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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神医弃妃 - 1790—17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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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90追,做戏要做全套
  灰老在百鬼宫的地位确实很高,他们一行人才走了七天,百鬼宫的人就追了过来,人数还不少。
  九皇叔知晓后,明面上让人加强戒严,暗地里却露出破绽,方便百鬼宫救人。
  百鬼宫也没有让九皇叔失望,一连跟了三天,百鬼宫的人终于发现了,九皇叔特意露出来的漏洞。
  是夜,百鬼宫趁营地守卫疲倦时,潜入关押灰老的地方。
  “这鬼天气可真够冷的,开了春也不见出太阳。”守护的侍卫冷得哆嗦了一下:“兄弟,你帮我看着,我去撒泡尿。”
  “去吧,去吧。一个半死不活的犯人,有什么看好的,他还能自个儿跑了不成。”另一个护卫打了个哈欠,不在乎的说道。
  “他是不能跑,可别人能进来。上头可是再三强调了,绝不能让老大夫进来,要出了事我们就完蛋了。”要撒尿的士兵怕出事,多叮嘱了一句。
  “行了,行了,我知道,赶紧的去,等伙就有人来换班了。”那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拍了拍脸,打起精神在外面走来走去。
  “动手。”百鬼宫的人在暗中打了个手势,就看到两团黑影朝那守卫扑了过去……
  “啊……鬼。”守护大叫了一声,鬼字还没有说完,便没了声息。
  “什么声音?”换班的人听到声响,连忙跑了过来。
  “动作快一点,有人过来了。”
  “知道了。”
  两团黑影闪入营帐,试探地叫了一句:“灰老?”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如死灰的老头突然睁开眼,浑浊的眸子闪着精光:“你们来了。”
  “灰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两团黑影很激动,连忙上前,恭敬地寻问:“灰老,你能自己走吗?”
  “不能。”灰老摇头,眼中杀气顿现,两团黑影也不多话,背起灰老就往外走。
  “有刺客,有刺客。”营地外,护卫大声呼喊,熟睡的士兵瞬间就握刀冲了出来:“快,人在东南方向,别让人跑了。”
  “是劫犯人的,别让犯人跑了。”
  “保护王爷。”
  宇文元化安排的都是精兵强将,动作迅速,行动敏捷。遇事不慌不乱,各司其职,并没有因为发生意外就乱成一团粥。
  “宇文元化手下兵,果然不凡。”凤轻尘站在营帐外,看着进退有度、围攻有序的士兵,眼中闪过一抹激赏。
  “这些人是宇文家的家兵,世代只忠于宇文家。”再好的东西,不能为自己所用,还不如没用。
  “只要宇文元化为你所用就好了。”毕竟是现代人,就算再怎么融入这个世界,在某些方面凤轻尘的行事和想法,还是和这个时代的人有些不同,至少她从不觉得宇文元化一再背主,便是小人不能信任。
  “本王不会卸磨杀驴。”但也不会给驴太大的权利。
  九皇叔说得含糊,要是以往凤轻尘定不会再追问,可现在凤轻尘不想那么理智,也不想再那么懂事,不管九皇叔高不高兴,直接说道:这么说,你还会重用宇文元化?”
  苏文清说得对,她为了能站在九皇叔身边,做到了九皇叔想要的冷静、理智,以大局为重,可却失去了自我。
  “你很关心他?”九皇叔挑眉,心里亦有几分宽慰。从天穹堡回来后,他和凤轻尘已许久没有这么轻松自然了。
  “他是我的朋友,我自然关心。”凤轻尘说得理所当然,见九皇叔没有正面回答,又追问了一句:“快说,你到底会不会重用宇文元化?”
  略有些刁蛮的语气,不仅不让人讨厌,反倒让人亲近,九皇叔勾起一抹笑,宠溺的道:“如你所愿,本王不会让你失望。”
  火把照在九皇叔的脸上,将那抹浅笑放大,明亮璀璨的让人不敢直视……
  凤轻尘得意地扬头:“这还差不多。”
  这个时候,侍卫与百鬼宫的交锋已结束看到副将朝这边走来,凤轻尘先一步回了营帐:“我去给宇文元化写信,让他也高兴高兴。”
  九皇叔微微点头,算是默许。
  能让凤轻尘高兴,重用宇文元化并不是多难的事,只要不让他再掌兵权就好了。
  百鬼宫此行只为救灰老,把灰老带走后并不恋战,一行人如同鬼影一般,朝四周分散,把追兵引开。
  半夜三更、地形不熟,将士们怕中调虎离山之计,不敢深入追踪,便来请示九皇叔。
  “追。”做戏要做全套,太过容易、太多巧合本身就是不合理。
  九皇叔一声令下,整个营地再次喧闹起来,副将调了三百人,分三路去去追,留五百人保护九皇叔和凤轻尘的安全。
  火把将营地照得如同白昼,不管之前睡得多香、多熟的人,此时都精神十足,一脸戒备的注意四方,就怕有人趁混乱伤了九皇叔。
  而救走灰老的百鬼宫等人,更是连合眼都不敢,一路狂奔就怕被九皇叔的人追过来,前功尽弃。
  “有人追过来了吗?”跑了大半个时辰,他们才停下来喘口气。
  “好像没有。奇怪了,居然没有派人追我们,这不合理。”一头大如牛的怪人,嘀咕了一句了,同行的人立马顶了一句:“灰老对他们半点用处都没有,大废周章的追我们干嘛,我们又没有把那个小白脸劫走。”
  “如果没有用处,他们留着灰老的命做什么?”头大如牛的怪人冷哼了一声:“做事用点脑子,那个东陵的摄政王可不是你这种莽夫。”
  “我怎么没有用脑子了。你也看到了,他们只有千把人,我们分了三路,他们怎么追?论单打独斗,那些个兵就是再厉害,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二十二说得有道理,东陵应该是不敢分散兵力追我们。”说话的人声音很低沉,听上去很稳重,他的话也让其他人没有再吵闹,只是那头大如牛的怪人,还有几分疑虑:“七哥,不是我想太多,而是……你也听到了灰老的话,蓝氏后人这件事,太巧了。”
  “这件事……也不知他们是有心还是无心,我们可不能被人算计了。”被称为七哥的人,也不得不谨慎。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这事我们自己去查,那什么连城主要真是蓝氏后人,我们就杀了他。”二十二脾气火爆,那头大如牛的怪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被人当枪使了,还要谢谢人家,你可真本事,蠢成这个样子,也不知你怎么活下来的。”
  “你骂我?”二十二怒吼,拔刀就要朝对方砍去,那头大如牛的怪人也不惧,冷笑一声就迎了上来。
  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七哥连忙上前劝架,可还没有开口,就听到一阵马蹄声……
  1791仇家,迟早是要还的
  百鬼宫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九皇叔和凤轻尘便加快行程,希望能尽快回到皇城。途中,九皇叔本打算把谷主师弟送到江南,可不想九皇叔还没有安排好,谷主师弟的仇人就找上了门。
  琴剑山庄庄主萧逸,传闻二十年前就死了的人,此时却提着一把剑,一路杀到九皇叔面前:“萧某无意冒犯。只要九皇叔把沉长天交给萧某,萧某这就离去。”
  “无意冒犯?”九皇叔冷笑:“萧庄主无意便伤了本王这么多人,要有意岂,不是还要取本王的命。”
  “萧某一介草寇,万不敢伤王爷半分。”话虽如此说,可萧逸的剑却一直指着九皇叔,没有移开半分。
  “不敢,好一个不敢。”九皇叔冷哼,幽深的眸子冰寒刺骨,萧逸一怔,眼中闪过一抹惧意。
  凤轻尘看到一幕,知道机会来了,轻轻扣动扳机了,朝萧逸的手腕处开了一枪。
  嘭……子弹飞出,萧逸一惊,本能的用剑去挡,当的一声,子弹打在剑刃上。
  同一时刻,九皇叔亦抽出腰间的软剑,内力灌入,软剑唰的一声展开,笔直刺向萧逸。萧逸来不及喘气,连忙挥剑阻挡九皇叔的进攻。
  九皇叔和凤轻尘几乎同时出招,萧逸手忙脚乱,左支右绌,狼狈不堪,很快就失了先机。
  九皇叔和凤轻尘可不会和他客气,更不会跟他废话,趁机一个放冷枪、一个缠着萧逸,萧逸就是想跑也跑不掉。
  嘭……又是一枪。子弹朝萧逸射来,萧逸却被九皇叔拦住,只能眼睁睁地任子弹击中自己的腹部。
  噗……子弹没入体内,血花贱了出来,萧逸捂住腹部踉跄后退。九皇叔趁机上前,逼得萧逸再次往后……
  剑光飞舞,火花闪现,只听见当的一声,萧逸手中的剑被九皇叔挑飞了,萧逸也跌坐在地。
  九皇叔一剑架在萧逸的脖子上,却没有下杀手:“把人拿下。”
  侍卫上前,将没有反击能力的萧逸困住,不顾萧逸的意愿,把人强押到九皇叔面前,凤轻尘亦从暗处走了出来,站到九皇叔身边,一脸凝重地看着面前的人。
  这人到底要做什么,二话不说杀进来,还说什么无意冒犯,说出去有人信吗?
