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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神医弃妃 - 第440—4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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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0误导,蓝九卿你个混蛋
  伤口裂开了!
  九皇叔看着渗血的伤口苦笑。
  人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这算什么?占了点小便宜,差点把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怎么算都是亏本的买卖。
  九皇叔吸了口气,从暗格中抽出白布,在腰上缠了数圈,确定不会再渗出血迹后,九皇叔才松了口气,打了个死结,将中衣系好。
  做完这一切,九皇叔已经累得喘气,脚步有些虚浮,九皇叔靠在墙壁上,运气吐纳,好半晌过去,九皇叔才睁开眼,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疲累,脸色也苍白的吓人,不用照镜子九皇叔也明白,自己的状况不太好。
  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受伤,最主要受伤后,也没有很好的休息一下,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九皇叔拉了一把椅子过来,重重地坐了下去,直到下人来报,凤轻尘给受伤的士兵换完了药,九皇叔才起身将外衣穿好,出门前又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确定气色不会太差才出门。
  推门而出的刹那,九皇叔面色如常,一双黑眸如同枯井,波澜不惊,凤轻尘见到九皇叔,也没有仔细打量,匆匆扫了一眼,便坐上了马车。
  虽然她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马车上发生的事情,还是让她很尴尬,一时半刻也不知如何面对九皇叔。
  回去的路上异常安静,凤轻尘有心避开九皇叔,九皇叔也没有精神招惹凤轻尘,两人各占据马车的一边,优哉游哉的回城。
  九皇叔直接将凤轻尘送到西区小院,没有意外,凤轻尘住的小院外,有好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在门口走来走去,见到九皇叔与凤轻尘同时现身,一个个连忙躲了起来,带着某种暧昧的眼神,悄悄的离去。
  凤轻尘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与九皇叔同进同出,一定会惹麻烦,果然是这样,凤轻尘草草道谢,不等九皇叔多说,径直回到小院,踏入院子后,凤轻尘才发现,她忘了把药箱拎下来。
  本想回去取,想想还是算了,外面明里、暗里都是眼睛,她要拎着药箱进出,反倒会出事,药箱放九皇叔那里也没有关系,横竖没有什么太过异常的东西。
  凤轻尘一踏入府内,佟珏与佟瑶就跟了上来,顺便将凤轻尘离城后,发生的事情报告一下。
  “小姐,原本因元希先生求娶带来的影响,有减弱的趋势,可今天书法比试结束后,流言又再次兴起,说小姐你是仗着元希先生和九皇叔的喜欢,才赢得书法比试。现在外面到处都在传小姐你胜之不武,苏绾输得冤枉。”
  “小姐,有几个行事过激的人聚在一起闹事,要求你和苏绾重新比试,他们不服,幸亏官府派人镇压,才没有太大的影响。”
  “府外一直人有盯着,还有一些猖狂之徒,意图擅闯,好在有肃亲王府的侍卫在。”
  “小姐,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我们要辟谣吗?”
  不怪外面那些人行事过分,要知道凤轻尘的赢输,可是关乎到赌局,关乎到他们的银子,虽说有部分是人受人煽动,可大部分人则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叫嚣,真要出事了他们也不怕,毕竟法不则众。
  凤轻尘已经尽力低调了,奈何很多事情,并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凤轻尘已无力改变。
  尽人事听天命,一向是凤轻尘的行事准则,事已至此,凤轻尘自认自己该做的已经做了,效果不容人意也没有办法。
  “这件事情不用管了,让他们传,你们只要保证府内的安全就行了,待到比试结束后,我们去城外小住一段时间。”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横竖都会得罪人,凤轻尘已经不想再给自己添累。
  现在,只要元希先生不给她添乱,她就不怕了。
  “小姐放心,有我和佟珏在,这府上绝对安全。”佟瑶听到这话,狠狠地松了口气,要扭转整个皇城的舆论导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恩,府上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烧水,我要沐浴。”凤轻尘并没有回房,而是去了书房,她刚给病人换了药,实在不想穿一身脏衣服回房间。
  “是,小姐。”佟珏立马下去,佟瑶净了帕子,给凤轻尘净手,凤轻尘坐下后,佟瑶从书房多宝格上,取出一个盒子。
  “小姐,这是我今天打扫书房时,在矮塌下发现的东西。”
  “什么东西?”凤轻尘可以肯定,这东西十有八九是蓝九卿落下的,本不想看,可看佟瑶的脸色有点怪怪,还是决定打开一看,一打开凤轻尘的脸色就变了,“啪”的一声,将锦盒盖上。
  “这东西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凤轻尘厉声问道,双眼闪着怒火,不过她这火气并不是针对佟瑶,而是针对蓝九卿那个混蛋。
  混蛋,混蛋,真是一个超级大混蛋,本以为他是好人,没想到……
  蓝九卿那个混蛋,居然趁人之危,抢她东西。哼……蓝九卿,救命之恩一笔勾消了,要不是你拿走我的东西,我也不可能陷入危险。
  凤轻尘咬牙切齿,如果蓝九卿在她面前,她肯定打对方一顿出气。
  看样子,上次在竹林出事,就与蓝九卿有关,她上次去那片竹林,是查镇国公夫人及那个孩子的事,结果什么都没有到,自己还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林子晕倒了,把枪给弄丢了。
  凤轻尘绝不相信,蓝九卿是刚好捡到了她的枪,蓝九卿那天绝对也在那里,蓝九卿不会是镇国公嫡子的后人吧?算算年纪也差不多。
  凤轻尘脸色一沉,佟瑶吓了一跳,咚的一声就跪在地上:“小姐,没有,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晓。”
  “很好,下去吧,记住,你在书房什么都没有捡到。”凤轻尘警告道。
  手枪的事情要是泄露出去,估计不会比震天雷的影响小,好不容易把李想弄死了,凤轻尘真不希望再出与武器相关的事情。
  “是。”佟瑶松了口气,心中暗自诽腹,她们家小姐现在越来越有上位者的气势了,平时脸上带笑,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可一旦较真、发怒,却是份外吓人。
  凤轻尘将手枪收了起来,又细想了一下蓝九卿,还有镇国公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蓝九卿十有**就是镇国公府嫡子的后人,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刚好出现在镇国公夫人居住的寺庙。
  一想到这个可能,凤轻尘就觉得世界真小,她到处找的镇国公府正牌后人,居然就在身边。
  不过,这步棋看来是没法用了,依蓝九卿的骄傲,肯定不屑镇国公府,要对付镇国公府估计得别想办法了。
  说到镇国公府,凤轻尘又想起永昌侯府,因为她和苏绾比试的事情,永昌侯府被处决的事情,就变得没那么引人注目。
  说到永昌侯府,凤轻尘真心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要不是她,永昌侯肯定还要继续祸害百姓。
  能把儿子养成那种纨绔大少,永昌侯也好不到哪里去,欺男霸女不说,还祸害朝廷大臣。
  永昌侯当年为了强占属下的妻子,给对方安了一个前朝余孽的罪名,害得那属下抄家灭族,而他堂而皇之占人妻子。
  永昌侯和那镇国公还是一丘之貉,镇国公喜欢玩小男童,永昌侯则喜欢玩小女童和孕妇,抄家时,在永昌侯府发现一间小黑屋,小黑屋里有二十多个赤身罗体的小姑娘。
  那些小姑娘最大的十二岁,最小的才六岁,一个个面黄肌瘦,目光呆滞,傻傻愣愣的,全身是伤,她们是被永昌侯玩腻了,关那里等死。
  知道这个消息后,凤轻尘的心一阵一阵抽痛,她想到死在血衣卫大牢的小智,那个孩子用双眼为代价,求她为他报仇,可她却一直没有做到。
  凤轻尘从不认为自己善良,可她知道这件事情后,却没有办法什么都不做,她让佟珏与佟瑶在城外,悄悄买了个院子,把永昌侯府无人认领的小姑娘,全部买了下来,一一送到城外静养。
  等她与苏绾的比试结束后,她会去看看她们,如果可以她会试着医治她们,她们和小智一样都是可怜人,只不过她们比小智幸福,至少还活着。
  凤轻尘坐在书房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糟心,虽然她明白,无论哪个时代都会有这种阴暗冷血的事情发生,她不可能都管得到,可前提是她没有碰到,她要碰到就绝对做不到袖手旁观,这与侠义善良无关,她只是不想让自己良心不安。
  直到佟珏前来,告诉凤轻尘水准好了,可以沐浴了,凤轻尘才将思绪抽回,不再去想那些让自己心烦的事情。
  沐浴过后,便到了用膳的时间,在九皇叔的马车上吃了不少点心,凤轻尘晚膳吃得不多,用了小半碗后,便让佟珏与佟瑶收了下去。
  佟珏与佟瑶有些担心,她们家小姐平时就吃得少,今天吃得更少了,佟珏想要劝说,佟瑶却拉了拉她,示意她别说话。
  佟珏问佟瑶怎么了,佟瑶只是摇了摇头,不肯多说。
  佟瑶猜想,她们家小姐心情不好,估计和书房那奇怪的东西有关,不过小姐叮嘱了不让说,她便不能说。
  知道凤轻尘心情不好,两个丫鬟也不敢多说话,收拾好东西便下去,同时交待府上的人,没事别去打扰小姐。
  凤轻尘在外面走了两圈,直到天黑才回房,一开门就看到蓝九卿坐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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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1蹂躏,结发为夫妻
  “蓝九卿?”凤轻尘快步走进房,将房门关上。
  “嗯。”蓝九卿应了一声,气息有些不稳,在见到凤轻尘后,松了口气,紧绷的弦,这个时候也松懈了下来。
  “你的伤势加重了?”凤轻尘一听就知道蓝九卿这家伙,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把自己弄得伤上加伤。
  “伤口裂开了。”蓝九卿也不隐瞒,很干脆的道,同时很自觉地解开自己的衣服和裤子。
  他实在不敢再让凤轻尘给他宽衣解带,太考验心脏了,他怕自己的伤口再次裂开,他还不想这么早死。
  “你还真懂得爱惜自己。”凤轻尘没好气的道,她最讨厌的病人除西陵天宇外,就是蓝九卿了,蓝九卿完全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凤轻尘今晚的语气很不好,蓝九卿大约猜到与那把暗器有关,有心想要解释一下,最后还是摸了摸鼻子不说话。
  其实,他可以用更巧妙的方式将东西还给凤轻尘,只是他不想瞒凤轻尘太多,明知凤轻尘知道后会生气,他还是用最笨的方法,将东西还给凤轻尘。
  这件事确实是他有错在先,蓝九卿很乖的任凤轻尘碎碎念,不敢吭声,自我安慰道:男人嘛,就应该让着自己的女人,不管她有没有理。
  凤轻尘虽然气蓝九卿暗中算计她的东西,可也没有狠心到不管蓝九卿的死活,念了几句发现蓝九卿好脾气的任她骂,凤轻尘也不好意思继续念叨下去,她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再说她也不是蓝九卿的谁,蓝九卿也没有必要让着她。
  凤轻尘看了一下蓝九卿的伤势,发现伤口只是开裂,没有发炎,但蓝九卿身上烫烫的,不用体温计量,凤轻尘也知道蓝九卿发了。
  “去床上躺着,我去拿药箱。”凤轻尘丢下这话,旋身避入屏风后。
  床上?
