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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0诱惑,是人都无法拒绝
皇上还活着吗?
这个需要问吗?
看郭保济反应这么大,凤轻尘有片刻的不解,自然地回了一句:“当然还活着了,他要死了,我们还要忙什么。”
要死了,还让你们来干嘛。不对,应该是皇上要是死了,哪有黑衣人围堵他们,一个八皇子可不值得那些人费心思。
“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呢。蛊毒被催动了还能活,下蛊之人怎么会停手,他不怕蛊虫反噬嘛。”郭保济陷入沉思,一副走进死胡同出不来的样子,嘴里不停地念叨不可能,不可能……
凤轻尘怕他走火入魔,小声地说了一句:“不是下蛊的人停手,是我用药强制压下了蛊毒发作。”
“什么?你,皇上……嘶。”郭保济一激动,人就跳了起来,这一动就扯到伤口,疼得他咬牙切齿,半天说不出话来。
“您别激动,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凤轻尘吓了一跳,连忙安抚郭保济:“深呼吸,冷静下来。”
郭保济是大夫,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可眼中的热切怎么也压不下,郭保济用力握住凤轻尘的手,激动的道:“你是怎么把噬尸蛊给压下的?”
噬尸蛊是很奇特的一种蛊,它养成的方法与其他的蛊不同,一待发作起来,除非施蛊的人冒着被反噬的危险,不然根本不会停下。
看噬尸蛊一直吃,身子却不见长就知道,这种蛊是贪得无厌的性子,一旦开吃不吃干净绝不罢休。
“我用药用得比较猛。”凤轻尘颇为不好意思,她当时配出来的药,还没有临床实验就给皇上用了。
好吧,她其实是把皇上当实验品了。
“什么药?这种蛊毒你不用猛药也压不下来。”郭保济一向是用猛药的主,听到凤轻尘的话并不奇怪,倒是谷主不赞同地扬了扬眉。
凤轻尘假装没有看到,把自己配的药说了出来:“噬尸蛊极度贪吃,不管宿主吃了什么,它都能全部吃干净,抢占宿主的生源。我当时就想了,要是给噬尸蛊吃毒药,它会不会吃呢?”
“会吃,而且不会死。”郭保济很肯定的道,这个方法他也用过。
凤轻尘点头:“是的,噬尸蛊吃了巨毒却一点也不受影响,而且不管什么样的剧毒,都无法伤它半分。”
凤轻尘当然不是喂给噬尸蛊吃,而是拿噬尸蛊的样本做实验,加入有毒的药剂,发现不管什么毒物都对它无用。
同样,宿主除非吃到了见血封喉的毒,不然有噬尸蛊在,宿主也不会有事。
“那你用什么压制住了噬尸蛊?”郭保济追问,谷主来了兴志。凤轻尘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是蛊尸粉。”
“什么?”郭保济和谷主同时问道。
他们是不是听错了。
“你们没有听错,就是蛊虫尸体研成的粉。你们等等,我去取给你们看。”凤轻尘起身,去了隔壁的小木屋,那里面有她提取的蛊尸粉。
“你说凤轻尘是不是骗我们的?”凤轻尘一走,谷主就问了起来,郭保济摇了摇头:“不会。”
“我也觉得不会,可是……她去哪弄蛊尸粉。蛊虫都会被同类给吃了,要找蛊虫磨成粉,那得多难,你手上也没有几只蛊虫吧。”随着养蛊一族的灭亡,蛊虫这种东西已经成了九州大陆的稀奇祸。
“看看就知道了。”郭保济倒是不急,反正凤轻尘拿来了,就知道是什么。
凤轻尘很快就拿了一个小瓶子过来,手指长短、粗细的玻璃瓶装了七分满,里面是一些灰色的粉末。
“要不要打开闻闻?”凤轻尘看两人眼露怀疑,提议道。
郭保济摇了摇头:“不了,这东西毒的很,沾上了你我都不好。”他是相信凤轻尘的,虽然好奇这蛊尸粉哪里来的,却没有多问。
谷主却不管,看到这蛊尸粉,谷主两眼放光:“凤轻尘,这玩意你哪来的。”他也让人去弄一点,说不定还真能让他养出蛊来。
凤轻尘把海上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黄金的事没有说,玉华兰芝的事没有隐瞒。
“玉华兰芝?你怵然拿到了玉华兰芝?”谷主和郭保济对岛上的惊险没有兴趣,他们感兴趣的是玉华兰芝。
两人同时倒抽一口气,一脸羡慕地看向凤轻尘:“我的乖乖,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谷主搓了搓手,琢磨着要怎么样,才能从凤轻尘手里搞到一点玉华兰芝。
郭保济虽然也很羡慕凤轻尘的好运气,但他只为凤轻尘高兴:“轻尘,玉华兰芝能不能给我们看看。”
他们只听过其名,从来没有见过玉华兰芝,有生之年能见上一见也是好的。
“可以呀。”凤轻尘只得再次起身,去隔壁的小木屋,从智能医疗包里取出玉华兰芝。
“凤轻尘真是走狗屎运了,随便出个海也能找到玉华兰芝,老夫我爬山涉水的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宝贝。”谷主那叫一个含恨呀:“明明九皇叔和凤轻尘在一起,九皇叔手脚怎么不快一点,居然让凤轻尘把玉华兰芝抢走了,真是的……”
郭保济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谷主。
玉华兰芝这种宝贝,能见上一见他就无憾了。
凤轻尘捧着一个玉盒走了进来:“完整的玉华兰芝两位可能看不到了,当时情况紧急,我拿玉华兰芝入药了。”
“一样的,一样的。没有吃了鸡蛋,还要看哪只鸡生的道理。”谷主挥了挥手,连忙接过玉盒,打开一看,谷主眼睛都亮了。
玉色流转,那一片片叶子就好像上等的玉石,让人忍不住伸手碰一碰,而放在里面,那一管透明的液体,更是吸人眼睛。
那色泽比天下最清的水还要透亮,谷主握在手中,摩挲了一阵,恋恋不舍地放了回去:“玉华兰芝,果然对得起它的名字,老夫有生之年能看这一眼,就满足了。”
没有哪个大夫不爱这等药材,不过谷主和郭保济都是有原则的人,他们再想要也不会拿凤轻尘的药才占为己有。
谷主万分不舍,看了一眼又一眼,最终还是咬牙把东西递还给凤轻尘:“轻尘,东西收起来,以后别随便给人看,这东西太容易引起人的贪念了。”
只要一滴,就能让药效加百倍,是人都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比如他……
1611失落,在子嗣上会很艰难
谷主和郭保济一脸纠结,脸上就差写“我想要”三个字了,凤轻尘要看不出他们来,那就真是二傻了。
玉华兰芝虽然贵重,可这样在她手上能发挥的功效不在,在郭保济和谷主手上,这样才能真正的发挥奇效。
谷主把玉华兰芝递过来时,凤轻尘并没有接,而是反手挡了回去:“谷主,郭神医,玉华兰芝的奇效我虽然知晓,但我并不会配药,这玉华兰芝在手上实在浪费,你们二位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让玉华兰芝的奇效,能全部发挥出来。”
“什,什么?凤轻尘你说什么?”谷主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刚刚有没有听错。
凤轻尘看二人激动的样子,恶作剧的说道:“我什么都没有说,把玉华兰芝还我。”
“不,不还。凤轻尘,我刚刚可是听到了的,你说了要把玉华兰芝给我们。”谷主像个孩子,把玉华兰芝抱在怀里,那样子就好像怕凤轻尘来抢,郭保济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强抢的事他们做不来,可凤轻尘开了口,再想要回去,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凤轻尘轻笑一声:“既然听清了,何必还要问我。玉华兰芝虽好,可在我手上也是明珠暗投。好物要有好主,玉华兰芝只有在你们手上,才不会浪费。”
要说不舍得那是肯定的,可她拿在手上能做什么?
