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 You to Read
属于您的小说阅读网站
群山回唱 - 第六章(11)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那种熟悉的,始终挥之不去的感觉——生命中缺失了某种至关重要的东西,或某个至关重要的人——也变得暗淡下去了。偶尔它还会出现,有时来势汹汹,出其不意地击中她,但已不像过去那么频繁。帕丽从未像现在这样满足,从未像现在这样幸福地心有所属。
  1981年,伊莎贝尔三岁,帕丽怀了阿兰,已经好几个月了,却不得不去慕尼黑开会。她与人合写了一篇论文,要在会上宣读,主题是数论之外的模形式,特别是它在拓扑学和理论物理学中的应用。帕丽的陈述深受好评,会后,她和几位学者出门,去了一家喧闹的酒吧,喝啤酒,吃椒盐卷饼和巴伐利亚白香肠。临近午夜,她才回到酒店房间,没换衣服,也没洗脸,就上了床。电话弄醒她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半了。是埃里克,从巴黎打来的。
  “是伊莎贝尔。”他说。孩子在发烧,牙龈突然红肿了,轻轻一碰就大出血。“我看不见她的牙了。帕丽。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可能是……”
  她想让他停下来。她想告诉他闭嘴,说她听到那几个字会受不了。可是太迟了。她听到了“儿童白血病⑩”,也许他说的是“淋巴瘤?”,说来说去,这又有什么不同?帕丽坐在床边,像石头一样坐在那儿,脑袋一阵阵抽痛,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气急败坏,埃里克竟然把这样一件可怕的事塞进她脑子里,大半夜的,她又远在七百公里之外,束手无策。她气急败坏,恨自己愚蠢,情愿就这样把自己交付出去,从此一辈子都要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真是疯狂啊。不折不扣的精神错乱。令人叹为观止的愚蠢,无凭无据的信念,全然不顾那庞大的几率,竟然相信一个并不归你掌控的世界,相信它绝不会夺走一件你无力承受其失去的东西,相信这个世界绝不会毁灭你。我的心承受不起。她在心里说,说得字字清晰。我的心承受不起。这一刻,她能想到的最不计后果,最没有理性的事,就是为人父母。
  她心里的一部分——上帝啊,救救我吧,她想,上帝啊,饶恕我这样想吧——她心里的一部分同样气急败坏,伊莎贝尔竟然对她做出这样的事,竟然让她如此痛苦。
  “埃里克,埃里克!听我说。我等一下再给你打回去。现在我得挂了。”
  她把手提袋里的东西全倒在床上,找出一个栗色的小本子,里面记着电话号码。她翻到一个里昂的电话。科莱特和她丈夫迪迪耶如今住在里昂,她在那儿开了一家小旅行社。迪迪耶还在学习,准备当医生。接电话的正是迪迪耶。
  “你早就知道我是学精神病的,帕丽,对不对?”他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觉得……”
  他问了几个问题。伊莎贝尔的体重有没有减轻?夜里盗汗吗?有没有异常的瘀伤,疲劳,习惯性的发烧?
