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报的人，是幸福的，虽然有时也不免给它弄得糊里糊涂。比如什么“不抵抗也不妥协”，“未接受也未拒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实在至今还想不通。
　　我先前以为这大概就是方块字的古怪之处，也就是它的巧妙之处。怪不得有些人会把它捧上天，迷恋得什么似的。照那样说下去，是总有一天要变成：“我卖国也爱国”的，这对于有些人，实在便利得很。
　　然而，其实是并不这样简单的，那里面也许还包皮皮含着很深的哲理，只可惜自己没有懂。比如今天，我就在《东方快报》的“大观园”栏里，看到一首姓邓的先生的诗，题目叫做《你学来作什么》，哲理就着实深刻。且照抄于下：你学的愈多，你知道的愈多；你知道的愈多，你忘的可能愈大；你忘的可能愈大，你忘了的愈多；你忘了的愈多，你知道的愈少；那么，你学来作甚么？
　　你学来作甚么！
　　原来如此！但我以为倘把它改动几个字，是也许还要更出色的：你抵抗的愈多，你损失的愈多；你损失的愈多，你亡国的可能愈大；你亡国的可能愈大，你忘了的愈多；你忘了的愈多，…………那么你抵抗来作什么？
　　你抵抗来作什么！
　　有一句，总还是改不出来，这只能怪我的没有本事。然而，改不出也罢，照那位邓先生的逻辑，是也许我说得愈多，你也会糊涂得愈多的。那末，我还是“带妆吧。
　　原载！”９３６年７月７目《生活日报·前进》