“轻尘你太谦虚了,不过你要把玉华兰芝给我,我肯定不会浪费。”郭保济双眼放光,脑子不停地想着,要拿玉华兰芝配什么药。
“好好好,轻尘你果然是个好的,我没看走眼。”谷主高兴呀,高兴地不停地拍凤轻尘的肩膀。
“咳咳咳……”谷主很激动,这一激动手劲儿自然大了,凤轻尘差点没被拍死。
“谷主,我身上还有伤呢,你这是虐待伤患。”凤轻尘可怜兮兮巴巴的说道,郭保济立马出声维护:“谷主你有点分寸,轻尘是个姑娘,你那手劲用来打徒子徒孙就好了。”
“呵呵~”谷主和豆豆一样,露出一个二笑:“轻尘别担心,那么点伤口,我明天给你配个好药,保证一点疤都不留。”
“多谢谷主了。”凤轻尘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地收下,看两人抱着玉华兰芝一直傻乐呵,凤轻尘知道,要是她不开口,这两人肯定忘了皇上的事。
“谷主,郭神医,咱们继续谈蛊毒的事吧,你看皇上和八皇子身上的蛊毒,什么时候能引出来?要怎么引?”凤轻尘特意加大了音量,可沉浸在玉华兰芝中的两人,完全没有听到,他们正忙着商讨,玉华兰芝如何用。
凤轻尘又问了一句,谷主直接一巴掌招呼过来:“别吵,小孩子坐不住就出去,在这里吵死了。”
得,被人嫌弃了。
凤轻尘乖乖地坐在一旁听着,可听了半天,她发现自己完全不懂,凤轻尘眼中闪过一抹羞愧,摸摸鼻子,乖乖地退了出来。
一出门,就遇上来找他们的九皇叔。九皇叔看凤轻尘一脸失落,加快脚步。
“怎么了?”一副受委屈的样子,凤府还有谁敢给凤轻尘委屈受。
“没事,谷主和郭神医在忙,没空理我。”凤轻尘笑了笑,带着小女儿的娇气。
原来是补冷落了,九皇叔拍了拍凤轻尘的脑袋,无声安慰。
凤轻尘察觉到九皇叔的好意,暂时把心事放下。
她并不是因为被冷漠而失落,而是她发现谷主和郭神医探讨的东西,她根本听不懂。
作为一个大夫,这绝对是很危险的事情,这代表她太“无知”了,她需要学习呀,可她似乎一直没有学习的时间。
难道,她要把钻研医术这种事,寄托到下一代手里吗?
凤轻尘盯着自己的肚子,想着这个可能……
九皇叔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劲了。轻尘的脚步越来越慢了,九皇叔侧过脸看向凤轻尘,只见凤轻尘盯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深思。
轻尘这是怎么了?老盯着自己的肚子看,难不成谷主说她不能生,所以才郁闷?
九皇叔盯着凤轻尘的脸,想要从凤轻尘眼中看出什么,可凤轻尘很快就放下这件事,问起九皇叔进宫的事:“进情进展的如何?”
九皇叔收回眼神,顺着凤轻尘的话说道:“很顺利。”那件事,他回头问谷主好了。
“皇上很生气?”凤轻尘有些遗憾,没有亲眼看到皇上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嗯。皇上赐了很多药材,让你们好好养身子,尽快进宫。”蛊毒一日不除,皇上一日不安
“皇上有没有说,找人麻烦的事?”凤轻尘幸灾乐祸地问道,她就不信九皇叔会这么纯良,大好的机会在面前,他会放过借九皇叔手杀人的机会。
“有。本王为了节省皇上的时间,把查到的证据都奉上了。”谢家和西陵长公主顾然会倒霉,可皇上现在还不能动,唯一一个在眼前的,又好拿捏的就是蓝景阳,皇上只能拿蓝景阳出气了。
“得罪了皇上,真让人同情,愿景阳先生能熬过此劫。”凤轻尘双手合十,一脸坏笑。
九皇叔被凤轻尘搞怪的动作逗乐,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最近学坏了。”下起黑手了,比他还要狠。
“哪有,和你们相比我只有一点点坏。”凤轻尘拍掉九皇叔的手,吸了吸鼻子:“别乱捏,本来就丑,捏扁了就没法见人了。”
“扁了也不丑。”九皇叔改握凤轻尘的手,拉着凤轻尘往前走,特意放缓步调,陪凤轻尘说说话。
九皇叔下午一直没有办公,虽然他不怎么会哄人,但要让凤轻尘保持好心情却很容易,九皇叔陪了凤轻尘一下午,让豆豆想来找凤轻尘问清况,都找不到机会。
用过晚膳后,九皇叔才放过凤轻尘,把谷主单独叫到书房问话。
“轻尘的身子会不会影响生育?”九皇叔在谷主面前,没有半点顾忌,他想问什么便问什么。
啊?九皇叔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谷主一头雾水,他本以为九皇叔是关心皇上的病情,没想到问起凤轻尘的事,一时间还真没有想到好说词,略一思索才道:“轻尘之前吃了不少苦,再加上受了几次大伤,身子确实受了损,再加上她体质偏寒,想要孩子不是不可能,最好晚两年,好好调养一二。”
不是不能生就好了。
九皇叔点了点头:“本王知道了,你可走了。”
“是。”谷主应了一声,可起身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可看九皇叔一脸冷硬,谷主叹了口气,把到嘴边话给咽了回去。
他真不敢告诉九皇叔,九皇叔早年吃得苦更多,身体被各种毒素给折腾得亏损了,虽然在他的调养下,现在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
九皇叔以后在子嗣上,会很艰难,哪怕是他和郭保济、赤炼水同时出手,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1612命大,早点解决这事
得到了玉华兰芝,郭保济和谷主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两人没耐心在东陵呆着,他们要赶回江南把手里的玉华兰芝好好研究一下,争取把玉华兰芝的功效全部发挥出来。
郭保济听到谷主说,九皇叔很关心子嗣的问题,想着能不能用玉华兰芝入药,改善一下九皇叔的体质,至少别让他子嗣这么艰难。
谷主很赞同,这也算是他们回报凤轻尘送他们玉华兰芝的恩情。欠人情什么的总是比较难受。
在床上休养了三天,郭保济的伤根本没有好,只不过堪堪能下床,他就催着九皇叔,让九皇叔安排他和谷主进宫,先看看皇上的病情。
如果能治他就赶紧的治好走人,如果不能的话,他也好提前做准备,尽快把皇上的蛊毒给解了,他的时间很宝贵,把时间浪费在皇上身上真不值得。
九皇叔面见皇上,换了一个说法,说谷主和郭保济忧心他的身体,拖着病体要为皇上诊治,看看能不能尽早解决皇上的病痛。
即使明知这话只有三分真,皇上还是很感动,他的探子也查出郭保济是真伤,而且伤得很严重。
至于凤轻尘?她受伤了没错,可她那点伤根本不严重,第二天就可以行动了,只要不碰到伤口,基本上没有任何影响。
皇上忧心自己的病情,又一心想要找谢家报仇,对郭保济的提议当然不会拒绝,当天就下旨让郭保济第二天一大早进宫,同时亦告知太医院的太医们,让他们明天全部过来。
要能得到郭保济和玄医谷谷主一句指点的话,最后受益的也是他这个皇帝。至于你说让郭保济和谷主留在宫里当太医?
