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 You to Read
属于您的小说阅读网站
柜中美人 - 第十六章 密谋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第十六章 密谋
  轻凤一语惊人,原本充满孩子气的小脸,在暗夜里竟显得分外诡异。此时拦阻她的神策军侍卫哪敢再对她小觑?于是匆匆往王守澄处禀告之后,便折回来对轻凤道:“昭仪娘娘,我们中尉大人有请。”
  轻凤嘻嘻一笑,翘着下巴道:“好说,带路吧。”
  说着她便跟随神策军侍卫一路走进北衙,到了王守澄所在的宫室,只见那里高堂锦厦美轮美奂,丝毫不逊于天子的宫室。轻凤见了这嚣张的排场,心里不禁暗想道:呔,先用这老贼除去花无欢,待有朝一日时机成熟,这个老贼我也非除不可。
  不过说来黄轻凤出山数载,倒是从没见过这个大名鼎鼎的王守澄,她不禁也有些好奇,在绕过大殿的锦障时,特意圆睁着眼睛端详堂上坐的人。
  那是个紫赭脸盘、身材微胖的老头,这会儿正歪坐在榻上,腰下盖着条锦衾保暖。
  他似乎没有察觉黄轻凤的到来,正专注玩弄着手中的两颗金胡桃,直到一名小黄门蹭蹭移到他的榻前通报了一声,他才抬起头来懒懒瞟了轻凤一眼,不掩夜半起身的疲惫,貌恭心慢地招呼道:“哟,原来是昭仪娘娘驾到,恕老奴无礼,不便起身相迎了。哎,人老了,一入冬腿脚就发僵,不中用了……”
  轻凤忙摆出一副识大体的姿态,福了福身子,假惺惺笑道:“中尉大人千万不要这样说,妾身夜半前来叨扰大人,是妾身的不对。”
  说罢她一直拢在袖中的手一动,竞从袖中掏出一只錾金红宝石莲花香盒来,递进侍立在一旁的小黄门手里。那黄门忙不迭捧了香盒,送到王守澄榻前请他过目,那王守澄慢条斯理地揭开盒盖,原也不指望瞧见什么稀罕玩意儿,不料定睛一看后暗暗吃了一惊,心想:也未曾听说过这黄昭仪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如何今日能这般出手不儿,竟送他一颗鸽子蛋一样大的珍珠来?
  轻凤观察着王守澄微妙的脸色,内心暗爽——她作为一只神通广大的黄鼠狼,到哪里寻不出一点奇珍异宝呢?京城首富布满机关的藏宝库,不过是她的后花园罢了,要不是为了低调,莫说鸽子蛋大的珍珠,就连鸡蛋大的珍珠,她也是手到擒来。
  当下王守澄收了大礼,也不得不振作起精神,对轻凤和颜悦色起来:“不知黄昭仪此番前来,找老奴有何贵干呀?”
  他虽然自称老奴,可通身上下的气焰,绝没有半点奴仆的谦卑。轻凤望着他笑道:
  “不瞒大人您说,妾身近同得罪了宫闱局的花少监,还想请大人您为妾身做主。”
  王守澄闻言却笑道:“是昭仪娘娘太看得起老奴了。老奴虽身为神策军中尉,可是一向持盈守虚,不敢多过问宫中事务,黄昭仪这番请托,老奴只怕是不能胜任啊。”
  黄轻凤听了王守澄这番托词,对他的欲擒故纵十分腹诽。这时服侍王守澄的小黄门恰好送上茶食来,黄轻凤手捧着茶碗,在白腾腾的茶雾里眯着眼谄笑道:“大人此言差矣,如今谁不知道在这后宫之中,您老人家的地位举足轻重呢?妾身遭遇的难事,若不能仰仗大人您襄助,妾身介女流,义能成得了什么气候?”
  王守澄闻言呵呵一笑,他是个老奸巨猾的人,安能看不透黄轻凤这点小算盘,只不过这丫头见面礼送得体面,谈吐也识大体,这一来倒也合他的脾胃。于是他在小黄门的服侍下啜了一口茶,漱了漱吐进唾盂里,这才清了喉咙开口道:“昭仪娘娘您这番话,真是折杀老奴了。那个花无欢向来不识抬举,和您过不去,也不奇怪。这事娘娘您想怎么办,就尽管放手去办,老奴这里不会多过问,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您是老奴的主人,老奴又焉敢怠慢?只不过……”
  王守澄话说到这里却又顿住,轻凤听出他语带机锋,立刻虚心求教道:“妾身愚钝,还望大人指点一二。”
  王守澄这时莞尔一笑,一直耷拉着的眼皮抬了抬,闪出点狡诈阴险的寒光:“只不过,但凡这类事体,要想办得滴水不漏,总需讲求个里应外合、八面玲珑。那花无欢在后宫之中,一向谨小慎微,断不肯授人以柄,老奴义怎能奈何得了他?不过如果昭仪娘娘您能在内斡旋,而老奴在外朝替您穿针引线,到时候昭仪娘娘您的心腹之患,自然能药到病除啊……”
  这番话正中轻凤下怀,她慌忙起身下拜,对王守澄恭维不迭:“大人您一席话,真令妾身茅塞顿开。只是妾身在这局中该如何作为,还望大人明示。”
  王守澄闻言立刻对轻凤招了招手,一边咳嗽一边气喘着说:“昭仪娘娘,还请您上前一步说话。”
  轻凤狐疑地瞅了王守澄一眼本有些踟蹰,但转念一想反正自己是只有法术的妖精,还能怕个糟老头子不成?于是她信步走到王守澄面前,昕他要说什么。不料那王守澄竞突然伸手抓住轻凤的手腕,将她险些吓了个半死:“大人,您、您这是……”
  这是想占我便宜吗?轻凤在手腕上凝了个力字诀,打算这老贼要是敢不守规矩,下一刻她就会一口气将他甩出大殿去,哪怕摔碎他身老骨头呢,只当是提前为李涵除害了。
  这时王守澄却没什么大动作,只是跷起一根小指,在轻凤掌心缓缓画下了一个“宋”字。轻凤眼珠一转,不知王守澄是何用意,索性一脸天真地望着他,静候下文。
  果然就听王守澄低声往下道:“宋申锡。不知道这个人,昭仪娘娘您可听说过?”
