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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画 -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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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儿,小唐就带着他们来了。小熊像是见了老熟人似的握着朱怀镜的手,叫朱处长好,以后请多关照。两位姑娘年纪不大,都很水灵,显得有些害羞。张天奇对两位姑娘说:“这是朱处长,是自己家乡调来的领导。今后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他。你们到了领导身边,就要听领导的话,服从领导的安排。希望你们努力工作,做出成绩,为家乡建设做出自己的贡献。”
  两位姑娘不太敢抬头,只是点头称是。交代完两位姑娘,张天奇又对小熊说,要他随时同朱处长联系。
  朱怀镜看了看手表,对小熊说了声我们随时联系,就起身要走。张天奇让小熊和两位姑娘先去,再对小唐说:“你去叫司机,取一箱秦宫春,给朱处长送去。”
  朱怀镜忙说:“别客气,算了吧。”
  张天奇说:“是你在讲客气呀?家乡又没有别的好东西带给你,就只有这秦宫春还稍稍可以拿得出手。特别是你搞材料的,服用一下秦宫春,可以提神,蛮好哩!”
  不一会儿,小唐同司机小李就来了,问是不是下去?朱怀镜就同张天奇握手,张天奇就说,对不起,我不送了,等会儿还有人来0
  下了楼,朱怀镜说:“你把车开到龙兴大酒店去吧。把这秦宫春送给我一位朋友算了,我不服这个。”小李就笑笑,说:“朱处长年轻啊。”
  朱怀镜只淡淡地说声哪里,没有笑。秦宫春口服液是乌县制药厂依古方开发的营养药,这两年正热销。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实际上就是一种春药。心想张天奇给人家送春药可以做得一本正经,这样的人在官场是必定大有出息。
  车到玉琴楼下,朱怀镜下了车。小唐从后箱取了一箱秦宫春,说让他来搬进去。朱怀镜说谢谢了,还是他自己来。他让小熊和小唐回去算了,他过会儿自己去宾馆,反正不远。
  朱怀镜搂着一箱秦宫春,不好开门。本想敲门的,又怕惊动对面单元的人出来看,只好一手将纸箱倚在门上,一手去开门。开了会儿锁还没打开,玉琴开了门。朱怀镜就吐了舌头做鬼脸。进了门,玉琴问是什么好东西?朱怀镜一脸神秘,说是张天奇送的,秦宫春。玉琴把脸一红,抿着嘴巴笑了。朱怀镜见玉琴这样子,就料得她也听人说起过秦宫春。她在饭桌上的应酬多,如今饭桌上的话题,除了男女之事没有说的。他就有些不好意思,腼腆而笑,说:“张天奇硬要送,我就只好拿了。其实,其实我哪用这个?”
  玉琴脸越加红了,说:“你当然啦,你雄壮得很哩!”
  玉琴见朱怀镜真的不好意思,只把秦宫春往角落一方就不管了,她便说:“你拿来我喝?这可是男人喝的啊!”她说着就去开了箱子,拿出一盒,启开一支送到朱怀镜手上。朱怀镜鬼里鬼气地瞟了玉琴一眼,拿着秦宫春吸了起来。
  玉琴问起朱怀镜四毛打工的事,是不是就让他来龙兴,做保安或做服务员都行。朱怀镜想想,说还是算了,他不是做这事的材料。玉琴见这样,也就不多说了。其实朱怀镜有所顾虑。心想要是让四毛来龙兴做事,他又常来这里,难免没有碰上的时候。他想还是让行政处处长韩长兴帮个忙算了,他那里要的是临时工。