  这是凤轻尘的卧室,房间只有一张床,凤轻尘开口相邀了,蓝九卿当然不会客气,单手撑着桌上,借力起身,路过屏风时,蓝九卿脚步一顿时,若有所思地看向屏风后的凤轻尘。
  隔着屏风,他什么都看不到,可他很清楚,凤轻尘要从哪里才能拿到药箱,要知道凤轻尘平时用的那个药箱,还在他那里。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凤轻尘用手腕上的那东西,他心里就觉得怪怪的,很多次都想要阻止凤轻尘,不让她用那个东西,可他知道,他没有资格。
  蓝九卿轻叹了口气,靠在床头,闻着枕头上淡雅的香气,蓝九卿深深地吸了口气,银质的面具将他脸上的担忧也遮住了。
  当凤轻尘拿着一个小巧药箱出来时,蓝九卿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如果他没有记错,王锦凌似乎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箱子。
  看样子,王锦凌手上那个箱子,应该是凤轻尘送给他的,想到这里蓝九卿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凤轻尘对王锦凌好像不是一般的好,要知道凤轻尘到现在,什么都没有送给过他。
  “动一下。”凤轻尘将床上的被子拖了过来,垫在蓝九卿的背后,让他靠得舒服一些。
  凤轻尘低着头,耳边的发丝散乱下来,扫过蓝九卿的脸颊,有人皮面具和银质面肯挡着了,蓝九卿一点感觉也没有,任发丝在他的脸上轻拂。
  为了帮蓝九卿塞好靠垫,凤轻尘身子往前倾,两人靠得极近,轻轻一个吸气,就能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蓝九卿只要一低头,就能吻到凤轻尘的那雪白颈脖。
  蓝九卿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咽了嗯口水,强制自己别开眼,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吻下去,吓到凤轻尘。
  侧过脸时,蓝九卿长发也随着一动,有几根发丝与凤轻尘的长发缠绕在一起。
  “好了。”凤轻尘拍了拍手,起身,却发现自己没有把头发盘起来,她与蓝九卿的头发缠在一起,这一个起身扯的她头皮生痛。
  嘶……凤轻尘摸了摸发麻的头发,一脸郁闷。
  结发为夫妻!
  蓝九卿察觉到痛,一回头就看到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发丝,心中一动,可不等蓝九卿多想,凤轻尘一把就将自己的头发扯掉了。
  “对不起,我这就把头发盘起来。”凤轻尘转身找发带,蓝九卿目光微闪,一个用力,将与凤轻尘的发丝,缠绕在一直的头发扯了下来。
  看着手心缠在一起的发丝,蓝九卿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趁凤轻尘不注意,取出一块白色的帕子,将这几根头发包了起来。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凤轻尘,你注定是我的,蓝家的男人只为凤离家的女人疯狂,你逃不掉,你身上的秘密,我也会一一挖出来。
  凤轻尘盘好头发后,又重新净了手,搬了一个小矮凳坐在床边,发现蓝九卿情绪上的变化,凤轻尘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很乖觉地没有多问,从药箱拿出剪刀,将蓝九卿身上的白布与绷带全部剪掉。
  冰凉的剪刀碰到温热的肌肤,蓝九卿忍不住一缩,这也就是凤轻尘,换作任何一个人,拿着一把剪刀在他身上划来划去,不管对方有没有恶意,他一定会先下手杀对方。
  “别乱动,再乱动,我把你的伤口剪开。”凤轻尘瞪了蓝九卿一眼,握着剪刀“咔嚓”两声,威胁道。
  呃……蓝九卿默,果真不再动了。
  凤轻尘将染了血的绷带放在一边,用棉签沾着药水,替蓝九卿清理伤口,看着蓝九卿汗湿红肿的伤口,凤轻尘眼中闪过一抹温怒。
  这个天气居然还能让伤口沾到汗水,蓝九卿到底在做什么,他真不要命了嘛,伤口感染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严重的话真得会要命。
  “蓝九卿,你的伤很严重,如果可以我希望你静养一段时间,你这样不利于伤口愈合。”凤轻尘清洗完伤口后,又给重新上药包扎,实在忍不住,劝说了一句。
  蓝九卿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我今晚可不可睡在你这里?”
  “你没地方去?”凤轻尘眉头紧皱,一脸为难。
  她相信蓝九卿是君子,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好。
  “没有,怎么,你担心明天的比试?”蓝九卿试探地问道。
  “明天的比试?你说我和苏绾的画画比试?”凤轻尘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
  “是,你不担心明天的比试吗?”
  凤轻尘利落的器具全部放好,“啪”的一声关上:“没什么好担心,尽人事听天命,再说我已经赢了苏绾两局,要担心也是苏绾担心。”
  胜利者有骄傲的资格。
  蓝九卿点了点头,身子一点一点往下歪:“既然如此,我今天就睡在你这里,我怕伤口再裂开。”
  为了让凤轻尘心软,蓝九卿顺势装出虚弱与痛苦的样子,事实上伤口真得很痛,蓝九卿真不是装得,如果可以蓝九卿真想摘下面具,让凤轻尘看看他惨白的脸和额头上汗水。
  呃……
  凤轻尘站在屋内,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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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2深意,九皇叔病了
  第二天,凤轻尘醒来时,蓝九卿已经走了,凤轻尘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无比怨念瞪向身后的矮塌。
  睡矮塌就和睡沙发一样,四肢根本没有办法伸展,一个不好人还会掉下来,只睡了一个晚上,凤轻尘就发誓,她再也不睡第二次,太影响睡眠质量了。
  凤轻尘气嘟嘟的将被子丢回床上,稍作整理,,当佟珏与佟瑶进来,凤轻尘让她们换新的被子与床单,理由是:“我昨天不小心把药水打在被子上,很难闻,你们替我换了。”
  被子和床单的确是一股药水味,佟珏与佟瑶不疑有它,迅速将凤轻尘的被子和床单收走。
  用完早膳,凤轻尘拿着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在侍卫的护送下,去皇家学院与苏绾进行第四场比试。

  画画的比试同样是收七个人来评判,九皇叔、西陵天磊、颜老、元希先生,还有稷下学宫的三位大画家。
  听到稷下学宫,凤轻尘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昨天的书法比试,她要是没有猜错的话,投她赢的应该是稷下学宫的人,不然不会刚好三票。
  在九皇叔提出匿名评比时,凤轻尘就知道九皇叔有后手,还真让她猜中,估计苏绾回去后也想明白,可惜想明白又如何,她没有证据。
  那七张字条,九皇叔早就吩咐人烧掉了,苏绾也只能是猜测,而凭着猜测,苏绾不敢对稷下学宫的人动手。
  到了皇家学院,凤轻尘收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九皇叔感染了风寒,无法前来评比,由太子殿下代替九皇叔参加评比。
  “九皇叔风寒?”怎么可能,昨天她和九皇叔分手时,九皇叔还好好的,这才一个晚上,九皇叔怎么就风寒,难不成九皇叔昨天晚上,洗冷水澡了?