  黄轻凤歪头想了想,不甚肯定地反问:“可是近日受封尚书右丞的那一位?”
  王守澄点了点头。
  噫,这老贼,当真把她当木头木脑的棋子使唤昵!轻凤心下暗嗤。
  仅凭那次无意中被自己撞见的密会,轻凤也知道宋申锡这个人,李涵是对他另眼相看的;而他们的密谋正是为了除掉王守澄,这个老贼,只怕是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只是被李涵如此信任的大臣,能与花无欢有多少关系呢?轻凤皱皱鼻子,直觉王守澄接下来的提议,一定不会让自己占到任何便宜。
  果然就听王守澄缓缓道:“老奴听说,这宋申锡与花无欢一向往来密切,只是这个消息老奴也没有十成把握。不过老奴相信,他们两个若背地里真的相互勾结,一定是在计划着一个对圣上大不利的阴谋。如果昭仪娘娘您能从中找到任何确凿的证据,将之交给老奴,不但能够解决娘娘您的心腹大患,也能成全老奴对圣上的一片忠心,娘娘您意下如何呢?”
  轻凤听罢一声不吭,不敢轻易答应王守澄。她清楚王守澄这—招是在借刀杀人,也许那宋申锡对李涵两而三刀,当真也在与花无欢勾结,阴谋拥立漳王,这样自己除掉他也算一箭双雕;可如果他对李涵的确是忠心耿耿的呢?自己与王守澄狼狈为奸,以后岂不是将亲手折掉李涵的左膀右臂?
  也许内宫外廷之中,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位大臣对李涵的重要性,可是花无欢的阴谋迫在眉睫,他的身边又有法力高强的翠凰相助,自己如果想要取胜,不兵行险招丢卒保车真的是没有胜算……一时之间轻凤左右为难,不觉讷讷问道:“大人您此话当真?那宋申锡,真的在与花少监勾结,想对圣上不利?”
  话音未落轻凤便暗暗后悔——何必多嘴问这个老贼,哪能问出什么真相来呢?
  老奸巨猾的王守澄这时仍不肯将话说满,只是一边观察轻凤的脸色,一边劝诱道:“昭仪娘娘,这事老奴虽没有十成把握,但也绝不是捕风捉影。我们替圣上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总也没什么坏处不是吗?”
  轻凤皱眉,一边低头装出害怕的样子拖延时间,一边左右权衡——牺牲掉一个宋申锡,以一换三,可以一并除掉花无欢、漳王,还有杜秋娘,又能让翠凰无计可施,倒也是划算的。两害相权取其轻,也许白己这样做,是对的。
  于是轻凤隐忍住心中深深的厌恶,脸上硬是挤出一团和气,斜睨着王守澄笑道:
  “多谢大人点拨,妾身明白大人的意思了。”
  而与此同时,附身在杜秋娘体内的翠凰,也在积极推进着花无欢的计划。
  其实作为有着高深修为的狐妖,顺应凡人迂回而低效的方法办事,至今仍使她很不习惯。她总是无法放开手脚恣意妄为,比如花无欢和杜秋娘想让漳王做皇帝,她虽然按照戒律不能杀掉真命天子,但大可以迷惑文武百官,令他们亲自逼李涵退位让贤,将紫宸殿上的御座禅让给漳王李凑。

  只是她不可能让法术持续百年,当法力失效百官清醒之后,谁又能来收拾这个烂摊了呢?
  也许被束缚在凡人的规矩方圆里,正是她自己画地为牢的报应吧?谁叫她也像只不入流的妖精一般,萌生了凡心呢?
  翠凰借着杜秋娘的眼睛,淡淡望着侍立在自己面前的人,心底暗暗落下一声叹息。继而她打起精神,对花无欢沉声道:“如今漳王在朝中很有声望,有一批老臣相当维护他,只是他住在兴庆宫内,与群臣往来多有不便,不如我们为他拟一封奏本,奏请天子提前为他举行冠礼,也好令他顺理成章搬入兴宁坊的王子十六宅,如何?”