  他正凝着眉想这事,玉琴却说:“怀镜你别动!你这样子好深沉,我替你拍个照吧。”朱怀镜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玉琴却真的取了相机来,非要他摆出刚才的表情不可。朱怀镜只好依了她,靠在沙发上做深沉状。玉琴拍完了,又说:“我要把我俩的在一起的生活好好记录下来,让我以后好好受用!”玉琴说罢兴致盎然,一定要这会儿同他一块儿照个合影。她便取了三脚架来,把相机架好,对着朱怀镜调镜头。调好了,她举手说别动!便飞跑过来,偎进他的怀里。相机就咔嚓一声就自动拍摄了。以后玉琴便常这样即兴为两人拍照。朱怀镜便想女人再怎么着都脱不了孩子气。
  次日下午,朱怀镜打了方明远手机,知道皮副市长回来了。他便把张天奇托的事大意说了。方明远说这会儿正忙,是不是等会儿再联系?朱怀镜说他干脆过来一下。
  朱怀镜就去刘仲夏房间,说:“我过政府去一下,方明远打电话来,说皮市长有什么事找我。”
  听说皮市长找,刘仲夏重视起来,说:“好好,你去吧。你叫小陈送送你吧。”小陈是处里的司机。
  朱怀镜就叫了小陈,开车回政府大院。到了办公楼,朱怀镜让小陈在车里等着。小陈是个只认一把手的人,让他在车里等,神色就有些不快。朱怀镜只当没看见。他先碰见行政处处长韩长兴,就说:“韩处长你好。你等会儿在办公室吗?我过会儿来看你,不打搅你吧?我到楼上去一下,皮市长有事找我。”

  韩处长笑笑,说:“朱处长莫客气莫客气,难得你有空来坐坐啊!我恭候!”
  朱怀镜说声等会儿见,就上二楼去找方明远。一进门,方明远就朝他笑着点点头,又用嘴巴努一下里面。朱怀镜会意,知道皮副市长就在里面,就笑着轻手轻脚走过来了。方明远示意朱怀镜坐下,再轻声说道:“这事原来张天奇同志和我联系过,我请示了皮市长,皮市长同意了。他家原来那个保姆正好生病了,皮市长就让她回去了。
  朱怀镜就为张天奇买个人情,说:“天奇同志本想等到皮市长回来的,但上北京的事也紧急,就托了我。”
  方明远说:“那就麻烦你晚上在荆园等等我,我俩一起去一下皮市长家里。”
  朱怀镜求之不得吗,却不想表现得大没见世面,就说:“好吧。你晚上七点半就到那里行吗?我今晚还得加班。”
  方明远说:“行行。唉,你也是太忙了。”
  朱怀镜笑笑,说:“吃这口饭,没办法呀。”
  事情说好了,两人一时找不到其他的话题。只是相对着干笑。朱怀镜拿眼睛睨一下里面,就起身告辞。方明远点头会意。皮市长在里屋办公,两人不便多说什么。方明远起身送朱怀镜到门口,忽然记起奇人袁小奇的事,就说:“怀镜,你介绍的那个奇人,我向皮市长回报了。他说最近看看有没有空,安排个时间见见他。”
  朱怀镜就激起方明远,说:“这都在于你安排。你安排好了,通知我,我马上带他来。”
  方明远摆手笑笑,说:“哪里哪里,我怎么可以安排领导?”
  两人这就握手而别。朱怀镜下楼去了韩长兴办公室。韩长兴说声贵客,忙起身倒茶。朱怀镜说别客气,坐坐就走,不喝茶了。打搅你办公不好哩。韩处长客套着,照样倒了茶。
  朱怀镜端着茶抿了一小口,啧啧道:“好茶好茶,你行政处就是不同,茶也高级多了。”
  韩长兴只是谦虚,玩笑说:“哪里哪里,不同你办公室一样的茶?我们行政处可不敢搞特殊化啊!”
  两人客气一会儿,就说起了老乡间的体己话,语调自然而然就低了下来。韩长兴说:“皮市长很看得起你,你常在他身前左右,可要为兄弟多说说话呀!”
  朱怀镜把身子往韩长兴身边一靠,轻声说:“相互关照吧。这里乌县老乡,就我们俩,我们不相互关照行吗?”
