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 You to Read
属于您的小说阅读网站
尼罗河谋杀案 - 第二部 10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夫人,请为我解释一下‘Fey’这个字的意思好吗?”
  艾乐顿太太看来有些吃惊。她和白罗正漫步攀上俯视第二瀑布区的岩石。大多数游客都骑骆驼上去了,但白罗觉得骆驼的走动使他联想起船的摇晃,艾乐顿太太则基于个人的自尊不愿骑骆驼上去。
  他们是昨晚抵达瓦第.哈尔法的。今天早上,两艘游艇将旅客载到第二瀑布区。只有黎希提先生没来,他坚持独自前往一处叫森拿的偏僻地区,因为该处在亚曼楞赫特三世统治时期是努比亚的门户,为一最高的首府;且该处有一块碑石,记载着:黑人在进入埃及境内时须交付关税。导游想尽办法阻止他离队,但都无法今他回心转意。黎希提先生固执已见,拒绝每一项反对意见:(1)森拿这个偏远地区不值一探;(2)森拿一地雇不到车子;(3)找不着车子可以完成这趟旅行;(4)即使找到车子,车资也是贵得离谱。对第一种反对意见,黎希提先生嗤之以鼻。第二种反对意见,他抱着怀疑态度。对第三、四种,他则为自己雇到一辆车子,而且价钱公道,因为他能用流利的阿拉伯语跟土人交易。结果固执的黎希提先生还是单独出发了。一切都是静悄悄地安排的,以避免其他旅客效法,经常离队,影响行程。
  “‘Fey’?”艾乐顿太太头偏向一边,思索着如何答复。“这是一个苏格兰古字。嗯,没错。意即大灾难降临前的纵乐。你晓得,事情太美好就不像是真的。”
  她把字义扩大范围来解释。白罗仔细地倾听着。
  “谢谢你,夫人。现在我了解了。很奇怪昨天当道尔夫人逃出死神掌中的一瞬你竟说出这个字。”
  艾乐顿太太战栗了一下。
  “那真是生死关头。你是否认为那是某个黑皮肤的小淘气为了好玩而推下来的?这种事全世界的小孩都可能会做――并不是故意要伤害人。”
  白罗耸耸肩。
  “有可能。”
  他转换话题,谈到马祖卡岛,并问了一些实际的问题。
  艾乐顿太太生性喜欢矮个子的男人――或许是出于矛盾的心理吧。她感到,提姆总是在设法阻止她跟赫邱里·白罗更接近,他批评白罗是一个“服装俗恶之人”。但她看书却不这么认为;她想或许是白罗外国人奇异的装束挑起她儿子的偏见吧。她自己则发现白罗是个有智慧、精力充沛的伙伴。他也极富同情心。她不自觉就突然向他坦承她不喜欢乔安娜·邵伍德。谈过之后,她觉得心情轻松不少。总括一句话,为什么不能这样呢?他并不认识乔安娜――可能也从未遇见她。她说出来,舒解一下经常负荷在胸的嫉妒意念,有何不可呢?
  同时,提姆正和罗莎莉·鄂特伯恩谈到她。提姆以半开玩笑的口吻咒骂着自己的运气。他说,他虚弱的身体既没有坏到真正危险的程度,也不是好到可以让他过自个爱过的生活。没有钱,没有合意的工作。

  他愤愤不平地为自己下了断语:“不痛不痒、无精打采地活着!”