  站在翠凰面前的花无欢闻言挑挑眉,一时竟分不清说这话的是秋妃,还是那不知名的妖精。他不禁想弄清眼前人究竟是谁,于是对她的提议不置可否,反抛出一句试探的话:“此计好是好,就是圣上他未必答应。”
  翠凰闻言笑道:“无妨,我们就说漳王他大了,人事渐通,宫中女眷众多,凡事多有不便。再者兴庆宫是太皇太后的宫室,更应该有所避忌,圣上他必然清楚这一点。此外我们提前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让大臣们也联名奏请一下,相信圣上他不会不准。”
  花无欢听了眼前人的话,紧抿的双唇微微弯出一丝笑,刚要确信她是秋妃时,却见眼前人长袖一挥,铺在地上的毡毯中立刻跳出许多龙眼大的珍珠,晶莹剔透滚了一地。
  “这些珍珠是东海的鲛人泪,足可以供你上下打点所需,”眼前人眉眼低垂,毫不在意地补了一句,“放心,这些都是真品,不是用他物变的。”
  这信手拈来的妖术,令花无欢眼中的笑意顿然消散,他不免心灰意冷,难掩失望地低语了一句:“到底还是你。”
  翠凰闻言抬起头来,看着花无欢漠然的脸,并不否认:“的确是我,你一直知道的。”
  “秋妃的魂魄呢?”花无欢移开视线,兀自问她杜秋娘的下落,“她被你藏在哪里?”
  翠凰抿抿唇,面无表情地抬起一只手,手掌一翻,掌心中便冒出一只不停扑腾扇翅的蛱蝶:“她在这里。”
  花无欢缓缓走上前,伸出一只手,看着那只蛱蝶自翠凰掌心飞到自己的手背上,几乎透明的羽翅不停扑扇,在他眼前蹁跹流连:“这样的季节,竟然还有蛱蝶。”
  “这个季节的确没有蛱蝶,”翠凰低声回答,“在你眼前的不是蝶,只是她。”
  “只是她……那么,你又是什么?”这时花无欢却突兀发问,“还有,你的名字呢?”
  翠凰一愣,不由谨慎地望着花无欢,竞不敢轻易回答。这是他第一次问自己问题,这是否意味着,他对自己不再是漠不关心?
  “我的真身是一只青狐,名叫翠凰。”翠凰沉默了许久之后,低声答道。
  花无欢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垂目注视着手边轻盈脆弱的生灵,脸上除了冷漠,竟浮现出一抹悲悯之色。半晌之后,他终于收敛了情绪,漠然将蛱蝶还回翠凰手中,退开了几步:“秋妃,恕卑职告退。”
  掌心的蛱蝶倏然加快了扇翅的节奏,翠凰抬起双眸,看着花无欢恭谨地退至水晶帘外,而自己却无可如何,只能轻声应道:“下去吧。”
  待到人去楼空后,翠凰将掌心蛱蝶收起,低头便看见滚了满地的鲛人汨,那珍珠像一地苍白的寂寥,抛洒后再也收拾不起。她不禁伸出一根手指,引那些珠子簌簌聚拢在她手边,莹莹珠光几乎照透她的指尖:“唉,还足不行吗?无论我怎么做……”
  自打与王守澄串通勾结之后,轻凤时不时都会拍着脸反省一下,想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失足,已经成了千古奸妃;然而情势已经使她骑虎难下,无法冉回头。连日来她在紫兰殿中心神不宁地蜗居,这天午后刚刚睡醒,就见一名陌生的小黄门前来求见。
  “小人叩见昭仪娘娘,娘娘千岁,”那眉清目秀的小黄门对着轻凤磕了个头,悄声道,“启禀娘娘,今夜三更在神策军北衙,我们中尉大人要请娘娘过去喝茶。”
  大半夜请黄鼠狼喝茶,一定没安好心!黄轻凤眼珠一转,从袖中摸出一小块黄金,递进那小黄门手里:“来,这是赏给你买些香茶的,同去向中尉大人回话吧,就说我都知道了。”
  轻凤出手阔绰,令那小黄门喜不自禁,当即趴在地上叩头不迭:“多谢昭仪娘娘赏赐,以后但凡有有什么刚得着小人的地方,娘娘尽管吩咐!”
  轻凤皮笑肉不笑地哈哈了两声,扬手撵人:“快回去吧。”
  打发走报信的小黄门之后,轻凤斜倚存熏笼上,心里暗暗琢磨着晚上的密会。奈何左思右想,也猜不出那老贼找自己有什么目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夜里,轻凤隐着身子,轻而易举便潜入了王守澄所在的神策军北衙。戒备森严的神策军对于神出鬼没的黄轻凤,非常吃惊,却摸不着任何头绪。轻凤在心里嗤笑道——虽然不得不利用你们凡人,但到底我是堂堂骊山的妖精,哪能让你们一眼就着穿?!
  一路弯弯绕绕地拐进王守澄的密室,轻凤看见了座上的王守澄,还没来得及寒暄,就见他很热情地对自己招呼道:“昭仪娘娘驾临,老奴没法起身恭迎,还请娘娘恕罪。唉,人老了,越发耐不得夜寒,腿脚甚是不便呢。”
  轻凤不动声色地走到他面前坐下,暗想:这老贼果然虚情假意,还好意思尊称我娘娘。心里虽然这般想着,面上却假惺惺地笑道:“不知大人深夜请妾身前来,所为何事?”