  呃……想到昨天下午在马车上发生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凤轻尘坏心的想。
  “是,皇叔他感染了风寒,太医也说皇叔他现在不宜外出,需要静养。”太子将自己的担心,表现得恰当好处,凤轻尘横竖也看不出,太子这是真担心,还是假担心。
  “轻尘知道了,多谢殿下。”太子的话不像是假的,可凤轻尘总觉得九皇叔这风寒,感染的有点蹊跷。
  九皇叔怎么也不像这么娇弱的人。
  “不客气,皇叔他很担心你,一大早就派人进宫,说不能前来参加评比,请父皇准许我前来,还特意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
  太子时刻不忘在凤轻尘面前,为九皇叔说好话,太子这个侄子还真是够贴心,凤轻尘默默地看了太子一眼,乖乖地低下头,一副羞涩的样子:“多谢殿下,多谢九皇叔的厚爱,轻尘身份卑微无法入九王府,还请殿下见到九皇叔,替轻尘表达感谢之意。”
  “怎么,轻尘不准备去看望皇叔?”太子惊讶的道。
  现在皇城谁不知九皇叔那句“本王向来爱屋及乌,怎么?磊太子有意见?”
  因这句话,皇城的女子一至认为,九皇叔看似无情,实则是天底下最深情的男人,而凤轻尘这个女人,居然霸占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实在太让人嫉妒了。
  九皇叔原本就是皇城贵女最想嫁的男人之一,因这句话,九皇叔已成为皇城贵女最想嫁的男人,没有之一。
  “轻尘身份卑微,实则不敢踏入九王府,太子殿下替轻尘表达谢意就足够了。”她才不要去呢,她是大夫,大夫上门都没有什么好事,再说九皇叔兴师动众的请太医,这“病”估计一时半伙不会好。
  “咳咳。轻尘你这是在说笑吗?你昨天可是和皇叔共乘一车出城,太医说皇叔会感染风寒,就是昨天下午吹了风。”
  都坐上九皇叔的马车了,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身份卑微,进不了府,太子直接无语了,他就不信,他都点明九皇叔会病,全是因为凤轻尘,这样凤轻尘还好意思不去。
  凤轻尘原本就心存怀疑,这伙更加肯定九皇叔的“病”不简单了,九皇叔绝对不会随便生病,说不定这次生病也有深意,她绝对不去凑热闹。
  “太子说笑了,昨天下午轻尘和九皇叔一同出城,轻尘一个弱女子都没有风寒,九皇叔哪有那么娇弱,想必九皇叔回去后,又遇到了什么吧。”凤轻尘笑着解释,她是吃撑了,才会把九皇叔的病,往自己身上揽。
  “皇叔要是听到了,一定会伤心死。”太子半真半假的道。
  凤轻尘笑了笑,没有接话。
  “太子殿下,凤小姐,两位这是在说什么,这么高兴?”苏绾一身粉紫色拖地长衫,明艳动人,如花的容颜笑得比向日葵还要灿烂,和昨天斯底里歇的样子完全不同。
  不得不说,苏绾是个坚强的人,不过一天的功夫,就从那般严重的打击中回过神了。
  凤轻尘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拉开自己与太子的距离,转头对苏绾道:“原来是苏小姐,你来得正是时候,我和太子正在说昨天比试的事情,正猜想苏绾小姐今天会不会和昨天一样——输不起。”
  语落,还不忘附送一个大大的笑脸,存心是想要气死苏绾。
  凤轻尘还真是够坏心的,皇叔以后有得受了。太子笑着摇头,眼中有着他自己也不曾发觉的宠溺,在苏绾变脸前,太子柔声开口:“好了,快去准备比试吧,要是输了,皇叔可不会放过我。”
  “是,太子殿下。”凤轻尘一本正经的行礼,俏皮的道。
  苏绾看着太子与凤轻尘一唱一和,气得脸都白了,可偏偏这两人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可恶!
  苏绾握了握拳,闭上眼,不去看凤轻尘那张讨人厌的脸,她倒要看看,没有九皇叔在,凤轻尘拿什么赢她。
  太子可不是九皇叔,九皇叔敢放言,他就是徇私又怎样,可太子不敢,太子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盯着,一个不好就会被御史弹骇,到时候他那太子之位,也别想坐了。
  这么一想,苏绾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莲步轻移,朝自己的位置走去,路过凤轻尘身边时,还不忘笑着看她一眼:“凤小姐,我很期待你今天的表现,这三天的比试,凤小姐可是给了苏绾一个又一个惊喜,希望今天凤小姐别让苏绾失望。”
  确实,大琴、棋、书三场比试中,凤轻尘一次比一次惊艳,出奇制胜,她所做的一切,完全超乎众人的想象,可谓是一次比一次惊艳。
  苏绾这话并不是讽刺,今天有很多人都盯着凤轻尘,皇城外也有不少人在猜,凤轻尘在画画在的比试上,又会做出什么让人惊艳的事情……
  443好奇,总不好让你失望
  凤轻尘一向奉行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原则,可偏偏老天爷就爱跟她作对,她越想低调,结果总是越高调,甚至一个不小心,就城了皇城的焦点人物,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好意还是坏意,总有人把她推到风口浪尖,横竖躲不开,凤轻尘也不愿意一直缩在龟壳里,索性高调到底。
  面对了苏绾的挑衅,凤轻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右手轻抚鬓角的碎丝,漫不惊心的道:“苏小姐你放心,轻尘定不会让你失望,一定让你好好惊喜一番。”
  即使凤轻尘坐着,苏绾站着,在气势上凤轻尘也不输苏绾半分,凤轻尘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与傲气,不是苏家的女儿能压得住的。
  苏家说好点那叫新贵,实际上不过是靠女人发家的暴发户罢了,不然也不会提出要与凤轻尘比试这种荒谬的事情。
  真正的世家名门,应该像王家那般,即使瞧不起凤轻尘,也不会表现出来,见到凤轻尘还能一脸亲切的招待她。
  “绾绾拭目以待,凤小姐可别让大家失望才好。”她苏绾不过好,凤轻尘也别想好过,明明是两个人的比试,凭什么她要面对三皇子的威胁,而凤轻尘却能和九皇叔相约出城游玩。
  凤轻尘笑了一声没有说话,见苏绾还想要说什么,凤轻尘很好心地指了指苏绾身后:“苏小姐,颜老来了。”
  苏绾身子一僵,脸色一变,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昨天颜老对她的评价,虽然三皇子下了禁口令,没有流传出去,可清流圈中的人却已知晓,那些大儒们对她本就没有什么好印象,这下更是糟糕到了极点,甚至影响了苏家男子的名声
  颜老这种大儒,别说她了,就是苏家也得罪不起,苏绾不敢放肆,略略调整呼吸,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端庄优雅的朝自己的位置上走去,转身时苏绾特意侧过脸,露出自己完美的侧脸,正准备“惊讶”的看到颜老,然后顺势行礼,却发现她身后根本没有颜老的影子。
  “凤轻尘你骗我。”苏绾立马拉下脸来,脸上的笑也维持不住了。
  凤轻尘噗嗤一笑,本想说“谁叫你好骗”,想了想还是不逗苏绾了,凤轻尘坐直身子,一本正经的道:“苏小姐,名门闺秀笑当笑,乐当乐,可哀与怒却不能随心所欲,你这样不好。”幸亏现场只有太子、凤轻尘与苏绾三人,不然苏绾脸都会气歪来。
  凤轻尘的话虽然不客气,可却没有说错,苏绾高昂的斗志因凤轻尘这一句话给淡了下来,气馁的坐在椅子上。
  哪知刚坐下去,颜老一行人就真来了。
  苏绾庆幸自己没有跟凤轻尘计较,不然自己争强好胜的样子落到颜老眼中,肯定又会生事端,苏绾连忙站了起来,也没有讨好的心思,和往常一般行礼。
  颜老是个刚正的人,虽然昨天说了苏绾,可并没有带偏见来参加今天的评比,他对苏绾的态度还是和之前一样。
  因为昨天书法比试闹出了不愉快的事情,今天画画比试不允许外人观看,太子今天代表的是九皇叔,哪怕他和西陵天磊身份相当,今天也是他坐在主位上。
  随着太子宣布比试开始,凤轻尘与苏绾便起身,走到各自的画桌前,和书法比试一样,笔、纸、颜料都要自己准备。
  今天没人关心苏绾拿出什么名笔、名纸,大家更多的关心凤轻尘会拿出什么东西。
  面对八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凤轻尘淡定地从竹篮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硬纸和削尖了的炭笔,当然还有辅助用的尺子。
  苏绾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和大家一样,都看向凤轻尘,凤轻尘每拿一样画具出来,苏绾的震惊就多一分,当凤轻尘的竹篮取空时,苏绾的眼睛更是睁得老大。
  她没有看错吧,凤轻尘就准备用这些东西画画,除了纸以外,凤轻尘桌上根本没有一样是画面用的工具。
  不过,苏绾吸取了昨天的教训,即使好奇、震惊、不解也没有问出来,而是默默地收回视线,将自己准备好的画纸、画笔和颜料一一铺出来。
  元希先生看到凤轻尘摊出的东西,好奇的追问了一句:“凤轻尘,你就用这些东西做画,你这画纸可不小。”
  凤轻尘的画纸,少说有两米余长,虽说她和苏绾比试画画没有规定时间,可同等质量下,先画完的人肯定算优胜。
  “对,我就用这些东西做画,元希先生放心,轻尘不会耽误众位用午膳的时间。”凤轻尘一脸自信,黑眸流转着醉人的神彩,元希先生看得一怔,心中暗叹九皇叔好眼光,凤轻尘小小年纪便风姿不凡,日后长大了那该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我很期待。”元希先生回过神,笑道。
  西陵天陵接话道:“本宫很好奇凤小姐你到底要画什么,不知凤小姐可否事先透露一二?”