  “萧庄主……”九皇叔刚开口,就被萧逸打断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萧某技不如人,此生报仇无望,我认了。”
  萧逸一脸灰败,死气沉沉,暗淡无光的眸子盛满悲伤与不甘,双唇紧抿摆明宁死也不愿意多说。
  “把人带下去。”九皇叔无意要萧逸的命,既然萧逸不开口,九皇叔也就不会再多问。
  “发生什么事了?”苏文清和老大夫过来时,萧逸已被带了下去。
  九皇叔没有理会苏文清,而是看向老大夫,老大夫心中一悸,不安地问道:“怎,怎么了?”
  “萧、逸。”九皇叔看着老大夫,缓缓说道。
  “什?什么?萧……萧逸。他来了?他没死?”老大夫脸色发白,嘴唇直哆嗦,咚的一声跌坐在地。
  双眼无神,一脸呆滞,好似魔障了一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旁人也听不清。
  凤轻尘和苏文清一头雾水,一伙看看九皇叔,一伙看看老大夫,两人一脸茫然。
  凤轻尘想要查看老大夫到底怎么了,却被九皇叔阻止了:“不用管他。”
  说罢,丢下老大夫,拉着凤轻尘转身进入营帐。
  “那个萧逸到底是谁?他和谷主师弟有什么关系?”凤轻尘隐约猜到一些,却不愿意相信。
  “如你所想的那样。”九皇叔面无表情,把萧逸的来历和琴剑山庄的事说了出来。
  琴剑山庄曾是赫赫有名的铸剑坊,江湖上人人以拥有琴剑山庄的剑为荣,当年的琴剑山庄荣极一时,万剑林更是吸引了无数武林侠客。
  可谁也没有想到,威名赫赫的琴剑山庄,会毁在一个小大夫的手里,萧家更因此家破人亡。
  二十年前,琴剑山庄的小少爷病危,萧逸请来出身玄医谷的沉长天。沉长天医术虽比不上其师,但比之普通大夫,却不知厉害多少。
  在沉长天的医治下,少小爷的病情渐渐稳定,眼见康复在即,那位小少爷却在喝了一碗药后,病情突然加重,当天晚上就暴毙了。
  那药有问题!
  这一点不容怀疑,这一碗有问题的药,经过了好几个人的手,萧逸忍着丧子之痛,去追查凶手,可凶手还没有查到,萧逸的女儿不知听到了什么,认为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弟弟,跳水自杀了。
  一夕之间,儿女双亡。萧逸的妻子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当场晕了过去,却不想小产了……
  遭逢巨变,萧逸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住。
  当萧逸查到,他儿子是因为沉长天,拿他试药才死时,萧逸怒极攻心,当场吐血晕了过去。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这个时候,琴剑山庄的铸剑师一个失误,致使铁水倾倒、铸剑坊起火,整个琴剑山庄都被大火付之一炬,那吸引无数人前往的万剑林,也随之消失了。
  “所有人都以为萧逸死在那场火中,没想到萧逸却活了下来。”只不过,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
  虽说琴剑山庄毁灭有许多疑点,可谷主的师弟沉长天却脱不了干系,他无疑是罪魁祸首。
  凤轻尘听完后,久久无法平静,好半天才颤抖地开口:“沉前辈当年犯了那么大的错,居然还敢拿人试药,他就不怕琴剑山庄的悲剧重演吗?”
  “当年的事,知情人都死了。”要不是凤轻尘不喜沉长天拿人试药,九皇叔也不会查到这件事。
  “人死了可事情却发生,他的良心就不会受到谴责吗?他就不会愧疚吗?”凤轻尘突然觉得好寒。
  行医救人的大夫,却害人家毁人亡。
  “他今天的表现,足已说明他确实不安,也没有忘记这件事。”九皇叔将凤轻尘圈入怀中:“你和他不一样。”
  九皇叔身上的体温,让凤轻尘平静了下来。半晌后,凤轻尘抬头问九皇叔:“这件事,你要插手吗?”
  “不。”沉长天不是小孩子,旁人没有义务,为他犯的错负责。
  “那谷主那里呢?你怎么和他说,谷主似乎很重视这个师弟。”和萧逸相比,自然是老大夫跟她更亲,她一向护短,可这次她却真的护不下手。
  “交给谷主自己处理,这是玄医谷的事。”九皇叔很干脆的做甩手掌柜。
  要知道,琴剑山庄的事并不是意外,沉长天身上也不止这一起人命官司。
  九皇叔无比庆幸,因为凤轻尘的一句话,他让人去查了沉长天的事,不然这么一个麻烦放在身边,早晚有一天会出事……
  1792训斥,九皇叔不知道的事
  未免夜长梦多,在凤轻尘把萧逸腹部的子弹取出来后,九皇叔便命人,连夜城萧逸和老大夫送到江南,交给谷主处置,不论谷主怎么做,九皇叔都不会干涉。
  当然,为了帮助谷主做出正确的决定,九皇叔把老大夫这些年,隐瞒谷主的事,全部整理成册让人交给谷主。
  九皇叔相信,有这些证据在,谷主一定会做出英明的决定,毕竟玄医谷有玄医谷的规矩,谷主就算再护这个师弟,也不能视谷无于无物。
  “其实,沉前辈不拿人试药的时候,真的是一个尽职的好大夫。我和他在伤兵营共事过一段时间,他的医术和医德都让我佩服。”凤轻尘想不明白,能为伤者几天几夜不睡的老大夫,拿人试药的时候,怎么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拿人试药的时候,也很尽责。”九皇叔知道玄医谷的规矩。在玄医谷拿人试药是允许的,但绝不能像沉长天这样,拿对人有害的药给人试。
  沉长天在某些方面很偏执。
  “天才和疯子就在一线之间。过了便是疯子。谷主是天才,沉前辈是疯子。”除此之外,凤轻尘找不到第二个理由。
  琴剑山庄的事,让凤轻尘低落了一段时间,好在皇城就在眼前了,凤轻尘也没空去想这些,只是回到皇城后,让人关注江南的动向。
  百鬼山庄的人效率极高,顺利地潜入了连城,而到了连城,要打听蓝景阳的身份,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连城那些老人都是知情人,蓝景阳上位后,第一时间就把这些人边缘化了。这些老人虽然把权利交了出来,可心里却对蓝景阳极其不满,暗地里没少说蓝景阳的坏话,抱怨的时候自然就把蓝景阳的身份给透露了出来。
  再加上,蓝景阳自认连城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在连城行事高调,丝毫没有遮掩自己身份的意思,百鬼宫轻易的就打听到蓝景阳的身份。
  “果然是蓝氏后人,还是正统的皇室血脉。”被称为七哥的怪人,眼神森冷,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头大如牛的怪人亦是凶残狠厉,放在桌上的手攥得紧紧得:“蓝氏的人居然还没有死绝,四国皇帝真没用。七哥,我们把他的身份泄露出去如何?四国皇帝肯定不会放过他。”
  “不可。”七哥想也不想就否绝了:“这是我们百鬼宫的仇,我们自己报。再说……把蓝氏后人的消息泄露出去了,我们也会暴露在人前,别忘了我们和他一样见不得光,在四国九城眼中,鬼王也是前朝后人。”

  “既然这样,我们只能自己报仇了。这人胆小如鼠,平时极少外出,出来也是层层保护,想要暗杀他恐怕不容易,城主府固若金汤,想要潜进去刺杀他根本不可能。”借力不行,头大如牛的怪人便思索如何杀人。
  “事关重大,不可鲁莽。这件事等我们请示鬼王了再说。”七哥劝阻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们可以肯定,蓝景阳身边高手如云,根本找不到破绽,想要暗中杀死他很难。
  “七哥,我去岛上和鬼王汇报这件事。”头大如牛的怪人主动请命,七哥想到他的速度最快,便准了。
  却不想,这头大如牛的怪人外形实在太特殊,出城时正好被前来连城的姑姑看到了,姑姑当时坐在马车里,那怪人的身形虽快,可姑姑却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快,进城。”姑姑急忙催促,一到城主府便把蓝景阳叫来。
  “姑……”蓝景阳刚开口,就被姑姑打断了:“你知不知道,连城潜入了百鬼宫的人。”
  “百鬼宫?什么地方?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蓝景阳疑惑地看向姑姑,换来姑姑严厉的斥责备:“身为蓝氏后人,你居然连百鬼宫都不知晓,这些年你到底学了什么?”
