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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神医弃妃 - 1750—17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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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50开导,不是每一种好都要接受
  孙思行虽然没这么快就放下秦宝儿,可却不会和以往那般,任秦宝儿亲近,孙思行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温和却疏离的道:“秦小姐找我有事吗?”
  “思行哥哥,你怎么也叫我秦小姐了,你之前不是叫我宝儿的嘛。”睫毛轻颤,眼眸蓄泪,秦宝儿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了,身子摇摇晃晃,好像随时会倒下去一样。
  “秦,秦……”孙思行连连后退,双手不知往里摆,想要伸手去扶秦宝儿一把,可想到双方的身份,又连忙缩回手,却不想此举引得秦宝儿更伤心。
  “思行哥哥,你怎么了?你这是讨厌宝儿了吗?”秦宝儿伤心欲绝的模样,就好像被人抛弃一般。
  凤轻尘看孙思行眼中闪过一抹心疼,怕孙思行又被秦宝儿蛊惑,连忙上前挡在两人中间:“秦小姐,你找我有事吗?如果没有要紧的事,还请便,我和思行有要事要办,恕我们不招待了。”
  凤轻尘看秦宝儿一副要倒不倒的样子就手痒,就想把秦宝儿拎到外面,让她学会什么叫站如松。
  尼玛,没骨头呢,说话就说话,一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唬谁呢。
  思行好不容易从秦宝儿的阴影中走出来,这个女人又阴魂不散的又缠上来,要不是看在蓝九卿的面子上,凤轻尘早就让人把秦宝儿给丢出去了,他们家养不起这么娇贵的主。
  秦宝儿来找凤轻尘没什么大事,就是发现最近自己在凤府的处境有些不妙,身边的丫鬟客气有余亲近不足,和刚来的时候完全是天差地别。
  秦宝儿知道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便寻了个机会,到凤轻尘和孙思行面前刷刷存在感,却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一向对她呵护有佳的孙思行,居然不理她了。
  这个认知让秦宝儿很受伤,秦宝儿努力想要修复孙思行和她的关系,可凤轻尘哪里会给她机会,直接把秦宝儿拉开了。
  秦宝儿这娇弱的小身板根本不是凤轻尘的对手,踉跄两步就被凤轻尘带开了,秦宝儿扭头看向孙思行,希望孙思行上前来解救她,可孙思行这伙正忙着数地板上的裂缝,根本看不到秦宝儿期盼的眼神。
  “秦小姐,有什么事你直说,我和思行还有要事要办。”凤轻尘提高音量,终于引起了秦宝儿的注意力,让秦宝儿收回锁在孙思行身上的眼神。
  秦宝儿收起脸上的哀怨,朝凤轻尘温柔一笑:“轻尘姐姐,我听说你昨晚没有睡好,特意起早,给你炖了清心润肺的汤,你快尝尝。”
  秦宝儿从侍女手中接过托盘,双手递到凤轻尘面前,凤轻尘淡淡地看了一眼,即不接过也不说话。
  “轻尘姐姐?”秦宝儿颤抖着小手,小心地催了一句,凤轻尘不接她也不收回来,就这么一直端着,一脸期待地看着凤轻尘。
  没多久秦宝儿就撑不住,双手颤抖,碗盘轻颤,可她却依旧没有收回手,咬着唇硬撑。
  固执的女人,也是个难缠的女人。
  在秦宝儿的坚持下,凤轻尘终于接过她手上的汤,可秦宝儿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到凤轻尘随手将汤碗放在一边。
  “轻尘姐姐,你不喝吗?趁热喝效果才好。”说话间,秦宝儿殷勤地上前,伸手就要将托盘里的碗端出来,却被凤轻尘阻止了:“秦小姐的好意我心领,这是丫鬟的活,就不劳秦小姐动手了。”
  “没关系的,只是一点小事,不需要麻烦她们。”不知秦宝儿是没有听懂,还是不懂装作不懂,她依旧顾我,凤轻尘却不耐烦,一拍桌子厉喝:“你们都是死人嘛,秦小姐是客人,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让客人动手。”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跟随秦宝儿进来的两个丫头咚的一声就跪下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丫鬟连忙上前,要接过秦宝儿手中的活,却被秦宝儿避开了:“轻尘姐姐,你别凶她们,是我不好,可我……我只是想亲手给轻尘姐姐炖汤,不想,不想丫鬟帮忙。”
  “秦小姐,你不必为她们求情,此事与你无关。这些丫头居然敢让客人去厨房,再不教训就要爬到主子头上了。”凤轻尘和颜悦色,可话里话外却说秦宝儿多管闲事。
  秦宝儿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孙思行心有不忍,可刚张嘴就被凤轻尘瞪了一眼,不敢忤逆师父的乖徒儿只好乖乖地闭嘴。
  “你们几个回去找管家领罚。”凤轻尘并不是真心要处罚丫鬟,所以没有直接说出惩罚,两个丫鬟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悄悄地松了口气。
  还来不及领罚,就听到秦宝儿道:“轻,轻尘姐姐……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错。”
  说着说着,秦宝儿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轻尘姐姐,我不知道,不知道厨房不能进,我只是听说你昨晚没有睡好,才想着给你炖汤,我真得没有别的意思。”
  字字关心,句句血泪。搞得自己好像恶毒女配,凤轻尘在心里把秦宝儿鄙视一遍后,和颜悦色的道:“多谢秦小姐的好意,不过这些事下人都会做,要是秦小姐你把下人的活都抢了,我养她们做什么。”
  “轻尘姐姐,我没有抢下人活的意思,我不过是关心你,你就不能理解我嘛。”秦宝儿哭得很伤心,凤轻尘话里话都把她比作下人,她怎么听不出来。
  “秦小姐的关心我心领了,你是凤府的贵客,这些琐事就不打扰你了。听思行说秦小姐你虽然恢复得不错,可身体还很虚弱,这段时间还是好好静养的好,天冷了,要是着凉了我就不好向步庄主交待了。”客人管到主人头上,秦宝儿还真当自己是盘菜,她想关心别人,别人就得受着?
  “轻尘姐姐……”秦宝儿哭得更伤心了,身子摇晃得更厉害,好像随时要倒下一般。凤轻尘实在不想继续做欺负善良美好女子的恶人,挥手道:“秦小姐不舒服,你们扶秦小姐下去休息。”
  “是。”丫鬟半拖半拉地把秦宝儿带了下去,花厅里很快就剩下师徒二人,孙思行抬头看了一眼凤轻尘,想说什么,可想想低头不语,如此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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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51心疼,招惹不起这样的女子
  凤轻尘没空陪孙思行玩你猜你猜你猜猜的游戏,直接道:“思行,有什么话你就说。”她可以肯定,孙思行一定不满她待秦宝儿的态度。
  果然,孙思行犹豫片刻说道:“师父,虽然我和秦小姐之间有些误会,可是秦小姐她没有恶意,她是真得很崇拜师父你,想要亲近师父你,你能不能对她好点?”
  孙思行看凤轻尘皱眉,立马改口:“只要别这么苛刻就好了。”
  她对秦宝儿苛刻?