  这个时候说画的主题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毕竟比试已经开始了,苏绾也早早的选好了题材,就算知道凤轻尘画什么,苏绾也不会更改,可是凤轻尘并不打算说,有些东西说出来,就少了神秘感了。
  “磊太子不用心急,轻尘这就开始做画,磊太子很快就知道轻尘画的是什么了。”凤轻尘神秘一笑。
  如此一来,反倒把众人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稷下学宫的三位评判和太子也笑着说和,很期待。
  可俗话说的好,期待越高失望就越高,凤轻尘这到是把自己逼入到一个尴尬的境地,好在凤轻尘心里素质高,再说了她并不在意这一局的输赢,画画就是输给苏绾,她的胜算还是很大。
  凤轻尘拱了拱手,一脸歉意,依旧不打算说,太子微微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九皇叔叮嘱过他,他只要站在凤轻尘这一边,评判的时候顺着凤轻尘的话说就行,其他的交给凤轻尘,凤轻尘有办法赢苏绾。
  凤轻尘不说,众人也不会再逼问,不过随后七位评判的目光,停留在凤轻尘画纸上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他们是真心想要看,在画具如此简单的情况下,凤轻尘能画出什么。
  苏绾看着成为人群焦点的凤轻尘,心里那叫一个气呀,可面上却不表露半分,暗自握拳,发誓今天一定要赢凤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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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4惊艳,请太医前来
  看凤轻尘已经开始作画,苏绾也不敢再浪费时间,连忙收回眼神,吸气、呼气,平静自己的心神。
  待到苏绾确定自己心平气和,不会受凤轻尘影响后,才动手调制颜料。
  苏绾准备的颜料很丰富,而且大多都是御用之物,稷下学宫三位大画家的目光,在苏绾那些颜料上面停留了不少时间。
  苏绾准备的颜料以红和绿为多,再加上苏绾桌上的画笔,苏绾即便不说,七位评判也能猜到,苏绾应该会画与花有关的东西。
  能猜到,就不愿意花太多精力去管了,七位评判的目光,更多的是放在凤轻尘的身上,凤轻尘那里,真正是让人看不透。
  凤轻尘半个身子趴在桌上,拿着炭笔,在白纸上画出一条条略有一些弯曲的横线,或明或暗,或浓或淡,或长或短,间隔很大,凤轻尘时不时还会拿尺子比划两下,看上去隐约像放大的树叶脉络,可再一看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七位评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痒痒的,他们真的很想知道,凤轻尘到底是要画什么,七位评判目光灼灼,似要将凤轻尘的画纸,盯出一朵花来,恨不得凤轻尘“唰唰”两笔就画好,这样钓着实在难受。
  好在,凤轻尘足够冷静,或者说此时的她陷入紧张的工作状态中,完全没有心思去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
  是的,工作,凤轻尘是在画画,可同时亦是做前世,她的导师布置的功课。
  当年,为了完成这功课,凤轻尘可吃了不少苦,画了几百张,才勉强入了导师的眼。
  凤轻尘的桌子上,还有不少小纸片,凤轻尘每画两条线,就会在纸片上记下一些东西,隔得太远,七位评判就是伸长脖子也看不到,当然他们也不会做伸长脖子,这种失身份的事情。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太子和颜老都喝完三壶茶了,苏绾的蝶恋花也有雏形了,可凤轻尘那里在画什么,他们还是没有看懂,隐约像是一个人形,可似乎单薄了一些。
  凤轻尘画好横竖的线条后,一伙拿炭笔涂抹,一伙又拿一块小布片在纸上擦来擦去,纸上墨迹浓暗相宜,凤轻尘纸上的东西好像立起来一般,当凤轻尘画好第一条时,元希先生突然小声的说了一句:“骨头?”
  “真的是骨头,看上去和人骨一模一样。”元希先生的话,引来众人的议论,好在在场的都是有身份有学识的人,并没有大声喧哗,一个个都小声与身边的人交头接耳,以免影响作画人的情绪。
  太子就可怜了,他左边是西陵天磊,右边是颜老,他和西陵天磊无话可说,颜老吗?
  太子看了颜老一眼,默默的收回的视线,他看到颜老一脸激动的看着凤轻尘,估计是看出凤轻尘这幅画的价值了。
  七位评判的议论声,凤轻尘听到了,笑了笑并没有多说,拿起画笔继续奋斗。
  她要画的是人体骨骼结构图,这可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好在她当年画顺手了,也画习惯了,对于骨骼的尺寸与位置,她记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为了获胜,她要用黑白灰表现出骨头的立体感,这样便要多费一些时间。
  “殿下,凤轻尘画的是人体骨骼图,老夫建议殿下去宫里请一位熟悉骨骼的太医前来,毕竟我等可以评判出画功好不好,却无法评定凤轻尘画得准不准。”
  颜老不仅仅在琴棋书画上造诣高,于其他事务也相当精通,当凤轻尘开始完善骨骼图时,他便明白这张图的价值。
  凤轻尘这幅画,不是用来欣赏而是用来救人的,外界盛传凤轻尘医术高超,现在看来应该是确有其事,不说别的,只说这一张图,对大夫来说,就是千金难求。
  “颜老说的是,本宫这就命人进宫,把这事禀报给父皇。”太子取出一块令牌,给了身后的太监,让他进宫把这里的事情禀报给皇上听,至于皇上会不会听,那就与他无关了。
  同时,太子亦小声叮嘱,顺便去九王府说一声,免得九皇叔担心凤轻尘的情况。
  太监拿了令牌,飞速的外出,调动了太子的侍卫,一个去九王府,一个护送他进宫。
  “驾驾……”骏马飞驰,有不少人都知道这太监和护卫是从皇家书院出来的,看到太监和侍卫朝皇宫奔去,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比试出了问题。
  关注今天比试的人还是很多的,可是皇家书院里外三层都有重兵把守,根本没办法进去,也探不出半点消息。
  外面的人心急如焚,越是不知越是乱传,众人纷纷猜测,里面肯定出了惊天大事,不然怎么会惊动皇上。
  当看到太医从宫里出来时,直接就被说成,凤轻尘与苏绾比试时大打出手,伤了太子之类云云。
  九皇叔在王府收到太子派人传来的消息,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果然是个不安分的主,你这是要把东陵搅得天翻地覆才满足吗?”