你当九州大陆只有东陵一个国家呢,这两人要是肯当太医,四国皇帝都要抢疯了。有这两人在身边,生命就当了一重保障,你当皇帝不知呢。
不过,在无法保证自己可以控制这二人的情况下,即使这两人愿意入宫当太医,皇上也不放心。
医术太好,治病救命是强,可同样忠心不够,要害死一个人更容易。
凤轻尘本以为这伙没自己什么事,可是郭保济和谷主却要求她一起进去,对此凤轻尘很排斥:“我能不能不去,我病着呢。”
“别装了,你当皇上不知你病得不严重。”谷主扯了凤轻尘一把:“跟着,能学多少就学多少,老郭的医术没话说。”
“我懂了。”凤轻尘知道这两人是要现场教学,这么好的机会确实不应该错过。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宫,谷主、郭保济和凤轻尘每人拎了个大药箱,护卫例行检查后便放行了,根本不曾打开过。
“皇宫检查这么松?”郭保济挑眉,是不是他太久没入世了,以至于忘了世俗中的规定了。
“沾了九皇叔的福。”凤轻尘好心地解释一句,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用多说便明白了。
这禁宫,尽在九皇叔的掌控中。
经过层层通报,皇上终于宣三人觐见,凤轻尘老老实实的下跪请安,谷主和郭保济只是站在那里拱了拱手,皇上就连忙开口,让他们两人不要多礼。
“这就是差别待遇呀。”凤轻尘心里吐槽,只能羡慕嫉妒了。
无论是医术还是名望,她都差谷主、郭保济一大截,皇上差别待遇也是正常的,要是不差别待遇她才要觉得奇怪呢。
凤轻尘起身时,发现宫内一溜的太医,还有几个是她认识的,此时正友好的朝她笑,凤轻尘也回以一个微笑。
皇上越来越聪明了,居然懂得让太医打着学习的名义来监督。幸亏他残得早,不然九皇叔还真会很辛苦。
皇上的算盘打算好,可郭保济却不是好糊弄的,一上来就道:“皇上,请屏退左右。”
“退下。”即使不满,皇上也不会表现出来,对郭保济和谷主处处都透着优待,完全不在这两人面前摆架子。
一切,等他病好了再说。
太医们一脸失望,一步三回头,慢腾腾地离开了宫殿,心里颇有几分不满。
这谷主与郭神医在江南教学并不藏私,为何在他们面前却要藏私呢?
这个,这个……佛曰不可说。总之,郭保济把太医挥退,并不是为了保密。
郭保济给望闻问切给皇上诊治一番后,便拿出随身携带的金针,抽出一根扎在皇上的手指上,抽出来时带出一滴略有些暗沉的血珠。
“皇上,你看……”郭保济拿出白布,将血珠抹在白布上,这么一来就更明显了。
皇上体内的血很暗沉,完全不像活人的血。
“神医,朕可有救?”皇上眼中闪过一抹害怕,却强自镇定。
是人都怕死,皇上也不例外。
“皇上福大命大,先前有凤姑娘为你用药压制蛊毒,使得那蛊毒无法作怪,无法进一步损坏皇上您的身体。”郭保济说这么一串,其实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有救。
“还请神医救朕。”皇上一听有救,紧绷的身子就松懈了下来。
郭保济点了点头:“大夫的职责就是治病救人,草民定到尽量救治,只是……”
郭保济一脸为难,皇上大方开口:“神医有什么要求,大可提,朕一定配合。”
“皇上,您体内的蛊虫已经被驱动过,现已成熟,要将其引出来,皇上你恐怕要吃一番苦头,而在这个过重程中,只要给您下蛊的人还有动作,您恐怕会有生命危险。”郭保济这叫丑话说在前头,提前给皇上打预防针。
医治的过程很痛苦,你要撑不住可别怪我。要是您老的蛊虫被引出来后,留下什么后遗症,那也不是本人医术不精,而是下蛊的人要你的命。
所以,皇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记得别找我麻烦,找给你下蛊的人去。
郭保济此言一出,皇上脸上的欣喜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脸凝重,好像在思索什么大事一般。
郭保济也不出声,任皇上慢慢想。
命是皇上的,要不要治当然还要看皇上的意思。
凤轻尘和谷主更不会出声,两人相视一眼,淡淡一笑。
看皇上这个样子,恐怕不敢随便冒险,他们今天还真的只是探了个点。
果然,思索半晌后,皇上肯定了郭保济的医术,表示愿意一试,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责怪郭保济。
就在凤轻尘和谷主诧异不解时,皇上话锋一转,摆出慈父的样子,一脸悲伤的道:“郭神医,朕之幼子和朕一样被奸人所害,身中蛊毒,小皇子年幼,朕不忍他受这个苦,还请神先救治吾儿。”
“草民遵旨。”郭保济低头,从善如流地应是。
凤轻尘和谷主同时愣住,在皇上发现之前,两人连忙低头,不让皇上发现自己眼中的鄙夷……
给读者的话:萌版九皇叔的图出来了,下一期是大公子,加微信回复“九皇叔”就可以看到地址了,囧……书里和评论发不了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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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3黑手,不用愧疚了
从皇上的寝宫出来,郭保济和谷主都不说话,一张脸臭臭的,浑身散发着外人勿近的气息,吓得那些在外面的等候的太医不敢上前。
凤轻尘默默地跟着两人身后,她早已习惯了皇上的做派,根本不会为皇上的行为生气,更不会为八皇子叫屈。
凤轻尘一直都知道,八皇子有父亲比没有父亲还要惨,要是没有这个皇帝父亲,八皇子有一个那么疼爱他的娘,会过得很幸福。
可惜,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
一上马车,郭保济还能忍一忍,谷主却是忍不了,鄙夷地说道:“老夫行医这么久,就没有见过这么自私的父亲。他真当我们是傻子,那般虚假的话亏他说得出口。”
“有什么好说不出口的,能当皇上的人哪个不是脸厚心黑。”凤轻尘出声附和,心里也因谷主的话而沉重。
九皇叔不会和皇上一样,拿自己的血脉不当一回事吧?
“脸厚心黑也要有度,那是他儿子,他自己怕死没有人笑话他,毕竟谁不怕死,老夫也怕死。可老夫就是再怕死,也不会把自己的儿子推出来,他这种行为真叫人不耻。”谷主气得胡子都快立起来了,越想越生气,真恨不得往皇上身上扎两针,扎得他半身不遂,从此卧床不起,再也不能祸害未成年的小孩。
“你没有儿子,你这话不成立。”郭保济硬邦邦的堵了一句:“我们几个都没有孩子,没有立场指责皇上的不是,我们只是大夫,尽自己的责任就好了。”
皇上怎么做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怎么做,皇上还能管得住他们不成。
谷主被郭保济这么一堵,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只能闷闷的道:“你说得对,我们尽自己的责任就好了,我们是大夫只能医病,不能改变他的想法。原本还觉得用医术对皇上下黑手,有违医者道德,现在看来倒是我想太多了。”
郭保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皇上这样的人品,我们心中的愧疚也能少几分,如此正好。”
他们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愿意砸自己的招牌用自己的医术害人,九皇叔之前让他们给皇上下黑手时,他们还有些犹豫,现在……
他们真心不觉得自己那么做有什么错,他们不要皇上的命,只是让皇上无法再害人。
凤轻尘闭口不言,默默地看着车门外,看着越来越远的皇宫,凤轻尘的思绪也越飘越远,最终只是淡淡一笑。
她是庸人自扰了,先别说九皇叔和皇上不一样,就算九皇叔和皇上一样,她也不怕。她又不是谢皇贵妃,九皇叔要对她护的人下手,也得看她同不同意。
三人回到凤府草草用了晚膳后,便在一起商量明天为八皇子医治的事。商量的是人谷主和郭神医,凤轻尘只负责旁听。
开始都很正常,直到这两人商量起,如何下黑手整皇上时,整个主题都歪了,看两人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凶残,凤轻尘不得不出言提醒:“皇上不是笨蛋,你们这样做他会发现的。”
“凭我们两人的医术,没有大夫能找到证据。”谷主信誓旦旦地保证,凤轻尘再次泼冷水:“皇上不需要证据,他只要怀疑你们,就不会放过你们,就算他查出你们不是有意的,也会迁怒于你们,为了这种小事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
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是上位者一惯的思维,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甚到她所处的那个提倡人权的时代,也是这样。
人权?不过是统治者统治世界的手段,普通人享有的人权都是上位者给予的,他给你多少你就只能接受多少。
想要再多?对不起,你违法了。
“轻尘说得没错。能给皇上治病的人,祖宗三代都要查个清清楚楚,要不是皇上的病情特殊,也不会轻易让我们医治。看他叫那么多太医过来,就知他对我们肯定是诸多防备。”郭保济一脸凝重的说道。
凤轻尘轻笑一声,提醒道:“你们是九皇叔请来的人,皇上要不防备才有鬼。”
“这么说,我们不能在医治时动手脚?”谷主颇为郁闷,不让皇上受点苦,他心里这口气怎么出。
“不仅不能在医治时对手脚,还要把皇上医得更好,让皇上的精力恢复到年轻时。”凤轻尘笑得很灿烂,可谷主和郭保济却从她的笑容,看到阴谋。
“说说……你有什么计划?”谷主和郭保济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凤轻尘。
年轻人就是好,脑子转得比他们快。
“这里不方便,我们回府再说。”不是凤轻尘卖关子,而是从皇宫到凤府这点时间不够说。
“成,回凤府再详谈。”谷主和郭保济没有意见,不过却催车夫快一点。
到了凤府,谷主就把凤轻尘拉到小木屋:“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两位给皇上医治时,可有发现皇上的身体有什么不妥?”凤轻尘不答反问,双眼闪着狡黠的光芒。
谷主和郭保济相视一眼,两人琢磨了一下,恍然大悟:“皇上精元受损,不会是你动地手脚吧?”