  “姑姑,江湖上并没有这个门派。”蓝景阳不满的争辩,江湖上凡是能叫得出名号的门派势力,他都熟知。他可以肯定,他没有听说过百鬼宫。
  “九州大陆也没有蓝氏皇朝!”姑姑怒吼。连这话都说了出来,可见姑姑气得有多狠。
  “姑姑!”蓝景阳不满地叫了一句:“姑姑,侄儿早晚有一天,会重现蓝氏辉煌,一统九州大陆。”
  “哼……”姑姑别过脸,没有去看蓝景阳。与其期待蓝景阳做到,不如她自己再生一个。
  蓝景阳此时还不敢与姑姑叫板,见姑姑生气,上前小声哄着,寻问百鬼宫的来历,了解百鬼宫的事后,蓝景阳一脸凝重:“姑姑,百鬼宫这是要杀侄儿?”
  “难不成,百鬼宫会与你合作?”姑姑冷讽,蓝景阳却当作没有看到,自信的道:“也不无这个可能,这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百鬼宫和我们的恩怨是好几代前的事,与那件事有关系的人都死了。百鬼宫的辉煌也是昨天的事,百鬼宫想要在九州大陆立足,肯定要寻找合作的人。”
  “你死了这条心。别说百鬼宫不会同意,就是百鬼宫同意,我也不会同意。”如果是九皇叔说这样的话,姑姑会同意。
  九皇叔有那个本事,驾驭得住百鬼宫,可蓝景阳不行,蓝景阳这么做就是引狼入室,最终下惨就是被狼咬死。
  百鬼宫和他们的仇,永远不可能解,除非一方的血脉死尽。
  蓝景阳心有不满,却不敢反驳,低头应是:“侄儿明白,侄儿这就让人去捉拿百鬼宫的人。”
  总算做了一件该做的事,姑姑很满意:“百鬼宫的人天生残疾,即使混入人群也很好找。有一个头大如牛的怪人今天已出城,你让人拦住他,绝不能让他把消息带出去。”
  “侄儿明白。”蓝景阳在姑姑面前,不敢摆城主的威风,姑姑一个指令他便一个动作。
  等到命令下去,姑姑才记起她来连城的原因:“景阳,琴剑山庄的庄主萧逸,在江南出现了。”
  “琴剑山庄?天子剑?”这件事蓝景阳知道一些,也知道这件事最后是失败了,他们把琴剑山庄烧了,没有找到天子剑。
  “没错,萧逸肯定知道天子剑的下落。他和玄医谷有仇,你让人接近他,尽快套出天子剑的下落。”姑姑虽极力克制,却仍掩不住心中的激动。
  天子剑,九州令。
  九皇叔虽有九州令牌,却不知天子剑的存在!
  1793崛起,她是谁不重要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谁也不敢说自己的家族、手中的权势能万年长青,与天地共寿。为保证家族血脉,在任何时间都能得已延续,可以传承下去,后招就很重要。
  稍微有点底蕴的家族,都会为自己的子孙后代留一两手,更不提皇室了。不过各大家族留给后人的东西,只有嫡系血脉才会知道,嫡系才是继承宗祠、延续家族荣耀的人。
  天子剑的存在,这世间恐怕只有姑姑和蓝景阳知晓了,其他人连听都没有听过,九皇叔自然也是半点不知。
  九皇叔虽不知天子剑的存在,可并不表示他对蓝景阳的动作一无所知。
  江南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九皇叔的地盘,蓝景阳派人去江南活动,怎么可能瞒得过九皇叔,九皇叔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琴剑山庄萧逸?”九皇叔仔细琢磨这几个字。
  琴剑山庄已毁,萧逸就算是当世有名的铸剑大师,凭他一个人也撑不起琴剑山庄,蓝景阳的目的绝不可能是琴剑山庄,那么……
  “蓝景阳此举,应该是针对萧逸这个人。”苏文清仔细分析过琴剑山庄,不认为琴剑山庄有什么值得蓝景阳动手。
  琴剑山庄就算名声再响,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现在,琴剑山庄的势力,早就被其他铸剑坊给瓜分了,琴剑山庄已湮灭于历史的洪流。
  “萧逸身上肯定有蓝景阳想要的东西,你让子清和江南王盯着他,别让他离开江南。”只要萧逸人在江南,蓝景阳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使不出来。
  “要不要告诉谷主?”苏文清试探地问了一句。
  “不必。谷主有分寸。”既然把沉长天交给谷主处置,九皇叔就不会再插手,即使谷主偏向沉长天,九皇叔也不会干涉。
  苏文清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九皇叔,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我们在山东的人,被轻尘的属下盯上了。”
  “嗯。”九皇叔应了一声,半点不担心。
  苏文清不知九皇叔是什么意思,便问了一句:“要不要把他们撤回来?”
  “不必。”
  “要是轻尘知道了怎么办?”人被盯上了,要查出是谁的人,并不是多难的事,只要有耐心就好了。
  “无妨。”
  “啊?你不怕轻尘生气?”两人才和好,又要出事吗?
  九皇叔抬头看了苏文清一眼,笃定的道:“不会。”
  “你在轻尘的地盘安插探子,轻尘怎么可能不生气。”将心比心,他要是轻尘,他肯定一脚把九皇叔给踹了。
  “为人夫者尊重嫡妻,不会插手后院事务,但并不表示他对后院情况完全不知。”九皇叔难得好心为苏文清解惑,却不想苏文清更加迷惑了。
  九皇叔这话是说,凤离族是九皇叔的后院?
  怎么感觉那么别扭。
  可想想,好像又有那么点儿道理。
  九皇叔和凤轻尘这到底是什么相处模式?
  难道大人物的世界,他们这种小人物不能体会?