  早知道会这样,可听到孙思行这么说,凤轻尘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压下心中的失望,凤轻尘勉强笑道:“思行,这一切都是秦小姐自找的,我并没有要求秦小姐对我这么体贴,处处关心我,时时关注我。
  思行,秦小姐不是我什么人,我没有义务对她好,更没有回应她热情的义务。她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这样的病人我这一生要遇到无数,如果人人都像秦小姐这样,而我又要一一回应,那么我这辈子什么都不用做,光应酬那些病人就好了。”
  “师父,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孙思行着急地想要解释,可发现自己说来说去,似乎都无法说服自己,更不用提说服凤轻尘了。
  “师父……”孙思行可怜巴巴地看着凤轻尘,凤轻尘终是不忍苛责孙思行,轻叹了口气:“思行,不是每一个对我们好的人,我们都要对她好,也不是每一种好我们都要接受。”
  秦宝儿这种好,凤轻尘就消受不了,秦宝儿的种种行为,已经给她带来了困扰。
  “我知道秦小姐没有恶意,可她这种对谁都殷勤备至的做法,很容易让人误会,也会给我造成困扰,毕竟我真得没有时间,天天顺着她、回应她的善良美好。”
  凤轻尘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孙思行不认同,又继续道:“秦姑娘对人好,不分男女,我是姑娘家还好,如果我是一个男子呢?她这样对我,我肯定以为她倾慕于我,到时候说不定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害自己受伤。”
  凤轻尘这话是在拿自己做比喻,可换言之也是在说孙思行,秦宝儿就是用这种善良美好,与孙思行暧昧,让孙思行不知不觉中就看中她,然后……又一脸无辜的说,自己只是把孙思行当成哥哥。
  也许秦宝儿是真得把孙思行当成哥哥,可是这种暧昧太伤人了,尤其是对孙思行这种不识情滋味的单纯少年来说。
  “我……”孙思行张了张嘴,想到秦宝儿不论何时、何地,逮到机会就关心自己,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得空的行为,孙思行一肚子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仔细回想起来,路上他确实因为秦宝儿耽误了行程,也耽误了不少正事。
  “师父,是我错了。”孙思行低头认错,凤轻尘却没有多高兴,只是轻轻摇头,转而提起凌默的事:“你刚刚说,你确定了凌默喉咙里的异物,是什么?”
  “是,是……”一提这个,孙思行就把秦宝儿抛到了脑海,怒气腾腾,可偏偏是了半天,又说不出重点。
  “是什么?”凤轻尘追问了一句。
  “是……”孙思行一脸尴尬,抬头看了凤轻尘一眼,眼中的怒火更胜,双手紧紧握成拳,闭着眼说道:“凌默喉咙里的东西,是,是……”
  孙思行说到这里又是一顿,凤轻尘都快被他给急死了,就在凤轻尘打算放弃时,孙思行咬牙说了出来:“师父,凌默喉咙里的异物是男子,男子的睾丸。”
  最后两个字说出来,孙思行的耳尖都能掐出血来,而他的话就像魔咒,花厅一片寂静,凤轻尘嘴巴微张,愣在当场……
  孙思行悄悄睁开眼:“师父,你怎么了?”
  “思行,你说,你说……”凤轻尘整个人还是呆呆地:“凌默喉咙里卡得是……”那两个字,凤轻尘没有说出来,但哽咽的语气却让孙思行明白,凤轻尘在为凌默难过。
  说开了,孙思行也没有之前那么羞涩,轻轻地点了点头:“我问过绿晴姑娘了,是凌默自己的。是凌默哥哥让人割下来,然后喂到凌默的嘴里,有一个吞了下去,这个就卡在喉咙里,这么多年来一直吐不出来,也吞不下去,就好像长在喉咙里一样”
  “难怪,难怪他不让人碰。”凤轻尘知道宫刑有多残忍,却没有想到凌天居然会用在凌默身上。
  那个初见时风光霁月、风度翩翩的凌天,居然有如此阴暗的一面,对自己的弟弟下这么狠的手,就算是复仇,可那时候的凌默有什么错?
  孙思行点头附和,叹了口气:“师父,凌默他真得很惨。”饶是见惯各式各样的病人,也没有遇到一个像凌默这样的人。
  “这世间和凌默一样,比凌默更惨的人也有,只是你没有遇到。”凤轻尘比孙思行更快稳定情绪:“思行,别去想那些我们做不到的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最大的能力,帮助凌默摆脱病痛,走出阴影。”
  “我有把握可以医好凌默的伤,可他心里的伤我怎么医?凌默这辈子都不可能……”孙思行说到后面,根本说不下去了。
  凌默这辈子都不可能当个男人,他这辈子都被凌天毁了。
  “顶天立地,有担当、有责任心便是真男儿。”凤轻尘拍着孙思行的肩膀:“别为凌默担心,他比我们想象中的坚强,他会好好地,以后的生活只会更好。”
  凌默的病情只有凤轻尘和孙思行两人知晓,凤轻尘和孙思行都不是多嘴之人,他们二人也特意警告过绿晴,这件事谁都不能说。
  这是凌默的伤,说出来就是生生把凌默结了疤的伤口扣烂。
  绿晴哪里会说不,绿晴感动凤轻尘和孙思行为凌默所做的一切,当即就给凤轻尘和孙思行跪下来了:“能遇到凤姑娘和孙大夫,是小主子的福气。绿晴代小主子给两位磕头了。”
  不顾凤轻尘的阻拦,绿晴执意给两人磕满九个头才停下,而他们不知,在暗处凌默与左岸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凌默红着眼睛,泪流满面……
  1752黑状,这辈子都得还债
  隐藏数十年的秘密被揭开了,心中的枷锁也被取下,凌默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其实,秘密被揭开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堪,看到凤轻尘、孙思行和左岸只有心疼没有厌恶,凌默终于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
  从这一刻起,他终于不用再背负沉重的过去,不用再提心吊胆,害怕身边的人发现自己不同,也可以坦然地面对凤轻尘和孙思行,不用在他们面前伪装,不用担心他们发现自己的残缺后,用鄙夷的眼神看自己。
  他,解脱了!
  凌默闭眼,吐了一口浊气。
  左岸拍了拍凌默的肩膀,无声地安慰:凌默过去的一切都随着那场大火埋藏了。没有天穹堡,没有凌堡主,现在活下来的,是一个全新的凌默。
  凌默的身体特殊,即使放下心中的枷锁,短时间内依旧不能接受凤轻尘的靠近,也无法接受麻醉等药剂。
  一用麻醉或者迷药类的药物,凌默就全身僵硬,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凤轻尘和孙思行也没有办法。
  孙思行的计划是,让凌默清醒地接受手术,可手术带来的痛,却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孙思行和凌默说了一下,凌默眉都没皱就应了下来。
  他这辈子什么痛没受过,他不怕痛,他可以保证,不管刀子在他身上开什么口子,他都能眼都不眨一下,纹丝不动,让孙思行没有后顾之忧。
  虽有凌默的保证,可孙思行还是担心,为了确保手术顺利,孙思行在凌默身上开了一个小口做试验,结果证明凌默确实是比常人更能忍受痛。
  如果不知凌默曾受的苦,孙思行和凤轻尘也许会认为,凌默是天生痛神经迟钝,可得知凌默的过去,孙思行和凤轻尘知道,凌默这是习惯了疼痛,痛到了麻木。
  要说不心疼那是骗人的,即使医过那么多病人,凤轻尘和孙思行还是很心疼凌默的遭遇。凌天报仇凤轻尘可以理解,但凌天报复的手法凤轻尘无法认同。
  杀人不过头点地,凌天却是让凌默一辈子都活阴影里。
  敲定好凌天的医治方案后,孙思行便着手准备手术相关事宜,凤轻尘前期可以帮一下忙,真正手术时凤轻尘只能在外面,因为凌默无法接受孙思行以外的人碰触。
  秦宝儿得知孙思行要给凌默动手术时,寻了个机会找上门:“思行哥哥,这里不是江南,你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合适的助手,我给你帮忙好不好?”
  “不用了。”经过凤轻尘的开异,孙思行面对秦宝儿自然多了,拒绝起来也毫不含糊。
  秦宝儿一听,泪水立刻盈满眼眶:“思行哥哥,你嫌弃宝儿了吗?宝儿现在已经可以做得很好了,要不你考考宝儿,宝儿一定可以通过。”
  孙思行看了秦宝儿一眼,心隐隐抽痛,却坚定地摇头:“这次手术,我不需要助手。”
  秦宝儿是学得不错,可因为身体的原因,她只能跟一些小手术,时间一长身体就撑不住,到时候不知是要救病人,还是要救她。
  “怎么,怎么可能会不需要呢。在路上的时候,我们遇到病人,思行哥哥你也让我帮过忙。现在是因为轻尘姐姐要给你当助手,所以你不需要我了是吗?”秦宝儿抽噎了一声,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以前孙思行不觉得,可细细一听才觉得秦宝儿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
  幸亏这次是真不需要手术助手,要是和往常一样,师父给他当助手,秦宝儿这话不就是在说,师父抢了她的活,把她挤掉了嘛。
  自己果然还是太不知事了。
  孙思行自嘲一笑,却不再秦宝儿面前表露,只再三强调此次手术不需要人帮忙。
  孙思行软硬不吃,秦宝儿也没有办法,只能一脸失落的回去,一步三回头,希望孙思行改变主意,却不想她越是如此,孙思行心里就越难受。
  自己到底是多蠢,才会为了秦宝儿,劝说师父让师父对她好点;自己到底是有多蠢,才会认为秦宝儿喜欢他。

  秦宝儿明明是对谁好,在秦宝儿眼里任何人都没有差别,她对任何人都能展现自己的善良与体贴。然后,让旁人都认为她是个美好的女子,值得所有人呵护。
  这样的女子,左岸说得对,他招惹不起!
