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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启示录 - 正文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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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巳时时分,金铃先潜往南门外与夜叉和马头明王汇合,然后三人正大光明的入城,再折向洛阳东郊万竹山庄。三人都带有圣教秘制的传讯火箭,若有异变,咱们立即便能得知。由水晶和费长房从河北带回的十八名圣教好手在金铃出发后就秘密散布城内各处,这两日也有人监视万竹山庄动静,虽然今日咱们有周全的计划,但估计都不需要派上用场。
  两个时辰后,金铃和两位明王安然而返,那十八名好手则由费长房带领,向西赶去增援对付唐门的孔雀明王。这次魔教与正道六派的秘密会晤总算取得一些突破旧观的进展,首先尽管双方还没有发展到盟友般的亲密程度,但已不象以前那样针锋相对;其次是定下了一个月后共同对付福建孙仲予的时间。虽然双方各自为政,但至少已达到咱们想达到的目标。这一个月中各派定会调兵遣将、剑拔弩张,咱们也要做好些准备,最好能把出动人员的武功再提升一个层次。众人仔细商量了一番后,金铃就返回总坛布置去了,只剩四个丫头和咱们一起。
  我把四个丫头叫到一起,笑道:“你们决定好了吗?明日公子爷就要到江湖上玩耍去了!”
  小兰不由得抿嘴微笑,见我笑吟吟的望着她,又霞烧玉颊垂下头去。过了良久,终还是小竹爽利些,嗫嚅道:“奴婢……奴婢想回家……”
  我笑道:“好啊,小竹,你家在哪里?”她答道:“奴婢记得,家里是湖北隋州城东六里村人……”
  我微笑道:“还好不是很远,咱们明日先送你回去!”又对小梅道:“小梅,你呢?”
  小梅似乎想都未想,肯定地说道:“奴婢愿一辈子服侍公子爷!”
  我心中大奇,小梅外和内刚,宁死不屈,本以为她八成会离开,谁知竟会如此坚决。我说道:“你们不要以为我是在虚言试探,我堂堂圣教的自在神君,难道还担心你们几个小姑娘?这是一辈子的事,你们千万不要有所顾虑!”
  小梅却跪下去道:“婢子心甘情愿一生侍奉公子爷,绝无虚言!”
  我摆手叹道:“好了,我相信了,你起来吧!”
  她站了起来,我不问小兰却问小菊道:“你呢,小菊?”
  她脸红低声道:“小菊也愿意跟着公子爷,绝无虚言!”
  我望向小兰,她轻声道:“小兰跟着公子爷!”
  我点了点头,小竹未料她们一起留下,讶然望着三女道:“你们…”
  我摇头说道:“小竹,我本就是正道中人人唾弃的圣教大头目,做的事又不容于天下,她们三人跟着我也不知是祸是福,所以最好是自己拿主意,否则日后后悔也来不及!”
  小竹垂下头去,我等了片刻,见她们都没有改变主意,站起笑道:“好吧,咱们明日起程!”
  这日晚间,我带着月儿如雨外出宴请苏小叶,只把双方合作的情况大致告诉了她,她没有见到金铃,也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次日一早,我给自己和月儿都易了容。她换上素雅的衣衫,变成位二十七八的少妇,虽然也颇为秀丽,但远远比不上原来的风采。我看起来三十五六,面白无须,文士打扮,举止温文儒雅。如雨特意换回浪迹江湖时的招牌打扮,白衫似雪,水红束腰,薄施脂粉,口角含春,腰间挂上了玄珠剑。
  三个丫头一下子似乎和我亲近了许多,小竹一直垂着头,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我把吉祥和如意两剑大大改扮了一番,让小梅和小兰背上。一切准备妥当后,由如雨带着小菊两骑在前、我赶着辆四马大车在后,出城向南而去。
  这辆崭新的马车样式华贵,舱内可坐可卧,极其宽敞舒服,大可暂作人在逆旅的居室。由四匹鞍辔分明的高头大马拉载,跑起来决不慢于单人轻骑,妙的是车内平稳舒坦,丝毫不觉颠簸。月儿回想起当日新婚燕尔,二人也是赶着马车慢慢走过临潼到洛阳的一段路,心里温馨甜蜜,又坐到我身旁,小脚悬在车辕外一晃一踢。
  如雨在前面慢慢跑了一阵,又落下来傍在车旁和咱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我笑道:“柳姑娘,这样子可不成啊!”
  如雨撒娇道:“爷啊,反正这道上来往人又不多…”
  月儿也道:“爷,只怕一时半刻不会有人找雨儿的麻烦,不若让她上车咱们赶一程…”
  我嘻嘻笑道:“我只是让她先熟悉一下,好了,上车吧!”
  如雨喜笑颜开,和小菊把马儿系在车后,两人钻入车厢,我一声吆喝,放开马蹄让跑了起来。
  午间到了登封城,众人到太华楼吃过饭,休息了片刻又再上路。申时过后到了禹州,虽然天色尚早,但我想大不必急着赶路,便寻了间大客栈投下,再带着诸女在城里闲逛玩耍。月儿本想给四个丫头置些衣衫饰物,但禹州只是小地方,货色样式都看不入眼,只好明日到许昌后再办。
  小梅她们事事新奇,欢喜雀跃,加上如雨和月儿体态曼妙,风采迷人,引来不少目光注视。如雨已在车内换过打扮,又挂上了遮面轻纱,倒不虑被人认出。
  咱们一面漫步一面闲聊,月儿见城里也有不少江湖中人,问道:“爷,你打算什么时候让雨儿去招惹是非呀?”
  如雨嘻嘻一笑,我看她一眼,笑道:“若是要咱们一个个的去找茬,未免有些麻烦,不如让他们自己找上来…”
  月儿娇笑道:“爷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我嘿嘿一笑,对众女说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回!”接着没入人流,转眼不见。
  四个丫头有些莫名其妙,月儿和如雨虽不知我去做什么,但也晓得我又有了鬼点子,便驻足闲聊。才片刻时间,突然前面酒楼屋顶上有个惊天动地的声音大吼道:“柳如雨!柳媚娘!你这只骚狐狸竟敢偷老子的宝贝!就你躲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要把你挖出来吃了!”
  这吼声如晴天霹雳,响彻全城,吼话之人功力精深,显然是武林中顶尖的高手,一时间城里面江湖中人不由都在揣测:此人内功如此之深,想不到竟急成这般模样,只不知到底是什么命根子被那淫妇柳如雨窃去?
  月儿正笑得喘不过气来时,突听身后有个声音说道:“怎样,这法子还可以吧?”
  如雨转过身来,扑到我怀里又捶又跳,大嗔不依,惹得满街路人注目。我揽住她的腰笑道:“这下你若是露出行迹,只怕有人要打你主意了!”
  月儿笑道:“而且大多数都是黑道中人,雨儿大可放开手脚,打了就走,也不让他们布置安排…”
  如雨心想也是,自己的行踪一现即没,对方若垂涎那所谓的“宝贝”,只有出手硬抢,倒不用担心黑道众多令人防不胜防的陷阱诡计。不过终还是不甘心被我捉弄,大力拧了我一记,撒娇道:“这事传开后,人家的名声又坏了几分,你拿什么赔我?”
  我长身一揖,潇洒笑道:“娘子但有所求,为夫无不应允!”
  四个丫头这才知道平日间最是和气亲切的如雨竟是江湖中大大有名的人物,见咱们大耍花枪,不由抿嘴微笑。到了晚上,酒楼中竟有人信誓旦旦地声称识得下午在屋顶大吼之人乃是“阴风老怪”仇独行,那“宝贝”多半就是仇独行珍若性命的武功秘籍《玄阴真经》。
  “阴风老怪”仇独行性情孤僻,喜穿青衣,武功极高,江湖中只知他姓仇,又因这人一向独来独往,所以叫他仇独行。传闻他练有《玄阴真经》上厉害武功,双掌能发森冷阴风,中者血液慢慢凝固而死,痛苦万分。这人行踪飘忽,成名了三十多年,如今只怕已年逾六旬。众人心想前些日盛传那柳媚娘偷学别人武功,想不到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仇独行身上,胆子也着实不小。可笑仇老纵横一生却老来失足,定是在疲惫至极的情况下才被柳媚娘盗去宝贝,醒来后发现秘籍被偷,怒火狂烧才忍不住跳上屋顶叫嚷发泄,不过想来那柳媚娘得手之后,必定已远遁而去。
  下午的时候我穿的恰好是青衣,闻言后连忙回房换了一套蓝衫。如雨不宜露面,月儿就在房里陪着她下棋玩耍,小梅和小兰则和我在饭厅里听消息。小兰开口道:“公子爷…”
  我摇头道:“别这样叫…”
  她连忙住口,等了一会才脸红道:“爷,雨姐姐她很有名气吗?”