  最后他说,等到天亮,埃里克应该带他去看一下医生。但是,他在医学院上过通用培训课,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听上去很可能是急性龈口炎。
  帕丽死死抓着听筒,手腕都握疼了。“拜托了,”她强忍着说,“迪迪耶。”
  “噢,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说,听上去这很可能是唇疱疹的初期症状。”

  “唇疱疹。”
  他接着又说了一句,那是帕丽这辈子听过的最让人高兴的话。“我想她会没事的。”
  帕丽和迪迪耶只见过两面,他和科莱特结婚前一次,婚后一次。可是此时此刻,她打心眼里爱他。她就这样对他说了,在电话里哭着说的。她说她爱他,连说了好几次,他大笑起来,和她道了晚安。帕丽给埃里克打电话,他一早就会带伊莎贝尔去见佩兰大夫。然后,帕丽躺到床上,耳中嗡嗡作响,看着街灯的光穿过暗绿色的木制百叶窗,映照在屋中。她想起了那一次,她得了肺炎,不得不住进医院。当时她八岁,妈芒不肯回家,非要睡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她对母亲产生了一种新的,意想不到的,迟来的亲情。过去这几年,有很多次她曾思念起妈芒。在婚礼上——理所当然。在伊莎贝尔出生的时候。还有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时刻。但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在这个可怕又奇妙的夜晚,置身于慕尼黑的酒店房间,这样强烈地思念着妈芒。
  第二天回到巴黎,她告诉埃里克,等阿兰生下来,他们就不该再要孩子了。再要,只会增加心碎的几率。
  1985年,伊莎贝尔七岁,阿兰四岁,小蒂埃里也两岁的时候,帕丽接受了聘任,到巴黎一所很有名望的大学教书。一段时间之内,可以想见,她不得不屈于学术圈内的明争暗斗和褊狭之见。这并不意外,想想看,才三十六岁,她已经成了系里最年轻的教授,而且加上她,也总共只有两位女性。她忍下来了。她想,妈芒绝对不能,也绝对不会像她这样处事。她不阿谀奉承,也不溜须拍马。她回避与人争斗,从不口出怨言。对她的怀疑不会绝迹。然而,到了柏林墙倒塌的时候,横亘在她学术生涯中的墙也倒掉了。她用自己明智豁达的处世态度,释人疑虑的社交能力,慢慢赢得了大多数同事的承认。她在本系有了朋友,别的系里也有。她出席学校的活动,参加募款集会,偶尔也在鸡尾酒会和晚餐派对上亮相。埃里克陪她出席此类聚会。由于总是系同一条羊毛领带,穿同一件胳膊肘打了补丁的灯芯绒西装,他成了人们私下经久不衰的笑谈。他在拥挤的房间里闲荡,吃着小点心,看上去乐呵呵的,一副找不着北的模样,帕丽得时不时地冲上去,把他从一堆数学家身边哄开,以及时阻止他对三维流形和丢番图逼近问题发表高论。
  在这些派对上,难免有人向帕丽问起她对阿富汗局势的观点。有天晚上,一位名叫沙特拉尔的客座教授带着少许的醉意问帕丽,她对苏联撤军后的阿富汗形势怎么看。“您的人民能找到和平吗,教授夫人?”
  “我不知道。”她说,“实话实说,我只是个名义上的阿富汗人。”
  “不管怎么说,也不会吧。”他说,“可是,尽管如此,您肯定会有深刻的见解。”
  她笑了笑,力图阻止他的步步逼近,这种问题总是掺杂着想当然的成分。“只不过是我在《世界报》上看到的东西。和您一样。”
  “可您是在阿富汗长大的,不是吗?”