  罗莎莉猝然说:“你拥有一样人人都要嫉妒你的宝贝。”
  “什么宝贝。”
  “你的母亲。”
  提姆很吃惊也很高兴。
  “母亲?当然她是非常独特的。很高兴你能看也这一点。”
  “我认为她很了不起。她看起来那么可爱――那么自持且镇静――仿佛没有什么事曾经扰乱过好。然而――然而她又总是以玩赏的心情来看待事物……”
  罗莎莉有点口吃地倾吐出由衷之言。
  提姆觉得内心对这女郎升起一股暖气。他渴望也恭维一下她的母亲以作为回报;不幸的是,鄂特伯恩太太在他的印象中是世界上一股最强大的胁迫力量。由于无力报偿,他深感难以释怀。
  梵舒乐小姐留在船上。她不能冒险骑骆驼或爬山上去。她说:“抱歉,鲍尔斯小姐,让你留下来陪我。我原来要让你去让珂妮亚留下,可是女孩子总是自私的。她没有跟我讲一声就自个儿跑开了。我亲眼看见她跟那位令人讨厌、教养差的斐格森在一起谈话。珂妮亚很让我失望。她一点社交概念都没有。”
  鲍尔斯小姐以她一惯实事求是的态度作答道:
  “不必介意,梵舒乐小姐。登上山顶也是够热够累人的,再者我也不想骑在骆驼上一直看着没多大变化的山峰。”
  她调整一下望远镜的距离,凑上眼去观察正在登山的一群人,然后说道:“罗柏森小姐不再和那位年轻人走在一起了。她现在跟贝斯勒医生一道。”
  梵舒乐小姐喉咙咕噜了一声。因为她发现贝斯勒医生在捷克开了一家规模宏大的诊所,在欧洲也以时髦医生而极享盛名,她正打算讨好他。此外,在这趟旅行结束前她也需要他的诊疗。
  当一行人从瀑布区回到“卡拿克号”时,林娜突然尺叫起来,“是我的电报哩!”
  她从通告栏上取下电报,撕开了。
  “咦,真奇怪――马铃薯、甜菜根――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希蒙?”
  希蒙正想从她背后看个清楚,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对不起,这电报应该是我的!”黎希提先生粗暴地抢走林娜手中的信,还狠狠瞪了她一眼。
  林娜呆了一会,然后把信封翻转过来。
  “噢,希蒙,我真糊涂。是寄给名叫黎希提的――而不是黎吉薇――当然我现在已经不叫黎吉薇了。我得道歉才是。”
  她尾随那考古学家走到船的后方。
  “真抱歉,黎希提先生。婚前我叫黎吉薇。而我新婚不久所以――”她满脸笑容地说道,盼望对方也报以一笑。谁知黎希提显然是怒气未消。维多利亚女王在最不高兴的时候看来也不会像他这样阴郁。

  “名字得格外小心念。胡乱拆阅他人的信件是不可原谅的。”
  林娜咬着嘴唇,面色骤然大变。她从来不习惯被别人如此对待,特别是她已经主动道歉过了。她调过头跑回希蒙身边说:“这些意大利人真是不可理喻!”
  “算了吧,亲爱的。我们还是去看那条你心爱的象牙鳄鱼吧!”
  他们一起上岸。白罗望着他俩踏上跳板,突然听到身旁发出沉重的呼气声。他转过头,发现贾克琳·杜贝尔弗双手紧握着栏杆。当她转身对着他,她脸上的表情让他吓了一跳:不再是愉快或恶毒,而是像被内心的怒火吞噬了。
  “他们不再理会我了。”声音显得低沉、急促。“他们已经摆脱我。我不再能接近他们……他们根本不重视我的存在……我再不能刺痛他们了……”
  她的手在颤抖。
  “小姐,你――”她插嘴道:“我,一切都太迟了――太迟了……你说得对,我不该来。不该加入这趟旅程。你称它什么?灵魂之旅?现在我已不能回头,我得继续走下去,而我也只能继续走下去。他们不会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的,我会早些杀了他……”
  她猛然调头而去。白罗看着她的背影,一只手忽然搭到他的肩膀上。
  “白罗先生,你的妇女朋友似乎很不开心。”
  白罗转过身来,惊讶于竟然遇上一位老相识。
  “雷斯上校!”
  那黝黑肤色的高个子微笑道:
  “有点意想不到吧?”
  白罗一年前在伦敦结识雷斯上校,当时两人被邀请参加一次奇特的宴会,结果宴会以那怪癖的主人之死而告终。
  白罗知道雷斯的行踪飘忽,总是在酝酿着麻烦的地方出现。
  “你在瓦第.哈尔法有事?”他若有所思地问。
  “我在这里上船。”
  “你是说――?”
  “我跟你们一道回雪莱尔。”
  白罗的眉头一扬。
  “这倒很有意思。让我先喝一杯吧?”
  两人走进寂寥无人的了望厅。白罗替上校叫了杯威士忌,自己则要了双份掺糖的橙汁。
  “你要跟我们一块回程?”白罗啜着果汁说。“乘公家的邮船不是更省时吗?它们日夜不停地行驶。”
  上校一脸赞赏的神情。
  “白罗,你总是一语中的。”他蛮开心地说。
  “那么,是旅客们的问题?”