  韩长兴叹了声气,很是无奈的样子,说:“明眼人心里都清楚,现在都是老乡帮老乡,同学帮同学,战友帮战友。各个单位,各个层次,都有不同的圈子。你进入不了人家的圈子,你就是有登天的本事也枉然了。不是我充资格老,我来办公厅的时间比你长,看得太多了。你有意见也好,有看法也好,只能装傻子,装哑子。没有人同你摊在桌面上来讲道理。眼看着许多无德无能的人上去了,你还只能说领导慧眼识才。”
  朱怀镜不想把这话题说得太深入了,就说:“这个我俩心知肚明就行了。正是你说的,不要多说。我相信你我都不是等闲之辈,要紧的是沉住气,伺机而动。”
  韩长兴敬佩道:“朱处长高见。你到底是在下面当过领导的,这方面比我会处理些。”
  两人说了一会儿,朱怀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韩处长,我还有个事情要你帮忙哩。”
  韩长兴豪爽道:“什么帮忙不帮忙的,只要做得到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朱怀镜说:“这事在你也不是大事,在我就没有一点儿办法了。我有个表弟,是个泥工,手艺不错。他想到荆都来找个事做。我同这方面没联系,哪里去给他找事做?我想机关常年都有人搞维修,可不可以安排一下?”
  韩长兴略加沉吟,道:“这个好办。不过跟你说实话,我这里临时工太多了,又都是关系户,只有进的,没有裁的。多也不多你表弟一个人,叫他来吧。”
  朱怀镜就说:“那就谢谢你了。我们改天再深聊吧。皮市长交代个事情,我得马上出去一下。时间也不早了。”
  韩长兴不便问是什么大事,只拉着他的手,意味深长地紧紧握了下,笑容也别有文章。
  朱怀镜出来上了车,小陈笑着说:“什么大事情,让皮首长做了这么久的指示?“
  朱怀镜听得出,小陈虽是玩笑着,口上也只是烦皮市长啰嗦,实际是等得不耐烦了。他觉得没有必要同小陈在面子上过不去,但也不能让他太放肆,就玩笑着说:“小陈呀,你也在政府工作这么多年了,连起码的纪律都不懂?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呀。”
  小陈毕竟碍着朱怀镜是副处长,忙赔笑道:“对不起,领导批评得对。”
  回到荆园,已快到晚饭时间了。朱怀镜给乌县驻荆办的小熊挂了电话,要他晚上七点半以前赶到荆园宾馆大厅等候。小熊说那两位姑娘还住在荆园,他到时候带他俩去朱处长房间。朱怀镜觉得不妥,就请他告诉了两位姑娘的房间号,再约好七点半大家在那里见面。

  刚挂完电话,刘仲夏来了,随便问道:“皮市长有什么事找你?”
  朱怀镜只好含糊道:“是皮市长私人一个事。”
  刘仲夏也就不好再问了,口上哦哦了两声。他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就同朱怀镜一同出来,并肩下楼去吃饭。朱怀镜想自己刚才无意间敷衍刘仲夏,倒是恰到好处。他说是皮市长的私事,既免除了支支吾吾的尴尬,又显得他同皮市长关系很近。
  吃过晚安,朱怀镜回房间等候方明远。刘仲夏去房间洗了把脸,就过来同朱怀镜闲扯。两人说的些话当然都是无关紧要的,但朱怀镜感觉到的内容却很丰富,也耐人寻味。这次进荆园两个月了,刘仲夏很少过来闲扯,一般都是朱怀镜有事没事去他那里闲坐一会儿。可今天一个小时内,刘仲夏就来他房间两趟了。朱怀镜猜想,肯定是他说给皮市长办私事,让刘仲夏对他刮目相看了。谁都清楚,领导能把他的私事交给你办,说明你在领导心目中的位置也就差不多了。
  两人闲话着,就快七点半了,方明远敲门进来了。刘仲夏忙恭敬地起身握手。方明远也很客气说刘处长你们太辛苦了。他同朱怀镜却只随便拉一下手,显得他俩的关系非同一般。
  刘仲夏笑脸灿烂,向着方明远说:“你天天随着领导东跑西跑,也辛苦啊。”
  方明远就谦虚着,玩笑道:“我只是体力上辛苦些,只能算是简单劳动。你这是动脑子,可是高级劳动啊!”
  玩笑一会儿,方明远看看手表,对朱怀镜说:“怎么样?”
  朱怀镜说:“我们走?”