  王守澄闻言轻轻咳嗽了两声,招招手,先令手下的两名小黄门服侍黄轻凤吃茶驱寒。只是轻凤此刻心急火燎,身上只觉得热气腾腾直冒,哪会觉得寒冷?待到吃完荼食,千守澄屏退了左右,等密室内只剩下他们老少二人日时,才缓缓开口对轻凤道:“昭仪娘娘有所不知,今日老奴收到消息,那宋中锡不日便要行动。情势至此,只有先下手为强,老奴这才请娘娘夜半前来,商议此事。”
  原来近日李涵正与宋申锡谋诛宦官,已经暗暗拟了一封密旨给京兆尹王瑶,那王瑶当日是宋申锡引荐给李涵做京兆尹的,宋申锡以为他是忠实可信之人,哪料到他早已被王守澄收买,将此事泄露给了王守澄一党。
  然而老奸巨猾的王守澄根本不会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黄轻凤,他只是利眼一扫,对轻凤道:“娘娘您想除掉花无欢,老奴也想替圣上除掉这个极大的隐患,如果娘娘您不反对,我们当及早行事才对,免得落人下风。”
  “中尉大人所言极是,”轻凤假意一笑,又望着王守澄问道,“那么大人您需要妾身,做些什么昵?”
  “很简单,宫外的事就交给老奴,老奴焉敢不尽心尽力。只是娘娘您要办的事,还要劳您自己搜罗些证据,老奴才好差人下去办。”王守澄慢条斯理道,明面上要轻凤与自己共担风险,实际上也是想测测她的深浅。
  轻凤不紧不慢地从案上食盒里拈起一颗新罗松子,剥开丢进嘴里,嚼得满口香甜:“这个好说。妾身也知道大人您的难处,若是手头没有货真价实的东西,的确不好办事。妾身既然托大人帮忙,又岂能叫大人您为难呢?”
  “昭仪娘娘能够这样体谅老奴,真是老奴的福气。”
  密谈至此已是皆大欢喜,于是在密室扑朔迷离的烛光里,两个狼狈为好的人相视而笑。
  当夜黄轻凤便化为原形,前往兴庆宫寻找机会。
  她想着要找到花无欢直接的罪证,非得找到他们与宫外往来的信函不可,可是这样隐秘的文书,能被藏到哪里去昵?
  深夜的兴庆宫到处是黑黝黝一片,鲜少有灯光还亮着。轻凤隐在暗夜里奔走,偶尔被养在宫中的玉猖儿嗅见气味,引得它们嗽嗷叫唤。当她靠近花萼楼时,为了避免被翠凰发现,她使出浑身解数隐藏自己的气味和声息,到底工夫不负有心人,她没有被翠凰察觉。

  “嘿,看来临时抱佛脚,还是挺有用的。”轻凤沾沾自喜,提着劲儿一口气跑上花萼楼,在匍匐钻过水晶帘时,冷不防瞥见了花无欢与杜秋娘——也就是翠凰,这两个人正默然相对,不知在想些什么心思。
  呃?!轻凤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敢多动弹,然而很快她就觑出端倪,发现翠凰的注意力正完全放在花无欢身上,哪有闲暇察觉自己正隐藏在暗处偷窥?嘿,原来不是她自己本事大,是这堕入情网的臭丫头,越来越不济事了。
  若非这样,又岂能让她今日有机可乘昵?
  轻凤吹吹嘴上髭须,不再看那二人的热闹——她现在背负着使命,才没空管翠凰和花无欢的闲事呢。一边想着一边潜入楼后储物的阁楼,轻凤心无旁骛,不再理会楼中人的对话……翠凰看着面前人阴沉的脸色,内心很是惶惑无辜。她也不知道原本好好的谈话,是如何偏离到现在这个僵局,似乎花无欢近来总是难以捉摸,她也曾忍不住使用法术窥探过他的内心,想弄明白自己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却只徒劳地发现那颗心乱得理不清头绪。
  “你为何还不离开?”花无欢凝视着眼前人,胸臆间的烦躁横冲直闯,形同困兽,“我早说过不用你多事,为什么还是执意留下来?!”
  知不知道这样执意留下来,让他的心有多烦!
  近来他竟时常分辨不出,与自己对话的到底是秋妃,还是那只妖狐。他明明清楚这只狐妖附身在秋妃体内,可有时又觉得她已渐渐销声匿迹——而最可怕的是,他竟已分不清自己更期待看见的,是哪一个。
  在这样腹背受敌的时刻,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多事之秋,他的心却总是被一些无谓的麻烦扰乱!而眼前这只狐妖正是始作俑者,于是他总忍不住将这份危机感,化作怒意发泄在她身上。
  “你若……当真对我这般反感,”翠凰语气黯然,其中委屈浓得化不开,“那么,那个晚上,你吻的又是谁呢?”