他们之前还纳闷呢,怎么中噬尸骨会伤到精元,原来真是纵欲过度。
“说动手脚多难听呀,我是大夫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我不过是为后宫妃子的性福着想。皇上这把年纪,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可他后宫的妃子各个粉嫩年轻,我怎么忍心让她们受活寡。”凤轻尘一脸真诚,要不是谷主和郭保济熟知她的为人,还真要被她骗了去。
“高招。”谷主赞了一句:“这法子保险又安全,虽然时间慢了一点,但也不容易让人起疑。”
皇上能力变强了,他只会高兴而不会怀疑,太医们也不敢触皇上的霉头,就算有太医提起,让皇上节制一点,别纵欲过度,可面对粉嫩年轻的宫妃,皇上会承认自己不行吗?
凤轻尘的话,为谷主和郭保济打开了一个新思路,动手脚容易让人发现,那我就把你治得更好,让你天天龙马精神,有用不远的精气,然后……
不需要多久,身子就会被掏空,到时候皇上想要追究责任,都找不到人下手……
谷主和郭保济摩拳擦掌,两眼放光。
他们一定会让皇上好看!
1614离间间,拒娶凤轻尘
九皇叔从宫里出来,周身散发着森冷的寒气,一脸严肃地登上马车,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车夫被九皇叔身上的寒气,吓得缩在角落里,根本不敢上前问九皇叔要去哪,直接把九皇叔送到凤府。
下了马车,九皇叔才知车夫把他送到凤府,九皇叔愣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身上的寒气淡了一些,踏入凤府时,已和平常无异。
得知凤轻尘三人商量出来的方法,九皇叔将心中的事放一边,很给面子的夸一句:“不错。”
郭保济还算矜持,谷主则毫不客气把功劳抢了:“我们出马,还能差得了。”
“最好快一点,本王没有时间陪他耗。”九皇叔神色淡淡,语气森冷。众人只当他对皇上不满,并没有往深处想。
“要不着痕迹,还要快,这个有难度。”总得给皇上一点时间,纵欲过度也得先过度才能出事呀。
“要不,我们让谢家背黑锅?”郭保济试探地说道。
医治的过程出一点小意外,说是谢家驱动了蛊毒,也能解释得过去,只是这事不经查,皇上一旦往深处查,他们几个就暴露出来了。
“不行。”凤轻尘第一个反对:“谢家那个空子不能钻。我要是皇上,这个时候就会找谢家,给他一点小恩惠,让他们放弃驱动蛊虫。同样,我要是谢家我肯定会答应,现在这个情况,皇上根本不受他们控制,而皇上要是死了,他们谢家也没有活路,不如答应皇上的条件,求一点好处。”
“轻尘说得没错。”九皇叔一句话,就把凤轻尘的功劳抢了:“没有更好的法子,就按原计划,其他的交给本王。”
九皇叔在桌面上轻敲了一下,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凤轻尘想了一下,便试探地问道:“你要从后宫下手?”
“嗯。”九皇叔轻轻点头:“谢皇贵妃是个聪明人。”
“那就成,谢皇贵妃再帮忙添把火,事情会快许多。”后宫之前有不少女子怀孕了,可前段时间禁宫被谢家把持了,那些宫妃腹中的孩子没有一个保住了。
这个时候,那些后妃肯定着急了,谢皇贵妃再给她们一点机会,她们绝对会使出浑身解数,好求得皇上宠爱。
“我是不是要再进宫一趟,去各宫娘娘那里走走呢?”凤轻尘笑着问道。
事实上,她挺喜欢去后宫的,在后宫转一圈,不用做什么就能捞一大笔银子,没人嫌银子多,她只嫌少。
“不用,你去了反倒让皇上起疑。”九皇叔出声否绝了,接着又和郭保济、谷主商谈了一些细节,确定计划没有破绽后,九皇叔才带着凤轻尘回房。
九皇叔这段时间几乎把凤府当家,白天黑夜都呆在凤府,自己的府邸反到去得少了。
有御使弹劾,说九皇叔这等同入赘,丢子皇室颜面,皇上责备了两句,试探地说一句,他可以为九皇叔和凤轻尘赐婚。
九皇叔是不在乎皇上赐婚的事,可他担心凤轻尘在乎,要是凤轻尘知道,皇上同意给他们二人赐婚,他却拒绝了,不知轻尘会不会生气。
看着凤轻尘娇美的侧脸,九皇叔陷入深思。
这事,他是说还是不说?
“怎么了?”九皇叔走神得太明显了,凤轻尘想装作不知都不行。
“轻尘……”九皇叔目光深邃,眼中闪过抹挣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凤轻尘很少见九皇叔这样,担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了事?”
“轻尘……”九皇叔深深地吸了口气,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把这件事说清楚,免得轻尘从别人嘴里听到,会更生气。
“皇上今天说,要给我们赐婚。”
本以为凤轻尘听到这个消息会很高兴,没想到凤轻尘却是一脸震惊外加不解:“赐婚,他怎么会给我们赐婚,他有什么阴谋?”
不能怪凤轻尘这么想,她可不认为皇上此举是为了她和九皇叔好。皇上不坏他们的事就成,怎么可能会为他们好。
“皇上绝不是临时决定的,只是他具体要做什么,本王也想不明白。”他成不成婚,对他的权利并没有冲击,即使娶了凤轻尘,他在东陵的地位依旧不会受冲击。
“皇上此举会不会是想争取时间,好化解你在前朝的布局。要知道筹备婚礼,可是要耗费许多时间的。”凤轻尘试着从这方面去猜测。
“不无可能。皇上此举太突然,本王怕其中有诈便拒绝了。”
“是应该拒绝,我们的事不需要皇上插手。”凤轻尘怀疑,皇上此举是不是有意离间她和九皇叔,皇上应该算到九皇叔会拒绝。
“没错,我们的事情不需要皇上插手。”九皇叔一直看着凤轻尘,就怕凤轻尘生气,好在凤轻尘并无半点不满,九皇叔这才放下心来。
不管皇上有什么阴谋,都不会得逞,他和轻尘之间,不是一纸婚书的事。
是夜,两人相拥而眠,睡了一个安稳觉。宫里,皇上却是半天睡不着,他脑子里充斥着许多事情。
谢家的事、东陵九的事,还有朝中官员的安排……
谢家已不足为惧,他已派心腹去和谢家秘密谈判,他可以放过谢家出逃在外的人,但谢家必须把下蛊之人交出来,绝不能再驱动蛊毒。
至于东陵九?皇上就不信,凤轻尘得知东陵九拒绝娶她,还能一心向着东陵九,一心为东陵九做事。
只要东陵九和凤轻尘之间出了间隙,那事情就好办许多。凤轻尘不是一个人,她身后还有爱慕她的王锦凌和远在玄霄宫的暄少奇。、
依王锦凌对凤轻尘的深情,依暄少奇对凤轻尘的重视,他们二人得知东陵九拒娶凤轻尘,一定会站在凤轻尘这边,和东陵九打擂台。到时候他什么都不用做,东陵九自己就忙不过来。
最最让皇上头痛的,是官员的安排。东陵的朝政已不是半年前朝政,甚至有很多官员,皇上都不认识。
谢家和九皇叔把持朝政期间,大肆排除异己,提拔自己人,皇上康复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洗牌,把怀有二心的人踢出去,把自己的人安排在重要职务上。
皇上把朝中官员的职位和名字,在脑中过一遍,然后又要想着,要用什么理由把不属于他的人踢下去。
越想皇上越头痛,一次性清掉太多官员,很容易引起内乱,东陵可经不起再一次震荡……
1615安好,这一对演技出色的 父母
不管皇上承不承认,八皇子都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给太子医病这排场就不能小,不能丢了皇家面子,太医、宫人一个都不能少。
后宫的妃子最善于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的善良美好,得知今天要给八皇子医病,一大早就有宫妃前来问候,谢皇贵妃不见她们就在偏殿等候。
凤轻尘三人刚到没有多久,就听到太监高唱皇上驾到。三人连八皇子面都没有见到,就得出来迎接皇上。
皇上表现得很随和,言谈间都是对八皇子的拳拳爱意,凤轻尘三人听得想吐又不敢吐,只能低头神游太空。
三人万分佩服谢皇贵妃,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情真意切地看着皇上,为皇上对八皇子的“关爱”而欣喜。
都是影帝、影后呀!