  凤轻尘和符临说她最近很忙,并不是推脱之词,凌默的手术她很重视,无论是前期准备还是术后安排,凤轻尘都全程盯着,虽不至于十全十美,但也不能因人为的疏忽,造成医疗事故。
  手术要的设备,凤轻尘需要从智能医疗包拿,当凤轻尘启动智能医疗包,看到屏幕上的大红字时,整个人都呆了。
  “怎么会这样。”屏幕一片红色,提示音也特别刺耳,让凤轻尘一度怀疑,智能医疗包不会报废了吧。
  “可别给我傲娇。”凤轻尘惴惴不安,她可以肯定自己是因为智能医疗包才重生一回,如果智能医疗包废了,她会不会就此魂飞魄散。
  死她不怕,可现在她舍不得死,她要死了小凤谨怎么办?
  凤轻尘面色凝重,飞快地按动智能医疗包,想要查清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智能医疗包发出红色警报,这一看凤轻尘傻眼了。
  “要不要这么虐?医德还能负成这样,我就只是杀一个人,那人还没有死呢。”看到医德系统上的数字变成刺眼的红色,凤轻尘快哭了。
  这是要闹哪样,她记得她之前明明有上百点医德,不就是杀一个人嘛,按系统规则顶多是扣几百点,至于扣成负数嘛,还负这么多。
  “有生之年,我都要用来还债吗?”负999点医德,她得救一千人才能还清债,然后要兑换物品,还得继续救,这么下去……
  “我这辈子都只能为系统君你工作了。试用品,有必要这么不靠谱嘛。”
  捶地!
  要不是智能医疗包嵌在手臂里,她真想把这玩意扣出来,然后狠狠踩两脚。
  系统也太任性了,想怎么扣就怎么扣,蓝景阳的命有这么值钱吗?
  “啊……”凤轻尘还要抓狂了。如果不是在古代,凤轻尘真想杀到研究所,让研究所那帮科学家们看看,这是什么破烂系统,坑人系统还说不定。
  “师父,你没事吧……”手术房外,听到下人通风报信的孙思行小跑地赶过来。
  下人说,凤姑娘好像受刺激了!
  1753旨意,不能再等了
  医德成负数已成既定的事实,凤轻尘就算有心也无力更改,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多救人,早日把赤字抹平,以免智能医疗包再傲娇。
  和孙思行说了一句无事,凤轻尘熟练地从药架和器材室,拿出相应的设备,这些设备将会放在手术室,不会再放回智能医疗包。
  凤轻尘担心智能医疗包主会再出故障,毕竟这款产品现在还是临床实验阶段,到底有多少BUG还真不好说。她发现了问题又不能找科研所的处理,只能自己多多小心,以免再次被智能医疗包坑。
  不过,被智能医疗包以用医杀人的名义,狠狠扣掉一笔医德后,凤轻尘心中的不安与自责又少了几许。
  她已经受到惩罚了,未来也会有系统监督她,哪怕是为了这天文数字的医德,凤轻尘也不会再乱用医药杀人了,这代价太高了。
  凌默手术当天,凤轻尘虽然不能进手术室,可一直在外间守着,以免孙思行有需要时找不到人,而秦宝儿也打着关心孙思行和凌默的旗帜,在小木屋外间等着。
  秦宝儿不知小木屋是里外两间的,看到凤轻尘和孙思行一同进小木屋,那哀怨与责怪的眼神,让凤轻尘寒毛都竖了起来,好在孙思行手术前有些小紧张,不停地在和凤轻尘说话,没有发现秦宝儿的不满。
  本来,手术前作为大夫要安慰病人,可这一次却完全相反,凌默半点不紧张,孙思行却紧张得半死。
  当然,凤轻尘知道,孙思行并不是因为动手术而紧张,而是因为凌默没有打麻醉,整个手术过程,凌默都是清醒的状态。
  这是孙思行第一次在病人清醒的情况下,切开病人的喉咙,有多紧张可想而知。事实上,别说孙思行就是凤轻尘也很担心,生怕凌默有个好歹。
  虽然手术前,凌默已经签了术前同意书,即使凌默死在手术台上,孙思行也不用背负人命官司,可这是一条人命,哪能儿戏。再说了,术前同意书,只是让大夫有个保障,并不是让大夫不拿人命当回事。
  凤轻尘在屋外,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能凭时间来推断手术进行到哪一步。
  屋内除了器材相碰的声音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这种低气压让凤轻尘很压抑,可凤轻尘又不敢来回走动,以免发出声响影响到屋内两人,更不敢在门口探头探脑。
  要知道,屋内的两人都是清醒的,她一进去就会被屋内的人发现,到时候打断了手术进程就糟糕了。
  凤轻尘此时的心情,比等待手术结果的家属更纠心,家属只需要担心病人,她不仅需要担心病人,还要担心主刀医师的情况。
  受当家主人影响,今天整个凤府的气氛都很凝重,十八骑一个不少的守在小木屋外,不许任何人靠近,包括秦宝儿。
  安排十八骑防守时,左岸一直觉得凤轻尘这是小题大做,凭凤轻尘现在在东陵的地位,哪有人敢擅闯凤府,可当连城主拿着太上皇旨意,带兵冲入凤府时,左岸才叹凤轻尘英明,这年头真不缺作死的人。
  连城主一再求见凤轻尘,都被凤轻尘推拒,九皇叔又亲征夜城,连城主怕夜长梦多,不得已只好通过一些人,暗地里和太上皇联系,稍稍让出一些利益,让太上皇给他撑腰,让他可以带人入凤府,让凤轻尘不得不见他。
  有太上皇的旨意,凤府的护卫也不敢阻拦,管家亲自打开大门,将连城主一行人迎了进来:“请城主大人稍等,小人这就去禀报我家姑娘。”
  管家在凤府当差这么久,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大场面,并不惧。
  “本座等着。”连城主毫不客气地在主位上坐下,想要压一压凤轻尘的气势,管家眉毛微抽,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让下人奉上茶后,便去小木屋找凤轻尘。
  小木屋在凤府最偏僻的地方,管家年纪大了,走得也慢,连城主等了一刻钟没有等到人,直接带人往凤府内走,凤府的护卫拔刀相迎,可对方却拿出太上皇的旨意,并且连城主此次带来的人,本身就是东陵的兵,而且个个身手不差,凤府的护卫想要以少胜多很有难度。
  半路上,连城主和管家碰面了,管家停下来问道:“不知城主这是何意?”
  “本座还想问凤姑娘是何意,本座奉皇命前来,凤姑娘也拒而不见?”连城主在东陵皇城磨叽了数个月,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如果是九皇叔不给他面子,他忍了,谁让他们理亏在先,九皇叔怎么揉搓他们都是应该的,可凤轻尘算什么?