  她突兀的反问戳中花无欢的心事,令他瞬间恼羞成怒,脸色白得慑人。
  “你以为我亲近的是谁昵?”他疾步上前面对翠凰,逼近的眸子里却映出杜秋娘苍白的脸,令翠凰真真切切看得清楚,“那时你不过是个面目模糊的妖精,你的身体发肤都只是秋妃而已,那时如此,现在亦如此!”
  他急速说完,手指竟牢牢勾住翠凰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上去。
  翠凰急遽睁大双眼,刹那间心如刀割。穿透四肢百骸的痛楚伴随窒息席卷而来,令她再也承受不住,唯有飞快地抽身逃离。
  察觉到怀中身体忽然瘫软,花无欢知道自己已将翠凰逼走,心中却丝毫不觉喜悦。他将秋妃抱回榻上后便狼狈地退开几步,低头凝视着昏睡在榻上的杜秋娘,花无欢终于不无悲哀地意识到,自己在面对真正的秋妃时,根本无法罔顾尊卑地与她靠近。
  当翠凰径飞升到花萼楼上空,她头一次发觉元神脱离沉滞的肉体后并不会轻松,眼泪浸润着她的双眸,让她的眼珠在暗夜中闪出琥珀色的微光。
  这时料峭的春寒穿透翠凰空落落的胸口,她蓦然从空气中嗅出一丝异样的气味,意识到有不速之客刚刚造访过花萼楼。她的双眉立刻深深蹙起来,懊恼自己的大意失察:“她这个时候,为什么来这里?”
  翠凰掐指一算,立刻顾不得纷乱的心绪,径直飞身钻回杜秋娘的身体,睁开眼对花无欢道:“刚才黄轻凤来过,就是那个紫兰殿的黄昭仪。”
  花无欢闻言一怔,一时竞忘了方才与翠凰的争执,只是脱口问道:“黄昭仪?她如何能来这里?”
  翠凰不知该如何解释,皱着眉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向花无欢说明:“我一直没对你说过,那紫兰殿的黄昭仪,也是只妖精。”
  花无欢闻言并没有太多惊讶,似乎翠凰的话只是印证了他长久来的怀疑,倒令他狂躁的心境平静了些许,于是他沉吟了片刻后,才对翠凰道:“所以她同你是一族,你才会在听到我要引她中计的时候,选择向她告密而出卖我?”
  “不,她非我族类,”翠凰摇摇头,出于自嘲冷笑了一声,“她只不过是一只黄鼬精,因为爱上了皇帝,才会在这宫中兴风作浪罢了。”
  花无欢听了翠凰的话,紧蹙的双眉并没放松,反倒不安地问道:“那么,她方才为何来这里,又做了些什么?”
  “我不清楚她刚才来这里做了什么,不过倒是能算出此刻,她正在大明宫的神策军北衙。”翠凰如实回答。
  花无欢听了这话心中猛然一沉,下一刻便起身冲向杜秋娘寝室后的阁楼。翠凰跟在他身后进了阁楼,只见陈列杂物的箱柜安然如常,并没有遭人翻找的痕迹。花无欢面对此景却没有放松,而是径自上前打开一口柜子,从中拿出只银匣子来。他打开银匣,并不意外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匣子,这才沉声道:“所有的密函都被她盗走了。”
  “什么?”翠凰惊,跟着脸上浮现出怒意,无法忍受那臭丫头竟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作祟,“我去把信取回来。”
  “没用的,”这时花无欢却开口拦阻,瞥了她一眼道,“那些密函到了王守澄手里,再拿回来也于事无补,这世间惯常颠倒黑白无中生有的,可不止是你们妖精。”
  翠凰听了花无欢的话,颇不甘心却只能无可奈何地问他:“那你打算如何?”
  “我现在就去找他。”花无欢沉声道,边说边往外走,“这是我们凡人的游戏,自有我们的规则与路数。”
  翠凰皱着眉目送花无欢离开,趁他来走远时,却仍是往他耳中送了一句话:“即便如此,万不得己时我也可以帮你取了那些人的性命,你只管记得。”
  这一厢王守澄刚刚送走了黄轻凤,正歪在榻上翻看着轻凤给他的密函。手中的密函有朝中的大臣里通漳王李凑的,也有漳王刚刚起草准备送往宫外的,这些书信中虽没有宋申锡的手迹,但以此捏造个把柄将他置于死地,已是绰绰有余。
  嘿,他竟是没料到,那黄昭仪还真有点手段。
  平心而论,他王守澄原可并不指望那丫头能有什么能耐,要她拿出点东西,不过是为了试探她的底细深浅,看看她到底是真心要与自己合作,还是另有阴谋,现在看来,至少能够肯定她是一心要整垮花无欢一党,那么他暂时可以将她当做自己人了。
  就在王守澄暗自思量时,专门服侍他的小黄门却一路跑进内堂,在他跟前跪禀道:“干爹,外头来报,宫闱局花少监求见。”
  “他?”王守澄鼻子里冷哼一声,倨傲地扬声道,“那冥顽不灵的狗奴才鼻了倒灵,这么快就闻到了消息?”
  “是呀干爹,”那小黄门跪在地上,不住谄笑着,“不过外头的侍卫对小人说,那花少监是独自一人前来,据说有要事要跟千爹您商量呢!”
