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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拉·克莱索恩小姐躺在床上,蜡烛仍然在她身边燃着。她没有勇气吹熄它,她害怕黑暗……她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已说:“你到明天早上不会出什么问题。昨天晚上没有发生什么,今天晚上也不会。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你已经把门插好,还上了锁。没有人能够走近你……”她突然想到,“当然!我可以待在这儿不出去!锁好门待在屋子里,等着人们来救我。即使一整天——或者两天——也没关系。是啊,可是我能待下去吗?一小时又一小时地……没有一个人可以谈话,没事可做,除了想事儿……”她开始回想西里尔——回想起雨果——回想起她对西里尔说的话。一个哭哭啼啼叫人讨厌的孩子,老是缠着她……“克莱索恩小姐,为什么我不能游到那块礁石上去?我能,我知道我能。”
回答的声音是她自己的吗?“你当然可以,西里尔。真的,我知道你能游。”“那么说我能去了,克莱索恩小姐?”“听我说,西里尔,你母亲老是那么神经紧张。我告诉你,明天你可以游到礁石那儿去,我在沙滩上和你母亲聊天,吸引住她的注意力。然后,当她找你的时候,你可以站在那边岩石上向她挥手!肯定会使她大吃一惊!”“噢,您是好人,克莱索恩小姐!这一定很好玩儿!”她已经把话说出。明天!雨果要去纽奎,等他回来——一切都己过去了……是的,可是假设不是这样呢?假如中间出了点什么差错呢?西里尔有可能及时被救起来。那时……那时他会说:“克莱索恩小姐说我能游。”啊,那怎么办?必须冒点儿风险!如果最坏的事情发生,她就厚着脸皮不认账。“你怎么能说这么无耻的谎话,西里尔?我可没这么说过。”人们会相信她的。西里尔经常扯谎。他不是一个诚实的孩子。西里尔当然会明白。不过这不要紧……不管怎么说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她将装作游泳去追他,但没能来得及……不会有人怀疑的……雨果怀疑了吗?是因为这一点雨果才用那么奇怪的、遥远的目光看着她吗?雨果明白了吗?是因为这一点他才在审讯之后仓促出走吗?他没有回答她写给他的信。雨果……
维拉在床上辗转反侧。不,不,她决不能再想雨果了。这太令人伤心了。这一切全都过去了,结束了……一定要忘掉雨果……为什么今天晚上她忽然觉得雨果好像也在这间屋里呢?她凝望着天花板,凝望着房间正中的大黑钩子。她以前没有注意到这个钩子。那些海草就是从这上面垂下来的……当她回忆起她脖子上冰冷粘湿的感觉时,不由打了个冷战……她不喜欢天花板上的这个钩子,它吸引你的视线,蛊惑你……一个大黑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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