  不过是一个仗九皇叔势的女子,居然也敢一再不把他当回事,要是凤轻尘真成为他们主母,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于公于私,连城主都不会轻易向凤轻尘低头。
  连城主的怒火来得莫名其妙,管家暗自皱眉,却不肯退让半步,挡在连城主的面前,客气地道:“我家姑娘正在给人治病,还请连城主稍等片刻。”
  “本座也等着凤姑娘的救命。”连城主根本不信,只当又是凤轻尘不肯见他的推脱之词,朝身后的侍卫一扬手,便有人上前将管家扣住。
  “大胆。”凤府的护卫这下不再退了,直接对上连城主带来的护卫,双方就这么打了起来。
  管家眉头直皱,有心想要叫停,可连城主带来的人根本不听管家的话,还是管家身边一个小厮机灵,见状溜了,没命地往小木屋的方向跑。
  连城主看到了却没有阻拦,他本意就是让人去找凤轻尘。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连城主很担心明天就收到夜城战败,九皇叔大捷的消息。
  到那时候连城可就没有能威胁东陵的筹码,所以,今天说什么也不让凤轻尘再躲他,今天一定要凤轻尘松口,不再追究景阳绑走她弟弟的事,让东陵松口放人。
  “姑娘,姑娘,打起来,打起来了……”小厮远远地喊了起来,十八骑同时拧眉,转头看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隐在角落里的左岸没得选择,很快就现身,挡住那个小厮的去路:“你家姑娘正在忙,不得骚扰。”
  “左,左公子,打,打起来了。连城主带人把管家拿下了,还一路朝这里打来。”小厮不敢往前,急忙把事情说清楚,而这个时候,连城主在一小拨人的保护下,朝小木屋走来……
  1754打断,阻止九皇叔和凤轻尘在一起
  手术室内,手术已进行到关键时刻,凌默已做好准备,孙思行正准备下刀将凌默的喉咙割开,可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孙思行惊了一跳,握刀的手一个不稳,险些就切错了伤口。
  “师父。”孙思行极度不满,语气也少有的严厉。
  突来的喧哗声,害孙思行吓出一声冷汗,凌默亦是惊了一跳,双眼猛得睁开,让手术生生中止。
  凤轻尘不用想,也知手术进行了到紧要关头,连城主这一喊,不仅打乱孙思行的节奏,也吓到躺在手术台上的凌默。
  混蛋!凤轻尘暗骂一声,脸色比孙思行还要难堪几分,压下心中的怒火,朝室内道:“思行,凌默你们不用担心,外面的事交给我,你专心做你的手术,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
  在东陵,除非不想活,不然没人敢闯进小木屋。
  “我知道了,师父。”孙思行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可要瞬间找回刚刚的感觉,立马下刀确是不可能了。
  凌默虽然闭上了眼,可飞速跳动的心跳,也达不到手术时要求的频率,两人只能静等情绪平复再动刀了。
  屋内的情况,凤轻尘不用亲眼看也能猜到一二,虽怒极,可也知不能再吵孙思行,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看到连城主和秦宝儿在叙旧,这个时候凤轻尘才想起,秦宝儿和步惊云似乎在连城呆过一段时间。
  凤轻尘一出来,秦宝儿和连城主就停了下来,同时转头看着她,秦宝儿好似没有看到凤轻尘的怒火,一脸欢快地上前:“轻尘姐姐你出来了,连伯伯奉太上皇的旨意来找你哦。我给你介绍,这位是……”
  “不用了,我知道这位是谁。”凤轻尘冷着一张脸,将秦宝儿的话打断,严厉的道:“连城主,不管你有什么事,麻烦先带你的人出去,凤府内宅不是什么人都能闯得。”
  有太上皇的旨意了不起,她还能拿出皇上的旨意呢。
  “实在抱歉,本座不知凤姑娘真得在忙,一连数日上门,都没有见到凤姑娘,今日本座得到消息,凤姑娘一直在府上没有出门,便带人来碰运气,不想拢了凤姑娘的正事。”连城主看似请罪,实则句句责怪凤轻尘。
  要不是凤轻尘一连数天拒而不见,他又怎么会破门而入。
  “轻尘姐姐你别生气,连伯伯是真得有很重要的事找你,一时着急才会这样。”秦宝儿似乎完全不懂看人脸色,哪怕刚刚被凤轻尘凶了一顿,这伙也能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笑着劝说。
  凤轻尘无力和秦宝儿争辩,直接过滤她的话,对连城主道:“连城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我们去正厅说。”
  连城主虽想给凤轻尘一个下马威,可也知现在不是时候。在东陵,他只能借太上皇的名义威慑一二,现在凤轻尘服软,连城主自是不会添乱,示意身后的人退下,又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凤姑娘先请。”
  凤轻尘朝连城主点头,却没有往前走,而是回头对十八骑道:“你们给我听着,不管是谁,奉谁的命而来,只要敢在外面喧哗,直接给我射杀。那什么太上皇、皇太后的旨意通通不必理会,想要旨意,我随时可以进宫请当今圣上下旨。”
  凤轻尘这是打连城主的脸,也是直接告诉连城主,太上皇的旨意她凤轻尘不放在眼里。一朝天子一朝臣,东陵当政执权的只有皇上,太上皇的命令谁听。
  连城主一张老脸忽青忽白,偏偏秦宝儿还不懂事的点头:“思行刚刚正在救人呢,要是吵到思行哥哥,害思行哥哥出了错就不好,连伯伯你刚刚确实不应该大声喧哗,你这样太失礼了。”
  连城主的脸色更难看了。凤轻尘难得给了秦宝儿一个好脸色,这个姑娘单纯也不是没有用处,这话深得她心。
  当然,凤轻尘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有,见连城主气得头顶快冒烟了,凤轻尘大发慈悲把人引到正厅。
  老狐狸不愧为是老狐狸,到正厅时连城主已恢复正常,不过主位却被凤轻尘抢坐了,连城主只能委屈地坐在下首,想要在气势上压倒凤轻尘的计划落空。
  连城主暗吸了口气,调整气息,尽量以平和的声音道:“凤姑娘,本座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想必凤姑娘也知晓。我们连城一向九皇叔交情不错,还请凤姑娘看在九皇叔的份上,卖我连城一个面子,日后我连城上下必记凤姑娘的好。”
  连城主借太上皇之威闯入凤府,却没有再借太上皇的势,逼凤轻尘松口放人。要是太上皇的势那么好用,连城主早就许下重利,让太上皇命人放了景阳。
  “九皇叔和连城有什么交情?我怎么没有听九皇叔说过?如果连城与九皇叔交情这么好,连城怎么会三番两次要置我于死地呢?”凤轻尘审势地看着连城主,连城主起初是不明白,直到凤轻尘说出“大街狙杀”这四字,才明白凤轻尘指得是哪件事。
  这么隐秘的事凤轻尘也查到了?又或者,凤轻尘这是在诈他?
  连城主不动声色地看着凤轻尘,想要从凤轻尘脸上看出一二,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凤轻尘又岂是会轻易表露心思之人。
  连城主没法,只好装糊涂,怎么也不肯承认此事。
  绑走凤谨还能找理由解释一二,可动用那么多人,冒那么大的风险,在大街上杀凤轻尘,这事绝对解释不过去,一旦承认连城必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把蓝景阳带回去。
  凤轻尘早就料到连城不会承认,可没想到连城主会否认的这么彻底,甚至倒打一耙,暗指她栽赃陷害,故意往连城头上扣帽子,想要借机在连城头上捞好处。
  哼……
  凤轻尘怒极反笑:“区区一个连城,不过是弹丸之地,也值得我拿命去陷害你们。”
  “凤姑娘这话说得不对,我连城和东陵相比虽是弹丸之地,可对凤姑娘你来说,却是一块宝地。”连城主自信满满,好似凤轻尘越生气他便越高兴。
  “确实是宝地,风水宝地。”
  专门用来埋死人的地方,就不知下一次连城要用来埋谁了……
  1755打脸,一次就搞定
  风水宝地确实是赞美不错,可这四个字一向用来形容埋死人地方。饶是连城主风度再好,听到这话也无法不变脸。
  “凤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我连城与你无冤无仇,你口出恶言中伤连城,到底是何居心。”连城主是打定主意,不仅不能承认凤轻尘之前的指责,还要义正言词把责任推到凤轻尘身上。
  凤轻尘真心佩服连城主的厚脸皮,冷讽道:“连城主,我乱说什么了?宝地二字是你自己说出来的。”不等连城主接话,又道:“和我无冤无仇这种话,连城主居然说得出口,你们连城的人果然个个厚颜无耻。”
  “凤轻尘,你别血口喷人。”连城主面对姑姑都能保持冷静,可被凤轻尘恶言一激,便失去了理智。
  不是连城主不冷静,实在是凤轻尘话中的意思,让人无法淡定。
  “血口喷人?我所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哪来的血口喷人。你们连城杀我不成,便使计绑走我弟弟,计划落空被官兵当场抓住,还能说自己是清白的。清白?恐怕青楼的妓子,也比你们清白。”凤轻尘不客气的反击回去,丝毫不惧得罪连城主。
  只要蓝景阳和连城有瓜葛,她就不可能和连城修好。
  “凤姑娘,你说我连城派人伏杀你,也得要有证据,空口白牙就往我连城头上扣罪名,你当我连城好欺负。”被凤轻尘比喻成青楼妓子,连城主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证据?”凤轻尘冷笑:“我要有证据你还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凭你们派奸细混入东陵,在东陵狙杀当朝贵女的罪名,东陵就能发兵把你一个小小地连城给灭了。”
  凤轻尘话里话外,都没有把连城看在眼里,让连城主越发地坚定,他们必须要阻止九皇叔和凤轻尘继续在一起。
  如果最后九皇叔成功坐上那个位置,有凤轻尘这样一个主母,对他们来说绝不是什么幸事。
  连城主气得直喘粗气,张嘴就要反驳,可就在此时,脑中灵光一闪,连城主直接闭嘴盯着凤轻尘,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他,他居然被凤轻尘牵着走,完全偏离了主题。
  该死!