  我哼了一声,不屑地道:“名声大的很,江湖中人称你雨姐姐为‘天下第一荡妇’。”
  小兰“啊”的一声,讶道:“这怎么可能?”
  我微微一笑,把如雨的经历简略说了一遍,最后道:“江湖便是这样,能把黑的变成白的,白的变成黑的……”
  小兰轻轻说道:“雨姐姐真是女中豪杰,若是换作奴婢,决难向她这样……”
  我见厅中众人再没有什么新论,微笑道:“照咱们的行程,过两日就能到湖北,你们与小竹姐妹一场,抓紧时日多和她聚聚吧,若要酒席瓜果,尽管吩咐小二。”
  两女谢过后,小兰对小梅撅嘴道:“小竹也真是,那样的家回去干嘛?不若咱们今晚劝一劝她……”
  我摇头道:“你们不要劝她,寻常百姓若不是活不下去,谁愿意把女儿卖到勾栏,山村生活虽然单调清贫一些,但安详宁静,未必不是一种好选择,再说我不会让她空手回去。”
  小兰感动道:“爷,你真是太好了!”
  我笑道:“你们几个相貌儿美,又听话又乖巧,我才这样好,爷可不是好人…”
  小梅和小兰两女闻言都脸红垂下头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咱们才慢慢上路,午间到了许昌就住了下来。此时许昌城内武林中人已听到关于如雨的传闻,也是众说纷纭,但异口同辞肯定的一点,就是柳如雨盗出的东西极为珍贵,就算不是《玄阴真经》,也是惊天动地的宝贝。
  天福酒楼是许昌最气派、最热闹的酒楼,此刻正是中午生意最红火的时候,一楼大厅、二三楼雅座无一空缺,嘈嚣喧闹,简直象炸开了锅。席间众人面红耳赤,满头大汗。
  突然一阵紧雨般的马蹄从西门方向奔了过来,刚在酒楼前停下,就冲进来一个神色焦急、秀丽娇艳的女人。这女人白衫似雪,体态风流,腰肢上紧缚着一条水红束腰,益发显得纤细不足一握。她冲到大厅中央,匆匆环目一扫,又冲上二楼,片刻就跃了下来,出门上马急驰而去。
  虽然这女人不象昔日一样神采飞扬、招蜂引蝶,不过许多人还是认出她便是“天下第一荡妇”柳媚娘柳如雨。据说“阴风老怪”正四处寻她,看她神色如此仓皇,却不知又在找谁?难道是想托庇于某人翼下,躲过仇独行搜捕?各人难免暗自猜测,心中打算。
  我跟着如雨从南门出城,给她换过衣衫,戴上那张黑瘦人皮面具,扮成个男人一起回到城中。下午七人一起出去采购,买了些衣衫,又去了趟首饰铺。如雨闻名的不是武功而是她的艳名,此时打主意的人还真不少,地方上有点势力的帮派都能轻易查出她出城后就再无踪迹,料定她定是虚晃一招。城里虽然表面上甚是平静,但暗潮汹涌,光是到客栈踩点探察的人都有几批。
  傍晚时分柳如雨居然大模大样的到天福楼喝酒,我在大厅一角不显眼的地方找了个座位坐下,见她神色从容,笑意盈盈,底搂大厅里众人先是一愣,立即便有人站起招呼。
  那腰插一对判官笔的大汉首先站起抱拳大声道:“柳姑娘,在下乃兴隆帮香主柯天成,久仰姑娘大名,不知可否屈尊赏脸一叙?”
  如雨瞟了他一眼,笑吟吟的说道:“要找姑奶奶谈话,你还不够俊!”
  那柯天成脸上有一道刀疤,看上去颇为狰狞。厅中顿时有人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声来,但立即忍住,神色紧张如大祸临头,看来这兴隆帮势力颇大。那柯天成环目一扫,许多人顿时连话也不敢说,惟恐被以为是低声嘲笑,他笑道:“在下怎能入柳姑娘法眼,不过敝帮却有许多少年俊杰,定不会令姑娘寂寞!”
  如雨银铃般的笑了起来,说道:“兴隆帮想要《玄阴真经》,你们惹得起仇老爷子吗?”言罢不再理柯天成,径自坐下唤酒点菜。
  如雨无异承认了自己确是有《玄阴真经》,此言一出,柯天成目露精光,果然不再套近乎,同桌的一个劲装汉子却悄悄溜了出去。厅内还有其他帮会人物,也有些拳师、镖头以及正道中人,众人的谈话声都压了下来,嗡嗡一片。如雨吃了些菜,小饮了几杯,站起掷了一块银子在桌上,格格笑道:“今儿这酒不好喝,回家去了!”一面往外走去。
  如雨慢悠悠的往南门走去,身后跟了数人。此时日落西山,若再不动手,待天色入黑,她逃脱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刚出城门,路边就跳出五个蒙面人拦住去路,其中两人持刀,一人握着把青钢剑,一个拿了把铁尺,最后一个倒提着根铁鞭。
  如雨喜笑颜开的打量着这五人,笑道:“各位有何贵干?”
  五人扇型般展开,居中提着铁鞭那人哼道:“柳媚娘,少废话,把东西交出来!”
  如雨慢慢把玄珠剑拔了出来,哼道:“凭你们几个就想抢《玄阴真经》?未免太不自量力!”
  那人不再多说,冷冷地道:“老三,要活的!”
  那握剑之人招呼也不打,跃上来一剑向如雨肩上劈去,如雨向左跃开,他又收剑横斩,剑法极为普通。如雨左右闪躲,既不招架也不出剑,提鞭那人又道:“老大、老二,一起上!”
  持刀那两人跃入战圈,我担心如雨有失,慢慢移到道旁,只是隐匿身形不被他们发觉。那老大老二似乎经常一块对敌,彼此照应,武功也比老三要好些,刀风呼呼,很有威势。如雨展开身法,忽退忽进,偶尔挡上一剑,仍是游刃有余。
  提鞭那人很是惊讶,皱眉道:“柳媚娘怎会有这么好的武功?”
  那拿铁尺之人道:“郭爷,怎么办?”
  提鞭那人看了一会,道:“一起上!”
  两人一加了进去,如雨顿时压力剧增。五人围成一圈,把她困在中央,即使这五人没有练过合击之术,每回合也是五招齐攻,难免顾此失彼,况且那郭爷臂力很强,用的是三四十斤重的铁鞭,风声呼呼,刮上一下也极不好受。
  如雨哼了一声,终于出手,“嗤”的一剑刺入使剑那人右肩,顺势一脚把他踢了出去。五人的圈子顿时有了空缺,她身形一转,刷刷两下,用刀那两人手臂上各被砍了一剑。
  郭爷和拿铁尺之人大惊,把兵器舞得忽忽生风。如雨身形一矮,一剑刺入郭爷的大腿,然后乒乒乓乓的与那拿铁尺之人一阵交击,只听呼的一声,那人手中铁尺飞上半空,不住翻滚,如雨的剑尖点在他的喉咙,笑吟吟的问道:“要死还是要活?”
  身后传来一声暴喝:“贱人休得猖狂!”一道黑影突然跃出,手中判官笔上下翻飞,不离如雨背上诸大要穴。如雨嘻嘻一笑,反手把剑挥出,一脚将身前那人踢成滚地葫芦。剑笔相交,身后那人闷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
  如雨转身将剑法一一施展,这人武功比先那郭爷又要高出一筹,手上颇有法度,判官笔点、戳、刺、挥诸诀运用自如,眼光敏锐,招式老辣,也知如雨武功不凡,十招之中,倒有八招是取了守势。如雨乐得与他慢慢拆招,直将他逼得步步后退。
  我听到远处隐隐传来衣袂带风声,发出暗号,如雨回剑一撩,使判官笔那人脸上黑布已被挑去。如雨提气向我这边纵了过来,一面咯咯笑道:“柯大爷,咱们后会有期!”
  我和如雨躲在一棵参天大树上,看着兴隆帮的人向远处搜去,其中有几人的武功颇有些道行。这时天色已黑了下来,他们竟准备了灯笼火把,一副不得手不罢休的模样。如雨挤到我怀里,凑在我耳边轻轻笑道:“爷,这样子真好玩!”
  软玉温香抱满怀,阵阵暖气喷进耳心,我心中一荡,在她身上拧了一记,瞪眼道:“若我不弄那一下,你能这样好玩?”
  如雨笑靥如花,贴上来轻声软语道:“好相公,是我错了,你别恼!”