两人虚伪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皇上为表示对八皇子的看重,放下心中厌恶,拉着谢皇贵妃的手一同走到内殿。
呼……凤轻尘和郭保济、谷主相视苦笑:总算说完了,这两人再说下去,他们都要吐了。
一行人来到内殿,郭保济昨天已见过八皇子,今天来只是做例行的检查,检查完后便带八皇子去一旁的侧殿。
侧殿里,宫人早已按郭保济的要求,把他所需要的东西一一准备好。
郭保济检查了一下八皇子的情况,八皇子被人捏着不舒服,像猫儿一样发现一声嘤咛,声音弱得好像没气一般。
谢皇贵妃眼中闪过一抹痛楚,指甲在手心掐了一把,努力忽视身旁的皇帝,殷切地看着凤轻尘,凤轻尘略一迟疑,还是朝谢皇贵妃点了点头,让她放心。
经过上一次的教训,谢皇贵妃算是明白了,像谷主、郭保济这样的神医,连皇上都要给他们三分面子,根本就不会搭理她。
与其去讨好这两尊大佛,不如好好地跟凤轻尘把关系打好。凤轻尘心软,看在小八的面子上,也不会和她计较当初的事。
郭保济朝凤轻尘点了点头,凤轻尘便认命地上前把八皇子抱起来,朝皇上和谢皇贵妃屈膝:“请皇上,娘娘移驾。”
皇上点了点头,一路上握着谢皇贵妃的手没有松开,真正是把慈父扮到了极致。
殿内很空旷,隐隐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侧殿里多余的家具摆设全部清空,干净的可以直接躺在地上。
走进内室,只见中间放了一个巨大的木桶,木桶里的热水冒着白烟。木桶旁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是一头刚烤好的乳猪,油光蹭亮,香气四溢,光闻着就能让人留口水。
郭保济检查了一下,确定一切准备就绪后,便让皇上把外面的太医叫进来。
皇上听到郭保济如此识实务,赞许地看了郭保济一眼,差点没有把郭保济郁闷死。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忍了!
太医鱼贯而入,他们也不敢乱来,乖乖地在视线好,又不会挡光了地方站好,一双眼睁得大大的,还有几个年轻的太医,手上拿了笔和纸,就准备一一记下来。
郭保济和谷主对此习以为常,在江南医学院,哪个学生不是这样的态度。不过,他们不开口,这些太医就是看到死,也看不明白他用了什么药。
郭保济没有给皇上和众人解惑的打算,让凤轻尘把八皇子身上的衣服剥掉,便带上口罩,不打算再说话。
他们三人之间很默契,有些事完全不需要说话,只要一个眼神便能知晓下一步要做什么。
凤轻尘这一次是给郭保济和谷主做助手,她需要密切关注这两人的动作,好在他们需要帮助时及时帮上,所以她也无法抽出精力,去看皇上和谢皇贵妃的表情。
引蛊虫出来是一个很痛快的过程,而且病人还要保持清醒,八皇子必须要承受蛊虫被驱动的痛苦,还要承受蛊虫从食道里爬出来痛苦。
这个过程有多痛,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
凤轻尘给八皇子喂了一颗药丸,八皇子吃下没有多久就开始哭了起来,原本没有什么精气的小孩,这伙却哭得撕心裂肺,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小手胡乱的半空抓着。
凤轻尘连忙抱紧,不让八皇子乱动,以免伤了自己。
“小八……”谢皇贵妃脚一软,直接跌坐在上,皇上没有管她,只是盯着郭保济和凤轻尘几人的动作。
“呜哇……呜哇。”八皇子越哭越凶,小身子不停地抽搐,众人怀疑再这么哭下去,小皇子会顺不过气,活活哭死。
“小八……不要哭,娘在这里,娘在这里。”谢皇贵妃此时已顾不得仪态,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听到八皇子越来越弱的哭声,什么也不顾得朝凤轻尘扑来,想要把八皇子抢过来。
凤轻尘反应极快,想也不想就抬脚,一脚把谢皇贵妃踢开:“娘娘,这个时候不要添乱。”
谢皇贵妃被踢得摔倒地上,却没有对凤轻尘发火,她全部的心神,都落在哭得快喘不过气的八皇子身上。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可她的儿子在受苦,她真得做不到无动于衷。
“小八,别怕,娘在这里,娘在这里,娘会陪着你。”谢皇贵妃趴在地上,双拳紧握,手心渐渐沁出血来。
“快,把娘娘扶下去。”皇上生怕救治过程出差池,连忙让宫人把谢皇贵妃带走。
谢皇贵妃却不肯走,她一再保证,她不会再失态。
皇上不耐烦她,警告地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她。
这个时候,谁也没空管谢皇贵妃,郭保济已经开始医治了,他取出五根长短、粗细不一样金针,飞快落针,保住八皇子的心脉。
凤轻尘死死地抱住八皇子,不让他动。
金针只能八皇子不死,却不能保证八皇子不痛,八皇子的苦声虽然渐渐止住了,但众人却知道,这并不是痛楚减少了,而是八皇子没有力气再哭了。
八皇子的脸色,也从之前不正常的潮红变得惨白,谷主眉头微皱,上前探了探八皇子的脉博,又检查了一他的口腔,转头对郭保济比了一个手势,让他快一点。
这孩子太弱了,恐怕撑不住蛊虫发作的苦。
郭保济摇了摇头,轻轻捏了一下针尾,只见针尾嗡的一声,以每秒上千数万的速度震动。
金针一动,八皇子手脚就有劲了,凤轻尘就是再无知,也知道郭保济用针手法之高超,绝不亚于赤炼水。
随着金针的颤动,八皇子的哭声也越来越有力,谷主轻轻点头,表示八皇子可以撑住。
呼……八皇子死不了,众人齐齐放下心来,可一秒众人的心又被高高提起……
1616这一刀,你看得懂学文不来
血,暗沉浓稠的血从八皇子的嘴里吐出来,那血的颜色完全不像是正常的人该有的,不过众人也不稀奇。
八皇子中了蛊毒,流出这样的血也是正常的,只是……
除了嘴角外,还有眼角、鼻孔,双耳,都有血冒出来,这样子就像是人家常说得七孔流血。
八皇子不会七孔流血而死吧?
这一刻,众人的心都被提了起来。他们不是担心八皇子的生死,他们更多的担心,郭保济和谷主引蛊虫失败。
只有谢皇贵妃,这么多人中只有谢皇贵妃是真正担心八皇子,谢皇贵妃眼睛睁得极大,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哭起来,手心全部被掐烂了,身体不停地在颤抖。
谢皇贵妃怕,很怕她的小八就这样死,死在她的面前。
“小八……”谢皇贵妃低低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到。
和谢皇贵妃相反,作为八皇子的父亲,皇上看到这一幕眼中只有光彩。
他之前蛊毒发作时和八皇子一模一样,八皇子这个状况应该就是蛊毒被驱动了,只是不知下一步,这两位神医会如何做?
是不是和太医一样,把血止住?