  连城主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栽凤轻尘这个小姑娘手里,当下看凤轻尘的眼神,又多了些许的深意,收敛怒气,似笑非笑地道:“凤姑娘,本座小看你了。”
  此言一出,凤轻尘便知对方识破了自己的计划,也不怒,只和连城主一样装傻:“连城主说什么我听不懂,时辰不早了,我就不留连城主用午膳了。”
  说完便端茶送人,可连城主要这么好打发,王锦凌就不会被他烦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本座知道凤姑娘时间宝贵,本座这就长话短说,凤姑娘你给本座一个准信,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放人,又有什么条件?”这话竟是不给凤轻尘第二种选择,除了放人还是放人。
  “这是官府的事,我一介女子如何插手。”凤轻尘也装傻,连城主呵呵一笑:“凤姑娘你是苦主,这事你不告了,官府那边本座自会摆平。”
  凤轻尘垂眸说道:“城主都说了我是苦主,我又怎么可能不告。”
  “这么说,凤姑娘是打定主意,要和本座拗到底?”连城主说到这里,已显露峥嵘,见凤轻尘不接话,直接威胁道:“凤姑娘是聪明,应该明白战争的胜败,是有多方面的困素,凭九皇叔一个人,挽狂澜之即倒,扶大厦之倾颓微乎其微。
  九皇叔虽然亲征夜城,却不代表九皇叔一定能胜,到时候战场上要出了什么意外,使得九皇叔执政时,发起的第一场战役输了,九皇叔在东陵的威信可就要大打折扣。”
  “连城不是与九皇叔关系很好嘛,我想连城一定会帮九皇叔,此战九皇叔必胜。”这也就是王锦凌催九皇叔回来和夜城谈的原因。
  诚如连城主所说,攻打夜城这一战,东陵必须赢,即使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要赢给世人看。
  “亲疏有别,景阳是我连城的少城主。为了少城主的安危,要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也是情有可原的。”一句亲疏有别,表明了连城主的立场,如果九皇叔听到这话,恐怕会对连城更失望。
  无论九皇叔做得多好,为前朝牺牲多少,一句亲疏有别,便将九皇叔所有的功劳都抹杀掉了。
  可惜九皇叔不在,而凤轻尘亦不知,只在心中叹一句,这连城主句句滴水不漏,软硬兼施,真正是让人拿他没有办法。
  好在,凤轻尘早就想通了,也打算让连城主把蓝景阳带走,所以,两人又说了几句暗嘲刀锋的话,从连城主口中榨出一大堆好处后,凤轻尘终于松口了,不过,还有两个附加条件。
  一是要连城把安插在东陵的探子撤离。别一则是,蓝景阳没有朝廷准许,永不得踏入东陵,一入东陵领土,东陵就有权利杀他。
  前一条连城主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连城在东陵有多少据点,凤轻尘并不知晓,到时候他们意思意思撤两个就好,可后一条却太打脸了。
  “我连城的少主,连踏入东陵的资格都没有吗?”连城主虽没有咄咄逼人,可气势却比刚刚足了不止一星半点。
  “当然有,但我怕你们少主再害我性命。”凤轻尘说得直白,让连城主接不了话。
  “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没法妥协。连城主要认为我的要求太苛刻,那我们就战场上见真章。”同样的威胁凤轻尘也会用。
  连城确实可以说动其他几城出兵,可其他几城又怎么会没有半点好处,就为连城卖命。连城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插手东陵和夜城一战。
  除非万不得已,不然连城不会这么做。
  果然,连城主只略作犹豫,便同意了凤轻尘所提的条件,对这个结果凤轻尘很满意,送连城主出门时,好心地补了一句:“连城主,以后景阳先生要是偷偷摸摸出现在东陵,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可千万别再找上门,这一切可是他自找的。”
  “凤姑娘放心,我们连城的少主没那么容易出事。”连城主气极,虽然一次就让凤轻尘松口放人,可连城面子里面都丢尽了。
  除了割地赔款,还要答应凤轻尘两个极打脸的要求,可偏偏他们拿捏了东陵的软肋,凤轻尘也拿捏了他们软肋。
  连城拖不起,轻易也不敢发动战争。最重要的,他们轻易不敢与九皇叔撕破脸……
  1756已定,意外之喜
  凤轻尘虽然和连城主说了很多事,可两人并没有花多少时间,等凤轻尘折回小木屋时,手术还没有结束。
  凤轻尘不敢进去打扰孙思行,便在外面守着。
  此时已是冬季,小木屋外没有遮挡物,站在屋外寒风刺骨,凤轻尘没站一伙,就觉得脸被寒风刮的生痛,转头看到一直站在屋外守着的秦宝儿,凤轻尘不得不在心中点赞。
  即使不待见秦宝儿,凤轻尘也不得不承认,这姑娘是有个有恒心和毅力的人,她的一些举动确实很让人感动,比如现在……
  这么冷的天,她可以因为担心思行,就在外面等几个时辰,任寒风刮脸亦不动半分。凤轻尘真心服气,要换作是她,她肯定做不到,在与人相处、讨人喜欢方面,她不如秦宝儿许多。
  “姑娘,披风。”早有懂事的丫头,匆匆跑去给凤轻尘拿来一件厚厚的披风,将披风拢紧凤轻尘才觉得舒服许多。
  毛茸茸的披风将凤轻尘整个人都包裹住了,和秦宝儿的婀娜风流不同,凤轻尘就像一个大孩子,整个人被包裹在毛球里,只露出一双眼,像一只大号的仓鼠,那样子和凤谨特别像,十八骑并左岸不厚道的笑了。
  凤轻尘狠狠地瞪了十八骑一眼,借此佯装恼羞成怒,转身就回屋了,留下秦宝儿一个人在屋外守着。
  她是担心思行和凌默,可再担心也有一个度。在外面站久了,饶是她身体再好她不免受风寒,至于秦宝儿?