  “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您看见我丈夫了吗?就是胳膊肘打补丁那位。”

  她说得没错。她的确看新闻,读报纸上的战争报道,知道西方在给圣战者游击队提供武器,但是在她心里,阿富汗已渐行渐远。在家里,她有忙不完的活。现在她有了一幢四间卧室的漂亮房子,位于居扬古,离巴黎市中心大约二十公里。他们住在小山上,附近是公园,有步道,有池塘。埃里克教书之余,现在也写剧本,其中有一部欢快的政治笑剧,秋天时将在巴黎市政厅附近的一座小剧场排演,他也已接到了委托,再写一部。
  伊莎贝尔到了青春期,文文静静,却很聪明,也很有想法。她记日记,每个星期都要读一本小说。她喜欢听西尼德·奥康娜。她的手指细长,优美,正在上大提琴课。再过几个星期,她就要在音乐会上演奏柴可夫斯基的《悲歌》。一开始,她对学大提琴很有抵触,于是帕丽和她一起去上了几节课,表示有难同当。事实证明,这既不必要,也不可行。不必要是因为伊莎贝尔很快就自觉自愿地琴不离手,不可行是因为帕丽的手被大提琴弄得疼痛难当。已经过去一年了,她早晨醒来时,仍然觉得手发僵,手腕子发硬,得花上半个钟头,有时要一个小时,才能缓过劲来。埃里克已经不再逼她去看医生了,可现在他老是说个没完。“你才四十三啊,帕丽。”他说,“这不正常。”帕丽已经预约了门诊。
  老二阿兰很淘气,可爱中透着一股蔫坏的劲儿,痴迷于武术。他是早产儿,十一岁的男孩子了,还是显得小,可别看身高不如别人,他却有着比别人更强烈的进取心,更充沛的活力。他那副小身板儿,那两条小细腿儿,总是让对手上当受骗,因此而低估他。夜里躺到床上的时候,帕丽和埃里克经常为他那巨大的干劲和凶猛的能量惊奇不已。不过,帕丽既不担心伊莎贝尔,也不担心阿兰。
  让她牵肠挂肚的是蒂埃里。这孩子也许与生俱来就带着阴影,总感觉自己是计划外的,不期而至的,不请自来的。蒂埃里动不动就拉长脸,一言不发,让人窝心。他爱发牢骚,自己有什么事,只要帕丽问起来,他总要耍点小聪明。他常常没来由地和她作对,好像是冲着帕丽,但更像为了作对而作对。有些日子里,他满腹阴云。帕丽能感觉得到。那乌云不断加厚,膨胀,最后一下子爆裂,跺着脚,腮帮子颤抖着,愤怒的洪水喷涌而出,让帕丽心惊肉跳,让埃里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苦笑连连。帕丽凭直觉感到,蒂埃里将成为她终生的烦恼,就像她关节的疼痛一样。
  她常常想,妈芒会是个怎样的外婆呢?她会怎样看待蒂埃里?凭着直觉,帕丽认为妈芒应该帮得上他。她会在他身上看到自己,尽管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这一点毫无疑问,帕丽确信此事已经有段时间了。孩子们听说过妈芒,伊莎贝尔更是特别好奇。她已经读了妈芒的很多诗。
  “真希望能见见她。”她说。
  “感觉她好有魅力。”她说。
  “我想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她和我。你觉得呢?我们可以读一样的书。我可以给她拉大提琴。”
  “好啊,她会喜欢的。”帕丽说,“我肯定。”
  帕丽没有跟孩子们讲过自杀的事。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也许一定能知道。可他们不会从她这儿知道。她绝不会在他们心里埋下这样的种子,让他们感到做父母的可以放弃自己的孩子,可以对他们说:你们并不足够。对帕丽来说,孩子们和埃里克一向都是足够的。他们永远都是足够的。

  1994年夏天,帕丽和埃里克带着孩子们去了马略卡岛。科莱特通过自己蒸蒸日上的旅行社,替他们安排了这次度假。在马略卡,科莱特和迪迪耶与他们碰头,他们在海滨合租了一套房子,将一起度过两个星期。科莱特和迪迪耶没有孩子,原因不是什么生物学上的不幸,而是因为他们不想要。对帕丽来说,这个时间选得不错。她的风湿症此时控制得很好。她每周服一次氨甲蝶呤,而且对此药耐受良好。幸运的是,最近她无须服用任何一种类固醇,也就不必忍受伴生的失眠之苦。