  “嗯,既然是这样,就让他来吧,我倒要听听他说些什么。”王守澄边说着,一边便将手中的密函藏在茵席之下。
  不大一会儿,花无欢便被数名神策军侍卫领到了王守澄面前。他见到坐在堂上的王守澄,立刻默不做声地行了跪礼,捺着性子等王守澄开腔。
  王守澄一直等到花无欢领教完自己施的下马成,这才笑道:“哟,竟是花少监来了,快快请起。花少监近日身体可安健?身上的伤也好些了吧?唉,神策狱中刀棍无眼,那日我也是奉旨在身,还望花少监海涵,不要将这事放在心上。”
  花无欢闻言站起身来,低垂着双眼对王守澄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鄙人早已忘记,也请王中尉不必介怀。”
  王守澄抬眉瞅了花无欢一眼,若无其事地哼了一声,便吩咐堂中的小黄门奉茶。
  他有心听听花无欢要对自己说什么,于是很快便屏退了左右,专等他先开口。
  花无欢也不客套,待闲杂人等撤离内堂后便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鄙人今夜前来,是有要事与王中尉您相商。”
  “哦,”王守澄在座上应了一声,接着装模作样地笑道,“难为花少监您看得起老身,只是我也老了,这两年越发懒得过问俗事,只怕辜负花少监您的一片诚意啊。”

  花无欢耐心听完他这一番虚词,才语带双关地开口道:“王中尉实在谦虚了,今日换作其他俗事倒也罢了,若论及我大唐的社稷安危,又有谁能比大人您更上心的呢?”
  王守澄听了这话,故作昏花的老眼微微一睁,哑着嗓子咳了几声才道:“哦?花少监此话怎讲?”
  “鄙人也不爱说暗话,”花无欢观察着王守澄的脸色,低声道,“近来圣上对王中尉与神策军有诸多不满,中尉您不会不知道吧。”
  “咳咳,老身与麾下神策车,早已立誓为圣上鞠躬尽瘁、虽九死而不悔。若圣上听信奸佞谗言,对老身心存猜忌,那么老身也唯有一死以谢大下,还报君恩罢了。”王守澄听了花无欢的话后不为所动,径自慢条斯理地说罢,又垂着眼咳了两声。
  “王中尉您当真这样想?”花无欢唇间挑起一抹冷笑,既然已经打开了天窗,索性便将亮话说到底,“如今的圣上,是中尉您当年参与拥立的,即使到了今天,他的废立也只在您的一念之间。然而圣上毫无感恩图报之心,甚至羽翼稍丰之时,就有心与您敌对,既然如此,中尉您何不另选贤能,辅佐他承继大统呢?”
  王守澄听到这里,故意谨慎地问道:“花少监突然这样说,难道是有什么心仪的人选吗?”
  “的确,”花无欢这时蹙起眉,决定冒险先一步自陈,以换来与王守澄合作的希望,“穆宗帝四皇子漳王殿下,年已十四,在朝中颇有声望,正是合适的人选。”
  “哦,那个孩子,”王守澄闻言点了点头,半闭着眼睛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漳王那孩子的确是不错,只不过……老身当年拥立圣上为帝,只是因为圣上贤德英明,绝非出于私心。所以花少监您这番好言相劝,老身心领了。”
  谈话至此,虽然花无欢面色未变,内心深处却已失望。他一次次出言试探,无非是心存一丝侥幸,希望王守澄对自己并不至于赶尽杀绝;然而再多的示弱都换不来半句关于密函的暗示,花无欢无奈地垂下双眼,只能对着王守澄一拜,低声告辞:“深夜叨扰大人,是鄙人放肆了。”
  “无妨无妨,花少监你也不必担心,今夜这些话老身只当没有昕过,”王守澄微笑着摆摆手,咳了几声才道,“花少监请回吧,恕老身不送。”
  当花无欢起身离开王守澄的宫室时,仍不甘心地回眸瞥了一眼,心头突然冒出那只狐妖对自己说过的话——莫非借助她的妖力除去这伙人,才是最好的办法?
  当花无欢面见王守澄的时候,黄轻凤正好潜回了紫兰殿,正打算钻进帐中睡觉。
  不料原本悄无一人的大殿里竞忽然刮起一团怪风,气流呜咽着绕梁而来,将珠帘锦帐打得翻飞。
  轻凤冷不防被吓了跳,以为又是那老不正经的永道士来骚扰自己,于是想电不想地叫骂出声:“你怎么又三更半夜的跑来吓人!如今我这宫里爱闹鬼已经远近闻名,你好不好低调一点……”
  说着说着却始终听不见永道士恶劣的坏笑声,轻凤觉得不对劲,于是睁开眼定睛一看,却意外地发现翠凰出现在自己面前:“咦,竟是你?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这话,该由我来问你吧?”翠凰冷笑道,“你今夜从花萼楼里偷拿了什么?”
  翠凰的兴师问罪令黄轻凤缩了缩脖子,暗暗有些心虚,可是她转念一想,自己的立场分明要比翠凰正义多了,干吗心虚?!于是她头一昂,虚张声势地撇嘴笑道:“哎呀呀,你我好歹沾亲带故,串串门子有什么打紧?刚才我可没偷拿什么,倒是偷看到了一场好戏!”