  九皇叔毫不掩饰对凤轻尘的偏爱,唇角微扬,眉眼间尽是一笑意,一副以凤轻尘为傲的样子。
  来汇报的侍卫一抬,就看到九皇叔的笑颜,瞬间失神,一脸惊艳,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九皇叔看。
  九看叔真好看!侍卫一脸痴迷,双眼闪闪发亮。
  如果是平时,九皇叔定要好好惩罚对方一番,可他今天心情好,直接挥手示意来人退下。

  “是,九皇叔。”侍卫还没有从九皇叔的笑容中回神,好似踩在云端一般,晃晃忽忽地走了出来。
  直至走到九王府大门口,那侍卫还沉浸在九皇叔的笑容中,心中暗骂,到底是什么人传的流言,说什么九皇叔冷酷无情,冰冷肃杀,那全是骗人的,九皇叔可亲切、可好说话了,九皇叔笑起来,就好像冬雪融化,大地回春,让人移不开眼……
  凤轻尘一心作画,根本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自己画的图,居然引来了太医,凤轻尘将最后一笔画了出来,看着纸上按真人比例画出来的骨骼图,凤轻尘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她看来,这副作品就算没有一百分,也有九十分,除去画画技巧,这幅图没有一丝缺陷……
  没想到,当年的努力,居然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凤轻尘低头发笑,要是她的导师知道了,肯定会大赞自己英明。
  当年他就认为,让学生画骨骼图是英明的决定,即使他带的学生,各个抱怨,认为画骨骼图完全是浪费时间,他也强硬地要求学生做到,因为这是医生的基本功。
  给读者的话:我今天一定会有五更,大家六点前来看,我争取在六点前写出来。
  445输赢,我享受比试的过程(第三更)
  当凤轻尘收笔时,太子、颜老几人也惊艳到,一幅立体的人体骨骼图跃然于纸上,清晰逼真。
  虽只有黑白灰三色,可整副画却不显单调,当然也看不出什么画功与灵气,凤轻尘这幅画,只是真实的将实物呈现了出来,多了几分匠气少了几分灵动,完全没有意境与美感可言。
  单从画功与欣赏来的角度来讲,凤轻尘这副人体骨骼图,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至少没有苏绾的蝶恋花生动,正常人都会认为百花盛开比一具骷髅好看。
  苏绾的画作也接近尾声,苏绾将百花绽放、蝴蝶在花丛飞舞的画面,画得活灵活现,远远看去,那纸上的蝴蝶好像真得会飞走一般。
  苏绾的画,比她的字更好,若从画功上来讲,凤轻尘输定了。
  本以为凤轻尘已经画完了,大家可以传阅了,却见凤轻尘又拿出一只笔,还有一把尺子。
  “凤轻尘这是要做什么?我等虽不是大夫,可也能看出来,这幅人体骨骼图已接的完美了。”稷下学宫三位评断,对凤轻尘不了解,所以一头雾水,又担心凤轻尘画蛇添足。
  这个时候,元希先生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凤轻尘应该是想做标记,凤轻尘画的是人体骨骼图,她肯定不在意画的意境。”
  真要在意画境,就不会画这么吓人的东西,凤轻尘那幅画要纯粹用画来说,就只是一只骷髅,不仅美感全无,反倒有点寒碜人。
  元希先生还是很了解凤轻尘,元希先生的话落刚下,就看到凤轻尘用尺子在骨骼图上,画出一条条细线,凤轻尘从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一一标记了起来。
  左边依次是:顶骨、鼻骨、颞骨、下颌骨、锁骨、肩胛骨、肱骨、肋软骨、尺骨、桡骨、髋骨、尾骨、股骨、髋骨、腓骨、胫骨。
  右边依次:额骨、颧骨、下颌骨、颈椎、胸骨、肋骨、胸椎、腰骨、骶骨、腕骨、掌骨、指骨、跗骨、跖骨、趾骨。
  凤轻尘的毛笔字不漂亮,可用细小的炭笔所写,那字方方正正的就好像印刷出来的一样,字虽小却清晰可见。
  当凤轻尘将每一块骨头都标出来时,整幅画就更没有美感可言,纯粹是一幅教学图,太子第一个拿到凤轻尘的骨骼的图,惊艳过后便是郁闷,他实在找不到词夸凤轻尘这幅画。
  最后只能说凤轻尘炭笔画技巧不凡,将人体骨骼图画得和真的一模一样,看到这图就想到森森白骨,看久了还能感觉这俱白骨,要从纸上走下来。
  “多谢殿下的夸奖。”凤轻尘半点不谦虚,直接应下,这大大方方的样子,说真的,还真让讨厌不起来。
  接下来画又传给了西陵天磊:“画的内容不错,可惜今天比的是画画不是医术,凤小姐这幅画匠气太重,选题太过阴暗,本宫实在不喜。”
  西陵天磊也没有说错,凤轻尘这副幅过于逼真了,要是晚上看到,真正会被吓死。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磊太子不喜欢也是正常,轻尘能理解。”被夸大方的接受,被贬更是毫无芥蒂的回应,这就是凤轻尘了,她完全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受之,也任之,颇有几分清流的孤傲气息。
  颜老、元希先生和三位大画家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满意之色,小小年纪就能不骄不躁,这凤轻尘的确能成大器。
  当画传到颜老手上时,颜老仔仔细细的将上面的每一条线和每一个字,来回看了数遍,原本凤轻尘就画得详实,做上标记后,更是一目了然,他这个外行也能看明白,人体每一根骨头所在。
  远远看去就足够让人吃惊,放近颜老才明白,凤轻尘这幅画是何等的不凡,当然,绝不能用欣赏的眼光去看这幅画,如果纯粹用欣赏的眼光也对待这幅画,你就落了下乘。
  “凤轻尘,你所画的骨骼图,是按人体的尺寸来画的吗?”颜老记得,凤轻尘画的时候,时不时的拿尺子在那里量,还在计算着什么。
  凤轻尘眼睛一亮,她就知道真正的大儒都是博学多才的,没想到颜老一眼就看出来了,凤轻尘激动的点头:“颜老慧眼。”
  这份激动,只有真正理解的人能明白,这叫遇到知音,只有懂我之人,才能动我之心。
  “哈哈哈,是轻尘小友画得好,老夫曾有幸见过一位医者画的骨骼图,不过没有轻尘小友画得这么逼真、详实。”颜老一脸笑意,虽一副谦虚的样子,可在场的人都明白,见凤轻尘说他说中了,他得意呢。
  凤轻尘的心“咯噔”一停,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现在讲究人死为大,一般情况下,哪怕是大夫也找不到一俱完整的尸体。
  就算有一俱完整的尸体交给大夫,也没有人敢将尸体解剖,就算解剖了也看不到骨头,而人死后大都是土葬,下葬后也不可能将尸体挖出来,将骨骼排列对比,然后去描绘。
  她这幅人体骨骼图太过详实反倒有点不寻常了,如果有人追问这幅图的来路,她估计讨不到好,说不定还会把孙正道当初找尸体给她练手的事情爆出来。
  以防万一,凤轻尘“无心”的解释了一句:“多谢颜老的夸奖,轻尘能将骨骼图画得如此完整详实,多亏了师父的教导。
  当初学医时,师父要轻尘在一个月内,熟悉人体所有的穴位、骨骼、还有五脏六腑的位置。
  轻尘愚笨怎么也记不住,眼见师父要求的日子逼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边记边画下来,慢慢地背,到后来,画得多了,见得病人多了,对于骨骼就更了解了,画起来也就顺手了。
  以前一直都是画给自己看,寥寥几笔只要自己看得明白就行,这倒是轻尘第一次画得这么详实。”说到最后,凤轻尘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此时倒是有几分小女儿的娇羞。
  “轻尘小友有个好师父。”颜老的眼中闪动着睿智的光芒,将手中的画传给元希先生,在心中暗赞,好个通透的女子,他隐晦一提,凤轻尘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元希拿到话,虽不像颜老那般仔细,但也没有和太子、西陵天磊那般草率,看完后元希先生意有所指的道:“凤轻尘,你的画虽好,可用来参加比试却没有胜算,你可明白?”