  “还没说体重暴增的事儿呢。”她告诉科莱特,“知道我必须在西班牙穿泳装吗?”她大笑起来。“唉,虚荣啊。”
  他们花了几天时间,在岛上游览,驾车前往特拉蒙塔拿山脚下的西北海岸,停下车,漫步走过橄榄林,一直走到松林里去。他们吃波尔塞亚?,还有一种名叫卢维纳的美妙大菜,由海鲈鱼烧成,以及茄子炖西葫芦,名叫通维特。蒂埃里一样都不肯吃,于是每到一家饭馆,帕丽只好请厨师为他单做一盘意式细面条,只浇番茄沙司,不加肉,也不放奶酪。伊莎贝尔近来喜欢上了歌剧,在她的请求下,有天晚上他们去听了一场普契尼的《托斯卡》。为了经受住这可怕的折磨,科莱特和帕丽偷偷摸摸,把一个银色的小酒壶递来递去,里面装着廉价的伏特加。到第二幕中途,她们已经醉了,看着台上扮演斯卡皮亚的男演员装腔作势,她们就像两个小女生一样,情不自禁地咯咯乱笑。
  一天,帕丽、科莱特、伊莎贝尔和蒂埃里把午餐打包皮,要去海滩;迪迪耶、阿兰和埃里克一大早就走了,到索列尔湾去远足。前往海滩的路上,他们去了一家商店,给伊莎贝尔买她相中的游泳衣,他们走进店里的时候,帕丽在大玻璃上瞥见了自己的影子。通常来说,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每当她走到镜前,一种机械的心理过程便投入运转,让她做好准备,迎接变老的自我。它起了缓冲的作用,减轻了她受到的震动。但是在商店的橱窗里,她毫无防备地看到了自己,脆弱地面对着未经自欺扭曲过的现实。她看见一个中年女人,穿着死气沉沉,松松垮垮的上衣,沙滩裙遮不住膝盖上松垂多皱的皮肤。阳光之下,白发尽露。虽然画了眼钱,用口红抹了嘴唇,她的脸还是会让路人看一眼便马上把目光挪开,好像人家看到的是个街牌,或邮筒上的号码。这一刻转瞬即逝,勉强来得及心头一颤,却又足够漫长,可以让她虚幻的自我,与现实中这个在橱窗里回望的女人迎头相遇。有点崩溃的感觉。这就是衰老,她这样想着,跟在伊莎贝尔身后走进了商店,这些残忍的时刻,就这样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到来。
  后来,他们从海滩回到租来的房子时,发现男人们已经回来了。
  “爸爸老了。”阿兰说。
或许您还会喜欢:
孤独与深思
作者:佚名
章节:53 人气:0
摘要:一、生平1839年3月16日,普吕多姆出生于法国巴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两岁时父亲去世,这位未来的诗人便与寡居的母亲和一个姐姐一起住在巴黎和巴黎南部的夏特内。据《泰晤士文学副刊》说,他很小时名字前就加上了家人用于他父亲的昵称“苏利”。普吕多姆以全班数学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后,准备进入一所理工学院,可是一场结膜炎打碎了他成为机械师的一切希望。 [点击阅读]
学生街杀人
作者:佚名
章节:48 人气:0
摘要:从收音机里缓缓流淌出的路唐纳森的演奏,作为此时在场两人心情的BGM明显有些不合适。光平盘腿坐在原地,伸手关掉了收音机。六榻榻米大小的房间立刻被沉默所支配。广美的表情比平时更严肃,她把日本茶倒进两个茶碗里,然后把较大的一个茶碗放到了光平面前。这个茶碗是附近一个寿司店开张的时,抽奖获得的奖品。 [点击阅读]
宇宙尽头餐馆
作者:佚名
章节:34 人气:0
摘要:有一种理论宣称,如果任何一个人真正发现了宇宙存在的原因、宇宙存在的目的,宇宙就会立刻消失,被某种更为怪异、更难以理解的玩意儿取代。还有另外一种理论宣称,上述事件已经发生了。迄今为止,故事的发展如下:起初,创造出了宇宙。这激怒了许多人,被普遍视为一种恶劣行径。许多种族相信宇宙是由某种神所创造的。 [点击阅读]
安德的影子
作者:佚名
章节:25 人气:0