  我笑道:“给我亲上一口,我就不恼…”
  她吃吃笑道:“你要亲人家,也不必找什么借口呀!”
  我抬起她的下颌,爱怜的凝望着她,微笑着轻轻说道:“这一下咱们会记住一辈子,自然是不一样的…”

  如雨一下子脸红起来,望着我的大眼里有些羞涩,也有些心醉,酥胸微微起伏,仰起了秀美的脸庞。
  我慢慢凑了上去,将她鲜红的樱桃小嘴含住了温柔地啜吸,一面抚摸她滚烫的面颊。如雨轻轻“嘤”了一声,星眸半闭,俏脸晕红,香舌微微伸了过来,沉醉的抱住了我。我细细的品尝,这一吻耗时颇长,待我放开后,她云鬓散乱,微微急促的呼吸,心情甚是激荡,不敢与我的眼神相触。
  我再把她扮成男人,两人悄悄潜回城中客栈。月儿叫来酒菜,众人一面吃喝,一面讲述刚才的打斗情况。若不是几个丫头跟着,月儿绝不会愿意错过,此时听如雨说的热闹,不由撅起了小嘴。我连忙搂住她软语相慰,如雨也说:“月儿,下次若你不在场,我绝不出手,如何?”她这才甜甜的笑了起来,赖在我怀里不肯离开。
  刚才动手的虽只有兴隆帮的人,但隐于一旁观看的却五花八门。一夜间如雨声名大噪,再不是只凭风流艳名。有人猜她是在“阴风老怪”仇独行那里学到武功,有人说她轻易击败“疤脸判”柯天成,用的便是《玄阴真经》上的绝世武功,否则以柳如雨原有的武功,怎会一夜间突飞猛进至此?
  第二日咱们赶车出城,如雨和小梅各乘了一骑护在车旁。路上有不少人往车里窥探,希望从一车女人中找出柳如雨来,月儿敞开车窗任他们梭巡,出城二十里后就不再有人怀疑。
  这一日咱们过西平、上蔡,晚间就在汝南安歇,一路上我给如雨详细指出了昨日两战的成败得失。柯天成、郭爷和那“兴隆四雄”虽只是小人物,但以后出手的人会越来越不好对付,必须不断总结改正。如雨诚心受教,这晚就在客栈小院里练剑。四个丫头蠢蠢欲动,心痒难耐,我便让她们结成剑阵与如雨过招,小院里顿时嬉笑热闹。夜里我与月儿如雨嬉戏过后,三人便联手打坐,只觉得如坐云端,其乐陶陶。
  这一日咱们进了湖北境内,午后再赶了两个时辰便到了隋州。小竹近乡情怯,百感交集,一直垂着头不说话。咱们先在旅店投下,小梅给她收拾好衣物,我取出前几日买的一些金银首饰和两张千两银票,笑道:“小竹,这是咱们给你的嫁妆,就算家里清贫,以后你也不用受苦。”
  小竹再忍不住,泪水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掉了下来,跪下来抱着我的腿哭道:“公子爷,我不回家了,这辈子就算做牛做马、粉身碎骨,奴婢也不离开你…”
  月儿笑吟吟的瞟了我一眼,如雨笑道:“好了好了,公子爷也不会硬赶你走,反正都到了这里,你就回去看看吧!”
  我把她扶起来轻轻搂住,笑道:“你不走我当然欢喜,公子爷喜欢你的紧呢!”
  月儿嘻嘻笑了出来,小竹固然是霞飞双颊,其他三个丫头也甚是羞赧。月儿笑道:“既然小竹以后都打算跟着公子,那这次回家就要好好布置一番了!”
  第二日一大早,小竹坐上了小轿,我露出本来面目,和另外三个丫头骑马跟随,月儿和如雨两人就留在客栈。咱们依小竹的指点出城往东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六里村,按地址找去,果然是屋破家陋、家徒四壁。
  一行人进村后已引起好大的轰动,许多村民跟在咱们身后看热闹。大伙热热闹闹的到了小竹家跟前,却只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闻声跑了出来,站在门前观看。四人下得马来,我扶出刻意打扮过的小竹。众人眼前一亮,有人叫道:“红丫头,你娘呢?有贵客来了!”
  那小姑娘瞪大了眼打量咱们,一对黑漆漆的眼珠子很是灵巧,说道:“我娘下地里去了!”
  立即便有人替咱们去唤人,小竹逐一打量着周围的物事,神色凄然,默默垂泪,慢慢走到那小姑娘身前,问道:“你叫什么?”
  那小姑娘道:“我叫小红。”
  小竹又问道:“你娘是谁?”
  小姑娘道:“我娘是高大娘,你是谁?”
  小竹抹去眼泪,悲切地道:“我是你姐姐。”
  那小丫头摇头道:“我没有姐姐。”
  正说话时,田地里赶回来一个农妇,衣衫褴褛,白发满鬓,虽然小女儿也才不过六七岁,但心力憔悴,容貌已很是苍老。她疑惑地打量着咱们,对我赔着小心道:“官人有何吩咐?”
  小竹凝望着这个妇人,不由热泪湿襟,哽咽道:“妈,我是小霞啊…”
  那妇人闻言一惊,连忙仔细打量,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悲伤地说道:“小霞,真是你吗?你怎么回来了!”
  小竹终忍不住哭了出来,抱住了她娘,她被卖出时才七岁,如今已过了十年。三女好言劝慰,把两人扶入房里坐下。小梅洗净茶碗茶壶,见只有极劣的粗茶,不由为难。小竹抽泣道:“爷,贱妾家里…”
  我摆了摆手,笑道:“小梅,快泡吧,我口渴了!”
  小梅应了一声,茶泡好后,小竹与她娘细述离情,三个丫头便买鸡买肉,生火做饭。家中连碗筷都不够,又到村上买了来。我坐在一旁静静倾听,原来小竹的爹几年前已病故,家中只剩下两人。良久这两人才说完,小竹她娘偷眼打量着我,低声问小竹:“丫头,这位公子爷是…”
  小竹的脸顿时一红,我微微一笑,起身拜了下去,道:“岳母大人在上,小婿楚破有礼!”
  两人吓了一跳,她娘连忙站起,小竹掺住我,轻声道:“爷,奴婢绝不敢当!”又对她娘道:“女儿是公子爷的侍妾,公子爷待女儿极好…”
  她娘也说道:“大官人,小妇人可受不起,您快请起!”
  我起身笑道:“小霞虽不是小婿的正室,但您老是长辈,这一礼决受得起!”
  小竹她娘叹道:“丫头能遇上公子这样的好人,实在是幸运之至,小妇人感激涕零!”
  我口称不敢,心中暗暗奇怪,她娘举止言谈似乎很有教养,不象是普通农妇。小梅她们摆上酒席,小竹又道:“娘,这三位是女儿一起长大的姐妹…”
  小梅看了我一眼,带头拜了下去,口中说道:“贱妾们拜见老夫人!”
  两人连忙扶起,小竹她娘说道:“小女承蒙各位姑娘照顾多年,小妇人本生自斯文人家,却做出这般事情,惭愧至极,姑娘们快请起!”
  小竹泣道:“妈,那又不是你的错…”又向我哭述,原来小竹她娘家中本来颇为殷实,因为膝下只得一女,便招赘了小竹她爹。老太爷过世后这姑爷好吃懒做,烂赌成性,逐渐耗尽家财,家里实在没有东西可卖了,就瞒着她娘把小竹卖到外地勾栏。我心想幸好这位岳丈大人过世的早,不然只怕小竹的妹子也难逃厄运。小竹心里想必是很恨她爹的,但却挂念着她娘,所以想回家看看。
  说话间那小姑娘一直在门前偷瞧,她娘看见,叫道:“小红,快来拜见你姐姐!”
  小红“噢”了一声,走到堂中忸怩万分,百般催促,才道:“见过姐姐!”
  小竹把她抱在怀里,泪水忍不住又流了下来,抽泣道:“女儿被卖的时候,也是这般年纪…”
  小梅笑道:“妹子,你不要伤心了,如今不是回来了吗?咱们吃饭了吧!”
  小竹收住悲伤,对我道:“爷,你请入座!”
  我笑道:“小梅,扶老夫人入座!”
  小梅应了一声,老夫人还要推辞,咱们坚持让她坐了首位。吃过饭后,我取出那两千两银票,说道:“小霞许久未回家中,便留下来和老夫人好好叙一叙吧,这是一点心意,请老夫人笑纳!”
  两千两虽然不是大数目,对一名乡间妇人却是一笔巨资,小竹她娘咋舌道:“这…这怎么可以…”
  我把银票放在桌上,笑道:“因另有要事,先行告辞!”
