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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什么要生活得如此匆忙,如此浪费生命呢?我们决意要在饥饿之前就先挨饿而死。常言道,“及时缝上一针,将来少缝九针”,因此他们今天就缝上一千针,以便明天少缝九针。至于工作,我们没有任何举足轻重的工作。我们患上了圣维特斯舞蹈病,连保持脑袋静止不动都很困难。假如我只是拉几下教区教堂的大钟绳子,如同发生了火警一样,也就是说并不是钟声大作,康科德郊外农场的男人——尽管今天早晨多次借口说他工作繁忙——小孩,还有妇女,我几乎可以说,没有一个会不放下手头的事情,都会跟随那钟声而来,主要目的不是想从熊熊烈焰中抢救出财物,如果我们坦白地实话实说,更多的倒是来瞧瞧着火的热闹,因为着火已经是免不了的了,况且我们——这一点必须要清楚——可没有放火,要不就是来看火是怎么被扑灭的,假如方便的话,不妨也帮衬着救救火;情况就是这样,哪怕是教区教堂本身着了火。一个人午饭后小憩了半个小时,刚刚醒转过来,就仰起头,必定问道,“发生什么新鲜事情没有?”好像其他所有人都在为他站岗放哨似的。有人还命别人每隔半小时便唤醒他一次,毫无疑问并非为了别的目的;然后作为回报,他会告诉你,他刚才做了什么样的梦。经过一夜睡眠后,新闻正如早餐一样不可或缺。“请告诉我发生在这个星球上任何地方任何人的任何新闻”——于是他一边喝着咖啡,吃着面包卷,一边读着报纸,知道了这天早晨在瓦奇托河上,有个人的眼睛被人挖掉了,丝毫也没有想到他自己就生活在这个世界漆黑一片、深不可测的巨大洞穴里,自己早已退化得有眼无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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