  “是旅客中的一个。”
  “我怀疑,究竟是哪一个?”白罗仰天问道。
  “可惜的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哪一个。”雷斯沮丧地说。
  白罗似乎很感兴趣。
  雷斯道,“对你不必故弄玄虚。这儿最近出了一连串麻烦事。我们并不是在追查明目张胆的滋事者,而是那些幕后策划人。一共有三个: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在狱中,我要找的就是剩下来的一个。这人最少牵涉了五、六宗谋杀案,是所有职业滋事者中最机警的一个……他就在这艘船上。我们手头有一封信,其中一段写着:二月七日至十三日X将在‘卡拿克’号上。却不X会采用什么名字出现。”

  “有没有关于此人特征的任何资料?”
  “没有,只知道是美国、爱尔兰和法国的混血儿。没有多大帮助。你可有什么头绪?”
  “只有一点点。”白罗沉思说。
  雷斯体谅地不再追问下去。他晓得在未充分肯定之前,白罗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白罗捏一下鼻子,很不开心地说,“这船上正发生一些令我很不安的事情。”
  雷斯用询问的望着他。
  “你可以想象一下,”白罗说,“A严重伤害了B,B正打算报复,还作出了恐吓。”
  “A和B都同在这艘船上?”
  白罗点点头,“正是。”
  “我猜想,B一定是个女的。”
  “不错。”
  雷斯点燃起一支香烟。
  “我倒一点也不担心。那些扬言要采取行动的人,总是说过就算了。”
  “特别是对女人来说,是吗?这倒一点也不假。”
  但白罗仍然眉头紧皱。
  “还有别的事?”雷斯问道。
  “还有一点,昨天A差点送了命,可以说是一次意外吧!”
  “是B干的?”
  “不,这正是最令人困惑的一点。B跟这事完全无关。”
  “那么的确是桩意外了。”
  “我可能是是吧,但我不喜欢这样的意外。”
  “你肯定B没有参与其事?”
  “绝对肯定。”
  “啊,巧合总是会有的。说起来,A是谁?一个特别难以相处的人?”
  “恰恰相反。A是个迷人、漂亮的富家小姐。”
  雷斯咧嘴笑道:
  “就像小说的情节一样。”
  “或许是吧!不过,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开心。假若我的估计正确,而我的估计向来都是如此准确,”雷斯会心地笑起来――“那么事情的确很不妥当。而现在,你又在增加事情的复杂性。你告诉我船上竟然又多了一个杀手。”
  “不过,他向来是不杀漂亮少女的。”
  “我恐怕,老友,”白罗不清单地摇着头说,“我恐怕……今天,我会建议A――道尔夫人――跟他先生去卡登,不要再返回此船。但他们不同意。我唯有祈祷大家安抵雪莱尔。”
  “你这不是有点过度悲观吗?”
  白罗摇摇头。
  “我很害怕。”他说,“不错,我――白罗――的确害怕……”
或许您还会喜欢:
四大魔头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0
摘要:我曾经遇见过以渡过海峡为乐的人,他们心平气和地坐在甲板的凳子上,船到港口时,他们静静地等船泊好,然后,不慌不忙地收好东西上岸。我这个人就做不到这样。从上船那一刹那开始,我就觉得时间太短,没有办法定下心来做事。我把我的手提箱移来移去。如果我下去饮食部用餐,我总是囫囵吞枣,生怕我在下面时,轮船忽地就到达了。我这种心理也许是战争时假期短暂的后遗症。 [点击阅读]
回忆录系列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银色马一天早晨,我们一起用早餐,福尔摩斯说道:“华生,恐怕我只好去一次了。”“去一次?!上哪儿?”“到达特穆尔,去金斯皮兰。”我听了并不惊奇。老实说,我本来感到奇怪的是,目前在英国各地到处都在谈论着一件离奇古怪的案件,可是福尔摩斯却没有过问。他整日里紧皱双眉,低头沉思,在屋内走来走去,装上一斗又一斗的烈性烟叶,吸个没完,对我提出的问题和议论,完全置之不理。 [点击阅读]
园丁集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1仆人请对您的仆人开恩吧,我的女王!女王集会已经开过,我的仆人们都走了。你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呢?仆人您同别人谈过以后,就是我的时间了。我来问有什么剩余的工作,好让您的最末一个仆人去做。女王在这么晚的时间你还想做什么呢?仆人让我做您花园里的园丁吧。女王这是什么傻想头呢?仆人我要搁下别的工作。我把我的剑矛扔在尘土里。不要差遣我去遥远的宫廷;不要命令我做新的征讨。只求您让我做花园里的园丁。 [点击阅读]