结果,出乎皇上和众太医的预料,郭保济并没有止血,而是从盒子里拿出三只乌黑无骨的软虫,将它们放在八皇子的脸上。
这三只软虫无骨,在八皇子的脸上慢慢爬行,它们所到之处暗沉的血消失不见,八皇子的脸上又恢复原有的色泽。
“这是吸血虫?”有太医小声问道,没有意外,他的问题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三只吸血虫看着虽小,速度却极快,不多时,八皇子脸上的血就它们吸得一干二净,就在它们还要再吸时,郭保济拿一根银针,沾了一点药粉在它们身上戳了一下。
那三只黑虫瞬间变得僵硬,凤轻尘连忙将它们取下来,丢入一个瓷品里。
众人隐约听到嗤的一声,可声音太小又太快,众人也不敢确定,只当自己听错了。
八皇子还在哭,除了谢皇贵妃外,恐怕没有人关注他的哭声,就连凤轻尘也视而不见。
不是凤轻尘心硬,而是八皇子这个样子根本哄不住。蛊毒发作的痛,就是大人都承受不了,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小孩子。
八皇子能哭出声来也是好事,至少说明八皇子还有一口气在,短时间内死不掉。
暗沉的血被吸干净后,众人就看到八皇子的肚子,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消下去,这个时候凤轻尘给八皇子灌了一碗药。
隔得老远,众人就闻到一股有浓郁的药味,不用想也知道这药极难喝,可八皇子却一滴不漏的喝了下去。
随着药下肚,八皇子的哭声也渐渐的缓了下来,小手和身子也不再扭动,乖乖靠在凤轻尘怀里,一脸纯真……
见八皇子一脸安详,没有露出痛苦的情,谢皇贵妃松了口气,双手稍稍松开了一些,双眼也多了几分神采。
她的小八,一定会活下来。
凤轻尘抽空看了谢皇贵妃一眼,看谢皇贵妃像个疯子一样,坐在地上眼神散涣,轻轻地摇了摇头。
可怕的治疗还没有开始,八皇子和谢皇贵妃还有得受……
一柱香后,八皇子窝在凤轻尘怀里睡着了,谷主上次查看一翻,朝郭保济看了一眼,郭保济上前把金针取下,凤轻尘转身就把八皇子放到水里。
水温还有些高,至少这个时候泡在水里,绝对称不上舒服。八皇子一入水就挣扎了起来,可他那点子力气,如何同大人斗?
凤轻尘双手卡在八皇子的腋下,把他按在水里,至于八皇子舒不舒服,则不是现在要考虑的问题。
蛊虫在八皇子体内,八皇子要舒服了,那蛊虫也就舒服了。而引蛊虫出来的过程绝对不会舒服,太过舒服的环境,只会让蛊虫不动。
郭保济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瓷瓶,拔开塞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入水里。
啪嗒……瓷瓶里的东西落入水中,那满满一桶水瞬间变黑,而且在不停地晃动。
“那是什么?”太医伸长脖子往里看,却看不出一个所以然。
凤轻尘离得近,她看得最清楚。
水里面那黑黑的不是药,而是虫子,密密麻麻的虫子浮在水面上,这画面实在撑不上好看。
而这个时候,水里的八皇子又哭了出来,并且小肚子一缩一鼓的,那鼓起的部位随时在变动,并且慢慢往上……
心口的部位鼓起,又往上一点,一点一点,直到来到喉咙处……
这个时候,谷主突然上前,按住八皇子的额头同,让他往后仰,把脖子露出来。
众人能清楚地看到,八皇子的喉咙处鼓了起来,即使是谢皇贵妃这个半点不懂的人,也知道那鼓起的东西,必是蛊虫。
众人眼也不眨,期待那蛊虫能再次往上,从皇子嘴里跳出来。
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噬尸蛊对外界的气息很敏感,它绝不会从嘴里跳出来,它要察觉到气息不对,只会迅速的缩回去,而下一次要把它诱出来,那就更难。
所以……郭保济不会给它机会,当蛊虫来到喉咙处时,郭保济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那样子不像大夫反倒像杀手。
不知何时,郭保济手上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八皇子喉咙处鼓起来的瞬间,郭保济突然举起刀子,朝八皇子喉咙划去……
噗的一声,八皇子哭声顿息,鲜血的红在半空划过一个弧度,众人眼睛都直了。
这,这是杀人……
“啊……小八。”谢皇贵妃悲痛的喊了一声,晕倒在上。
皇上脚步一个踉跄,全身都汗湿了。
可凤轻尘三人却不为所动,凤轻尘飞快地将八皇子抱出来,谷主则拿着一个药瓶,往八皇子伤口上洒,血很快就止住了。
郭保济站在一侧,露出一抹虚弱的笑。
“老郭,没事吧。”谷主上前扶了郭保济一把,从腰间抹出一个瓶子,丢给郭保济:“吃一丸。”
“没事。”郭保济虚弱地应了一声,握刀的手一松,匕首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众人惊了一跳,回过神后,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我,想要上前却又不敢上前。看到凤轻尘在给八皇子包扎伤口,又是往八皇子屁股上扎针,众人不解:难道八皇子没死?
众太医万分好奇,齐刷刷地看向皇上,希望皇上能上前寻问一二,好解他们心中的疑惑。
皇上犹豫片刻还是没有上前打扰,只是站在一旁看着,随身的太监拿出帕子,小心地给皇上拭汗。
药丸入腹,略作调息,郭保济勉强能站稳,喘了口气问道:“八皇子如何?”
众人脖子伸长,期待地看向凤轻尘,他们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1617胆量,皇上压力山大
“八皇子如何?”
凤轻尘这边正忙着给八皇子急救,要是别人问,凤轻尘根本不会理会,郭保济开了口,凤轻尘百忙之中抬头应了一声:“没事。”
这两个就像魔咒,众人一听齐齐松了口气,几个紧张过头的直接擦汗,一脸放松。
刚刚真得好惊险呀,那一刀下去他们所有人都以为八皇子死定了,没想到……
郭神医真是神了,就刚刚那一刀,就足已证明他神医的地位。
看似简单的一刀,可无论是时间、力度都要小心把握,要有一丝偏差不是前功尽弃,就是会要人命。
这解蛊毒的方法,郭神医就是手把手的交给他们,他们也不敢做,那最后一刀,他们看得懂却学不来。
最后那一刀,非常考验医者的眼力、手力和心力。他们没有那个信心,可以保证一刀下去,蛊虫飞出却不伤人性命。
“厉害呀!”
“佩服呀!”
众位太医齐刷刷地看向郭保济,双眼放光,一脸崇拜,恨不得匍匐在郭保济脚下,高喊:“师父,你收下徒儿吧。”
皇上胸膛起伏得厉害,看郭保济和谷主的眼神,也是晦暗难辨。在皇上看来,郭保济划在八皇子脖子上的那一刀,就好像是划在他的脖子上,他现觉得自己的脖子也跟着隐隐做痛。
之前那些痛他都不惧,可最后这一刀皇上不得不惧。八皇子没事,并不代表他也会没事,要是这一刀有一点偏差,他就命丧于此。
可要让其他人来代替郭保济划这一刀,皇上更不放心。
这种把生命交到别人手上的感觉,真得很糟糕。
皇上摸着自己的脖子,不知如何是好。
谷主和郭保济抽空看了一眼,两人低头贼笑:不吓死你,对不起我们的名号。
“你们几个上来。”谷主扶着郭保济走到凤轻尘身边,对旁边几个年轻的太医说道。
被点到的人一脸惊醒,飞快地跑了过来,恭敬地行礼:“神医。”
“把这头猪丢到水里。”谷主吩咐起人来,那叫一个自然呀。
没办法,他习惯使唤徒子徒孙了。
“是。”明明只需要一个就能抬起的小乳猪,却硬是四个人上前,这四人一抬发现不对劲:“咦,怎么这么轻?”
“里面被吃空了,当然轻。”谷主好心地解说,那四个年轻太医吓得腿软:“蛊,蛊虫在里面?”
四个年轻太医手一松,噗通一声,乳猪入水,水花溅了一地,这个时候众人才看明白,这水里面的哪里是药材,是虫……
“呕……”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立马跑到一旁吐了出来。
密密麻麻,又小又多的虫子,真得很恶心。
“没用。”谷主一脸鄙夷,那几个狂吐的连忙住嘴,一张脸憋得通红,不敢抬头,生怕被谷主和郭保济嫌弃,在大神面前丢了脸。
谷主把东西收拾了一下,转身对皇上道:“剩下的就交给轻尘了,我们两个累了,要先回去休息。”
说完也不等皇上说话,扶着郭保济就往外走。
凤轻尘这个时候也为八皇子做好急救,对皇上道:“皇上,八皇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臣女要抱八皇子去昭燕殿,做一进步治疗。”
“快去。把贵妃娘娘也扶过去。”皇上大手一挥。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郭保济那一刀,不停地想着那一刀,要是划在自己的喉咙上,会不会有事?