  凤轻尘出于主人的责任心,让下人去请了一回,可人家根本不领情,那不认同地眼神,就好像在说凤轻尘太冷血一般。
  凤轻尘没有兴趣做圣母,秦宝儿要站便让她站,横竖要是病人也就是两副药的事,凤府又不是出不起两副药的钱。
  好吧,凤轻尘绝不会承认,她是觉得秦宝儿病了最好,一直缠绵病榻才没空勾引孙思行。
  两个时辰后,孙思行打开门把凌默推了出来。大冷的天,孙思行却满头大汗,凌默也是一脸惨白的躺在手术台上,要不是那颤动的眸子,还真得很像一个死人。
  “思行哥哥。”秦宝儿在外面站久了,嗓子有些哑,脸色差不多和凌默一样难看,可她还没有走近,就被绿晴给挡住了:“秦小姐,你一身寒气,还是别靠近孙大夫的好。另外,我家主子不喜欢人靠近,请你离远一点。”
  绿晴是刚刚过来的,她之前一直在厨房为凌默准备吃食。
  虽然知道凌默手术后,根本无法尽食,可绿晴却坐不住,她非得找一些事来做,才能让自己撑过手术时间。
  把人的喉咙切开,再缝起来。这种医治的手法,绿晴闻所未闻,可她又想不到还有别的办法,可以帮凌默把喉咙里的东西取出来。
  绿晴焦急、害怕,只能不停地找事做。可即使一直忙碌不停,绿情也把时间掐得很准,几乎是孙思行前一秒开门,她后一秒就赶了过来。
  看到凌默虽气色不佳,可气息平稳,绿睛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当凌默动了动手,告诉众人他没事时,绿晴哇的一声就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小主子,你终于没事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小姐泉下有知定会高兴。绿晴也有颜面去见小姐了。”绿晴口中的小姐,就是凌默的娘,众人口中杀人无数魔教妖女。
  不管凌默的娘有狠辣,她对凌默都没话说。
  “绿晴姑娘别伤心,凌默大哥一切安好,剩下的就只是静心休养。”孙思行原本担心秦宝儿的身体,绿晴这一哭便把他的注意力转移了。
  凤轻尘适时上前,示意下人将秦宝儿扶下去:“思行,外面太冷,送凌默去病房休息,凌默后续的恢复就交给你了。秦小姐那里你不必担心,她只是受了风寒,我会去看她。”
  凤轻尘这个时候倒是挺庆幸,凌默有这个怪癖,如此她就能光明正大的把孙思行拘下来,让他慢慢断了对秦宝儿的念头。
  孙思行看了秦宝儿一眼,正准备点头,秦宝儿就善解人意地道:“思行哥哥你不用担心我,你照顾凌默公子就好了,我没事的……我有听你的话穿很多,所以再冷我也不怕。”
  说完还不忘吸吸红通通的鼻子、呵呵气,一副娇俏天真的模样,可惜孙思行无暇欣赏,朝秦宝儿点了点头,便急忙把凌默送回病房。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凌默现在的情况很不错,可刚刚手术完,凌默身体极其虚弱,经不起病一场,孙思行和绿晴匆匆推着凌默去病房。
  至于秦宝儿?如凤轻尘所预料的那样着凉了。秦宝儿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凤轻尘为了她,忙了大半个晚上,还特意吩咐侍女好好照看秦宝儿,要是热度一直不退,便再去找她。
  府上的下人对秦宝儿不顾劝阻,执意站在外面吹寒风,以至于受冻的行为极为不满。照顾一个病人是很辛苦的事,秦宝儿这一病让丫鬟们的工作加倍。
  凤轻尘知晓,也只能敲打丫鬟,让她们不得怠慢秦宝儿,至于这些丫鬟心里怎么想,凤轻尘却是无法改变。
  秦宝儿生病的消息,第二天就传到了连城主的耳朵里,连城主还没有去接蓝景阳,又再一次上门以看望秦宝儿这名,行找麻烦之实。
  连城主认为凤轻尘是故意揉搓秦宝儿,即使秦宝儿一再解释,连城主也认为是凤轻尘照顾不周,开口要把秦宝儿带回连城。
  凤轻尘很想同意,可想到蓝九卿现在与连城关系并不是太好,只能咬牙拒绝,再加上秦宝儿自己也不愿意走,连城主只得放弃。
  连城和蓝景阳的事情大至已告一段落,不仅仅是凤轻尘,就是王锦凌也松了口气:总算把那对麻烦送走了,稷下学宫那里也可以交差了。
  连城主和蓝景阳出城时,凤轻尘没有去送,她在府上接待符临所说的兄妹。
  这一对兄妹来自草原上一个贫瘠的部落,那部落比木扎赤等人的部落还要偏远,凤轻尘压根本就没有听过那个地方。
  也正因为此,他们部落里的牛羊才没有被木扎赤收走,卖给崔三公子。只是,他们部落里能供应的数量却不多,凤轻尘听符临介绍完毕后,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来和这两人接洽,却不想竟有意外之喜……
  1757缘分,是用来算计的
  求到符临门上这对兄妹,并不是第一次来东陵,他们兄妹二人这几年,只要攒够钱就会来东陵,希望能撞大运,见到东陵皇帝,求皇上赐个有才识的先生给他们。
  可惜,这几年他们陆陆续续来了五六趟,别说皇帝了,就是一个七品芝麻官也没有见着。虽说皇城权贵多如狗,可作为一个没有半点关系的草民,想要见官除非你犯了事,不然你连个体面的下人都见不着。
  这一次搭上符临的线,能找到凤轻尘,他们自是小心谨慎,就怕出了差错。
  双方的交谈异常顺畅,凤轻尘不是什么奸商,她给这对兄妹二人的价格,参照三公子所定的价,也同意由自己的人负责运送。
  经过木扎赤的事,凤轻尘觉得这种事,还是交到自己人手上才放心,自己人去取货,要真有个什么事,她能及时得到消息,以免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这对兄妹也是妙人,听到凤轻尘开的价,连忙摇头晃手:“不行,不行,这个价格太高了,我们平时和别人交换,也没有这么高的价。凤姑娘,你开这么高的价,我,我们……”
  兄长一脸胀红,结结巴巴竟是不知怎么说。
  “这个价确实高了一点,但这个价格并不是固定不变的,一切随市场行情来变,总归我们都不能吃亏。”她原本给木扎赤的价格就不低,崔三公子这一动作,更是生生把价格抬到了一个让人没法接受的地步。
  “这样,这样不好,那些牛羊根本值不了这么高的价,我们不能让凤姑娘你吃亏。”这对兄妹依旧不安,凤轻尘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端着茶饮了两口,想着要不要见此压价?
  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崔三公子不可能和她斗一辈子,草原各部落的货,以后还是要她来收,价格也是一时的。她正好借此机会,告诉木扎赤等人,和她合作的人都不会吃亏,她凤轻尘一向护短。
  “体格就按我原来收货的价,不过一次我也不让你们吃亏,你们比木扎赤少收的五成差价,我用药材、布匹、瓷器补足你。”草原上一向缺这个,有时候有钱都买不到,横竖她的人要去草原拉货,正好可以运一批货物过去,如此一来她还能从草原各部落赚一笔。
  当然,等崔三公子发现,估计又要捣乱了,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是有赚头。
  那对兄妹这次没有拒绝,他们确实需要这些多,不过价格方面他们又提了一句:“凤姑娘,价格方面我们可以再让五成,你可不可以请几个先生,去我们部落教学。”
  怕凤轻尘不同意,兄妹二人又提一句:“我们可以出先生的束修,教书的先生可以带一家人去,我们可以负责他们在草原上的生活。”
  “教书先生?你们想要学儒学?”凤轻尘也发现这对兄妹确实和木扎赤不同,同是草原人,可言词举止却文雅许多。
  兄长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我们部落的人一直仰慕有学识的人,我们部落算是在东陵的领土,除了东陵别的国家都不许我们进。我和妹妹来东陵好几次趟了,一直希望能见到东陵皇帝陛下,求他派个先生给我们,让我们部落的孩子也能习字。我,我也是来东陵后,才习得几个字。”
  “凤姑娘,我和哥哥之前还见过你,在逐风楼门口,你和一个很好看的男子,在门口对上了对子进去了,我和哥哥试了好几次,都不能进去。”女子说到这里难过地低下头,明亮的笑容也有几分黯淡,眼眶红红地看着凤轻尘,哀求道:“凤姑娘,我们草原上的孩子真得很想习字,你帮帮我们好不好?”