  小竹把咱们送了出来,我对她说道:“小竹,如今你爹既已过世,你大可不必随咱们在江湖中胡混…”
  小竹一听,扑通一声跪下来哭道:“公子爷,你别不要我…”
  我连忙把她拉了起来,笑道:“先前公子那一拜是开玩笑的,你还是找个忠厚老实的人一起侍奉老母吧!”
  小竹抽泣道:“若公子爷执意不要奴婢,奴婢只有死路一条…”
  我皱了皱眉,抬起她的俏脸替她擦去眼泪,笑道:“好了,公子爷不和你说笑了,你明儿回来吧,若明儿不回来,咱们可就要走了!”
  小竹的眼中有些羞涩,轻声道:“奴婢一定回来!”
  小竹当天下午就赶了回来,问起缘故,只说老母小妹已安排妥当,此后再不用担心。月儿早听咱们把经过说起,笑道:“爷,无论小竹如何安排,让她娘和妹妹呆在这地方也难免会不放心,贱妾倒想到个去处…”
  我道:“什么去处?”
  她笑道:“扬州。”
  我笑道:“咱们突然把老人送去,不嫌太冒昧了吗?”
  她笑道:“妾身却知道,青姨一个人也很是孤单,小竹她娘既然不是寻常农妇,倒可以去那儿住下,日常间既可和青姨说说话,小竹也大可放心。”
  小竹不知情况不敢插嘴,我想了一想也觉可行,便把那边情形向她说了一番。小竹听后感激得向月儿和我跪下,哽咽道:“公子爷与夫人待奴婢如此之厚,奴婢不知如何报答!”
  我摆了摆手,笑道:“咱们一家八口,就只得这样一个老人,当然是要尽尽孝心的!”
  月儿却道:“小竹,咱们可要先说明白,青姨一家虽然看重相公,为人也极仁善厚道,但咱们不能让别人太麻烦,不然可要影响以后两家的交往。”
  小竹道:“奴婢理会的,奴婢会向我娘说明白!”
  我笑道:“倒不用如此,咱们替老夫人在扬州置一处房产,日常间往来走动便是,只要两位老夫人合得来,就不会麻烦。”
  月儿笑道:“这样青姨又要骂你见外了!”
  我微微一笑,对小竹道:“小竹,你回去和你娘商量一下吧,若是她老人家不反对,你就亲自送她和你妹子去扬州,公子爷会先派人知会那边一声。”
  小竹应了一声,顿了一顿又脸红嗫嚅道:“那婢子要怎样才能与公子爷和夫人们汇合呢?”
  众人不由莞尔,如雨笑道:“啊哟,小竹,你还怕你公子爷跑了不成?”
  小竹羞赧万分,娇态动人,我笑道:“你们最好先到武昌,让武昌分坛主孙鱼派两人护送你们,妥当后你到洛阳等我吧!”
  小竹立即骑马回家,深夜时又赶了回来。老夫人对本地并不留恋,愿意到扬州居住,家里也没有什么物事需要处理,明日即可起程。我坐在绣榻上听她讲完安排,见她似乎还有话说,未语小脸却先红了起来,奇道:“小竹,还有什么事吗?”
  小竹羞赧道:“奴婢想侍侯公子爷,求公子爷要了奴婢的身子…”
  月儿和如雨两人在榻上吃吃的笑了起来,月儿喘息道:“小竹,公子爷要你的身子挺容易,可你一个黄毛丫头想单独侍侯公子爷,只怕连一根骨头也不会剩下来!”
  小竹看着两女露出被外的雪白粉臂,绵软无力的娇媚神态,心中不由一阵狂跳,小脸变成块大红布。我笑道:“小竹,你怎么突然间会有这样的念头?”
  小竹嗫嚅道:“奴婢要报答公子爷的大恩…”
  我微笑道:“公子爷每日都疼你两位夫人,她们可不是要报答我的大恩。”
  月儿和如雨一起咯咯娇笑,小竹脸红道:“两位夫人喜欢公子爷,奴婢也喜欢公子爷…”
  如雨笑道:“小竹,你快过来吧,公子爷最爱逗人了!”
  我摇头道:“这事以后再说,小竹,你先去歇息吧!”
  小竹有些难过,却不敢不从,告退后离开了。如雨讶道:“爷,反正她们迟早都是你的人,干么要让小竹伤心啊?”
  我坏坏的笑道:“相公不是给你说过,别人越伤心,我就越快活!”
  如雨脸红呸了一声,月儿笑道:“雨儿,这是爷的以退为进之计,此后她们还敢对爷说不吗?”
  如雨哼了一声,娇声娇气的说道:“魔教中果然没有好人!”
  我嘿嘿笑道:“看来两只骚狐狸今晚定还未够,相公就再报效你们一回!”
  如雨惊道:“爷,妾身知错了,妾身实在不行了!”
  月儿懒洋洋的道:“雨儿,行不行不是你说了算,还是省省力气吧!”
  次日一早小梅在客栈门前摆了五颗石子,立即便有人找上门来。圣教在隋州倒没有分坛,这两人是跟着咱们的马车而来,以便教中有急事时不能及时通知我。两人拜了下去,恭声道:“属下庞贯之、井春拜见神君,两位神妃!”
  我见两人眉目熟悉,记得是圣教挑出的五十名好手中人,便道:“是教主派你们来的吗?”
  庞贯之应道:“是,教主令属下等十名忠勇卫暗中追随神君,供神君差遣!”
  我奇道:“忠勇卫?”
  庞贯之答道:“回神君,教主于四日前册封本次教中选出的五十名弟子为忠勇卫,封圣教五子为神将,属下等受此殊荣,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我笑道:“既然叫忠勇卫,你们可要既忠且勇,为其他教中弟子树立楷模。”
  两人恭声道:“是,属下谨遵神君法谕!”
  我心想既然有十名忠勇卫暗中跟随,大可不必再去找孙鱼安排,便指着小竹道:“小竹要送她娘和妹子去扬州,你们安排两个人护送吧,一路上小心伺候着。”
  庞贯之道:“请神君将此任务赐予属下,属下二人定当竭尽全力,决不出半点差池!”
  我点头道:“好,便是你二人吧!”
  两人大喜叩了个头,我又问道:“教中可有什么消息?”
  庞贯之道:“教主要属下禀告神君,孔雀明王已小挫唐门,他们短时间内不敢轻举妄动。”
  我点了点头,唐门的线索很是隐秘,金铃不会把具体的细节弄得众人兼知,庞贯之又道:“四日前教主恩泽广布,录下精妙剑、刀,拳、掌各三招,令忠勇卫传习,属下等受益匪浅,感激涕零!”
  我笑道:“有这样的事?你练给本座看看!”
  庞贯之应了一声,叩头道:“属下斗胆在神君座前试演忠勇三刀,请神君恕罪!”
  我点了点头,庞贯之站起身抽出袖中护手刀,摆开门户,流星赶月般劈出三刀。这三招一气呵成,圆转如意,确是相当精妙。庞贯之全身内劲勃发,威风凛凛,竟在片刻间把功力提升到顶点。这一是他武功颇有造诣,一则是这刀法构思精巧精妙的缘故。只是这刀法为右手施为,而护手刀为双刀,庞贯之使出这三招时左手就有些僵硬。他演练完毕,躬身道:“教主赐示,务必不可贪多分心,属下只修练了刀法三招,井兄弟修练了拳法三招,可由他向神君演示。”
  我点了点头,井春站起来风声忽忽地攻出连环三招,与那三招刀法颇有异曲同工之妙。我自二十岁剑法大成后,看事物多是直指本心,不再拘泥于表象的变化,况且无论刀法拳法,基本道理也是相通,便点头道:“两位确是我教的精英弟子,短短数日就能领悟个中三昧,若是能改进几个疏忽,勤加练习,日后定能有成。”
  两人听我有指点之意,大喜之下连忙请教。我要这两人尽心尽力的护送小竹一家,便花了一个时辰详细讲解这六招的奥妙和使用之道,不仅是指点井春和庞贯之,也把拳法三招传给了四个丫头。
  待我讲述完毕,两人的神态恭敬到极点,齐道:“属下得神君指点,终身受益,肝脑涂地也要报答神君大恩!”
  我点了点头道:“你二人这便去安排吧,呆会本座就要起程。”
  两人离去后,如雨笑道:“爷,你不是只练了剑法吗,怎么对刀法和拳法也如此在行?”