  苏文清越想越乱,索性丢开什么都不管,横竖九皇叔和凤轻尘自己都不在乎,他一个外人操那么多心干嘛,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呸呸呸……他才不是太监。
  苏文清收拢发散的思维,埋头处理手头的工作。临近天亮,才将这一团乱麻理清。九皇叔才将外边的事务安排好,后续事务全部丢给苏文清后,便回府了
  九王府内,符临早就在书房等候。
  没有多余的话,九皇叔一进去,符临就和九皇叔说起公事。
  “舟王动作频频,这段时间拉拢了不少大臣。暗中与太上皇和皇太后接触过,太上皇没有理会,亦没有阻止。皇太后隔天以关心皇上课业为名,召见了大公子。”九皇叔离京时日太长,京中便有人不安分了,总想着要更大的富贵。
  “把名单列出来。”手握大权,掌控了大半军权,九皇叔没必要和那些人迂回,既然起了那个念头,那就要有承受他怒火自觉。
  “是。”符临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九皇叔会这么直接。
  不过,转念一想符临就明白了,九皇叔现在军权、政权一把抓,自然不必顾忌这些人狗急跳墙。
  “崔三公子在家主争夺中失败后,表面上臣服,背地里小动作不断。可惜他似乎怀疑了我,很多事都开始防备我。”符临这段时间,一直和崔三公子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两人也确实合作了不少次,南陵锦凡那件事,就是符临给的消息。
  可也正因为这件事,崔三公子怀疑了符临。
  “断了这条线。”崔家的事不是那么好插手的。崔浩亭在上位之前,会放任符临与崔三合作,可上位后绝不会允许他们损害崔家利益。甚至,崔三要是知道符临的目的,也不会放过符临。
  不管他们内部如何争斗,对外他们会一致维护崔家的利益。这是大家子弟从小就被灌输的念头,无论何时,都要以家族利益为重。
  符临没有任何犹豫,和崔三公子合作,本身就是是费心费力不讨好的事,要不是被王锦凌威胁,他是傻了才会去做双面间谍。
  在刀尖上行走的事,做了一次便足够了。
  事情说完,符临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着九皇叔,欲言又止,九皇叔本不想理会,可符临一直站在那里不肯走。
  “有什么话直说。”九皇叔抬头看着符临,符临挣扎许久,终于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轻尘,她是凤离族人?”
  话说出口,符临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这件事,就像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自从那天之后,他时常在想这个问题,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主动寻问九皇叔。
  九皇叔没有开口,而是看着符临,隐含警告。
  符临手心冒汗,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刚开始还能与九皇叔对峙,随着时间的流逝,符临不得不低下头,避开九皇叔的视线。
  九皇叔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不轻不重地道:“她是谁不重要,记住你的身份。”
  “是。”符临嗓子干哑,好似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这个字念出来。
  没有否认,那就是……
  可那又如何。
  九皇叔说得没有错,轻尘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符家要崛起!
  1794无良,别对我期望太高
  不管外人怎么看,九皇叔和凤轻尘都很满意两人的相处模式,哪怕回到皇城大半个月,两人都没有见上一面,九皇叔和凤轻尘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们两个都不是黏糊的人,也不是有大把空闲的人。要是他们当中哪一个,成天粘着对方,不给对方空间,凤轻尘和九皇叔才会受不了。
  大半个月过去,九皇叔和凤轻尘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又要应对接下来的献俘仪式。
  献俘仪式是由宇文元化,向太庙献上夜城的俘虏,除了夜叶和苏绾外,还有夜城的官员,以显示此战功绩。
  原本是没有这一出的,就算有也轮不到宇文元化,作为战败之将,宇文元化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可因为凤轻尘为宇文元化说好话,九皇叔打算继续重用宇文元化,便不能让宇文元化太难看。
  有了这个献俘仪式,九皇叔给宇文元化,安排一个官职便顺理成章。当然,九皇叔会给宇文元化实权,但不会给他兵权,日后宇文元化也不可能染指兵权。
  对这个结果宇文元化很满足,甚至大大超出他的预计,不管怎么样,他至少没有被舍弃,不用成天担心,在无权无势后被人秘密处理了。
  献俘仪式很隆重,小皇帝由谢太后抱着参加,九皇叔对外给了小皇帝和谢太后足够的尊重,该他们享有的殊荣,九皇叔绝不会剥夺。
  如此一来,旁人也不敢小瞧小皇帝与谢太后,那些清流名士,也不会动不动就叫嚷着,说九皇叔谋国。
  献俘仪式结束后,宇文元化便被一干文官、武官包围了,不管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这个时候都一个个笑得欢心,给宇文元化道喜,那样子就好像升官的是他们一样。
  宇文元化本不想和这些人周旋,可想到日后要与这群人共事,只得强撑笑脸与众人寒暄,好半天才脱身而出。
  “真看不出来,宇文元化还能翻身,我以为他这次死定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再进一步,从武转文。”宇文元化一走,那些一脸热情的官员,便冷了下来。
  “人家可是一早就认了主,你们再羡慕也没有用。”有人酸溜溜的说道。
  要知道,九皇叔那条大船,可不是什么人想上就能上的,尤其是现在,没点本事的人根本入不了九皇叔的眼。
  “宇文家世代为将,为将者极少有不擅谋略的,宇文元化此人……不可得罪。”没有上前的人,亦是一脸凝重,对宇文元化的到来,满朝上下恐怕没几个是高兴的。
  文武是不同的体系,宇文元化虽位高权重,可一向领兵在外,和他们这些在朝为官的文人,没有太多的利益冲突,各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见面笑一笑,遇事互相给个面子。
  可这次,宇文元化高调交兵权掌兵部,可是生生从他们手里抢了一大块肉,他们要能高兴那才叫有鬼。
  身后的人怎么想,宇文元化不在乎,他只知道他安全脱身了,这辈子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抬头看着明亮的天空,宇文元化长长地吐了口气,如释重负。
  他的未来,一片光明!
  “居然掌了兵部,九皇叔这还真是重用了。”凤轻尘没有想到,九皇叔会让宇文元化掌兵部,不过这也代表了,九皇叔对宇文元化的信任,凤轻尘为他高兴。
  “明面上好看罢了。”王锦凌不客气地拆九皇叔的台:“兵部尚书名义上,统管全国军事,掌管军队的调动以及军队官员的任命,可实际上这些都要九皇叔说了算,他没有任何决策权,最多只能参谋。宇文元化掌管兵部后,主要事务还是负责军中后勤事务,比如粮草。”
  而现在,东陵最缺的就是有粮草。当然,这并不是东陵无粮,而是各地粮草调拨不及时,大户囤粮,致使粮草供给成了难题。
  宇文元化这个兵部尚书,恐怕会很头大,王锦凌同情他,当然也期待他的表现,毕竟政务是枯燥的事,偶尔有个调剂品生活才有意思。
  “你这是幸灾乐祸吗?大公子。”难得见王锦凌如此无良的一面,凤轻尘故作严肃的问道。
  “咳咳……本官不过是为宇文大人担忧罢了,轻尘你想太多了。”温润的笑带着三分玩味,摆明是要看戏,偏偏说得一本正经。
  “我突然同情宇文元化了,他回来当官,似乎不是太明智的选择。”凤轻尘默默地为宇文元化祈祷,希望他别混得太惨。
  一个九皇叔就让宇文元化没了兵权,再加一个大公子……宇文元化武转文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安逸。
  “日后你会明白,这是宇文元化所做的,最为明智的选择。”被他压榨,总比丢命的强。
  “如果你不笑得这么无害,我也许会当真。”王锦凌笑得越完害,宇文元化日后恐怕越不好过。
  王锦凌轻笑出声:“难道你要我笑得阴险狡诈?”
  “别……君子端方,温良如玉才是大公子,你千万别破坏形象。”一想到王锦凌阴冷奸笑的样子,凤轻尘就恶寒。
  “君子端方,温良如玉?”王锦凌说得很轻很慢,每一个字都好像在舌尖来回,脸上的笑亦渐渐凝重:“轻尘,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端方君子,更谈不上温良。”所以,别对他期望太高,会失望的。
  “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是什么人我还会不知晓嘛。”凤轻尘亦收起嬉闹,语气严肃:“我也不良善之人,也没见你怕我。”
  “怕你?就凭你那点手段,我还真怕不起来,凤谨也比你强三分。”凤轻尘不在京,王锦凌有空也会来凤府看凤谨。
  凤谨从第一次见面就缠上了王锦凌,王锦凌最初是爱屋及乌,可相处时间久了,倒真是越来越喜欢凤谨了。

  小小、软软一团的天真孩童,没有人能讨厌得起来,就是王锦凌也不例外。
  王锦凌是真心喜爱凤谨,对凤谨的事也多了几分关注,想到最近收到的消息,王锦凌眼中闪过一抹凝重……
  1795决定,你要不要这么坏
  凤谨的身份,对他们这些站在权利巅峰的人来说,现在已不是什么秘密,各国皇帝基本上都知道,凤谨是西陵长公主的儿子。
  想到西陵长公主最近的动向,王锦凌一脸担忧:“轻尘,你有没有想过凤谨的未来,有没有想过,孩子是不是跟在亲生母亲身边会更好?”