  原来这对兄妹,就是在被逐风楼拒之门外的镜月兄妹。他们上次来东陵,正好在逐风楼外遇到凤轻尘。
  凤轻尘算是他们在东陵唯一知道名字的人,冲着这份熟悉,在得知符临要帮他们引见凤轻尘时,兄妹二人都很期待。
  “原来还有这一出,这也算是缘分了。”凤轻尘脑子里没有什么印象,可也知这事定是真的,毕竟对方没有必要骗她。
  “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们想办法,但同样我也不是平白帮忙。你说减五成的价格就不必,我要你们和我签订协议,未来你们的牛羊货物首先得供应给我,我会按市场价格收货,除非我不要你们才可以转卖给他人。”被木扎赤坑了一次,凤轻尘是真得怕了。
  “可以。”凤轻尘的条件并不算多苛刻,镜月兄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这让凤轻尘忍不住又加了一个条件:“还有一点,我希望你们能尽量抗大养殖,最好能达到我需要的数字。”
  她不是圣母,虽说还想着连上木扎赤那根线,可要是这对兄妹能给她提供足够量,她就没有必要再和木扎赤合作了。
  在和崔三公子联手坑她时,木扎赤就应该明白,今后不管有什么苦果,他都只能自己承受。
  “凤姑娘……”兄妹二人很犹豫,草原上的青草地有限,要是扩大养殖,这意味着他们需要更大的草地,更充沛的水资源。

  在草原上,去抢占草地和水源,就意味着战斗。
  这一点凤轻尘也明白,所以她笑眯眯的道:“作为合作商,我当然不希望因为我,而给你们带去麻烦。作为交换易条件之一,我会派人驻扎在你们部落附近,随时供你们调遣。”
  她一直不知如何安排凤离挚,现在机会来了。把人丢到草原上,天高地远的,凤离挚总能静下心来。
  “嗯……”兄妹二人嘴巴张成O型,一脸呆愣地看着凤轻尘。
  凤轻尘这话就差直接说:我派人帮你们抢地盘。
  汉族女子都这么彪悍吗?比他们草原上的女子还要可怕,镜月兄妹二人悄悄擦了擦冷汗,二人相视一眼,皆有一种很不好地预感。
  他们和凤轻尘合作是不是太轻率了,他们怎么感觉自己被凤轻尘给卖了呢?
  可惜,事已至此,卖与不卖并不重要,不管镜月兄妹二人如何想,这合作只能成不能黄,凤轻尘绝不会允许镜月兄妹说不,因为她有更有更好的想法……
  1758怀孕,这孩子不该来
  凤轻尘不顾这兄妹二人为难的神色,直接敲定了合作方案,待到这对兄妹一走,凤轻尘就眯眼笑了起来。
  草原多好……地广人疏,每个地方都一样,多容易迷路呀。把人放草原一放,想要找出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她在那里养马,训练骑兵,就是九皇叔也查不到一二。就算查到也不怕,横竖天高皇帝远,东陵就算有心要管,一时半刻也不能拿她怎样。
  其实,凤轻尘很早之前就有这个想法,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她和木扎赤刚合作,彼此还不能互相信任,她原本想等个一年半载,确实木扎赤的为人再动手,现在看来……
  幸亏她当时留了个心眼,没和扎赤合作,不然她这伙可就被崔三公子给坑惨了。
  至于这对兄妹?
  凤轻尘真心不怕,一个离众独居,又有眼光的部落,值得她冒险,而她也相信自己可以控制地住这对兄妹。
  不过,冒险归冒险,该有地防备不能少。事情谈妥后,凤轻尘直接派人以保护的名义,护送镜月兄妹二人回草原,当然同行的还有凤轻尘帮他们请的先生一家。
  凤轻尘帮镜月兄妹找的夫子,是由王锦凌介绍的,这先生才识极好,见识也不凡,奈何家道中落,又得罪了京中权贵,得王锦凌周旋才保全性命。
  镜月兄妹对这位先生很满意,一行人带着凤轻尘特意准备的礼物,低调地回草原。
  和镜月兄妹谈好牛羊的供应,凤轻尘的危机就解决了一大半,凤轻尘给远在山东的佟珏和佟瑶写了一封信,让她们安排人去草原探路,没有问题就让凤离挚带兵进驻,当然还得安排人监视凤离挚。
  处理完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便临近年关了,凤轻尘不打算在过年的时候,出手狙击崔三公子,让大家连个好年都没法过。
  凤轻尘收起心思,没什么事也不往外走,一心在家里准备过年的事,希望能和孙思行、凤谨过个热闹的年。
  凌默在孙思行的悉心照料下,伤口见着长好,人也阳光了许多,今年肯定是要留在凤府过年的。
  秦宝儿的风寒时好时坏,这并不是凤轻尘有意使坏,而是京城的冬天比江南那一带冷多了,秦宝儿即使养的再精细,也改不了她身子娇弱的事实。
  按秦宝儿这个情况,也是要留在凤府过年的。凤轻尘并不在意多几个人,只希望秦宝儿能安分一点,别在过年的时候弄出让大家不高兴的事。
  准备过年所需的东西,给各家准备年礼,凤轻尘虽忙却很高兴,只是偶尔想起在夜城的九皇叔,心里会稍稍有几分酸涩,忍不住会去想,九皇叔在夜城好不好,有没有想她。
  那天过后,两人甚至不曾通信,她也只能从夏挽手中的情报,勉强得知九皇叔的现状,知晓他现在还没有和夜城交战,知晓他一切安好。
  可这点不够,偏偏她又拉不下脸,主动给九皇叔写信。
  唉……
  凤轻尘叹了口气,便继续去忙手头的工作,横竖只要不去关注九皇叔的事,在元宵前,她这日子都会过得平淡且宁静,可不想山东来的一封信,打乱了她的节奏……
  信是凤离挚寄来的,信上通篇都是自责,凤轻尘半天没看明白,依凤离挚的骄傲,就算是要向自己表忠心,也不会这么做,直到看到末尾那几句话,凤轻尘才明白凤离挚这是什么意思。
  凤离清歌怀孕了!
  不用想也知道孩子是蓝景阳的,只是……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凤离清歌未婚先孕,不管是凤离挚还是凤离族人,都不会允许她这个孩子生下来。
  作为医生,凤轻尘尊重每一个生命,从胎动时开始,她不会要凤离清歌的把孩子打掉。同样,要是孩子打掉了,她也不会站在道德的置高点,骂流掉孩子的母亲是凶手。
  凤轻尘行医数年,见过未婚怀孕的女不知多少,这里面有将孩子流掉,重新过自己生活的,也有坚持把孩子生下来的。
  生下来容易,可要养一个父不详的孩子却不是容易的事。
  别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那样的孩子也注定不被主流社会、不被身边的人接受,除非你位高权重,你的孩子一出生就有青云路,不然他想要有出息,会比旁人辛苦一百倍。
  这个孩子要是别人的还好,可偏偏是蓝景阳的种。站在凤轻尘的立场上,她是不希望凤离清歌这个孩子出生。
  依凤离清歌现在在凤离族的地位,她根本没办法护着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在凤离族的生活不会太好。
  想必凤离挚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得知凤离清歌有身孕,第一反应就是让凤离清歌把孩子打断,可是……
  为母则强。
  凤离清歌不同意打断腹中的孩子,甚至在得知凤离挚非要她流掉孩子时,直接偷跑了。
  不得不说,凤离清歌还是很有本事的,在山东那块地上,她居然能避开佟珏、佟瑶跑出去,可见蓝景阳那半年多的调教还是有作用。
  看到凤离清歌带着孩子跑了,凤轻尘虽然不满佟珏和佟瑶对山东的把持力度,但也说不上多愤怒。
  凤离清歌能跑掉是本事,她要能把孩子生下来,保护好这个孩子也算是本事,毕竟谁都没有权利剥夺那个孩子的生命。
  现在,凤轻尘只希望凤离清歌聪明一点,别带着这个孩子去找蓝景阳,更不要让蓝景阳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蓝景阳对凤离清歌的态度,凤离清歌应该很清楚,即使凤离清歌有了蓝景阳的孩子,蓝景阳也不见得会对凤离清歌和孩子好。没有蓝景阳这个父亲,凤离清歌腹中那个孩子也许会幸福。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蓝景阳只有一年的寿命,就算蓝景阳认下了凤离清歌的孩子,也无法给那个孩子该有的一切,说不定还会被蓝景阳的姑姑,当成血脉传承的后人,养成另一个蓝景阳。
  儿女都是债。凤离挚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一连数次为了儿女低头,而这一次他对凤离清歌是彻底的失望了。
  凤离挚在信中告诉凤轻尘,他已经和凤离清歌断绝了父女关系,并把凤离清歌从祖谱上除名。
  从此,凤离族再也没有凤离清歌这个人。
  1759粮草,给孩子最好的一切
  唉……看完信,凤轻尘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一个处理不当,恐怕又是一笔说不清的烂帐。
  未婚有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凤轻尘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旁人,只给佟珏和佟瑶去信,让她们安排人私下寻找凤离清歌。
  找到后,也别逼她把孩子打掉,凤离清歌想生,就安排人照顾她,让她安全生子,最好能让说服凤离清歌带着孩子隐居,过个十几二十年,等孩子大了再回来。
  另外,凤轻尘再三叮嘱佟珏和佟瑶,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别让这件事泄露出去,尤其是不能让蓝景阳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信出送出去后,凤轻尘并没有出去,而是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想事。想凤离清歌的事,更多的思考自己。
  她以前的想法似乎天真了。她就算坐上王座,受万民朝拜,可有些事也不是她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比如,她的孩子以后会是什么出身?
