像是手术台上的小白鼠,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她不喜欢那样,那种任人摆布的感觉糟糕透了。
  238送药,你们不走我走
  “师父,会很痛。”孙思行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他只知道痛,却不知道具体有多么痛。
  “没关系,我可以,你动手。”凤轻尘的声音很小,嘴唇干的吓人。
  孙思行连忙拿棉签沾着水,替她湿润嘴唇,又给她涂上药,心中暗骂那群太医这么长的时间,居然什么都没做。
  “好,我听师父的。”
  孙思行示意翟东明上前,替他按住凤轻尘,以免她乱动,而自己则拿着医用剪刀,将凤轻尘那破烂的裤脚剪开。
  他是大夫,在大夫眼中只有病人……
  这一刻,他做到了!
  “啊……”
  消毒酒精淋与伤口接触的那一刻,凤轻尘痛得叫了出来,全身痉挛,却克制自己不动,以免影响孙思行。
  这个时候她的脑子想起,自己给蓝九卿缝合伤口时,对方一动不动的样子,不得不说那个男人,让人佩服。
  凤轻尘吸了口气,在心中默道:“蓝九卿,我也可以做到!”
  “呼……”凤轻尘吐了口气,昏沉的脑子因着这刺痛,也清醒了起来。
  鲜血淋漓的伤口露了出来,翟东明闭上双眼不忍去看:“凤轻尘,要痛你就咬我。”
  这样的伤,他不是没有见过,但却没有在一个女孩子身上见过,而受了这么重的伤,凤轻尘也不大呼小叫,安静的让人心疼。
  这个时候,他宁可凤轻尘大呼大叫,这样他心里好过一点。
  “不痛。”凤轻尘痛得咬到舌尖,连忙闭上嘴,不敢再张嘴。
  消毒酒精接触到伤口,嗤嗤声响起,这声音对凤轻尘来说极其的熟悉,正因为太过熟悉,她才明白这痛一时半刻结束不了,她要撑住。
  双手放在身体的两侧,紧握成拳,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头上的青筋暴出,凤轻尘不停地吸气呼气,闭上双眼,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不痛,不痛。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让自己忽视掉这伤痛,把注意力放在其他的事情上面,如此一来凤轻尘渐渐地觉得不那么痛,或者说痛麻木了,身子也放松了起来。
  孙思行也松了口气。
  虽然师父说,大夫在面对病人时不能有感情,只有这样才能做出最冷静的判断,只有这样下刀时,才不会被感情左右。
  大夫应该和手术刀一样,冰冷无情绪,只要记住自己的责任,完成自己的使命就行。
  可人就是人,他会担心师父,心疼师父。
  “凤轻尘,很快就好了。”翟东明替凤轻尘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将人半抱在怀里,脸上是难得温柔与小心。
  “我知道,思行很厉害。”凤轻尘的声音很细,细到翟东明要将耳朵对着她的唇才能听得到。
  “你教出来的徒弟怎么可能是差的。”翟东明陪着凤轻尘说话,让凤轻尘不再光想着她的伤。
  凤轻尘摇了摇头,不认同:“不,思行的医术比我好,我教不了他什么。”
  如果不是这个时代的大夫,很少朝外科方面研究,她根本就没有优势。
  “你这是自谦了,你能教他的很多,不然孙太医也不会让思行拜你为师。”人就是这么奇怪,之前看你不顺眼,就觉得你什么都不顺眼,现在看你顺眼了,就觉得你哪都是好的。
  翟东明看凤轻尘就是这样,他现在看凤轻尘,觉得她全身上下都是优点,之前看不顺眼的,这伙也不觉得份外让人喜欢。
  一天之内,他看到了凤轻尘有多么的坚强,有多么的勇敢。
  难怪锦凌会说,凤轻尘身上有着世家子弟没有傲骨,有着现在皇族没有的骄傲,她身上有一种不容人侵犯的尊贵之气。
  只不过,她现在太弱了,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所以才会成为别人攻击的对象。
  那些人是嫉妒,嫉妒凤轻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直到凤轻尘痛晕了过去,翟东明才将脸上的笑收了起来,小心的擦拭着凤轻尘额头上汗珠:“你要是妹妹就好了,我要有你这么好的妹妹,我做梦都会笑出来。”