  “多谢元希先生指点,轻尘明白。”凤轻尘在心中郁闷的嘀咕,你真当她乐意来比试。
  “既然明白,你为何还要拿这幅画来参加比试?”这是元希不解的地方,凤轻尘将黑白灰三色用得这么好,她要是画其他的,定会更出彩……
  给读者的话:我想说,元希先生想太多了……
  446圣旨到,一个比一个阴险(第四更)
  元希先生的话没有错,她用人体骨骼图参加比试,风险很大,要不是颜老慧眼,她这图十有八九会被埋没了。
  可你当她想呀,她也想和唐伯虎那样,随便画两笔就是绝世名画,让人惊艳羡慕,可前提是她得会,她有这个才能。
  凤轻尘偷偷翻了白眼,低下头,不让元希先生看到她鄙夷的眼神。
  元希先生当人人和他一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嘛,元希先生难道不知,这世间有一群人连温饱都无法解决,哪有闲情雅志去学琴棋书画,享受那风月之事。
  琴棋书画是有权、有钱人家的闺秀才有资格学有东西,她凤轻尘哪里有权、有钱了,虽是圣上亲封的忠义侯之女,可也是今年的事情,短短一年她能学什么。
  凤轻尘真不知道,是元希先生太过单纯,还是她装才女装得太成功,元希先生居然真认为她是才女,认为她有绘画的本事。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凤轻尘真想发飙,告诉元希先生,为了和苏绾比试,她把看家本领都使了出来,她唯一会画的就是人体骨骼图和人体器官图,除此之外她别的都不会。
  可她不能说,一说她就输了。
  装,装,装,她要装出淡泊名利的样子,好让这些名流大儒喜欢。
  凤轻尘调整呼吸,扬起明媚的笑脸,一脸恬淡的道:“元希先生,今天这场画画比试,我只想享受比试的过程,对于输赢我倒不在意,琴棋书画本就是雅事,添上功利心,反倒污了琴棋书画这四个字。”
  “轻尘小友说得好,琴能悦人心神,棋能引人思考,书能让人静神,画能让人忘忧,虽是比试却不能用功利心弹琴、做画。”颜老附和,亦是侧面表明,他欣赏凤轻尘的人体骨骼图,此图要是公布于众,意义远比一副《蝶恋花》来得深远。
  “颜老说得是,画出一副有用的画,画出一副让自己心情愉悦的画,比取得胜利更让人心喜。”凤轻尘心里不认同,可面上却是一脸恭敬。
  也只有颜老这样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正参加比试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在乎输赢,就如同清流大儒爱名声一样,参加比试的人也想要得到好名声。
  功利心,这世间有谁能脱离这三个字,学者名儒追求的境界与清名也是功利心,谁也不比谁清高,这世间的凡夫俗子,有几人能跳出名利场,远离这浮华的尘世。
  凤轻尘不认为有功利心是坏事,只要把功利心摆正,不损己害人就行了,没有功利心,贪官不贪、清官不想留名、这世间启不是要乱套。
  当然,凤轻尘心里明白就行,可没有想过拿这套道理去说服颜老等人,说了就会得罪一大批人,她可不想惹事,现在最要紧的是,紧握颜老大腿,争取在画画中比试中获胜。
  颜老脸上的笑意加重,看凤轻尘的眼神也越发的满意了,当然,活了五十多年,颜老怎么看不出,凤轻尘并不像她表现得那般云淡风轻,但小小年纪就能做到这一步,能装出不争名利的样子,已是不易。
  对年轻人,对孩子,咱要宽容。
  颜老笑得如同老狐狸,想到家里那坛前朝雪酿,颜老眼中的笑意更甚,好吧,是人都会有爱好和弱点,连他都跳不出这名利场,又怎么能奢望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能看透这名利场。
  凤轻尘的人体骨骼图,传了一遍后,苏绾的画也干透了,侍女小心意意地将苏绾的画捧到太子的面前。
  太子扫了一眼,眼神落在那只蝴蝶上,笑着评道:“百花盛开,千姿百态,苏绾小姐将花的风貌画了出来,只是这蝴蝶稍嫌华丽,让这画失了真实。”
  “请殿下指教?”苏绾不解的问道,或者说她不服,认为太子这是在故意挑错。
  太子包容一笑:“苏绾小姐这蝴蝶美则美矣,但却少了几分真实,苏绾小姐你可曾见过如此色彩斑斓的蝴蝶。”
  世人画蝶,都将蝶画得炫丽多姿,美轮美奂,哪里会管是不是真的有这种蝴蝶,太子这么一说倒是把苏绾给问住了。
  她虽有捕过蝶,倒真没有看到画上那种多彩炫丽的蝴蝶,只是她的先生是这样教她,她便这样画了,现在被太子指出来,苏绾倒真不知如何说了。
  太子很有风度,没有为难苏绾的意思,笑着将画传给西陵天磊:“磊太子可要看仔细,本宫记得磊太子昨天可是说了,本宫的皇叔说轻尘好就是徇私。”
  太子绝对是只笑面虎,阴起人来眼也不眨,西陵天磊不是九皇叔,他没办法像九皇叔那般,理直气壮的偏心,西陵天磊也不好多说,夸了数句,便将画传给颜老。
  苏绾的画功扎实,用色大胆,这一副蝶恋花,虽然不是珍品,但绝对是上品,而且苏绾的画比凤轻尘的画,好评多了,颜老和三位大画家也不吝啬赞美之词。
  这么一圈下来,除了太子指出一个小问题外,其他都人都是赞美之词,苏绾高悬的心终于落到心口,心平气和等七位评判评出胜负。
  这一次,她该赢了吧!
  可为了评判的方法,七位评判,或者说太子与西陵天磊又争执了起来。
  “书画本一体,既然昨天是匿名评判,今天也就这么办吧。”太子道。
  西陵天磊立马否定:“不好,不好,书画虽一体,可各有千秋,怎么能用相同的评判方式,依我看不如我们从按画功、意境等打分,最后谁的分高,谁就是赢家。”
  “画虽讲究意境,但别忘记画更要真实,苏绾小姐那画,少了几分真实。”太子不让苏绾解释也是有原因的,你看现在不就是一个好的攻击点吗。
  “画追求的境界,太过拘泥于现实,便少新意。”西陵天磊也不甘示意,昨天被九皇叔阴了一道,他今天绝不会再重蹈覆辙,谁知道九皇叔背后有没有下黑手。
  昨天的事,他不查并不表示不知道。
  “磊太子这是认为,新意比写实更重要了?难道为了画的好看,就可以不顾现实,颠倒黑白,将民不聊生的惨况,画成太平盛世?”太子一句话,瞬间将小小的画画比试,提到政治的高度。
  凤轻尘佩服得五体投地,从小接受精英教育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
  太子和西陵天磊互不相让,两人你来我往,不见半丝火药味,可偏偏一刻钟下来,都没有一丝进展,谁也不肯让步,直到太监来报,皇上有旨,宣凤轻尘与苏绾带着画作进宫,西陵天磊才明白,自己又中了太子的计,太子这分明是在拖延时间……
  给读者的话:阳光明媚,我却抱着电脑码字,很苦逼有木有……
  447装才女,重要的是我赢了(第五更)
  虚荣和骄傲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骄傲是自己怎样看自己,而虚荣则是在意别人怎样看自己。
  凤轻尘不知道苏绾是前者还是后者,凤轻尘只知道自己虽然有点小虚荣,但还是更在意自己如何看自己
  所以当太子说:“要不要派人去找九皇叔时。”凤轻尘摇头拒绝了:“不用了,没有必要为一场比试的输赢惊动九皇叔。”
  她自己知道自己画的人体骨骼图是标准的,完美的就行了,不是不在乎输赢,而是不值得。
  九皇叔的病一次不容易,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破坏九皇叔的棋局,到时候自己要付出的代价,说不定会更高昻。
  还是那句话,走到这一步输不起的人是苏绾,不是她凤轻尘,她输一局不影响大局。
  让凤轻尘不解的是,皇上怎么会想着把她和苏绾召见宫,如果是为了那副人体骨骼图,比试结束后,皇上直接取走就行了。
  要知道,她和苏绾与的比试,说来说去也只是小女儿之间的较量,皇上第一天关注一下,已经算是给面子了,毕竟皇上哪有闲功夫盯这种小事。
  汗……凤轻尘不知道,皇上插手这件事,还真得和她那副人体骨骼图有关。
  南陵锦凡收到皇家学院传来的消息,连忙进宫,希望皇上把苏绾与凤轻尘召进宫,好当面评判。
  南陵锦凡不相信凤轻尘能画出人体骨骼图,当然如果是真的,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一副人体骨骼图,对他来说也是有好处的,在战场上士兵耗损最严重的不是战死,而是救治不当,因伤而死或者致残。
  这副人体骨骼图如果是真实的,那么无论如何他都要弄一份回去,最好还能多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把这些东西拿去给那些军医,那群人总能减少将士因残退伍的人数。
  不得不说南陵锦凡是个聪明的人,皇上也是将命令下达后,才想到这个事,不过皇上不气南陵锦凡,他气得是凤轻尘,这种好东西她就不能低调的献上来嘛,搞这么高调,害得他都没有优势了。
  可事已至此,皇上也没办法改变,只能提前做好准备。
  宣旨的太监带着一位柳姓太医前来,柳太医擅长医治外伤,在接骨方面是当之无愧的国手。
  柳太医一来就将凤轻尘的画拿走了,皇上要他在进宫前,鉴定凤轻尘所画的骨骼位置是否正确完整,同时将把这副画临摹下来。
  凤轻尘很清楚,一副完整的人体骨骼图意味着什么,明知柳太医的打算,凤轻尘也没有拒绝,这副图能造福病患最好了,这又不是她的东西,她心疼什么。
  因为柳太医要在马车临摹画,又要核准画的真实性,所以他们一行人走得特别慢,也特别的招摇。
  现在流言已经变成,太医赶到时,已经野外了,苏绾被凤轻尘活活打死了,现在皇上要拿凤轻尘治罪,一个不好东陵和南陵就要打仗了。

  为什么没人说是凤轻尘被苏绾打死了呢?