  她不在意背负未婚生子的骂名,可她的孩子呢?
  一辈子都背上私生子的名声吗?哪位是坐上皇位,日后也要被史官记一笔,私生子登位吗?
  这件事算是给凤轻尘敲了一记警钟,如果她现在不铺好路,即使她拥有滔天的权势力,她的孩子一样会背负私生子的骂名。
  连皇帝都在乎出身,圣母玛丽亚都要为耶稣寻一个神之子的理由,她又怎能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
  就算他日她权势滔天,可能堵天下悠悠众人之口吗?
  之前是她太天真了,天真的以为只要有足够的地位,即使是私生子旁人也不敢小瞧。也许世人是不敢当面说什么,可背后呢?
  还有那些真正有风骨、傲骨的人,他们会为权势折腰吗?答应是不会的…
  别说在古代这个极注重出身、门楣的世界,就是现代也一样。君不见,某位大哥功成名就后,也要回来找自己的先祖,说自己是房玄龄的后代,好为自己的出身镀一层金。
  想要自己的孩子的以后不被人诟骂,她就得做好万全的准备,至少要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只是……
  凤轻尘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凤离清歌不想要孩子,却偏偏有了孩子。而她这个时候想要一个孩子,想要一个继承人,却大半年都没有一点音讯。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调理身体,和九皇叔感情也好,两人没有做任何保护措施,可偏偏就是没有孩子。
  不过,现在想来,这个时候没有怀上孩子也是好事。她现在要有孩子,这孩子也只是凤府大小姐的私生子,这样的出身定会被清流名士所不耻,被世人瞧不起。
  “还是等等吧。”凤轻尘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
  等,等凤族离走到台前;等世人知晓她是凤离嫡女;等她想到办法,让孩子名正言顺的出生。那时候,她的孩子身份光明正大,才是真正的生而高贵。
  她的父母给了她最好的,她也要给自己孩子最好的一切!
  凤离清歌未婚有孕的事,可以瞒过别人却瞒不过九皇叔,九皇叔只比凤轻尘晚一天收到消息。
  凤离族在山东的动作,九皇叔就算不是一清二楚,也知七八分,更不用提凤离清歌直接跑掉的事。
  九皇叔让凤离族迁到山东,怎么可能没有半点私心。凤离族上下一心,九皇叔要往凤离族安排探子几乎不可能,但到了山东就不同。
  山东怎么说也是东陵的领土,九皇叔要在山东安插一批探子,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此举,并不是不信任凤轻尘,而是作为一个权力者,九皇叔习惯掌控一切,更不用提凤离族手上还有一批私兵,他要不让盯着那才叫奇怪。
  不过,他虽然让人探查凤离族的动向,但不会干涉凤轻尘的动作,更不会插手凤离族的事务,只会在事情超出凤轻尘的掌控前,提点凤轻尘一二。
  九皇叔没有把凤离清歌的孩子放在心上,即使那个孩子是蓝景阳的种,九皇叔也没有放在眼里。甚至九皇叔觉得,凤离清歌有身孕也是好事,如果,如果……
  他真得没有办法和轻尘拥有自己的孩子,那么他和轻尘可以过继这个孩子,过继这个拥有蓝氏与凤离族血脉的孩子。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除非万不得已,九皇叔不会过继别人的孩子。他再怎么冷血无情,还是希望能和轻尘一起,拥有自己的孩子,拥有可继承他和凤轻尘一切的孩子。
  凤离清歌怀孕的事也提醒了九皇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轻尘有了他的孩子呢?他要让自己的儿子,以私生子的名义生下来吗?
  不,绝不可以,他要给自己孩子最好的一切,让他们的孩子名正言顺出生,不背负私生子的骂名。
  “是时候动手了。”九皇叔想到在凤府的秦宝儿,想到为蓝景阳威胁的他的连城,面瘫脸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毫不迟疑地转身给营帐,给步惊云写信,交待他接下来的任务。
  希望这个消息,能够让秦宝儿死心,能够让连城看明白,他东陵九不受任何人摆布!
  凤离清歌怀孕的事,就像投入水中的石子,漾起一层层涟漪后,水面又恢复了平静,众人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凤轻尘和孙思行、凤谨在凤府热热闹闹的过新年时,九皇叔正和夜城在战场上拼杀。
  当凤轻尘一家人围着大桌吃团圆饭时,九皇叔和宇文元化几位将军,正在营帐里清点伤亡。
  当京城处处都是火红对联和爆竹碎片时,连城的战场却是一片断肢残臂,血染红了大地……
  元宵过后,九皇叔亲征的第一次战报也送回了京城。
  东陵小胜!
  虽是小胜,可对一连吃败仗的东陵来说,也是值得肯定的战绩。新年上朝第一天,就得如此战服的好消息,文武百官心情大好,就是符临也少瞪了王锦凌两眼。
  九皇叔送来的这次捷报,是年前打的最后一仗,年后双方还没有动手,在战场上僵持着,似乎在比谁的耐心更足。
  东陵远征,战线拉长,现在交战的时间又要拉长,这对东陵的后勤补给来说,是极大的考验。
  夜城的物价虽然被凤轻尘和苏文清联手打乱,粮价一涨再涨,甚至城中无粮,可九皇叔这一方也好不了多少。
  打战就是打钱,没有充足的金钱做后盾,任兵马再强壮也无用,吃不饱的人和马怎么在战场上杀人?
  以战养战的前提是,你能杀进敌方的城池,抢到敌方手中的粮草,可你现在杀不进去,敌方手中比你还穷,你拿什么来以战养战?
  五十万大军,每一天的粮食消耗都是一个可怕数字,打了几个月也没有把夜城打下来,东陵的国库和存粮都快撑不住了。
  战胜的喜悦过后,便面临筹集粮草的重任。王锦凌和符临都知晓前线战事吃紧,也明白此战对东陵的意义,双方放下矛盾,针对粮草一事认真商讨起来。
  “东陵这两年连番战争,哪里还能筹得到粮草。”符临双手一摊,很是为难。
  他管着兵部,负责后勤,筹集军响粮草重任,就由他负责,他现在一收到九皇叔的信,就害怕。
  东陵不是没有粮草,而是大部分粮草都被几个奸商给把持了,比如苏文清。
  苏文清前两年弄得那个粮草价格战,不仅坑得东陵几大世家,把存粮都卖出来,还逼得朝廷拿粮草出来稳定市场。
  而这两年,东陵也不太平,之前围剿西陵天磊,东陵出动了大批人马。之后又和西陵打了一仗,粮草如同流水一般支出,这个时候要筹集粮草还真不是容易的事。
  “听说凤轻尘手上有粮。要不我们问她借一点?”符临想不到办法,便把主意打到了凤轻尘头上。
  只可惜,不等符临找上凤轻尘,王锦凌就替凤轻尘拒绝了,并且给符临指了一条明路:“崔三公子手上一批生肉找不到买家,听说符大人与崔三公子交情颇深,不如符大人哪天寻个空,和崔三公子谈一谈。放心,朝廷绝不会亏待崔三公子。”
  “呃……我受伤。”王锦凌的话太犀利,符临不知王锦凌知道多当,夸张地捂着心口,想要借此蒙混过去:“大公子,你这是污蔑,本官和三公子是清白的,本官一向忠于朝廷,怎么可能和崔三公子有交情。”
  既能解决前线粮草燃眉之急,又能让三公子吃瘪,这么好的机会王锦凌怎么会放过。
  王锦凌似笑非笑地看着符临:“符大人何必这么紧张。本公子也没有说符大人你背叛朝廷。此事还请符大人认真考虑,本官是认真的。”
  “你真得是认真的?要把我卖给崔家?”符大人也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地问道。
  “不是卖,是合作。”
  一举数得的合作,崔三公子坑了凤轻尘,总得吐一点出来,不然外人岂不是认为,九皇叔不在轻尘就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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