  “别想了,你们翟家教不出这样的女儿。”苏文清推门而入,风尘仆仆的样子,好像赶了很远的路一般。
  孙思行惊了一跳,他正用镊子夹着棉花,将伤口处的血水吸净,苏文清这么一吓,镊子直接戳到凤轻尘伤口,凤轻尘痛得一颤,吓得孙思行将镊子掉在地上。
  “苏文清,你怎么来了?你不知道非礼勿视吗?出去!”崔东明暗恼自己的警觉心降低了,同时在心中记下了,凤府的守卫太弱,回去后他要派一批人过来,不然的话偌大的凤府,就凤轻尘一个女孩子,太不安全了。
  “我来给她送药。”苏文清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盒,递给孙思行:“孙大夫,拿这个药给她用。”
  孙思行并没有避着苏文清,凤轻尘的伤他看得清楚,这伤看着是挺吓人的,难怪九卿那个家伙,十万火急的让他去取药。
  “这是什么药?”一打开,室内就弥漫着淡雅的莲香,闻着这清香就让人神清气爽、心情平静。
  “雪莲百花膏,武林第一疗伤圣品,可以保证她的伤口不留一点疤痕。”说疗伤圣品夸张了一点,但却有助伤口愈合,用完后肌肤光滑如同婴儿。
  雪莲百花膏,亦被称为江湖第一美容圣品,可惜这东西千金不换。
  “这就是玄医谷谷主不传之秘药:雪莲百花膏,玄医谷谷主不是说这药只送不卖吗?你怎么拿到的?”孙思行双手捧着玉盒,一脸的惊喜。
  雪莲百花膏只送不卖,就说明你再有钱也得不到,这可是各国皇室都求不到的东西,苏文清怎么可能拿到。
  “放心,这是玄衣谷谷主送的,你赶紧的给凤轻尘用吧,要是不用你就还我。”苏文清心疼的看着雪莲百花膏。
  呜呜呜……这可是九卿拿小命换来的东西,说送出去就送出去,九卿真大方。
  “用,这么好的药为什么不用,我代师父多谢苏公子。”孙思路连忙将药护紧,生怕被苏文清抢回去。
  要是皇上或者皇后知道这药的存在,绝不会允许他们用在凤轻尘身上,由此可见这药有多么的不凡了。
  “不用谢我了,这又不是我的,我也是帮别人送的,你赶紧的给你师父上药吧,这伤也太吓人了。”苏文清在室内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可以坐的地方,只好在原地站着。
  累死他了!
  “苏文清,药送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走?”凤轻尘伤得是腿,总是不好让外人看到的。
  “我为什么要走,要走也是世子爷你走。”在外面苏文清绝不会与翟东明针锋相对,可在凤府吗?
  他知道翟东明不会拿世子的身份来压他。
  “我要照顾凤轻尘。”这是王锦凌的交待,翟东明有充分的理由。
  “我和世子一样,我也要照顾凤轻尘。”唉,九卿呀九卿,你的对手不少呀,好在我不会和你争了。
  这么强悍的女人,我不敢下手。
  “凤轻尘不需要你照顾,苏公子还是避一避的好。”翟东明真不爽苏文清在这里。
  “要避也是世子爷避吧,我和凤轻尘认识在先。”为了九卿,他也要守着凤轻尘,然后在凤轻尘醒来的第一时间,告诉凤轻尘,雪莲百花膏是九卿特意派人送来的。
  “我把轻尘当妹妹。”王锦凌喜欢的女子,翟东明只会欣赏,绝不会与王锦凌争,这是翟东明的原则。
  “我把凤轻尘当弟妹。”九卿的妻子,不就是弟妹吗。
  翟东明却以为,苏文清说的是苏文杭,想到那个小屁孩,翟东明满头黑线:“苏文清,话不可以乱说。”
  “我说我的,你爱听不听……”
  孙思行果断的无视两人,一心替凤轻尘上药、包扎伤口。
  伤口包扎好后,孙思行很不客气地将人赶走:“好了,世子爷,苏公子,我师父需要静养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会有侍女来做,两位慢走,思行不送了……”
  “走就走,世子爷,请……”苏文清走,也要带上翟东明。
  “你先走。”
  “世子爷先,你是世子爷,你得走前面。”
  “我是世子爷,我命令你先走。”
  “尊卑有别,文清怎么可以走在世子有前面。”
  ……
  得,你们不走,我走。
  孙思行翻了个白眼,推着凤轻尘往外走,至于那两只?爱走不走……
  是夜,白天的热闹与喧哗退去,整个皇城都透着安静与宁和,可在这宁静的表面下,却是暗潮汹涌。
  九王府内,东陵九听完探子来报,沉默半刻后站了起来,看着窗外:“北陵的二皇子还要多久才到?”