  “凤谨……我会把他当成亲弟弟,绝不会亏待他半分。至于他的母亲,西陵长公主并不是一个好母亲,左岸不希望凤谨跟着她。”最初是因为和左岸的约定,凤轻尘才会收养凤谨,至于凤谨的未来,和他这么小离开母亲,是不是太残忍,凤轻尘从来没有考虑过。
  可现在不一样,她是真得把凤谨当成弟弟,当成家人,这些她要为凤谨考虑,可是……
  把凤谨送到西陵长公主身边好吗?可凤谨留在她身边,又真得能安全平凡吗?
  凤轻尘看着王锦凌,一脸挣扎……
  王锦凌暗暗叹了口气:“轻尘,不管怎么说,西陵长公主都是凤谨的亲生母亲,不管她对凤谨抱有什么想法,她不会害凤谨这是肯定的,凤谨跟着她虽然有危险,可未来亦不可限量。你有没有想过,凤谨长大后知道这些事,会不会怨你阻了他的路?”
  王锦凌并不危言耸听,西陵长公主才是凤谨的母亲,凤谨要是在西陵长公主身边,有五成的可能,会成为西陵的皇帝,可跟在凤轻尘身边吗?
  除了一个无忧的童年外,凤轻尘能凤谨什么?
  更甚至,凤轻尘把凤谨留下,还会毁了凤谨当皇帝的可能。
  这样的情况下,谁能保证凤谨知情后,会不恨凤轻尘,会不怪凤轻尘……
  凤轻尘不是凤谨的谁,她无权打着为凤谨好的旗帜,擅自决定凤谨的未来。可凤谨现在还是一个不知事的孩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无法做出决定。
  没办法,凤轻尘找到凤谨在这个世上,另一个有血缘之亲的人——左岸。
  凤轻尘把王锦凌的话,原封不对地告诉左岸,让左岸来决定,到底要不要把凤谨送到西陵长公主身边。
  原本,他们不需要这么麻烦,因为凤谨永远不会知道,他是西陵长公主的儿子,他曾有机会当皇帝,可现在……
  凤谨的身分已被西陵长公主知晓,事情也闹得颇大,凤谨日后早晚会知道这件事,如果现在不妥善处置,恐怕凤谨日后真得会怨他们。
  左岸一直都不希望凤谨掺和那些事,在他看来,凤谨离他那个疯子娘越远越好。可同时,左岸也不敢肯定,凤谨长大后会不会怪他,断了他的帝王路,毕竟他不是凤谨。
  “我要想想。”左岸无法回答凤轻尘,旋风一般的消失了。
  左岸先去看了一趟凤谨,凤谨已经可以扶着东西走路了,雪狼在一旁给他当软垫,每次凤谨摔倒时,雪狼都会恰好地接住凤谨。
  一屁股坐在雪狼软软的肚皮上,凤谨咯咯直笑,胖乎乎的小脚在雪狼的肚皮打来打去,雪狼只当凤谨给它挠痒痒,时不时还颠凤谨两下,吓得凤谨哇哇大叫,又忍不住兴奋。
  秋画在一旁给凤谨做衣服,时不时看两眼,眉眼间全是温柔与关爱。
  冬晴一双眼半刻不离凤谨,见凤谨被雪狼欺负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连忙上前帮凤谨一起打雪狼,打了雪狼凤谨还是不解气,小嘴嘟起,傲慢地摇头。
  冬晴哄了半晌,凤谨依旧不给面子,包子脸绷得紧紧的,推开冬晴自己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雪狼面前:“骑……马马,姐姐。”
  凤谨这是要雪狼趴下,给他当马骑,带他去见凤轻尘。小包子知道凤轻尘回来后,怕凤轻尘又丢下他走了,每天都要看到凤轻尘才安心。
  雪狼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那张狼脸极度人性化的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在凤谨的期待下,慢腾腾的翻身,四肢着地,趴在地上……
  呜呜呜……恐怕没有哪匹狼混得和它一样惨,明明是狼却要学狗,趴在地上给人当马骑。最主要它还心甘情愿。
  嗷……汪!
  汪汪你个汪汪……
  雪狼顶着一张忧郁的狼脸,小心翼翼地驮着凤谨去找凤轻尘,冬晴在一旁守着,偶有下人路过,看到雪狼的惨样,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左岸冷硬的面容露出一抹柔和笑,看到凤谨安全抵达凤轻尘的院子后,才转身离开……
  他有决定了。
  他希望凤谨能自由自在,想笑就开心笑,想哭就是大声哭。而不是为了他公主娘的野心,去做一个傀儡继承人。
  他们的公主娘是一个极有掌控欲的女人,她对权利有极大的**。即使凤谨坐上皇位,年幼的凤谨也只是她手听傀儡。
  左岸一点也不想把凤谨送走,可王锦凌的话也没有错,他不能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凤谨身上,阻了凤谨的未来。
  他会给凤谨一个选择的机会。
  留了个消息给十八骑,左岸半刻没有停留,当即出城朝西陵走去。
  “如你所愿,左岸去西陵了。”崔浩亭毕竟是西陵太子妃的哥哥,他在西陵的情报网,比王锦凌更快、更完善。
  王锦凌此次设计左岸去西陵解决凤谨的事,是不希望西陵长公主,因为凤谨事找凤轻尘的麻烦,给凤轻尘带来危险。
  “这是他自己的意愿。”王锦凌浅笑摇头,他从不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一切都是左岸自己的选择,只不过正好,左岸的选择符合他的预期。
  “大公子,没有外人在。”所以就别装了。
  “是没有外人。”王锦凌看着崔浩亭,意味深长:“我此举也是帮了你不是吗?”
  没人和西陵天宇争,如何显势崔家的作用,没有对手,崔家如何在西陵快速站稳脚步,取得西陵天宇的重视与信任。
  “如果不是为了轻尘,你会帮我?”崔浩亭相当有自知之明,对王锦凌来说,他一向是顺带的那个,不然想要王锦凌帮忙,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们交情还没有那么深。”王锦凌说得坦荡,倒让崔浩亭无言以对,因为换了他也是一样的,王锦凌真要无条件帮了他,他才要担心王锦凌会不会算计他。
  王锦凌这人……笑得无害,行事君子,但绝不良善。
  1796吃醋,知道太多真得不好
  王锦凌的用意,凤轻尘当时没有想到,可事后转念一想,便明了王锦凌此举的深意。
  凤谨的事可大可小,要是西陵一口咬定,是凤轻尘别有用心抢走凤谨,凤轻尘就只能认栽,毕竟她确实把凤谨抱走了,到时候,为了平息此事,只能任西陵狮子大开口。
  可由左岸出面就不同,左岸亲自去西陵,找长公主解决这件事,那便是长公主的家务事,西陵要朝凤轻尘发难,也得看他们同不同意。
  所以,此事由左岸亲自去西陵,最恰当不过。
  左岸的动向瞒得了别人,瞒不过九皇叔,对王锦凌抢先一步,处理好西陵的事,九皇叔咬牙切齿。
  这些人一个个当他是死人呀!
  暄少奇在他眼皮底下,给凤轻尘告白;王锦凌趁他忙得无暇他顾,在凤轻尘面前刷好感。
  一个个当他不存在,真当他不说话,就什么都不知道嘛。
  九皇叔极度郁闷,某天晚下把凤轻尘压在身下,这样……那样后,含住凤轻尘的耳朵,表示自己的不满,等着某个女人哄她,结果……
  等了半天,却发现凤轻尘睡着了。
  九皇叔郁闷坏了,他这是多没有魅力,凤轻尘才会在这个时候睡着?
