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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发空缺 - 第五部 免责权 第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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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萨曼莎终于被尿意逼出了客房。她从卫生间的水龙头上接了些冷水,直喝到恶心。她吞下两粒放在水池上方壁橱里的扑热息痛,然后洗了个澡。
  她没有照镜子,直接穿上衣服。做所有这些的同时,她都在留神听外面的动静,判断迈尔斯的位置。但整栋房子似乎都很安静。也许,她想,迈尔斯已经带着莱克西到外面什么地方去了,远离她这个酗酒的、婬荡的、啃嫩草的妈妈……
  (“他是莱克西的同班同学!”两个人单独在卧室时,迈尔斯冲着她吼道。等他一离开房门,她就猛地把门拉开,冲进了客房。)
  恶心和羞愧像波浪般席卷了她。她希望她能忘记,她恨不得自己当时昏过去算了,但当她抱住他时,明明清楚地看到了那男孩的脸……她能记得他的身体贴在自己身上的感觉,那么瘦削,那么年轻……
  如果对象是维克拉姆·贾瓦德,那么这件事说不定还有一点尊严可讲……她必须喝一杯咖啡。她不能永远躲在卫生间里。然而,当她转过身去开门时,她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顿时丧失了勇气。她的脸是浮肿的,眼皮耷拉着,脸上的皱纹因为压力和脱水而愈发刀削斧凿。
  哦上帝,他会怎么想我……
  她走进厨房时,迈尔斯还坐在里面。她没有看他,而是径直走到放咖啡的橱柜前。她还没有碰到柜门把手,他便说:“我这里有一些。”
  “谢谢。”她嘟哝了一句,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还是避免跟他眼神接触。

  “我把莱克西送到爸妈那儿去了。”迈尔斯说,“我们需要谈谈。”
  萨曼莎在餐桌边坐下。
  “那就谈吧。”她说。
  “那就谈吧——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个?”
  “是你想跟我谈的。”
  “昨晚,”迈尔斯说,“在我父亲的生日派对上,我去找你,却看见你在拥吻一个十六岁——”
  “啊哈,十六岁,”萨曼莎说,“到合法年龄了。这是件好事。”
  他震惊而又厌恶地瞪着她。
  “你认为这很好玩是吗?要是你发现我醉成那样,根本没有意识到——”
  “我其实意识到了。”萨曼莎说。
  她拒绝成为雪莉,用礼貌的谎言织成带花边的桌布,把一切都遮盖起来。她想要诚实,她想刺透那层将她曾经爱过的那个年轻人厚厚地包皮裹起来、让她再也无法辨认的自鸣得意。
  “你其实意识到了——意识到了什么?”迈尔斯问。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尴尬和懊悔,他的那点儿心思如此明显,萨曼莎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其实意识到我在吻他。”她说。
  在他的注视下,她的勇气一点点溜走了,因为她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如果闯进去的是莱克西怎么办?”
  萨曼莎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到莱克西可能知道这件事,她就想逃跑,再也不回来——要是那男孩告诉莱克西怎么办?他们是同学。她忘了帕格镇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见鬼,你到底是怎么了?”迈尔斯说。
  “我……我不快乐。”萨曼莎说。
  “为什么?”迈尔斯问,又很快补充道,“是因为你的店?对吗?”
  “有一点。”萨曼莎说,“但我讨厌住在帕格镇。我讨厌整天跟你爸妈待在一起。而且,有时候,”她慢慢地说,“我讨厌一睁开眼,看见身边是你。”
  她本以为他会勃然大怒,可他却只是平静地问:“你是说你不爱我了吗?”
  “我不知道。”萨曼莎说。
  他穿着件开领衬衫,看上去瘦了些。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次,她觉得在餐桌对面那个渐渐衰老的身体里瞥见了某个熟悉的人。而且他还想要我,她惊奇地想,记起了楼上镜子里自己憔悴的面容。
  “但是,”她补充道,“巴里·菲尔布拉泽死去的那晚,我意识到你仍然活着时,我是高兴的。我想,我当晚梦到你死了,然后我醒过来,听见你在呼吸,我很高兴。我知道。”
  “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就是这个?你很高兴我没死?”
  她错了,他并不是不生气,只是太震惊了。
  “你想对我说的就是这个?你在我父亲的生日派对上偷腥——”
  “如果不是发生在你老爸该死的生日会上,是不是就好多了?”萨曼莎心中的怨恨被他的怒火点燃,冲着他喊道,“真正的问题是不是因为我在妈咪和爹地面前让你丢脸了?”
  “你在亲一个十六岁的小男孩——”

  “也许他是以后许多个中的头一个!”萨曼莎尖叫道,猛地从桌旁起身,把杯子扔进了水池,摔断了上面的把手。“你还不明白吗,迈尔斯?我受够了!我讨厌我们的狗屁生活,我讨厌你该死的父母——”
  “——你倒是不介意他们为女儿们的教育掏钱——”
  “——我讨厌你在我面前变成你老爸的样子——”
  “——胡扯,你只是不喜欢在你不高兴的时候看到我快乐——”
  “而我亲爱的丈夫根本他妈的不在乎我有什么感觉——”
  “——你能做的事很多,可你宁愿坐在家里生闷气——”
  “——我再也不打算坐在家里了,迈尔斯——”
  “——我不会因为想为社区出力而道歉——”
  “——好吧,我当时的话是认真的——你不适合接替他的位子!”
  “什么?”他跳了起来,把身后的椅子撞倒在地。萨曼莎正大步朝厨房门口走去。
  “你听到了,”她喊道,“就像我在信里说的,迈尔斯,你不适合接巴里·菲尔布拉泽的班。他是真诚的。”
  “你的信?”他说。
  “是的。”她把手放在门把手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是我寄了那封信。那天晚上,你在跟你老妈讲电话,我喝多了。而且,”她说着拉开门,“我也没投你的票。”
  他脸上的表情让她不安。她冲到门厅,把脚伸进第一双能找到的鞋——是双木屐,在他追上来之前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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