  她话中的揶揄之意令翠凰勃然大怒,索性掐指念诀,不再顾念任何情分。黄轻凤的修为远远不及翠凰,一瞬间连挣扎都来不及便被吊在了半空中,吃痛地尖叫了一声。
  翠凰柳眉倒竖,盯着轻凤喝道:“你这不入流的妖精!当初窃魅丹、惑人主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勾结宦官与我为敌,看我如何饶你!”
  “切,你少冠冕堂皇了,”轻凤在半空中扭动着四肢,不甘心受制于翠凰,兀自艰难地喘息道,“你说我与宦官勾结,你自己不也一样?你凭什么说我?难道就因为你喜欢那个宦官,所作所为就比我高尚了?”
  她这一番强词夺理正戳着翠凰的痛处,翠凰气得脸色发白,催动法力五指一收,眼看就要下狠手。轻凤本能地惨叫一声,直觉此刻就要死到临头,不由得紧闭起眼睛等死,却不料下一刻竞浑身一松,法力刹那问已被解除。
  她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眼珠纳闷地转了转,就看见一张熟悉的俊脸正在自己眼前兄悠,笑得万分猖狂。
  “啊,臭道士你你你……”她张口结舌,没想到永道士会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救下自己,头一次庆幸他总是不请自来,“你怎么现在才来!”
  “嘿嘿,小昭仪,今天若不是有我,你只怕就要去阎王殿上喝茶了,你是不是该谢谢我呀?”永道士惬意地浮在云气里笑着,接着响指一弹,喝道,“小狐狸,还不受死。”
  黄轻凤闻言一怔,还没回过神来,就看见翠凰已颓然跌在地上,口中哇的声吐出一汪黑血。她而色苍白地撑起身子,心知此番遭受到永道士的暗算,只怕全身而退的机会十分渺茫。
  永道士高高在上地俯视着翠凰,目光中满是轻蔑:“哎,我说你这只青毛狐狸,别仗着修炼了几年,就出来丢人现眼好不好?”
  翠凰听了他颠三倒四的话,懒得生气,只冷眼寻找着逃跑的机会。永道士焉能猜不到她这点心思,于是左手一翻,用法力将她禁锢住。
  翠凰的四肢立刻被牢牢按在地上,狼狈的样子与当年的风光有着云泥之差,连轻凤看了都有些不忍,于是慌忙出言拦阻永道士:“喂喂喂,你下手轻点,好歹要怜香惜玉嘛。”
  她生怕永道士真把翠凰给折腾死了,自己以后回骊山可没法对姥姥们交代。
  “哎,小昭仪,你同情她,她刚刚可没对你心软哪。”永道士笑得像个大魔头,同时响指一弹,法力又是狠狠一扼,有意将翠凰打回原形。
  翠凰不甘心地在地上挣扎,十指指甲插进大殿的砖隙里,划出斑驳的血迹。
  “喂喂喂,你可不要下死手啊!我以后还要回骊山呢,你别断我后路!”轻凤急忙冲着永道士嚷嚷。
  “放心,你回不了骊山,大可以来我的终南山嘛,”永道士满不在乎地笑道,手里的法力不减反增,“到时候就算骊山的狐妖不肯罢休,大不了我就将终南山搬来,一鼓作气把骊山镇平,如何?”
  他这一番豪言壮语丝毫感染不了轻凤,只能让她听了一个头两个大。
  这时伏在地上的翠凰口中发出一串难耐的呻吟,轻凤吃惊地张大嘴巴,片刻后眼睁睁看着翠凰被打回原形,变成了一只青狐。接着永道士抛出一张金丝罗网,将翠凰的原形罩住,这才优哉游哉地对轻凤说:“好了,待我收服她几天,免得她多手多脚,碍了你的事。”
  轻凤盯着翠凰的原形,结结巴巴道:“话虽如此,可是,可是这样不太好吧……”
  “她欺负你,也只有靠我来打压打压她,等她老实了,才不会与你为敌呀,”永道士响指一弹,将那笼着青狐的金丝罗网收起,笑嘻嘻道,“我可不希望,咱们宝贵的赌约被破坏呀。”
  轻凤听了永道士的调侃,竟头次没有张牙舞爪地反驳,反倒是安静地瞅了他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你说,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永道士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自然红口白牙笑得很开心:“我早就说过,凡人短视、自私、多疑、轻信,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唉,不过呢,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实在不行,还可以跟我回终南山嘛!”