  我望了月儿一眼,见她智珠在握,含笑未语,知道她已逐渐懂得这些道理,便笑道:“不若让月儿替你解答。”
  众女讶然望向月儿,她嫣然一笑,侃侃道来,如雨近来越来越多的窥探到剑法的要旨,顿时拜服不已,四个丫头却难以想象这等境界,神色颇为惊讶。
  片刻庞贯之二人即赶了回来,我取出早先写好的书信,令小竹交到钱府。信中说明小竹与我的关系,拜托钱府替她娘购置一处屋业及雇佣一应下人,并称青姨若是无事,两老大可相互走动,最后询问起各人近况,说离开已快两月,不知阿乙和小蝶夫妇可有喜讯传报。

  三人离开后,咱们套上马车也即起程,向北又进了河南境内。这两日如雨分别在信阳府、平昌关、桐柏府露出踪迹,暗中留意者顿时察觉她的取向与行程,纷纷赶往前路拦截,这道上的江湖中人逐渐多了起来。
  这日午间她摆明车马、大模大样的在沁阳府住下,立即便有鲁西双雄、玉扇公子、蛇山四丑、龙口道人、石人山带发头陀找上门来。如雨欣喜若狂,打足精神逐一应付,咱们和几个忠勇卫隐在暗中策划防备,务必不让这些人使出什么歹毒伎俩。
  这一日如雨受益匪浅,拼杀中获取的经验足可让她消化回味数日,所以半夜里甘肃云阳真人找上门时,发现她竟已莫名其妙的失去踪影。此时客栈外各个方位都已布满了垂涎那《玄阴真经》的武林中人,彼此争执不断,待发现点子不翼而飞,也知柳如雨必定有易容换形的脱身之计。
  而这时咱们已在赶往新野城的路上,此道大大偏于前些日如雨的取向,一路上倒太平无事。如雨正在打坐,三个丫头躺着已睡了过去,月儿靠着我轻轻叹道:“爷这请君入瓮之计其实颇为简陋,为何竟会有如此多人中计呢?”
  我知道她并非不明白,只是感叹人性的贪婪,便微笑道:“如何避免让欲望蒙蔽正确的判断,正是咱们心性修练的课题,这些人武功或许不低,但心湖浑浊,成不了气候。”
  她轻轻笑道:“现在就算阴风老怪亲自现身辩白,恐怕也无人肯信,还会说他死要面子…”
  我微笑道:“总会有人能看得分明,这些人隐于暗中,若不出手则罢,一发动便饱食远扬!”
  月儿莞尔道:“爷想起了《惊天剑谱》?”
  我掉头望了她一眼,将她拥入怀中,轻轻赞道:“宝贝儿,你真是相公的心肝儿!”
  她神态欢喜,眼波流转,美艳不可方物,嗲声道:“萧昭业也有些道行,不声不响就把《惊天剑谱》弄到手里,七派比试大会上很多人猜测惊天剑法落到了华山派,他们既然开了个先例,这次打雨儿主意的门派想来不会少。爷,你是不是怀疑已有人盯上了咱们?”
  我抚摸着她柔软的腰肢,一面笑道:“咱们这马车本来就惹人注目,若说不让人疑心,那可是自欺欺人。”
  月儿嘻嘻一笑正要说话,突然“咦”了一声,前方有个高大模糊的身影,象棵树一般静静的站着,走到近处才看得分明。这人黑巾蒙面,全身漆黑一片,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奕奕闪亮。月儿笑道:“这叫白天不可说人,夜间不可谈鬼,刚一说就跳出来一个…”
  我呵呵一笑,拉停马车道:“朋友有何赐教?”
  那黑衣人沙哑着声音道:“废话少说,光棍眼里不掺沙子,把东西交出来!”
  我皱眉道:“兄台,你也太心急了,那谣传未必便是真的,若为这泄露身份,一世英名尽付流水,未免得不偿失!”
  那人哼道:“不得已,既然已经站出来了,最好不要空手而回!”
  我讶道:“兄台打算把咱们赶尽杀绝?”
  那人淡淡说道:“你问得也太蠢,若让你们四处去乱讲,终究还是麻烦,还不如送你们一程。”顿了顿又道:“不用拖延时间,你们暗中那几个朋友,我也有所安排。”
  我哼道:“那几个奴才若果真就这样死了,倒便宜了他们,省的以后真要派上用场的时候尽丢人现眼!”
  那人哈哈大笑,正要说话,林中忽然抛出样黑糊糊的东西,骨碌骨碌滚到他脚下。他连忙跃后,定睛一看,竟是颗首级,怒道:“是谁?”
  四周走出数人,冷冷地盯着他。看众人分布的位置,已断去黑衣人的退路,为首一人向我躬身道:“主人,这人是老河口横江派申交泰,他带来的人奴才们格杀了三个,其余全部擒下。”
  申交泰闻言一惊,带来的弟子不仅片刻间全军覆灭,竟然还向对方吐露了底细,连忙功运全身,小心戒备,提防咱们有什么诡秘手段。
  我回头唤道:“雨儿,起床练功了!”
  如雨早把内力收回丹田,闻言白了我一眼,取下面具跃出车厢,拔剑走上前去。申交泰谨慎地打量着她,我笑道:“你当心别被他抓住了,我可舍不得拿真经来换你!”
  月儿咯咯娇笑,如雨脸红啐了一口,申交泰觉得此计大有可为,暗暗打下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将如雨活捉到手,遂突然向如雨扑去,口中发出一声雷霆般的大喝,双拳击向她的香肩。如雨再非比武大会上的身手,轻飘飘一转身已避开双拳,手上剑光闪烁,顿时将申交泰上下罩住。
  申交泰错在太过低估如雨,以为她纵使武功有所增强也极为有限,殊不知如雨数月来先后经过师傅、金铃和我的指点,武功越来越高,大大出乎他的想象,顿时便处于劣势。
  如雨把剑法使的淋漓尽致,杀的申交泰不住后退,突听她一声娇喝“中!”只听“叮”的一声,申交泰趁着如雨微愣时一个大鹏展翅掠了开去,站定身形,面色低沉。如雨一想便即明白,扁嘴道:“原来你戴着护臂!”
  如雨使的基本上是当日比武大会上华山段远扬用的剑法,一占上风,立即绵绵不绝,少林天云就是被这样杀的毫无还手之力。申交泰的武功又比天云要高,出手法度严谨,最后以护臂硬挡一剑脱出剑圈,只听他哼道:“死丫头,你这是华山派的剑法!”
  如雨微笑道:“你怕了?”
  申交泰怒道:“大爷不露点功夫,你还不知天高地厚!”说着运劲流注百脉,浑身骨节爆发出一阵噼啪声,整个人似乎高大了许多。如雨哼了一声,还要冲上前去,我知道刚才申交泰顾忌咱们其余的人,一直有所保留,可若是连如雨也收拾不下来,那今日诸事休提,接下来定会全力施为,便笑道:“雨儿,申先生的武功确是高明,你还是下次再领教吧!”
  如雨应了一声走了回来,申交泰也不敢留难,我笑道:“申先生有何打算?”
  申交泰盯着我坚决的道:“申某决不会苟且偷生,独身返回!”
  我笑道:“咱们会放了先生带来的人。”
  申交泰默然半晌,抱拳道:“如此在下立即带人离开,今后阁下所到之处,横江派退避三舍,冒犯之处,还请恕罪!”
  我点头道:“不过若就这样让你回去,未免太有违江湖规矩,申先生留下点东西吧!”
  申交泰怒道:“申某人就在这里,要什么尽管来拿!”
  我望了月儿一眼,她盈盈起立,笑道:“好,若妾身十招内什么也取不了,咱们就让申先生毫发无伤的回去!”
  月儿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申交泰见她口气竟如此之大,大怒道:“在下岂是夫人十招之敌,夫人实在太抬举在下了!”
  月儿嫣然一笑,轻飘飘的落在他身前,拔剑说道:“第一招!”
  申交泰只觉眨眼间眼前突然雪亮一片,森冷的剑气刺得双目剧痛,大骇下仓皇后退。月儿占到上风即收回剑气,连环出剑,竟与如雨刚才最后十招一般相同,只是更加从容不迫、挥洒自如。申交泰手忙脚乱的逐一挡开,最后一招又是情不自禁以护臂挡剑,月儿剑身一颤,剑尖斜斜刺入他的左肩,然后鬼魅般的飘身后退,轻轻落到我座旁,笑道:“申先生可以走了!”