八皇子人小不懂事,面对锋利的刀子不会怕、不会躲,可他面对那个场景,还能和八皇子一样,仰起脖子一动不动,任人宰割吗?
不能……身体的本能,会让他自动避开危险。
皇上后悔了,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让八皇子先治,他知道医治的过程,只会更害怕,让医治的过程变得更危险。
现在要怎么办?治还是不治?
皇上陷入了两难……
一个时辰后,谢皇贵妃醒了,凤轻尘也忙完,在凤轻尘精心医治下,八皇子虽然仍旧一脸病态,但气息平稳,小脸没有一丝痛苦之色,看上去比医治前好了许多。
谢皇贵妃一醒来,整个人都傻掉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她的宫女不停地在她耳边说,八皇子没事,八皇子好好的,谢皇贵妃才猛得从床上翻了下来,直朝内殿跑去。
“小八……”她的儿子,谢皇贵妃一想到八皇子,就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世人皆羡慕她的出身,羡慕她入宫后得圣宠,可有谁知她的苦。身为谢家女,她为了家族利益入宫争宠,却得不到家族庇护;身为皇帝的女人,她贵为皇贵妃,却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
“小八,我的小八没事。”谢皇贵妃一脸狂喜地朝室内跑去,没有亲眼看到,谢皇贵妃无法安心。
“娘娘禁声。”谢皇贵妃冲到内室,凤轻尘朝她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谢皇贵妃连忙站住不敢上去,双手无意识的拽着衣摆,颤抖地问道:“轻,轻尘,小八他……”
“娘娘别担心,殿下无事。”八皇子已是太子,再叫八皇子有些不合适了。
谢皇贵妃一脸惊喜,连连点头,双手慌忙地擦泪:“轻尘,谢谢你,谢谢你。”
“这是臣女该做的。”凤轻尘语气恭敬,却多了几分疏离,谢皇贵妃听出来,却只能咬牙认了。
现在的谢家,现在的小八都是麻烦,沾上他们母子二人没有好下场,轻尘疏离他们也好。
凤轻尘一看就知道谢皇贵妃想左了,不过她也没有解释的打算,细细地告诉照顾八皇子的人,这几天如何照看八皇子,又说了自己明天什么时候会来,凤轻尘便提出要出宫。
虽然谢皇贵妃恨不得把凤轻尘留下,以免八皇子晚上突发状况,可谢皇贵妃却知道,依她现在的处境,她根本没有资格留凤轻尘下来,只能让宫女送凤轻尘出宫,同时去请一个太医来侯着。
凤轻尘走后,谢皇贵妃小心翼翼地走到小床边,看到八皇子活生生的躺在小床上,谢皇贵妃又哭又笑,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八皇子的脸,可一伸手却发现自己一手的血,只得生生收回。
“小八,别怕……以后娘会保护你,再也不让你伤害你。”谢皇贵妃站在小床边,轻声的说道,语气就像是哄小孩入睡,可谢皇贵妃却知道,她这话绝不是哄人的。
她的儿子受太多苦了,以后谁要敢伤害她的儿子,就先杀了她。
“娘娘,小殿下吉人自有天相,现在小殿下已经度过难过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昭燕殿的宫女上前安慰谢皇贵妃,其他宫人亦附和。
谢皇贵妃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她和小八未来的路不会更好,只会更难……
皇上不会放过她和小八。她得不到家族的庇护,但却要被家族所做的事牵连……
1618帝师,王家的立场
郭保济给八皇子引蛊很顺利,可不仅没有让皇上下定医治的决心,反倒让皇上更加犹豫……
如果郭保济要取他的命,那一刀只要偏一点他就死了。
赌还是不赌呢?
皇上在挣扎……
除了皇上以外,所有人都知道,不管皇上多么挣扎,他最终都会同意。治,还有一线生机,不治就真得只有死路一条了。
九皇叔一点也不着急,不管皇上怎么选,最终都会按照他设定的方向走。
原本九皇叔还想多给皇上一些时间,可因为赐婚一事,让九皇叔极度不满,九皇叔决定刺激一下皇上,让皇上尽快同意医治。
这一天下了早朝,九皇叔没有如往常那般回凤府,而是去了逐风楼。
九皇叔每次去逐风楼,京城都要死几个人,以至于京城的官员,都很怕把九皇叔和逐风楼联系在一起,就怕自己项上人头不保。
见到九皇叔进了逐风楼,暗中监视的探子很紧张,立马给自己的主人汇报,不管九皇叔要做什么,最好提前做好应对。
从九皇叔的马车,停在逐风楼的那一刻,皇城暗中一些力量就开始行动起来,想方设法打探九皇叔的行动,和九皇叔要见的人。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让九皇叔等?
探子在外面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可疑的人,就在他们认为,九皇叔来逐风楼是纯粹吃饭时,王家的马车来了……
没有任何意外,马车里坐的人是王锦凌。王锦凌并没有避讳任何人,大大方方地走进逐风楼,走进九皇叔所呆的包间。
原来,九皇叔要见的人大公子,想想也是,在京城能让九皇叔等、敢让九皇叔等的人,除了凤轻尘也就只有大公子了。
这两人会面,绝不可能是吃饭的小事。
探子们即紧张又激动,想方设法进入逐风楼,好打听两人的谈话消息。
消息如同雪花片一般,在暗中传递,不管是哪路的探子,他们的主子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务必知晓九皇叔和王锦凌说了什么。
九皇叔和王锦凌靠窗而坐,看着底下行色匆匆的路人,王锦凌笑道:“这么大张旗鼓的,你嫌京城还不够乱嘛。”
王锦凌是突然收到九皇叔的消息,虽不知九皇叔要做什么,王锦凌还是配合了。
横竖……皇上和谢家都快倒了,他站不站位都不重要。
“破而后立。”不把水搅浑一些,怎么能一网打尽。
东陵不安定,他后面的事情也无法做。东陵是他的基石,不把这块基石打牢,他后面的事都会受到阻碍。
“你就不怕反?”王锦凌并不是恐吓。舟王和咏王都有调兵的痕迹,楚城暗中亦在联私法其他几城,似乎想要联合起来,对东陵发兵。
东陵现在就是一个香喷喷的肥肉,任何人都想扑上来咬一口。
“本王从来没怕过。”只要江南王和清王不动,凭舟王和楚城想要反,那简直是做梦。
“不怕就好,我不希望东陵打起来。”王家的根基在东陵,东陵乱了对王家冲击最大:“说吧,让我来逐风楼有什么事?”
“别告诉本王,你什么消息都没有听到。”九皇叔冷笑,轻轻晃了晃杯中的酒,却没有喝。
王锦凌也不装傻,直接问道:“郭神医神奇的一刀,还是你拒婚的事?怎么?担心我去抢轻尘?”