  他说这话时,腔调里仍旧带着一贯的吊儿郎当,然而眼眸深处,却有柔软的光芒一闪而逝。
或许您还会喜欢:
十五年等待候鸟
作者:佚名
章节:80 人气:0
摘要:Chapter1那一年,我和你的赌一九九〇年六月十五日,正坐在学校大礼堂等着年级大会召开的黎璃被后排的人拍了一下肩膀,她回过头。浓眉大眼的裴尚轩笑嘻嘻地问她:“黎璃,你猜谁会赢大力神杯?”六月八日,意大利世界杯开幕。黎璃本来对足球没有兴趣,她的舅舅却是个球迷,从世界杯开始便进入莫名兴奋的状态,等半夜闹钟响了爬起来看球。黎璃被闹钟吵醒,醒来发现手臂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 [点击阅读]
半暖时光
作者:佚名
章节:92 人气:0
摘要:命运之神喜欢热闹,有时还喜欢嘲弄人,它每每令人可恼地给伤心惨目的悲剧掺进一点滑稽的成分。——斯蒂芬?茨威格小时候,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很特别的一个,即使眼下平凡无奇,也一定有什么地方与众不同,只是还没有被发现而已。想到未来,总觉得一切皆有可能。可随着长大,渐渐认清楚自己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员,身材不比别人好,脑子不比别人聪明,脸蛋不比别人漂亮,甚至连性格都不会比别人更有魅力。 [点击阅读]
卡尔洛斯:求战之心
作者:佚名
章节:6 人气:0
摘要:你让我失望了,卡尔洛斯。不论他再怎么努力,这句话就是无法从他的心头消散。不论在经过阿格玛之锤的时候听到多少声激昂热情的“欢迎霸主!”都没用,不论在愤怒之门前方的废墟里站上多久,对着依然熊熊燃烧的魔法烈焰凝视多久也都没用。就连挥斧砍杀胆敢与他为敌的猛兽与天谴军魔物也只能暂且令他分神,就连热辣辣地喷溅在脸上的鲜血也无法淹没那句话。 [点击阅读]
卡耐基口才学
作者:佚名
章节:20 人气:0
摘要:卡耐基的一生几乎都在致力于帮助人们克服谈话和演讲中畏惧和胆怯的心理,培养勇气和信心。在“戴尔·卡耐基课程”开课之前,他曾作过一个调查,即让人们说说来上课的原因,以及希望从这种口才演讲训练课中获得什么。 [点击阅读]
原来你非不快乐
作者:佚名
章节:83 人气:0
摘要:致内地读者得怀着感恩的心情,在因缘际会下,我第一本在内地发行的书,是关于快乐/不快乐的课题,跟内地朋友分享自己这几年的体会。当前大势。不失为反思“拥有与失去”的黄金机会,能借此想到拥有的代价、失去的回报,内心得以从外在环境与际遇中释放,堪称千金不换。过去写下不少勾引别人眼泪的歌词,有时会反省自己是不是美化了伤感,有时又觉得让人落泪,可得到发泄,但愿也不算是作孽、遗害人间。 [点击阅读]
叛逆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楔子夜半,惊醒!一身的酸痛,直觉摸索身侧的棉被,只触到一掌的冰冷与坚硬。她茫然睁开眼,身下是大理石地板,而不是她温暖柔软的大床。又跌下来了吗?她苦笑。明天,要记得叫人来铺上长毛地毯。室内空调似乎没有发挥它的效用,冷,是唯一的感觉。功能再强有什么用?一点都不暖的暖气,明天要顺便换掉它!她坐起身,赤脚下楼。打开冰箱,里头塞得满满,应有尽有。 [点击阅读]
哈佛女孩刘亦婷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0
摘要:一则轰动全国的独家新闻1999年4月12日,《成都商报》用大字标题在头版头条登出了一则独家新闻:《我要到哈佛学经济》。记者雷萍报道:包括哈佛大学在内的四所美国名牌大学同时录取了18岁成都女孩刘亦婷,并免收每年高达3万多美元的学习和生活费用。这四所美国名牌大学分别是:大名鼎鼎的哈佛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威尔斯利学院和蒙特豪里尤克学院。 [点击阅读]
哈佛家训
作者:佚名
章节:197 人气:0
摘要:《哈佛家训》是我送给儿子和女儿的一份特殊的人生礼物。我深切地感到.父母不仅要用牛奶和面包将子女养大.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我们还要及时用完美的思想熏陶他们的灵魂。子女是父母爱情的结晶。生下他们.并不只是让我们得到做父母的愉悦.更重要的是让我们去教导他们.用正确的人生观念启迪他们.使他们真正成为人类智慧的精英.成为大地上生命的强者。我们要担负起这个责任.应该好好去履行做父母的职责。 [点击阅读]
唤醒心中的巨人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醒来吧!控制你的生活!安东尼·罗宾斯是世界顶级激励大师。你将在本书中与这位大师共享那独到而又强大的课程,用来唤醒你心中蛰伏的巨人。他是公认的控制心理变化的专家,在本书中,他提供了一个基础的循序渐进的课程,使你通过富于灵感和乐趣的轶事、例子和一步步扎实的策略,组成一个控制情绪和财政困难并获得巨人般灿烂生活的程序,用来帮助你发现你的真实目的,并控制你的生活,激发你控制命运的能力。 [点击阅读]
喃喃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第1章妄语(1)扎西拉姆·多多自幼便是个孤单的孩子,我习惯一个人想象自己的虚妄世界。少年时开始多思虑,满心满怀的念头与言语,挤得肚肠都酸痛了,只好写下来,变成酸词句。又到青年离家求学去,便总算因了这千山万水,可以将千言万语都寄予书信,借了问候友人的名分,自个儿滔滔不绝,也不管不顾别人是否有心听闻,是否有丝毫兴趣。直到网络互联,博客兴起,便一掷纸笔,十指开始于键盘上,翻飞不已。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