  “十天。”黑衣人恭敬的站在书架边,低着头,看不出他的长相。
  这个人很没有存在感,要不是他开口说话,都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将安平公主的信息透露给他,本王要他在这十天内,有与东陵联姻的念、。”
  “是。”黑衣人只需要听令,不需要知道为什么。
  北陵民风彪悍、气侯恶劣,安平公主要去北陵和亲,和送死没有什么两样。
  九皇叔,终于出手了……
  239出手,一个也不放过
  一个安平公主,怎么可能平息九皇叔的怒火,秋后算账,参与这件事情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告诉孙太医,本王要西陵天磊的伤势加重,如果能让他的伤口裂开最好。”
  东陵缝合术最好的就是凤轻尘,可凤轻尘却因为西陵瑶华的算计而受伤,西陵天磊估计会恨死西陵瑶华了。
  “是。”
  “把苏家想要助本王上位的消息透露给皇上。”
  想要嫁给本王,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苏家?他还不放在眼里,不想得罪并不表示不能得罪。
  苏绾,你喜欢与人斗是吗?本王成全你,你进宫陪皇后斗个够。
  “是。”
  “告诉谢家,谢贵妃被皇后下了停子药,让谢家去找天下第一庄买解药。”
  皇后不想让谢贵妃生下孩子,就是怕谢贵妃生下皇子后,会威胁到东陵子洛的地位。
  皇后越是不想,他越是要一一送上。
  一个女人不够,再来一个出身高贵的皇子。
  “是。”
  “把翟东明父母之死的疑点,想办法透露给他知道。”这一次,皇上真是惹恼了他,所以这些人一个别想好过。
  “是。”
  交待完后,东陵九朝黑衣人挥手:“退下。”
  “是。”
  “慢着。”黑衣人转身便走,东陵九又再次叫住对方,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助皇后将西陵瑶华指给东陵子淳。”
  想要嫁给东陵子洛,西陵瑶华做梦吧,她越是想要得到的,东陵九越不会让她如愿。
  来到东陵就要守东陵的规矩。
  “是。”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而九皇叔一怒,却是怨偶横生,人人不得安宁。
  黑衣人走后,九皇叔也从书房中消失了。
  还有一件事,要由凤轻尘来决定。
  凤府
  东陵九第一次不经通传,夜探凤府,将守夜的侍卫与侍女放倒后,推门而入。
  在大红的锦被衬托下,凤轻尘的脸色更加得惨白,那病恹恹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心酸。
  东陵九坐在床边,轻轻地将她耳边的碎发往耳后拢:“伤成这个样子,真不知道说你是聪明还是笨。”
  “你怎么就这么的倔呢?白天的事情你就不能服个软吗?”如果凤轻尘拒绝,他肯定会替凤轻尘出面。
  “你这么就这么不相信本王,本王不是给了你玉佩吗?给你你就要学会用,本王都不怕麻烦,你怕什么。”
  今年,东陵九说得话,比往都多。
  “明明伤得那么严重,还像一个没事的人那样,继续驯马,你还真是会装。”东陵九替凤轻尘将被子捏好。
  “这伙又装睡,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本王?”东陵九俯身,附在凤轻尘的耳边道。
  温热的气息在颈脖间萦绕,竹叶的清香钻入鼻子里,在九皇叔俯身时,凤轻尘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压下来,呼吸一瞬间就乱了,凤轻尘抿着唇紧闭双眼。
  东陵九进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
  倒不是她警醒,而是身上痛,痛得她根本无法入睡。