  申交泰只觉左臂麻木无力,知道业已报废,顿时心如死灰,我说道:“拙荆这一剑留有分寸,若申先生勤加练习,日后可望恢复。”
  申交泰再不敢狂妄,领着弟子默然而去。那几名忠勇卫个个露出惊讶神色,想不到我这个神妃的武功也是如此神妙,却忘了申交泰锐气被夺在先,狂妄失察在后,待月儿异峰突起,又惊惶失措,步步失算,终至满盘兼输。三个丫头见了这最后一剑,睡意全消,纷纷求月儿指点,她只好详细解说。其实这一招乃是随机应变,换个时间、地方都不一定起效,如何能够生搬硬套。
  这申交泰本存了灭口之心,若不是他认出如雨的剑法,我决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虽然申交泰一定会勒令门下弟子紧守口风,但一来先已有人泄露出他的底细,这些人惟恐被他处治,难免会生二心;再来申交泰左臂已废,武功威信大不如前,门下未必会听他号令。如雨使华山剑法这事一传出去,华山派也难以消停,本派和正道中人对萧昭业也会渐渐不满,虽然一两件小事未必有效,但也算是为如雨以后报仇作些铺垫。
  四周又再一片寂静,月儿懒懒的靠在我怀里,就是不肯去歇息。我闻着她浓郁的体香,心里有些异样,腾出一手握住她的乳峰。她侧了侧身子,慢慢把小手伸进去握住了我。我埋头到她粉颈轻轻吻着,月儿舒服的轻轻喘气,一面套弄着玉茎。我凑到她耳旁轻声道:“小淫妇,给爷吹箫!”
  月儿仰起俏脸,轻轻道:“是,主子!”一面解开我的腰带露出玉茎,埋首到我下腹,张嘴把龟头含到了进去。我舒服的吐了口气,抚摸着她的头顶。
  月儿伸出灵巧湿润的舌头轻轻舔着龟棱、棒身和肉袋,再含入嘴里大力吞吐,不时用贝齿轻轻磨擦敏感的龟菱,舌尖点击源源不断吐出淫液的马口。我的呼吸急促了许多,她抱住我的后腰和大腿,开始剧烈的上下耸动螓首,强烈的快感传来,我忍不住大力抓住她的头发。车厢内顿时充满啧啧的奇怪声响,如雨先醒了过来,接着小梅和小兰也醒了过来,但都一动不动。
  月儿并没有停下来,她不住把玉茎深深吞入喉间,巨大的肉棒快速出入她的樱桃小嘴,那声响更是响亮。我舒服的抚摸着她的后背,月儿一面吞吐,一面从怀里摸出了汗巾。我沉醉于一浪接一浪的快感,再顾不得分心驾车,便让马儿随意走着。突然尾脊一麻,龟头猛的一涨,马口喷出强劲的精液。
  月儿大力摆动螓首,若有吞咽不及溢出口外的,就立即用汗巾擦去。良久我才停止颤抖,舒服的喘息几声。月儿饱含笑意的望我一眼,仰头将口中残留的精液吞下,神态放浪至极,一面还用汗巾包住玉茎快速套弄。我赞赏的拧了拧她的脸蛋,月儿娇媚一笑,对我向厢内打了个眼色。
  除了小菊仍在熟睡外,厢内的三个呼吸声都有些异样。我微微一笑,把她的螓首压了下去。月儿把玉茎含入嘴里细心的逐寸清理,再吐出来用汗巾擦净,然后给我系好腰带,漱了漱口,才枕在我的大腿上闭上双眼。
  咱们在新野休整了一日,才又继续向西,经商南府进了陕西境内,再一路往北。如雨先后亮出身份,分别在桃花铺与丹江船帮帮主、在竹林关与终南山无垢道人、在灵官庙与汉水渔隐等人交手。到后来有些人她确是应付不过了,咱们才现身打发掉,但那辆四马大车也成为江湖中人追逐的目标。
  虽然咱们东西突围,但追踪的江湖中人越来越多,众人知道柳如雨有厉害帮手,便也拉帮结伙,打算先把东西抢到手再说。这一来咱们每日少则打上数架,多则数十架,不仅如雨,连八个忠勇卫也混在咱们中打了好多。可惜三个丫头功力太弱,不然对她们而言倒也是个好机会,不过象这般每时每刻都可能有事发生,三女一辈子都未经历过,大觉新鲜惊险,不虚此行。
  咱们每天打足精神提防应付,日子匆匆而过,不觉间离七派对付孙仲予的时日已只有半月。咱们抛下大车,易容隐匿踪迹,好不容易才甩脱四处布防拦截的各路人马,然后快马直奔长安。
  俞林乃原长安分坛坛主,因他较熟悉附近情况,奉金铃之命早在长安守侯咱们多日。高平距长安不过一日路程,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城镇,只因坐落于洛河中段,便成了洛河帮总舵所在地。俞林在长安坐等咱们的时日中,闲来无事便把洛河帮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也布置好一切。进城后他对我道:“您请先住下,洛河帮帮主自会前来拜会!”
  我奇道:“拜会?他知道我要来?”
  俞林忙道:“属下不敢走漏半点风声,只是属下在地方上微有薄名,刚才他们想必已认出属下…是属下疏忽,求您责罚!”
  我笑道:“原来俞护法竟是大名人。”
  俞林干笑道:“是教中的安排,属下替人排忧解难,化解了几次纠纷,其实属下无德无能,哪里有如此本事!”
  我笑道:“护法对教主忠心耿耿,很得教主信任,大可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教主曾对本座提起此事,只是护法刚进总坛,资历稍浅,不久教主定会委以重任,若护法能做出成效,前途不可限量。”
  俞林喜道:“属下拜谢神君、教主,属下定会竭尽全力!”
  我微微一笑,说话间到了俞林准备的住宅,刚坐下喝了口茶,忠勇卫便禀报洛河帮帮主乌坚求见。我让俞林出去应酬,自己坐在后厅聆听。那乌坚对俞林竟是相当害怕,不知有什么短处被他抓住,或许便是隐隐觉察到俞林是魔教中头目。象洛河帮这样的黑道地方势力,再如何也无法与魔教抗衡,的确有害怕的可能。
  俞林问起王横的事,乌坚毫不隐瞒,一一道出。那王横本名陈华,只知道他干的是没本钱的买卖,却不知他原是金陵四虎中人物。据乌坚讲,十数年前自己与陈华相识时还未创建洛河帮,当时陈华已是独身一人,五年前偶然又再遇上,便邀他做了帮里的堂主。俞林对乌坚说,陈华得罪了一名极厉害的人物,让他看着办,乌坚果然不敢说不,声称决不会过问。俞林进来请示,我便让他带着两名忠勇卫去把陈华抓来。
  由乌坚亲自带路,陈华毫无防备,一招未出就被抓了来。我见他已年届五旬,鬓发早白,因莫名其妙被绑,一脸凶相,左边眇目,看起来更是狰狞,便慢慢说道:“栽到咱们手里,你也不用不服。”
  陈华怒道:“直娘贼,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抓你家王大爷!”
  我哼了一声,不屑地道:“咱们是大自在天帝教的人,有事找你问话,你最好老老实实全说出来,不然这苦头可有得吃。”
  魔教声名赫赫,陈华一下子再凶不起来,泄气道:“你们要问什么?”
  我面无表情的望了他片刻,才慢慢道:“你的三个兄弟呢?一一报上死活!”
  陈华变色道:“什么兄弟,我没有兄弟…”
  我冷冷地道:“陈华,你以为能瞒得过圣教吗?来人,掌嘴!”
  俞林一掌狠狠掴在陈华嘴上,他顿时被打飞两枚牙齿,满嘴是血委顿在地上。我淡淡地道:“第一次掌嘴,下次可没这么轻松,咱们没查清楚也不会这么远的跑来,你想清楚了!”顿了顿又道:“本座就先与你说明白,圣教杭州分坛月内连续有数名弟子被人暗杀,对方使的便是你们四兄弟的五虎断门刀…”
  陈华叫道:“五虎断门刀又不是咱们的独门武学,江湖上会使的大有人在!”
  我哼道:“会使的一个也跑不了——据圣教资料记载,你们四兄弟曾一度在江浙一带掠夺财物,你们是脱不了干系的!”
  陈华叹道:“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在下数月来从未离开本地,阁下一查便知!”
  我冷冷说道:“若不是本座知道你的行踪,早把你带回总坛上交刑堂。你的三个兄弟呢?一一报上死活!”
  陈华知道到了魔教总坛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更怕说了后仍脱不了身,只在心里暗恨,不知是哪个贼厮鸟用五虎断门刀惹了这些煞星,弄得殃及池鱼。我见他神色或明或暗,淡淡地道:“圣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有威势了,护法,上刑带回总坛,咱们去找下一个!”说着站起身来。
  陈华杀人如麻,却很是贪生,忙叫道:“且慢,我说!”
  我向俞林打个眼色,他一脚踏在陈华的左手上,喀嚓一声,陈华顿时大声痛呼,颗颗冷汗冒了出来。他穴道被制,无法运功护住心脉,所以痛楚万分,我冷冷地道:“你不把本座当回事,对吗?”