国王鞠躬,国王杀人
作者:佚名
章节:7 人气:0
摘要:每一句话语都坐着别的眼睛我小时候,村里人使用的语言,词语就住在它们表述的事物表面。所有名称与事物贴切契合,事物和自己的名字如出一辙,二者像缔结了永久的契约。对多数人而言,词语和事物之间没有缝隙,无法穿越它望向虚无,正如我们无法滑出皮肤,落进空洞。日常生活的机巧都是依赖于直觉、无须语言的熟练劳动,大脑既不与它们同行,也没有另辟蹊径。脑袋的存在只是为了携带眼睛和耳朵,供人们在劳作中使用。 [点击阅读]
国际学舍谋杀案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0
摘要:(一)赫邱里·波罗皱起眉头。“李蒙小姐,"他说。“什么事,波罗先生?”“这封信有三个错误。”他的话声带着难以置信的意味。因为李蒙小姐,这个可怕、能干的女人从没犯过错误。她从不生病,从不疲倦,从不烦躁,从不草率,也就是说,就一切实际意义来说,她根本不是个女人。她是一部机器——十全十美的秘书。然而,今天上午李蒙小姐所打的一封十足简单的信竟然出了三个错误,更过分的是,她甚至没注意到那些错误。 [点击阅读]
在人间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在人间》是高尔基自传体小说三部曲的第二部,写于1914年。讲述的是阿廖沙11岁时,母亲不幸去世,外祖父也破了产,他无法继续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便走上社会,独立谋生。他先后在鞋店、圣像作坊当过学徒,也在轮船上做过杂工,饱尝了人世间的痛苦。在轮船上当洗碗工时,阿廖沙结识了正直的厨师,并在他的帮助下开始读书,激发了对正义和真理追求的决心。 [点击阅读]
在路上
作者:佚名
章节:6 人气:0
摘要:1第一次遇到狄恩是在我与妻子分手后不久。那时我刚刚生了一场大病,对此我不想再提及了。不过它的确与那次令人烦恼、充满灾难性的离婚有关,当时我似乎觉得一切情感都已经死了。自从狄恩·莫里亚蒂闯入我的世界,你便可以称我的生活是“在路上”。在这之前,我也曾不止一次地梦想着要去西部,但只是在虚无缥缈地计划着,从没有付诸行动。狄恩这家伙是个最理想的旅伴,他就是在路上出生的。 [点击阅读]
在黑暗中蠕动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具体的年代已经忘记。就连是从哪里来,到何处去的旅程也已想不起来。那时我刚过二十,每天在颓废中生活,当时怀疑人生的态度与刚体会到的游戏感受莫名地交织在一起。也许正因为如此,那时的记忆也就更加模糊不清了。那是艘两三百吨,包着铁皮的小木船。我横躺在二等船舱中。这是位于船尾,依照船体呈环状的铺有榻榻米的房间。 [点击阅读]
地狱之旅
作者:佚名
章节:22 人气:0
摘要: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个人把一个厚厚的玻璃压纸器向右移动了一点,他的脸与其说显得沉思或心不在焉,倒不如说是无表情的。由于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人工光线下,他的面色苍白。你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习惯室内生活的人,一个经常坐办公室的人。要到他的办公室,必须经过一条长而弯弯曲曲的地下走廊。这种安排虽然颇有点不可思议,却与他的身份相适应。很难猜出他有多大年纪。他看起来既不老,也不年轻。 [点击阅读]
地狱的滑稽大师
作者:佚名
章节:20 人气:0
摘要:在环绕东京市的国营铁路上,至今仍有几处依旧带点儿乡间味的道口。这些地方设有道口值班室,每当电车要通过时,不同颜色相间的栏杆就会落下,道口看守员便开始挥动信号旗。丰岛区1站大道口也是这种古董式道口之一。那里是从市中心到人口众多的丰岛区外围之间惟一的交通线,因此,不分昼夜,轿车、卡车、汽车、摩托车的通行极其频繁,步行过往者就更不必说了。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