摘要:严格地说,这本书不是一个续集,因为这本书开始的时候也是《安德的游戏》开始的时候,结束也一样,两者从时间上非常接近,而且几乎发生在完全相同的地方。实际上,它应该说是同一个故事的另一种讲法,有很多相同的角色和设定,不过是采用另一个人的视角。很难说究竟该怎么给这本书做个论断。一本孪生小说?一本平行小说?如果我能够把那个科学术语移植到文学内,也许称为“视差”小说更贴切一点。 [点击阅读]
安德的游戏
作者:佚名
章节:84 人气:0
摘要:“我用他的眼睛来观察,用他的耳朵来聆听,我告诉你他是独特的,至少他非常接近于我们要找的人。”“这话你已经对他的哥哥说过。”“由于某些原因,他哥哥已经被测试过不符合需要,但这和他的能力无关。”“他的姐姐也是这样,我很怀疑他会不会也是这样,他的性格太过柔弱,很容易屈服于别人的意愿。”“但不会是对他的敌人。”“那么我们怎么做?将他无时不刻的置于敌人之中?”“我们没有选择。”“我想你喜欢这孩子。 [点击阅读]
安迪密恩
作者:佚名
章节:60 人气:0
摘要:01你不应读此。如果你读这本书,只是想知道和弥赛亚[1](我们的弥赛亚)做爱是什么感觉,那你就不该继续读下去,因为你只是个窥婬狂而已。如果你读这本书,只因你是诗人那部《诗篇》的忠实爱好者,对海伯利安朝圣者的余生之事十分着迷且好奇,那你将会大失所望。我不知道他们大多数人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生活并死去,那是在我出生前三个世纪的事情了。 [点击阅读]
宠物公墓
作者:佚名
章节:62 人气:0
摘要:耶稣对他的门徒说:“我们的朋友拉撒路睡了,我去叫醒他。”门徒互相看看,有些人不知道耶稣的话是带有比喻含义的,他们笑着说:“主啊,他若睡了,就必好了。”耶稣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说:“拉撒路死了……如今我们去他那儿吧。”——摘自《约翰福音》第01章路易斯·克利德3岁就失去了父亲,也从不知道祖父是谁,他从没料想到在自己步入中年时,却遇到了一个像父亲一样的人。 [点击阅读]
寂静的春天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0
摘要:寂静的春天前言副总统阿尔·戈尔作为一位被选出来的政府官员,给《寂静的春天》作序有一种自卑的感觉,因为它是一座丰碑,它为思想的力量比政治家的力量更强大提供了无可辩驳的证据。1962年,当《寂静的春天)第一次出版时,公众政策中还没有“环境”这一款项。在一些城市,尤其是洛杉矶,烟雾已经成为一些事件的起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没有对公众的健康构成太大的威胁。 [点击阅读]
寓所谜案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我不知道到底从哪儿开始这个故事,但是我还是选择了某个星期三在牧师寓所的午餐时分开始。席间的交谈大部分与将要叙述的故事无关,但还是包含得有一两件有启发的事件,这些事件会影响到故事的发展。我刚切完了一些煮熟的牛肉(顺带一句,牛肉非常硬),在回到我的座位上时,我说,任何人如果谋杀了普罗瑟罗上校,将会是对整个世界做了一件大好事。我讲的这番话,倒是与我的这身衣服不太相称。 [点击阅读]
寻羊冒险记
作者:佚名
章节:44 人气:0
摘要:星期三下午的郊游从报纸上偶然得知她的死讯的一个朋友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他在听筒旁缓缓读了一家晨报的这则报道。报道文字很一般,大约是刚出大学校门的记者写的见习性文字。某月某日某街角某司机压死了某人。该司机因业务过失致死之嫌正接受审查。听起来竟如杂志扉页登载的一首短诗。“葬礼在哪里举行?”我问。“这——不知道。”他说,“问题首先是:那孩子有家什么的吗?”她当然也有家。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