  陈华大叫道:“我说,我说!”心想这些人果真如传闻中一般冷酷狠辣、专横暴戾。
  我慢慢坐下,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陈华说道:“小人的大哥、三哥十多年前便已过世…”

  我截断道:“死于谁人之手?”
  陈华叹道:“那年咱们四兄弟在杭州城外出手狠了些,地方官府放不下面子,联合了七个县的捕快追杀咱们,还有一些好管闲事的武林中人。大哥被四明和尚砍了一刀,死在捕快手里,三哥是被钱塘江卓龙王的一个手下所杀,那时我也被打了一掌,若不是二哥拼死相救,早已死了…”
  我见他神色黯然,不似作假,便道:“那陈永现在何处?”
  他抬头道:“你们的人决不会是我二哥杀的,自从大哥和三哥死后,他就心灰意冷,不愿再干这营生,后来隐姓埋名,做起了寻常百姓,如今已过了十五年,决不会是他干的…”
  我冷冷说道:“究竟是不是他做的,咱们自会查明。”
  陈华急道:“有个人倒有极大的嫌疑,这人叫祝强,他曾是我的弟子,后来不服管教逃了出去,聚集了一批人,好象叫做狂风二十盗,他用的也是这五虎断门刀…”
  我哼道:“你想咱们替你清理门户吗?你放心,使这刀法的人咱们都会查!不过陈永现在的所在你最好说出来。”
  陈华沉下脸道:“咱们已十多年没有见面,早就不清楚他在何处了…”
  我冷冷地道:“只要他没做过,你说出来也不会害了他,你若是不说,妄自多吃苦头,说不定还会送了性命,最后咱们还是能找出他来。”
  陈华铁青着脸,低声道:“那你们自己去找他吧!”
  我微笑道:“难道还怕找不出来吗?只要查查你每次外出都往哪里去,见些什么人,就能大致找出来!”
  他似乎豁出去了,哈哈笑道:“既然一查便知,那你快去查呀!”
  我奇道:“你不怕死了吗?”
  陈华骂道:“恶贼!快来杀了你家大爷,老子死也不会说出他的下落!”
  我笑道:“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早也该死了,不过你不怕死前受苦吗?”
  陈华自知不能幸免,破口大骂,我笑道:“你的左眼是怎样瞎的?”
  他见我既未动刑,也不再追问,就停了下来,说道:“咱们四兄弟都瞎了左眼,当然是被人刺瞎的!”
  我笑道:“你看看我的眼睛有什么奇特之处?”
  陈华抬眼看来,顿时神色大惊,我慢慢锁住他的心神,先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待他一一作答,然后才柔声问道:“陈华,陈永的日子过的很平静舒适,是吗?”
  陈华脸上露出回忆表情,点头道:“是……”
  我微笑道:“他很快活,是吗?”
  陈华脸上露出笑容,又点头道:“是,他很快活……”
  我笑道:“他实在可算快活,人人对他都好,是吗?”
  陈华叹道:“是,他变了,他对每个人都好,二嫂对他更好,二嫂真是好人,还给他生了个女儿……”
  我感叹道:“他们的家境还不错,对吧?”
  陈华笑道:“是,杂货铺的生意挺好,一家人大可应付得过去……”
  我微笑道:“只是他们应该改变一下环境,这样会更快活……”
  陈华叹道:“我知道他心里害怕,怕以前的事被老婆女儿知道,怕别人不再对他好——他不敢到中原,不敢去江南,只好躲在那鬼地方……”
  我摇了摇头,叹道:“那里的确不怎么样……”
  他点头笑道:“是啊,白天热得冒汗,晚上冷得哆嗦,一张嘴就半口沙,奶奶的,他不想我去,老子还不乐意去呢!”
  我笑道:“这也难怪,戈壁、沙漠的天气都是这样,有多少人受得了,长久下来,大伙儿都是张橘皮脸……”
  陈华道:“照啊,我去了两天就耐不住,那风吹在脸上,好似刀子刮过一般,我对他说‘二哥,你若生小子也罢了,可生了一个水灵灵的闺女,你也忍心让她窝在这里,你看看这玉门镇上,哪有小伙子配得上她……’”
  我笑道:“你上次去看他是什么时候?”
  陈华道:“是三年前…”我心想难怪他不怕咱们去查,便柔声唤醒了他。陈华一震醒过神来,骇然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微笑道:“我问了你陈永的下落。”他惊骇道:“我…我…”
  我笑道:“你说他好好的什么地方不待,偏要躲那么远干嘛,一个人干了那么多坏事,还蠢得娶妻生女,最终弄得连累家人,是不是?”
  陈华一下子软了下去,有气无力的道:“你不是人…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取下面具,笑道:“你们四兄弟瞎的那天,刺瞎你们眼睛的人是怎么说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陈华面色变得雪白,喃喃道:“报应…”
  我哈哈一笑,说道:“我骗你的,我会派人去玉门镇调查,若是他真的已不做坏事,我便放过他,更不会动他家人,你打算怎么谢我?”
  他努力抬头望了我一眼,我淡淡的与他对视,他困难地道:“解开我的穴道…”
  我点了点头,俞林拍开了他的穴道,然后微微挡在他的身前。陈华大力喘息了几次,慢慢由趴着的姿势变为跪势,向我叩了个头道:“谢谢你!”然后拔刀砍在自己脖子上,头颅滚去老远。
  我看着那仍跪着的尸身从断口处源源不断的喷出鲜红粘腻的鲜血,心中不由升起厌恶和烦躁,见俞林看了我真面目后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一下吓得跪在地上,叩首道:“神君饶命,属下决不敢乱说!”
  我心想俞林当日在长安悬壶药堂就早知道月儿、如雨是我的两个妻子,自然知道神君便是原来的寒梅公子,只是我一直没说明,他就只好装作不知。我淡淡道:“这事想来你也知道,只是怕别人因为我和教主原来的关系,便说她派人假扮神君,咱们也不好办事。”
  他忙道:“神君怎能假扮得来?属下理会的!”
  我点了点头,站起道:“让人把这里清洗一下,把他安葬了吧!”
  我走进内厅,月儿如雨带着三个丫头盈盈下福道:“恭喜相公大仇得报!”
  我叹了口气,说道:“大仇得报的滋味也未必好受!”
  两女拉着我到椅中坐下,月儿转到身后替我拿捏肩上肌肉,如雨则蹲下来给我捶着大腿,一面仰慕地望着我娇声道:“爷,你胸襟广阔,心地善良,即使是仇人也心甘情愿以死谢罪,贱妾佩服之至!”
  我摸了摸她的脸蛋,叹道:“大多数情况下,我也不愿杀人…”
  小梅端了杯香茗递到我手上,轻轻道:“公子爷,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别再想了吧!”
  我抿了一口,微笑道:“况且若是我滥杀无辜,小梅更不会给我好脸色看了!”
  小梅脸红低声道:“人家哪有?”
  我微微一笑,抚摸着月儿的小手,良久才道:“月儿,玉门关那边咱们这次是去不了了,爷也不想另外派人,还是以后再抽时间去看看陈永是不是真的改邪归正吧!”
  月儿柔声应道:“是,爷!”
  我叹道:“金铃说的没错,这圣道一统的日子还长着哪,东有孙仲予,西有唐门,何年何月才能得偿所愿!”
  如雨把脸贴在我腿上,痴痴地说道:“贱妾只要和相公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
  月儿俯身上来道:“爷今儿有些提不起劲来,不若让小梅她们一起侍侯爷吧!”
  三女顿时大羞,脸红垂首,我心中大乐,半月前若是月儿说出这话,三女多半还会有些委屈,如今却是一副欲拒还迎的娇俏模样,笑道:“等回洛阳她们四姐妹聚在一起,公子爷再一举拿下吧!”
  如雨抿嘴微笑道:“只怕小竹现在已在洛阳翘首以待了!”
  月儿娇笑道:“爷,小梅她们一路上服侍的咱们挺好,你就先奖励一下她们吧!”
  我呵呵笑道:“月儿,你为了讨相公欢心,可是什么都愿意做呀!”
  月儿咯咯娇笑,笑靥如花,娇媚无限。众人心中都是一荡,我笑道:“小梅,快过来,公子爷给你奖赏!”
  如雨笑嘻嘻的走到我身后,小梅脸红走了过来,我用力把她拉入怀里,重重吻上她的樱桃小嘴,大手放肆的在她全身抚摸。
  小梅不久就颤抖起来,玉面潮红,星眸半闭,娇喘微微,身子滚烫。我用力揉捏着她丰满的乳房,一面将坚硬的玉茎牢牢顶在她柔软的小腹。她曾见识过我的雄风,立即娇软无力,贴在我怀里轻轻喘息。我大力在她大腿上拧了一记,把她交给月儿,笑道:“小兰,乖,快过来!”