  很简单,凤轻尘在城门口,一个人挑了严公子家丁,踢爆严公子命根子一事,可是有不少人看到,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与苏绾打架,凤轻尘会吃亏。
  来到皇宫,皇上把苏绾与凤轻尘晾在一边,直接拿了画,宣太子、西陵天磊、颜老、元希先生和三位大画家觐见。
  苏绾与凤轻尘都明白,他们这是要去商量胜负的问题,同时亦是商讨凤轻尘那副人体骨骼图的用处,这个时候评判胜负的已经不是画功,而是利益。
  南陵锦凡与皇上能想到的问题,西陵天磊回过神来后也想到了,就算他没有想到,看到皇上派来的太医,单独将凤轻尘的画拿走,他也想明白了。
  皇上一群人关在里面讨论什么,凤轻尘不知道,但凤轻尘明白,讨论的越久对苏绾越不利。
  时间悄然流逝,凤轻尘半点不急,只是有点小愧疚,她还是耽误了颜老他们用午膳。
  苏绾却越是越来越不安,她想要保持冷静,可她做不到,凤轻尘可以清高的说不在乎输赢,她苏绾不行。
  看到凤轻尘那嘴角那抹云淡风轻的笑,苏绾就特别想上前,把凤轻尘脸上的笑给打掉,凤轻尘笑得太欠扁了。
  “凤轻尘,你果然是一次比一次让人惊艳,今天绘画的比试,你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苏绾不想这么恶声恶气的说话,她只想找个人随便说说,好缓解一下等待的压力,可话一出口,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苏绾知道,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与凤轻尘说话,凤轻尘这人实在太讨厌,苏绾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凤轻尘。
  明明是一只丑小鸭,却没有丝毫的自觉,闯入天鹅圈中,不谦卑讨好就算,居然傲慢无礼,处处与她们争锋,抢她们的锋头,这样人早就该死。
  “能入苏小姐的眼就好了,轻尘说了不会让你失望,当然不好失言。”如果可以,凤轻尘宁可站在殿门口看风景,也不愿意和苏绾在这里两看相厌。
  可惜不能,这是皇宫,不能由她的性子行事。
  “哼,凤轻尘,别以为你投机取巧赢了我,就认为自己是才女,颜老和元希先生对你另眼相看,是认为你有才学,可实际上你有没有才,你应该很清楚,你这个才女不过是装出来的,早晚有一天会被人识破,到时候我看你如何面对世人。”
  苏绾最气凤轻尘这一点,明明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草胞,居然能装成大才女,连颜老和元希先生这等大儒都被她骗了
  “装才女又如何,你连我这个装出来的才女都赢不过。”凤轻尘真觉得好笑,苏绾和苏家很在意才女的名声,可她凤轻尘并不在意。
  装才女又如何,虽说她投机取巧了,可别忘了她可是凭真本事赢了苏绾,要不是她拿出这两下子,苏绾又怎么会认输。
  世人怎么看她重要吗?世人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流言她听多了,再多几句也死不了。
  “你……”苏绾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而像是为了验证凤轻尘的话一般,太监刚好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面对凤轻尘与苏绾之间的剑拔弩张,太监很淡定装作没有看到,平板地对凤轻尘道:“凤小姐,恭喜你,你赢了。”
  哈哈哈……凤轻尘猖狂的笑了一声,傲慢的扫一眼呆愣的苏绾,落井下石的道:“苏小姐,承认了。”
  448孩子,皇宫很危险(第六更)
  琴棋书画四局,赢了三局,凤轻尘心情极好,她现在的危机基本上解除了了,后面的比试她只要再赢一局,最差的局面也是平局。
  哈哈哈……她终于不用担心,这场比试她会把脸丢尽了,想到这里凤轻尘心情更好了,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苏绾也变得可爱了。
  至于皇上与南陵锦凡、西陵天磊谈了什么条件,她一点也不关心,在拿出人体骨骼图时,她就知道她没有做主的权利。
  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苏绾,凤轻尘没有再落井下石,苏绾被南陵锦凡卖了,此时心里正难受,她又何必再往人家的伤口上洒盐。
  对于苏绾,她敬对对方是对手,所以她也不会同情苏绾,苏绾最不需要的也是她的同情。
  凤轻尘无视苏绾,朝传口谕的太监微微欠身,优雅的走出了宫殿,准备回家。
  皇宫这种地方,少呆一秒就多一分安全,九皇叔此生正“生病”,她要在皇宫出了事,估计没有人能救她。
  现在可是比试的紧要关头,她已经够引人注目了,没有必要往自己身上添话题,更不想惹麻烦。
  可惜天不遂人愿,凤轻尘刚出殿,就被谢皇贵妃的人堵住了,说是贵妃娘娘有请。
  凤轻尘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即使心中再不满,也面带笑意的跟在宫女身后,踏入那富丽奢华的昭燕殿。
  昭燕殿又添了许多好东西,比皇后的宫殿还要奢华三分,看样子皇上不是一般的重视谢皇贵妃肚子里的那块肉。
  “轻尘参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谢皇贵妃的肚子还不明显,可她却一直挺着肚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怀孕了一般。
  “轻尘快快请起。”谢皇贵妃言词热切,可完全没有起身,只抬头虚扶了一把。
  “多谢娘娘,不知娘娘找轻尘何事?”凤轻尘其实不怎么喜欢与谢皇贵妃打交道,尤其是知道谢皇贵妃能狠心不顾腹中胎儿生死,只为争宠时,凤轻尘更是下定决心,要远离谢皇贵妃。
  谢皇贵妃这种女人太可怕了,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毒手,她还能真心对自己?
  在凤轻尘眼中,谢皇贵妃和武则天同一个等级,都是为达目标誓不罢休的人,与这种人合谋,无疑是与虎谋皮,一个不好就会被对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轻尘,本宫最近很容易疲劳,前几天还见了红,本宫很担心这个孩子。”谢皇贵妃一脸忧愁地摸了摸肚子。
  自从凤轻尘说这个孩子可能有问题时,谢皇贵妃对这个孩子就不太上心,可又不敢把孩子弄没,她怕真如凤轻尘所说那样,以后不能生就惨了。
  “我替娘娘请个平安脉吧。”凤轻尘虽然没有当过母亲,可多少也明白谢皇贵妃的心情,谢皇贵妃对这个孩子期待太高了,听到她的话有些接受不了。
  事实上,任何一个母亲都无法接受,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不健康。
  如凤轻尘所料的那样,谢皇贵妃只是郁结于心,这样不仅对身体不利,对孩子也不好,凤轻尘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把诊断的结果说出来,是不是错了。
  “娘娘,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你这是郁结于心,娘娘,轻尘希望娘娘能放宽心,就算不为自己也为腹中的孩子着想,小皇子他需要你。”身为大夫,她必须劝说病人放宽心,尤其是孕妇,无论这个孕妇有多么坏,都不能牵怒未出世的孩子。
  谢皇贵妃黯然的低头,眉眼间尽是忧愁:“轻尘,本宫又何尝不知,只是这个孩子……本宫真为他担心,他是皇上期待的龙子,万一要是有什么,这个孩子一出生就会被他父皇厌弃。”而她也会被皇上厌弃,甚至谢家都会因此遭殃,谢皇贵妃赌不起。
  “娘娘,你请放宽心,小皇子他现在的情况很好,娘娘只要好好的养胎,小皇子一定能健康出生。”孩子太小,B超什么也看不出来,凤轻尘只能尽力安慰谢皇贵妃。
  “轻尘,你说的是真得,本宫真能生出健康皇子?”谢皇贵妃就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脸惊喜的握着凤轻尘的手,漂亮眸子蓄起水珠,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凤轻尘一阵恶寒,小心地抽回自己的手。
  虽说她心里年龄和谢贵妃差不多大,可她现在只有十五岁,谢皇贵妃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在她面前扮柔弱,她真心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娘娘,你别激动,保重身体要紧,小皇子现在还小,轻尘的诊断也只是猜测,等小皇子六七个月大时,轻尘就可以确诊了,在此期间请娘娘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有腹中的小皇子。”明知对方是在利用自己的同情心,凤轻尘也没有拆穿。
  有什么好拆穿的,谢皇贵妃想要一个健康的皇子,她能理解,而她是大夫,无论多么讨厌谢皇贵妃,她都会按大夫的原则办事。
  “轻尘,你没骗我?你真可以确诊?”谢皇贵妃双眸一亮,隐含期盼。
  “是的娘娘,在此期间请娘娘放宽心,好好调养,别再忧心。”被谢皇贵妃这么一折腾,凤轻尘的好心情没了。
  皇宫的女人,实在太可怕了,和她们周旋真累。
  谢皇贵妃连连点头,哽咽了一声,眼珠的泪珠终于落了下来:“轻尘,如果没有你,我们母子二人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们母子二人就交给你了,你的大恩大德,我谢家永远不忘。”
  谢皇贵妃一脸感激,拿出帕子小心的拭泪,眼中的感激之情,没有半分做假。
  她找了妇科圣手来诊治,对方说她生出健康皇子的可能只有六成,六成的可能,她不敢赌,可又不想放弃。
  如果凤轻尘能确诊,能保证她生出健康的皇子,谢家绝不会亏待凤轻尘。
  “娘娘尽管宽心,轻尘定会尽全力。”凤轻尘连忙保证,一副被谢家权势打动的样子,可只有她清楚,她此时真的很不耐烦。
  好在谢皇贵妃得到了凤轻尘的保证,也没有兴趣应酬凤轻尘,收起帕子,谢皇贵妃又恢复平时的尊贵样。
  “轻尘你别介意,本宫刚刚失仪。”一句失仪,将之前的失态揭过,同时暗示凤轻尘不能再提。
  “轻尘明白,娘娘要是没有别的吩咐,轻尘先行告退。”凤轻尘一脸为难的看向谢皇贵妃,见谢皇贵妃略有不满,连忙小声的道:“娘娘,轻尘明天还有一场比试,轻尘有点紧张。”
  凤轻尘低下头,一副不安的样子。
  谢皇贵妃这才露出笑脸,打趣道:“轻尘表现得这样出色,有什么好担心的,好了,轻尘既然急着回去,本宫也不留你。哦……对了,轻尘,本宫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看到孙太医,你知道孙太医最近在忙什么吗?”