  刘仲夏见他两人说话神秘兮兮,像是黑话,就只好莫名其妙的笑。方明远就说:“皮老板有个事情,要我们去一下。”
  刘仲夏听了,不由自主地望了朱怀镜一眼,笑着说:“好好,你们去吧。”
  三人一通出了房间,朱怀镜拉了门。方明远又同刘仲夏握别。刘仲夏关切道:“要车吗?”
  方明远说:“有车有车。谢谢谢谢!”
  刘仲夏就自嘲道:“我自作多情啊,方首长哪里会没有车?”
  三个人在走廊里一齐笑了,挥手而别。
  朱方二人去两位姑娘的房间,小熊和张天奇的司机已经等在那里了。朱怀镜朝司机笑笑,司机就十分感激的样子,说:“张书记让我专门留下来为两位领导服务啊。”
  小熊忙招呼朱方二位先坐一下。两位姑娘忙倒了茶。方明远示意把茶放在茶几上,就眼睁睁望着两位姑娘。姑娘们不好意思,手脚不自然了。小熊见两位姑娘很窘,就介绍说:“这位是朱处长,你们见过的;这位是方处长,皮市长的秘书。”说罢又指着两位姑娘,说:“这位是小马,我们安排她为皮副市长家服务。这位是小伍,我们安排她为柳秘书长家服务。”
  方明远再仔细一看,说:“好好,不错不错。”
  这两位姑娘给朱怀镜的印象都不错,人很标致。今天再一审视,就见小马比小伍更俏一些,小伍的腰身略显粗了点。心想张天奇办事真有意思,给领导物色家庭服务员也来个三等九级。
  朱方二位总是望着两位姑娘,惹得小熊和司机也来打量她们了。一时竟没有人说话了。两位姑娘把头埋得更低了。方明远见状,就说:“你们去了就放心大胆工作吧。皮市长和柳秘书长都很随和的。有什么不懂的,问问领导或是他们家里的人,都可以的。要是有什么不习惯,不适应的,或是有什么想法,可以同朱处长讲,也可以同我讲。只是不要同别人多讲,这是纪律。你们不同,是你们县委、政府派来的,素质高些,就应在纪律上对你们有个约束。这个道理我想你们是知道的。”
  两位姑娘应道:“我们知道,谢谢方处长指点。”
  朱怀镜听两位姑娘答话的样子有些生硬,就像不太熟练的演员在背台词。心想她们在县里一定接受过礼仪训练,只是还不太自如。
  方明远说那我们就走?两位姑娘就收拾行李。小马拿了件衣往卫生间去,朱怀镜觉得站在这里不便,就说:“你们快点下来吧,我和方处长在下面等。”
  两人出来,方明远开朱怀镜玩笑,说:“我看你望着两位姑娘,眼睛都不打转了。”
  朱怀镜便回敬道:“你还说我?我发现你打量她们那个样子,亲想宦官了。”
  方明远就朝朱怀镜肩上擂了一拳。
  两人在下面等了一会儿,小马她们就下来了。小熊让司机打开小车后箱,搬出四箱秦宫春,说是给皮市长、柳秘书长、方处长和皮市长司机的。方明远就叫师傅开了后箱。向师傅是皮市长的司机。朱怀镜对小熊说,刘秘书长的先莫拿过去,还是放在你们车上吧。小熊和司机搬着秦宫春的时候,小伍就把下巴抵在小马的肩上,很不好意思似的。小马老练些,只当没什么事。朱怀镜眼尖,一见她俩那样子,就明白她俩也知道秦宫春是做什么用的了。

  东西装好了,方明远就说走吧。朱方二人坐皮市长的车,小熊带着两位姑娘坐他们自己的车。
  一会儿就到了市政府院子了,方明远说:“怀镜,你叫小熊他们就在外面等,就我们俩带小马进去就是了。”
  朱怀镜说:“是不是让小熊也去一下?他刚当这个驻荆办主人,想熟悉一下领导同志。”
  方明远说:“还是算了吧。这人我们还不太了解。他以后有事要找皮市长,你让他先同我联系吧。”
  “好吧,我同他说。”朱怀镜说。
  到了皮市长家门前,朱方二人下了车。小熊和两位姑娘也下了车。朱怀镜过去把小熊拉到一边,说:“小熊,你今天就不进去了算了,人去多了不太好。以后你有事找皮市长,就先同我联系吧。”小熊点点头,表示感谢,又过去同方明远握握手,打个招呼说:“方处长,对不起,我就不进去了。”
  朱方二位就领着小马去了。向师傅搂着一箱秦宫春走在后面。一敲门,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位小伙子,叫道方处长好。方明远一边进屋,一边介绍说这是朱处长,这是皮市长二公子,皮勇。皮勇就同朱怀镜握手道好。向师傅却不用皮勇招呼,搬着纸箱子就进里屋去了,像他自家的人。
  皮勇招呼几位在客厅坐下,倒好了茶,就叫:“爸爸,方处长他们来了。”
  皮市长应了声,一会儿就从书房里出来了。皮市长穿着睡衣,一看就是刚洗过澡,头发油光水亮。皮市长同大家一一握手,口上好好着。坐下之后,皮市长看了眼小马,说:“小姑娘蛮精神嘛!贵姓?”