  小兰羞赧至极点,颤声道:“公子爷,你饶了婢子吧!”
  如雨身形一晃,已把她抱了起来,走过来放到我怀里,笑道:“小兰,你若不听公子爷的话,情况会相当不妙!”
  小兰“嘤”的一声,闭目埋首到我怀里,我低头吻上她的小嘴,依法炮制,对她更是蓄意挑逗,最后把她的小手放到我下腹。小兰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闪电般缩回手去,浑身却火热起来。我嘿嘿一笑,把她交给如雨,偏头望着小菊。
  小菊一惊,竟要夺路而逃,我赶上去把她拦腰抱在怀里,柔声道:“小菊,你怕我吗?”
  小菊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颤抖着,羞赧道:“不是的,公子爷…”
  我柔声道:“那你是不愿公子爷疼你?”
  她埋首到我怀里,轻声道:“不是的…”
  我微笑道:“那你定是很讨厌公子爷…”小菊在我怀里把头直摇,就是不肯抬起来。
  我笑道:“那你抬起头来,让我亲亲你!”
  过了好久,她才慢慢抬起螓首,紧闭着眼,嘟起鲜红的小嘴。我低头轻轻吻着她的撄唇,再含住小嘴,慢慢亲过下巴、脸蛋、眼睛。小菊的脸变成块红布,乖乖的任我施为。
  我拉着她的小手隔着衣衫握住玉茎,小菊一惊就要甩开,我用力把她抱住,握着她的小手轻轻抚摸着我,一面大力吻上她的小嘴。待我松开她的小手,她连忙把手拿开,我又让她握住,小菊终于明白我的意思,羞涩的替我抚摸。月儿走过来轻轻解着我的腰带,我按住了她的手笑道:“宝贝儿,现在不用了!”
  月儿嘻嘻一笑,凑到小菊耳旁道:“妹子,你想不想看看?”
  小菊顺势扑到她怀里,娇嗔道:“月姐姐!”
  月儿揽住她的纤腰,瞟着我媚笑道:“小丫头的腰可真细,姐姐摸着都动心!”
  我心中一荡,握着她的粉臂把她拉入怀里。月儿分开腿坐上我的小腹,玉臀轻轻的扭动摩擦,一面匐在我耳边轻轻呻吟喘息。我顿时浑身火热,玉茎坚硬巨大,牢牢地顶住她的下体。
  月儿若有若无的呻吟销魂蚀骨,一旁诸女都听得心摇神驰、面红耳赤。我大力揉捏她浑圆柔软的玉臀,让突起的下身不断摩擦挤压她的桃源胜地。月儿好似与我较劲一般,一面轻轻啮咬我的耳垂,鼻中发出的声音更是软腻,浑身几乎全贴了上来,蛇一般的扭动厮磨。如雨倒还罢了,三个丫头既觉羞赧,又被牢牢吸引,娇躯微微颤抖,神态诱人到极点。
  我把月儿紧紧抱住,她的身子已火热绵软,昵声道:“人家的媚术就是对爷不起作用…”
  我轻轻顶了顶她,笑道:“没用会是这样吗?”
  月儿吃吃浪笑,探手摸了下去,我笑道:“宝贝儿,你别玩了,现在先饶了她们几个,晚上爷再要你!”
  四女闻言又羞又嗔,如雨大是不依,硬把月儿抱了过去,说道:“不许你们腻在一起拿咱们开心!”
  月儿媚笑道:“那你和爷腻在一起拿咱们开心吧!”
  如雨脸红啐道:“我才不干呢!”
  我盯着她哼道:“看我呆会怎么收拾你!”
  如雨噘起小嘴,却不敢再说。我站起往外走去,笑道:“我要出去玩儿,你们去吗?”
  五人大喜,连忙跟随。咱们到了前厅,尸体和血迹都已不见,俞林迎上来道:“神君有何吩咐?”
  我点头道:“把忠勇卫都叫来,我有事吩咐。”
  他连忙应了一声,匆匆而去。须臾间九人鱼贯走了进来,我说道:“大伙这趟跟着本座出来,一路辛苦劳累,却没什么好处。今儿便出去找找乐子,明日咱们才回洛阳。”一面从怀里取出张千两银票,又道:“这钱权作酒资,大家分了吧!”
  八个忠勇卫齐道:“理当为神君效劳,每日追随神君聆听教诲,是属下们几世修来的福分,已得到天大的好处,万不敢让神君破费!”
  我微微一笑,这八人跟着咱们四处转战,一路上的确指点了他们不少,但仍让他们把钱拿去。八人不敢坚持,叩谢后去了。我对俞林道:“俞护法,这次本座能顺利得报大仇,你功不可没,今晚咱们设宴酬谢,还望不要推辞!”
  俞林道:“这是属下份内之事,属下受宠若惊!”
  我笑道:“说是由咱们设宴,可咱们对这里也不熟…”
  他忙道:“本地醉风楼微有薄名,属下立即去安排!”
  我笑道:“那可要麻烦你了,咱们日落时前来!”
  俞林知道我不喜客套,应了一声后告退而去。下午咱们去城外关帝庙、斗母宫游玩了一番,傍晚时请人指点找到了醉风楼。俞林早已守侯多时,连忙把众人迎入二楼精致小厅。我见一楼热闹非常,二楼却清净幽雅,心知定是他包下了二楼。桌上已摆上干果、冷盘,俞林一声吩咐下去,酒菜便流水价的送了上来。因咱们身份隐秘,反倒没人侍侯。
  俞林起身斟酒,我取下面具,拉住他笑道:“要护法布置安排已很是不安,若还让你侍侯咱们,那还叫酬谢吗?”
  月儿接过酒壶,起身替他把酒杯斟满,笑道:“俞护法,你替咱们相公了却多年心愿,咱们感激不尽,贱妾敬你一杯!”
  虽然俞林只敢望着月儿的下巴,神思却也有些不属,闻言急忙要站起,我把手按在他肩上,笑道:“俞护法,大伙都是自己人,你就不要这样见外了!”
  俞林举杯恭敬地道:“属下拜谢神妃赐酒!”然后一饮而尽。月儿抿嘴一笑,如雨接过酒壶,笑道:“贱妾也该敬护法一杯!”
  如雨过后,三个丫头又一起敬了一杯。待他喝下,我给他斟满,笑道:“护法,咱们喝了这杯!”
  俞林举杯笑道:“属下敬神君!”
  两人饮下后,月儿亲自给他夹菜。俞林受宠若惊,连称不敢。月儿闲聊道:“咱们和护法也算挺熟了,却连护法有没有其他家人也不知…”
  俞林笑道:“回神妃,属下父母尚且健在,家中还有个结发妻子,膝下有个八岁的儿子和六岁的女儿。”
  我呵呵笑道:“护法当真有福气,他们都是在总坛吗?”
  俞林回道:“是,总坛出身的人,家通常都在总坛内。”
  我奇道:“你以前在长安做坛主的时候,家仍是在总坛吗?”
  他笑道:“是,依例各地分坛的头目是可以让家人伴随,但总坛里样样都比外面好,而且教中体恤,每隔上一些时候都能安排咱们回总坛探望,所以咱们倒是甘愿如此,免得家人出去被人欺侮。”
  如雨奇道:“护法为一地之首,武功也这样好,怎么还有人敢欺侮你的家人呢?”
  俞林笑道:“神妃谬赞,属下算得什么呢…属下说的欺侮与武功势力强弱倒不相干,世人狡诈如狐,勾心斗角,彼此欺压算计,总坛里人人品性淳厚,彼此亲切互助,若有冤屈,定会有人查办处理,教主升任后更是大力改善,今后定会越来越好,属下实是不忍心家人到外面来沾染了不好的性情。”
  如雨叹道:“护法所言甚是!”
  俞林这些日私下观察,知道我性子随和,此时也说开了来,不再那么拘束,气氛很是融洽。月儿说道:“但总坛中也会有不平事,象以前霜雪刚愎自用,手下一批人比如青松、清泉那些纨绔子弟则狂妄自大,欺压良善。”
  俞林认真地道:“圣教顾念臣属的功绩才设下根据父辈定子女等级的方法,若是资质可堪教化,更可以荣升公子、公主的尊崇身份,理当为圣教竭尽全力,才不失其本意。如果以此自恃,作威作福,不仅大损父辈威望名声,更令大伙看不起。霜雪其身不正,很不得人心,青松他们虽是公子,但寻常也不敢太离谱。如今教主升任,大伙顿时齐心合力,定能做出一番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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