  谢皇贵妃状视随意的问了一句,却一直观察着凤轻尘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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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9罚跪,惹人厌的兄妹
  孙太医?
  凤轻尘皱眉,她最近杂事缠身,还真没有太过关注孙府的事情,说起来她也好久没有见到孙太医了。
  “娘娘,我也很久没有见到孙太医。”凤轻尘实话实说,这事也没法瞒,只要谢家一查就明白。
  “看样子孙太医最近很忙,如果轻尘见到了孙太医,替本宫告诉他一声,本宫要见他。”看到凤轻尘一脸莫名,谢皇贵妃才将心中怀疑压下,她就说孙正道和凤轻尘还没有胆子,敢背叛谢家。
  “娘娘放心,轻尘见到孙太医,一定会告知他。”人家是过河拆桥,谢皇贵妃是河还没有过,就把她这桥给拆了,刚一答应她会替她保胎,这谢皇贵妃又傲了起来。
  “嗯。”谢皇贵妃点了点头,挥了挥手:“本宫乏了,轻尘退下吧。”
  “是,娘娘。”凤轻尘心平气和的退了出去,和谢皇贵妃生气真不值得。
  凤轻尘一走,谢皇贵妃身后的宫女便上前,将谢皇贵妃扶了起来:“娘娘,这凤轻尘可信吗?”
  “不管可不可信,终归要试一试,本宫腹中的孩子不能有事,要是孩子有事,本宫就拿凤轻尘陪葬。”谢皇贵妃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娘娘吉人有天相,小皇子受真龙庇护,一定会健健康康,娘娘你就放宽心,凤轻尘不是说小皇子六七个月时,就能确诊嘛,左右不过是三个月的事,娘娘你就别想这些了。”宫女连忙安慰几句。
  谢皇贵妃叹了口气,抚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肚子,谢皇贵妃眼神幽远,闪过一抹狠绝:“是呀,左右不过是三个月,六个月大的孩子已成形,如果出了事,怕是皇后也兜不住。”
  如果凤轻尘看到谢皇贵妃这个眼神,就会明白谢皇贵妃已经做了决定,她腹中的孩子真要有问题,哪怕终于不育,她都不会让这个孩子出生。
  用这个孩子,换皇后下半生住冷宫,很值得。
  谢家不缺女儿,她不能生了,就让谢家再送一个女儿进宫就行了。
  ……
  凤轻尘发现,她和皇宫八字不和,刚走出昭燕殿没多远,她就遇到了安平公主,不管愿不愿意,见到安平公主,凤轻尘就得跪下行礼。
  “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凤轻尘和一干宫女跪在一起,她今天只穿了一件绛红的小衫,并不显眼,可是……
  在安平公主眼中,凤轻尘是她的敌人,哪怕是化成了灰,安平公主也能将凤轻尘认出来,哪怕凤轻尘跪在一群宫女中间,安平公主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安平公主在宫女、嬷嬷的簇拥下,气势十足的走到凤轻尘的面前,黑色的靴子离凤轻尘只有五厘米远,只要一抬腿,安平公主就能踢到凤轻尘的脸。
  打人打脸,安平公主终于学聪明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东陵的大女。”安平公主笑的张扬肆意,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看到凤轻尘跪在她脚边,她就高兴。
  高傲张扬的凤轻尘,在她面前还不是一样得乖乖跪下,凤轻尘再怎么才名远扬,也改变不了她低贱出身。
  凤轻尘沉默不语,根本没有接话的打算,安平公主只要不笨,就不会对她对手,要知道,这个时候她只要受一点伤,就可以拒绝比试,并且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安平公主的身上。
  “凤轻尘,你哑巴了吗?没听到本宫问你话吗?”安平公主动了动脚,本想踢凤轻尘一脚,她身后的嬷嬷却快一步上前,拉住安平公主的衣袖:“公主,此时不宜动手。”
  “本宫知道,不需要你这个奴才多说。”安平公主傲慢的挥退嬷嬷,继续朝凤轻尘开火:“凤轻尘,没听到本宫问你话吗,还不快答。”
  “公主,你要轻尘答什么?”都要嫁人了还这么幼稚,凤轻尘真心为东陵子洛感到悲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只会给他后腿。
  “当然是答……”安平公主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她好像没有问凤轻尘什么。
  安平公主一张脸胀得通红,可恨的手上没有鞭子,要是鞭子在手,她肯定狠狠的抽凤轻尘一记。
  安平公主有气没地方撒,狠狠地瞪了凤轻尘一眼,突然想到皇城最近流传的消息,安平公主眼珠一转,命令道:“凤轻尘,听说你那天用无弦的琴弹出了曲子,现在随本宫回殿,本宫今日要听你当日弹曲子。”
  “好呀,只要公主能拿出第二把冰弦琴,轻尘就弹给公主听。”凤轻尘在心中默默的祈祷,这个时候随便来一个人,把安平公主这个神经病拖走吧,她快受不了。
  虽说和谢皇贵妃那种聪明人打交道累,可和安平公主这种没脑的女人打交道更累,凤轻尘真心不愿意理会这个刁蛮女。
  上天似乎听到凤轻尘的祈祷声,安平公主刚命宫女,强制将凤轻尘带到她的宫殿时,洛王殿下出来了。
  “安平,你在做什么。”东陵子洛这段时间处处受制,少了几分意气风发,多了几分沉稳。
  “皇兄。”安平公主吓了一跳,傲娇女瞬间变成小白兔:“皇兄,你这么凶干嘛,我能做什么呢,我不过是请凤轻尘去我宫殿,一起讨论琴艺。”
  东陵子洛明显不信,看着依旧跪在那里的凤轻尘,怀疑的问道:“凤轻尘,是这样吗?”
  咦,洛王居然没有直接处理,而是问她?凤轻尘一脸不解,正准备回答时,安平公主突然轻咳一声,警告味十足。
  凤轻尘本就不愿意和小女孩计较,再说了,她再蠢也不会在东陵子洛面前,告安平公主的状,当下顺着安平公主的道:“回洛王的话,安平公主的确邀请轻尘去公主殿,只不过轻尘今日有要事在身,无法前往,正和公主商量改天行不行。”
  见凤轻尘如此听话,安平公主一脸得意,心道凤轻尘终于怕了她,安平公主拉着东陵子洛的衣袖撒娇道:“皇兄你听,我没骗你吧。”
  东陵子洛明知有猫腻,可凤轻尘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打算深究,不管怎么样安平都是他妹妹:“既然凤轻尘没空,就改天吧,安平你先回去。”
  “皇兄……”安平公主不乐意的道。
  她现在要见凤轻尘一次可不容易,打听到凤轻尘在谢皇贵妃这里,她七赶八赶才堵到人,这次放过了凤轻尘,下次再见凤轻尘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安平,别以为皇兄什么都不知道。”东陵子洛冷眼扫了安平一眼,吓得安平连忙松手,即使万分不愿,还是乖乖的欠身退下。
  走之前,不忘瞪凤轻尘一眼,大意是算你走运。
  凤轻尘却耷拉着脑袋了,有气无力的跪在那里。
  她走运个鬼,她这是送走了猪,又迎来了狼,东陵子洛比安平公主更难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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