最后一句完全是自嘲,九皇叔冷哼一声:“本王会怕你。”
“你确实不用怕我,轻尘信你,你怕什么。”王锦凌不承认他嫉妒了。
他和九皇叔短时间内都无法娶轻尘,可轻尘却愿意为九皇叔委屈自己。
九皇叔面无表情,不愿意和王锦凌谈私事,直接说出正事:“皇上在离间我们。”
“知道,不过注定不会成功。”凤轻尘不是感情用事的人,这个时候即使是不满,也会顾全大局。
“自然。”这一点九皇叔还是很自信的:“既然他要离间,我们便合作给他看。”
“合作,怎么合作?王家不参与皇位争斗。”王锦凌明白,九皇叔所说的合作,不是他们私下那个心照不宣的约定,而是特意做给皇上看得合作。
“不需要,本王没有现在称帝的打算。”现在两个字,充分说明了九皇叔的野心,王锦凌挑了挑眉,并没有多言,扬了扬手请九皇叔继续说。
九皇叔直言道:“明天进宫,接下太子太傅的职务。”
“太子太傅?我没兴趣教个小孩子。”王锦凌想也不想就否绝。
九皇叔早知会是这样,并没有劝说,而是平静地说了一句:“一个月后,帝师。”
不是每一个太子都能登位,也不是每一个太子太傅都会称为帝师,九皇叔此言是定了八皇子的路,也定了王锦凌的路。
八皇子还小,九皇叔没空管东陵的政务,王锦凌这个帝师肯定能得到辅政的权利,到时候东陵的政务也就全全由王锦凌决定,名面上是帝师,实际上却是暂代了帝王的职务。
“你不怕我把东陵改姓王?”这个诱惑的确很大,但对王锦凌来说却没有一点吸引力。
九皇叔看了王锦凌一眼,认真地说道:“只要你有那个本事,可以。”
“不相信我有那个能力?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把东陵改姓王。”王锦凌语气温和,可话中隐含的强势却让人无法忽视。
九皇叔冷笑一声:“本王说了,你要有那个本事,可以。”
王锦凌直视九皇叔的双眸,王锦凌没有从九皇叔眼中,看到半丝犹豫与后悔,摇了摇头,轻笑道:“你还真放心我。”
“你值得。”别的不说,王锦凌的人品九皇叔还是信的,王锦凌想篡夺东陵帝位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你这话很热血,很容易让人激动,可惜我已过了热血冲动的年纪,我不做士为知己者死这种事。”王锦凌也摆明了态度。
帝师他可以做,但他不会为了九皇叔的大业,而牺牲自己、牺牲王家。
“不需要。”王锦凌要能为他,而不顾王家的利益,那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王锦凌了。
两人举杯,看了一眼底下慌乱的行人,嘴角同时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闹了大半年,这京城,终于要安定下来了!
1619秘旨,皇上在安排后事
九皇叔和王锦凌在逐风楼碰面的消息,皇城中稍微有一点门路的人都知晓,皇上更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甚至这两人的谈话,皇上也知道了七八分。
“帝师,好一个帝师,这是当朕死了呢。”皇上气得把桌上笔墨砸了一地,看着属下递来的情报,恨不得把九皇叔和王锦凌撕碎。
他还没有死,这两人就这么嚣张,他要死了皇陵还有他的葬身之地吗?
说到皇陵,皇上不可抑制地愤怒了起来,他花了数十年为自己的修建的皇陵,毁于一场莫名其妙的天灾,皇家皇陵至今还末修建好,他要死得太早,死后连个埋葬的地方都没有。
不能死,他绝不能现在就死。
一通发泄过后,皇上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将手上纸揉成团,恨恨地道:“东陵九,朕不会死,朕就算死了,也要拉你做垫背。”
啪……皇上将手上纸团,用力朝墙面掷去:“来人。”
“皇上。”大太监上前,颤抖地肩膀泄露他此时的心情。
皇上发怒,他这个皇上的心腹也是怕的。
“研墨。”皇上看着乱糟糟的桌面,冷声吩咐。
大太监连忙让宫人送来新的笔墨,小心地在一旁侍候着,当墨研好、纸铺开时,大太监后退三步,低头看自己的鞋尖,生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皇上提笔,写了几封密信,多的字大太监没有看到,但那个“九”和“杀”字,大太监却是看到,心差点停跳了,大太监连忙调整好自己的气息,生怕被皇上发现。
皇上一口气写了三封秘信,并且亲自封好,随即又道:“宣三公、宰相和闻将军进殿,朕要拟旨。”
大太监瞳孔猛得收缩,飞快地看了皇上一眼,大太监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连忙跑了出去,亲自去宣旨。
半个时辰后,手握重权,又是皇上心腹的五人来到御书房,皇上屏退左右,亲手写好了传位的圣旨,并且对五人再三交待。
如果他没事,这份圣旨就作废。要是他死了,那就立刻按圣旨执行,接前太子现任江南王回京继位,赐死九皇叔和八皇子。
至于王家和王锦凌,皇上不是不想动,可他没有证据,光凭九皇叔和王锦凌在逐风楼的对话,并不足已定王锦凌的罪。
如果他活下来了,他肯定会慢慢收拾王家,要是他死了,他也会留下遗昭给新皇,让他留心王家,最好除了王家。
皇上这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这五人都是皇上的心腹,即使是谢家和九皇叔把持朝政期间,也动不了这五人。
这五人深知这份圣旨的重要性,五人对天发誓,一定会按皇上的圣旨办事,一旦皇上出了差池,他们绝不会让九皇叔多活一天。
随即,皇上雷厉风行,把禁卫军重新换了一遍,各个重要岗位,都换上了自己的人,确保九皇叔无法逼宫,无法趁他昏迷不醒时,把他软禁起来。
除了禁卫军外,皇上还把兵力布局重新做了调整,让自己的心腹带兵进京城,必要的时候可以勤王救驾。
一切准备就绪,皇上终于开口,让郭保济为他医治。
这一点在众人的预料之中,皇上不同意也没办法,放眼九州大陆,除了郭保济外再也没有敢说,能引出皇上体内的蛊毒。
谢家已经驱动过蛊虫,如果凤轻尘不出手压制,谢家还能暂缓蛊毒的发作,可凤轻尘一出手,谢家就再也没有办法了。皇上要是不接受郭保济的医治,就只能等蛊虫发作而死。
都是死,皇上只能选择赌一把。
郭保济收到消息后,让皇上再等两天,他为八皇子引蛊虫耗费了太多心力,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是。
皇上自是知道,那天郭保济从宫里出去,脸色有多难看。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皇上也不会催促郭保济,只是这两天的时间,让皇上备感煎熬。他虽安排好了后事,可有哪个人愿意死,即使有九皇叔陪他一起死,皇上也不愿意死。
皇上这一系列事虽然做得隐秘,可毕竟动作大了一点,九皇叔虽然查不到具体的情况,就凭皇上见得那些人,还有一系列安排,就知道皇上要做什么。
想要他陪葬?
九皇叔轻蔑一笑,皇上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真以为人人都想要弄死他。
连谢家都知道皇上这人的性子,可以逼但不能逼得太紧,一旦把皇上逼紧了,皇上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反击,九皇叔又怎么把皇上逼到不得不反击的地步。
皇上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九皇叔不仅不会让皇上这么快死,还会让皇上好好的,看看地看着东陵江山,如何落入他的手中。
九皇叔没有任何动作,冷眼看皇上像疯一样,拼命布局、安排后路,完全没有和皇上争取的意思。
可事实上,九皇叔手上的棋子已经落下,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静等结果……
把皇上的事丢一边,九皇叔终于可以停下来,好好休息两天了。不过,九皇叔休息的方法和别人不同,别人休息是在家好好休养,九皇叔休息则是找蓝景阳的麻烦。
九皇叔知道凤轻尘一直在寻找凤离挚和六长老的下落,之前他一直腾不出手来,自然没有办法帮忙,现在他闲下来怎么会放任凤轻尘一个人忙。
找人的最高境界,不是自己满世界去换,而是逼对方主动现身。九皇叔让人把凤离清歌是蓝景阳性.奴的事,在北陵一带传开。
凤离挚和六长老虽然有些本事,可他们的身份注定他们不敢乱动,九皇叔可以肯定凤离挚必然还在北陵境内。
凤离挚的为人九皇叔不了解,但九皇叔从他不顾一切救六长老的举动,可以推断出他是一个很重亲情的男人,他很在乎的自己的亲人。
他可以为凤离幽歌而向凤轻尘妥协,同样也会为了凤离清歌而冒险来东陵。
没有哪个父亲,能容忍自己的女儿,被人调教成性.奴,尤其凤离族人一下自诩出身高贵,凤离清歌又被当作凤离嫡女培养。
九皇叔的推断没有错,凤离挚此时确实隐匿在北陵,他得知凤离幽歌无事,清歌和蓝景阳走了,心里也动过一些心思,却被六长老给劝退了。
“为了幽歌,你也要暂时忍住。”是忍住而不是放弃,六长老也是不甘的,但他这份不甘还有理智,他不会为了这份不甘,出卖凤离族牺牲自己的孙子。
可是,当他们听到清歌的事,却再也坐不住了,不管是为了女儿,还是为了凤离族的颜面,他们都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凤离挚和六长老明知是陷阱,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从北陵来到东陵。
他的女儿(孙女),士可杀不可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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