  小心眼的男人,吃起醋来是完全没有理智可言的,暄少奇跑得太快,九皇叔找不到人,也没空杀到玄霄宫,只好把账全部算到王锦凌头上了。
  某个忙得昏天暗地的男人,硬是抽空找几个老臣喝了一次茶,暗示皇帝年纪虽小,却可以开始学习了,帝师要担起教导皇帝的重任。
  于是……帝师王大人,便多了一个差事:每天教导皇帝半个时辰。
  一岁多,好吧,虚岁两岁的小娃娃,连话都说不清,需要堂堂大公子亲自教导吗?
  “你不怕我教出一个明君,和你争权吗?”王锦凌暗自磨牙,脸上的笑依旧人畜无害。
  和他争权?
  九皇叔看了王锦凌一眼,淡漠地移开,不屑回答王锦凌这个完全没有可能的问题。
  明君又如何?手上没有权利,你就是有满腹才华、惊世手段,也没有机会施展。
  再说了,谢太后也不是笨蛋,小皇帝表现得越聪明死得越快,就算王锦凌有心,谢太后也不会让王锦凌,把皇帝教得太出色。
  抱怨得不到回应,王锦凌便认真地提出一个意见:“皇帝侍读最近一直很闲,依他们的才华,足已担起为皇帝念书的重任。”
  每天对着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奶娃读书,王锦凌怎么想怎么觉得傻。别说小皇帝听不懂,就算能听懂,他也没有兴趣教导一个奶娃皇帝。
  不……应该说,王锦凌压根就不想,和小皇帝有太多接触。他是人不是神,和小皇帝相处久了,王锦凌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偏向小皇帝。
  “每日由侍读为皇上念一个时辰的书,辛苦王大人每日在宫中多呆一个时辰。”
  九皇叔免了王锦凌教导之职,却把王锦凌多拘了半个时辰,王锦凌也不知,自己这是占了便宜还是吃了亏。
  不过王锦凌也知道,这次容不得他讨价还价。九皇叔的权利摆在那里,为人臣子即使再不愿意,也得听令行事。
  唉……就说他不想当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又如何,当了官就得服人管,行事也要受到拘束,半点自由也没有。
  王锦凌出去,看到神色凝重和一脸忧色的宇文元化,再次感慨这官可真不好做,他是是不考虑一下辞官的可能?
  当然,这种事王锦凌只能想一想,在没有把他的可用价值榨干之前,九皇叔是绝不会允许他辞官的。
  符临和宇文元化行色匆匆的来找九皇叔,是为了南陵锦凡的事。
  南陵锦凡是四国九城的公敌,再加上他出身南陵皇族,即使南陵皇室将他除名,为了脸面,南陵也不会任九皇叔随意处死南陵锦凡。
  九皇叔活捉了南陵锦凡,自然不会私下处死他,和其他三国通过国书协商后,九皇叔决定公开处决南陵锦凡。
  当然,所谓的协商就是九皇叔提议,西陵附和,北陵不发表意见,南陵反对无效。至于剩下的八城?
  对不起,他们还没有资格,他们只需要等通知,到时候派使臣前来就行了。
  九皇叔如此声势浩大,邀请各国使臣前来,并不是为了显摆,而是借此机会,安三国八城的心,让他们相信,东陵没有对其他国家和城池出兵的打算,他攻打夜城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东陵九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要不犯上东陵,大家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相安无事。
  当然,各国的使臣信不信九皇叔管不着,九皇叔只是把这个姿态摆出来,消除东陵灭了夜城带来的影响,以免八城城主受有心人挑唆,在他收拾那几个侄子时,给他添乱。
  为了这件事,好不容易闲下来的九皇叔,又开始忙碌了起来,甚至刚刚上岗的宇文元化,还来不及熟悉本部的事务,就被王锦凌推出来顶杠。
  没办法,谁叫攻打夜城的是宇文元化,押解南陵锦凡回来的也是宇文元化,不拉宇文元化这个壮丁,然不成他要自己做?
  别想!
  接待来使的事好安排,一切有规矩可循,礼部只要按规矩办事就好,麻烦的是安全问题,还有南陵锦凡。
  各国使者来京,龙蛇混杂,别有用心的人也容易混进来。不管是夜叶还是南陵锦凡,肯定还有几个死忠心腹,这些人潜在暗处,就等着寻机营救自己的主子,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除此之外,三国八城的来使也不可不防。像楚城和连城,不用想也知是敌非友,不多个心眼都不行。
  一件件、一桩桩,事情多到怎么也忙不完,符临和宇文元化已是头大如麻,偏偏南陵锦凡还不安分。
  前段时间动不动就自残,害他们不得不派人十二时辰盯着他,就怕他一不小心把自己弄死了,让他们无法交待。
  现在呢?
  “王爷,南陵锦凡说,他要见你。”符临低着头,想到南陵锦凡的话,心脏嘭嘭嘭的跳个不停,生怕自己会被灭口了……
  知道太多,真得不好!
  1797抢人,九皇叔好忧伤
  南陵锦凡要见九皇叔,自然不是无的放矢。他被抓来这么久,一直被九皇叔晾着,平日后里小动作不断,没少折腾看守他的人和符临,可提出见九皇叔却是第一次。
  当然,这其中最大的原因,还是关于对南陵锦凡的处置结果出来了,南陵锦凡自然不甘被公开处决,这个时候找上九皇叔也不意外。
  让九皇叔意外的是符临和宇文元化的脸色,这两人……
  “他说了什么?”九皇叔主动开口寻问,符临和宇文元化自是不敢隐瞒,期期艾艾的把南陵锦凡的话,挑重点重复了一点。
  当然,这个重点就是陆家在海上的宝藏,和九皇叔与前朝的事。
  陆家的宝藏这个倒没有什么,南陵锦凡想要借此威胁九皇叔,几乎不可能。符临和宇文元化愁的是前朝的事。
  从南陵锦凡的口中得知,九皇叔与前朝关系匪浅,前不久追杀他而死的蓝九卿,就是前朝人,并且为九皇叔办事。
  玄医谷,也曾是秘密为前朝皇室办事的,可现在只听命于九皇叔。九皇叔和前朝绝对有脱不了的干系。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九皇叔手上有前朝皇室宝藏的消息。
  九州地图是寻得前朝宝藏的关键,九皇叔这些年一直寻找九州地图,甚至为了夺地图,杀死西陵前太子西陵天磊,放火烧了天穹堡。
  一旦九皇叔找齐九州地图,得到前朝的宝藏相助,必定会放征战各国,一统天下。
  南陵锦凡没有证据,可光凭九州地图这个诱饵,就足已让很多人心动。更不用提南陵锦凡暗示众人,九皇叔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一统大陆,九皇叔野心勃勃,大家千万不要相信他,他和夜叶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管是真是假,这个消息要是泄露出去,九皇叔就算发誓,不会攻打各国各城,众人也不会相信。
  你要不想一统大陆,去寻前朝宝藏做什么?
  话说完,符临和宇文元化大气都不敢出,低头看着鞋尖,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依他们两的智慧,自然知道南陵锦凡这番话,即使有假,但也有九分真。
  就因为这消息是真的可能性极高,两人才后怕……
  九皇叔没有说话,符临和宇文元化更不敢吭声,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殿内静得针落可闻,不过片刻,宇文元化和符临便觉得,这种煎熬像是一辈子那么长。
  两人默默地在心暗叹:这可真不是一个美好的差事,老天爷要给他们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们一定学王锦凌,有多远跑多远。
  啪……汗珠摔碎在地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特别响亮,符临和宇文元化心头一震,两人当即屏住呼吸,抬头看向九皇叔,却见……
  九皇叔从头到尾一脸淡定,埋首折子,根本没有把他们所说的话放在心上。
  他们这是……两人苦笑,看向对方:做贼心虚了。
  “下去。”九皇叔头也不抬,两人如蒙大赦,不敢多想,转身就往外走。
  走到殿外,呼吸到新鲜空气,两人才觉得自己这是活过来了。

  “比被人包围、冲不出重围还可怕,我差点以为,我会憋死。”宇文元化有气无力,全身汗温,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这是多害怕呀!