  “免贵姓马。请皮市长多批评。”小马红着脸说。
  皮市长哈哈一笑,说:“这要不得,小马你这么客气,要不得。今后我们天天在一起生活,就是一家人了,这么客客气气怎么行?我们不会把你当客,你也不要把自己当客啊!”
  小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低着头儿捏衣角。朱怀镜就解围说:“小马你就像在家里一样。刚才方处长同你说过的,皮市长最平易近人了。”
  说着话,皮市长的夫人出来了,头上还包皮着浴巾。方明远欠欠身子,说:“王姨好!”
  朱怀镜也忙起一下身,说:“王姨好。”
  王姨笑着应了好好,却望着朱怀镜问:“这位不太见过?”
  方明远刚要介绍,皮市长说了:“这位是我们办公厅综合处副处长小朱。小伙子在下面当过副县长,很不错的。”
  朱怀镜忙感谢道:“都是领导关心。”
  朱怀镜当然知道这位王姨就是大名鼎鼎的国运公司总裁王云仪。平时在电视里偶尔也看见过她,印象中她是个很高大的女人,今天见了真人,发现其实也只是个中等个子,显得有些富态。这也许是因为电视里的她总是特写镜头的缘故。国运公司是荆都最大的一家外贸公司,这几年效益很不错。王云仪的名气在荆都盖过一般的市级领导。当年她任市商业厅厅长时,皮市长还只是市经委的一位副处长。那时他不论走到哪里,人家一介绍,都说他是商业厅王厅长的爱人。皮市长近十来年却上得很快,几乎两三年就是一个台阶。
  王姨同朱方二位客套完了,才打量起小马来,问小马多大了?读过多少书?家里都有哪些人?现在县里的经济条件还好吗?刚来荆都都生活习惯吗?小马一一答了。王姨点点头,说:“蛮好。小马你就随便吧。”
  王姨再同朱方两位说了几句话,就说带小马去看看房间,收拾一下。
  王姨带小马进去了。皮勇也进去同司机在另一个屋子说话。皮市长就一脸慈祥,笑眯眯地望着朱怀镜,却什么也不说,只是一手优雅地敲着皮沙发。朱怀镜迎着这种温暖的眼光,心里有些发毛了。好半天,皮市长缓声问道:“小朱在下面是分管什么的?”
  朱怀镜因为紧张,一时不知皮市长问的是他在哪里的情况。但他还算镇定,只是迟疑一瞬,就明白这是问他在县里的工作,就说:“管过一年教育,两年财贸。”
  皮市长点点头,说:“哦哦,好好。”皮市长又不说话了。
  朱怀镜这时不便转眼过去望方明远,只感觉他也是这么笑眯眯地望着皮市长。他是皮市长多年的秘书了,也许早习惯这位领导的微笑了。想象得出,他俩平时单独在一起,可能也没有什么话说,多数时候就这么毫无意义又似乎很有内容地相互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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