  雪莲百花膏可以让她伤口不痛,可是她的心肺受损了,还有从马上摔下来时,摔断了骨头,虽然接好了,可这伙却痛得不行。
  她不想让人孙思行担心,所以就装睡。
  “既然醒了,就睁开眼。”东陵九坐正,只不过双手依旧捏着凤轻尘的被角。
  压迫感消失,凤轻尘暗松一口气,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能尽量忽视,因为九皇叔的到来,而无法平静的心。
  睁开眼,平静而疏离的道:“九皇叔。”
  “怎么?怨本王了?”东陵九眉头有打结的趋势,凤轻尘从来没有用这么疏离又冷漠的眼神看过他。
  凤轻尘摇了摇头了,她根本就没有期望过,又何来的怨。
  “你,撒谎。”看着凤轻尘白的没有血色的脸颊,东陵九很是不满,伸手在凤轻尘的脸上捏了捏。
  “痛。”九皇叔下手完全没有轻重,凤轻尘的脸颊虽然被捏红了,可也留下了两道指痕。
  咳咳……九皇叔尴尬的咳了一声:“这样好看多了。”
  凤轻尘无力与东陵九争辩,也不想让这莫名其妙的暧昧继续,转移话题道:“不知九皇叔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得就是东陵九了。
  “那两匹马,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是凤轻尘的东西,由凤轻尘来决定,它们的生死与命运。
  “马?”凤轻法不解的看着九皇叔,九皇叔半夜摸到她的闺房,就是问两匹马事情。“处理?我不是已经献给了皇上。”
  皇上想要的不就是这匹马吗,她给了还要如何。
  “你给得不情愿。”
  “哈……”凤轻尘笑了出来:“不情愿,很多事情我都不情愿,可不一样要做,情不情愿意又怎样,反正结果已经出来了。”
  东陵九摇了摇头:“只要你愿意,结果随时可以改变。”
  “是吗?我要那两匹马也行?”凤轻尘不知道,她的语气越发的冲,不知是东陵九的纵容,还是她心中有气。
  白天所受的委屈,不亚于大婚那天,如果不是她反应快,她将在众人面前裸身,那样的话,她要如何在皇城立足,如何面对世人。
  这个时候,看到九皇叔,她就想到白天的种种,这个男人冷漠的坐在高台上,冷眼看着她出丑,受伤。
  既然白天可以冷眼相看,这个时候又来做什么了。
  “可以。”东陵九没有犹豫,好像他就是帝王,他的话就是命令。
  “那我要它们明天早上出现在凤府,我要光明正大的拥有它们。”凤轻尘故意为难的道。
  “好。”
  “为什么?”凤轻尘闭上双眼,任泪珠滑落。
  “什么为什么?”东陵九不明白,凤轻尘这是怎么了,他完全顺着凤轻尘的话行事,还不行吗?
  他从来不懂讨好女子,凤轻尘是第一个。
  咳咳……东陵九认为,他这是在讨好凤轻尘,虽然凤轻尘完全感受不到。
  “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好到,要去皇上手上中讨回那两匹马。
  “没有为什么,本王高兴。”东陵九的身子微微往后仰,隐隐有防备的意思。
  好吧,他其实是不好意思了。
  可他高兴,并不表示凤轻尘也高兴,九皇叔的话让她有杀人的冲动……
  高兴?
  你高兴就对我好,不高兴就把我踢开!
  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我凤轻尘到底是什么?一个玩具吗?
  凤轻尘咬着唇,不让自己咆哮出来。
  面前的人是九皇叔,是东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皇叔,高高在上,尊贵不凡,不是她可以怒吼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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