  “伴君……”符临刚开口,想到这还是皇宫,立刻打住,拉了虚脱的宇文元化一把:“走吧。”
  九皇叔并不像符临和宇文元化,所想的那般淡定,待两人走后,九皇叔便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前方,双眼依旧深沉,眼中错综复杂的情绪,哪怕是凤轻尘和王锦凌,也看不懂半分。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啪的一声,九皇叔手中的笔应声而断……
  九皇叔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就在内监上前,寻问九皇叔要不要传膳时,九皇叔直接朝宫外走去了。
  九皇叔出宫后,直接到了凤府,可依旧没有赶上晚膳,凤轻尘只得吩咐厨房,再给九皇叔做一点。
  “陪本王用一点。”许久没有和凤轻尘同桌用饭,九皇叔有些怀念。
  凤轻尘才刚吃饱,可想到九皇叔在宫里,天天一个人用餐,便喝了一份汤。
  饭桌寂静无声,饭后溜圈回来的雪狼和凤谨,和往常一样来找凤轻尘,看到九皇叔,雪狼双眼放光,很是高兴,无视九皇叔的冷脸,蹲在九皇叔身边打滚卖萌。
  木有节操的狼!
  凤轻尘默默地别开脸……
  凤谨小包子慢了一步,看到九皇叔时脚步一顿,小脸皱成一团,嘴巴嘟起,委屈的上前给九皇叔见礼。
  手短、脚短,才刚能走两步的凤谨,给九皇叔行礼的时候,整个人东倒西歪、摇摇晃晃,偏偏他做得一本正经。
  凤轻尘忍不住笑了出来,就是九皇叔的眼神亦柔和了几分。
  被嘲笑了……小凤谨小脸通红,飞快地跑到凤轻尘身边,抱着凤轻尘的脚,将脸遮住:“姐姐……坏。”嘲笑他。
  “好好好,姐姐不好……姐姐坏,不应该笑我们凤谨太可爱。”凤轻尘把凤谨抱到身上,凤谨依旧害羞,埋在凤轻尘的怀里不肯抬头:“坏……坏。”
  这些人太坏了。
  “姐姐坏,凤谨打姐姐……”凤轻尘抓着凤谨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敲了两下,凤谨连忙收手,一脸紧张地抽出手:“不打……姐姐疼。”
  说完,还一脸心疼地,对着自己打的地方吹了两气:“呼呼……不疼。”
  贴心的小模样,能让人把他疼到心坎里,凤轻尘鼻子一酸,一把抱紧凤谨,在凤谨的额头亲了一记:“姐姐不疼,姐姐知错了。姐姐以后再也不笑我们凤谨。凤谨原谅姐姐一次好不好。”
  “好……走,要听故事,要洗澡澡。”凤谨奶生奶气地看着凤轻尘,黑亮亮地双眼满是脸期盼,隐隐还有一丝不安。
  往常,小凤谨和雪狼散步回来,不需要凤谨说,凤轻尘就会带他去洗澡,陪他玩,然后哄他睡觉。
  凤谨不粘人,凤轻尘忙他也不哭不闹,可凤轻尘要能多陪陪他,就能明显感觉到他更高兴。
  小孩子特别敏感,凤谨看到九皇叔在,心里就有了危机感,所以一揪到机会,就拉凤轻尘走……
  当然,那小眼神还不忘偷瞄九皇叔两眼,就怕九皇叔和他抢人。
  九皇叔默默放下手中的饭碗,一瞬不瞬的看着凤谨,很是忧伤:这么小就会和他抢人,他还是把人丢到西陵去好了……
  1798后手,烂船也有三斤钉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争斗,以九皇叔败在凤谨的“无齿”下而告终。
  凤轻尘抱着凤谨,一脸歉意地看着九皇叔,留下九皇叔一个人独自消食。
  九皇叔面瘫脸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众人只看到他脚边的雪狼,狼毛突然竖起,然后往旁边挪了挪,爪子亦乖乖地收了起来。
  看到凤轻尘和凤谨出去,雪狼立刻爬了起来,看看九皇叔,又看看门外,最终抛弃了九皇叔,撒腿往外跑……
  和又冷又硬的九皇叔相比,还是软软香香的小凤谨更有吸有力。
  也许是知道姐姐要被人抢走,凤谨今晚特别能折腾,凤轻尘给凤谨洗澡时,自己也被弄得一身是水。
  正值初春,乍暖还寒,凤轻尘还不想感冒,只得让人送水和衣服过来,借凤谨院子的浴室沐浴。
  凤轻尘出去时,凤谨和雪狼正在儿童房里玩积木。这间儿童房是左岸亲手布置的,房间里每一样玩具,都是左岸亲手做的,从做工到选材,都能看出左岸对凤谨的用心。
  左岸,这是把凤谨当儿子养了,总想着给凤谨最好的一切。
  凤轻尘陪凤谨玩了一伙,和往常一样,到了凤谨睡觉的点,才把凤谨抱回房,丝毫不因为九皇叔来了,便缩短与凤谨相处的时间。
  “王爷这是要排在小少爷后面?”秋画和冬晴相视一眼,两人默契地缩了缩脖子。
  凤谨今晚不仅特能折腾,精神还特别好,平时凤轻尘一个小故事还没有念完,凤谨就睡着了,今天,凤轻尘把整个故事都念完了,凤谨还睁着双眼,滴溜溜地看着她。
  发现凤轻尘在看自己,凤谨连忙闭上眼,假装自己正在努力睡,可仍时不时的偷偷睁开眼,看到凤轻尘在身边,才安心地闭上眼。
  小孩子没有安全感,才会在看到九皇叔后,想尽自己能想到的办法拖住她,凤轻尘心疼凤谨,自是不会生气。
  摸了摸凤谨的小脑袋,凤轻尘在凤谨耳边,轻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凤谨往外挪了挪,小脑袋和凤轻尘脑袋靠在一起,这才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安心地睡觉。
  比平时多花了半个时辰,凤轻尘等到凤谨睡熟,替他捏好被子,才轻手轻脚离去。
  今晚轮到秋画守夜,凤轻尘出来后,她便抱着被子走进来,铺在凤谨小床旁的矮榻上。雪狼亦乖乖地在门口趴下,守护熟睡的凤谨。
  凤轻尘回到院子时,九皇叔已沐浴更衣,穿着亵衣靠在床头看书,九皇叔原来没有这个习惯,这是被凤轻尘给带坏的。
  “回来了。”九皇叔抬头,手上的书随手放在床边。
  凤轻尘想到,她曾在床上捡到九皇叔看的小黄书,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本书上,心里想着,九皇叔刚刚一本正经,会不会又是在看小黄书?
  九皇叔要是知道凤轻尘在想什么,肯定会把她按在床上,然后狠狠地揍一顿。
  他像是天天看黄书的人吗?
  咳咳……九皇叔的存在感太强,凤轻尘连忙移开视线,不敢再多想。将外衣脱下、长发散开,凤轻尘乖觉地上床,窝在九皇叔的怀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主要是凤轻尘在说,九皇叔在听。等凤轻尘说完,九皇叔才不疾不徐地开口,轻描淡写地把南陵锦凡的事说给凤轻尘听。
  烂船也有三斤钉,南陵锦凡得罪这么多人,肯定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给自己留后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凤轻尘很淡定,窝在九皇叔的怀里,连姿势都没有换,懒懒地问道:“他这是威胁你?”
  “交易。”这些东西是南陵锦凡的保命符,九皇叔相信,南陵锦凡不敢说出去,一旦说出去了,南陵锦凡还能拿什么和他谈。
  “他倒是厉害了,连这些事也能查到。”凤轻尘再不屑南陵锦凡,也不得不说南陵锦凡这人确实有本事,算得上一个人物。
  “不一定是查到的。”做过的事就会留下痕迹,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证据并不重要,只要有疑点就可以。
  凤轻尘点头,仰头问道:“你打算怎么做?放过他?”
  南陵锦凡一死,他安排的人定会将这些事暴出来。海盗陆家的事不提,光九州地图和前朝的事,就足够九皇叔吃一壶。
  这种事不需要证据,只要有一点风声,三国八城定会报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想法,先下手为强了。
  依他们现在的实力,可没能力同时和三国八城扛上。
  这事,他们还真得只有妥协的份。
  “他想活,便让他活着。”只要人不死就成了,至于怎么一个活法,则由不得南陵锦凡说了算。
  凤轻尘皱眉:“你才刚和其他三国商定,要公开处决南陵锦凡,现在又改口,会不会让人起疑?”
  “南陵。”最后一个字,尾音拖得很长,让人不由自主地心颤。
  凤轻尘悄悄地往九皇叔怀里靠,才开口:“你是说,由南陵开口?”
  “嗯。”
  “南陵皇帝,似乎不太在乎南陵锦凡的死活,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颜面。”九皇叔提出时,南陵只是嘴上说不同意,没有一丝强硬的手段。
  “锦行。”九皇叔说出关键人物,凤轻尘眉头一皱,立刻坐直:“不行……锦行前段时间才给我写信,他遇到了麻烦,他现在没有能力做这些。”
  具体什么麻烦锦行没有说,只说了如果有一天,他回来,他还能不能做周行。
  这话,听着就有一种给自己安排后事的感觉,凤轻尘哪可能说不。
  “南陵内部不稳,本王可以给他庇护。”南陵的事捂得很紧,可多少还是有些风声透了出来。
  南陵锦行是南陵皇上,名下唯一的儿子,可南陵皇上不仅,迟迟不立南陵锦行为太子,反倒一再打压他,最近尤其明显。
  南陵锦行这两年在南陵建立的势力,几乎被南陵皇帝打散了,前两天南陵皇帝还下旨呵斥南陵锦行,说他不忠、不孝、不悌,欺瞒君父,阴佞奸诈,拉党结朋,图谋不轨。
  这几个罪名,个个份量不清,圣旨一出,等于是绝了南陵锦行继位的可能。
  如此反常的举动,自然引起各国的好奇,南陵锦行不是笨蛋,他当然清楚自己的处境有多么艰难,如果他无法翻身,呆在南陵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1799权臣,你拥有的都是我给予的
  南陵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凤轻尘并不清楚。光凭外面的传闻,和南陵锦行的一封信,凤轻尘不敢轻意下定论,自然不能满口答应九皇叔。
  凤轻尘只说写信去问南陵锦行,至于南陵锦行会不会答应,这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事。
  “傻。”九皇叔在凤轻尘额头弹了一记,他敢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有百分百的把握,怎么会让凤轻尘为难。
  啪的一声,留下一个红印子。
  “啊……疼死了。”凤轻尘捂着额头,一脸控诉地看着九皇叔,委屈的小模样,和凤谨有的一比。
  “本王帮你吹吹……”九皇叔双眼含笑,学凤谨那样,对着凤轻尘的额头吹气,只是那气息……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你还是别吹了。”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凤轻尘耳朵泛着粉红,脸颊也被热气熏得红通通的。
  “不行,会痛。本王这是为你疗伤。”九皇叔很严肃,像是在呵斥不听话的小孩。
  凤轻尘翻了个白眼,从衣服里抓出九皇叔的手:“你确定这是在给我疗伤?”她是这伤得多重,才需要全身检查。
  “检查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得,还有理由了。
  ……
  昨天,符临和宇文元化一出宫殿,就飞一般往家里跑,任何人上门都不见,天大的事也不管,一心关注九皇叔的动向。
  “看样子,这两人闯祸。”对南陵锦凡的事,王锦凌始终抱着三不政策:不问、不管、不查。
  “公子……”身后的护卫刚开口,就被王锦凌打断了:“别多事。”
  不管不问不查,并不表示什么都不知。正因为知道太多,才会置身事外,以免泥足深陷,想爬都不爬不出来。
  他和符临、宇文元化不同。这两人把未来全部压在九皇叔身上,他们的权势、家族能否崛起,全部起决于九皇叔能否成功。
  那两人是赌徒,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九皇叔身上。可他不是……
  王家已是顶级世家,九皇叔成功,王家也不会更进一步,他没有必要把全副身家压在九皇叔身上,把自己死死地绑在九皇叔的船上。
  这样一来,王家才能进可攻、退可守,即使九皇叔失败,王家也只会受到波击,并不会败落。
  符临和宇文元化第二天上朝,依旧在关注九皇叔的动向,得知九皇叔并没有见南陵锦凡,两人都很是不解。
  南陵锦凡的话绝不是假的,南陵锦凡的威胁也不是说说而已,九皇叔他真得一点也不在乎吗?
  又或者,九皇叔已经做好,朝三国八城同时开战的准备?
  不可能……
  符临和宇文元化同时摇头,他们虽然不知九皇叔还有多少底牌,但可以肯定,就算九皇叔底牌再多,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独抗三国八城。
  九皇叔一定有对付南陵锦凡的办法,可这也只是暂时的,只能把矛盾压后,九皇叔统一九州大陆的事,不可能一直瞒下去,九皇叔一动手就会露出端倪,就会引来其余势力的反扑。
  “当务之急,应该是找盟友,掌控主动权。”符临将三国八城的情况,在脑子里过一遍,最适合和东陵结盟的,就是南陵和西陵。
  东陵可以和南陵或者西陵结盟。两国联合瓜分八城的领土地,然后再和另外两国开战,或者同时开战,也不是不能承受。
  如果四国能够联盟,先把八城的势力给分了,也是可行的。
  符临相信,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任何国家都会愿意和东陵合作,毕竟南陵、西陵和北陵的情况都不太好,能发一笔战争财,可以大大缓解本国的压力。
  当然,最后要不要朝同盟国下手,这就不是符临要考虑的问题。当九州大陆,只剩下两到三个强大的国家时,即使九皇叔不想,对方亦会起这个心思。
  符临一向是个行动派,既然知道了九皇叔的秘密,自然要有所表现,符临当即将自己的思路写成密折,并把各国、各城的情况分析了一遍,哪些可以结盟,哪些可以拉拢,哪些可以分化。
  这片大陆,从来不是一块铁板,所以要分裂很容易。
  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符临愿意去说服,他认为可以拉拢的对象。
  符临的密折,在第一时间转到了凤轻尘手里,不过数千字,却将九州大陆的情况分析的一清二楚,不得不说符临是个人才。
  “这样的才华,他会甘心居于人下吗?”符临绝对是个当权臣的料子,而他也有这个野心。
  当然,王锦凌也有这个实力,但他不会这么做,也不会为九皇叔做到这个地步。
  “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九皇叔不吝啬给符临权利。和王锦凌相比,符临更好掌控。
  因为,符临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而他要收回,只需要一句话。
  “这么说,你准了他的提议?”凤轻尘合上折子,一脸凝重地看着九皇叔。
  一旦九皇叔点头,就表示这片大陆要开始打仗了。不再是小规模的战斗,而是混战,类似世界大战那种,所以势力都会卷入。
  破而后立。九州大陆的平衡不打破,不乱……就不可能一统。
  “为什么不准?”九皇叔反问,眼中瞬间迸发出来的光芒,耀眼的惊人。
  “你不是要安他们的心吗?暗中动手,不会让人起疑吗?”万一弄巧成拙,可就麻烦了,九州大陆有野心的人可不止九皇叔一个。
  九皇叔无声一笑:“狼对兔子说:你过来,我不会吃你。你是兔子,你会信吗?”
  凤轻尘:“……”
  不管信不信,九皇叔这个姿态做出来,至少能让对方暂时安心,不会轻举妄动,至于暗中结盟的事……
  符临说晚了,九皇叔在很早,就选择了西陵做盟友,只要再给九皇叔一点时间,九皇叔就不惧这些人知晓他的野心。
  看样子,她得让凤离族做好准备了,九州大陆的混战就在这两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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